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国学续资治通鉴长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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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四十六 庆历四年(甲申,1044)

 

  起仁宗庆历四年正月尽是年二月

  春王正月戊辰,诏陕西都部署司、泾原经略司,罢修水洛城,从宣抚使韩琦奏请也。然刘沪时已兴役,郑戬又遣着作佐郎董士廉将兵助之矣。

  庚午,诏京城积雪,民多冻馁,其令三司置场,减价出米谷、薪炭以济之。

  辛未,降刑部员外郎、天章阁待制、权知凤翔府滕宗谅为祠部员外郎、知虢州,职如故;引进使、并代副部署张亢为四方馆使、本路钤辖。宗谅及亢皆置狱邠州,狱未具而有是命,从参知政事范仲淹言也。

  先是,仲淹力辨宗谅、亢等非有大过,乞免下狱。及是,又言:

  臣闻议论太切,必取犯颜之诛;保任不明,岂逃累己之坐?彞典斯在,具僚式瞻。臣自边陲误膺奖擢,授任不次,遇事必陈。窃见故监察御史梁坚,弹奏滕宗谅於庆州用过官钱十六万贯,有数万贯不明,必是侵欺入己,及邠州宴会并泾州犒设诸军,乖越不公,致圣慈赫怒,便欲罢去。臣缘在彼目击,虽似过当,别无切害,不曾有一兵一民词讼,至於处置边事,亦无疏虞。臣遂进谏,乞圣慈差官根勘,逐一且与辩明【一】,未消挫辱,恐误朝廷赏罚。

  又有上言张亢骄僭不公,臣亦乞根勘辩明,或无深过。如有大段乖越,侵欺入己,臣甘同受贬黜。臣所以激切而言者,非滕宗谅、张亢势力能使臣如此竭力也,盖为国家边上将帅中,未有曾立大功,可以威众者。且遣儒臣,以经略、部署之名重之,又借以生杀之权,使弹压诸军,御扞大寇,不使知其乏人也。若一旦以小过动摇,则诸军皆知帅臣非朝廷腹心之人,不足可畏,则是国家失此机事,自去爪牙之威矣。唐末藩镇,多杀害、逐去节度使,於军中自立帅臣,而当时不能治者,由帅臣望轻,易於摇动故也。

  今燕度勘到滕宗谅庆州一界所用钱数分明,并无侵欺。其毁却泾州前任公用历,勘到干连人,只称有送官员等钱物,亦不显入己,又是元弹奏状外事件。所有张亢借公用钱买物,事未发前,已还纳讫。又因移任,借却公用银,却留钱物准还,皆无欺隐之情。其余罪状,多未摭实。其干连人,当盛寒之月,久在禁系,皆是非辜。若令燕度勘问二人,既事非确实,必难伏辨,或逼令认罪,又是陛下近臣,不可辱於狱吏。或至录问有辞,即须差官再勘,其干连人,当转不聊生。兼边上臣僚,见此深文,谓朝廷待将帅少恩,於支过公用钱内,搜求罪戾,欲陷边臣。且塞下州郡,风沙至恶,触目愁人,非公用丰浓,何以度日?岂同他处臣僚,优游安稳,坐享荣禄。陛下深居九重,当须察此物情,知其艰苦,岂可使狱吏为功,而劳臣抱怨?臣欲乞圣慈据燕度奏到事节,特降朝旨,差使臣二人齎去,取问滕宗谅、张亢。如实是己犯,便仰承认,当议量情亲断,如别有缘由,具分晰闻奏。候到见得别无枉抑,便可取旨断遣。如有异同,即乞朝廷别选官勘鞫,免致寃滞。其干连人,且乞指挥放出知在。

  臣则已有不合保此二人罪状,乞圣慈先次贬黜,免令臣包羞於朝,受人指笑。傥圣慈念臣不避艰辛,尚留驱使,即於河东、河北、陕西乞补一郡,臣得经画边事,一一奏论。或补三辅近州,臣得为朝廷建置府兵,作诸郡之式,以辅安京师。臣之此请,出於至诚,愿陛下不夺不疑。况臣久为外官,不知辅弼之体,本是麄材,秪堪犬马之用。若令臣待罪两府,必辱君命,且畏人言,不胜祈望激切。

  仲淹又言:「臣昨见枢密院进状呈张亢所奏,曾将公用钱回易到利息买马,及交钞乞与游索之人,自甘伏罪,乞不追究游索之人。取旨下燕度结案闻奏。臣伏睹编敕指挥,若将公使钱回易到别物公用,但不入己,更不坐罪。其张亢所奏二事,若未有发露,乃是自首,纵已发露,亦不入己,合该上项编敕指挥。臣昨与韩琦在泾州,同使公用钱,曾为庆州签判,秘书丞马倩身亡,本人家贫亲老,与钱一百贯文;又泾州保定知县、大理寺丞刘袭礼丁父忧,家贫起发不得,与钱一百贯文;又虢州推官、监环州入中陈叔度丁父忧,家贫无依,与钱五十贯文;又进士黄通来泾州相看,与钱五十贯文。并是一面将公使库钱回易到利息相兼使用,即不曾侵使昪系省官钱。自来边上,有公使钱处,为有前项条贯【二】,及有回易利息,但不入己,各是从便使用。今来若依编敕施行,则张亢自首与游索人钱,不曾入己,又是燕度元勘外事节,朝廷自可指挥,不须却送入案。兼恐追寻游索之人,或在远方,何时结绝?若不用上件编敕指挥,则臣与韩琦,亦有上件与人钱物罪状,须至自劾。昔人有言曰:『法者,圣人为天下画一,不以贵贱亲疏而轻重也。』伏望圣旨送枢密院依详编敕,及将臣与韩琦用钱事状,并张亢所奏二事,一处定断,以正典刑。宗谅及亢,乞免重劾。」

