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国学-皇明经世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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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吴嘉胤绳如 宋徵璧尚木选辑

  张宽子服参阅

  李石麓文集(疏 序 记)

  李春芳

  ◆疏

  请停止钦取银两疏

  ○请停止钦取银两疏 【 钦取银两】

  为恳乞 圣明停止钦取银两、以裕国计事、昨者恭覩 圣谕、钦取户部银三十万两、随该户部奏称边费重大、国用不足、欲乞 圣明停止取用等因、奉 御批巳有旨了、臣等看得 祖宗朝。国用边饷。俱有定额。各处库藏。尚有赢余。自嘉靖二十九年。虏犯京师之後。边费日滋。各处添兵添马。修堡修城。年例犒赏之费。比之先朝。数几百倍。奏讨请求。殆无虚日。加以连年水旱灾伤。百姓徵纳不前。库藏搜括巳尽。臣等备查 御览揭帖、计每岁所入折色钱粮、及盐课赃赎事例等项银两。不过二百五十余万。而一岁支放之数。乃至四百余万。每年尚一百五十余万。无从措处。生民之膏血巳罄。国用之费出无经。臣等日夜忧惶、计无所出、方与该部计议设处支持、目前尚恐不给若又将前项银两取供上用、则积贮愈虚、用度愈缺、一旦或有饥荒盗贼之事、何以应之、该部所以恳切具奏、诚事势穷蹙、有万不得巳者也、仰惟 皇上嗣登大宝、屡下宽恤之诏、躬行节俭以先天下、海内欣欣、方幸更生、顷者以来、买办渐多。用度渐广。当此缺乏之际。臣等实切隐忧。辄敢不避烦凟、披沥上请、伏愿 皇上俯从该部之言、将前项银两、免行取进、仍望念国储之日乏、怀俭德之永图、节赏赉以省财用、停买办以宽民力、如上供之费、有必不可已者、即是唐人分左藏内库为公私支用之遗议照 祖宗旧制、止於内库取用、至于该部所储、专以备军国重大之费、庶国用可以渐裕而民力亦得少苏也、

  ◆序

  海运详考序

  送地官周子叔愚之南都序

  平成瑞应诗册序

  高堰定议序

  中丞江公治河底绩承恩序

  ○海运详考序 【 海运】

  嘉靖乙丑、河淤徐沛、 朝廷遣大臣董治、凿石通渠、以避浊流、运道乃大通利隆庆辛未、复淤下邳时有上开胶莱河之议者、业遣科臣相度矣、中丞敬所王公、时居东藩、乃抗言曰、斯役也、在元至正间、尝议开之而寻罢矣、殆不可行、无巳则通海运便、矧永乐间巳行故道乎、遂详考海运、自前代迄 国初、高文襄公亦每以海运当开见之杂着中然此议竟格不行始之所以行。终之所以罢。如何而为利。如何而为弊。与夫法久变通之宜。造舟通运之制。考核区画纤悉详明。览者不待其竟。而即知其必可行也。守臣上其议、 天子以为是、而亟行之、海道笔峰陈君、将梓其议以传、谒予序诸简端予惟漕运、国之大计也、在替三代、天子公卿百司庶府。皆赋其畿内之地以自给。输将徭役。率不越五百里而遥。民不劳而上自足也。秦汉而下。漕务始兴。皆视建都以为难易。汉唐都秦。宋都梁当其峕。宋漕较易汉唐。内漕之便无过于转扌?舟?犬此刘晏遗法且其法转扌?舟?犬江不入淮淮不入汴其力舒矣。我 朝定鼎幽燕。扼匈奴之吭而拊其背。所据形胜。视关中尤为要害。惟漕粟仰给东南。转运甚艰。永乐间仿元制。由海而运者十有余年。既会通河开。而海运始罢。然则海运者固 国家巳试之成事也。我 国家建都。既与元同。则漕运安得尽与元背哉。即河无梗。两运竝输。未为失策。而况河患屡作。可不长虑而亟图之乎。夫泥故常而昧变通者。拘挛之见也。狃目前而忘远虑者。庸浅之流也。故瑟不更张而鼓鲜不绝弦矣。监不刮磨而照。鲜不眩物矣。自非渊识遐览之士。乌足以语通变济时之道哉。盖公少有奇资、博综羣籍、而归宿心性之学、既卧山中、留心经济、於当世之务、靡不研究、故一出而能建议纡筹如此、譬之莫邪发硎断蛟剸兕惟意所向耳、行为 国家处大事、决大疑、以康济天下、此未足以尽公宏蕴云、

