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国学 宋元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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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卷 卷五十一 东莱学案(黄氏原本、全氏修定)

  东莱学案 (黄宗羲原本  黄百家纂辑  全祖望修定)

  东莱学案表

  吕祖谦     (弟)祖俭    (子)乔年

  (大器子。)           (从子)康年

  (紫微从孙。)          (从子)延年 羊哲(别见《丽泽诸儒学案》。)

  (白水、玉山、三          舒衍(别见《絜斋学案》。)

  山、芮氏门人。)          张渭(别见《慈湖学案》。)

  (元城、龟山、谯氏、武夷、横浦 (从弟)祖泰再传。)

  (涑水、二程、荥 叶邽阳、了翁、廌   楼昉山、和靖三传。) 葛洪

  (安定、泰山、濂 乔行简(并为《丽泽诸儒学案》。)

  溪、焦氏、荆公、横渠、百源、清敏四传。)

  (高平、卢陵、鄞江、西湖五传。)

  赵焯(别见《玉山学案》。)

  辅广(别为《潜庵学案》。)

  朱塾(别见《晦翁学案》。)

  刘爚      

  刘炳

  吴必大

  王遇

  陈孔硕(并见《沧洲诸儒学案》。)

  沈有开

  潘友端

  宋甡(并见《岳麓诸儒学案》。)

  章用中

  倪千里(并见《止斋学案》。)

  舒璘(别为《广平定川学案》。)

  袁燮(别为《絜斋学案》。)

  石斗文

  石宗昭

  陈刚(并见《槐堂诸儒学案》。)

  丁希亮(别见《水心学案》。)

  (又六十三人并见《丽泽诸儒学案》。)

  私淑李大有

  宋濂(别见《北山四先生学案》。)

  王禕(别见《沧洲诸儒学案》。)

  并吕学续传。

  朱熹(别为《晦翁学案》。)

  张栻(别为《南轩学案》。)

  潘畤(别见《元城学案》。)

  (并东莱讲友。)

  陈傅良(别为《止斋学案》。)

  陈亮(别为《龙川学案》。)

  (并东莱学侣。)

  刘靖之

  刘清之(并为《清江学案》。)

  丘(别为《丘刘诸儒学案》。)

  郭良臣     (子)澄(别见《丽泽诸儒学案》。)

  (并东莱同调。)(子)江

  (从子)溥

  东莱学案序录

  祖望谨案:小东莱之学,平心易气,不欲逞口舌以与诸公角,大约在陶铸同类以渐化其偏,宰相之量也。惜其早卒,晦翁遂日与人苦争,并诋及婺学。而《宋史》之陋,遂抑之于《儒林》。然後世之君子终不以为然也。述《东莱学案》。(梓材案:是卷谢山修补详尽,其稿具存。)

  ◆林汪门人(刘、胡再传。)

  成公吕东莱先生祖谦

  吕祖谦,字伯恭,其先河东人,後徙寿春。六世祖申国文靖公自寿春徙开封,曾祖东莱郡侯好问始居婺州。先生少时性极褊,後因病中读《论语》,至「躬自厚而薄责于人」,有省,遂终身无暴怒。长从林拙斋、汪玉山、胡籍溪三先生游,与朱晦庵、张南轩二先生友,讲索益精。以祖致仕恩补将仕郎,登隆兴元年进士第,又中博学宏词科,历太学博士,兼史职。轮对,勉孝宗以圣学,且言恢复规模当定,方略当审。召试馆职。先是,试者前期从学士院求问目,独先生不然,而文特典美。尝读陆象山文,喜之,而未识其人。考试礼部,得一卷,曰:「此必江西小陆之文也。」揭示,果象山,人服其精监。父丧除,奉祠。越三年,除秘书郎、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重修《徽宗实录》,书成,进秩。先生尝面对,言曰:「愿陛下虚心以求天下之士,执要总万事之机。勿以图任或误而谓人多可疑,勿以聪明独高而谓智足察。勿详于小而忘远大之计,勿忽于近而忘壅蔽之萌。」又言:「国朝治体,有远过前代者,有视前代为未备者。夫以宽大忠厚建立规模,以礼逊节义成就风俗,此所谓远过前代者也。故于俶扰艰危之後,驻跸东南踰五十载,无纤毫之虑,则根本之深可知矣。然文治可观而武绩未振,名胜相望而干略未优,故虽昌炽盛大之时,此病已见。是以元昊之难,范、韩皆极一时之选,而莫能平殄,则事功之不竞,从可知矣。臣谓今日治体,视前代未备者,固当激厉而振起;远过前代者,尤当爱护而扶持。」迁着作郎。以疾请祠,归。旋除直阁,主管武夷冲佑观。病间,除着作郎,不就;添差浙东帅议,亦不就;主管明道宫。淳熙八年七月卒,年四十五,谥曰成。先生文学术业,本于天资,习于家庭,稽诸中原文献之所传,博诸四方师友之所讲,融洽无所偏滞。晚虽卧疾,其任重道远之意不衰,达于家政,纤悉委曲,皆可为後世法。先是,书肆有书曰《皇朝文海》,周益公必大言去取差谬,委馆职铨择,孝宗以命先生。遂断自中兴以前,崇雅黜浮,类为百五十卷,上之,赐名《皇朝文监》。又修《读诗记》、《大事记》,皆未成书。《考定古周易》、《书说》、《阃范》、《官箴》、《辨志录》、《欧阳公本末》,皆行于世。(云濠案:《四库书目》收录东莱《春秋左氏传说》二十卷、《春秋左氏传续说》十二卷、《详注东莱左氏博议》二十五卷、《吕氏家塾读诗记》三十二卷。)

  谢山《同谷三先生书院记》曰:宋乾、淳以後,学派分而为三:朱学也,吕学也,陆学也。三家同时,皆不甚合。朱学以格物致知,陆学以明心,吕学则兼取其长,而复以中原文献之统润色之。门庭径路虽别,要其归宿于圣人,则一也。

  丽泽讲义(补。)

  「圣作物」,须详体此意。吾胸中自有圣人境界,能反而求之,则当有应之者,「克复归仁」是也。

  「履霜坚冰,盖言顺也」,此句尤可警非心。邪念不可顺养将去;顺养去时,直至弑父与君。饮酒顺而不止,必至沈湎杀身;■狠顺而不止,必至杀人。世俗所谓纵性,即顺之谓;「惩忿窒欲」,不顺之也。

