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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七十五 皇佑五年(癸巳,1053)
起仁宗皇佑五年七月尽是年十二月
秋七月壬寅,诏以冬至有事於南郊。
癸卯,诏广南西路安抚使司,比留禁兵四千戍邕州,其月给钱三百,季给银鞋钱。
乙巳,诏荆湖北路灾伤州军,先发常平仓以赈饥民,如闻司农寺复行搉理,甚非朝廷赈恤之意,其并给之。
己酉,诏曰:「朕思得贤才,故开荐举之路,虚心纳用,皦然弗疑。而比年以来,率多缪滥,或人材庸下而褒引乖实,或宿负丑愆而亟请湔洗,或职任疏远而推授过重,考其心迹,非衒鬻崇私,何以臻此!不知而言兹曰蔽,知而言之兹曰罔【一】。以此事上,予何赖焉?自今所举非其人者,其令御史台弹奏,当寘於法。见任监司以上,毋得荐论。」会要云,嘉佑六年正月,御史台乞申明此诏,诏本台每于岁首举行。
庚戌,上谓辅臣曰:「如闻诸州军尝於夏秋之际,先奏时雨沾足,田稼登茂,後或灾伤,遂不敢奏,致使民税不得蠲除,甚非长吏爱民之意,宜申饬之。」
辛亥,作「镇国神宝」,命宰臣庞籍篆文,参知政事刘沆书碑。先是,上谓籍等曰:「奉宸库有良玉,广尺而厚半之,盖希代之珍也,不欲以为服玩【二】。且天子八玺,其一曰神宝。」遂令参知政事梁适【三】撰宝名而刻之。宝成以进,召近臣、宗室观於延和殿,太常礼院因言:「唐六典次序曰:一神宝,一受命宝。冬至祀南郊,大驾仪仗,请以镇国神宝先受命宝为前道。」遂着为式。及籍罢相,改命陈执中篆文。籍罢相改命陈执中篆文,乃闰七月事,今附此。
癸丑,诏羣臣毋得因郊祀请加尊号。宋会要:五年七月十六日,诏以民力尚困,农望屡愆,间有水旱之灾,加以螟螣之害,方图大报以伫善祥,无假虚称以重不德。
蕲州判官李虚一上溉漕新书四十卷,其间颇言修六塔之便。诏送河渠司备检阅。虚一特迁一资。
戊午,诏:「太常比定诸臣諡,止据行状,而多文过溢功,殊失惩劝之典。自今并须直述事实,毋得虚美。」
兵部员外郎王田为京东转运使。御史俞希孟言田昏耆不胜任,寻罢之。
己未,幸後苑,召近臣、馆阁、台谏、省府推判官观瑞莲。
庚申,庄宅副使赵滋兼合门通事舍人、权并代钤辖。庆历初,滋以右侍禁为泾原仪渭镇戎军都巡检,尝谕降德胜寨叛兵,赏弗及,范仲淹、韩琦经略陕西荐之,乃得合门祗候。时京西军贼张海久未伏诛,命滋都大提举陕西、京西路捉贼,数月贼平。後为京东东路都巡检。富弼为安抚使,举再任登州。乳山寨兵叛,杀巡检,州将诛首恶数人,不穷按。滋承檄验治,驰入其垒,次第推问,得党与百余人付狱,众莫敢动。
在京东五年,数获盗,不自言。弼为言,乃自东头供奉官超授供备库副使,定州路驻泊都监。尝因给军食,同列言粟不善,滋叱之曰:「尔欲以是怒众耶?使众有一言,当先斩尔以徇。」韩琦闻而壮之,以为真将帅材。滋有是命,从琦所请也。
甲子,诏国子监,如闻监生或以补牒质鬻於人,使流寓无行之士,冒试於有司,其加察之。
乙丑,诏臣僚行状本家自撰及为人撰者,并须摭实,不得虚美,如检勘失实者,坐其罪。从侍御史吴秘之请也。此据编录条贯册增修。
闰七月戊辰朔,置邕州城外沙头和市场。
诏内侍省,自今内侍供奉官至黄门,以一百八十人为额。(吴及疏,或可自至和元年末移此,更考详之。)
又诏广南经蛮寇所践而民逃未复者,限一年复业,仍免两料催科【四】及蠲其差役三年。从体量安抚周沆所奏也。