  ○送地官周子叔愚之南都序 【 南司徒】

  我国家仿成周、镐洛竝建、两都皆根本重地也、六曹诸司在南都者、设官虽少省於北、而庶务攸寄则均焉、至地曹、则职专国计、间者边徼多事。馈费繁夥。内帑称急。至取给南曹。然则南之积贮。可玩视乎哉。职入职出。剂量不失。则司徒之属。其分也。今年秋八月、予友周子叔愚实拜是职、其何以称塞 明命哉、周礼成周致治之典。其所载独详、理财。诚以财者国之大计也。理之弗当。则下残上匮。乱孽乃形。故其意惟在均节财用。理其出不理其入。周公其有深忧乎。乃今之理财则大异。是岁之所入有制。其所出则无制。所出不继。又益其额而入之。民其能堪。民不堪命。则譸张之患作。将谁戢哉。可忧当不在虏矣周子其念之。然南北则稍异指。北忧其出南忧其入。北之出关积蓄之盈缩。忧在天下。南之入关守巳之廉秽。忧在一身。在天下者。势有所不能节。在一身者。我固可得而持也。然必持其在一身而後在天下者可为。故曰人有不为而後可以有为、向以言荐子、测其有不为也、今且覩其行矣、吾子慎乎哉、南都多隹山绣谷、昔之士大夫、有旷致躭幽逸者、恒乐居之、而今非其时矣、北有门庭之寇、南有水旱之眚、 当宁忧劳、羣僚日?王瘁、即远处南国、其能以偃仰暇豫为也、

  ○平成瑞应诗册序 【 治河】

  夫河患至今日亟矣、然古替未闻河与淮合流、河与淮合流、则自元贾鲁导河会淮入海始。数十年来、房村淤、茶城淤、古城淤、其下清河口淤、白沙口淤、云梯关淤、淤日益深。则二水不得东走海。而势益旁决。是故河决崔镇二十九所。则淮北山东诸郡县蒙其害。淮决高家堰朱家口黄浦口。则淮南诸郡县蒙其害。居人曾不得裹足而托处。又安问銍鏄之事哉。岁戊寅 上用廷臣议、以大中丞乌程潘公兼少司空、开府淮阴、总督两河事、公故尝持节金?戊治北河。至是览於两河而惋焉。曰河患一至是乎。遍询之两河父老、皆曰、崔镇必不可塞。高堰筑固当。众亦卬首望斯举。然忖其功必不可就。公乃谓如两者。则河事去矣。序两河会合处明鬯夫水忌旁决旁决则势分势分则流弱流弱则沙积而河日淤浅故塞崔镇者令河无旁决得会淮也筑高堰者令淮无旁决得会河也。是故河淮合。而後故道可复也。遂决筴具疏以闻。 上任其筴必可用。报曰如议。于是徵材集徭。部署百执事。?分其工程督之。是年秋。崔镇工落成。明年春。高堰成。繇是河淮合流。东走入海。其势壮汛。沙无留者。河皆深十余丈。广仍其旧。公所言尽验。两河父老始服公识闳钜。毅然破墨守之说。以成万世功云。高堰其初波涛浩淼。绝不睹堰址。则命万艘载土实之。久之堰隐隐起水中。公乃栖泊堰上。凌风触雪。坚氷在须。颜黧发皜。几於胼胝无胈。亦劳苦甚矣。高堰成。乃始得塞黄浦。盖黄浦决五年所矣。蛟龙窟宅之。往往闻其声如鷄啼。塞黄浦之旬日。昼大雷电。雨下如注。从玄云望见数白龙。袅袅向东北去。明日池坼。遗骨礧礧。贾人子舣舟竞攫之。仅仅存两首骨。状如马首。质如石。色如矾。浦人抱以白司水者。始知为龙首骨也。盖水土既平。即蛟龙无所盘据。蜕骨而飞矣。则又闻堰垂成。有大风自西来。若玄冥屏翳。驱二水使东者。 圣天子在上。劳臣在事。风雨助顺。百神効灵。瑞异表见。诚千载一峕乎。扬郡守谋于十部长吏、若部中人士、相与赞颂其盛谓予旧史氏、宜有所论譔、予荷 先帝恩、得解机务、归老淮南、顾频年苦昏垫、迄无宁宇、今者幸睹平成之绩、徜徉田里间、以咏歌太平、则大中丞之赐也、爰序册首、更书其副。藏于郡城之禹庙。得并垂永禩云、

