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国学絜斋毛诗经筵讲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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絜斋毛诗经筵讲义卷三

(宋)袁燮撰

 

雄雉篇

臣闻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此大序之説诗所以为治乱之别也今其军旅数起大夫久役室家闵其夫之勤劳宜若有怨怒其上之语而辞气薰然独有治世之遗风此其故何也曰诗发于人心时有治乱之殊心无厚薄之间上虽失道而诗人不忘其君无异于有道之时又何怨怒之云乎此所谓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雄雉以喻其大夫逺役于外妻以懐安之故不能偕行遂至于阻隔是我自取之也将以谁咎不怨其上而归咎于己与常情大不侔矣展诚也受命而行秉心无二惟知君命之重而忘其在己之劳是之谓诚不怨其上而称美其夫其识高矣隂阳之运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是日月之往未尝不来也今吾夫远役而邈无来期其心亦苦矣然岂可以我之怨苦而怨詈其上哉故卒章之意尤笃厚焉百尔君子泛言从役之大夫也我一妇人虽不足以知君子之徳行然此心之善人有所同不忮害不贪求可谓善矣故以臧言之不甘己之劳役而害他人之安居者谓之忮以安居为可乐而违道以有请者谓之求此二病者常情所不能免而吾夫无之则行役何往而不善虽久劳于外固未尝不裕然也有夫如此吾亦可以自慰矣其夫闻之岂不益自勉励乎一时同役之大夫闻之又岂复怨上乎徧告百尔君子盖所以警之也孔子曰士而懐居不足以为士矣春秋传曰宴安酖毒不可懐也以安居为戒而不以勤劳为惮此君子之徳也而妇人能言之其亦贤乎孔子取不忮不求之语以美门人之高弟是诚有契于圣心也读此诗者可不自警乎

 

谷风篇

臣闻所贵乎君子者无他事焉惟不失其本心而已人生而善天之性也有正而无邪有诚而无伪有厚而无薄有天理之公而无人欲之私所谓本心也其始如是其终亦如是虽歴年之久不变乎其初所谓不失也今观此诗何其人情前後之不欤谷风谓东风也习习舒和也阴阳和则为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皆言其和也使夫之情常如其始之和协岂不甚善而本然之心易于蔽久则淫于新昏而忘其旧矣采葑菲者不以其下体之不美而弃之亦犹礼接其妇不以容貌之改前而薄之徳音相与偕老以死人情之厚约结之深有如此者至于行道迟迟中心有违则旧室见弃也水泾浊而渭清二水相入而不相杂旧室譬则渭也新昏譬则泾也泾虽甚浊而不能混渭水之清新昏虽获爱而不能掩旧室之洁湜湜其沚清见底也而良人不以为洁故曰不我屑屑洁也何以知旧室之为洁乎梁笱之取鱼所以飬人也夫虽见弃犹不欲自废其生养之具深则方之舟之浅则泳之游之黾勉求之匍匐救之(案此下疑有缺文)美菜之蓄凡妇道所当为非不尽力非有毫发之罪所以知其洁而疾之弃之昧于黒白之辨一至此极独不思我始之来相与安息情义甚厚而今日乃如是之薄耶墍息也始终不侔所谓失其本心者风俗如是谁实为之故序诗者以为衞人化其上宣公之罪不可掩矣由是观之为人主者可不正其本哉

 