  人惟中无所有,则必夸人以为有。

  今之为学,自初至长,多随所习熟为之,皆不出窠臼外,惟出窠臼外,然後有功。

  释氏之湛然不动,道家之精神专一,亦近于「有孚」,只为非「在道以明」。

  《随》六三「系丈夫,失小子,』而又戒之曰「利居贞」,盖不能自守其正,而

  欲苟悦君子,便与谄小人无异。九五「孚于嘉,吉」,则虽无谄心,而慕用之心太过,见得君子无事不善,一切随之,则亦非得中矣。

  为桀、纣,为盗跖,皆以不能听人之言。

  天道有复,乃天行自然之道。人之善心发处,亦人心固有之理。天道复,便运行无间。而人心多泯没,盖以私意障蔽。然虽有障蔽,而秉彝不可泯没,便是天行无间之理。

  多识前言往行,考以观其用,察言以求其心,而後德可畜。不善畜。盖有玩物丧志者。

  《赜》六五「不可涉大川」,上九「利涉大川」。六五,君也;上九,臣也。君当量力,臣当尽力;君当畏难,臣当徇难;君之患常在于太自任,臣之患常在于不自任。

  君臣之间,君当求臣,臣不可先求君。

  吾之性,本与天地同其性;吾之体,本与天地同其体。不知自贵,乃慕爵禄,所谓「舍尔灵龟,观我朵颐」,「咸其股,执其随」。

  此理虽新新不息,然不曾离元来去处一步,所谓「立不易方」。

  今世学者,病不在弱,只是小。

  「逊」字是入道之门。

  君子之攻小人,当攻其根。 苟不攻其根本,见小人在聚敛则攻聚敛,在谄谀则攻

  谄谀,在开边则攻开边,则终不胜。小人所以为根本,先能以左道坏人君之心术,故人君深信之。而攻之者但攻其门庭而不及其室,所以不胜。然则何以攻其根本﹖在正君心也。

  此心之惑初解,不必汲汲驱迫,但顺而治之,自然来复。然亦非任之,如枯木死灰。其不息之诚,原未尝顷刻停滞也。

  参用君子小人,并非中道。(以上《易说》。)

  看《诗》且须讽咏,此最治心之法。

  看《诗》欲惩穿凿之弊,只以平易观之。然有意要平易,便非。

  窒欲之道,当宽而不迫。譬治水,若骤遏而急绝之,则横流而不可制。故人禁欲之起,而速礼之复。《汉广》之诗已知游女之不可求,而犹思秣其马,秣其驹,是不禁欲之起。终之以不可泳,不可方,是速礼之复。心一复则欲一衰,至再至三,则欲亡而纯乎理矣。

  「公孙硕肤」,可见周公气象大,虽处艰难之时,亦不能移。孟郊出门有碍,只是胸中自窄狭耳!

  数问「夜如何其」,虽是勤,毕竟把来日做事底心被他动了。人要心使事,不要事使心。宣王未免以事使心者。

  人处忧患时,退一步思量,则可以自解。此乃处忧患之大法。

  《灵台》之诗,俯仰万物之动,无不在太和之中。枞、镛之类,是乐之有声者;濯濯、鹤鹤之类,乃乐之无声者;皆为天地和气所动而不能自已。此诗气象,非胸中广大而无所偏累者,未易观此。

  东坡谓武王杀父封子,使武庚非人也则可,谓武庚当叛,是以世俗之心度古人。岂知禹立于舜之朝,不为不孝。知此,则知《振鹭》之诗。(以上《诗说》。)

  伊川先生曰:後世事君,知规过而不知养德。师氏以媺诏王者,专以从容和缓养君之德。不幸而君有过,则有保氏之官。盖二官朝夕与王处,一则优游容与以养君之德,不使有一毫矫拂,一则秉义守正以止君之邪,不肯有一事放过。故人君既有所养,又有所畏,所谓礼乐不可斯须去身。若一于从容,则是有乐而无礼;一于矫拂,则是有礼而无乐。所以不可偏废。

  教国子以三德三行,立其根本,固是纲举目张,然又须教以国政,使之通达治体。古之公卿,皆自幼时便教之,以为异日之用。今日之子弟,即他日之公卿,故国政之是者,则教之以为法;或失,则教之以为戒。又教之以如何整救,如何措画,使之洞晓国家之本末源委,然後他日用之,皆良公卿也。自科举之说兴,学者视国事如秦、越人之视肥瘠,漠然不知,至有不识前辈姓名者。一旦委以天下之事,都是杜撰,岂知古人所以教国子之意。然又须知上之人所以教子弟,虽将以为他日之用,而子弟之学,则非以希用也。盖生天地间,岂可不知天地间事乎!

  大司乐掌成均之法,自舜命夔教胄子,以此知五帝三王之政,无不由乐始。盖陶治之功,入人最深,动荡鼓舞,优游浃洽,使自得之。死则为乐祖,祭于瞽宗,惟待之甚重,故责之不轻。所谓「君子教思无穷」,乐祖之祭,不特明尊师敬长之义,使之归厚,亦当时教之入人也深,人不能忘,先生因人心祭之,与身没教尽者不同,非特一时赖之,没世亦赖之。所谓乐语,非特乐章,盖以乐之理见于言语之间者,便有感发人处。成周之学政不传,所谓诵读,不过寻行数墨举章句,意思迫促,都无生意。所谓乐舞,古人动容周旋,无非至理,屈伸缀兆,皆不徒然,所谓「四体不言而喻」。後世此事都废,然散在末技,流于《郑》、《卫》,鼓动波荡,犹能使人生起淫心。因此想像先王之乐语、乐舞,安得不生起善心。(以上《周礼说》。)

  长者问,不辞让而对,非礼也。有问固当对,然须是虚心而受之。若率尔而对,自以为能,便实了此心,虽有法言精语,亦不能受,子路所以被哂也。如曾子曰:「参不敏,何足以知之!」此辞让而对也。学者须以此礼涵养此心,令熟。

  人所以陷于小人者,多因要实前言。实前言最是入小人之径路。

  秦、汉以来,外风俗而论政事。

  五帝宪老而不乞言,何也﹖当时风气未开,人情惇厚,朝夕与老者亲炙,观其仁义之容,道德之光,自得于观感不言之际,所以不待乞言。三王虽不及五帝,然其问答之际,从容款曲,忠敬诚悫,亦与後世问答,气味不同。盖尊老之至,不敢急迫叩问,伺间乘暇,微见其端而徐俟其言,其诚敬气象可见。

  孔门惟颜子少有宪而不乞之意,子贡即有不言何述之忧。

  祖望谨案:《乡党》一篇,则孔门所得,亦不仅在乞言。

  五帝三名史曰惇,尤有深意。大抵忠厚醇笃之风,本于前言往行。今之学者所以浇薄,皆缘先生长者之说不闻。若能以此意反覆思之,则古人之气味庶犹可续也。

  《曲礼》、《少仪》,皆是逊志道理。步趋进退,左右周旋,若件件要理会,必有不到。惟常存此心,则自然不违乎礼。心有不存,则礼有时失。所谓逊志,如徐行後长,如洒埽应对,如相师,皆是逊志气象。

  「宵雅」旧说为「小雅」,大抵经书字不当改。

  古人为学,十分之中,九分是动容周旋、洒埽应对,一分在诵说。今之学者,全在诵说,入耳出口,了无涵蓄所谓「道听涂说,德之弃也」。

  未至圣人,安能无欠阙,须深思欠阙在甚处,然後从而进之。

  「发育」「峻极」,而继之以「礼仪」「威仪」,圣人之道如此。若无礼以行之,便是释氏。(以上《礼记说》。)

  「三年无改」,须知事之害理伤义,则父在固将下气几谏,号泣随之,岂以存没二其心。是亦「无改于父之道」也。

  「见贤思齐」,才有一分不如,便不是齐。「见不贤内自省」,如舜之圣,禹尚以丹朱戒之。此最学者日用工夫,然格其义,是圣贤地位。

  总统一代谓之政,随时维持谓之事。前汉之政,尚有三代之遗意。光武所设施,皆是事耳。前汉有政,後汉无政。

  人必曾从克己上做工夫,方知自朝至暮,自顶至踵,无非过失,而改过之为难,所以言「欲寡过而未能」。此使者非独知蘧伯玉做工夫处,其自己亦必曾去做工夫过,有所体验,非徒善为辞命,不自夸张也。学者若才轻易发言语,便是不曾做工夫。

  春秋之末,先王之泽将尽,高见远识之士,多是「不事王侯,高尚其事」。以圣人论之,病痛便见。若以後世学者论之,荷蒉者之底蕴亦未易窥。既识圣人之心,且天下事皆是经意,曾去体量,知其深又做不得,浅又做不得,与其他望风口说者不同,但心不虚耳。

  後世人所见不明,或反以轻捷便利为可喜,淳厚笃实为迟钝,不知此是君子小人分处。一切所见所为,淳厚者虽常居後,轻捷者虽常居先,然一乃进而为君子之路,一乃小人之门。而淳厚之资或反自恨不如轻捷者而与之角,则非徒不能及之,秖自害耳。(以上《论语说》。)

  学者非特讲论之际,始是为学。闻街谈巷语,句句皆有可听;见舆台皂隶,人人皆有可取。如此,德岂不进!

