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国学-皇明经世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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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徵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张埁幼青参阅

  丘文庄公文集二(议)

  丘濬

  ◆议

  制国用议

  足国用议

  京辅之屯

  屯营之田

  江右民迁荆湖议

  屯田(淮南水田颍寿陆田)

  屯田(荆襄唐邓之田)

  铜楮之币一

  铜楮之币二

  山泽之利

  盐法议(转般存积)

  盐法议(解盐)

  ○制国用议 【 计岁出入】

  按先王制国用、必命冡宰者、冡宰为六卿之长、周时无宰相冡宰即宰相也。每岁于年终之时、五谷皆入之後、俾其视今岁之所入、以制来年之所出、而定国家一岁多少之用焉、用地小大、视年之丰耗者、谓地之小者入亦小。地之大者入亦大。地小而入大。则年之丰可知。地大而入小。则年之耗可知。每岁以地所入而定其年之丰耗。年丰则国用随之而隆。年耗则国用亦随之而啬。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者、每岁所入。析为四分。用度其三而储积其一每年余一。三年余三。积三十年则余十年矣。以三十年通融之法。常留九年储蓄之赀。自此以後不复留一常使足九年之备而已然後计其见在所有之数。以为经常用度之节。量其所入而出之因府库之虚实。为用度之盈缩。则国家无不足之忧。而兴事建功。无有不成者矣。窃惟王制此章、说者请为商制、以臣观之、古今制用之法、诚莫有加焉者也、夫国家之所最急者财用也。财生于地而成于天所以致其用者人也。天地岁岁有所生人生岁岁有所用岁用之数不可少。而岁生之物或不给。苟非岁岁为之制。先期而计其数。先事而为之备。至于临事而後为之措置。则有弗及者矣。臣愚以为今日制国用。亦宜仿此法、每岁户部先移文内外诸司。及边方所在。预先会计嗣岁一年用度之数。某处合用钱谷若干。某事合费钱谷若干。用度之外又当存积预备若干其钱谷见在仓库者若干。该运未到者若干。造为帐籍。一一开报。又预行各处布政司。并直隶府分。每岁于冬十月百谷收成之後。总计一岁夏秋二税之数。其间有无灾伤逋欠蠲免借贷各具以知。至十二月终旬。本部通具内外新旧储积之数。约会执政大臣。通行计筭。嗣岁一年之间。所用几何。所存几何。用之之余。尚有几年之蓄。具其总数以达上知。不足则取之何所以补数有余则储之何所以待用岁或不足。何事可从减省。某事可以暂巳。如此则国家用度有所稽考。得以预为之备。而亦俾上之人。知岁用之多寡。国计之赢缩。蓄积之有无云。伏惟 万几之余、留神省察、必使国家仓廪。恒有九年之余。而不至于六年之急。万有一焉。能有三年之储则亦可以无忧矣而或不及于三年。则必惕然儆惧。凡事皆从减节。痛革用度之无益者。使毋至于国非其国焉。实惟宗社无疆之休、

  ○足国用议 【 去冗费】

  按曾巩之议、以宋真宋仁宋英宗三朝较之、以见其财赋出入之数、乞照有司、按寻载籍、讲求三朝所以费用其财者、考知其数即今比旧、罢其所可罢、损其所当损、从其约而杜其浮、其议卓然可行、顾人君肯用与否耳、臣尝因其言而疏以为今日当行之要务、窃惟我朝疆宇比宋为广、而百年以来无甚钜费、凡宋所谓郊赉岁币祠禄皆无之、其最费者宗禄养兵荫子耳、然荫子止于武职、文臣亦无几焉、臣考诸司职掌、洪武中、人民一千六十五万二千八百七十户、垦田八百四十九万六千五百二十三顷、税粮二千九百四十四万石、户口之数。较之宋虽畧相当。而今日垦田则过之远矣。所入既多。而所费比之又少。是宜国家储积数倍于宋焉。请自今为始、乞命有心计臣僚、稽考洪武永乐宣德正统以来、户口垦田、及钱粮金银绢帛之数、每岁出入。比今孰多孰少。然後即其见在。据其岁之所入以计其岁之所出。该用几何。余积几何。以定今日出入之数庶几晓然知 祖宗之故实。府库之虚实。而不敢轻费焉。臣又观巩告其君有曰、前世于凋敝之时、犹能易贫而为富、今吾以全盛之势、用财有节、其所省者一。则吾之一也。其所省者二。则吾之二也。前世之所难。吾之所易。不论可知也。吁宋之时。入少而出多。其臣犹责其君以为非难。况今日之全盛庶富。非宋可比。在 圣君为之。又何难哉。巩所谓其浮者必求所以浮之自而杜之。其约者必求所以约之由而从之。与夫苏轼所谓去之甚易而无损。存之甚难而无益。是二人之言。诚人君去冗费足国用之至论要法也。

