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国学-皇明经世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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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一

 

  华亭宋徵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周立勳勒?选辑

  宋徵舆辕文参阅

  唐荆川家藏文集三(书 叙)

  唐顺之

  ◆书

  答马廵抚书

  与胡梅林一

  与胡梅林二

  与胡梅林三

  与曾石塘第三书

  与李龙冈论改折书

  答李中谿论举劾书

  答万思节

  ○答马廵抚书 【 逃军改编】

  逃军许其自首、随处收捕一节、向尝请教于思质公、而公之论尤更明快直截、仆辈亦同此意、葢与其逃而无用。不若就近补之。犹得一军之用也。既而思之、深有未便者、苦寒硗确之地、人甚不乐居、严法羁管、严法清勾、然犹住者多逃、而逃者不获、若逃军即许改编此驳甚妙则虽素不逃之军亦孰不逃焉以冀改编乐地乎。是今日逃军之补见役。所以酿成异日见役者之作逃军也。窃恐利少而害多矣。是以不敢便宜区处。亦不敢遽有题请。只将状发与县官、而曰务须不失开诱首逃之初意、亦不堕猾军规避之私心、使具由上请尊裁、惟公一为处分、自当去其利而收其害也、

  ○与胡梅林一 【 御倭】

  书生操未尝一日拊循之兵、领八九枝素非同心之将、以攻据巢之贼而监将战将、皆身当之、真可谓不自量而任之太过矣、仗公成筭、初二初四两日、将士贾勇入巢、斩获共得首级四十二颗、皆系真倭无从者、冲锋则鸟铳手漵浦兵之力也、生获免狼狈为幸多矣、余贼据巢者、尚繁有徒、战後镇溪兵乃至、将复用之剿平余贼、此後容再报也、第以崇明事紧、恐有疏虞、不得不急归、而铳手皆随仆还矣、区处崇明後、即往杭州候公、计相晤只在半月也、此中贼势似巳有定、恐不久当走、公书中云欲题本、可且缓之、更看消息何如、承教步步擡营立于不败。此公老将经畧。甚合鄙见。弟巳造下行营三座。决然可以制贼。而诸将尚不能用之。如卢镗刘显等俱不肯用所谓或执拗不肯相听。或愚闇不能相听。此亦其一节也。若不用擡营之说。明日再战。恐又如前之奔耳。虽十战亦复然。所谓浪战也。所造行营、当移至杭州演之、

  ○与胡梅林二 【 御倭】

  东至狼山、北至庙湾、沿海廵历一遍则江北又是一样局面、土着盐徒、随处尽有骁勇可用者、稍联属之、亦不甚费衣粮、但是绝无一好水陆将官、至于徵调之兵不特老营边卒保河长箭可用、其毛睢曹沂各兵亦尽骁锐、但是无粮赏养之、今岁十倍艰于往岁、克斋去岁年终丁田银巳仅得一半、今无一二百两解到扬州、只望京师拨与 米打头一奏、至今更无消息、不知四五万军、辏聚何处乞米、兼之风北风俗素无夙储、此其所以易一荒便饿。一饿便盗。至有一县之仓。无五升之米者故仆以为今岁救荒、须费七分精神、只留得三分精神御倭、虽以高才处之、犹恐其难、况迂庸如仆者乎、望公题奏间稍为一援手也、向所借鸟铳手、盖是欲久假数月者、知朱尚礼一枝、公所必须、愿且勿遣、俟急更惜也、倘巳即路、则遂遣之耳、闻戚继光有御鸟铳牌、屡索之不得、望公为取一面见付作式、然亦不知其果能御铳、而珍閟之若此也、此处需水将甚急邵应魁若不甚当紧要、公可暂借何如、江北亦公地方也。

  ○与胡梅林三 【 御倭】

  滩山浒山有贼系浙直诸 会哨所在、而李希贤孤军独、往余皆坐观、不相为援、及乌沙门洋山一带有贼定海兵船亦互相观望待其登岸、噬脐何及、盖守港将官。全然不以会哨会剿为意。贼迫近乌。机会可乘。辄以风潮不便为解。纵之登岸。陆地失事。则又罪坐陆战官兵。彼亦不与其责。 明旨近例所谓邀之于海。徒为空言。不得巳而陆战在我为舍易图难在贼得护其所短而用其所长兵家之忌。我则犯之。然则倭贼何时可乎。公亦何时可息肩也。承公指教、不自量力、谨往吴淞督战一番、若贼仍在滩浒洋山之间诸将官仍守旧套、不肯会哨会剿、仆止有以身先之而巳浙西江南陆战之兵。俱无足恃、仆所亲见成败只在海剿一着贼一上岸。必然复如往年之事矣