  孔、孟门人,所见迥然不同。孔门弟子或失之过,然所见却不狭。孟氏弟子只去狭处求,所以不得不严其教。

  屈原爱君之心固善,然自愤怨激切中来。《离骚》一篇,始言神仙,中言富贵,终言 游观,已是为此三件动,故托辞以 自解,而反归于爱君。若孟子,则始终和缓。

  祖望谨案:屈原宗臣,非孟子比,东莱之言微有未审。但屈原上不及箕子,下不逮刘向,则有之。

  父子之间不责善,非置之不问也,盖在乎滋长涵养其良心。

  「草芥」「寇」之对,似觉峻厉无温厚气,盖为齐王待臣之薄,其言不得不然。然使孔子遇齐王,必有不动锋芒,自然启发之理。此却是圣人事。

  三王四事,皆于平常处看。惟孟子识圣人,故敢指日用平常处言之。杨子不识圣人,乃曰「聪明渊懿,冠乎群伦」,把大言语来包罗。

  祖望谨案:此乃水心讥《中庸》「祖述」「宪章」一条所本。

  所主非人,终身陷于其党,谷永是也。然亦自有转移之理,故陈莹中说:「使王氏之门有负恩之士,则汉不至于亡。」莹中亦尝因蔡卞所荐入朝,却深排之,岂有终不可改者哉!虽然,有了翁之志则可。要之,进身不可不谨。

  学者志不立,一经患难,愈见消沮。所以先要立志。

  今人说好事不可放过,固是。然必待好事然後做,不知「鸡鸣而起,孳孳为善」是甚事。自朝至暮,必有所用。

  小人中庸,不必加「反」字。小人自认无忌惮为中庸。

  孟子不与申、韩辩而与杨、墨辩,盖深明乎疑似之际。(以上《孟子说》。)

  人不为技能所使者难。吴起以此杀妻。

  义理之上,不可增减分毫。

  自古文武只一道。尧、舜、三代之时,公卿大夫在内则理政事,在外则掌征伐。孔子之时,此理尚明,冉有用矛,有若劫舍,孔子亦自当夹谷之会。西汉犹知此理,大臣韩安国之徒亦出守边。东汉流品始分,刘巴轻张飞矣。

  柳仲涂记其皇考尝呼诸妇列堂下,言兄弟本是同生,只缘异姓妇人入门,教坏丈夫,诸妇莫不战栗。其意固是。然孝友非男子独有,妇人独无。使男子之性坚定,妇人自当感化,岂有反为转移之理。(以上《史说》。)

  《国语》释《诗》「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此是古圣相传,非一人之私言。如孔子告颜渊、仲弓,亦非孔子自说,《左氏》云:「志有之:克己复礼,仁也。」又云:「出门如宾,承事如祭,仁之则也。」曰「志」曰「则」,皆是古人相传。乃知三代下,此气脉不曾断。

  王湛年三十,宗族皆以为痴。王述年三十,人或谓之痴。盖其质厚韬晦。为学须质厚。

  君臣之间,不是不可说话。此皆士大夫爱身太重,量主太浅。

  杀数百万生灵,亡数百年社稷,皆生于士大夫患失。

  杨炎并租、庸、调为二税,此外不许诛求一钱,他却不知保不得後来。大凡治财,最不可坏旧法,不可并省名目。

  「不愧屋漏」,凡口然而心不然,念虑间有萌动皆是。

  辞受之际,辞不必与人商量,若受却宜商量。

  人二三十年读圣人书,一旦遇事,便与里巷人无异。或有一听老成人之语,便能终身服膺。岂老成人之言过于《六经》哉!只缘读书不作有用看故也。

  (梓材谨案:此下有一条移入《南轩学案》。)

  为学须是一鼓作气,间断便非学,所谓「再而衰」也。

  用工夫人,才做便觉得不是。觉得不是,便是良心。

  处两不足之间,凡应和语,须对两人皆可说。

  听人语不中节者,择其略可应一语,推说应之。

  权职便当以正官自处,但不可妄有支用。

  处家固不可不正且肃,然不可不放一分。(以上《杂说》。)

  东莱遗集(补。)

  平时徒恃资质,工夫悠悠,殊不精切,于要的处或卤莽领略,于凝滞处或遮护覆藏,为学不进,咎实由此。大概以收敛操存、公平体察为主。

  观史先自《书》始,然後次及《左氏》、《通监》,欲其体统源流相接。国朝典故,亦先考治体本末,及前辈出处大致。于《大畜》之所谓畜德,明道之所谓丧志,毫厘之间,不敢不致察也。但恐择善未精,非特自误,亦复误人。

  我方闲居,既非其同寮,又非其掾属,义有所止。《易传》《随》「孚于嘉」义,最宜潜玩。盖恐为其乐善美意所移,易得侵过耳。又宾主资廪皆明快,则欠相济之义,尤易得侵过也。

  俭德,盖凡事敛藏不放开之谓。

  从前病痛,良以嗜欲粗薄,故却欠克治经历之功;思虑稍少,故却欠操存澄定之力。积蓄未厚而发用太遽,涵泳不足而谈说有余。

  始欲和合彼此,而是非卒以不明;始欲容养将护,而其害反致滋长。屑屑小补,迄无大益。

  着书与讲说不同,止当就本文发明,使其玩索。引申太尽,则味薄而观者不甚得力。若与学者讲说,详为指示可也。(以上《与张荆州》。)

  所以喋喋烦渎,正欲明辩审问,惧有一发之差。初非世俗立彼我、校胜负者。

  大凡人之为学,最当于矫揉气质上做工夫。如懦者当强,急者当缓,视其偏而用力。以吾丈英伟明峻之资,恐当以颜子工夫为样辙,回禽纵低昂之用,为持养敛藏之功,斯文之幸也!