  权判吏部流内铨王质言:「伏见先朝审官、三班院、流内铨引见磨勘差遣人,并临时取旨。自天圣垂帘之後,皆前一日进入文字,内中批定指挥,其间虽有功过,有司不敢复有所陈。今请如先朝故事,更不豫进文字,并於引见日,面与处分。」诏审官、三班院、流内铨,如批降指挥後,有合奏情事,令主判官别取旨。

  壬申,西蕃摩旃遣人入贡。

  甲戌,以大雪,赐河北、京西、河东递铺军士特支钱。

  乙亥,荆王元俨薨。

  元俨生而颖悟,太宗尤所锺爱,不欲令早出宫,每朝会宴集,必侍左右,期以年二十始得出就封,故宫中呼为二十太保。广颡丰颐,资质严毅不可犯,其名闻於外夷。性喜儒学,在宫中时,孙奭为侍讲,平日与论经艺,尤所亲礼。多畜书,好为文词,颇善二王书法及飞白书,尝自绘太宗圣容。性谨约,寡嗜欲。

  帝以十二岁即位,章献皇太后制朝事,自以属尊望重,恐为太后所忌,深自晦密。因阖门却绝人事,不复预朝谒,或故缪语,阳为狂疾不慧。及太后崩,帝亲政,益加尊宠,凡有请报可,王必自书谢牍。尝问翊善王涣曰:「元昊平未?」对曰:「未也。」曰:「如此,安用宰相?」闻者畏其言。

  去冬大雨雪,木冰,陈、楚之地尤甚。占者曰:「大臣忧。」既而元俨病。帝忧形於色,亲至卧内,手调药,屏人语久之,所献多忠言。赐白金五千两,辞不受。帝敦谕,又固辞,曰:「臣羸惫不能治,且死,重费国家多矣。」帝为嗟泣。临终,诫诸子以孝友。仍以太医治疾不瘳,虑得谴,豫为表祈贷。及薨,赠天策上将军、徐兖二州牧、燕王,諡曰恭肃。诏取墨迹及所赋诗分颁辅臣,余藏秘阁。

  范仲淹言:「昨日奉旨,令中书熟议荆王葬事者。臣谓此有三说:其一曰,年岁不利,此阴阳之说也;其二曰,财用方困,此有司之忧也;其三曰,京西寇盗之後,不可更有骚扰,此忧民之故也。臣又别有四议,乞陛下择之。其一曰,诸侯五月而葬,自是不易之典,今年岁不利之说,非圣人之法言也。其二曰,天下财利虽困,岂不能葬一皇叔耶?陛下常以荆王是太宗爱子,真宗爱弟,虽谗惑多端,陛下仁圣,力能保全,使得令终,岂忍送葬之际,却惜财利,而废典礼,使不得及时而葬?恐未副太宗、真宗之意,臣为陛下惜之,岂不防天下之窃议哉?更乞检会先朝诸王之薨,有无权厝者。其三曰【三】,自来敕葬,多是旋生事端,呼索无算。臣请特传圣旨,令宋祁、王守忠与三司使副并礼官聚议,合要物色,务从简俭,画一闻奏,与降敕命,依所定事件应副,更不得於敕外旋生事节,枉费官物。仍出圣意,特赐内藏库钱帛若干备葬事,使三司易为应副。如此,则陛下孝德无亏,光於史册。其四曰,自来敕葬,枉费大半,道路供应,民不聊生。臣请特降严旨,荆王二子并左右五七人送葬外,其余妇人,合存合放,便与处分,更不令前去,自然道路易为供顿,大减宂费。既减得费耗,又存得典礼,此国家之正体也。乞圣慈从长处分,臣待罪政府,不敢不尽。」从之。四月癸卯葬燕王,今附此。

  丙子,赐德顺军太平圣惠方及诸医书各一部。韩琦言军城初建,屯集师旅,而极边之地,人皆不知医术,故赐之。

  陕西谷价翔贵,丁丑,转运司出常平仓米,贱粜贫民。

  庚辰,诏应敕葬者,自今止量加赐予,其家有大勳劳者令取旨。

  丙戌,诏:「自今臣僚毋得以奏荐恩泽及所授命,为亲属乞赐科名及转官、升陟入通判以上差遣,其亲属尝降官、降差遣,亦毋得乞以恩泽牵复;若因累而为别更名奏荫者,重坐之。」