先是民避贼,多弃田里远去,吏以常法满半岁不还者,听他人占佃。沆曰:「是岂可与凶年逃租役者同科!」乃奏延期一年,已占佃者仍夺还之,贫者官贷以种粮。初,帝以广南地恶,诏沆非贼所践州县,不必往。沆曰:「远民新罹荼毒,不可不究宣天子之泽。」遂遍行州县。
辛未,徙知青州文彦博知秦州,知秦州张昪知青州。时方城古渭州,昪议不合故也。
御史中丞孙拚言:「朝廷昨者筑城境外【五】,众蕃之心已皆不安。今又特命旧相临边,事异常例,是必转增疑虑,或生他变。况闻知永兴军晏殊秩将满,朝廷必藉彦博才望,不若遣镇关中,兼制秦凤事宜,庶蕃部不至惊扰,在於国体,实为至便。」(张昪前徙青州,盖坐不欲城古渭耳。本传云刘涣诬奏郭恩多杀老稚,遂徙昪青州。按昪徙青州,乃闰月初四日,後十三日涣与恩俱上破贼功,八月十三日复秦州。当闰月初四日,涣安得预奏恩多杀老稚也?此传必误。盖昪帅秦州半年间,凡一次徙,一次罢,本传并两事为一事,故不合。今改正之。昪罢在十二月庚子,实录又不载,因张方平始见之。)
诏广南西路戍兵及二年而未得代者并罢归,其钤辖司所遣土兵,岁一代之。自侬智高乱,驻泊禁军及桂州等处雄略、忠敢、澄海军,凡二万四千四百四十一人,分戍诸州。至是,皆罢还禁军,但戍以土兵。
壬申,户部侍郎、平章事庞籍以本官知郓州。按宋史宰相表,以京东西路安抚使出知郓州。
初,齐州学究皇甫渊获贼,法当得赏钱,渊上书愿易一官。道士赵清贶者,籍甥也,绐为渊白籍,而与堂吏共受渊赂。渊数诣待漏院自言,籍乃勒渊归齐州。有小吏告清贶等受赂事,籍即捕送开封府。清贶及堂吏皆坐赃刺配岭外,行至许州,死。谏官韩绦言籍阴讽府杖杀清贶以灭口,又言事当付枢密院,不当中书自行,故罢之。然谓籍阴讽开封,覆之无实。
集庆节度使、同平章事、判大名府陈执中为吏部尚书、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给事中、参知政事梁适为礼部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癸酉,徙判许州贾昌朝判大名府。
甲戌,赠秘书监致仕胡旦为工部侍郎,仍赐其家钱三十万,令襄州为营葬事。卫尉少卿、知州马寻言旦家贫,久不克葬,故恤及之。
寻,项城【六】人,以明习法律称。其在襄州,会岁饥,或羣入富家掠囷粟,狱吏鞫以强盗,寻曰:「此迫於饥尔【七】,其情与强盗异。」奏得减死论,遂着为例。寻事附见,或自有月日。
乙亥,诏诸路知州军武臣,并须与僚属参议公事,毋得专决,仍令安抚、转运、提点刑狱司常检察之。
丙子,祠部员外郎、集贤校理李中师为淮南转运使。中师入辞,上谓曰:「比闻诸路转运使多献羡余以希进,然遇灾伤,不免暴取於民,此朕所不取也,其戒之。」上语乃壬午日,今并书。
出内藏库缗钱十万、绸绢二十万、緜十万,下河北助籴军储。至和元年八月可考。
丁丑,诏司农寺,广南西路常平仓钱谷被贼焚劫者,并除之。
戊寅,赐延州修城役卒缗钱。
庚辰,秦凤路经略安抚司言,古渭寨、哑儿峡、广吴岭诸蕃部数出扰边,道阻不通。寻令部署刘涣为中军,钤辖刘温润、都监郭恩为先锋,知镇戎军郭逵为策先锋,都监吴贲、崔懿为殿後,走马承受周世昌随中军捕讨之。涣得首二百四级,温润得五百六十五级,恩得九百二十五级,逵得四百五十九级,贲得二十八级,世昌得二十七级。辛巳,涣自泽州团练使迁防御使,温润自礼宾使领英州刺史,恩自内殿承制、合门祗候为崇仪副使,逵自内殿承制、合门祗候为礼宾副使,贲自内殿承制为供备库副使,懿自西头供奉官、合门祗候为东头供奉官,世昌自西头供奉官为东头供奉官。其有功军校系转员军分迁一级,仍升一等;非转员军分迁一级。郭恩独不迁官,疑实录偶脱,据恩本传,恩自内殿承制、合门祗候为崇仪副使。今追填之。