式微篇

臣闻人君有志则危弱可为安强苟惟无志则终于危弱而不振故曰祸福无常惟人所召趋向一差而天渊不侔矣吁可畏哉太王迫于狄人之侵去邠之岐微弱甚矣而邠人则曰仁人也不可失也从之者如归市于是乎肇基王迹而诗人称曰居岐之阳实始翦商越王句践大败于吴栖于会稽者才五千人尔而卧薪尝胆念念复雠卒如其志转危弱而为安强岂不伟哉黎侯失国以狄人之故寓于他邦非得已也诚能居患难之中励刚强之志朝夕思念求反其国惩创既徃改弦易辙夫岂终不可为哉而乃即安于衞国曾无奋发之心岂不哀哉中露者暴露之谓泥中者泥涂之谓非邑名也暴露于泥涂之中其辱甚矣而居之不疑此其国之所以终于失也其始也既以无志而失之其终也又以无志而不能复振是可哀也呜呼诸侯有一国者也不善保之则失其国天子有天下者也不善保之则将如之何故大禹之训曰予临兆民凛乎若朽索之驭六马成汤克夏之後犹曰栗栗危惧若将陨于深渊诚以王业之重得之难失之易兢兢业业不敢荒宁仅能自保而已观式微之诗黎侯一失其国而卑微如是眞万世人主保邦之龟监也

 

旄丘篇

臣闻之诗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孟轲亦云祸福无不自巳求之者何谓福国之安荣是也何谓祸国之危辱是也选拔贤俊惠恤黎元与治世同道斯安荣矣惟奸憸是用惟暴虐是作与乱世同事斯危辱矣黎侯之失国无乃顚倒是非以自取危辱乎方其南面以朝羣臣威福予夺无不在我亦可谓安荣矣及夫逐于狄人不能自保而托迹于他邦其名虽曰寓公实与羣臣无异春秋传所谓既为人君又为人臣是也乌在其为安荣乎黎之臣于当是之时不能规正其君迫于患难则怨他邦之不相恤他邦信有罪矣黎侯独无罪乎向使黎侯能治其国任贤爱民以植不拔之基则何至于危辱如是必有以自取之也乍见孺子将入井怵惕恻隐之心不期而自发今邻国之君托迹于我而邈如不闻衞之君臣其亦不仁甚矣黎不能自责衞不能恤难其失均也昔者楚王遭阖庐之难越在草莽有申包胥者乞师秦廷哭声不絶秦人哀而救之二国并力遂却吴师盖有以感动之也黎之羣臣不知出此惟卫人是责何哉虽然重耳非不贤也十九年在外非秦伯纳之则不能自反其国况黎侯乎邻国是责亦不为过此所谓诗可以怨也孔子取而列之国风有以也夫

 

泉水篇

臣闻礼者人之大防所以检柅此心不敢放逸也故书曰以礼制心礼之制人犹堤之防水不以堤为固而骤决之则溃裂四出大为民害矣不以礼自检而轻弃之则纵横放肆沦胥为恶矣女子之思归人之常情也然父母既终无归宁之道嫌疑所在何可不谨古者女子许嫁而笄非有大故不入其门既嫁而返兄弟弗与同席而坐弗与同器而食所以别嫌明微防于未然者若是其严哉父母犹在归于亲旁安慰其心礼所当然也父母既殁兄弟虽我同气非有鞠养劬劳之恩其又可归乎归若未害也然此心一纵或至于不保其身则害莫大焉汉史所谓知其非礼而不能自还者是也齐襄公鸟兽之行渎乱礼经诗人至以雄狐目之亦惟姜氏不谨其始无故而归所以至此也然则泉水之诗圣人列于国风岂非所以立万世之大闲欤淇衞水也泉水犹注乡邦我心寜不思衞故欲与从行之娣侄议所以归国者人情之至切也宿于泲饯于祢记嫁时所歴之地父母兄弟诀别今无故而归乎虽有姑姊惟当遣人问讯而已终不可归也然归心既动不能自巳宿于干饯于言虽思归衞所歴之地将脂牵其车遄臻于衞又以此事虽名无瑕其实有害故复止焉天下之患莫大于自谓无害为非所当为欲非所当欲其初曰是小过耳吾何害之有积而不止遂陷于大恶为君为臣而有是念则不得其为君为臣父也子也亦然今衞女检制此心知其有害而不敢纵此所谓发乎情止乎礼义者肥泉须漕思之切而礼不可归忧懐郁结出游以写之此心无一毫之累可谓贤女矣兹圣人之所以有取欤