  又诏陕西灾伤州军,募人入粟以赈贫民,其永兴军马徙就粮多处,候麦收乃还。

  丁亥,金部员外郎周陵为司勳员外郎、荆湖南路转运按察使。蛮猺未平,更命陵往治也。周陵专了蛮事,据欧阳修谏疏。不知周陵何许人,当考。

  戊子,诏审官院,凡选差知州,而通判官高者勿拘。

  辛卯,太常礼院上新修太常新礼四十卷、庆历祀仪六十二卷;赐提举,参知政事贾昌朝,编修,龙图阁直学士孙祖德、知制诰李宥张方平,同编修,直集贤院吕公绰、天章阁侍讲曾公亮王洙、崇文院检讨孙瑜、集贤校理余靖刁约,器币有差。景佑四年三月吴育建请。

  二月乙未,命知汝州、太常博士范祥,驰传与陕西都转运使程戡同议解盐法,从三司请也。庆历二年,既用范宗杰说,复京师榷法。久之,东南盐池悉复榷,量民资厚薄,役令軵车转致诸郡。道路靡耗,役人竭产不能偿,往往弃甽竴、舍妻子亡匿。东盐凡通商州军,在京西者为南盐,若禁盐地则为东盐。总州府军二十八,已见天圣八年。则盛置卒徒,车运抵河而舟,寒暑往来,未尝暂息,关内骚然。所得盐利,不足以佐县官之急。并边务诱人入中刍粟,皆为虚估,腾踊至数倍,岁费京师钱币,不可胜数,帑藏益虚。祥本关中人,熟其利害,尝以谓两池之利甚博,而不能少助边计者,公私侵渔之害也;傥一变法,可岁省度支缗钱数百万。乃画策以献。是时韩琦为枢密副使,与知制诰田况皆请用祥策,故有是命。本志云,会祥以丧去。按祥明年三月壬午,乃自知华州提举坑冶铸钱,其以丧去,实在此後,行状亦云,本志误也。八年十月,乃复用祥,当是祥与戡议不合,故以祥知华州,明年三月,除提举坑冶铸钱,始遭父丧去耳。

  谏官欧阳修言:「臣风闻知汝州范祥为相度陕西青白盐,敕差张子奭权知汝州。子奭自选人二年内迁至员外郎,朝廷之意虽曰赏劳,而天下物议,皆云侥幸。盖以子奭宣劳绝少,止两次而迁官赐恩已数重【四】。自古赏功,不过一赏,赏之不已,难弭人言。初自选人改京官,曰赏劳;未及二岁改秘书丞,又曰赏劳;赐以章服,又曰赏劳;秘书丞不久又转官,又曰赏劳;合得太常博士,超迁员外郎,又曰赏劳;後行祠部为名曹【五】,又曰赏劳;作京官,合作知县而作签判【六】,又曰赏劳;一任未满,合更有一任知县,又超通判差遣,又曰赏劳。此所以外人之议不允也。况范祥暂出勾当,只合交割以次官员,或转运司自差人权。今朝廷差人,已自失体,又於子奭为此侥幸,今朝臣待阙在京者甚众,岂无一人堪权知州者?朝廷每用一人,必当天下人服,今每一差遣,则物议沸腾,累日不息。昔五代桑维翰为晋相,一夕除节度使十五人为将,而人皆服其精。今中书差一权知州而不能免人讥议者,盖事无大小,当与不当而已。其张子奭,伏乞追寝权差之命,仍乞今後外处差出知州,只委本路转运使差官权。至於赏罚之柄,贵在至公。今莫大之罪,不过一刑而止;岂有劳者终身行赏而不已?亦乞今後有劳效之人,量其大小,一赏而止。若其别着能效,则拔擢自可不次,人亦自然无言。伏以朝廷用人,惟患守例而不能不次选任,但不涉於侥幸,实有材艺出人,谁敢有言乎?子奭作使西鄙,不为无劳,但恩典已优,於赏已足。可惜令天下指为侥幸之人,而掩其前效,况又上亏朝政,不可不思也。」

  丙申,遣内侍齎奉宸库银三万两下陕西,博籴谷麦以济饥民。三月乙丑可考。

  赐知府州折继闵,并代钤辖王凯、都监田朏,麟府都监王吉器币有差,仍降敕书奖谕,并以击西贼有劳也。王凯传云,敌众二万寇青塞,王凯出鞋斜谷【七】,转战四十里,至牯囵川【八】,大破之,复得所掠牛马以还。不知即此役否。

  戊戌,命天章阁侍讲、史馆检讨王洙及枢密院都承旨、右监门卫将军战士宁编修枢密院例策。编修例策,按韩琦传乃是再入枢密为使时,事在嘉佑元年八月。

  己亥,诏曰:「比多浮薄之人,托为衣冠之後,娶皇族女,而至有寒饥不能自养者,岂朕所以敦骨肉之爱也?其令大宗正司,自今凡与宗室约婚,并先体量行义、赀业以闻。」

  谏官孙甫言:「自昔之有天下者,未尝一日去兵,虽然,兵无良将,与去兵同。祖宗朝养兵不多而取胜於中外者,有良将也。今日养兵多而未尝胜者,以无将也。非无将也,不知其才而任之也,其人可将千人,而授以万人,欲不取败得乎【九】?今韩琦历经略、招讨、部署之任最久,田况曾为经略判官,近皆还自陕西,边将之才,无容不知。请诏琦等条四路将臣能否,为上中下三等,其最下者黜之,庶几将帅得人,而胜可取也。」