  ○与曾石塘第三书 【 复套便利】

  辱示大疏并营图、则分合进止、奇正迭用、熊虎之韬如承面授、而士马腾跃、旗帜精明之状、如获目观、古所谓节制之兵、何以过此、石塘以复套议示荆川荆川初答书颇难其事後复以营?题疏与荆川曰作此真足以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人之败、发舒华夏之气、而扫空百年狐鼠之巢穴、有不待捷书之上而知之矣、兵家之变。不可尽言。而疏中所论用间设伏。与夜斫营掎角八九条。则大约备之。用间使其自相疑而自为鬦最是攻夷上策然非深得敌情。则不能用间。非熟于地形。则不可以成掎角之势。而夜袭敌营。但谲诈凶狡。虏人所长且自我兵形既露。虏人亦日夜为备。而匿实示虗。匿近示远。匿精壮而示羸弱。百计以疑我者宜亦深矣。则得敌情为难自百余年来。中国无一人一骑入套中者。此路闭塞巳久则得地形为难而今之所谓得敌情地形者。祗是据降胡侦卒一二人之口。万一实事未必尽传。传事未必尽实。则听信之际。毫发少有差池。至于当机合?。呼吸便有安危。此其多方参伍。使较若画一。全在吾丈胜筭耳。虽然此犹是攻战之说。而未及乎经营善後之计也。大率今日之事。不惟一战逐虏。扫空巢穴之为难。而虏人遂遯之後。城堡未立之前。军士经时旷日。野处露宿。散布于二千里空虗之地。能使恋巢残虏。一无所窥伺突发乘间之为难。又非特杜塞虏人窥伺乘间之为难。而一时迁徙二千里之军民。一时创筑二千里之墙堡。以填实二千里百余年空虗之地。能使内境一无惫敝骚动之为难。故不难于攻而难于守守之所以难者不足虞于敌人而足虞于内境替人谓平吴之後、更劳区画、今胜虏之後、更劳区画耳、守之所以难者、姑未暇言、而攻战之难、则敢窃陈迂濶之论、或可以少备胜筭之采择、大畧以为千里而袭人。必潜形匿影。乘其不备而後可以得志复套之议两年于兹矣我之兵形既露而彼之为备亦密我之间谍虽精而彼之窥伺亦熟我能分兵以相攻。而彼亦能井兵以相待。春夏之虏。马以乏草瘠。而我马于此时固亦不能藉草于敌。虏弓以春夏解胶。而春夏多雨湿。我之火药火器。亦有时而不适于用。我恃火器以攻虏。而辎车络驿于深草丛莽之间。亦宜防敌人火攻之便。且夫兵法非十不围。非五不攻。万一虏人自知不敌。结连套外之虏。并聚于套中。合力以抗我。其骑兵必且十余万计。而我六万之兵。分为五六路。彼于地利既熟。知其何路为险。而于我兵且窥觇其何路为虗。彼将空其诸路以疑我。而并力一路以邀我是以彼之十万当我之万据彼之险而击我之虗或一路稍有疏虞则诸路闻之摇动。如宋人燕云五路之役可虞也或我出则彼遯。我归则彼复蹑之。如吴人所以疲楚之术可虞也。或彼远其辎重部落。诱我深入。如赵信教虏之计可虞也。葢必我知虏所以聚兵之处而彼不知我所以出兵之路我能散敌党之合而敌不能乘我兵之散我尝得重地可遽之利。以扼虏人轻地易走之势。然猾虏穷寇之情。兵凶战危之虑。出于意料之外者。殊不止此。盖宁可过为多筭而慎之。不得少筭而轻之也。然以吾丈老成持重、深谋石画则于建议之初、凡今日之所以攻、与後日之所以守、固巳得万全之筭久矣、近见邸报、得吾丈条陈边事一疏、窃以万全之筭、多具此中、而邸报止载条纲、愿得全疏一观之、井三镇廵抚所议、与河套详细地图、俱望一见、亦或更有以请教也、