  近时论议,非颓惰即孟浪,名实先後具举不偏者,殆难乎其人。此有识者所深忧。

  供职已月余,风俗安常习故之久,龃龉颇多。此皆诚意未孚之咎。惟日省所未至,不敢诿其责于人。

  邪说詖行,辞而辟之,诚今日任此道者之责。窃尝谓异端之不息,由正学之不明,此盛彼衰,互相消长。莫若尽力于此,此道光明盛大,则彼之消铄无日。所以为此说者,非欲含糊纵释,黑白不辨,但恐专意外攘,而内修工夫反少。

  向见论治道书,其间如欲仿井田之意,而科条州郡财赋之类,此固为治之具,然施之当有次第。今日先务,恐当启迪主心,使有尊德乐道之诚,众建正人以为辅助,待上下孚信之後,然後为治之具可次第举也。傥人心未孚信,骤欲更张,则众口譁然,终见沮格。虽成功则天,本非君子所计,然于本末先後之序为有憾焉,不可不审也。今事虽已往,亦不得不论耳。

  从游亦有可望者否﹖根本不实者,所宜深察。往时固有得前辈言语謦欬以藉口,而行则不掩焉,媢嫉者往往指摘此辈,以姗侮吾道,绍兴之初是也。虽有教无类,然今日此道单微,排毁者举目皆是,恐须谨严也。

  析理当极精微,虽毫厘不可放过。至于尊让前辈之意,亦似不可不存。

  前此虽名为嗜学,而工夫泛漫,殊未精切。推原病根,盖在徒恃资禀,观书粗得味,即不复精研,故看义理则汗漫而不别白,遇事接物则颓弛而少精神。今乃觉气质精厚,思虑粗少,原非主敬工夫,而圣贤之言,本末完具,意味无穷,尤不可望洋向若而不进也。

  日用间精明新鲜时节,常苦不续,而弛惰底滞意思未免间杂,殊以自惧。主一无适,诚要切工夫,但整顿收敛则易入于着力,从容涵泳又多堕于悠悠。「勿忘,勿助长」,信乎其难也!

  艮背之用,前说诚过高而未切。窃谓学者正当操存戒惧,实从事于夫子告颜子视听言动之目,驯致不已,然後可造安止之地。

  君子动静语默,虽毫厘间有未到处,要当反求其所以然。盖事虽有大小,为根本之病则一也。来教所谓本不欲如此,不得已而止之,或者渐近于自恕,而浸与初心不类乎﹖

  讲论形容之语,欲指得分明,却恐缘指出分明,学者便有容易领略之病,而少涵泳玩索之功。其原殆不可不谨也。

  学者所以徇于偏见,安于小成,皆是用功有不实。若实用功,则动静语默,日用间自有去不得处,必悚然不敢安也。

  学者气质各有利钝,工夫各有浅深,要是不可限以一律,正须随根性,识时节,箴之中其病,发之当其可,乃善。固有恐其无所向望而先示以蹊径者,亦有必待其愤悱而後启之者。

  往来讲论,一问一答,谓之无意向气味则不可。然歇灭断续,玩岁愒日,终难见功。须令专心致志,绝利一源,凝聚停蓄,方始收拾得上。

  论义理,谈治道,辟异端,不容有一毫回避屈挠。至说自己及朋友,只当一味敛缩。

  往者临安两年,遇事接物,或躁率妄发而失于不思,或委曲求济而失于不直。大抵诚意浅薄,将以动人悟物,而手忙脚乱,出位踰节处甚多。忧患以来,虽知稍自惩艾,而工夫缓慢,向来病痛犹十存四五。今复遽从事役,夙夜自惧,未知所措。

  已得地否﹖阴阳家说不足信,但得深密处可矣。

  善类衰微,元气漓薄,稍有萌动,正当扶接导养。虽如孔、孟,交际 苟善,未有不应之者。若到官後或有龃龉,则卷舒固在我也。

  比看《易无妄传》云:「虽无邪心,苟不合正理,则妄也,乃邪心也。」益悚然自失。因思去年给札,当时本意,欲得数月间得对,展尽底蕴,故事事未欲说破。缘此回互,却多暗昧,此正《易传》所谓邪心也。

  致知、力行,本交相发。学者若有实心,则讲贯玩索,固为进德之要。亦有一等後生,推求言语工夫常多,点检日用工夫常少,虽便略见髣,然终非实有诸己也。「默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德行」,训诱之际,愿常存此意。非谓但使之力行而以致知为缓,但示之者当有序。夫子亦有「可以语上」、「不可以语上」之别。

  保养奸凶,以扰善良,固君子之所耻。要当无忿疾之意,乃善。《诗》云:「岂弟君子,民之父母。」若霜雪胜雨露,则不可也。

  禀赋偏处,便使消磨得九分,触事遇物,此一分依前张皇,要须融化得尽乃可。来谕所谓未得力,只是用力犹未至耳。自己工夫紧切,则游从者听讲论,观仪容,所得亦莫不深实矣。

  当仁不让,检身若不及,两句初不相妨。坚任道之志,而致察理之功,乃区区所望。

  论学之难,高者其病堕于玄虚,平者其末流于章句。二者之失,高者便入于异端,平者浸失其传,犹为惇训故,勤行义。轻重不同,然要皆是偏。(以上《与朱侍讲》。)

  实有裨益,则不必蹟之外见;事有次第,则不必人之遽孚。

  消长安危所系,当念兹在兹,无所不致其力。(以上《与周子充》。)

  吾侪所以不进者,只缘多喜与同臭味者处,殊欠泛观广接,故于物情事理多所不察,而根本渗漏处往往卤莽不见。要须力去此病,乃可。

  行有不得者,当返求诸己。外有龃龉,必内有窒碍。反观内省,皆是进步,不敢为时异势殊之说以自恕。

  善未易明,理未易察,吾侪所当兢兢。(以上《与刘子澄》。)

  前日纷纷,不必犹置胸次。回首既无甚媿怍,随时恬养足矣。至于明辨曲直,此乃在位者之责,或迟或速,顺听之而已。

  人情、法意、经旨,本是一理。岂有人情、法意皆安,反不合经旨者。勉之!(以上《与潘叔玠》。)

  近思为学,必须于平日气禀资质上验之,如滞固者疏通,顾虑者坦荡,智巧者易

  直。苟未如此转变,要不得力。

  在我者果无徇外之心,其发必有力而不可御。至于周旋调护,宛转入细,正是意 笃见明,于本分条路略无亏欠。若有避就回互笼络之心,乃是私意。此毫厘之际,不可不精察也。

  义理无穷,才智有限,非全放下,终难凑泊。然放下正自非易事。

  私意之根,若尚有秒忽未去,遇事接物,助发滋长,便张皇不可翦截,其害非特一身。   

  公私之辨,尤须精察。

  喜事则方寸不凝,是故择义不精,卫生不谨。(以上《与陈君举》。)

  学者自应本末并举。若有体而无用,则所谓体者,必参差卤莽无疑。然特地拈出,却似有不足则夸之病,如欧阳永叔喜谈政事之比。

  处大事者,必至公血诚相期,然後有济。若不能察人之情而轻受事任,或虽知其非诚而将就借以集事,到得结局,其敝不可胜言。

  辞章,古人所不废。然德盛仁熟,居然高深,与作之使高、濬之使深者,则有间矣。愿更留意于此!