  庚子,枢密副使韩琦、知制诰田况等言:「窃知张子奭曾谕西界,令尽还前所侵延州地,而终未听从。此於朝廷所系者大。且栳栲、塞门、安远、黑水等寨,自为贼所破,直至延州更无障蔽,其承平、长宁、安南等寨【一○】,亦当时仓卒弃之。今若遂不修复,则斥堠至迫而边民不敢耕植,岂得为延州之利乎?又闻贼更欲每年入中青盐十万斛,今只以解盐半价约之【一一】,已及二十余万贯,并所许岁币,仅四十余万,此乃与北敌之数相当。议者又欲许其入中青盐,却复所侵边地,臣窃思之,亦恐未为完计也。缘青盐即於保安军入中,必难尽易,当须官自辇置别州,且疲敝之後,可复兴此劳役乎?自来缘边属户,与西界蕃部交通为常,大率以青盐价贱而味甘,故食解盐者殊少。边臣多务宽其禁以图安辑,惟汉户犯者,坐配隶之刑,曾无虚月。今若许入中青盐,其计官本已重,更须增价出卖,则恐缘边蕃汉,尽食西界所贩青盐【一二】,无由禁止;解盐之利,日渐侵削,而陕西财用不得不屈矣。是使西贼畜锐俟时,祸变不测,其势必然。今急於议和者,但徼目前苟且,而不顾贻患於国家,欲乞朝廷熟虑。今来所许岁币已厚,须是尽还延州侵地,方与纳和。其欲入中青盐,决不可许。若西贼缘此未肯纳款,即乞早议修复城寨,为一路经远保守之计。」

  欧阳修言:「臣自去年春,蒙恩擢在谏列,便值朝廷与西贼初议和好,臣当时首建不可通和之议,前後凡十余次论列。然天下之士,无一人助臣言,朝廷之臣,无一人采臣说。今和议垂就,祸胎已成,而韩琦自西来,方言和有不便之状,余靖自北至,始知敌利急和之谋。见事何迟,虽悔无及。当臣建议之际【一三】,众人方欲急和,以臣一人,诚难力夺众议。今韩琦、余靖亲见二敌事宜,中外之人,亦渐知通和为患,臣之前说,稍似可采。但愿大臣不执前议,早肯回心,则於後悔之中,尚有可为之理。臣计西贼无故而请和者,不止与北敌通谋,共困中国,兼欲诈谋款我,并力以吞唃厮罗、摩旃、瞎氊之类诸族,地大力盛,然後东向以攻中国耳。今若未见有他计拒其来和,则当赐以诏书,言唃厮罗等皆受朝廷官爵,父子为国藩臣,今若讲和,则不得攻此数族。且攻此数族【一四】,是贼本心所贪,闻我此言,必难听约。用此为说,亦可解和。臣所以区区惟愿未和者,盖臣愚虑知不和患轻,易为处置,和後患大,不可枝梧。臣前後奏章,论列已备,此乃天下安危大计,圣心日夜所忧。臣为言事之官,见利害甚明,若不极言,罪当诛戮。」

  辛丑,权御史丞王拱辰言:「赏罚者,朝廷之所以令天下也。此柄一失,则善恶不足以惩劝。今滕宗谅在边,盗用公使钱,不俟具狱,止削一官,皆以谓所坐太轻,未合至公。张亢本列武臣,不知朝廷大意,不欲以督过之,臣不复言。宗谅则不然,事既发,乃将所支文历,悉皆焚去。原心揣情,慢忽朝廷,非亢之比。臣所以不避而固争者,诚恐来者相效,而陛下之法遂废矣。臣明日更不敢入朝,乞赐责降一小郡,以戒妄言。」监察御史里行李京又言:「滕宗谅在庆州所为不法,而朝廷止降一官,移知虢州。近闻兴元府西县又奏,宗谅差兵士百八十七人,以驴车四十两,载茶三百余笼出引,逐处不得收税。宗谅职在近侍,而乱法太甚,仍虑昨来推劾状中,犹未及贩茶之事,宜夺天章阁待制,以惩贪墨之人。」

  壬寅,知光化军、水部员外郎韩纲除名,英州编管。兵马监押许士从,追三官,舒州编管。以东头供奉官陈曙为礼宾副使,左班殿直李方为内殿崇班,三班借职贾昌言为左班殿直,并合门祗候;左班殿直杨能为东头供奉官【一五】。纲、士从坐弃城,曙等赏诛贼功也。

  谏官欧阳修等言:「风闻朝廷近降指挥与诸路转运使,令体量州县官吏酷虐军民者。臣料朝旨如此,必是因韩纲酷虐,近致光化兵士作乱,故有所指挥。切以昨来光化兵变,虽因韩纲自致,其如兵亦素骄,处置之间,须合中道。韩纲自当行法,骄兵亦合讨除,如此两行,方为得体。今若明行号令,编约官吏,则骄兵增气,转更生心,长吏畏避,无由行事【一六】。其所降与转运司文字,窃虑朝夕之间,传播中外,扇动羣小,引惹事端。然已失之令,既不可追,伏乞速降指挥与诸路转运使,令密切禀行,不得漏泄,所贵别不生事。」修等上言,不得其时,因韩纲被罪附见,更须考详。

