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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七 大中祥符九年(丙辰,1016)
起真宗大中祥符九年五月尽是年八月
五月甲辰朔,诏以来年正月一日诣玉清昭应宫,与天下臣庶恭上玉皇大天帝圣号宝册,又以十七日有事於南郊,行恭谢之礼,诸军赏赐并以内藏物充,三司勿催促诸路钱帛,诸州军监无得以修贡、助祭为名,辄有率敛。
令宁化军葺天池神堂。北界岁遣使一祀,至是颓圮,北界请加缮治故也。
乙巳,建皇亲礼会院於新昌坊,赐名嘉庆。
邠宁环庆部署王守斌言,夏州蕃骑千五百来寇庆州,内属蕃部击走之。
丁未,殿中侍御史张廓言:「羣官有丁父母忧者,多免持服,非古道也。伏望自今并依礼令解官行服。」诏从之,其官秩当起复及武臣、内职悉如旧制。
诏权停贡举。
戊申,广西路转运使俞献可,言抚水蛮拒命,侵掠不已,请益宜州戍兵,从之。即命东染院使、平州刺史、知辰州曹克明为宜、融、桂、昭、柳、象、邕、钦、廉【一】、白等都巡检使兼安抚使,殿直、合门祗候马玉(马玉,未见。)为同巡检兼安抚都监并管勾溪洞事,岁给公用钱三十万,发潭州驻泊虎翼兵三百人付之。
初,军士与蛮斗,颇有中伤者。王旦曰:「蛮众无行阵,非敢与官军敌,但潜伏山林要路,施药箭耳。」因赐宜州巡检解刀剑药,且戒其备预。克明等既至,蛮酋请罢兵,克明不许,又献药一器,曰:「谿洞药箭中人,可以此解。」克明曰:「何以验之?」曰:「请试以鸡犬。」克明曰:「当试以人。」乃以箭刺酋股,而饮以药,即死,羣蛮惭惧而去。(蛮本传云:献可请以本道澄海军及募丁壮进讨,乃诏益以潭州兵五千人,命曹克明、王文庆、马玉、杨守珍为安抚使及都监。按守珍七月乃赴任,此时未也。王文庆六月初以修明道宫成,转内殿崇班,亦不见除安抚都监,不知传何以云尔,恐或差误,故兵数止从实录。)
李溥言:「饶、池、江、杭四州钱监,每岁共铸钱一百二十万贯,用铜四百五十三万斤,四监及产铜州军见管铜共一百五十二万一千二百余斤。又信州阴山等处铜坑【二】,自咸平初兴发,商旅竞集,官场岁买五六万斤,采取既多,其後止及二三百万斤。望酌中定额。」上曰:「尝记咸平中,陈恕以江南铜多,请官少市。未几,铜矿渐少,迄今常若不丰。如解池盐,景德中,所收数倍,本州亦欲少种,不逾年雨旱,骤减旧额。是知天地所育,皆贵济用,岂人心可料其增损耶!」
庚戌,御制元符观颂刻石。
壬子,玉清昭应宫、景灵宫、会灵观请於见役兵匠中选三五百人,以备缮修。诏以二百人为额。
淮南、江、浙、荆湖制置发运使李溥以岁满再任。溥自言江、淮岁入茶,视旧额增五百七十余万斤。又言漕舟旧以使臣或军大将,人掌一纲,多侵盗。自溥并三纲为一,以三人共主之,使更相伺察。是年初,运米一百二十五万石,才失二百石云。
乙卯,环庆路承受公事王从德等言,北界毛尸族军主浪埋骨咩族蕃官癿唱、巢迷族蕃官冯移埋率其属千一百九十人,牛马杂畜千八百三十,器械百一十四事来归,降诏抚之。是数族者,已尝内附,後为夏州胁制背去,至是苦其力役,故复欵塞云。(王从德,未见。)
丙辰,以景灵宫、会灵观及兖州景灵宫、太极观成,羣臣称贺。(会灵观宇区数,本志阙之,当考。)德音降天下死罪囚,流以下释之;开封、仙源、奉符、衡山、华阴、曲阳、登封诸县免今年夏税十之三,东畿他县及五州府余县免十之二。
