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典故卷之二十七　　宣宗皇帝御制诗（明）朱瞻基撰_国朝典故（明）邓士龙编辑

国朝典故卷之二十七　　宣宗皇帝御制诗（明）朱瞻基撰

　　（宣宗皇帝御制诗，一卷，明宣宗朱瞻基作。朱瞻基，一四二六──一四三五年在位，年号宣德。）

　　天佑皇明启治平，年年南极耿元精。笃生申甫扶鸿运，定看昌龄过广成。

　　右赐少保兼太子少傅、户部尚书夏元吉。宣德二年四月□日。

　　过史馆

　　花朝诗

　　重阳歌

　　招隐歌（有序）

　　城楼春望

　　上林春色

　　喜雪歌

　　恭述祖德诗（有序）

　　赏菊诗

　　除夕玉楼春

　　猗兰操

　　山水图歌（有序）

　　玉簪花赋（有序）

　　西山晴雪词（有序）

　　万岁山丹桂秋芳歌

　　梧桐秋雨吟

　　苑中早春诗

　　喜雪歌（有序）

　　重阳诗（有序）

　　幸史馆

　　早期

　　上林冬煖

　　四景

　　赐太医院使徐叔拱

　　赠太医院使徐叔拱还乡诗

　　赐少傅工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杨荣

　　绿竹引

　　赐会昌伯孙忠还乡诗（有序）

　　○过史馆

　　荡荡尧光，四表巍巍。舜德重华，祖考万年。垂统乾坤，六合为家。

　　宣德四年十月十五日。

　　○花朝诗

　　五云晴护蓬莱岛，瑞草纷纷动瑶草。凭高一览六合间，万象澄明春意好。葱葱佳气蔼山河，大地无尘海不波。松篁桧栢翠浩荡，紫杏丹桃繁绮罗。燕语莺啼满新听，鱼跃鸢飞总天性。轻车骏马趁年芳，处处壶浆乐游咏。斯时三农皆举趾，东阡南陌鷄鸣起。丁男把耒妇女饁，齐力欲教田畯喜。况值新年风雨时，百谷丰穰真可期。边陲宁谧民物遂，嘉与臣庶同懽嬉。翠殿彤台白昼长，花绕龙池春水香。瑶筝齐唱锦瑟和，郁金酒泛红玉觞。花辰广筵深似海，君臣遭遇实千载。岂但遗情共令辰，一致华勋待元凯。圣王制礼崇时令，自昔明良协恭敬。阳春德泽生光辉，延伫嘉猷辅仁政。（「延伫嘉猷辅仁政」，「伫」原作「宁」，据丛书集成本改。）

　　右赐行在兵部尚书张本。宣德二年二月十五日。

　　○重阳歌

　　初霜授衣，鸿雁南飞。长河水清直见底，云净四山开翠微。转盻韶华属重九，风落梧桐到杨柳。家家欢聚赏佳辰，弹筝击鼓传芳酒。时菊纷开五色奇，紫萸香压珊瑚枝。摘萸把菊各相祝，长共年年今日期。深居九重重民事，乐民之乐同民意。却忆去年此日秋正高，左仗黄钺右白旄，东廵边陲斩逆虏，束缚丑类如猿猱。搜剔巢穴无遁逃，倒挽银河洗腥臊。成武功，班师旅，六军意气，凯歌盈路。只今戢戈櫜矢天下宁，纤尘不惊八极清，况值年丰百谷成。西登琼岛一长眺，胸襟宇宙同高明。世传觞菊令人寿，太液应当酿为酒。满泛黄花作金酧，上奉圣母齐天万万年，下饮臣民共悠久。

　　右赐礼部尚书胡濙。宣德四年九月初九日。

　　○招隐歌（有序）

　　朕惟贤者致治之具肆，即位以来，屡诏有司举德行才智之士，将与共图治道。然林泉岩谷，必有远引而不轻出者，朕夙夜念之，不能已已。夫枉己求售，非志士之本心；而洁身独善，岂圣贤之中道？故尝作招隐之歌，欲使幽远之贤皆明朕志，庶几憣然有奋起者。盖昔人尝赋招隐矣，彼其所激，欲与俱去遁世遗人一己之私。朕之所怀，天下之公，题虽同而志则异，观者亦亮予志焉耳。卿等为国重臣，同朕欣戚，宴乐之暇，特示观之。夫举贤为国，人臣之忠，其必有以勉副斯意，勿徒视为空言可也。