诏开封府灾伤县分,其令佐体量减税,更不差官覆视,仍减今年体量和买草三分之一。
戊子,诏礼部贡院:「自今诸科举人,终场问大义十道,每道举科首一两句为问,能以本经注疏对而加以文辞润色发明之者为上,或不指明义理而但引注疏备者次之,并为通;若引注疏及六分者为粗;其不识本义或连引他经而文意乖戾、章句断绝者为下【八】。并以四通为合格。九经【九】止问大义,不须注疏全备,其九经场数并各减二场,仍不问兼经。」
又诏开封府、国子监进士,自今每一百人解十五人,其试官亲嫌,令府、监互相送,若两处俱有亲嫌,即送别头。
己丑,诏古渭寨修城卒权给保捷请受,仍以蕃官左班殿直讷攴蔺氊为本地分巡检,月俸钱五千,候一年能弹压蕃部,即与除顺州刺史。
蔺氊世居古渭州,密迩夏境。夏人牧牛羊於境上,蔺氊掠取之,夏人怒,欲攻之,蔺氊惧力不敌,因献其地,冀得戍兵以敌夏人。范祥欲立奇功,亟往城之。蔺氊先世跨有九谷,後寖衰,仅保三谷,余悉为他族所据。青唐族最强,据其盐井,日获利可市马八匹【一○】。蔺氊白祥:「此本我地,亦乞汉家取之。」祥又多夺诸族地以招弓箭手,故青唐及诸族皆怒,举兵叛。
祥既坐责绌,张昪请弃古渭勿城。夏人复来言:「古渭州本我地,今朝廷置州於彼,违誓诏。」遣傅求制置粮草,专度其利害。求言:「今弃弗城,夏人必据其地,更为秦州患。且已得而弃之,非所以强国威。按蔺氊父祖皆受汉官,其地非夏人所有明甚,但当更名古渭寨,不为州,以应誓诏尔。」即召青唐等族酋,谕以「朝廷今筑城,实为汝诸族守卫,而汝叛何也?」皆言「官夺我盐井及地,我无以为生。」求曰:「今不取汝盐井及地,则如何?」众皆喜,听命,遂罢兵。求乃割其地四分之三以畀青唐等族,卒城古渭,始加蔺氊以爵秩。此段实录、正史极不详,今悉用司马光所记,稍删润之。
辛卯,以尚书礼部侍郎、集贤院学士、判西京留司御史台吴育知陕州。
壬辰,降翰林侍读学士、刑部郎中吕公绰为龙图阁学士、知徐州,御史台吴秘知濠州,提点淮南路刑狱、度支员外郎、集贤校理孙锡知太平州,度支员外郎王砺知信州。
初,谏官、御史言公绰前知开封府受庞籍旨,决赵清贶杖近脊下,故清贶不至配所死。公绰遂得罪,而锡坐前为推官,砺为判官,秘亦独不弹奏,故皆责及之。既而,公绰上章自辨,乃诏知开封府杨察按其事,具言杖清贶实在判官厅,非公绰所临。然其命已行,但令劄示公绰而已。
癸巳,诏尝任二府出知州者,毋得奏辟通判,止许增辟幕职官一员。从御史中丞孙拚所请也。若前知州岁举人数已足,听岁中别举之。知州岁举人数未见,当考。
八月丁酉朔,诏灾伤之民诉於转运司而不受,听逐州军缴其状以闻。
壬寅,追封皇后乳母荣国夫人周氏为鲁国夫人。
兵部员外郎、天章阁待制兼侍讲赵师民累请补郡,癸卯,除龙图阁直学士、知耀州。师民尝讲论语,帝问修文德,对曰:「文者,经天纬地之总称。君人之道【一一】,抚之以仁,制之以义,接之以礼,讲之以信,皆是也。」帝曰:「然其所先者,无若信也。」曰:「信者,天下之大本,仁义礼乐【一二】,皆必由之,此实王道之要。」复问钻燧改火,曰:「古之圣王,举动必顺天时变【一三】,火随木性【一四】。近世渐务苟简,以为非治具而遂废之,至於万事皆不如古。」又问子夏、子张所言交道孰胜,曰:「圣哲之道,含覆广大,与天地参。善者有以进德,恶者俾之改行。子张之言为优。」
他日读汉纪,问长安城,众莫能知,共推师民。因陈自古都雍年世,旧址所在,若画诸掌。帝曰:「何直所记如此【一五】!」在经筵十余年,甚见器异。盛夏属疾家居,帝飞白书团扇为「和平」字,赐以寄意。将行,帝自写诗送之,目以「儒林旧德」。