丁巳,命中书侍郎、兼刑部尚书、平章事向敏中为兖州景灵宫、太极观庆成使,所至仍察吏治民隐,听以便宜从事。辞日,上赋诗宠其行。
戊午,诏奨寿春郡王友张士逊等,以王读孝经彻章故也。王初为诗,即自成章,有「人心怀礼义」之句,上喜,以语辅臣。
诏黄、汴、广济、石塘河催纲巡河京朝官、使臣,自今每岁许一次入奏;三门、白波发运判官,每岁许二人更番入奏。
林特言兖州仙源县募置军士五百三十一人,以给景灵宫、太极观洒扫之役,望立为清卫左第三指挥,从之。
己未,河北转运使李士衡献助南郊绢布六十万匹,钱二十万贯,且言六十万皆合上供者,余二十万即本路羡余,请遣使臣起发。先是,每有大礼,士衡必以所部供军物为贡,洎计司检勘,其数多失实,故是奏件析之。有诏嘉奨,因谓辅臣曰:「士衡应卒有材,然事多忽略,故人往往以虚诞目之。然朝廷所须,随大小即办,亦其所长也。」(本传以应卒有才等语,为王旦对上之辞,今从实录。)
庚申,景灵宫使向敏中、修宫使丁谓并加兵部尚书,副使以下皆进秩,各赐衣带、器币。宫宇总七百二十六区。
壬戌,以黔州厢阳寨主、右班殿直刘永为右侍禁,军校、土丁、寨将三十一人次第迁补,仍赐缗钱,以击杀蛮寇有功故也。
天平军节度使、赠侍中周莹卒。录其子孙凡四人。莹在枢近,无它谋略,及騳军旅,以畏懦自全,累历藩阃,多旷职,有司初諡忠穆,时议以为溢美,即改元惠,诏可。故事,大礼覃庆,外藩无赐物例,东封岁,莹镇澶渊,车驾所经,故特有袭衣、金带、器币之赐。祀汾阴,莹知定州,乃预上言,礼成所赐望於治就给,人多笑之。
甲子,降诏奨曹玮,玮增修弓门、冶坊、〈广禾〉穰、静戎、三阳、定西、伏羌、永宁、小洛门、威远等寨,浚壕凡三百八十里,皆以寨户、厢军给役,无扰於民故也。又诏确厮罗、立遵有事宜至渭州者,亦令玮管勾之。
初,郭敏还自甘州,即补借职,复使赉赐可汗器币入蕃,至宗哥,立遵留之。於是,可汗遣其首领李吉等九人送杨知进还,立遵并留吉等,遣回鹘语可汗曰:「杨奉职住甘州五年,今郭借职往,若更住,则重烦朝廷取接。可汗宜急写领赐物表来,就取所赐物,当放吉等归。」又语知进曰:「秦州大人部领军马,直入拶罗哤,虑蕃部有斗。谍者还日,幸为我言,愿罢兵,且令蕃汉作一家【三】,即不辍贡奉也。」因遣其种人党失卑送知进达境上,并献马。知进言立遵娶蕃部十八女为妻,确厮罗又娶立遵侄女。立遵御下严暴,蕃部不乐,岁旱,人多饿死,止有质帐二三千,其势稍蹙矣。
是日,左天廐坊草场火,将士用力及焦灼者第迁资级,余赐缗钱,因令京城草场以泥覆之。
乙丑,以王旦为恭上宝册南郊恭谢大礼使,向敏中为仪仗使,王钦若为礼仪使,张旻为卤簿使,曹利用为桥道顿递使。又以旦为天书仪卫使,钦若为同仪卫使,丁谓为扶持使。又以谓为修奉宝册及参详仪制使,同玉清昭应宫副使林特、翰林学士陈彭年分为副使。
陈尧叟言以疾在告,请停生日恩赐。诏辍宴,而赐物如例。
丙寅,谒景灵宫,宴从臣於明福殿,赐宫使而下器币、缗钱有差,分遣官以宫成告天地、玉清昭应宫、太庙、后庙、社稷、会灵观、太一宫。
丁卯,以淮南江浙荆湖发运使、北作坊使、奨州团练使李溥为宫苑使,京东转运使、司封员外郎李湘为祠部郎中,监察御史、知兖州王臻为殿中侍御史,奨修宫观之劳也。
戊辰,上谓辅臣曰:「法官每定羣臣封奏,多引往年诏敕,云非有大益,无改旧章,所奏请不行。」王旦曰:「起请频仍,则诏令有碍,是以法官重於更改。」丁谓曰:「近李溥请私鬻盐茶,随赃仗全给与人充赏者,多称假借,却给元主,颇容情弊,望并纳官。法寺详定,已从溥奏。」上曰:「特从溥奏者,正是惮其不伏尔。下位有所见,当详究利害而行之。」