　　吾观天地化育功，四序五行实任之。轩辕尧舜致熙皥，自有六相兼皋夔。君臣共济自往古，大厦岂是一木为？况予掠薄资，九五承大宝。四海之广兆姓繁，测席仁贤翼王道。长林大泽，高丘巨壑，岂无怀抱才德者？萧散幽闲乐其乐。扣舷清溪弄绿水，结巢云松招白鹤。云松苍苍白鹤飞，翠萝摇曳春风时。朝飡黄独，夕茹紫芝。放歌考盘什，吟咏梁甫词。如玉在璞韬其辉，天之生才将有为，岂使独善而无施？彼不轻施，吾当致之。屡下求贤诏，明珠宁无遗。中夜有怀起待旦，劳心咨求忘日宴。嗟尔贤人，何乐空谷？有莘憣然起畎亩，传严何尝终版筑。磻谿白首还鹰扬，卧龙亦复兴南阳。旱岁人间望霖雨，大川利涉涉舟航。嗟尔贤人，无为徘徊，石泉糜鹿非尔伍，风云天路为尔开。脱却芰荷衣，挂在青崖隈，翩翩并驾蒲轮来。黄金如山筑高台，待尔为咏薹与莱，毋为令我怅望思难裁！

　　宣德六年二月十五日。

　　○城楼春望

　　风和云淡春三月，楼阁参差雨乍晴。隔水飞花随舞蝶，夹堤杨柳带流莺。偶因闲暇怡天趣，总为融和畅物情。宇宙无穷生意在，山川满目照人清。

　　○上林春色

　　山际云开晓色，林间鸟哢春音。物意皆含春意，天心允合吾心。

　　宣德六年三月初二日。

　　○喜雪歌

　　腊後五日之夜，大雪待旦而霁，盖丰年之祥也。因作喜雪之歌，与羣臣同乐之。已，命光禄赐宴，其悉醉而归。歌曰：

　　一冬晴明人不厌，腊月雪飞尤所喜。从古农占重三白，来年有秋预可拟。今年初春始雨雪，已见丰穰连远迩。况当嘉平越五日，遇雪相欢讵能已。昨夜长风广莫来，号空卷地初停雷。斯须漫漫撒玉屑，千树万树梅花开。大地平铺皆一色，光辉未数璚瑶白。西山苍翠不可寻，但见凌虚耸银璧。凭高四顾真奇观，日上扶桑朝不寒。乾坤萃和作祥瑞，满目忻愉增意气。昔人劳农享腊维此时，更说来年丰有期。村村腰鼓聚宴饮，庶几时平今见之。嗟予菲德临九五，燮理功能寄承辅。举觞相乐拜天麻，永念皇天与皇祖。

　　○恭述祖德诗（有序）

　　昔者胡元之季，上天厌之，眷求圣德，俾作民主。我仁祖皇帝，有纯粹之性，诚一之德，蕴至仁而弗矜，笃大义而不衒。体正而养和，履醇而抱洁，循乎自然，安乎大顺。盖动与天游，静与道俱，易所谓「大人」、鲁论所谓「至德」者也。用集天命，大开厥祥，笃生我太祖皇帝，其仁如天，其智如神，道冠百王，德侔五帝。汛扫六合，绥宁万邦，正天纪，立人极，诗书礼乐之华，典章法度之懿，超越隆古矣。皇祖太宗皇帝，以大德承大统，神武赫着，圣人弘施，近悦远来，内安外服，茂勋鸿烈，允光于前。皇考仁宗皇帝，丕宣大猷，恢彰美化，仁恩惠泽，益广益深。是以普天之下，莫不尊亲，同心爱戴，至于今日。顾予菲薄，克遂承继，揆度所自，厥有明徵，实由仁祖皇帝原本之隆肆，太祖皇帝开创之大，而我皇祖、皇考得以恢廓而维持之，万世之业，所由定也。列圣之德，与天为一，谨序述，为诗九章，以诏後世。诗曰：