  ○与李龙冈论改折书 【 灾伤改折】

  轻齎一说向巳面白、兹复具之於书、以为可以纾百姓之急、而裨万一於贤侯百方之图、则不敢以出位为嫌也、窃惟国家之赋、其水旱可得而减免者、兑运以外之数也、虽水旱必不可得而减免者、兑运以内之数也。水旱不可以不恤。而兑运又必不可减免。於是有轻齎之法。葢米自江南而输於京师。率二三石而致一石。则是国有一石之入。而民有二三石之输。若是以银折米。则是民止须一石之输而国巳不失一石之入。其在国也。以米而易银。一石犹一石也。於故额一无所损其在民也。以轻而易重。今之输一石者。替之输二三石者也。於故额。则大有所减矣。国家立为此法。才相都于此事措置有方畧盖於不可减免之中。而偶可以通融之意。不必制其正赋之盈缩。而但制其脚价之有无。不必裁之以丰凶之歛散。而但裁之以本折之低昂一无损於国而万有利於民此其法之尽善而可久者也。以武进一县言之。岁该儹运米五万四千五百八十一石三斗四合。此其入於国之正额也。本色正耗水脚平米七万九千六百八十三石七斗三合八勺四抄。折色银九千一百五十一两四钱六分五厘五毫二系。此其费於民之羡数也。若以银而权米。石以直五钱为率。米七万九千六百八十三石有奇。为银四万九千八百四十两有奇。与折色银共五万八千九百两有奇。若得从轻齎之例。石折银五钱。计银二万七千二百两有奇而足。又使加折至於六钱七钱。计三万七千八百两有奇而足。则是民每岁出五万八千九百两有奇之中。而今出其三万七千余两之数。以不失国家之定额。而实私其二万余两之羡自润也。夫五钱者。江南之平价也。七钱者。折色之极则也。若使江南米贵。自五钱以上。而蒙恩折色。或减至七分以下。则其所私之羡。固当倍之且蓰矣。倍之为四万。则是十万人凶年一月之食也。则是国家不出一粟。不费一钱。非特可以救民行此道也亦足以裕国而为凶年十万人续一月之命也。为民父母者。何惮而不以告乎。司国计者。亦何靳而不为乎。且夫国家漕运四百万石之中固尝定有轻齎四十万石以待四方以水旱来告者矣盖其岁之凶与否。与岁凶所在之地不可知。而所谓轻齎。则所谓岁四十万之额。以待四方之以水旱来告者。将安用之且况自古经费。其本折之权。率视缓急而为之操纵今国家所以远输於江南。不惮二三石而致一石者。正以江南米贱。而京师米贵耳。京师米陈朽价贱乎江南使阁臣主之司农诸之将漕白二粮改折一年亦可也近闻京师之米直自七钱而减至四钱。而江南之米。直自七钱而增至九钱。其为贵贱。特异常时。则是江南以二三石致一石。而不当一石之用也。今若取银於江南而用银以给京军之当给米者江南无远输之费。京军无贱粜之困。此正今日之便宜耳。然则非惟无损於国。盖深有利於国而得乎操纵缓急之权者也夫损国以益民犹且为之。国家发内帑以赈灾者。往往有之矣。又况无损於国而有利於民。而又况国与民并受其利者乎。此事在不疑而必可行者也。为民父母者。何惮而不以告乎。司国计者。何所靳而不为乎。嘉靖十数年间。江南屡告灾。国家亦屡尝以轻齎与之。此其近例试求之故籍。可覆案也。查得嘉靖十四年。苏松等处灾伤。廵抚候都御史等奏。户部覆准。除蠲免外。兑运四百万石。内准折银粮一百五十万石。兑运米每石折银七钱。改兑米每石折银六钱其被灾尤重者。量准十万石。於临德二仓支运。每石止徵脚价银一钱五分。自此而上。嘉靖十二年。折兑一百万石。十年折兑二百一十万石。八年折兑。一百七十万八千石。无岁不有灾伤。则无岁不有折兑。此其因灾伤而折兑者常例也。又伏读嘉靖九年诏书。兑运米以十分为率。量准五分。是时常州一府。该得折兑八万一千石。此其不因灾伤而折兑者。例外之恩也。由此言之。葢有因灾伤而行支运。以大宽民力者矣。未有灾伤而不行折兑。以重困吾民者也。盖有不因灾伤而折兑以广例外之恩者矣。未有灾伤而不行折兑以啬於外例之恩者也。此 祖宗之良法美政。 圣天子之深恩厚泽。於丰时足国之中。而寓救灾恤患之至意。虽旱乾水溢。而民免为沟中瘠者。诚戴 圣泽之厚於无穷也。