师民性极慈恕,州民有以盐铁抵禁者,一切不问,尝太息谓其子彦若曰:「此贾谊所谓『善人怵而为奸邪,愿民陷而之刑戮』者也,安得不宽之?」
甲辰,诏今岁南郊,三圣并侑,自後当复如旧礼。
诏黎、雅州控扼蛮诏,为西州之屏蔽,自今後宜择武臣诸司副使以上知黎州,仍益屯陕西兵三百人,雅州二百人,置驻泊都监一员。
丁未,主客员外郎、通判潭州唐介为殿中侍御史里行、知复州。
戊申,观文殿大学士、吏部尚书、新知秦州文彦博为忠武节度使、知永兴军兼秦凤路兵马事,始用孙拚之言也。
遣盐铁判官、都官员外郎燕度往陵、渠等州,定夺盐井利害以闻。时言者谓前後甲午,蜀再乱,忧明年复有变。故特遣度往治盐筴,因预为之防。度至蜀,察其民俗,还奏曰:「今甲午,必无事。」已而果然。
傅求言古渭寨方发兵戍守,不宜更易主将;己酉,命新知青州张昪复知秦州。张昪传云:既城古渭,羌人据广吴岭,绝饷道,裨将刘涣帅兵不时进击【一六】,昪举郭恩代之,贼乃溃去。涣以得城之功不在己,因绐奏恩所杀皆老稚,由是徙昪青州。按徙青州乃闰七月初四日,後十三日,经略司始上斩级姓名,涣及恩俱在焉;昪所以徙,当是议不合尔,不缘举恩代涣也。且涣与恩俱斩级,涣少恩多,恩实未尝代涣,本传必误。
辛亥,度支副使、工部郎中周沆为契丹国母生辰使,左藏库副使钱昺副之;起居舍人、知谏院韩贽为契丹生辰使,供备库副使彭再昇副之;户部判官、刑部员外郎张去惑为契丹国母正旦使,内殿崇班夏僖副之;右正言、直集贤院贾黯为契丹正旦使,左侍禁、合门祗候王咸宜副之。
壬子,太子太傅致仕杜衍为太子太师、资政殿大学士,礼部侍郎、知河阳富弼为户部侍郎、观文殿学士,资政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礼部侍郎、知陕州吴育为户部侍郎、资政殿大学士,皆以二府旧臣特迁之。
翰林侍读学士吕公绰,言弟都官员外郎、知单州公着,顷因先臣致仕恩例乞试,蒙候得替取旨,後经三任十年,未曾有所干请。诏公着充崇文院检讨。会要皇佑五年八月十六日事,实录无之。
癸丑,诏知州理转运使资序,自今止给知州添支。初,知谏院李兑言:「转运使主一路兵食户税经费财用,故优以赋廪。今或因弹劾罢免,或以年高自求便郡者,多得理转运使资序而窃厚禄,非朝廷劝沮之意。」故裁酌之。
禁化外蛮人过岭北者。
甲寅,诏南郊且用旧乐,其新定大安之乐,常祀外,朝会用之。翰林学士胡宿言:「自古无并用二乐之理,今旧乐高,新乐下,相去一律,难并用。且新乐未施郊庙,先用之朝会,非先王荐上帝、配祖考之意。」帝以为然。
戊午,诏益、梓州路转运使司【一七】渐修筑诸州军城池,毋致动民。言者谓蜀之城池,久废不治,甲午再乱,不可不豫为备也。
庚申,新知复州、主客员外郎、殿中侍御史里行唐介为殿中侍御史【一八】,充言事御史,遣内侍齎敕诰赐之。介贬斥不二岁,复召,议者谓天子优容言事之臣,近古未有也。
辛酉,御崇政殿,策试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太常寺太祝赵彦若。彦若所对疏阔,下有司考,不中等而罢之。先是,制举就秘阁试者凡十八人,有司独取彦若。於是,又被黜去,议者谓宰相陈执中不由科第以进,故阴讽有司专抑儒士,非彦若实不能也。陈执中讽有司,此据政要。
诏秦凤部署刘涣,每半年一巡古渭寨,以抚辑蕃部。
壬戌,诏自今南郊,三圣并侑。
