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国学-大明朝的另类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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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随流水到花边便觉心情似昔年

 

  知命之年,年华老去的唐才子大半辈子风霜雨雪,愁情寒意,经历过后,胸臆又峰回路转,渐趋开阔,反而变得旷达、闲适:

  偶随流水到花边,便觉心情似昔年。春色自来皆梦里,人生何必尽尊前?平原席上三千客,金谷园中百万钱。俯仰繁华是陈迹,野花啼鸟谩留连。(《寻花》)

  不结金丹不坐禅,饥来吃饭倦来眠。生涯画笔兼诗笔,踪迹花边与柳边。镜里形骸春共老,灯前夫妇月同圆。万场快乐千场醉,世上闲人地上仙。(《感怀》)

  我问你是谁?你原来是我。我本不认你,你却要认我。噫!我少不得你,你却少得我。你我百年后,有你没了我。(《伯虎自赞》)

  谢却尘劳上野居,一囊一葛一餐鱼。早眠晏起无些事,十里秋林映读书。(《题画》)

  人为多愁少年老,花为无愁老少年。年老少年都不管,且将诗酒醉花前。(《老少年》)

  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也何防?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漂流在异乡。(《伯虎绝笔》)

  胸中无数才华,平生万般磨难,最终皆为怡然的达观所稀释,再不见激越愤慨,再不见书生意气,只有清新淡远,真正到了“明月松风天然调,抱得琴来不用弹”的境界。自傲、自欺、自负,都消隐一空,吟咏之中,胸襟开朗,笑傲江湖,竟也超越了儒释道,浮云富贵,粪土王侯,连地府也无所危惧,把死后大事当成又一次不经意的放浪漂流,如此高超的人生玄思,是何等的哲学超悟和精神解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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