　　上天信崇高，临下明以赫。元季政昏乱，帝用厌夷狄。眷求令德宗，亲乃善庆积。沾然启其祥，疆宇俾开辟。（一章）

　　恭惟我仁祖，躬备大圣德。天性禀纯粹，温恭而允塞。笃志在仁义，兼亦贵稼穑。宝玉之所藏，山川被光泽。（二章）

　　维时属遘屯，畎亩足自适。进退与道俱，玉德怀贞白。皇天鉴昭晰，宝命所由锡。笃生太祖圣，配天立人极。（三章）

　　海内如鼎沸，土壤分割析。苍生靡怙恃，俛伏毙毒螫。仗剑起濠梁，奉天拯焚溺。再驾定东南，一举下西北。（四章）

　　旷哉六合内，腥秽悉荡涤。三光复宣朗，五典重修饬。远齐尧舜功，近过汤武绩。遂令普天下，休养乐生息。（五章）

　　太宗削奸回，继统奠宗佑。圣文既炳焕，神武尤赫奕。贤才尽登用，秉德各修职。庶邦承覆载，贡献来九译。（六章）

　　昭考抚盈成，至仁弘隐恻。民安视如伤，恭己临万国。继志与述事，夙夜怀兢惕。皇风益清穆，（「皇风益清穆」，「清」原作「精」，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皇道弥正直。（七章）

　　正本所自隆，仁祖实启廸。祥源深且广，天派肆洋溢。圣神绍传序，茂衍万世历。造商本玄王，兴周美后稷。（八章）

　　兹予嗣鸿业，时几谨申勑。四圣赫在天，悠久贻法式。保佑赖深眷，负荷愧绵力。稽首陈咏歌，庶用示无斁。（九章）

　　宣德六年十一月初一日。

　　太清朝紫微，腰间腾龙双宝剑，秋水光晶含潋灧。啸风呼霆作霖雨，屡注仙瓢苏下土。功成敛用归希夷，玄天至道本无为。眼看民患忍坐视，恤人亦体天之慈。旦来谢别何匆匆，骑鹤迳度江之东。江东龙盘虎踞五云表，锺山翠接三茅峯。茅家兄弟青冥上，白日骏鸾定相访。还来赤松子，亦有安期生。上朝南极寿昌星，好山好水清且明。西方出金桃，南斗斟云液。长生有曲舞且歌，年过广成千二百。

　　宣德七年二月二十六日。

　　○赏菊诗

　　席上满斟绿酒，鬓边斜插黄花。可笑龙山胜会，何如阆苑仙家。

　　右赐都指挥马麟。宣德八年九月初八日。

　　○除夕玉楼春

　　迎新送旧今宵好，爆竹声中春已到。彤楼紫殿瑞烟高，御柳宫桃芳信早。屠苏酒畔谁年少，守岁笙歌欢彻晓。明朝明旦庆三元，坐待玉壶更漏报。

　　○猗兰操

　　昔孔子自卫反鲁，隐居谷中，见兰之茂，与众草为伍，自伤不逢时而托为此操。予虑在野之贤有未出者，故拟作焉。

　　兰生幽谷兮晔晔其芳，贤人在世兮其道则光。嗟兰之茂兮众草为伍，於乎贤人兮汝其予辅。

　　右赐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黄淮回永嘉。宣德七年正月二十日。

　　○山水图歌（有序）

　　长春真人刘渊然，事太祖皇帝、太宗皇帝、仁宗皇帝，以至于朕，凡历四朝。阐玄元之妙，着感通之功，摅恭乘诚，老而逾笃。今已耄年，志存闲佚，辞归南京。朕重其去也，因取孔子仁智寿乐之旨，援笔作山水图赐之，而题诗其端，以寓所以■〈日卷〉厚於老成意云。

