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知学派
〖养知学派〗创始人郭篙焘(1818-1891)。嵩焘,字伯琛,号筠仙,清湘阴(今属湖南)人。因其室名“养知书屋”,学者称他为“养知先生”,故名此派为养知学派。嵩焘为清末着名政治家、学者和外交家。他晚年家居时曾主讲城南书院和思贤讲舍。嵩焘家学有其侄庆藩承传。其交游者有曾国藩、刘蓉、陈澧、王先谦等,其中与曾国藩、刘蓉交往尤密。此派为学,始宗朱熹,后致力于考据训诂,尤致力于研究当世之务。其治经,先玩味本文,采汉宋诸说以求义之可通,博学慎思归于至当,而不囿于一家之言。嵩焘于诸经,着有《礼记质疑》四十九卷、《大学质疑》一卷、《中庸质疑》二卷,《周易释例》四卷、《毛诗余义》二卷。在《大学质疑》中,他对“致知”、“诚意”进行阐释,认为,“知止”之“知”即“致知”之知。《大学》工夫归重诚意,但非致知则诚意或疏于偏而不足以尽道。故“《大学》开端说个知止,而推言始终本末之序,始提出明明德于天下,穷究到致知、诚意以显明德新民之实功,大义微言毕具于此”。所以,“致知二字尤为《大学》之首功”。他又提出,“诚意、致知两项工夫,却是并进,不能划分先后”。而圣贤“言致知处浅而略,言诚意处深而详。盖致知之理易明,而诚意之功难尽。诚意者又为圣学之基也,性致知乃能诚意,尤必诚意乃能致其知”。他认为《大学》精蕴就在于此。在《中庸质疑》中,他对人性问题曾加以论述。认为人之本性原于天,而丽于道,因“其原固无二”,故人与天地同量。性含万善,仁义礼智信乃性之德。而人物各循其自然即谓之道,故“率乎性而为道”,此为“圣人尽性之功”。他又指出,《中庸》之“慎独”分存养、省察二义,皆得之身体力行,此乃为学者指示入德之方。而《中庸》之“慎独”即《大学》之“诚意”。“圣人之至诚澈上澈下工夫,不越慎独”。郭嵩焘思想中最有价值的部分,在于其虚心研究西方、积极主张学习西方先进事物的胆识和见解。他曾任总理各国事务大臣,出使英法两国,十分了解中外情势。他首先打破了儒家“夷夏之防”的传统看法,指出,自南宋以来,士大夫就高倡“夷夏大防”,以至于“七八百年,尽士大夫之心相率趋于愚妄,百莫知其所以然”。“西洋之局,非复金元之旧矣,而相与祖述南宋诸儒之议论,以劫持朝廷,流极败坏,至于今日而不悟”(《郭嵩焘日记》)。“三代圣时,圣人政教所及,中士一隅而已,湖南、江浙,皆蛮也”,“是所谓戎狄者,但据礼乐政教所及言之。其不服中国礼乐政教,而以寇钞为事,谓之夷狄。为其候盛候衰,环起以立国者,宜以中国为宗也。非谓尽地球纵横七万里,皆夷狄,独中士一隅不问其政教风俗何若,可以凌驾而出其上也。”(郭嵩焘《复姚彦嘉书》)。故郭嵩焘积极主张向西方学习,他在给李鸿章的信函中提出,中国学习西方,不应仅仅着眼于一般的船政、铁路、制造之类的洋务,而且还应研究西方的政治制度并加以吸收。郭庆藩,乃嵩焘弟昆焘之子,他亦积极主张向西方学习先进事物,曾言于王文韶,“论铁路、电报、邮政、矿务四者宜急举。其明识远虑,已抗言于事前二十年矣”(徐世昌《清儒学案》)。庆藩长于文字训诂和考证。着有《许书转注说例》一卷、《说文经字考辨证》四卷、《说文答问疏证补谊》八卷、《说文经宇正谊》四卷、《合校方言》四卷、《庄子集释》二十四卷、《泊然□文集》二卷、《□园□稿》二卷、《尺牍八卷》、《梅花书屋诗集》六卷。郭嵩焘所着还有《订正朱子家礼》六卷、《养知书屋文集》二十八卷、《奏疏》十二卷、《湘阴图志》三十四卷、《绥边徵实》二十四卷、《诗集》十五卷、《读书记》若干卷。陈溶评郭嵩焘经学云:“经学难者三礼,国朝经学极盛,诸经师林立,而兼治三礼者盖寡。湘阴郭公兼治三礼,着书满家,纳绎乎文,复乎注疏,必求心之所安而后已;其有不安,则援据群经,稽核六书而为之说,故有易注者,有易疏者,有与注疏兼存者,于国朝经师中卓然为一家。”(《<礼记质疑>序》。缪荃荪评嵩焘政见云:“先生于举世哗笑之中,求其所以为保邦制治以自立于不败,而知宋以来士大夫之议论,虚桥夸张。不求实用,一祸宋,再祸明,以至本朝。所言均决于机先,并以鸦片为当禁,教民应分别约束,铁路应办。矿务应开,一切内政当整顿,而练兵为后。皆阅历有得之言。”(缪荃荪《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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