辛未,内出司天奏岁星、太阴失度,太白高,主兵在秦分。上谓辅臣曰:「秦地控接三蜀,疆境甚远,军中不逞辈,虑忽聚盗,宜警备之。确厮罗与秦、渭熟户结为衅隙,曹玮请益屯兵,可如所请。川、陕长吏【四】、监押、巡检有旷弛者,代之。」
壬申,置景灵宫副使,以尚书右丞赵安仁为之。
诏中书、枢密院,三伏听午时归第,着于令。
六月甲戌朔,诏自今吏部选人有罪犯者,铨司未得定入官资敍,并具考第及所犯取进止。
先是,铨司请曾经追停人,再理考限,及格乃得入令录。上曰:「若是,则沉滞者众矣。朕近见一选人,淳化中及第,二十余年,公私事故,至今未及十考。由是而言,不宜更加考数。」因条约之。
丙子,诏年丰物贱,宜申谕民间,无得轻弃粒食,违者论罪。
戊寅,幸会灵观酌献,宴从臣於祝禧殿。
辛巳,比部员外郎、知齐州范航坐受财枉法,免死,杖脊黥面,配沙门岛。
航为吏,所在贪狠,持人长短,众多惮之。上之尹京也,航宰东明,民有讼其鬻虚钞纳物者,事状明白,按劾已就,府佐皆曰:「此凶人,虑有反覆,须结正坚固,乃可上闻。」洎付台覆按【五】,事果中变,航止罸金而已。後任河东提点刑狱【六】,表求知博州聊城县,虽云便於举葬,实以是邑富饶,利於掊敛。在齐州尤狡蠹不法,笞箠无度,强取财物。其子昭为太常博士、直集贤院,闻其丑声,走仆齎书谏勉。航怒,重抶其仆。至是,提点刑狱滕涉、常希古【七】发其奸赃,又揭牓令民首露,得罪状数十条。遣御史李餗就鞫得实而窜之。昭时任江南东路提点刑狱,及受代还,至南京,上言愿身为边卒,赎父移善地。宰臣言父子罪虽不相及,然亦当降其职任,遂令厘务,从之。(昭责降在九月己未,今并书之。)
甲申,李士衡言:「河北螟虫多不入田亩,村野间有蚁食之。又蝗飞空中,有身首断而殒者,有自溃其腹,有小虫食之者,斯乃妖不胜德,而示兹异也。」
乙酉,权三司使马元方,言来春大礼,於内藏库假赏赐物,准奉祀例,内有杂色匹帛。内藏库言咸平、景德以来,南郊悉不支拨,虑他时为例。王旦曰:「初降御札,令内藏给诸军赏赐,时元方言职司岂无经度,其赏赐且依旧借内藏金万两银三十万两【八】,钱七十万贯,紬绢一百万匹,余则三司规画。」上曰:「元方在三司,谤议甚多,何也?」旦等曰:「元方尽心公家,然性卞急而寡思虑,同僚异议,多以丑言诋之,此所以贾怨也。」上曰:「副使、判官中,亦有英俊,岂宜轻待耶!」居岁余,卒以苛碎罢。
丙戌,秦州独孤谷水,坏长道县盐官镇城桥及官廨、民舍二百九十二区,溺死者六十余人,赐被溺家缗钱。
丁亥,知许州石普请於大流堰穿渠,置二斗门,引沙河以漕京师。遣使按视。又请废段家镇,移於建雄镇。诏问知陈州冯拯,拯言无害,乃许农隙兴事。
己丑,诏:「自今遣官奉青词、祝版、御封香往诸处祭告,并令缄封护持,每至驿舍,安置静处,务极严肃,违者重科其罪。合遣使臣者,即选奉职已上黸送。」先是,殿侍张信乘传黸香合、祝版赴南海致祭,信寘于马上,颇亏恭洁,至中路震死,其左右闻空中有言,云「无损祝版、香合」。朝廷闻之,因有是诏。
辛卯,泾原驻泊都监周文质言:「确厮罗遣人至渭州缘边扇摇熟户,且令纳质,不尔,则破其聚落。此虽未可凭信,然蕃戎之情,或以类相向。缘此等熟户,本依朝廷,不加安抚【九】,恐惶惑无从,忽致离异。臣欲亲至笼竿城已来告谕,再令纳质,或有蕃兵侵掠,则许其应援。」诏曹玮裁定而行之。