初,太常礼院言:「奉诏再详定三圣并侑事。伏以配侑之法,前代不同,古则一主,而後或兼配,皆是变礼弥文,广申诚爱也。国朝景佑二年,曾下诏书:今次郊禋,三圣并侑。其後以太祖定配,二宗迭配,明堂大礼【一九】亦三圣并侑。今陛下濬发德音,钦明大孝,况是本朝旧礼,已再躬行,於义无爽。」故有是诏。
湖南安抚司言邵州溪峒野光银扞贼有劳,请於本峒置中胜州,从之。
乙丑,武举五十一人,授官有差。前诏罢武举,今所擢,皆秘阁旧经试者云。
前知常州、祠部员外郎、集贤校理邵必落职监邵武军酒,坐在任日误断犯事盐人高庆徒刑。知江阴县、殿中丞陈合重勘误断公事,复收高庆,供析不实,再决杖刑,合勒停。前提点刑狱、度支员外郎苏舜元,同提点刑狱、内殿崇班、阁门祗候常鼎,提点刑狱、屯田郎中苗振免勘,各罚铜十斤。高庆,常州特支十千。此据会要,乃皇佑五年八月二十九日事,实录无之。其後,范镇、赵拚皆有列论,今追附此。
九月丁卯朔,诏审官院,凡京朝官已授差遣及半年未赴者,毋得以堂除人冲改之。从御史中丞孙拚奏请也。
己巳,屯田员外郎黄贽兄宾为国子四门助教,仍不理选限,贽愿回所迁官以禄其兄,许之。
诏内殿承制、崇班有被按劾,或昏耄,或病不能涖事,冲替而求致仕者,更不录用子孙,诸司副使则比旧减一等推恩。
庚午,东上合门使、忠州团练使钱晦知河中府。上问晦家所传铁券,欲见之,晦并三朝御书以进。上皆亲识其末,还之,又赐飞白「安民」字,因戒曰:「陕西兵方解,民困久矣,卿为朕爱抚,无纵酒作乐,使人谓为贵戚子弟。」晦顿首谢。
壬申,降侍御史、知濠州吴秘为屯田员外郎,坐失举也。既而,中书按所举乃非用秘章迁改,复还其官。秘复迁故官,乃戊寅日,今并书。
诏臣僚毋得以子孙恩请弟侄任四川职田处官。
壬午,权三司使、翰林学士、兼龙图阁学士、给事中田况为礼部侍郎、三司使。
癸未,录京东举人周端为郊社斋郎。本路安抚司言端捕强盗十四,而亲擒者七人,特录之。
乙酉御崇政殿【二○】,召近臣、宗室、台谏官、省府推判官观新乐。
先是,钟磬之音【二一】未合古法,诏中书门下集两制及太常礼官与知钟律者考定其当。议者各安所习,久而不决,乃命诸家各作钟律以献,亲临视之。然古者黄钟为万事根本,故尺量权衡皆起於黄钟。至隋,用累黍为尺而制律,容受卒不能合;及平陈,得古乐,遂用之。唐兴,因其声以制乐,其器无法,而其声犹不失於古。五代之乱,大乐沦散,王朴始用尺定律,而声与器皆失之,故太祖患其声高,特减一律,至是又减半。然太常乐比唐声犹高五律,比今燕乐高三律。上虽勤劳制作,未能得其当者,有司失之於以尺生律也。自「先是锺磬之音」至「尺生律也」,并范镇所论,本志削去,今姑存之。然镇所论,亦略见於四年六月所上书矣。当考。
又观新作晋鼓、三牲鼎、鸾刀,以补礼器之阙。初,贾昌朝侍经筵,帝问:「鼎卦『圣人亨以享上帝』,今郊何以无鼎?」昌朝不能对,曰:「容臣退而讲求。」於是诏礼官议。以为郊有亨牲进熟,遂命阮逸、胡瑗铸铜鼎,制鸾刀。帝亲书鼎名,曰牛鼎、羊鼎、豕鼎,皆署而刻之。牛鼎其容一斛,羊鼎五斗,豕鼎三斗。鸾刀亦亲书刀名而署之,有司皆篆刻其下。至元丰元年,详定郊庙奉祀礼文所议圜丘用犊,不设羊、豕鼎及俎。奏罢之。贾昌朝以下,据帝学,附见於此。史官蒲宗孟、李清臣曰【二二】:世号太常为雅乐,而未尝施於燕享,岂以正声为不美听哉。夫乐者,乐也,其道虽微妙难知,至于奏之而使人悦豫和平,此不待知音而後能也。尝窃观于太常,其乐县钟、磬、埙、箎、搏拊之器,与夫舞缀羽、龠、干、戚之制,盖皆仿诸古矣。逮振作之,则听者不知为乐,而观者厌焉,岂所谓古乐其声真若此哉【二三】。孔子恶郑,恐其乱雅乐之声者,似是而非也。孟子亦曰「今乐犹古乐」。然今太常独与教坊乐音殊绝,何哉?