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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俄人取伊犁城

  同治十年五月十七日,俄罗斯人取伊犁城,有旨派将军荣全驰往查办。忆咸丰十年间,俄人以洋枪等物,求易鸭绿江外地七千余里,朝命允之,遂启今日攘伺之端。积虑处心,非一日矣。

  ◎论武汉

  胡文忠《陈湖北吏治兵政》一疏有云:“荆襄为南北之关键,而武汉为荆襄之咽喉,武汉有警,则邻疆震惊,南服均阻。控制失宜,本根先拨。”云云。论得其要,厥后东南底平,皆借乎此,是诚高屋建瓴也。

  ◎王子安善袭前人

  王子安善袭前人,如《滕王阁序》中“层台耸翠”四句,全袭王简栖《头陀寺碑》文:“层轩延袤,上山云霓;飞阁逶迤,下临无地。”又“落霞与孤鹜齐飞”二句,亦袭庾子山《马射赋》:“落花与芝盖齐飞,杨柳共春旗一色。”相传滕王阁下,夜有鬼苦诵“落霞”二句,客舟为之不安。一文士过而闻之,叱曰:“此等蹈袭文字,且‘与’字‘共’字可删,未见其佳,何必喋喋!”自此寂然。今之剿袭旧文而自鸣得意者,可以为戒!

  ◎糊涂粥

  板桥书有云:“暇日咽碎米饼,煮糊涂粥,双手捧碗,缩而啜之,霜晨雪早,得此周身俱暖。”此言颇形穷象。然君子固穷,颜子箪瓢陋巷,乐在其中。此非安贫乐道者,不能言也。

  ◎{敖山}阳题壁诗

  {敖山}阳旅店有白下女士柳盲卿题壁二绝句云:“飘零薄命恨缘悭,旅馆凄凉百不堪。每忆故园诸姊妹,一灯飞梦到江南。铅华不御鬓{髟}松,消瘦形容镜影中。绿遍垂阳青遍草,教人一路怨东风。”哀艳风流,必非伪托。

  ◎阴曹门联

  阁学周荇农师尝梦至阴曹,见一极大衙署,其门联云:“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事,论事世间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事不论心,论心天下少完人。”按两首句本是倒语,深入一层,即律重诛心之意,极其透彻。

  ◎疏语沉痛

  道光癸巳,林文忠抚苏时,以水灾疏请缓征,中有语云:“昼见阴霾之象,自省愆尤;宵闻风雨之声,难安枕簟。”又云:“惟求恩出自天,多一分追呼,即多培一分元气。”言之沉痛。

  ◎三元

  古今三元,只十二人:唐张又新、崔元翰,宋孙何、王曾、宋庠、杨置、王岩叟、冯京,金孟宗献,元王宗哲,明商辂,国朝钱檠、陈继昌。顺治初,有武三元王玉{殿玉}。独陈莲史(继昌),人虽呼为陈三元,然其衔牌曰“四元及第”,则朝考亦第一人也。莲史每试皆首列,故常用之小印云“生平不作第二人想”。又一印云“古今第十二人”。夫以欧阳文忠与王文恪之才,仅得其两元,而大魁竟失,荣名岂易尽占哉?

  ◎伤乱诗

  兵勇扰害,甚于贼匪。见贼不战,统帅者漫无纪律而夸功,则郭、李不若也。地方官吏闻惊即遁,贼退则以克复城池免罪。穷民不能安业,应募为勇,遂成废类,市井无赖有邀荐剡,而真才沦落,可胜慨乎。船山太史宝鸡题壁句云:“民穷转觉军前好,寇过惟从壁上观。山中城破官仍在,阃外兵哗将不闻。大贾随营缘战富,连村无寇是谁焚?能文未易参军事,有口都能说战功。攘劫翻夸裨将勇,需求谁谅县官贫?不明赏罚终何益,真举才能尚未迟。”虽云伤乱,亦实录也。