　　东华之东湛明景，彩霞环绕蓬莱境。琼芝瑶草春不穷，月光夜动黄金鼎。渊然老仙崆峒客，万里归来此栖息。手持如意青芙蓉，两脸潮红头雪白。头上玉琢冠，身中云绣衣。朝朝飞神驭炁超汗漫，直上天香早折仙桂枝。笔化五彩开凤池，蓬莱之山直奎璧。近侍九重天咫尺。永乐圣人临御初，鞠躬稽首陈嘉谟。仁宗监国文华殿，左右谟猷共羣彦。朕承大宝君万方，相与共理资贤良。倾心写诚任旧老，而卿引疾先还乡。五历星霜复相见，霜鬓萧萧秋满面。是时朝旭光升紫殿明，相对清言良慰情。留之累月未尽意，归心又欲东南征。太液清冷涵碧藻，杨柳芙蓉相映好。凫鷖鸂■〈涑鸟〉弄澄波，紫雾红云拂璚岛。芳肴在俎酒在壶，公歌鹿鸣续白驹。君臣大义士所重，心须廷阙身江湖。雁荡峰高清不极，中有谢公旧游迹。采芝斸苓可长年，应在天南忆天北。

　　宣德八年六月十一日。

　　○玉簪花赋（有序）

　　庭阶多玉簪，暑雨乍霁，金飈生凉，其花盛开。不竞於春阳之时，而秀拔於早秋之候，洁白妍丽，异於羣卉。翫而嘉之，乃为之赋。

　　春阳萃和，万类萌蘖。众卉争妍，千葩竞发。岂若玉簪之翘翘，独後羣芳而秀拔。于时少皞司令，金气应节，翠叶纷敷，素蕋未折。忽微雨之沾洒，涤初秋之余热。乃粲然而盛开，伟光莹之纷揭。方其海旭乍升，阳光昭晰，湛若铅华，明如佩玦，冰姿素淡，霜容皎洁。翩粉蝶兮欲迷，何缁尘兮可涅。及夫羲和停轮，皓月行空，繁影在地，旖旎玲珑。如霓旌兮下降，类云彩兮叠重。承夜光兮色犹晦，涵湛露兮香愈浓。违頳紫兮纷华，抱奇尚兮贞白。谢东风兮不竞，怀秋素兮自得。呜呼！清高之士，恬退之节，林逋西湖之滨，元亮东篱之侧，盖可以联芳而并洁也。

　　宣德八年七月十五日。

　　○西山晴雪词（有序）

　　宣德壬子冬十一月癸未夜，天气微和，瑞雪再降，不亟不徐，达旦而霁，人咸以为丰年之兆。予情忻悦，登凤阙，望西山，但见羣玉千里一色，因制词以识喜云。

　　脱布衫带小梁州

　　喜看这山与云齐，喜看这雪上晴时，喜看这天花绚彩，喜看这玉龙献瑞。

　　喜雪後微云四散飞，凤城外总是玉屏围。玉屏围遥接太行西，明晃晃无边际。但见那松郁郁耸琼枝，与蓬莱阆苑同光霁，与龙楼凤阁联辉。湛西湖宝监中，浸太液冰壶里。满望似瑶台玉垒，这境界冠华夷。

　　○万岁山丹桂秋芳歌

　　秋涵太液玻璃碧，倒影空明秋一色。梧桐杨柳欲迎霜，红敛芙蓉澹不芳。万岁山前万桂树，耸特凌虚出烟雾。连卷天娇腾虬龙，翠盖苍帷谒纷布。开花八月如黄金，缀粟攒珠泛晨露。云消六合澄无际，但觉天风满天地。夜中宴坐广寒宫，俯视河山邈人世。举酒酧嫦娥，今宵玉监何嵯峨。借问白兔捣灵药，何为长倚桂树柯。清虚可望不可诘，惟是鼻端不断纷芳多。蕙兰琐琐为足道，艾纳芸晖亦非宝，总不如仙种月中来，玉露金风共清好。北辰近绕蓬莱岛，银河光气通琼沼。应是飈车羽输降天真，香信先传下云表。

　　宣德九年九月初一日。

　　○梧桐秋雨吟

　　秋风入梧桐，复听萧萧雨滴沥；银床夜向阑，珍簟凉生已无暑。雨声断续当前墀，涓涓洗净珊瑚枝。琤然一叶暗飘坠，阴虫凄切鸣声悲。流光如水赴东海，春去秋来迭相代。花木荣枯各有时，谁谓穠华可长在？春天百物应始妍，秋气凝肃材乃坚。只今此木已堪用，清庙制乐焉能捐。