癸巳,京畿蝗,命辅臣诣玉清昭应宫、景灵宫、会灵观建道场以祷之。
命广州出廪米万石,选官出粜,以济居民,谷贵故也。
丙申,上谓辅臣王旦等曰:「边城言契丹征高丽败衄,奸人谍之,谓朝廷北伐,彼甚为备。盖多知天文,近象纬示变,皆主敌分,其下必当有兵,因自疑尔【一○】。」旦等曰:「契丹或微弱,则愈依朝廷,必无负约之理。所虑弟兄之间,自相离异,如汉宣时争先来朝,皆由微弱也。」
虞部员外郎张怀宝、秘书丞韩庶、户部判官着作郎直史馆梁固分判三司盐铁、度支、户部勾院,赐庶绯鱼。
先是,起居郎乐黄目判三司勾院,三司使马元方言其不称职,罢之。上谓王旦等曰:「人言三司官不欲数易,盖吏人幸其更移,不能尽究曹事之弊尔。又勾院乃关防之局,官卑权轻,难举其职。」旦曰:「三部勾院为一司,实为繁剧,纵使重官为之,徒益事势,於勾稽则愈疏矣。若复分三部设官,选才力俊敏者主之,庶乎分减簿领,稍得精意。」故命怀宝等分领焉。(韩庶,未见。)
丁酉,知陈州冯拯言:「境内有蝗,寻遣官祭告,焚捕已尽,田稼无害。近频得雨,麦菽滋茂。」上遣中使督诸州捕蝗,至襄州,知州孙冲不出迎,中使怒,乃奏蝗唯襄为甚,而州将恝置【一一】,无恤民意。上怒,命即置狱。冲得属县言岁稔状,驰驿以闻。上悟,为追使者笞之。(此据冲本传,附见。)
庚子,罢都大提举在京仓草场官,止命使臣二员提点。
辛丑,太常博士范应辰言,诸路多阙系官材木,望令马递铺卒夹官道植榆柳,或随地土所宜种杂木,五、七年可致茂盛,供费之外,炎暑之月,亦足荫及路人,从之。(范应辰,德化人。)
秋七月乙巳,俞献可言:「抚水州蛮累为寇盗,宣旨招谕,曾不悛革。近复集众钞掠融州厢阳等寨,害巡检樊明【一二】。望许臣与曹克明以便宜掩杀。」诏从之。
丁未,增筑京新城。
戊申,诏谕南丹州刺史莫淮辿,以其素怀忠顺,虑为抚水蛮所诱胁,且令俞献可、曹克明安抚之。
己酉,殿直、新钦州咄步寨主王素配隶荆南。是寨久阙官,俞献可言当溪洞冲会,求择人补之。三班以素充选,仍令驰驿赴任。素以地多瘴毒,不欲行,托疾,在道二百余日,至襄州,又称病甚求免,故黜之。
庚戌,知广州陈世卿言:「海外蕃国贡方物至广州者,自今犀象、珠贝、拣香、异宝听黸赴阙。其余辇载重物,望令悉纳州帑,估直闻奏。非贡奉物,悉收其税算。每国使副、判官各一人,其防援官,大食、注辇、三佛齐、闍婆等国,勿过二十人,占城、丹流眉、勃泥、古逻摩逸等国勿过十人,并往来给券料。广州蕃客有冒代者,罪之。缘赐与所得【一三】,贸市杂物则免税算,自余私物,不在此例。」从之。
中使自嵩山来,言蝗飞至山南,遇雨悉殒於涧中,殆数千斛。河东转运使言潞州致祭,蝗悉飞出境,邻州或祭或驱,皆渐殒散。
辛亥,飞蝗过京城,上诣玉清昭应宫、开宝寺、灵感塔焚香祈祷,禁宫城音乐五日。
先是,上出死蝗以示大臣,曰:「朕遣人徧於郊野视蝗,多自死者。」翌日,执政有袖死蝗以进者,曰:「蝗实死矣,请示於朝,率百官贺。」王旦曰:「蝗出为灾,灾弭,幸也,又何贺焉!」皆力请之,旦固称弗可,乃止。於是,二府方奏事,飞蝗蔽天,有堕於殿庭间者。上顾谓旦曰:「使百官方贺而蝗若此,岂不为天下笑耶!」执政皆顿首曰:「王旦远识,非臣等所及也。」(此事不得其的日,因是日实录书飞蝗过京城,故附见。是日辛亥,初九日也。)
癸丑,上谓宰臣曰:「中使自兖州来,言飞蝗所至,不食禾苗,唯食豆叶殆尽。仍折禾持至,穗甚长大。朕疑其不实,诘之,具言大率若是,可以覆验。京中蝗蝻颇多,闻城西隅有田家,粟止数亩,睹蝗至,相顾而泣,俄悉飞去无伤。亦有豪族设长堑埋瘗而益多者。」王旦曰:「今岁蝗螣,非有神物主张,则蔬果林叶殆无遗矣。」