昔者李照、胡瑗、阮逸改铸钟磬,处士徐复笑之,曰:「圣人寓器以声,不先求其声而更其器,其可用乎?」照、瑗【二四】逸制作久之,卒无成。蜀人房庶亦深订其非是,因着书论古乐与今乐,本末不远,其大略以谓:「上古世质,器与声朴,後世稍变焉。金石,锺磬也,後世易之为方响;丝竹,琴箫也,後世变之为筝笛;匏,笙也,攒之以斗;埙,土也,变而为瓯;革,麻料也,击而为鼓;木,柷敔也,贯之为板。此八音者,于世甚便,而不达者指庙乐鎛钟、鎛磬、宫轩为正声,而概谓胡部、卤部为淫声。殊不知大辂起於椎轮,龙艘生於落叶,其变则然也。古者以俎豆食,後世易之以桮盂;古者簟席以为安,後世更之以榻桉。虽使圣人复生,不能舍杯盂、榻桉而复俎豆、簟席之质也。然则八音之器,岂异于此哉。孔子曰『放郑声,郑声淫』者,岂以其器不若古哉?亦疾其声之变尔。试使知乐者由今之器,寄古之声,去其惉懘靡曼而归之中和、雅正,则感人心、导和气,不曰治世之音乎!然则世所谓雅乐者,未必如古,而教坊所奏,岂尽为淫声哉。」数子纷纷改制钟律,而复、庶之论【二五】,指意独如此,故缀其语存之,以俟知音者焉【二六】。
庚寅,光禄寺丞、国子监直讲胡瑗为大理寺丞,复勒停人阮逸为户部员外郎,内侍押班、左骐骥使、英州团练使邓保信为荣州防御使,入内供奉官贾宣吉为内殿承制,并以制钟律成,特迁之。
壬辰,入内都都知、延福宫使、武信军留後王守忠为入内内侍省、内侍省都都知。谏官韩绦言宦官兼判二省,国朝所未有也,不报。御史俞希孟乞自今更不除前後省都都知,奏可。绦传云,罢守忠判内省事,盖因神道碑也,其实守忠为两省都都知如故。
诏内臣有自陈劳绩而求迁者,自今并下入内内侍省定夺当否,令枢密院奏听旨,其明合赏格者,即与施行。
罢三司提举司勾当公事官,从宰臣陈执中所奏也。康定元年十二月置。
是月,入内都知张惟吉等言,备员中省与合门着望,颇同奏子恩,止从诸司使例。乞比合门使例,每遇圣节、南郊,奏子右班殿直、兄弟侄孙奉职、堂兄弟侄孙借职。诏如遇南郊,奏子一名,与右班殿直,余不许。此据会要及成都府编录册。
龙图阁学士、判流内铨张方平言:「昨闻重定二省都知、押班等着望在合门使之上,物议杂起,深以为非。当时有司无人论执,苟从其请,既已失之,今又闻二省陈乞奏授子孙恩泽於见秩上更加一等【二七】。此事若行,不惟违越祖宗法度,隳紊朝廷典章,必致陛下有私近习之名,大臣有阿亲幸之丑,内侍有恣横之议,谏官御史有隐默之尤。且都知、押班地处亲近,宜为朝廷爱惜事体,动循轨度,孜孜徇公。如此幸求,何以示外?易曰:『履霜坚冰至。』言当戒其渐也。汉、唐之事,臣尝为陛下言之矣,伏乞圣断,深赐察纳。其都知、押班奏荫恩例,伏乞一仍旧制。」重定二省都知、押班位次事,在庆历元年五月壬戌。方平论谏,不得其时,今附见张惟吉等陈乞恩例之後。按方平皇佑五年闰七月壬戌,以龙图阁学士判流内铨,十月甲寅判太常寺。今既取论谏附此,因以龙图阁学士判流内铨为论谏时职任。更须考详。其从违,又不知竟何如也。
殿前都虞候,陇州防御使、权管勾步军司事王凯【二八】,乞给大例请俸。诏以凯摄步帅,特从之。