  ○京辅之屯 【 设四辅郡】

  臣按自古建都者。皆於四近之地。立为辅郡。所以为京师屏翰也。汉以京兆左冯翊右扶风为三辅。唐亦以华州同州凤翔为三辅。而宋初未遑建立。至于徽宗时。亦于畿郡立为四辅焉。每辅则屯兵二万人为额我 朝建国江南。于凤阳屯重兵。凡京师军皆散于江北滁和等处为屯田。虽不名辅。而俨然有藩屏之意。 太宗皇帝、自北平入正大统、遂建都于北、其初犹以行在为名。而立一行部以总之、其後徧立五府六部、大小衙门如旧制、凡京卫之兵、皆分其半以来、并起江南富民以实之、而去其行在之名、则是万万年不拔之基、永定于此矣、然而畿甸之间、犹未有辅郡。葢有待也。臣按汉唐宋之辅郡。皆因郡治而立。今日之建置。则以形胜要害为固。葢汉唐都长安。宋都汴梁。皆去边地辽远。非若我 朝都燕。则自以都城为北边扞蔽。而北最近。东次之。西又次之。而南为最远焉。如汉唐故事。立为辅郡。以宣府为北辅。因见在而加藩守之军。俾守国之北门。今永平已建开府其东也以永平为辅。以守松亭一带关隘。及扼辽左要害。其西也。以易州为辅。 【 或真定】 以守紫荆一带关隘。其南则以临清为辅。坐镇闸河。而总扼河南山东之冲。又自北而南。屯兵于徐州。以通两京之咽喉。每处屯重兵一二万。量其轻重缓急以多寡为数。罢两直隶河南山东上京操备班军因近屯守以为京师之屏蔽遇京师有事。则调发焉。夫自古为国者。必固外以蔽内。居重以驭轻。譬则人之家居。必有藩篱墙壁。然後堂室坚固。内呼而外应。若设关捩然。有所动于中。而四面之机毕应之然後盗之利吾财者。不敢轻侵犯焉。近年以来。发调两直隶河南山东等军赴京上班操备。半年一替。方其新班既起。而旧班未回。城池虽设。而队伍空缺者有之。幸而无事则巳。万一有不逞之徒。乘虚而乱。将何以支持之。倘立为辅郡。因近屯守。则军士遂室家之愿。而生息日蕃。 国家省转输之劳。而调发易集。边方足御备之具、而关隘有守、如此、则都城巩固、而 宗社奠安矣、

  ○屯营之田 【 海田】

  臣按虞集此策、在当时不曾行、及其末世也、海运不至、而国用不给、谋国者思集之言、於是乎有海口万户之说、大畧宗之、每年亦得数十万石、以助国用、吁亦巳晚矣、今 国家都於燕、京师之东、皆濒大海、烟火数千里、而居民稠密、当全安极盛之时、正是居安思危之日、乞将虞集此策、 敕下廷臣计议、特委有心计大臣、循行沿海一带、专任其事、仍令先行闽浙滨海州县。筑堤扞海去处、起取士民之知田事者、前来从行、相视可否讲究利害、处置既定、然後招集丁夫、随宜相势、分疆定畔、因其多少、授以官职、一如虞集之策、虽然、天下之事、建议者思之非不周、而执事者行之未必力、方集议此时、说者固巳谓一有此制则执事者必以贿成布而不可为、其事遂寝、及至於不得巳之际、方用其策、然几会巳失事势巳去。不可为矣、呜呼、岂非後世永鉴哉、臣尝闻闽浙人言。大凡滨海之地多咸卤。必得河水以荡涤之。然後可以成田。故为海田者。必筑堤岸以拦咸水之入。疏沟渠以导淡水之来。然後田可耕也。臣於京东一带海涯。虽未及行。而尝泛漳御而下。繇白河以至潞渚。观其入海之水。最大之处无如直沽。然其直泻入海。欲广屯田当先通水利灌溉不多。请于将尽之地依禹贡逆河法截断河流横开长河一带。收其流而分其水。然後於沮洳尽处、筑为长堤。随处各为水门。以司启闭。外以截咸水。俾其不得入。内以泄淡水俾其不至漫。如此则田可成矣。於凡有淡水入海所在皆依此法行之。则沿海数千里。无非良田。非独民资其食。而官亦赖其用。如此则 国家坐享富盛远近皆有所资矣、