延州言州洎定平、安远、塞门、栲栳四寨,山水泛溢,坏堤城。
赐相王元偓、彭王元俨九经。
甲寅,遣官分诣京城寺观焚香,以蝗灾也。
诏前降德音赐酺,宜俟来春。
上览河西节度使、知许州石普奏状用许州观察使印,以问宰臣。王旦曰:「节度州有三印,节度印随本使,使阙,则纳有司。观察印则州长吏用之。州印昼则付录事掌用,暮则纳於长吏。凡节度使在本镇,兵仗则节度掌书记、推官署状,用节度使印。田赋则观察判官、支使、推官署状,用观察使印。符刺属县,则本使判署,用州印。故命帅必曰某军节度,某州管内观察等使,某州刺史,言军则专制其军兵,言管内则总察其风俗,言刺史则涖其州事【一四】。石普独署奏章,当用河西节度使印也。」
乙卯,分命内臣,开封府、河东淮南路各三人,京东、京西、河北路各五人,与转运使、诸州通判、职官按视蝗伤苗稼以闻,仍许即时改种,悉除其租。申禁京城音乐十日。
宜州言抚水蛮围思立寨,监押刘斌帅兵拒退之;又攻怀远军,亦弗克。诏奨其官吏将士,仍赐盐、彩、缗钱。(赐奨诏在八月庚子,今并怀远军书之。)
丙辰,谒景灵宫、上清宫、会灵观。
开封府言祥符县赤冈村蝗附草而死者数里,撷其草来上。
戊午,诏停京城工役。
河东转运使陈尧佐言:「本路屯兵,旧以两川辇运帛匹充衣赐,今请於本路自备【一五】。今年冬衣,计省绵绢五十余万,以为上供。」丁谓曰:「河东本无绵绢,非可筹画。此盖转运司每岁大计其数,故积羡尔。」(此可见丁谓与尧佐不相能也。)
三司假内藏钱四十万贯。
辛酉,诏强劫贼人,罪当死以赦降从流者,决讫,仍隶本城。
癸亥,以蝗灾遣官祀九宫贵神。
上封者言,蝗旱由大臣子弟恣横所致也。诏谕宰相令学士院降诏,以警在位,诏曰:「朕勤遵治化,用致洽和。而近以螟蝝伤於稼穑,考前书之所记,由部吏之侵渔。属者郡县之官,昌法不检,子弟之辈,怙势肆求。民实怨嗟,气用堙郁,俯从轻典,恐长弊风。自今士大夫各务敦修,更思教勖,姑从保家之美,勿贻败类之羞,苛掇显尤,难从末减。仍令所在官司,谨察视之。」
甲子,诏禁京城音乐尽此月。
以入内东头供奉官杨守珍为宜、融等州权同巡检兼安抚都监、管勾溪洞公事,乘传之任。
乙丑,殿前都指挥使曹灿、知秦州曹玮丁内艰,并起复。
丙寅,京兆府、华州并言田谷滋茂,蝗飞越境有自死者。上曰:「诸州奏牍多云飞往西北,朕虑聚於山谷,蝻虫滋多,宜令河东转运使陈尧佐规度焚窖,无使复生。」
诏:自今天下羣官职田,并须遵守元制,无得侵扰客户,遇灾沴即蠲省之。先是,殿中侍御史王奇请籍纳职田以助赈贷。上曰:「朕以此田均济官吏,本欲人各足用,责其清谨耳【一六】。奇未晓给田之理。然朕每览法寺奏欵,在外官属所占职田,多踰往制,不能自备牛种,或水旱之际,又不蠲省,致民无告。」遂罢奇奏,降诏申敕焉。
丁卯,幸太一宫,还,过近城观耕民,赐以茶绢。
己巳,中使任守忠言自河东至,见谷、黍、豆荚穗皆坚密而长,行次潞州,惟襄垣县有蝗飞度,不为灾。又相州言安阳县有蝗抱草而死者,约十余里。磁、华、瀛、博等州并言蝗不为灾。王旦曰:「臣本贯大名,有家人言食苗殊鲜。近者分遣中使按视周悉,可见陛下轸忧至深,祈祷尽礼。或闻多御蔬食,今奏报至,可以上宽圣念矣。」(任守忠,未见。)
辛未,向敏中还自兖州。
八月壬申朔,曹玮言,伏羌寨蕃部厮鸡波与宗哥族李磨论,私立文法,臣领兵趋之,悉皆溃散,夷其城帐讫。