  ◎示逆灵兆

  闯贼入京,射大清门不中,因以丧气。白莲教首冉天元入梓童时,往文昌庙求签,有“一人入都”之语。未几,为德参赞(楞泰)所擒,囚送成都。捻逆张总愚由晋北犯顺,号于众曰:“戊辰正月初五日破京城,御太极殿受贺。”初五日至保定境,询地名,土人以“大级店”对,语音似太极殿,贼嗒然,乃不克振。示兆灵验,一若有意为之者。

  ◎绝对

  绝对如“小老虎柳下惠风和”之类,可谓寡偶,惟“月月红”有人对以“星星翠”,“烟锁池塘柳”对以“烧坍镇海楼”。盖适值镇海楼灾,偶句仅藏五行而已,字面实不对也。又“荷叶露珠,柳线松针穿不住”,友人对以“雁峰瀑布,莺梭燕剪织难成”,真铢两悉称矣。又在河南抚署,见书屋壁间二语云:“猫卧墙头,风吹毛动猫不动。”缀其后云:“有对此者,酬以文房四宝。”同人苦思,竟不能对。

  ◎三声

  有人出守荆州,谒某道,卒然问曰:“闻贵府有三声,谓围棋声、斗牌声、唱曲声。”知府徐徐应曰:“下官闻公亦有三声。”道诘之,曰:“算盘声、天平声、板子声。”迨知府竟以此解任。今为某府之三声,未有不诖误,本官为某道之三声,未有不得意者也。噫!

  ◎为令八难

  朝邑李桐阁孝廉(元春)作《为令八难》,论其难有八。曰:到任难,事上难,驭下难,赋役难,理教化难,治讼狱难,平灾旱难,恤盗贼难。除到任难,惟自苦约耳。事上难,谨慎以奉之,积诚以感之耳。驭下难,悉心以察之,亲民以辨之耳。若夫赋役之难,既自苦约,不任在上之苛求,不致在下之盗窃,自可取之有制。即不尽如古,然宽一分,则民受一分之福,己亦自减一分之罪。教化虽难,身帅之、勤谕之、严惩之,因俗为礼,谅亦无不从也。平狱讼无他,可息者谕之使息,否则判以情理,谳以律例,当严则严,当宽则宽,不自受赇,而又不信胥役;不淹听断,斯为得之。恤灾旱无他,缓催科,发仓廪,散贷平粜,实心救援,诸弊自绝。而酌行古人之法,其中惟劝捐为善,切禁勒捐,周礼安富,意正为此。而保甲则治盗贼之善化,治盗贼即治喽,惟患民间不实心奉行,则法虽存而实亡,为令者能尽心纠督,盗贼虽难除,而无不可除,亦如于青天之于鱼壳矣,令又何难为哉?其难焉者,吾直以为非令也。博士倚席不讲,但责礼于诸生,其负职犹之令也。此论颇为详尽。

  ◎戴文节面奏语

  文节画名高天下,咸丰初直南书房,上命其讲授画法,文节面奏曰:“方今四方多事,上正宜究心治平之道,绘事末技,不足学也。”时论称其得体。

  ◎北人好食葱蒜

  南人恶食葱蒜,北人好食葱蒜,土性然也。而葱蒜亦以北产为胜。直隶、河南、山东等省无论富贵贫贱之家,每饭必具。最可恨者,车夫与剃头匠耳。赵瓯北舒城旅店题壁诗有云:“汗浆迸出葱蒜汁,其气臭于牛马粪。”盖亦深疾之也。今以二八女郎偶一吹气,不可向迩,颇有西子不洁之叹。

  ◎保甲

  王荆公作事乖谬,惟保甲一法,千古不敝。王文成兼行十家牌,即周礼五人为伍、十人为联之意。然举办保甲,宜先令乡约查报,再着亲信人确查覆核,按季销补,不特缉盗之良规,抑亦听讼之一助,目今虚应故事,耗费纸笔,可胜慨乎。