  ○答李中谿论举劾书 【 论举劾】

  夫抚按之权、举劾最重、百官之所劝惩、公道之所以开塞、其系於抚按举劾亦最重、然而今世所谓举劾者、仆窃异焉、仆尝备员郎署矣、尝得日闻邸报矣、或曰、今日某廵抚举劾奏至矣。仆不问而知之矣或曰、今日某廵按举劾奏至矣。仆不问而知之矣。何也痛快其所举者可不问而知其必藩臬方面大官也其所劾者可不问而知其必通判县丞小官也其所举者可不问而知其必牵朋联伍不数十人不止也其所劾者可不问而知其必寂乎寥乎才三两人也如此则是贤者尽大官而不贤者尽小官也则是贤者甚多而不贤者甚少也夫使贤者尽大官。又使贤者甚多。而不贤者甚少。则宜其政平而说理。苞苴不行於上。怨毒不结於下。天下可以卧而帖帖矣。而顾不能。然则是大官不能尽贤。与贤者不必甚多。而不贤者。不必甚少也。大官不必尽贤。而贤者不必甚多。不贤者。不必甚少。则彼举大而劾小者。无乃大官则足以?木豆寸?恩。而小官无伤於任怨也欤。又无乃势弱者易凌。而根固者难拔也欤。而其所举所劾之多与少。又无乃厚市恩而薄引怨也欤。如此则人心奚而得劝惩。公道奚而得不塞也。虽然固亦有藩臬方面大官而不举。或反见劾者矣。尝骇而问其人焉。则是非能劾藩臬方面大官也。亦非其人之果不贤也。或负气倔强不善曲媚者也。不然。则受人指嗾。为之快忿者也。亦有通判县丞小官而不劾。或反见举者矣。尝骇而问其人焉。则非能举通判县丞小官也。亦非其人之果贤也。或最有力者也。不然则其亲与故也。如此则所劾者。纵非小官。则必负气倔强。与为人快忿者也。所举者纵非大官。则必多援善钻。与亲且故也。然则人心又奚而得劝惩。公道又奚而得不塞也。由此言之。为抚按者。固不得以能举人。能劾人为荣。而必以举劾之不称为可惧矣。今兄之所属。其为方面大官者谁乎。其为州县小官者谁乎。仆固不知也。贤者多乎少乎。不贤者多乎少乎。仆固不知也。而为是多口者亦据素所疑於人人者言之耳。然以兄之志刚而识明。秉正而嫉邪。固必不同於人人矣。必能示劝惩。而彰公道矣。又何藉於仆之言乎。然仆之为是言於兄亦非欲兄之不举大官不劾小官也。非欲兄之所举必少而所劾必多也。大官果贤矣。或矫而不举。亦私也。贤者果多矣。或避收恩之名。而欲矫之以少举。不贤果少矣。或沽澄清之誉。而欲矫之以多劾者亦私也。虽然窃以为莫如精举而慎劾。则劾者固少。而举者固不得多矣。或曰举劾皆少。则是善有隐而不章恶有微而不屏也。是不然矣。夫天下中人多。而其最贤与最不贤者少矣。举劾所以出於常格。以待最贤与最不贤之人耳。若夫小善小恶。则固有考语矣。又何虑善有不章而恶有不屏也。故仆以为莫如精举而慎劾。兄意何如。