甲戌,诏两省官并龙图阁待制、三司使以上,自汾阴後来未经迁改者,并特与转官。於是翰林学士承旨李维等十人并以久次进秩。
乙亥,以左司郎中、知制诰朱巽知应天府、兼南京留守司事,刑部员外郎、知制诰王随为工部郎中、知制诰、知扬州。
先是,上谓宰相曰:「随在南京为治太宽。」王旦曰:「冯拯为中丞时,随掌台杂,拯言随临事汗漫。」上曰:「闻随将有所为,必先为人所料,都会之境,无以弹压。」会知扬州薛映求代,即以命之,仍令巽谕旨戒敕。
丙子,以陕西都转运使、右谏议大夫李迪为翰林学士,置会灵观副使,以迪为之。又置景灵宫、会灵观判官,以知制诰刘筠、乐黄目为之。
崇仪使、入内押班周怀政为玉清昭应宫都监,西京左藏库副使、带御器械王承勋为同都监,供备库副使周怀信为景灵宫都监,东染院使邓守恩为会灵观都监,并递宿宫观。怀政常在禁中,故增一员。(怀信,怀政弟。)
诏诸路支移税赋勿至两次,仍许以粟、麦、荞、菽互相准折。其科买官物,如土地不产,具数以闻。
令江、淮发运司岁留上供米五十万,以备饥年赈济。
禁京城杀鸡。
戊寅,上谓宰臣曰:「诸路使臣言飞蝗多不食苗。」王旦等曰:「前月蝗飞度河北,乡民方备焚扑,连日西北劲风,由是不及远,自澶以北,少害稼者。今麻豆坚实,不复为虑矣。」
有司諡故宣徽南院使、赠尚书令、追封谯王郭守文曰忠武,诏可。
己卯,中使张文昱等言:「分路检视蝗伤民田,河南府密县所伤千二百户,偃师四百户,永安三百户,隶州、顺安军不食禾,博州、通利军以霜寒悉毙於田野间。概而言之,十伤一二。」上曰:「朕始见飞集,谓田亩一空。自来诸州以不伤为言,尚冀所收得半。今此按视,所伤殊寭。」旦曰:「陛下精衷念民,即弭灾为福。」上曰:「所定蠲税分数更加优厚。」辅臣退而相谓曰:「自季夏已来,虫螟为孽,宣示诸路奏章,上忧轸之意,无时暂舍。至於使者奉命出入,皆能上体忧恤,所至询访民隐,阅视禾稼,或采掇苗稼,千里而至,或能纪录农事,以达上听。古者人君举一善言,灾星退舍,况日夜孜孜焉以祈天救民为意乎!前代中贵出使,惟负气恣横,官吏无得接对,肯问民间疾苦耶!非至德化下,何由及此。」
翰林学士陈彭年等言:「先准诏看详新旧编敕,及取已删去并林特所编三司文卷续降宣敕,尽大中祥符七年,总六千二百道,(会要云二千七百九十一道,今从本志。)千三百七十四条,分为三十卷。其仪制、敕书、德音别为十卷,与刑统、景德农田敕同行。其止是在京及三司本司所行宣敕,别具编录。若三司例册,贡举、国信条制,仍旧遵用。」上谓宰相曰:「彭年等删去繁文,甚为简便。然有本因起请,更相难诘,冲改前後,特留一敕者,今既删去,恐异日或须证验,即无从得之。宜令录所删敕一本,别付馆阁,以备检详。」(实录、本纪并称同玉清昭应宫副使林特上之,然其後陈彭年等加恩,特不与焉。今但从本志及会要,不着特名。宝训又称别留删敕,缘刘综起请,今亦不取。实录存删去敕在六年六月戊子,今依本志附此。)
壬午,令京东转运使及知兖州并兼管勾仙源县景灵宫、太极观使。
枢密使王钦若言:「宜州蛮人五月初既招安,不旬日复叛扰,夷性无厌,习知朝廷多释其罪,故急则求归,缓则叛去。望诏俞献可、曹克明等,或得蛮人要领,即以所掳人口、资财付被刼家,歃血重誓,乃释其罪。」从之。
癸未,以京师愆雨,遣使分祷宫观寺院。
诏自今屠耕牛及盗杀牛,罪不至死者,并系狱以闻,当从重断。时中使郑志诚使洛回,言道见鬻牛者甚众,虑不逞辈因缘屠杀,故戒之。