  ◎短挂战裙

  短挂战裙,古无其制。惟短挂略类短后半臂,战裙则羌无故实矣。赵松云先生咏之。《短挂》有云:“亵袂双非只,明衣一可三。僬侥如着此,或尚觉毵毵。”《战裙》有云:“何须白练制,略并锦鞯长,衣反居裳内,男偏女作装。”似此咏物,真是不为题窘。

  ◎鬼教

  北魏明帝时,李阳为高阳王雍友,以时人多佞佛,言沙门为鬼教,沙门都统僧暹等以阳谤佛法,泣诉于灵太后,太后责之。阳自理曰:“鬼神之名,皆是通灵达称。佛非天非地,本出于人,名之为鬼,臣为诽谤。”宋张天觉欲作《无佛论》,妻向氏一言而止,后又作《护法论》。圣人云:“敬鬼神而远之。”最是正理。

  ◎选兵良法

  《纪效新书》云:第一选人以精神为主,而当兼用相法,必无凶死之形,重福气之相。最勿使伶俐油滑,宁用乡野愚钝。乡野愚钝之人,畏官府,畏法度,不测我颠倒之术,诚信易于感孚,忾气易于振作。又云:使威严之永行无阻坏者,恩与信也。如载人者,舟之功,而所以使之载者,舵也。威严其舟乎,恩信其舵乎。又云:武术尚可教习,必精神力貌兼收,三者兼收,又不若凭各亲识乡里哨队长举首。盖渠皆生同里,观其所忽也久矣,此又不可凭选者之目也云云。实为选兵良法。今之纷纷召募者讲求及此,则思过半矣。

  ◎少年科第

  少年科第最为人生惬意之境,杜老有句云:“只今年才十六七,射策君门期第一。”白香山《登第》诗云:“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时年二十七,不甚早也。寇莱公十九举进士,时太宗取人多问其年,年少者,往往罢遣。或教公增其年,公曰:“吾初进取,可欺君耶?”然总不如苗台符、张读之早。苗年十六,张年十七,同及第。所谓“一双新进士,两个阿孩儿”也,商子华(亮)以十四举孝廉,贾蜗氏(中黄)以十五举进士,乃科第之至早者。国朝侯官林廷禧于道光辛卯登贤书,癸巳捷南宫,年才十六。房批有云:“九岁游庠,驹齿有神童之目;五年食饩,鳌峰兼都讲之名。”为二百年来科名盛事。

  ◎邑令宜为循吏

  姜明叔曰:邑令乃字民之官,关系重甚。鲁《论》一书,吾夫子独丁宁于为宰为令之戒,而他职不与焉,实以得百里而君之,乃斯民休戚之寄,故曰:“可以寄百里之命。”宋林德崇父与监司启有云:“鸣琴堂上,将贻不治事之讥;投巫水中,必得擅杀人之罪。”刘潜夫宰建阳,亦有一联云:“每嗟民力,至叔季而张弓;欲竭吏能,恐圣门之鸣鼓。”曾涤生侯相督畿疆时,撰联勖属吏云:“无日不以龚黄召杜相规,愿诸君力行古道;斯民正当水火刀兵之后,赖良吏默挽天心。”宁为循吏,毋为能吏。为令者,宜自审焉。

  ◎黄太守

  同治九年十月,黔抚曾璧光奏:道衔候选知府黄德裕,湖南乾州厅拔贡,由教职累以军功擢知府投效贵州署都匀府事,八年六月,苹安军营饥溃,苗匪攻城,粮尽援绝,十一日城陷死之,请援前守鹿丕宗例,予谥建祠。疏语有云“黄德裕从征南北,屡立战功,去夏委署都匀,通饬各属讲求吏治。办理团务,转运军粮,规画周备。乃以苹安营溃、贼逼郡城,外无片甲寸铁之援,内无粒米铢金之积,杀马飨士,为国捐躯,大节凛然,较鹿丕宗为烈”云云。同殉者有总兵王松林等十五人,其弟德威并请附祀。予谓烈则烈矣,而循绩不及鹿公,余则大致略同耳。

