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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红袖添香婉约词(12)



  彩袖殷勤捧玉钟①,当年拼却醉颜红②。舞低杨柳楼心月③,歌尽桃花扇底风④。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⑤,犹恐相逢是梦中。

  [注释]

  ①彩袖:彩色衣袖,歌女所穿。玉钟:玉杯。

  ②拼(pān)却:甘愿,不顾。

  ③"舞低"句:"低"字使动用法。舞到使月亮从楼心低沉下去。

  ④"歌尽"句:歌扇的柔风渐尽,表明精力耗尽。

  ⑤剩把:尽把,一个劲儿地攒着。银釭(ɡānɡ):银质灯台。

  词述重逢的喜悦。妙在荡漾遥远,不即说出。先写昔日的欢会:殷勤劝饮,情已难禁;妙舞酣歌,更牵心曲。接着转入别后:魂梦与同,说明相爱是双方的,情感是纯洁的,然后推出银灯照影,细看娇容,该是何等惊喜。"乍见翻疑梦"式的结尾,能令人耳目耸动,见出文心之奇辟来。不止是"舞低"一联工丽而已。

  阮郎归

  天边金掌露成霜①,云随雁字长。绿杯红袖趁重阳②,人情似故乡。 兰佩紫,菊簪黄③,殷勤理旧狂④。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⑤。

  [注释]

  ①金掌:即金人承露盘,汉武帝时造,在长安宫中。

  ②趁:过。有随分,赶热闹之意。

  ③"兰佩紫"二句:身佩紫兰,头簪黄菊,都是重阳应景节物。

  ④理旧狂:重温往日狂态。

  ⑤清歌莫断肠:即莫唱断肠清歌之倒装句式。

  作客他乡,况逢佳节,感触自多。一个"趁"字露出了逢场作戏之无奈情绪。"殷勤理旧狂",况周颐以为"五字三层意……狂已旧矣,而理之,而殷勤理之,其狂若有甚不得已者"(《蕙风词话》)。"天边"句,一起虚阔而有气象。"清歌"句,一结不尽而深稳有致。

  木兰花

  秋千院落重帘暮,彩笔闲来题绣户①。墙头丹杏雨余花②,门外绿杨风后絮。 朝云信断知何处③?应作襄王春梦去。紫骝认得旧游踪,嘶过画桥东畔路。

  [注释]

  ①彩笔:生花之笔。江淹梦中得郭璞之五色笔。后被索去,再无美文。见《南史·江淹传》。

  ②丹杏:红杏花。

  ③朝云:楚襄王游高唐梦神女荐枕,曰:"旦为朝云,暮为行雨"。见宋玉《高唐赋》。

  此为怀人之作。上片写旧地重游,然眼中所见惟墙头红杏与门外绿杨而已。下片则点出所思之人,乃"旦为朝云,暮为行雨"之神女。已与襄王的春梦归于空幻了。结拍两句则说跨下的坐骑往来已惯,重过画桥便嘶啸而去。黄蓼园云:"首二句别后,想其院宇深沉,门阑紧闭……后段起二句言此后杳无音信。末二句言重经其地,马尚有情,况于人乎?"沈谦则特赏结句之妙。以为"填词结句,或以动荡见奇,或以迷离称胜,着以实语败矣。"并称赞小晏此二句,"深得此法"(《填词杂说》)。

  王观

  王观(生卒不详),字通叟,如皋(江苏县名)人。嘉佑二年(1057)进士。任翰林时,以填词应制失敬被谪。自号逐客。徽宗朝为吏部侍郎,出知同州。以元佑党籍,贬商州卒。有《画墁集》,存词四首。

  卜算子

  送鲍浩然之浙东①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②,眉眼盈盈处③。 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东赶上春,千万和春住④。

  [注释]

  ①之:往。浙东:浙江东南部,宋为浙东路。

  ②那边:哪边。

  ③盈盈:美好、佳丽貌。

  ④和:与,同。

  眼横绿水,眉展春山。以清丽山水形容美人之颦盼,是大家熟知的。这里却反用,以眉眼喻山水,便觉格外亲切鲜活,一切如在目前,缩短了心理距离。语言亦明白家常,打点匀净,具有浓郁的民歌风味。

  庆清朝慢

  踏青

  调雨为酥,催冰做水,东君分付春还①。何人便将轻暖,点破残寒。结伴踏青去好,平头鞋子小双鸾②。烟郊外,望中秀色,如有无间。 晴则个③,阴则个,饾饤得天气④,有许多般。须教镂花拨柳⑤,争要先看。不道吴绫绣袜,香泥斜沁几行斑⑥。东风巧,尽收翠绿,吹在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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