  ○高堰定议序 【 治河】

  甚哉旧贯之当仍、而制之不可轻变也、高堰剏自汉之陈登、唐宋以来、勿之有改、国朝则平江伯陈瑄经画尤详、规制尽善、所恃以障淮泗。而屏翰漕渠者。关系尤重。或以为无益而废之。近则黄河南徙。挟淮泗而内灌。毋论冲决湖堤。渰没下邑。其势必至慓悍难制。漕挽艰阻。所忧不独在百姓也。岂非变法之过哉。高堰筑矣。五牐不修。犹无堰也。五牐修矣。长堤不固。犹无牐也。然欲固长堤。必复五塘。盖西来诸水。由天长六合而下者。有五塘以蓄之。陈公旧制之深意也。旱则泻入漕河以济运。潦则南注之江。後乃轻废。西水径迫三湖。涨湖溃堤。为运道忧。乌可不复。是堤堰塘牐。皆相济以成运河之利者。旧法具在。举而行之。不在人乎。大尹胡君应恩、愽学好义、目击水患、痛切於心、乃裒诸缙绅之言、着为定议、而系之以图、予谛观之、黄淮漕河之利害、莫重高堰、故言之详悉、而处置有方、大抵不越乎漕规之旧、予虽山居、所望海渎效灵、臣工戮力、以俾国计奠民生者切切焉、未尝一日置念、且吾兴水患、视他邑尤甚、斯议行、予之忧其少释矣乎、故乐为之序、

  ○中丞江公治河底绩承恩序 【 治河】

  夫嘉隆之峕、黄河数为灾、其後河淮并为灾愈益甚缙绅间争言河事、然以试皆无状、予尝谓治河有三难。位轧则相忌。权分则不专。是故忘巳难。智欲求胜於人。功恶不出於巳。是故同心难。筴之良者背之则事去。筴之下者。狥之则事亦去。是故中窽难。夫三难者。中丞新安江公则兼之矣。以故底绩称易云。先是万历丁丑冬。 漕臣河臣各执便计往往不相能故河工之不成大抵漕臣为之梗上以中丞左司徒江公主漕务。大中丞左司空潘公总河务。仍命江公相与协理之。江公则谓吾乡与潘公同事虔南。盖知潘公者济代才也。且也潘公往开府济上。平治邳河。今者驾轻车。就熟路。河平有日矣。明年春、潘公至、廵历河淮间、访问便宜、乃尽罢诸开河议、惟塞决筑堤障河淮水驱而注之海。於计便、谋於江公、语合、两督府乃会疏以请、 上嘉纳焉、顾都人士争言其非便、即所其事司道犹然訿论之、江公奋膺抗疏其略曰频年以来。河淮之所以湓溢流行。而积沙淤其故道者。盖由淮决而南。河决而北。天妃闸又复引河而南。叠分其入海之势。以致然耳。诚崔镇诸决塞矣。天妃闸闭矣。则河不旁决而冲漕力专高家堰筑矣则淮不旁决而会河力专。河淮合流而下。积沙自去。而故道可复。臣与河臣议。计无便於此者。 上曰、督府议是、诸訿訿者口噤气沮矣、於是血牲而矢于百执事、瓜分其工、诸役并兴、两督府身亲往来程督之、明年己卯冬、诸工俱报竣、河淮尽复故道、以海为壑云、两督府具疏以闻、而潘公疏云、河功今幸底于成。然臣得窃尺寸以自効者。则抚臣实夹持之。抚臣休休有度。蹇蹇匪躬。无炫智能。无挠羣议。忘已同心。识中肯窽。始与臣同决大筴。既与臣力图其成。凡所为分工计饷。张官布令。纤毫皆抚臣力也。 上复遣科臣尹君部使者李君核视其功状以报、 上既锡之金币、至是晋大中丞、至宠渥也、百执事皆藉之沐恩赉有差、于是两淮度支及四郡长吏、光睹盛美、乞言於予以为公颂、夫伯禹奏水土之平。则史臣纂其烈。申伯受介圭之锡。则吉甫扬其美。不佞在部中享平成之泽、窃已德之、又旧太史氏宁无一言以颂公耶、江公者、盖社稷臣也、主上以河漕钜重、非公不可、又其功新成、且以大中丞留镇其地、行将召公入握枢柄、而绾筦龠矣、非不佞之私也、即两河百万生灵、盖喁喁望之焉、