  登高自下,发足正在下学处。往往磊落之士,以为钝滞细碎而不精察。

  後生可畏,就中收拾得一二人,殊非小补。要须帅之以正,开之以渐,先惇厚笃实,而後辩慧敏锐,则岁晏刈获,必有倍收。

  意外少挠,要是自反进德之阶,更愿益加培养。天下之宝,当为天下爱之。

  「井渫心恻」,正指汲汲于济世者,所以未为《井》之盛。盖汲汲欲施,与知命者殊科。孔子请讨见却,但曰「以吾从大夫之後,不敢不告」,孟子虽有自任气象,亦云「吾何为不豫哉」,殆可深玩也。

  祖望谨案:此盖讽同甫之累上书。

  春初之举,习常守故者自应怪骇,然反观在我,亦未得为尽无憾。观《论语说》「知及之」上,更有所谓「守」,所谓「」,所谓「动」,节次阶级犹多,此话甚长。

  比尝患孑孑小谅者,或畏避太甚而善意无人承领,遂至消歇,或隔限太严而豪俊无以自容,遂至飞扬。惟笃于忠厚者,视世间盎然,无非生意,故能导迎淑气,扶养善端,盖非概以为近厚语言也。然于此盖有则焉,以须精察,不可侵过也。

  天资之高,得气之清,其所以迎刃破竹者,何莫非此理。不知其所自,则随血气盛衰,此一段精明不能常保。论至于是,则所谓克己者,虽若陈言,要是不可易耳。

  百围之木,近在道隅,不收为明堂清庙之用,此将作大匠之责耳。如彼木者,生意濯濯,未尝不自若也。惟冀益加宽裕,从容自颐。

  偶记《荀子》论儒者进退处,有一句云「不用则退编百姓而悫」,似有味。畎浍之水,涓涓安流,初何足言!唯三峡九河,抑怒涛而为伏槽循岸,乃可贵耳。

  颜子犯而不校,淮阴侯俛出跨下,路径虽不同,都欠不得,幸深留意!谚曰:「赤梢鲤鱼,就虀瓮里浸杀。」陈拾遗一代词宗,只被射洪令断送,事变岂有定哉!

  着书大是难事,虽高明之资,亦不可不思「有余不敢尽」之语。(以上《与陈同甫》。)

  贤士大夫,盖有学甚正,识甚明,而其道终不能孚格远近者,只为实地欠工夫。(《与陈正己》。)

  静多于动,践履多于发用,涵养多于读说,读经多于读史,工夫如此,然後能可久可大。(《与叶正则》。)

  门内若尚有可媿,外虽奋振束励,终于无力。

  应物涉事,步步皆是体验处。若知其难而悉力反求,则日益精明;若畏其难而日益偷惰,则向来意思悉冰消瓦解矣。习俗中易得汩没,须常以格语法言,时时洗涤。然此犹是暂时排遣,要须实下存养克治体察工夫,真知所止,乃有据依,自进进不能已也。(以上《与郭养正》。)

  持之以厚,守之以默。(《与巩仲至》。)

  散漫歇灭,学者同病。尝记胡文定有语云:「但持敬十年,自别。」此言殊有味。大抵目前学者,用功甫及旬月,未见涯涘,已逡巡退却,不复自信,久大德业,何自而成﹖经曰「念终始典于学」,曰「冥升,利于不息之贞」,曰「仁者先难而後获」,正谓学者多端顾虑者众,一意勇往者少,故每惓惓于此也。(《与周允升》。)

  日用间不须着意,要坐即坐,要立即立,凡事如常,便是完养。若有意,则是添一重公案矣。觉有忿戾,始须消平;觉有凝滞,始须开豁;病至则服药,不必预安排也。涵泳义理,本所以完养思虑。正恐旧疾易作,自涵泳而入于研索,自研索而入于执着,或反为累。靖节不求甚解,虽其浅深未可知,要是不寻枝摘叶也。

  「毁不灭性」,《礼经》所戒。兼古今人气禀厚薄亦自不同,如疏食水饮之类,更当量体力所宜,不可使致疾病。

  仁人之事亲如事天,一毫不用其极,则非事天之道。如昔人荐芰之类,皆以私事亲,非以天事亲。

  丧礼废弛已久,若曰亲族未安,习俗未喻,则向日同堂共讲「胜文公问丧」一章矣。盖在己而不在人也。

  《行实》须削去浮华,直书事实。若有增饰,则心已不诚,非所谓事亲如事天也。

  丧礼,今人所谓「触碍掣肘,不得专制」之语,最为害事。盖遇事望风,以此等语言自恕,则因循苟且,无一事可为矣。要当反己尽诚,极力以感动之。是心人所均有,安有不动者。彼之未动,乃我诚未至之明证也。

  忧患中最是进德处,深味自致之语,识情性之极,而以哀敬持之,则心之本体,斯常存矣。

  烧丹事,适以问张守,乃其内人虚怯,附兰溪医者烧一两耳。传闻过实,乃如是。然益知居人观瞻之地,尤须事事警省,渠甚感见爱之意也。

  葬地但得深稳高燥,不必太求备也。缓葬,《春秋》所深讥。略去拘忌,乃易就。

  「不拯其随」之义,固由有所制,然必可随者始随之,亦必尽所以拯之者,非未尝拯而遽随也。

  天地间何物不有,要皆丕冒太和之内。胸次须常乐易宽平,乃与本体不相违背。

  日来圭角突兀之病虽去,而媮惰因循之病复易生,每切自警。不问在朝在野,职分之内不可媮惰,职分之外不可侵越,自然日用省力。

  讲论治道,不当言主意难移,当思臣道未尽;不当言邪说难胜,当思正道未明。工夫到此,必有应也。(以上《与潘叔度》。)

  为学工夫,涵泳渐渍,玩养之久,释然心解,平帖的确,乃为有得。「天高地厚,鸢飞鱼跃」之语,恐发得太早。

  《书》曰:「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若百事安稳,无违情咈志而可以成就,则君子当满天下。惟其不然,所以贵于用心刚而进学勇。(以上《答潘叔昌》。)

  切要工夫,莫如就实。深体力行,乃知此二字甚难而有味。

  行有不得者,反求诸己,而己不敢他咎。(以上《与乔德瞻》。)

  前书所论甚当,已尝为子静详言之。讲贯诵绎,乃百代为学通法。学者缘此支离泛滥,自是人病,非是法病。见此而欲尽废之,正是因噎废食。然学者徒能言其非,而未能反己就实,悠悠汩汩,无所底止,是又适所以坚彼之自信也。诚深思之!

  论致知则见不可偏,论力行则进当有序。并味此两言,则无笼统零碎之病。(以上《与邢邦用》。)

  大凡人资质各有利钝,规模各有大小,此难以一律齐。要须常不失故家气味,所向者正,所存者实,信所当信,耻所当耻,持身谦逊,遇事审细。如此,则虽所到或远或近,要是君子路上人。(《与内弟曾德宽》。)

  坐谈常觉从容,临事常觉迫切,乃知学问无穷,当益思所未至。

  居官临事,外有龃龉,必内有窒碍。盖内外相应,毫发不差,只有「反己」二字,更无别法。(以上《与载在伯》。)

  欲求繁中不妨课程之术,古人每言「整暇」二字。盖整则暇矣。

  微言渊奥,世故峥嵘,愈觉工夫无尽。尝思时事所以艰难,风俗所以浇薄,推其病源,皆由讲学不明之故。若使讲学者多,其达也,自上而下,为势固易;虽不幸皆穷,然善类既多,气焰必大,薰蒸上腾,亦有转移之理。虽然,此特忧世之论耳。「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所性不存」,此又当深致思也。

  思索不可至于苦,玩养不可至于慢。

  承上接下,最是亲切工夫。吕与叔所谓「严而不离,宽而有闲」,殊有味。

  持养之久,则气渐和。气和,则温裕婉顺,望之者意消忿解而无招咈取怒之患矣。体察之久,则理渐明。理明,则讽导详款,听之者心喻虑移而无起争见却之患矣。更须参观物理,深察人情,以试验学力。若有窒碍龃龉,即求病源所在而锄去之。