 

北门篇

臣闻人不可无志志在修身者其徳必日进志在立事者其业必日广仕者所以行其志也古者朝廷有道公论着明徳有大小故位有高下位有高下故禄有厚薄岂有忠良之臣而不得志于时者哉今观此诗贤者出北门而忧心殷殷焉言北者谓背阳而向隂也阳犹休明之时隂犹浊乱之世背阳而向阴则浊乱可知矣然当时之忠良以为禄之厚欤则终窭且贫莫知我艰其禄固未尝厚也以为位之卑欤则王事适我矣政事一埤益我矣王事厚我矣政事一埤遗我矣适我谓事纷至于我也埤益谓厚且増也事如此之多禄如此之薄若不相称然以理推之是必事繁而位卑非高爵也故其禄亦薄上而君不见知下而妻子谪我摧我居浊乱之世所遇若此何以为懐哉安于天命顺受之斯可矣贤之用舍关乎盛衰固有命焉非人所能为也虽然贤者以此自处则可人君以此待贤者则不可孟子曰尊贤使能俊杰在位则天下之士皆悦而愿立乎朝矣夫悦于任职而不委之天治世之事也君人者可不监观于此哉

 

北风篇

臣闻人君之为政莫善于寛仁莫不善于威虐寛仁则民爱之威虐则民畏之爱之若父母焉畏之若仇雠焉父母之亲不忍一日离而仇雠之恶惟恐其不相远也为人上者不能抚爱其民而专以威虐从事人心岂有不离者哉人皆去之君谁与立则是戕其民者乃所以自戕也岂不甚可惧哉北方肃杀之风凛乎可畏而加之大雪其寒益甚所以喻衞君之威虐也惠而好我携手同行畏其惨酷与其所好相率而去之也虚徐寛舒之貎亟急也只且语助也若或迟迟其行则其祸急言不能一日自保也次章亦然至于三章所谓莫赤匪狐莫黒匪乌则今日之当去显然如狐赤而乌黑无可疑者理所当去而迟囘不去其祸岂不愈速乎人心乖离一至于此疾之如仇雠矣君者民之父母而疾如仇雠孤立于上国势岌岌威虐之所致也竝为威虐则不独衞君为然亦必有同恶相济者此所以重失人心也今仁圣在上子惠黎元可谓至矣而监司帅守犹有急于财赋刻剥穷民者亦有敢行诛杀害及流民者此皆不仁之人为国失人心者也人心一失所系甚大伏惟圣主哀之救之以活生民之命告之戒之以衰酷吏之风此诚今日之急务也

 

干旄篇

臣尝观孟子闻鲁欲使乐正子为政喜而不寐公孙丑问其故则曰其为人也好善好善优于天下而况鲁国乎夫苟好善人将轻千里而来告之以善夫苟不好善曰予既巳知之訑訑之声音顔色拒人于千里之外则谗谄面谀之人至矣与谗谄面谀之人居国欲治可得乎呜呼若孟子者可谓深知为国之要道矣夫使之为政安危理乱皆由是出岂徒以一身事其君哉虚心屈己旁求衆善以自辅其所不逮则可以当此重任矣自矜其能不复求助忠告蔑闻而谄谀日亲则何以治其国哉今观干旄之诗衞之臣子何其好善之笃干首之有旄鸟隼之为旟析羽之为旌皆卿大夫之所载也浚衞邑也城外谓之郊居民所聚谓之都城则浚邑之城也素丝束帛也卿大夫诚心好善或求诸都邑之中或求诸郊野之外多方搜访幸而得之则以束帛良马将其诚意心之笃切形见于此所以有加而无已也彼姝者子指卿大夫之姝美也诚心好善如恐不及其徳可谓美矣故贤者感之莫不曰吾将何以异之予之告之乎此所以如影之随形响之应声也呜呼珠玉无踁而至于前惟其好之尔难合自重之士有所抱负岂肯轻以语人今而输写心腹乐告以善致敬尽礼感之使然也区区一小国而臣子皆好善当时贤者亦皆以善道告之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翕然有济济多士之风国安得而不兴乎虽然是有本有原一国之事人君为之也一举一错之间是非美恶由是分焉故夫好贤乐善臣子之懿徳也而所以任用之者其谁欤妒贤嫉能臣子之大罪也而所以登进之者又谁欤沿流探源其责固有在矣此诗人所以必归其美于衞侯也人君观此足以知为治之大端矣