宰臣王旦以衰病求罢,诏不许,仍断来章。
甲申,戎、泸、资、荣州都巡检使张元普请城淯井监,上虑扰人生事,不许。
丙戌,上亲制奉上玉皇圣号册文,召辅臣同观,自禁中具仪仗迎导,赴天安殿摹写刻玉。
枢密使、同平章事陈尧叟罢为右仆射。尧叟以久疾求领外任,上遣合门使杨崇勳至第抚慰,且询其意。尧叟词志恳确,乃从之。召尧叟子就赐告牒,寻命判河阳,月给实俸,岁赐公使钱百万。其河堤事令通判专领。尧叟力疾求入辞,肩舆至便殿,许其子卫尉寺丞希古扶掖而升,有诏勿拜,赐坐久之,别赉钱二百万,赐希古绯,又作诗饯其行。尧叟伟姿貌,强力,奏对明辩,多任智数,久典机密,军马之籍悉能周记云【一七】。
秘书丞韩庶言:「诸州鞫狱,多以勘官所部僚属录问,虑有冤滥,不能明辩。望於邻州选官。」从之。
丁亥,以向敏中使回,宴近臣於长春殿,不举乐,闵雨也。王旦等曰:「昨偶虫螟,已优免民赋,今稍沾时雨,亦未妨农事,物价甚贱。陛下忧轸过深,四方封奏,一一亲览。近者特降诏旨蠲京畿榷酤之民折输刍藁【一八】,中等已下残欠夏税又与倚阁,生民受赐多矣。天灾流行,从古所有,陛下精祈恳至,减膳蔬食,臣等备位宰辅,岂胜惭惧!伏望稍宽宸念。」再拜以请,上抚谕久之。
戊子,诏以旱罢近臣社日饮会,又罢秋宴。
知许州石普上平宜州蛮利害。上以为迂阔,罢之。
壬辰,羣臣上表请以来岁受尊号册宝,不许,自是五上表,乃许之。
癸巳,诏诸路转运使晓谕州府军监长吏等,凡有狱讼,必须尽公审察,务於平允;其大辟罪如情轻可悯及理有所疑者,并许奏裁,以副钦恤。
甲午,审刑院上奏案,有命官自蜀代还,部纲京师,私抉元封,内缯帛其中,遣邮置卒赉担,规免商算,知院孙仅等请以违制失论。上曰:「此得谓之失耶?」仅不能对。王旦曰:「律之诈欺,百端皆是。大率言失者,须思虑所不到。此公为诈欺,非失也。」遂改从违制。
丙申,江南提点刑狱王长吉等言:「南安军上犹县僧法端忿渔人索卖渔直,遂令僧守肱杀其院狗,即白官诬渔人盗去。县遣里胥捕渔者并父,系送院中,守肱殴杀之。又赂县典集耆保,掩捕渔者二弟,并杀之。又以刃伤渔者母。因以杀获刼贼闻於县尉汲济,济受吏请求,验尸之际,令主者隐縻缚之迹,并其家老幼荷校送军。县令孙凝覆视,又以老眊为吏所罔。因本军劾得实,法端,守肱坐死,自余咸以德音原免。今体量渔者本家兄弟三人,以捕渔为业,余皆乳抱,今四人遭杀,三人被伤,察其事状,最为巨蠹。欲望特降诏旨,并从重罸,不以恩例末减。」诏杖济脊,配隶道州,凝贬文学,余黥面配广南远恶州凡十五人,以守肱私田五十九亩给被伤家。
上封者言:「近者文武羣官所举三班使臣,多非素谙才器,但受请属,到阙之後,章荐交上,颇非国家择才之旨。望自今见任知州、通判,本路钤辖、都监,诸司使、副以上,乃得发奏,所举之人须经两任监押、巡检无遗阙者,其举主见在任即许行用;如内有事故者,不得理为举人之数。」从之。
丁酉,东染院使、会州刺史、入内副都知张继能,坐前护修庄穆皇后陵隧道摧陷,降授西染院使。(四月己卯,责蓝继宗。)
戊戌,命入内殿头赵怀宝、李允文率步骑四百往并、代州捕贼。
己亥,丁谓面陈:「生日蒙降赐生饩、酒、乐,令就私第宴会,优异之礼,非臣敢当。况禁乐已来,未尝陪侍游幸,兼在会灵道场斋宿,望赐寝罢。」从之。王旦曰:「臣等每遇生日,曲蒙恩赐,又遣诸司供帐。况两制近者皆有兼掌,并废务一日,以私妨公。望特寝赐与,所许集会,止召亲旧。」上可之,自是赐酒、饩如故,但不设会。