  ○江右民迁荆湖议 【 蕃民生宽力役】

  臣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荆湖之人观之。则荆湖之民异于江右。自江右之人观之。则江右之民。殊于荆湖。自朝廷而观。无分于荆湖江右。皆王民也。夫自天地开辟以来。山川限隔。时势变迁。地势有广狭风气有厚薄。时运有盛衰。故人之生也不无多寡之异焉。以今日言之荆湖之地。田多而人少。江右之地田少而人多。江右之人。大半侨寓于荆湖。葢江右之地力所出不足以给其人。必资荆湖之粟以为养也。此宜断流寓为士着江右之人羣于荆湖既不供江右公家之役而荆湖之官府亦不得以役之焉是并失之也。臣请立为通融之法凡江右之民。寓于荆湖。多历年所。置成产业者。则名以税户之目。其为人耕佃者。则曰承佃户。专于贩易佣作者。则曰营生户。随其所在。拘之于官。询其所由。彼情愿不归其故乡也。 【 不愿者勿强、】 则俾其供词。具其邑里。定为板册。见有某人主户。 【 本贯无人者不许、】 见当某处军匠。 【 遇阙依次勾解、】 明白详悉。必实毋隐。然後遣官賫册。亲诣所居。供报既同既与开豁。所在郡邑。收为见户。俾与主户错居共役。有产者出财。无产者出力。如此通融两得其便。想其土俗流寓之人不相婚配必止?帚娶而出营生计耶江右无怨女。荆湖无旷夫。则户口日以增矣。江右有赢田。荆湖无旷野。而田野日以辟矣。是亦蕃民生。宽力役、一视同仁之道也、

  ○屯田 【 淮南水田颍寿陆田】

  今承平日久、生齿日繁、天下田价、比诸国初、加数十倍、田值贱则不必清屯地可官出金钱以买之水田惟扬州最贱。陆田惟颍寿为轻。且地在两京之间。相距畧等。今天下一家。虽无魏人南征之役然用其法以行于今日。亦可赖以少宽民力。省岁漕。其于国用不为无助。臣请于淮南一带湖荡之间。沮洳之地芦苇之塲。尽数以为屯田遣官循行其地。度地势高下。测泥涂浅深。召江南无田之民。先度地势。因宜制便。先开为大河。濶二三丈者。以通于海。又各开中河八九尺者。以达于大河。又随处各开小河四五尺者。以达于中河。使水有所泄然後于其低洼不可耕作之处。浚深以为湖荡。及于原近旧河之处疏通其水。使有所瀦。或为堤以限水。或为堰以蓄水。或为斗门以放水。俱如江南之制。民之无力者。给以食。田成之後依官田以起科。民之有力者。计其庸。田成之後。依民田以出税。六七年间其所得者恐不减于魏人也。夫魏人以偏安之国。有外敌之患。犹能兼淮颍而尽田之。其後果赖其用。而有以成其功。矧今尽四海以为疆。而此地介两京间。而又为运道经行之路有鱼盐之利有莞蒲之用古人所谓扬一之地者也且去大江仅百里许。大江之南民多而田少。居者佃富家之田。为之奴隶。出者逐什一之利。轻去田里。夫若此者。岂其所欲哉。无可以为仰事俯育之资。不得巳也。然民性愚而安故常。心多而无定见。倘 朝廷颁方尺之诏。遣一介之臣。鼓舞而招徕之。无不成者。既成之後。又于颍寿之间。召民开垦陆田。亦随地势以分田。因民力而定税。其功又易于水田者。考之唐史、上元中、于楚州 【 今淮安】 古射阳湖、置洪泽屯、南北分争所重者芍陂于寿州置芍陂屯、厥田沃壤。大获其利。俱在此地。遗迹可考也。

  ○屯田 【 荆襄唐邓之田】

  按羊杜二人所垦之田。其遗迹在今湖广之荆襄。河南之唐邓。古称名雒阳为天下之中。臣以今日疆域观之。以故此处深山之中多流民田之因而聚众常为剧盗则此三郡实为我朝天下之中也天下之田南方多水北方多陆今此三郡葢兼水陆而有之也南人利于水耕。北人利于陆种。而南北流民侨寓于此者比他郡为多臣请于两藩交界之中。立一官司。遴择廷臣知稼穑者。循行其地。可水耕之地。则引水立堰。募南人耕之。可陆种之地。则分疆定界。募北人种之。成熟之後。按亩分租。随地储积。遇有急用由汉入江由江而达于金陵稍省岁漕之数多留郡县之储。或遇河雒关陕荒歉。亦可用以救济。国朝最苦秦运之不通又于暇日讲求武关入秦之路商于陆挽之故万一三边有缺。亦或赖以济焉。