  ◎百岁寿母赐果图

  李桐阁举道光庚子孝廉,有孝行,时导母出游。尝观剧邻村,母年九十七、八,桐阁亦近七十,亲送馔歌架下,拥挤莫进,高呼曰:“妈!(称母曰妈)”人哄笑曰:“此翁须尽白,尚呼妈也。”桐阁应曰:“予有妈,焉得不呼?”笑者又哄然。及母百岁旌下,桐阁作《百岁寿母赐果图》,路闰生太史(德)题一长古云:“世间奇事真咄咄,母也朱颜儿白发。朱颜白发欢相依,一家四壁恒春晖。使母生大贾,终岁营营为阿堵;使母生贵官,出山远志还山难。寿母有子为人师,生徒济济环阶墀。出拥皋比据上座,入受甘旨犹婴儿。母昔蒸麸和野蔬,今也问字之酒束之羊罗满厨。昔鬻簪珥为儿买书,儿今读破万卷为通儒。葛巾蕉扇侍母侧,绘出寒门消夏图。儿年虽迈,童心尚在,仙桃一颗遥相投,王母不待东方偷。对母大嚼母色喜,岂惟萱草能忘忧。陆郎怀橘夙所欣,潘岳捧舆安足论。孩提时事不可忆,垂老犹荷慈母恩。垂诞者谁两旁立,窃语时复闻曾孙,曾孙男,曾孙女,欲分甘,母不许。”写得情事俱到,佳话不可无佳章以传。桐阁雅负盛名,着《朝邑县志》。

  ◎河套

  姜明叔《剔齿闲思录》云:“陕西西安、绥德之境有黄河一曲,俗名河套,其地约广七、八百里,北虏时窃入其中,居久之乃去。叶文庄公盛为礼侍时,尝因言者欲筑立城堡,耕守其地,奉命往勘,大意谓其地沙深水少,难以驻牧,春迟霜早,不可耕种。其议遂寝。近时关中大饥,流民入其中,全活者甚众,逾年才复业。则是非不可驻牧耕种也。今闻虏居其中皆长子孙,边将不复逐去之,纵不能为患,然侵盗之事,难保其必无也。”云云。按此在北山境内,其土脉之腴厚,不及蒙古新垦之地,然前数年屡为土匪巢窟,可称远见。

  ◎邓侍御疏略

  同治九年闰十月,邓侍御庆麟奏;州县实缺人员务当饬归本任,不得率行更调,听断必期明速。请饬仿曾国藩考课功过章程办理,编查保甲,严惩滋事散勇。收押放押人犯,照丁日昌令州县悬挂粉牌之法,以杜滥押,访拿讼棍,买补常平仓谷,开垦荒地,修筑陂堰,厘捐须杜中饱。至帝王之学,必以敬天爱民为本等语。蒙上嘉纳,谓其措意详到,均有关于国计民生。然内有云:有不烦琐陈者,有言之无益者。如我朝历圣相承,上下胥格,其州县应为之事,各省长官颇严考核,此不烦琐陈者也。如买补仓谷、开恳修筑费从何出,即保甲亦具文而已,此言之无益者也。则以侍御苦心孤诣,等于老生常谈,惜哉!

  ◎带肚

  同治九年四月,宋侍御邦亻惠《敬陈管见》一折有云“又有一种长随,名为带肚家人,当本官未经得缺之先,常代借银两,并言明得缺后,即派充门丁。需资人员往往嗜其小利,一经任用,则蒙蔽招摇,无所不至,本官受其挟制,平民被其讹索,实堪痛恨”等语。近日宦场枯窘,求带肚而不得者多矣,遑云严禁耶。