  修又言:「去年五月诏敕节文:『诸路转运并兼按察使。或贪残老昧,委寔不治者,逐旋具状闻奏。若因循不切按察,致官吏贪残,刑狱枉滥,民庶无告,朝廷察访得知,并当勘罪,严行黜降。』近贼张海等入金州,劫军资甲仗库,盖知州王茂先老昧,所以放贼入城。及张海等到邓州,顺阳县令李正己用鼓乐迎贼入城饮宴,留贼宿县,恣其劫掠,其李正己亦是老昧。京西按察使陈洎、张昪,自五月受朝廷诏书,半年内并不按察一人。如王茂先、李正己并显然容庇,不早移换。及光化军韩纲在任残酷,致兵士作乱,亦不能早行觉察。其陈洎、张昪,自合依元降诏敕,重行黜降,中书又不举行,使国家号令,弃作空文,天下祸乱,贻忧君父,盖由上下互相蒙庇之罪也。若明降诏敕,显有违者,并不举行,则今後朝廷号令,徒烦虚出。伏望出於圣断,以警後来。」

  又言:「古人於作事之初【一七】,尚或借人行法,况洎等首自违犯,理合举行,宜於革弊之初,先行励众之事。或谓洎等於少人之际,且要任使,即乞各与降官,依旧差遣,以责後效,徐议复资,亦使过之术也。尚虑议者谓淮南王伦贼後,不曾行遣转运使。盖淮南新授诏书,未及按察,而贼已卒至,又部内官吏如晁仲约等,本非昏老,不比京西慢贼经年,不能翦灭,直至养成凶势。又洎等部内官吏,显是昏老误事之人,受诏半年【一八】,故违不举,较其事体,与淮南不同。今若以淮南不曾行遣,便舍洎等不问,则今後犯者,又指洎等为例。是则朝廷命令,永废不行。伏惟陛下聪明睿断,惟是则从,尚恐大臣务收私恩,不顾国体,若能不惜暂降洎等一两资官,存取朝廷纲纪,以砺中外,则庶几国威复振,患难可平。」洎寻自河东转运使降知怀州,昪改知邓州。(按陈洎以二年三月为京西漕,三年八月改淮南漕,据御史台记,陈洎改淮南漕未行,又改河东,寻坐为京西漕不察光化缪征,黜怀州。范仲淹宣抚河东【一九】,复起为京东漕。张昪以三年五月为京西漕,後缘张海掠所部,改知邓州,昪辞亲老且病。言者以为避事,谪守卫州,范仲淹时在朝,言昪非避事者,乃许侍养。寻以忧去。洎降知怀州,昪知邓州,必具缘修劾章也。但实录不书,昪传又不详,不知是何月日,今附见,俟考。)

  武成节度使、同平章事、驸马都尉柴宗庆卒。幸其第临奠,辍视朝三日,遣中使护丧事。宗庆性贪鄙,积财钜万,而自奉麄粝,至食闾阎下贱之食,优人以为戏,宗庆虽知,莫能改也。初客大名府右族李宗佑家,宗佑善交公卿,与宗庆为游道,其得选尚,宗佑尤有力。及贵,不能报。无子,临终愿以资产送官。上以其女尚幼,不许。知礼院曾公亮谓宗庆选尚,荣贵逾四十年,宠禄光大,晚能求上积俸以裨军用,为追补前过,諡荣密。

  广西环州隶宜州羁縻,领思恩、都亳二县【二○】。蛮区希范者,思恩人也。狡黠,颇知书。尝举进士,试礼部。景佑末,与其叔正辞应募,从官军讨安化州叛蛮。既而希范击登闻鼓,求录用,事下宜州,而知州冯伸己言其妄,编管全州。正辞亦尝自言功,不报。二人皆觖望。希范後辄遁归,与正辞率其族人及白崖山酋蒙赶、荔波洞蛮谋为乱,将杀伸己,且曰:「若得广西一方,当建为大唐国。」会有日者石太清至,因使之筮,太清曰:「君贵不过封侯。」乃令太清择日杀牛建坛场,祭天神,推蒙赶为帝,正辞为奉天开基建国桂王,希范神武定国令公、桂州牧,皆北向再拜,以为受天命。又以区丕续为宰相【二一】,余皆伪立名号,补署四十余人。正月甲子,率众五百破环州,劫州印,焚其积聚,以环州为武成军;又破带溪寨,下镇宁州及普义寨,有众一千五百。是月癸卯,事闻,诏转运、钤辖司亟发兵捕系之,无得深入。

  乙巳,以上清宫田园、邸店赐国子监。

  丁未,诏审官院,自今磨勘转运使、提点刑狱朝臣,更不限举主人数【二二】,只据在任劳绩取旨。

  戊申,遣入内供奉官王昭明往宜州,召募勇敢人入峒捕击蛮贼。

  徙知虢州滕宗谅知岳州,用御史中丞王拱辰之言也。己酉,宣拱辰赴台,拱辰因入见,上谕曰:「言事官第自振职,勿以朝廷未行为沮己,而辄请解去以取直名。自今有当言者,宜力陈无避。」拱辰顿首谢。

  始,梁坚劾宗谅枉费公用十六万缗。及遣中使检视,乃宗谅始至泾州日,以故事犒赉诸部属羌;又间以馈遗游士故人【二三】。宗谅恐连逮者众,因悉焚其籍,以灭姓名。然宗谅所费,才三千缗,坚并诸军月给言之,故云十六万。参知政事范仲淹力辨之。会坚死,台官执坚奏劾宗谅不已【二四】,故宗谅再黜,然终赖仲淹之力,不夺职也。