　　宣德五年八月初一日。

　　○苑中早春诗

　　淡沲东风微雨来，苑中亭馆净尘埃。不教柳下将黄繖，自受阶前步紫苔。双燕近帘娇共语，百花临水竞先开。也知天意回春早，却笑当年羯鼓催。

　　宣德八年六月十一日。

　　○喜雪歌（有序）

　　朕承天序，位羣臣万姓之上，夙夜劳心，以生民为虑，仰荷天地祖宗之佑，下资文武之臣协赞燮理之助。及兹一阳将复，六出呈祥，盖来岁丰稔之兆，遂作喜雪之歌，与羣臣共乐之。已，勑光禄赐酒馔，对此瑞景，宜各尽觞。歌曰：

　　天气肃肃当严冬，大地凛冽号朔风。扶桑曜雪韬瞳胧，屏翳一色浮鸿蒙。斯须素景摇大空，霏花糁叶何丰葺。六出巧自造化工，覆纩敷缟远迩同。缀璚贴璐缘墙墉，轻盈宛转穿帘栊。千门万户光玲珑，积平坎窞增二封。（「积平坎窞增二封」，原无「积」字，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补。）冻合沟渎流靡通，林沼幻出银芙蓉。遂令松楻失青葱，翰飞蠕动寂敛踪。万几之暇坐九重，岂不自足鲜与醲。一念所重存瘝恫，荷戈披甲防虏戎，况复怀此为冲冲。维时预兆年岁丰，滋润牟麦消螟螽，腾欢溢喜畎亩农。皇皇宝命承昊穹，明明大统绍祖宗。顾惭菲薄但省躬，夙夜竞业持寅恭。仰荷郊庙灵贶隆，在廷文武卿与公，协勤匡翼燮理功。暨百执事咸奋庸，即此宁不均欢悰。玉华皎皎心境融，光禄春醴琥珀浓。赏瑞满引黄金钟，相与共醉乐时雍。

　　宣德四年十一月十五日。

　　○重阳诗（有序）

　　重阳节届，霁景澄明，正乐太平时也。朕念尔羣臣辅翼之功，理应同之，特赐花糕菊酒，复制诗一章，以寓期勉之意云。

　　海宇清宁百谷丰，重阳佳节万方同。摘萸把菊开芳宴，尚启羣臣弼亮功。

　　○幸史馆

　　天命余躬抚万方，丹心切切慕虞唐。退朝史馆咨询处，回视文星烂有光。

　　○早期

　　晓月流辉照衮衣，九重曙色尚熹微。禁锺才起羣仙集，韶乐初鸣采凤仪。柳外祥飈随羽盖，花梢香雾护龙旗。鹤鸣美咏传千古，谁羡阳春和者稀。

　　○上林冬煖

　　蓬岛雪融璚液，瑶池水泛冰澌。晓日初临东阁，梅花开遍南枝。

　　○四景

　　水影虚涵一镜中，晴光摇荡暖云红。小桃花重初经雨，弱柳丝柔屡舞风。

　　暑雨初过爽气清，玉波荡漾画桥平。穿帘小燕双双好，泛水闲鸥个个轻。

　　新秋凉露湿花丛，不断清香逐晓风。满目穠华春意在，晚霞澄锦照芙蓉。

　　池头六出花飞徧，池水无波冻欲平。一望玻璃三百顷，好山西北玉为屏。

　　○赐太医院使徐叔拱

　　云间秀毓人中英，襟怀磊落冰壶清。羣书博览析理明，青囊金匮尤研精。济人利物心秉诚，江南江北驰芳声。峨冠博带属老成，轺车应召来我京。医人医国咸见称，回生起死如通灵。抡材特受官品荣，苍颜皓首延遐龄。锡尔凤诰彰尔能，追封仍显尔所生。朅来思孝摅衷情，恳告祭奠归先茔。朔风猎猎征帆轻，长江万里烟波平。故乡昼锦光荧荧，壶觞亲旧欢相迎。私恩公义当并行，北辕宜早登回程。两全忠孝惟在卿，汗简千载留清名。