冬十月丙申朔,日有食之。知耀州赵师民上疏曰:「太阳食於正朔,此虽是阴阳之事,亦虑是天意欲以感动圣心。臣非瞽史,不知天道,但率愚意言之。其月在亥,亥为水,水为正阴。其日在丙,丙为火,火为正阳。月掩日,阴侵阳,下蔽上之象也。诗曰:『十月之交,朔月辛卯【二九】。』又曰:『彼月而微,此日而微。』谓之阴奸阳,失其序也。又曰:『百川沸腾,山冢崒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谓下陵上,侵其权也。又曰:『皇父卿士,番维司徒。家伯维宰【三○】,仲允膳夫。棸子内史,蹶维趣马,楀维师氏。』谓大小之臣,有不得其人者也。宗周之间,时王失德,今而引喻,盖事有所譬,固当不讳。凡天之示象,由人君有失,不然,则下蔽其上。古人君之失,不过暴虐怠慢,奢侈纵放,不师古始,舍是,何失道之有?今圣心慈仁恭勤,俭约自检,动循典礼如此,自非下蒙上,邪挠正,使主恩不下究,而谁之咎欤?望陛下朝夕咨於丞弼心膂之臣,洎左右近侍耳目之官。其忠而纯者,与之遴选内外百职【三一】以及州县牧宰,使主恩究於下,不为羣邪所蔽塞,则亿兆之幸也。」
诏三司使田况班内朝依石位【三二】,如门外序班,即在观文殿学士之下。旧制,三司使内朝班学士之右,独立石位,殿门外亦班其上。至是,况以观文殿学士王举正二府旧人,固推之。
戊戌,徐州录事参军路盛,追一官勒停。盛马毙,怒廐人刍秣失时,杖之,令抱巨石立五昼夜,又杖之。大理寺断杖八十私罪。上以盛所为苛暴,贵畜而贱人,特贬之。
赐嘉州草泽魏翔粟帛。翔年七十余,本州表其行义,故赐及之。
己亥,户部侍郎、知郓州庞籍为观文殿大学士,龙图阁学士、刑部郎中、集贤殿修撰、知徐州吕公绰复为侍读学士。宋要录:初,谏官、御史言公绰前知开封府,受籍旨决道士赵清贶,杖近脊下,故不至配所死,公绰坐是黜。其实,杖清贶於判官厅,非公绰所临也。公绰以赵清贶之死自辨於朝,上察其情,故并籍皆复旧职。於是知谏院韩绦乃力争,不报。绦家居待罪,上遣使慰劳之。寻除礼部员外郎,罢谏院。绦为礼外,乃十一月甲申,今附见。
判大宗正司允让言宗室养子,须五岁然後赐名受官,毋得依长子例不限年,从之。宝元二年七月丁巳日见,更详之。
丁未,奉安明德、元德、章穆皇后神御於普安禅院重徽、隆福二殿。
壬子,诏三司自今京师百万仓、左藏库、都商税务、榷货务、东西八作司、文思院、事材场、南北作坊、店宅、麴院、内香药库、裁造院、作坊料物库、西染院,陕西折博务、解州盐池、缘边便籴粮草、诸茶场、榷货务、转般仓、米仓、银铜坑冶场、盐井监,仍旧举官监当,其余场务课利不及七万贯者悉罢之,令有司选差人。从宰臣陈执中所奏也。
癸丑,罢诸路提举催纲、拨发官。
丙辰,御延和殿,召辅臣观指南车。
丁巳,殿中侍御史唐介为工部员外郎、直集贤院。
介始入见,无一言及迁谪,上曰:「闻卿迁谪以来,未尝有私书至京师,可谓不易所守矣。」介顿首谢。後数论得失,因言於上曰:「臣继今言不行,必将固争,争之急,或更坐黜,是臣重累陛下,愿听解言职。」许之。御史中丞孙拚奏留介,或补谏署,不报。寻以为开封府判官。介为府判,乃明年三月。介後以章制知谏院,特见嘉佑四年二月戊辰。
诏自春陟夏,蝗旱为灾,其令监司谕亲民官访民间利害以闻。
戊午,河北转运使、礼部郎中、集贤殿修撰陈升之为天章阁【三三】待制、都转运使。
癸亥,左卫大将军、绦州防御使宗礼为成国公,右屯卫大将军、光州团练使世永为和国公。宗礼,允升长子;世永,守节长子也。
甲子,避神宝名,改镇国军为镇潼军。
十一月丁卯,朝飨景灵宫。
戊辰,飨太庙、奉慈庙。
己巳,合祭天地於圜丘,大赦。
先是,端明殿学士、兼龙图阁学士张方平言王畿赋歛之重,於是诏开封府诸县两税,於原额上减三分,永为定式。
丁丑,加恩百官。
戊寅,诏秦凤经略司,本路所补蕃官七百余人,多懦弱,不能统制部族,自今选少壮有勇力者为之。
镇东留後李端愿先受命知越州,未赴,其从者殴人死,御史俞希孟劾之,丁亥,改知襄州。
赐川峡西路【三四】修城役卒特支钱。