  知犹识路,行犹进步。若谓但知便可,则释氏「一超直入如来地」之语也。

  所谓无事者,非弃事也,但视之如早起晏寝、饥食渴饮,终日为之而未尝为也。大抵胸次常令安平和豫,则事至应之,自皆中节,心广体胖,百疾俱除。盖养生、养心同一法。

  房族间事,当尽诚委曲,晓譬感切之,尤须防争气。若有毫发未去,则招咈激怒,所伤者多矣。若事果不可为,当体「不可贞」,之义。此必诚意已尽,自反已至,方可。

  敬字固难形容,古人所谓「心庄则体舒,心肃则容敬」,两语当深体。

  收敛凝聚,乃是大节目。至于察助长之病,乃是节宣之宜。(以上《与学者及诸弟》。)

  (梓材谨案:谢山所录《东莱遗集》一百二十八条,今移为《附录》三条,移入《景迂学案》二条,《周许诸儒》一条,《武夷学案》一条,《五峰学案》一条,《玉山学案》二条,《晦翁学案》四条,《南轩学案》三条,《艮斋学案》五条,《止斋学案》二条,《龙川学案》一条。又二条与《复斋学案》复出,删之。又移入《象山学案》二条,《清江学案》一条。)

  附录

  寿皇喜看《庄》、《老》,盖德寿之余风。儒臣多以此箴规,而东莱言之尤切,以为当读《中庸》、《大学》之书,不当流于异端。(补。)

  尝与江端明书曰:刘子澄传道尊意,是时以四方士子业已会聚,难于遽已,今岁悉谢遣归。

  祖望谨案:此即象山谓「伯恭在衰絰中,而户外之屦恒满」者也。南轩亦尝问朱子曰:「伯恭聚徒,世多议其非者。」观此条,则先生因玉山之言而止,亦善改过者。

  又《与朱侍讲书》曰:某以六月八日离辇下,五日而张丈去国,群阴峥嵘,阳气断续,理自应尔。然以反己之义论之,则当修省进步处甚多,未可专咎彼也。

  又曰:请祠便养,未报,而有召试之命,已复申前请矣。傥得如志,闭户为学,殊为侥幸。或敦迫而出,亦唯以心之所安条对,然後徐度进退之宜。要之,所学未成,轻犯世,故招尤取累,不若退处之为得也。向来一出,始知时事益难平,为学工夫益无穷,而圣贤 之言益可信。

  张南轩与先生书曰:尊兄于寻常人病痛,往往皆无之,资质固美。然若只坐在此上,却恐颓堕少精神。惟析夫义理之微,而致察于物情之细,每存正大之体,尤防己意之偏,扩而充之,则幸甚!

  又曰:去年闻从学者甚众,某殊谓未然。若是为举业而来,先怀利心,岂有利上诱得就义之理。但旧已尝谢遣,後来何为复集﹖今次须是执得定。亦非特此事,大抵老兄平日似于果断有所未足,时有牵滞,流于姑息。虽是过于厚,伤于慈,为君子之过,然在他人视我,则观过可以知仁,在我则终是偏处。仁义常相须,义不足,则仁亦失其正矣。

  又《与朱元晦书》曰:伯恭真不易得,向来聚徒颇众,今岁已谢遣。然渠犹谓前日欲因而引之以善道。某谓来者既为举业之故,先怀利心,恐难纳之于义。大抵渠凡事似于果断有所未足。

  又曰:伯恭近来于苏氏父子亦甚知其非。向来渠亦非助苏氏,但习熟元佑间一等长厚之论,未肯诵言排之。今颇知此为病痛矣。

  又曰:伯恭爱弊精神于闲文字中,徒自损,何益!如编《文海》,何补于治道,于後学﹖

  又《答陆子寿书》曰:伯恭亦坐枉费心思处多。(以上补。)

  朱子曰:《文监》编得泛,然亦见得近代之文。如沈存中《律历》一篇,说浑天亦好。

  又曰:《文监》编康节诗,不知怎生地那「天向一中分造化,人从心上起经纶」底诗,却不编入。

  又曰:向见说《左氏》之书,极为详博。然遣辞命意,亦颇伤巧矣。

  又曰:博杂极害事。伯恭日前只向杂博处用功,却于要约处不曾子细研究。如《阃范》之作,旨意极佳。

  又曰:伯恭之学,大概尊《史记》。不然,则与陈同甫说不合。同甫之学正是如此。

  又曰:其学合陈君举、陈同甫二人之学问而一之。永嘉之学,理会制度,偏考究其小小者。惟君举为有所长,若正则则涣无统纪,同甫则谈论古今,说王说霸,伯恭则兼君举、同甫之所长。

  又曰:伯恭讲论甚好,但每事要鹘囵说作一块,又生怕人说异端俗学之非,护苏氏尤力,以为争较是非,不如敛藏持养。

  又曰:伯恭无恙时,爱说史学,身後为後生辈糊涂说出。一般恶口小家议论,贱王尊霸,谋利计功,更不可听。

  又哭之曰:呜呼伯恭!有蓍龟之智而处之若愚,有河汉之辩而守之若讷。胸有云梦之富而不以自多,辞有黼黻之华而不易其出。此固今之所难,而未足以议兄之髣也。若乃孝友绝人而勉励如弗及,恬淡寡欲而持守不稍懈,尽言以纳忠而羞为讦,秉义以饬躬而耻为介,是则古之君子尚或难之,而吾伯恭犹欿然而未肯以自大也。盖其德宇宽洪,识量闳廓,既海纳而川渟,岂澄清而挠浊。矧涵濡于先训,绍文献于故家,又隆师而亲友,极探讨之幽遐。所以禀之既厚而养之深,取之既博而成之粹。宜所立之甚高,亦无求而不备。故其讲道于家,则时雨之化;进位于朝,则鸿羽之仪;造辟陈谟,则宣公独御之对;承诏奏篇,则右尹《祈招》之诗。上方虚心而听纳,众亦注目其敷施。何遭时之不遂,遽萦疾而言归。慨一卧以三年,尚左图而右书;闲逍遥以曳杖,恍沂上之风雩。众咸喜其有瘳,冀卒摅其素蕴。否则传道以着书,抑亦後来之程准。何此望之难必,奄一夕而长终。增有邦之殄瘁,极吾党之哀恫。呜呼哀哉!我实无似,兄辱与游。讲摩深切,情义绸缪。粤前日之枉书,尚粲然其手笔。始言沈痼之难除,犹幸死期之未即;中语简编之次第,卒夸草树之深幽。谓昔腾牋而有约,盍今命驾以来游。欣此旨之可怀,悼讣车而偕至。考日月之几何,不旦暮之三四。呜呼伯恭,而遽死邪﹖吾道之衰,乃至此邪﹖

  问东莱之学。朱子曰:「伯恭于史,分外子细,于经却不甚理会。尝有人问他,忠恕,杨氏、侯氏之说孰是。他却说,公如何恁地不会看文字,这个都好看来。他要说『为人谋而不尽心为忠,伤人害物为恕』,恁地时方说不是。」门人曰:「他是相戏浙间一种史学,故恁地﹖」曰:「史学甚易,只是见得浅。」

  李微之曰:伯恭以进《文监》,为陈騤所诋。其後侂胄方以道学为禁,史臣亦据騤 言诋之。然伯恭既为辞臣丑诋,自当力逊职名,今受之,非矣。直卿亦以予言为然。(补。)