  ○答万思节 【 历法】

  每欲与大洲兄相会、乃欲相与证明绝学、非历数之谓也、然历数、自郭氏以来、亦成三百余年绝学矣、国初搜得一元统、仅能於守敬下乘中、下得几句注脚、监中二百余年、拱手推让、以为历祖、吾向来病剧中、於此术偶有一悟、颇谓神解、而自笑其为屠龙之技、无所用之、亦叹世无可语者、近得来书、乃知复有透晓、如大洲者在也、一快一快、但不知大洲所谓透晓、而历官所不解者、何所指耶、岂所谓历理者、七政盈缩迟疾之所以然、如元史所载、王恂李谦历议、及绿督氏革象书之类、独能洞其精微是历官秪知其数、而吾辈独能明其理、遂指此为透晓、而历官所不解者耶、葢替者太史造历、能以测定日躔盈缩、月离迟疾、去极远近浑沦得一天体、在胸隔中、而欲传之形气之间、以为历本、则是以数寸筭子、握住万古宇宙、转运葢甚难下手、此子长所谓太初历、既巳测候而姓与都等、不能为筭之时也、古历大衍为精、一行和尚、藏却金针、世徒传其鸳鸯谱耳、于是守敬独得一法曰弧矢圜筭、如所谓横弧矢立弧矢、赤道变为黄道、黄道变为白道者、最为圆杋活法、自此黄赤白三道之畸零可齐、而气朔之差可定、此法不惟儒生不晓而三百年来历官、亦尽不晓矣、今监中有一书颇秘、各曰历源者、郭氏作法根本、所谓弧矢圜术颇在焉、试问之历官、亦乐家一哑锺耳、岂大洲所谓透晓、而历官所不晓者、盖谓此耶、若所指如前说、虽极精微幽眇、犹是儒生套子、所指如後说、虽若九九缀术乃是实得也烦问之大洲、求一转语见示、当更有请教、夫六艺之学、昔人以为数可陈、而义难知、在今日历家、却是义可知、而数难陈、葢得其数而不通其义者有之矣、若谓得其理而不得其数、则施之实用、既无下手处。而并其所谓义者。亦脱空影响。非真际也。虽然、今历家自谓得其数矣。今历家相传之数如历经立成通轨云云者、郭氏之下乘也。死数也。弧矢圜术云云者。郭氏之上乘也。活数也。死数言语文字也活数非言语文字也、得其活数、虽掀翻一部历经。不留一字。尽创新法。亦可以不失郭氏之意。得其死数。则挨墙傍壁。转身一步。倒矣。夫知历理。又知历数。此吾之所以与儒生异也。知死数。又知活数。此吾之所以与历官异也。理与数非二也。数者理之实致用处也。活数死数。非二也。死数者。活数之所寄也。近见一二儒者。亦有意象数之学。然不得其传。则往往以儒者范围天地之虗谈。而欲葢过畴人布筭积分之实用。不知岂便吃尔葢过了也。後世儒生所论六艺。往往而然。不特历也。大洲其於吾言有合耶否耶。杨子云曰。通天地人曰儒。通天地而不通人曰伎。通乎天地之历数。而未必通乎身心之历数者又一行守敬辈之所以为蔽也。今未暇论也。虽然。所欲请教於大洲者。其大者百未一举也。而辄琐琐及此。毋乃以我不知务乎。纵言至此。一笑、吾友欲吾举历家一二紧要语。与大洲印证。如步日躔中盈初缩末限用立差三十一平差。二万四千六百。此死数也。又如步月离中用初末限度。一十四度六十六分。此死数也。历家知据此死数布筭而巳、试求其所以为平差立差之原。与十四度六十六分之数。从恁处起。则知活数矣似此只举一两件。更不费辞也。活数者如揲蓍求卦之初。参伍错纵而阴阳未分者也。死数者。如卦画巳成之後。为九为六。而阴阳既定者也。