庚子,以刑部郎中、直史馆高绅为史馆修撰、同判吏部流内铨。绅与枢密使王钦若亲厚,故引用之,但令判铨,实不掌修撰。自是领修撰者须两省五品以上乃掌修撰,遂为例。及明年绅求外任,故事,修撰不带出,复授直昭文馆、知越州。(复授直馆乃明年三月癸亥,今并书之。)
中书以仲秋朝陵官少宗姓者,欲用知杂御史赵稹。上曰:「御史出入,动有典制,府县事体甚盛,杨砺常言,五代以来,御史出使,气陵藩屏,周世宗在澶州目睹其事,故稍减损。稹若外使,亦非便也。」
注 释
【一】廉原作「广」。按广州属广南东路,与本编所载方舆不合,据宋会要蕃夷五之五、宋史卷二七二曹克明传改。
【二】又信州阴山等处铜坑「等」原作「寺」,据宋本、阁本及治蹟统类卷二九祖宗用度损益改。「阴山」,各本同,治蹟统类作「铅山」。按寰宇记卷一○七信州有铅山,又名桂阳山,唐时山出铅,又出铜及青碌。宋会要食货三三之三於铜坑下着有信州铅山场,疑「阴山」当作「铅山」。
【三】且令蕃汉作一家「且」原作「耳」,据长编纪事本末卷二六渭州蕃族唃厮罗叛服、宋会要蕃夷四之七改。
【四】川陕长吏「吏」原作「史」,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五】洎付台覆按「付」原作「府」,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职官六四之二三改。
【六】後任河东提点刑狱「任」原作「在」,据宋本、宋撮要本、活字本及上引宋会要改。
【七】常希古原作「常希右」,据宋本、宋撮要本改。按本书卷八九天禧元年三月甲辰编及宋会要职官六四之二三均作「常希古」。又宋会要方域一四之七载有「京东路提点刑狱滕涉、常希古」,其职任亦与本书合。
【八】银三十万两此句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治蹟统类卷二九祖宗用度损益补。
【九】不加安抚「加」原作「知」,据长编纪事本末卷二六渭州蕃族唃厮罗叛服改。
【一○】因自疑尔「自」原作「有」,据各本改。
【一一】而州将恝置宋史卷二九九孙冲传作「而州将日置酒」。
【一二】害巡检樊明「害」原作「言」,据阁本及宋会要蕃夷五之六、长编纪事本末卷二六抚水蛮叛、宋史卷四九五抚水州传改。
【一三】缘赐与所得「与」原作「於」,据阁本及宋会要蕃夷七之二○改。
【一四】言刺史则涖其州事「言」原作「京」,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一五】今请於本路自备「於」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一六】责其清谨耳「清」原作「请」,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治蹟统类卷五真宗圣政、续通监卷三三改。
【一七】军马之籍悉能周记云「悉」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全文卷六、编年纲目卷八补。
【一八】近者特降诏旨蠲京畿榷酤之民折输刍藁「降」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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