  叶水心《习学记言》曰:东莱吕氏殁,陈亮祭之曰:「孔氏之家法,儒者世守之,得其麤而遗其精,则流而为度数刑名。圣人之妙用,英豪窃闻之,徇其流而忘其源,则变而为权谲纵横。盖尝欲整两汉而下,庶几复见三代之英。方夜半之剧论,叹古来之未曾。」夫孔氏亦岂于家法之外别有妙用,使英豪窃闻哉!亮尝言程氏《易传》似桓玄起居注,吕氏黾勉答之。所谓夜半剧论者,吕氏尝笑以为自知非豪杰,被同甫差排做,盖难之也。(补。)

  陈北溪《张吕合五贤祠说》曰:南轩守严,东莱为郡文学。是时南轩学已远造,犹专门固滞。(谓湖湘性无善恶之说。)及晦翁痛与反覆辩论,始翻然为之一变,无复异趣。东莱少年豪才,藐视斯世,何暇窥圣贤门户。(谓东莱留心文辞。)及闻南轩一语之折,愕然屏去故习,道紫阳,沿濂洛,以达邹鲁。虽于南轩所造有不齐,要不失为吾名教中人。视世之窃佛学以自高,屹立一家门户,且文圣贤之言以盖之,以为真有得乎千古心传之妙,误学者于詖淫邪遁之域,为吾道之贼者,岂不相万邪!(补。)

  祖望谨案:朱、张、吕三贤,同德同业,未易轩轾。张、吕早卒,未见其止,故集大成者归朱耳。而北溪辈必欲谓张由朱而一变,吕则更由张以达朱,而尚不逮张,何尊其师之过邪!吕与叔谓横渠弃所学以从程子,程子以为几于无忌惮矣。而杨龟山必欲谓横渠无一事不求教于程子。至田诚伯则又曰:「横渠先生其最也,正叔其次也。」弟子各尊其师,皆非善尊其师者也。诋陆氏亦太过。

  魏鹤山《师友雅言》曰:「人而无礼,不亦禽兽之心乎」,圣人不曾有此等语。东莱于陶「朕言惠」下说:「孟子既云三自反,乃有『禽兽』之语。孟子有锋棱,孔子口中无之。」(补。)

  王深宁《困学纪闻》曰:吕成公谓争校是非,不如歛藏收养。

  又曰:《乾文言》曰「宽以居之」,朱子谓「心广而道积」。程子《易小畜传》曰「止则聚矣」,吕成公谓「心散则道不积,充拓、收敛,当两进其功。」(并补。)

  黄东发《日钞》曰:东莱先生以理学辨朱、张,鼎立为世师,其精辞奥义,岂後学所能窥其万分之一。然尝观之,晦翁与先生同心者,先生辩诘之不少恕;象山与晦翁异论者,先生容下之不少忤。鹅湖之会,先生谓元晦英迈刚明,而工夫就实入细,殊未易量;谓子静亦坚实有力,但欠开阔。其後象山祭先生文,亦自悔鹅湖之会集粗心浮气。然则先生忠厚之至,一时调娱其间,有功于斯道何如邪!若其讲学之要,尤有切于今日者,学者不可不亟自思也。盖理虽历万世而无变,讲之者每随世变而辄易,要当常以孔子为准的耳。孔子教人,以孝弟忠信躬行为本。至子思则言诚,至孟子则言性,已渐发其秘,视孔子之说为已深。至濂溪则言太极,至横渠则言太虚,又尽发其秘,视子思、孟子之说为益深。一议论出,一士习变。至晦庵先生出,始会萃濂、洛之说,以上达洙泗之传,取本朝诸儒议论之切于後学者为《近思录》,然犹以「无极太极」、「阴阳造化」冠之篇首,则亦以本朝之议论为本也。东莱先生乾道四年《规约》,以孝弟忠信为本。明年《规约》,以明理躬行为本。至其题《近思录》卷首,则谓:「阴阳性命,特使之知所向。讲学具有科级,若躐等陵节,流于空虚,岂所谓『近思』﹖」呜呼,学者可以观矣!(补。)

  ◆东莱讲友

  文公朱晦庵先生熹(别为《晦翁学案》。)

  宣公张南轩先生栻(别为《南轩学案》。)

  显谟潘先生畤(别见《元城学案》。)

  ◆东莱学侣

  文节陈止斋先生傅良(别为《止斋学案》。)

  文毅陈龙川先生亮(别为《龙川学案》。)

  ◆东莱同调

  教授刘孝敬先生靖之

  知州刘静春先生清之(并为《清江学案》。)

  忠定丘宗卿先生(别为《丘刘诸儒学案》。)

  将仕郭先生良臣

  郭良臣,字德邻,东阳人,官将仕郎,横浦弟子钦止从兄也。创西园书院,延师教授,一如钦止石洞之规。子澄、江,皆好学:(参隆庆《东阳志》。)

  ◆东莱家学(刘、胡三传。)

  忠公吕大愚先生祖俭

  吕祖俭,字子约,金华人,成公之弟也。受业于成公,如诸生。监明州仓,将上,会成公卒。部法,半年不上者为违年。先生必欲终期丧,朝廷从之,诏违年者以一年为限,自先生始。淳熙壬寅至官,去以丁未,凡六年。时明州诸先生多里居,慈湖开讲于碧沚,沈端宪讲于竹洲,洁斋则讲于城南之楼氏精舍,惟舒文靖以宦游出。先生以明招山中父兄中原文献之传,其于诸讲院,无日不会也。甬上学者遂以先生代文靖,亦称为四先生。而滕德粹为鄞尉,朱文公语之曰:「彼中有杨、袁、沈、吕,可与语也。」宁宗即位,历大府丞。时韩侂胄用事,正言李沐论右相赵忠定罢之,先生上疏论救,贬韶州安置。後移筠州,卒。朱子与书曰:「熹以官则高于子约,以上之顾遇恩礼则深于子约。乃今子约独舒愤懑,触群小而蹈祸机,其愧叹深矣!」先生报书曰:「在朝行闻时事,如在水火中,不可一朝居。使处乡闾,理乱不知,又何以多言为哉!」着有《大愚集》。谥忠。(修。)

  谢山《吕忠公祠堂碑文》曰:忠公之官吾乡,为司庾,故不得有所设施,但传其屏去仓中淫祠一事,深宁志之《四明七观》。而是时正甬上奎娄光聚,正学大昌。忠公以明招山中父兄中原文献之传,左右其间,其功无所见于官守,而见之讲学。忠公之《集》虽不传,然犹散见于《永乐大典》中,予欲钞其与诸先生论学之文而未得。顾读忠公《吾乡》之诗,吊景迂之祠,式清敏之里,求了翁寓斋之遗,想见其一往情深。乃自元讫明,以至于今,竟无有以溪芼荐及忠公者,是则甬上文献之衰,可为长太息者矣。礼于释奠之制,必求之其乡之先师,不然者,则有合也。有合者,谓其乡无足以当先师之享,则合之他乡之近而可溯者。今甬上之先师杨、袁、舒、沈,其人可谓盛矣。而愚谓当以忠公合之,以其同讲学于鄞久,并列于先师之座无歉也。