 

考盘篇

臣闻国之所恃以安强者以得贤也故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又曰不信仁贤则国空虚贤者抱道懐徳君能用之则邦家之福不能用之则独善其身古之明君深达是理故求贤惟恐其不及其或洁身遁世自放于寂寞之滨人君必反而自思曰彼贤也宜为我用而有所不屑得非气类差殊不足以感召之欤吾进徳而不懈则诚心感通庶乎悦而愿立于朝矣庄公之先公是为武公笃于好善能听其规谏而厥子弗克遵业使贤者退而穷处此考盘之诗所以作也考成也盘乐也硕大之贤君不能用潜伏于涧于阿于陆俯仰无愧自全其乐所谓考盘也矢陈也谖忘也惓惓于君寐觉而言不能忘也弗过者不得过君之朝弗告者不得告君以善三章所陈久而不已所谓永矢也贤者抱负不浅其君疎而摈之不得有所展布怨而不释人情之常也今此诗无一怨辞而忠爱之意胶固而不可解易之否曰拔茅贞吉志在君也当否隔之时贤者在野贞固其守而心常存乎君此则考盘之硕人也有如是之贤而庄公不能用将谁与治其国乎後之为人上者三复此诗深以庄公为戒勤求贤士毋使考盘于荒野之间则可以立邦家之基矣

 

芄兰篇

臣闻人君之徳莫大于刚健人君之患莫甚于柔弱刚健则日进无疆足以有为于当世柔弱则安于苟且不能少见于事业智愚相去岂不远哉今一介之士苟惟柔弱则不能自立于乡党况于国君一举一错安危所关其可以柔弱自处乎惠公者宣姜之子朔也不疆于为善而忍于为恶子之得罪朔实为之即位之後上不能以礼防闲其母下不能制公子顽之恶至柔至弱拥虚器于人上何足以君其国乎芄兰者柔弱蔓延之草也支枝也觿所以解结成人之服也国君虽童子犹服成人之服觿则佩矣能则无有也凡人或有所长人皆得而知之今曰能不我知则是块然而已尔芄兰之叶如佩韘之状韘决也韘则佩矣能则不我甲也天之十日以甲为首故事物之最先者皆谓之甲人亦如是今曰能不我甲则才不足以髙世矣容容刀也遂佩遂也悸带垂而动也服饰若是皆如成人而不见其有能岂非其所大阙欤凡人皆不可以无能而君尤不可以无能人而无能其害止于一身君而无能其害及于一国纪纲之不振法度之不修人心之不服国势之不疆皆柔弱无能之故为人上者可不惧哉

 