  ◆记

  重修永平城楼记

  廵视京营科道题名记

  重筑高家堰记

  ○重修永平城楼记 【 永平城楼】

  永平。京师左辅郡也。 国初因元故城拓其规。易土以砖。为门凡四。门有楼。於东墉最高处。特建望高楼以候烽火。景泰间、中丞麻城邹公成学、请于朝修葺之、事详大学士方洲陈公循记中、越今几二百年、倾圯太甚、间者廵守诸君、过而望之、未尝不嚱嘘增慨、而顾未有葺之者、三山温公新被监督之命、入其境蹙然曰、此岂足以雄镇一方、竦服外夷哉、因以修葺为巳任、遂白之总督杨公选、廵抚徐公绅、按院温君如璋、佥曰可、爰檄郡守阎君光潜、通判李君世相董其事、遴府衞州邑幕职之能者分理之、总督而下及滦乐昌抚卢选六州邑、共捐赎金凡二千四百有奇、徒役取诸永平燕石建昌之步卒、不足则益以民壮、肇自癸亥之春二月、奏成於夏六月、仅五越月而五楼屹峙、厥工告竣、题其楼之南曰望海、北曰威胡、东曰通辽、西曰护蓟、其曰望高者仍之。盖巍然左辅之大观也。夫自王公设险以守其国。而城池之为民衞。所系重矣。矧在边徼之地乎。永平接壤属夷。朝鲜诸番入贡。必出境上。楼橹欹圯。城埤弗饰。彼将望而易之矣。然则是役也。乌可缓哉。温公之用意、盖深远矣、虽然、诗有之曰、价人维藩、大师维垣、宗子维城、又曰、紏紏武夫、公侯干城、则藩垣干城、在人不在险也、东郡故称宁谧。岁庚戍。黠虏潜结属夷。深入内地。永顺州邑。半遭掠践。斯岂楼橹之弗饰哉。以御之无其道也是故厚恤民命。以固基也。简阅军实。以植干也。鼓倡勇敢。以崇墉也。修明烽堠。以绸缪牖户也。近以讋服属夷之心。远以震夺丑虏之气。藩垣整饬。畿辅严固。则京师可以高枕而 九重东顾之虑可免矣。诸公其尚念之哉。是役也、主之者、督抚按院、而身任其事者、则温公也、公廉勤任事、自台史至兵宪、所在有能声、此其修废之一端云尔、

  ○廵视京营科道题名记 【 京营】

  我 国家定鼎北都。内抚华夏。外镇戎狄。仿汉南北军制。置七十二衞于京师。立三大营以总之。外衞则春秋番休入练。此居重驭轻。万年保大耆定之虑。至深远也。景泰初。选其精锐分为十营。成化间复分为十二团营。统之以勳臣。督之以本兵。莅之以中官。而台谏之廵察。则自天顺间始。 列圣相承、随时因革保邦致治、咸升大猷、肆我 皇上、天锡神智、经文纬武薄海内外、罔不绥服、此一事度越前後足以扬厉始革去监莅中官、专以阅视之责付之台谏。 赐玺书以行事。又 钦给廵视京营关防以重其权。仍复五军营。易三千营为神枢。及神机为三大营。缵 祖旧服。以诘戎兵。 □算神谟万世永赖。维时股肱心膂。奔走御侮之臣。鹰扬鸇击。走?斗走?斗肃肃。固足以振安攘之绩。而耀神武之威矣。然忠荩之士。竭诚尽瘁以勤职事。其精神规画。夙夜在公。曾未几时。而其名与之俱往。甚非所以昭令闻。垂永鉴也。况巡视之职。以 天子耳目之官。受专勑责成之重。紏勋贵大臣之违忒。总十万师旅之众。而稽其额数之盈虚。粮饷之出入。与夫戎马器械行伍操习。以及利弊之当兴当革。将领之才不才。当举当剌咸属焉。其责不亦重乎。故必有沉机之智。而後足以察微。必有远驭之才。而後足以御众。殆未易以称塞也虽然在替汲黯居谏垣。而淮南寝谋。张浚领台秩。而日筹兵事。夫亦存乎其人尔。今自嘉靖某年始、给谏某君、侍御某君而下、得其姓氏之可知者、凡若干人、勒之贞石、使後之观者、知某利自某而兴。某弊自某而革。某也谋足以定国。某也望足以慑众。将指而目之曰此今之浚黯也。其所以光我 皇上中兴之运。以承 列圣无斁之休者。将不有余烈耶。其或不然、则亦可因为永戒矣。然则兹举也、岂特侈一时之观美、夫固有劝戒之道存焉尔、予因给谏辛君、侍御刘君辈之请、而为之记、