　　宣德二年九月二十八日。

　　○赠太医院使徐叔拱还乡诗

　　太医老卿八十余，胸蟠千古岐黄书。鬓含白雪面红玉，长纡锦绞鸣璚琚。光华近侍今三朝，致恭保和功业高。五花鸾诰宠先世，南望飞云心孔劳。归荣遂尔追远情，吴淞江水清冷冷。春风花开景明丽，待尔重来朝阙廷。

　　宣德二年十一月十一日。

　　○赐少傅工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杨荣

　　武夷巍峨青插天，丹山碧水相连延。扶舆磅礡之所产，往昔奋起多名贤。只今继续扬华芬，汉清白吏有远孙。明经策第登词垣，□□□□□□□。皇祖承天御天下，职竭论思靡余暇。怀忠秉诚履坚贞，临事果达智识明。禁中颇牧才卓荦，风云骥足千里轻。顾余菲德嗣天位，旰食霄衣急图治。普天之下，率士之滨，安危休戚，系予一人。大厦之兴藉梁柱，（「大厦之兴藉梁柱」，「兴」原作「典」，据丛书集成本改。）为邦必资辅弼臣。卿事文祖兼仁考，历年固多身未老，方兹倚重传与保。士有大抱负，尧舜其君民勖哉！（「尧舜其君民勖哉」，原无「民」字，据丛书集成本补。）弼违补阙辅吾人，（「弼违补阙辅吾入」，「入」，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作「仁」。）齐芳昔贤耀千春。

　　宣德九年十一月初一日。

　　○绿竹引

　　蓟门八月霜华浓，何时种竹能成丛？凤城之阳禁苑东，琅玕万树凌青空。光摇太液波心月，高出三山顶上松。祥飈拂拂来天上，鸣金戛玉声玲珑。蓬莱宫中日如年，高柯密叶霏云烟。春阳挺秀百花表，秋月增辉仙桂边。九夏繁阴覆灵囿，祥麟瑞鹤相周旋。六花凌寒羣卉老，清标转觉生光妍。轩皇昔日初制律，截筒来自崑仑谷。江心蟠石桃竹杖，斩根削皮夸紫玉。何如蓬莱宫中竹，雨露偏多生意足。盘根固节千万年，远胜猗猗淇水澳。上林花木熙青春，灵芝瑞草争芳芬。爱此苍苍太古色，竹边几度停游输。世云凤凰食竹实，又云凤凰栖竹枝。凤笙九奏太平曲，凤兮凤兮今来仪，予将拭目而观之。

　　右赐都督孙忠。宣德四年二月十二日。

　　○赐会昌伯孙忠还乡诗（有序）

　　会昌伯孙忠，中宫之父也。（「中宫之父也」，「宫」原作「官」，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中宫有贤德，佐朕治内，皆父母之教。朕既崇忠爵秩，又推恩其三世。忠谒告归省母，展荣之礼於祖考，孝之道也。特赐诗以华其行云。

　　秋露如玉金气凉，丹桂飘拂扬天香。雕鞍绣勒五花马，东望山东归故乡。爱卿纯诚美无度，被服芙蓉佩宝璐。碧梧翠竹映潇洒，白石清泉惬贞素。上承百世之硕宗，好仁施德善庆崇。爰生贤淑位中壶，辅我内政光轩龙。推原所自锡嘉命，五等之爵隆褒封。貂玉荣次侯与公，其光三叶显秩同。织金銮诰五花文，亲捧升堂归拜亲。手誊黄纸写丘垄，冠衣簠簋纷前陈。髫童白叟满道路，聚望叹羡咸欣欣。荣光佳气溢乡里，山川草木皆回春。人生富贵还家好，况是丰年秋获早。广筵广酒会亲知，敬展寒暄慰耆老。不伐不矜行且惇，既贵既约贵永存。及时勤德在勉励，无忝济南慈善门。门前北望归来道，河冰未合须回櫂。爱亲奉国两不忘，令誉兼全忠与孝。

　　宣德四年九月初三日。

　　【赵子富点校】

　　附录：

　　明宣宗诗文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按明史艺文志载宣宗文集四十四卷今未见传本此册仅广寒殿记一卷玉簪花赋一首诗歌词曲三十九首非其全帙也朱彝尊明诗综所录宣宗诗多此册所未载意者彝尊尙及见其集欤（四库全书总目·集部·别集类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