木瓜篇

臣闻徳不足以感人者不足以言徳惠不足以感人者不足以言惠古之人所以甚异于常人者惟其感人之深而已故易曰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三代而上人心爱戴其君久而不能忘者由此道也自入春秋五覇迭兴大抵杂以权术惟己是利遑恤其他而惟齐桓公(案桓公原本避宋钦宗讳作威公今改正後仿此)存亡继絶与人同利犹有治世之遗风焉今观木瓜之诗何其图报之无穷也瓜与桃李皆以木言以别于瓜瓞羊桃雀李而已非难得之物也投以易得之物而报以难得之货亦云可矣犹曰非敢为报姑永以为好而已言有尽而意无穷何时而可忘耶考之左氏传而後知齐之于卫有生死肉骨之恩焉衞自荥泽之败国为墟矣遗民无几何以自立桓公戍之以甲兵遗之以车马器械絶而复续跲而复振无国而复有国岂非生死肉骨之恩乎兴灭国继絶世天下之民归心焉此圣人之垂训而桓公得之邢迁如归衞国忘亡乱离之余安堵如故安得而不深感之欤或曰今北敌垂亡不保朝夕与衞国败于荥泽之役亦何以异我朝垂徳惠以覆护之使既微而复振将灭而复存可乎曰不然也衞中国之诸侯也为狄人所灭故霸主不得不救今北敌中国之世雠也因其败壊张皇六师为复雠刷耻之举可也其可救哉书曰兼弱攻昧取乱侮亡此成汤之所以兴也惟圣主深察之

 

黍离篇

臣闻王业之方盛人皆欢乐而咏歌之王业之既衰人皆愁苦而哀伤之故大序曰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观夫音之不同而世道之升降断可识矣周之盛也合天下而归往焉故谓之王及其衰也名虽为王其实相戾于是降而为国风直与诸侯等尔可不哀哉京周即镐京天下之所宗也成王之营洛邑取夫朝贡之道里均有时会诸侯于此其实仍居镐京尔平王惩幽王之祸畏犬戎之强徙于东都而宗周遂不复至曩时定都之地变而为禾黍之场周大夫过之思先王之盛不可复见所以不堪其忧也稷始而苗中而穗终而实盖注目者屡矣如醉则甚于摇摇如噎则又甚于如醉言其忧愈深也呼天而告之曰所以致此者何人哉不以衰弱之故而亏君臣之义此所以微其辞也呜呼周虽不竞镐京之地犹在境内而忠臣过之犹悲忧如此况有甚于此者乎我国家建都于汴既九朝矣宗庙宫阙于是乎在靖康之祸鞠为禾黍非能如东周之在境内神臯未复敌久据之往时朝会之地今为敌人之居此天地之大变国家之大耻也使周大夫生于今日过其故都其悲忧惨戚之情又当如之何哉平王惟不自强所以迄不能复西都之盛圣主诚能反其所为卧薪尝胆以复雠刷耻自期则大勲之集指日可俟也人情之惨戚将转而为歌謡岂不伟哉惟圣主亟图之

 

扬之水篇

臣闻人君有刚徳则朝廷无过举夫人君所以临制四方役使羣动者惟其刚也是非可否之皆当于理先後缓急之不失其序惟至刚者能之不刚则顚倒错乱当为者不能为而不当为者反为之矣平王之母家申侯也幽王嬖襃姒而黜申后太子奔申申侯与犬戎攻宗周而幽王陨晋侯郑伯迎太子于申而立之是为平王则申侯者乃平王之父雠也悼王室之中微痛雠耻之未刷奋然作兴恢张纪纲以正申侯之罪则天王之刚徳也雠之不复懐其私恩又从而戍之弱孰甚焉此人心之所以不服也诸侯有难方伯连帅率诸侯以戍之义当然尔王畿之卒仅足以自衞其可逺戍乎平王为其所不当为诸侯不服莫为我用而自以畿卒戍之王室自是而愈卑矣悠扬缓弱之水虽束薪束楚束蒲之微不能流转以喻平王之不能役使诸侯也彼其之子指当时之侯国言之申甫许皆姜姓故言申而并及甫许焉戍兵无几不能更代未有还归之日此周人之所以怨思也父雠当复而不能复母家不当戍而戍之顚倒错乱如此安在其为刚徳乎呜呼居九五之尊位亿兆之上赏庆刑威莫不在我而柔弱如悠扬之水亦可怜也君天下者三复是诗盍亦励精求治自强不息而深以平王之柔弱为戒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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