  又《奉临川帖子五》曰:考大愚《柬王季和》诗云「晁景迂大观庚寅冬为四明船场。後七十有余年,某适以仓氏之职至此间,而王兄季和亦来作景迂官,相与访问旧蹟,尚有可考,偶成数语,柬季和并呈叔晦。」其诗有曰:「鄞江旧有船司空,小江晚望江之东。朅来海头四阅月,尘埃满袖生。」是大愚初至明之作。其时慈湖方参佐浙西帅幕,广平教授徽州,絜斋以进士尉江阴,独叔晦以国正家居,故往还者不及三君。其《游候涛山记》曰:「壬寅之冬,逐禄海东,距海六十里。友人潘端叔主定海簿,相约偕游,未果。今年夏四月,端叔因谢子畅自临安至,会于太白、鄮山之间。刻日,康炳道兄弟会于王季和家,李叔润、方居敬、史丞相之幼子开叔、杨希度偕行,舒元英亦与其徒诸葛生来。」东莱卒于辛丑,大愚以壬寅冬之官,正合期丧服满之期。元英则广平弟也。其《题慈溪龙虎轩》诗云:「年来世路转蹉跎,正大中庸论愈多。出本无心归亦好,何须胸次自干戈。」似属大愚将去明之作。大愚之赴铨也,本传言平园方为丞相,招之不往。《宰辅表》平园自西枢入中书,在淳熙丁未春二月,而朱子答大愚书曰:「对班在何时﹖今日既难说话,而疏远尤难,且只收敛人主心念是第一义。」题注在丁未冬十一月。是大愚之赴任以壬寅,其去官以丁未,首尾六年。

  附录

  子约问「主忠信」之言後于「不重则不威」,其意如何。朱子答曰:「圣贤所言为学之序,例如此。须先是外面分明有形象 处把捉扶持起来。不如今人动便说『正心诚意』,却打入无形影无稽考处去也。」监岳吕先生祖泰

  吕祖泰,字泰然,文靖公夷简五世孙,寓常之宜兴。性疏达,尚气谊,学问该洽。游江、淮,交当世知名士,论世事无所忌讳。庆元初,忠公以言事移置瑞州,先生徒步往省之,留月余,语其友王深厚曰:(梓材案:「厚」当作「原」,说见《丽泽诸儒学案》。)「自吾兄之贬,诸人箝口。我虽无位,义必以言报国,当少须之,今未敢以累吾兄也。」及忠公殁贬所,嘉泰初、周益公降少保致仕,先生乃诣登闻鼓院,上书曰:「道学,自古所恃以为国也。丞相汝愚,今之有大勳劳者也。立伪学之禁,逐汝愚之党,韩侂胄自尊而卑朝廷,一至于此。愿亟诛侂胄,以周必大代之。」书出,中外大骇,有旨拘管连州。右谏议程松与先生友,惧为所连,奏请杖黥,窜远方。乃杖之百,配钦州牢城收管。先生知必死,无惧色。既至府廷,尹为好语诱之曰:「谁教汝共为章﹖」先生笑曰:「公何问之愚也!吾固知必死,而可受教于人,且与人议之乎﹖」尹曰:「汝病风丧心邪﹖」先生曰:「今之附韩氏得美官者,乃病风丧心耳!」先生既贬,道出潭州,钱文子为醴陵令,私赆其行。侂胄诛,朝廷诏雪其冤,特授迪功郎,监南岳庙。丧母,无以葬,至都谋于诸公,得寒疾,索纸书曰:「吾与吾兄共攻权臣,今权臣诛,死不憾。独吾生还无以报国,且未能葬吾母,为可憾耳!」乃卒。尹王合斋为具敛归葬焉。(参史传。)

  ◆东莱门人

  主簿叶先生邽

  军守楼迂斋先生昉

  端献葛先生洪

  文惠乔先生行简(并为《丽泽诸儒学案》。)

  司直赵先生焯(别见《玉山学案》。)

  朝奉辅传贻先生广(别为《潜庵学案》。)

  中散朱先生塾(别见《晦翁学案》。)

  文简刘云庄先生爚

  侍郎刘先生炳

  县丞吴先生必大

  右司王东湖先生遇

  修撰陈北山先生孔硕(并见《沧洲诸儒学案》。)

  直阁沈先生有开

  潘先生友端

  盐事宋西园先生甡(并见《岳麓诸儒学案》。)

  章先生用中

  侍讲倪先生千里(并见《止斋学案》。)

  文靖舒广平先生璘(别为《广平定川学案》。)

  正献袁絜斋先生燮(别为《絜斋学案》。)

  知军石先生斗文

  侍从石先生宗昭

  教授陈先生刚(并见《槐堂诸儒学案》。)

  少詹丁先生希亮(别见《水心学案》。)

  (梓材谨案:东莱弟子自别见诸学案外,并入《丽泽诸儒学案》。)

  ◆东莱私淑

  常博李先生大有

  李大有,字谦仲,东阳人也。大同之兄。私淑三先生之学。尝以轮对上疏,略曰:「国朝自周敦颐、张载、程颢、程颐,本于正心修身,至于致君行道。近世张栻、朱熹、吕祖谦阐而大之,而义理益明。自庆元权臣创道学名以排之,而士始有以其说为不足学者。其能者又求之于科举,而幸中于剽窃。愿召宿儒,推明儒先之训,扶植治本。而师儒之官亦以此意风厉作成,毋徒为袭取利禄计。」闻者是之。

  (云濠谨案:先生庆元二年进士,官至太常博士。卒,魏鹤山志其墓。)

  ◆郭氏家学

  主簿郭先生澄(别见《丽泽诸儒学案》。)

  参军郭先生江

  郭江,字伯山,东阳人。良臣子。叶水心谓其「本有佐世材,用既习熟师友大旨,芒锐销尽,不复伸吐」云。後官管押三江袋盐、监穿山破盐场、盱眙军录事参军以卒。(参《叶水心集》。)

  (梓材谨案:陈同甫志何夫人杜氏墓云:「女适同邑郭江,江兄弟为东方学者。」)

  郭先生溥

  郭溥,字伯广,良臣犹子。亦创南湖书院。(参隆庆《东阳志》。)

  ◆大愚家学(刘、胡四传。)

  吕先生乔年

  吕乔年,字巽伯,金华人。忠公长子,沈端宪婿也。亦贤者,能守家学。(补。)

  (梓材谨案:先生,絜斋称其「克肖厥父,议论劲正不阿」。)

  进士吕先生康年

  吕康年,成公犹子。诸讲学子孙,惟吕氏未坠。先生甲戌廷对,真文忠公欲置之状头。同列以其言中书之务多触时政,固争不从,遂自甲置乙。文忠太息,为之开雕。(补。)

  (梓材谨案:嘉定七年甲戌;距成公之卒淳熙八年辛丑已三十四年,则先生盖受学大愚者。)

  寺丞吕先生延年

  吕延年,字伯愚,成公之子。缙云羊哲师之(参《括苍汇纪》。)

  (梓材谨案:工氏崇炳撰成公本传,言:「成公一子,曰延年,成公之卒也甫三岁,官至寺丞。」先生不及受学于成公,盖亦得之大愚也。)

  ◆大愚门人

  舒先生衍(别见《絜斋学案》。)

  张先生渭(别见《慈湖学案》。)

  ◆寺丞门人(二胡五传。)

  羊先生哲(别见《丽泽诸儒学案》。)

  ◆吕学续传

  文宪宋潜溪先生濂(别见《北山四先生学案》。)

  忠文王华川先生禕(别见《沧洲诸儒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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