  ◆叙

  王君注握奇经叙

  送太平守江君叙

  ○王君注握奇经叙 【 兵法】

  余少颇好奕、无从得国工之谱、而独以意为之、寤寐而悬思焉、久之其於战守攻围之间、若或有得筭焉、而因以胜於人、其不能胜而败焉者、则咎於思之所不至而巳、艺既稍习、而巳得国谱、则余所以胜者大率多古人巳试之术。名言其败焉者。则古人巳先为之营救布置。余于是自笑其思之不极。不能尽合於古人。而又惜不早得国谱。以助余之思也。以是知古人之精神。寓之于谱奕者。索诸巳之精神。与索诸古人之精神。苟有得焉。其致一也。奚必谱之是。而心思之非。奚必心思之是。而谱之非乎。然则言兵法者。何以异此。伏羲画象。贞坎悔乾为师。巳寓居中握奇之义。而握奇经。则世传以为黄帝书。葢战法自黄帝始也。顾其文简奥。世鲜知者。王君以穷经余力。推究其说。为之注释。其诸家言兵。有及于握奇者。悉取而附之。其营筭占候亦缀焉。以为兵家全书。君示余、余窃叹其有似于吾所谓奕之谱也、盖史称卫霍、不学古兵法而每战辄胜、然观其环车为营、纵轻锐往当匈奴、实得经中所载二垒游兵之义至诸葛氏摹握奇为八阵。钩角联络。一一古法。宜其可以必胜矣。而竟不能成混一之功。岂其所当之敌有坚脆耶。何暗合古法。与纯用古法者。其效乃若是相反耶。然君颇自奇其说。以为得吾书而用之。内靖草窃。外荡丑虏。特为易事。葢余之于奕也。虽知思与谱之不二然以谱措之悬思、则差较毫厘、以悬思措之临局则又差较毫厘。是以圣人自谓能行三军。而又曰。军旅未学。言兵之不可以尝试也。王君年始衰矣、而志尚壮。今塞垣多故。安知不有知君而举之者。使人儒服立军门亲鼓鼙之间。以与老将角短长。而知其胜筭之果不能出吾书也则王君乃可以自信矣。

  ○送太平守江君叙 【 粤西郡守】

  嘉靖中、交人篡其君、贡献不通、 天子议将用师、於是命庭臣、推择诸臣中、才望尤异者使为广东西云南三省抚臣而三省之吏、自藩臬至於州郡县、必精其人、有不称者、更而置之、而广西之太平、与广东之钦廉、云南之广南诸郡、尤绾三省之口。为中国出兵之户。其地与交南相齿错。故其选人尤重于他郡。而江君适以户部郎出守太平、君练达而沉毅、气伟而志雄、士大夫以是贺太平之得其人、而知君之能勇于立功名以自见也、会余以省父至南都、君之僚某君辈、因求余文以为君赠、余惟交南距中国万里许、且夫以北土能寒之人、而争骛于毒痢暑湿瘴疠之域、以转饷之艰、而当自食其地之逸、以不习地形之势、而当当关拒险??歨崖深篝之塞、此兵家之忌罪人未可以必得、而中国且骚然敝矣、故征交之议、士夫多难之、虽然、固有不烦兵、不费粮、而可以有功者。要言则汉人所谓州郡足任者也今广东西、云南诸郡、所辖诸土兵、其长技固与交人无以异、其巢窟于??歨崖深篝之中、固与众出入干交人之地、无以异也、往时檄上之甿、多窃出与交人相市、近以通夷禁之、夫此正不必禁也、贵在因而用之耳。诚欲剌其阴事。而疑散其党则足以备间谍。欲夺其险厄。则足以供乡导。何不可哉。且莫氏以篡得国、交人虽蛮夷、固未必尽肯甘心、为篡人役也、其左右之刼于凶虐、欲自拔而不能者。计亦多矣。闻故王子孙。尚有据国之半而争之者。而占城压交人之胸。世仇国也。此皆可借其报怨之愤。而资其夹攻之力。顾为计者。未知出此。诚使此诸郡迭相臂指。潜形蓄铳。蹈瑕而动。用其长技与熟於地形之兵。加之以间谍乡导之便。因其故王子孙与左右欲自拔之人。以为内间。因其仇国以为外犄。使彼备多而力寡。然後阳壁于其所备。而阴袭其所不备。其国中固宜有向应者。然则兵不必传其都。而篡之首可以悬而馘之矣。其与劳师匮粮。以犯兵家之忌者。不亦远乎。故以为 天子苟赦而不诛则巳诛之。则宜委其责于州郡。而毋出内兵。苟委其责于州郡则太平其宜率先诸郡者也嗟乎士患不遇时。彼慷慨跃马。策勳铜柱之外者。世固不可无若人。吾将以君之行观之。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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