  ○铜楮之币一 【 更钱制】

  臣按天立君以子民、付之利权、使其通融以济天下、非专以为一家一人用也、所以通百物以流行於四方者币也、金银之属。细分之则耗。布帛之属。片析之则废。惟铸铜以为钱。物多则予之以多。物少则予之以少。惟所用而皆得焉。且金银出於天。币帛成於人。钱也者、合天人以成其器。所以欲用人为者重王者之权所以制天下贫富也铜天生者也铜而成钱则人为之矣自古论钱法者多矣。惟南齐孔觊所谓不惜铜。不爱工。二语者。万世铸钱不易之良法也。铜出於天。吾无所惜。工成於人。吾无所爱。则其钱之为钱。体质厚而肉好适均。制作工而轮郭周正。造一钱费一钱。本多而工费。虽驱之使铸彼亦不为矣。况冐禁犯法而盗为之哉。然财太府圜法以来。以铜为泉。或为半两、或为榆筴、或为八铢、或为四铢、不知几变矣惟汉之五铢、为得其中、五铢之後、或为赤仄、或为当千、或为鵞眼綖缳、或为荷叶、又不知几变矣、惟唐之开元、为得其中、二者之外、或以一当三、或以一当十、或以一当百、然皆行之不久而遽变、惟其质制如开元者、则至今通行焉、惜乎世道降而巧伪滋、古钱之存乎世者无几、凡市肆流行而通使者、皆盗铸之伪物耳、其文虽旧、其器则新、律非无明禁也、彼视之若无、作之者无忌、用之者无疑、销古以为今、废真而售赝滔滔皆然、卒莫如之何也已矣、为今之计、莫若拘盗铸之徒以为工、收新造之钱以为铜、本孔顗此说、别为一种新钱、以新天下之耳目、通天下之物货、革天下之宿弊、利天下之人民、所以为新制者当如何、曰每钱以十分为重中间钱文、必以古篆、或用年号、别制佳名、其面加识以楷书二字、上书皇、下书明、轮郭之傍、周廻凿以花纹、每文计用铜十五分、剉磨之余、鑪其五仍可再铸去五而存十、新钱既成之後、又令天下输旧钱于官、以易新钱、将所得旧钱、周以细纹如新钱制、其面亦剗以二字、或两旁、或上下、然後散之、仍 诏诰天下、非此二样钱、不许用、而又申明废铜赴官中、卖之律、则钱法流通而公私俱便矣、

  ○铜楮之币二 【 复钞法】

  自宋以前未有钞会而国用未尝不通以圣祖之制而钞法终不可久则此固不当议复也

  本朝制铜钱宝钞相兼行使、百年于兹、未之改也。然行既久、意外弊生、钱之弊在於伪、钞之弊在於多、革伪钱之策、臣既陈於前矣、所以通行钞法者、臣请稽古三币之法、以银为上币、钱为中币、钞为下币、以中下二币为公私通用之具、而一凖上币以权之焉、葢自 国初以来有银禁。恐其或阂钱钞也。而钱之用不出於闽广。宣德正统以後。钱始用於西北。自天顺成化以来。钞之用益微矣。必欲如宝钞属镪之刑。每一贯准钱一千。银一两。以复初制之旧。非用严刑不可也。然严刑非 圣世所宜有、夫以法治民之刑、可行於一时、不若以理服民之心、可施於悠久也、葢本天之理、制事之宜、以为民之利、因时立法、随时以处中、圣贤制事之权也、窃以为今日制用之法。莫若以银与钱钞相权而行。每银一分。易钱十文。新制之钞、每贯易钱十文。四角完全未中折者每贯易钱五文中折者三文。昏烂而有一贯字者一文。通 诏天下以为定制、而严立擅自加减之罪、虽物生有豊歉、货殖有贵贱、而银与钱钞交易之数、一定而永不易、行之百世、通之万方、如此则官籍可稽而无那移之弊、民志不惑而无欺绐之患、商出途、贾居市、皆无折阅之亏矣、