  辛亥,诏:「旧制诸道榷酤课满三万贯,举官监临,岁满而课赢者,特奖之。如闻州县吏不务民政,多干请为监临官,自今满五百万以上,方听举官。」

  壬子,都官员外郎皮仲容提举陕西路银铜坑铸钱事。

  癸丑,徙知永兴军、资政殿学士、礼部侍郎任中师知陈州。

  甲寅,罢陕西四路都部署、经略安抚招讨使,复置逐路都部署、经略安抚招讨使,从韩琦之议也。以陕西四路都部署、经略安抚招讨使、资政殿学士、礼部侍郎郑戬为永兴军都部署、知永兴军。

  初,命戬知永兴军,仍兼四路都部署,谏官欧阳修言:

  自闻此命,外人议论皆以为非,在臣思之,实亦未便。窃以兵之胜负,全由处置如何。臣见用兵以来,累次更改,或四路都置部署,或分而各领一方,乍合乍离,各有利害。惟夏竦往年所任,郑戬今日之权,失策最多,请试条列。

  臣闻古之善用将者,先问能将几何?今而不复问戬能将几何,直以关中数十州之广,蕃汉数十万之兵,沿边二三千里之事,尽以委之,此其失者一也。

  或曰:「戬虽名都部署,而诸路自各有将,又其大事不令专制,必禀朝廷。」假如边将有大事,先禀於戬,又禀於朝廷,朝廷议定下戬,戬始下於沿边,只此一端【二五】,自可败事,其失二也。

  今大事戬既不专,若小事又不由戬,则部署一职,虚名可废。若小事一一问戬,则四路去永兴军数百里,其寨栅远者及千里,使戬一一处分合宜【二六】,尚有迟缓之失,万一耳目不及,处置失宜,则为害不细。其失三也。

  若大小事都不由戬,而但使带其权,岂有数十州之广,数十万之兵,二三千里之边事,作一虚名,为无权之大将。若知戬可用,则推心用之,若知不可用,则善罢之,岂可尽关中之大,设为虚名,而以不诚待人?其失四也。

  今都部署名统四路,而诸将事无大小,不禀可行,则四路偏裨,各见其将不由都帅,上下相效,皆欲自专。其失五也。

  今都部署是大将,反不得节制四路【二七】,而逐路是都帅部将,却得专制一方。则委任之意,大小乖殊,军法难行,名体不顺,其失六也。

  若知戬果不可大用,但不敢直罢其职,则是大臣顾人情、避己怨。如此作事,何以弭息人言?其失七也。

  料朝廷忽有此命,必因韩琦等近自西来,有此擘画。琦等身在边陲,曾为将帅,岂可如此失计?臣今欲乞命两府大臣,明议四路不当置都部署利害。其郑戬既不可内居永兴军,遥制四路,则乞落其虚名,只命坐镇长安,抚民临政,以为关中之重,其任所系亦大,而使四路各责其将,则名体皆顺,处置合宜。

  从之。郑戬罢四路部署,实录、正史皆云韩琦所议。据欧阳修谏疏,则初移戬知永兴,尚兼四路,後乃改命,必缘修此疏,但实录、正史都不详耳。

  丙辰,御迎阳门,召辅臣观画,其画皆前代帝王美恶之迹,可为规戒者。因命天章阁侍讲曾公亮讲毛诗,王洙读祖宗圣政录,翰林侍读学士丁度读范汉书,数刻乃罢。自元昊反,罢进讲,崇政殿说书赵师民上疏曰:

  陛下体至仁之资,至明之性,足以衣被万物,临照四方。然而海内吁嗟,边隅震挠,明不得监,仁不得施,岂非有所蔽哉?臣请陈十五事。

  一曰咨辅相。辅相之本,在於进贤退愚,使中外之任,各当其能,上下之材,咸适其分,虽欲天下之不治,不可得也。苟浮竞之徒,以希附获进,幽素之伦,以间隔见废,小人道长,贤者穷处,虽欲天下之不危,不可得也。奇邪者其党常众,方正者其徒常寡;党众则进取易,徒寡则见用难,士人之常势也。方今之世,岂能尽善,非简材者,率不胜任,亦陛下所以责之未尽其道也。

  二曰命将帅。将帅之臣,虽专阃外,然所以指纵属任而驾御之,在於本朝。比年以来,师出败衄,虑陛下未尽将将之善也。臣请粗举强弱以言之,羌贼所盗陕右数州,於本路十二分之二,校其人众,七八分之一,虽兼戎狄,亦不过五六分之一;穷塞之地土至薄,校其财力,二十分之一。今乃举天下之兵,引海内之财,未有成功,益为虚费,固有以使之然也。

  三曰简侍从。近臣之任,必取於羣吏,宰辅之任,亦取於近臣;前日之羣吏,今兹之近侍,今兹之近侍,将来之宰辅也。当举肃哲之士,方重之人,谋於老成,考其笃行。纤薄不逞、轻果无行者,不得进焉,则虽异日,朝廷之间无凶人矣。