  ○重筑高家堰记 【 治河】

  高家堰者。在山阳西北四十里。剏自汉陈登。所以障淮也。神庙中年复有言高家堰宜决者甚矣治水之难不可以成方论也至我 朝黄河由寿历颍。循淮而会于清河口。继由孙家渡赵皮寨。??盾涡而会于清河口。以故高家堰愈益重。陈恭襄瑄则增筑之。乃其後黄河由飞云桥出小浮桥。循徐邳而下。司水诸臣。遂无复事高家堰。以是堰日颓。频年以来。黄河分流入涡。而故所行道。若桃源清河口。多壅阏。水不得尽归海。稍溢则灭堰直入高宝。於是淮南北并蒙河患矣。 主上宵旰九重、思得大臣有才略、能治水者、乃简命江公总漕政、潘公任河漕、相与协理河道、潘公至行河。遡小浮桥。复浮淮观於海口。廵览地宜。采纳羣议。遂决筴以筑高家堰为首务。江公同心运谋力赞之。于是瓜分其工。部署百执事。计帑以请。 上赐温旨褒答。尽如两公议。时有司道生异议。中朝斥之。潘公乃得展布无中沮。是时恭襄旧堰。若上堰下堰犹参差可指见。若中堰。则汤恩口六羊口贝满口大涧口为崩浪所湔洗日深。先是总漕王公者、亦尝修筑之。以公帑告匮。卑薄善崩。当事者遂谓堰不可筑。又以中堰深不易筑也。潘公则以中堰属郎中张君誉、指挥俞尚志、诸葛尧宾宋大斌、率锐士以从、以戊寅五月某日到堰所。是夜诸口塞且半。明日断流。又明日堰合。会六月霖雨。至七月不止。风涛自西来。汹汹如山。而新堰复圯。八月水落。视诸所塞口。皆决且深矣。众谓堰必内徙乃可成。潘公谓中堰深者。不过三十丈耳。如内徙则益深且远。至数十里。舍近易。役远艰。非便计也。又外增数十里。风涛撞击。堰将益危。于是坚持旧堰之议。申命文武之属。分督中堰诸决口。卒之数日而塞诸决口。惟大涧口谹深。传云鼍窟。于峕夜风雨中果闻鼍鸣。塞决以埽。每置一埽。则潘公立埽上。以其故埽坚巩无走者。诸决口既塞。而河淮合流趋海。势雄钜漂驶。清口之沙积数十年莫能濬者尽涤海口之沙自开。众始相顾啧啧。谓高家堰所宜筑。筑之晚矣。於是愈益集徭夫增培之。至冬徭夫手足皲瘃。褁创而作。潘公亦冲冒风雪暴露堰上。与徭夫同辛苦。至春大风雨。潘公则又与百执事。往来泥淖中。飞涛扑面。矻矻不少休。盖潘公急於王事。不特以身示劝也。乃以己卯某月日落成。堰高一丈五尺。厚五丈。基厚十五丈。大涧口则为月堰。广三十丈。堰外有田去湖尚远。堰形沿湖曲折。水自西而东。直冲六羊堰。西转复东犯贝沟堰。自贝沟而西。湖水浩淼。撞大涧堰特险。其次冲汤恩堰。乃於诸堰密布桩入地。深浪不能撼。桩内置版。版内置土。土则致自远。皆坚实者。又创公宇堰上。以弭使节。为大使厅。设大使一员、弓兵百名、以守、为舖舍、若干者人八名、夫千名、以修、又议岁费、着为例云、堰成、两公以闻、 上大悦、各赐彩衣二袭、白金三十两、加赐潘公豸绯、以旌特勩、诸臣赏有差、两公以堰内田出。流民即归。贫不能耕。於是 上请破格优两淮贫民。又廵漕御史陈公、亦具疏以请、 上允其请、万历六年以前逋尽蠲、七年以後逋议免、淮人烝烝吐气矣、予家兴化、盖患水尤甚、今得覩平成之绩、安於田里、有厚幸焉、淮守宋君伯华、山阳令鲁君锦、属予为记、予尝观汉武之世。河决瓠子。以万乘之力。躬自临河。湛马璧。令羣臣从官皆负薪塞之。不免悼功之不就。乃为瓠子之歌。千载之下。咏之。犹可想见其峕之难也。惟是 圣天子刚明独断、委任得人。两督府视饥溺由巳。恊心干济。斯功之所由成耳。是安可不纪其事。以垂示万禩。江公名一麟婺源人癸丑进士潘公名季驯乌程人庚戍进士。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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