  ○山泽之利 【 禁开矿】

  宋朝金银铜铁铅锡之冶、总二百七十一、皆置吏主之、大率山泽之利有限、或暴发辄竣、或采取岁久、所得不偿所费、而岁课不足、有司必责主者取盈、臣按宋朝坑冶所在如此之多、而元朝之坑冶、亦比今日加十数倍、何也、葢天地生物、有生生不巳者。谷粟桑麻之类是也。有与地土俱生者。金银铜铁之类是也。昔者圣王定为取民之赋。有米粟之征。有布缕之征。而无有所谓金银铜铁之征者。岂不以山泽之利。与土地俱生。此论于神祖时更为切事取之有穷。而生之者不继乎。譬如山林之上、有草木焉、有土石焉、其间草木、取之者既尽、而生之者随继、故虽日日取之、岁岁取之、而不见其竭也、若夫山间之土石。掘而去之则深而成洼。舁而去之则空而留迹。是何也。其形一定故也。是以坑冶之利。在前代则多。在後代则少。循历至於今日尤甚少焉。无足怪者。我 朝坑冶之利比前代不及什之一二。间或有之。随取随竭。曩者固巳於浙之温处。闽之建福。开塲置官。令内臣以守之。差宪臣以督之。然所得不偿所费。如宋人所云者。今则多行革罢。而均其课於民赋之中矣。虽然今不徒不得其利。而往往又罹其害。葢以山泽之利官取之则不足民取之则有余今处州等山塲虽闭。而其间尤不能无渗漏之微利遗焉。此不逞之徒。犹囊橐其间。以竞利起乱也。为今之计。宜於山塲遗利之处。严守捕法。可筑塞者筑塞之。可栅堑者栅堑之。俾其不至聚众争夺。以贻一方生灵之害可也。

  ○盐法议 【 转般存积】

  按宋朝转般之法、似于今日亦可行者。今两京之间、运道所经、凡三运司、淮盐在南。沧盐在北。山东之盐居其中。往时会通之河未开。水陆分隔。各自通商给民。今则一水可通。惟今三处之盐。价直各有低昂。中纳各有等则。而惟淮盐之价最高。殆居其倍。山东之盐。抵河颇远。般沧塩入淮其值固一倍以上但行塩地分亦宜通融除筭方为完法而沧盐近河而价最廉。臣请行宋人转般之法、遇有官军运粮空船南回。道经沧州。每船量给与官盐每引量给脚价俾其运至扬州河下。官为建仓于两岸。委官照数收贮。原数不亏。然後给与脚钱。少有亏损。即与折筭。如此则官得倍称之息军得顺回之利积盐既多。乃令通筭累年客商所中。常股存积等盐。共该若干。依次给与见盐。不出一二年间。支给完足。然後行臣向所陈官给牢盆。民目煎煮之策。此後又比于河间沿海一带出盐去处。不分民丁竈户。皆许其私煮。既巳成盐。其数赴官告卖。量为定价。给与见钱。阴雨之时。则或加或倍。有私卖及买者皆抵以私盐之罪。其钱乞于内帑豫借。侍成效之後筭还。年年存积。岁岁转般。积之既多。遇有急用。既出榜定值。召商于所用之地。或上粮刍。或输金帛。付以执照。定以仓分。俾其亲诣其所。即给以见盐。于行盐地方发卖。如此比之旧法。当得倍利。非惟得以足今日之用。亦可以销他日之患。草茅偏见、未必可行、姑述之以俟。

  ○盐法议 【 解盐】

  大抵今日禁榷之利其大者在于盐。盐非一种。其最资国用者。惟是末盐与颗盐耳。末盐出于海。海非一处。颗盐出于池。池惟解州有之。葢海盐出于人。必煎熬烹链而後成。解盐出于天。畦壠既成。决水以灌。必俟南风起。然後结成焉。出于人者岁额不足。可以增补。出于天者。岁额或有不足。则将取之何所哉是以开中解盐与海盐异海盐非一所。此不足则取之彼。可以通融辏补。解盐惟一池。不幸而岁多霖雨。风不自南。则岁课不足额矣。窃闻近年以来。商贾中纳解盐之数。巳踰十年岁额、守支待次、至十数年、一遇兵荒、官府有所措置、召商中纳、患其折阅、多不肯应、为今之计、莫若行下有司、通行查筭、盐课见存者若干、商贾待支者若干、计其所有之数、果不足以给其所支、即令商人据时估价、每引若干、官通计之、总该若干限以三年之内。干海盐或井盐存积多余之处估以时价。以见盐偿之。如解盐一引三钱。海盐一引六钱。即以一引当二引他皆仿此。如此不出数年。解盐有余积。而商贾通利矣。不然则是 朝廷开官府设官吏。专为商买聚利以偿债。旧欠多而新入少终无已时况且解盐切近西北二边。于用为急。异时国用有阙。边储不足。当于何所取给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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