  四曰择守宰。向日吏能盖寡,用兵以来尤甚。严督责以为善治,促赋敛以为能才,外饬拊养之名,内行苛刻之实。或束缚疲民,以为军卒,受招募之赏;或放纵奸吏,傍缘公赋,逞率割之欲。虽军兴调用,有弗得已,而邦本至重,焉可勿念?陕右列郡,海滨诸州,方秋冬时,而犹不足,若春夏久旱,人何以堪?强者起而劫州闾,弱者转而填沟壑,以共理之不善也。

  五曰治军旅。强兵战胜,在於教之有法,御之得道。羌贼不能数十万,然或举国出寇,或全师远匿,其出如风雨【二八】,其匿如鬼神,非有节制之良,徒以暴令驱之。王旅列戍,自卫而已,贼来与斗,每辄覆败,况能长驱悉起,掩其巢穴哉!何则?不示之信义,不明之威赏。教习之际,尚不能校阔狭,睹深浅,徒取矢道齐发战胜之格【二九】,但应得甲首、获戎马者,此乃古技击之流,而为亭长捕贼之事。又将领之臣,宠私其左右,暴虐於吏士,衣食之不恤,器械之不利,举天下之众,困於小夷,用是法也。昔安禄山乱,人主在奔迫中,节将之偾军,郡守之委城,皆斩焉,而唐祚遂以兴复,此为小不仁以成其大仁也。

  六曰修边防。昔晁错上言,募人徙边。边境少人,尚欲徙之,今东自瀛海,西被秦凤,滨塞数千里【三○】,田氓将百万,徒患所以教养制驭未尽其方尔。人力殚尽,国用衰减,有边民而不善用也。苟知积聚之术,尽发纵之能,比之远戍之士,新募之卒,其才勇岂但倍哉?且因边民有十利:安其土壤,一也;耐其风气,二也;通其人情,三也;习其径路,四也;即其家室,五也;亲其什伍,六也;厥性忮猛,七也;服其金革,八也;减飞刍之劳,九也;省转粟之费,十也。非徒不能教养制驭,又有四害:地土不毛,而暴徵之,一也;性鄙朴而重扰之,二也;称过客者,驱之而使供口腹,三也;输货赂者,强之而贾其裘马,四也。

  七曰求谏诤。先帝设谏官、御史,以司君上之过,纠臣下之罪。陛下增其员数,甚盛德也。然不务规正【三一】,专为伺察,掎摭纤微之衅,讦扬幽昧之私,取悦闻听,弥缝非职。上之所宜言,不献其可;上之所过作,不替其否。夫明四目,达四聪,所以广视听於天下,黈纩充耳,冕而前旒,不欲窥人之私如是,岂诤臣皆非其人,所以谘询之义未当也。

  八曰延讲诵。王者必延学古之士,以备顾访,及於宴间。先帝时得邢昺、杜镐、孙奭、冯元,犹有正议闻於上,明节着於朝。汉家宰相,精通一经,天下大事,据之以决。夫帝王治经,与品庶异,不独玩空文,占古语也,天下无事,右文之治於是在;天下有事,经武之图於是出。沈滞僻老、孤陋鄙生,使之坐乡塾、训民士者,非帝王经意也。今方外小有事,臣等不复进见二年矣,苟不足奉大问、发大对,虽屏斥之,无足惜者;以为先王之遗籍,古人之陈篇,可以讲无事之朝,不足赞有为之世,臣愚以为过矣。

  九曰革贡举。汉有贤良方正、孝弟力田、敦朴茂异,既举而升诸朝,然後考以古学,询之世务,本行试言,得人为盛。今欲先策论以近古,後诗赋以救弊,而华伪滋久,淆滥者众,文或代作,言或预储,不若还乡举里选,复庠序升黜,以教育而察纠之也。

  十曰久官政。顷年守吏,烦於数易,虽有共治之志,莫之或暇,上多苟且,下鲜畏忌。屡变而启浮伪,数徙而无根据;浮伪生则易淆乱,根据浅则轻动摇,官不及事,民不安教,欲物俗归厚,难矣。

  十一曰谨财用。兵兴以来,招募尤广,县官所养,浮宂者众,皆不业之徒【三二】,无所教之法,可战之士,十无二三。诸路本城,复非战卒,虚设班行,亦数十万。仰费公廪,坐殚国财,文武官吏,增倍前朝,此永久之斁也。臣以为不在於厚招收,在於简费用而已。

  十二曰不遗年。古者七十致仕,非告之使休也,臣请老於下,君加惠於上,进退以礼,其来有旧。若老悖人无善可师,贪得居位,自可推择,归之田里,未闻一切降诏,为百官之制,既弃其人,复官其子,子或不教,而使从政,以为私惠,非理之得者也。

  十三曰容诽谤。近者无名人为诽谤者明旨购捕,此诚厚大臣之义,然臣以为宜但勿惑而已。尧、舜在上,设诽谤之木。传有士传言庶人谤【三三】、风听胪言於市、谤议於市朝受下赏,皆盛世之所为也。

  十四曰除忌讳。古之人君不讳所恶,唐德宗中才之主,逊於畿甸,一诏罪己,天下知其中兴。近者诏书之下,先自称美;其有灾咎,又为文饰,士民识者,岂无观笑?陛下帝迹多绪,未尽省阅,代言之臣,非皆求媚,习使然尔。去春侍於迩英,陛下谓太宗似好名者,此尚实德、简虚名之至。既议名之华【三四】,当务道之实,五帝、三王之名至於今者,有其实故也。

  十五曰慎出令【三五】。每下诏命,或有駮议,朝行夕改,迁流莫已,怯懦者图身福而请留中,浅薄者扬主失而使闻外,皆为臣之敝也。书曰:「慎乃出令【三六】,令出惟行。」必先求诸正道,考之古法,既有所下,莫之能改。苟有狂夫妄议,虽重诛之可也;若利不补害,正人尽言,何惮改哉?