  ◎首山

  临榆即山海关,雄秀无匹。邑之名胜,以角山、澄海楼为着,而不如首山之入画也。山有乐寿、可琴二亭,前临平野,野尽而海,后则峰环水曲,瀑声潺潺,樵唱渔歌,疑涉仙境。畿东之胜在榆关,榆关之胜在首山。同治十一、二年,予充通永练军马步翼长,每届冬令,领兵由北塘至永平一带巡道关口,辄往游历,流连忘返。

  ◎八仙

  八仙由来甚古,予窃以为傅会,否则成仙者夥矣,而何以此八人者。既无散期,且无增减,岂仙家亦有党耶?其事迹所说不一:一曰钟离权(字君房,晋周处裨将,终南山遇东华真人得道),二曰吕(字洞宾,唐时举进士不第,遇正阳真人得道),三曰张果(隐恒州中条山,召授银青光禄大夫,天宝时尸解),四曰曹国舅(丞相彬子,皇后弟,遇洞宾得道),五曰何仙姑(零陵市人女,吕以桃与之,食半得不饥,老而尸解。又称姑以开元中羽化,合在纯阳前),六曰李元中(开元大历间人,学道终南阳,神出,其徒化之,神无所依,乃附饿殍而起),七曰蓝采和(衣破蓝衫,黑布腰带,足一跣一靴,醉则持三尺大拍板为踏踏歌,后至濠梁,掷靴带拍板乘云去),八曰韩湘(昌黎侄孙也,少学道,能为顷刻花,于瓣中示昌黎以字,后昌黎谪潮州,至蓝关,湘适来候,昌黎乃悟)。赵瓯北云,戏本所演八仙,不知起于何时。按王氏《续文献通考》及《胡氏笔丛》俱有辨论,则前明已有之,盖演自元时也。其诗有云:韩湘张果吕洞宾,此外载籍无其人。由来仙成本荒幻,何必扪龠求其真。天下都散汉,竟作时代看。铁拐无姓李,或言刘跛子。赵家外戚传,不闻曹佾能修炼。蓝衫老采和,丈夫忽变作妖娥。又况何姑爱酬答,偏与群真坐联榻。仙家想是无凡心,不妨男女相混杂。故作谐语而视等无稽之意自见矣。

  ◎“司”字平仄均用

  “也应愁杀杜司勋”,是“司”字本从平也,而渔洋诗有“落魄江湖杜司勋”之句,“司”字自注入声。按渔洋喜白乐天之为人,盖本诸白诗耳。尝考《容斋随笔》云:白乐天好以“司”字作入声读,如云“四十着绯军司马,男儿官职未蹉跎”、“一为军司马,三见岁重阳”是也。王懋《野客丛书》谓:白诗“司”字非入声,乃去声耳。《广韵》入声不收,《集韵》去声“伺”字韵收,曰:“司,至也。”今韵书在“支”字平韵者曰:“主也。”在“置”字去韵者曰:“与主义通。”总之平仄均可用,而仄音当以去声为是。

  ◎顾亭林征君

  汪彦石献题顾亭林像诗小序云:“昔王半山非马《史》《孔子世家》而近儒。钱潜研亦论《宋史》创立道学传之非,其言曰:‘史学之例,凡道德文章显着者,各有专传,其列于“儒林”“文苑”者,皆其次焉者也。孔子与七十二弟子,《史记》未尝列于“儒林”也,汉之董仲舒,唐之韩愈,皆自有传。元儒无出许衡、吴澄之右者,亦自为传。愚以为周、程、张、朱五子宜合为一传,自五子而外,则入之“儒林”可矣。又金刘祁《归潜志》、魏征辈修《隋史》,不为文中子立传,将毋以既拟其师于圣人,欲列于传,恐小之,欲援《孔子世家》之例,而《隋史》无他“世家”,故皆不纪。以为其师之名不待史而传乎?’按郑康成不入《后汉书·儒林传》,亦尊之儒林之上。窃疑世之论亭林者,辄以儒林遗民概之,于史家之例,似有未合。”云云。非必定为亭林专计也,而有益于道学已不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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