  因献劝讲箴。至是,复命讲读经史。

  录达州巡检、左班殿直颜吉子庶几为三班奉职,以吉与蛮贼战死也。

  丁巳,开封府推官、殿中丞张庚为荆湖南路体量安抚兼提举捉贼,庚既受命,乃求为御史,坐降知虢州。

  范仲淹言:「臣窃见审官、三班院并铨曹,自祖宗以来,条贯极多,逐旋冲改,久不删定。主判臣僚,卒难详悉,官员使臣,莫知涯涘,故司属高下,颇害至公。欲乞特降指挥,选差臣僚,就审官、三班院并铨曹,取索前後条例,与主判官员,同共看详,重行删定,画一闻奏。付中书、枢密院,参酌进呈。别降敕命,各令编成例策施行。」诏天章阁侍讲曾公亮删定审官、三班院、流内铨条贯。又至和二年十一月。

  注 释

  【一】乞圣慈差官根勘逐一且与辩明此句范文正公集奏议卷下再奏辩滕宗谅张亢作「乞圣慈差官勘逐具与辩明」。

  【二】为有前项条贯「项」原作「顷」,据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范文正公集改。

  【三】其三曰「其」字原脱,据同上范文正公集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三五荆王元俨补。

  【四】止两次而迁官赐恩已数重「而」字原脱,据欧阳文忠公文集卷一○四论张子奭恩赏太频劄子补。

  【五】後行祠部为名曹「名」原作「各」,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欧阳文忠公文集改。

  【六】合作知县而作签判「作」字原脱,据同上欧阳文忠公文集补。

  【七】鞋斜谷阁本作「实实谷」,宋史卷二五五王凯传作「鞋邪谷」。

  【八】牯囵川阁本作「牡牯川」,同上宋史作「杜囵川」。

  【九】欲不取败得乎「得」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补。

  【一○】其承平长宁安南等寨「安南」,宋本、宋撮要本作「南安」。

  【一一】今只以解盐半价约之「解」原作「斛」,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一二】尽食西界所贩青盐「青盐」二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一三】当臣建议之际「建」原作「谏」,据宋本、宋撮要本及欧阳文忠公文集卷一○四论乞与元昊约不攻唃厮罗劄子改。

  【一四】且攻此数族此五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一五】左班殿直杨能为东头供奉官「官」原作「宫」,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一六】无由行事「由」原作「中」,据宋本、宋撮要本及欧阳文忠公文集卷一○二论体量官吏酷虐劄子改。

  【一七】古人於作事之初「古」原作「後」,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欧阳文忠公文集卷一○一再论陈洎等劄子改。

  【一八】受诏半年「半」原作「三」,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同上欧阳文忠公文集改。

  【一九】范仲淹宣抚河东「抚」原作「府」,据阁本及宋史卷三一四范仲淹传改。

  【二○】领思恩都亳二县「都亳」,阁本同,宋本、宋撮要本、活字本、太平治蹟统类卷九仁宗平欧希范、长编纪事本末卷四九广蛮区希范内寇作「都毫」,太平寰宇记卷一六八、元丰九域志卷一○作「都亮」。

  【二一】又以区丕续为宰相「区丕续」,宋会要蕃夷五之八三、同上长编纪事本末同,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宋史卷四九五蛮夷传均作「区丕绩」。

  【二二】自今磨勘转运使提点刑狱朝臣更不限举主人数宋会要职官一一之一四此句作「自今磨勘发运、转运、提刑朝臣更不限举主人数」。

  【二三】又间以馈遗游士故人「故人」二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补。

  【二四】台官执坚奏劾宗谅不已「执」原作「报」,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四○梁坚等劾滕宗谅改。

  【二五】只此一端「端」原作「时」,据欧阳文忠公文集卷九七论罢郑戬四路都部署劄子及续资治通监卷四六改。

  【二六】使戬一一处分合宜「分」原作「公」,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欧阳文忠公文集改。

  【二七】反不得节制四路「得」字原脱,据宋本及同上欧阳文忠公文集补。

  【二八】其出如风雨「雨」原作「云」,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二九】徒取矢道齐发战胜之格「矢道」原作「天道」,据同上诸本改。

  【三○】滨塞数千里「塞」原作「寨」,据同上诸本改。

  【三一】然不务规正「然」字原脱,据同上诸本补。

  【三二】皆不业之徒「业」原作「弃」,据同上诸本改。

  【三三】传有士传言庶人谤「有」原作「曰」,据同上诸本改。

  【三四】既议名之华「议」,同上书作「讥」。

  【三五】慎出令「慎」原作「谨」,系避宋孝宗讳,现据宋史卷二四九赵师民传回改。

  【三六】慎乃出令「慎」原作「谨」,系避宋孝宗讳,现据尚书周书回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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