戊子,翰林学士曾公亮、御史中丞孙拚,放今年天下欠负。
己丑,翰林学士钱明逸、龙图阁直学士张揆,看详编配罪人。
庚寅,罢荆湖南路、江南西路、广南东西路转运判官。
辛卯,权管勾司天监事周琮,上军中占三卷,诏送秘阁。
十二月丁酉,广西安抚司言,捕获侬智高母阿侬及智高弟智光、子继宗继封,诏护送京师。阿侬有智谋,智高攻陷城邑,多用其策,僭号皇太后。天资惨毒,嗜小儿,每食必杀小儿。智高败走,阿侬入保特磨,依其夫侬夏卿,收残众约三千余人,习骑战,复欲入寇。余靖督部吏黄汾黄献珪石监、进士吴舜举发峒兵入特磨掩袭,并智高弟、子皆获之。
庚子,端明殿学士、兼龙图阁学士、给事中张方平加翰林侍读学士、知秦州,代张昪也。
初,昪命部署刘涣讨叛羌,涣逗遛不进,昪奏以郭恩代之。恩既多所斩馘,涣疾恩出己上,遂绐奏恩所杀皆老稚尔。朝廷疑焉,故罢昪而遣方平往帅,亦徙涣泾原。方平力辞,曰:「涣与昪有阶级,今互言而两罢,帅不可为也。」昪以故得不罢。寻命方平知滑州。昪传云涣以得城之功不在己,故绐奏恩多杀老稚。按涣与恩俱进兵,恩获级最多尔,是役也,涣实受赏,安得谓功不在己耶?盖昪初以涣不时进击,因奏乞用恩代涣,奏未报,而涣已与恩俱破贼矣。涣怨昪将使恩代己,且疾恩获级多,遂诬奏恩,并及昪,故朝廷欲两罢之也。昪徙青州则在此前,与此实两事,本传并两事为一,殊不可考。今参取方平墓志删修。
乙巳,录忠效指挥使周忠子陈留为茶酒班殿侍、三班差使,忠与蛮贼战死故也。
戊申,诏军士逃亡,捕获未断再逃亡,止一次科罪,已断未决而再逃亡者累科之。
庚戌,诏诸路转运使副、提点刑狱,毋得淹系罪人。
又诏南郊赦书第四第五等户残欠税物并与倚阁,自今须纳七分以上,方为残欠,仍着为定式。
癸丑,诏入内内侍省都知、押班,非年五十以上,历任无赃私罪者弗除。
丙辰,诏川峡人刺配为内地军兵者,遇拣停,自今毋得放归,其令关津常讥察之。
丁巳,诏广西安抚司,以廉州隶容、龚州提举。
戊午,诏曰:「转运之职,本以澄清官吏,绥抚人民,岂特事诛求以剥下乎?有能尽岁入以致增盈者【三五】,留为本路移用,毋得进羡余。务宽民力,以称朕怀。」
己未,参知政事刘沆提举中书五房续编例册。前编当是宋绶,既云续编,必有初编,会要亦止此。绶事在景佑二年九月。
庚申,太常博士吴中复为监察御史里行,用中丞孙拚所荐也。中复,兴国军人,尝知犍为县,有善政。拚未始识其面,即奏为台属。或问之,拚曰:「昔人耻为呈身御史,今岂荐识面台官邪【三六】!」按张唐英政要乃以为仁宗亲问,然政要多误,今不取。
辛酉,契丹国母遣林牙临海节度使、左卫大将军耶律庶忠,夏州观察使兼东上合门使李仲僖;契丹遣始平节度使耶律祁、崇禄卿周白来贺正旦。契丹使来,请曰:「愿观庙乐而归。」上以问,宰相陈执中曰:「乐非祠享不作,请以是告之。」枢密副使孙沔曰:「此可告而未能止也,愿告之曰:『庙乐之作,以祖有功、宗有德而歌咏之也。使者能留与吾祭,则可观。』」上使人告之,使者乃退。
有中人尝任外官,率他武臣上书乞迁,上曰:「法不可得也。」诉不已,上以语沔,沔曰:「臣请退而问之。」乃召问曰:「曩汝在边,某军当给帛,汝不时给,何耶?」对曰:「帛,官物也,不敢妄以与人。」又问曰:「某人战当奏功,汝不时奏,何耶?」对曰:「是幸赏也,故不奏。」沔曰:「尔能知此而反自为,何耶?」皆惶惧再拜趋出。此据孙沔墓志及神道碑。
初,贾昌朝建议:「汉、唐都雍,置辅郡,内翼京师。国朝都汴,而近京诸郡皆属他道,制度不称王畿。请析京东之曹州,京西之陈、许、郑、滑州并开封府总四十二县为京畿。」帝纳之。壬戌,诏以曹、陈、许、郑、滑五州为辅郡,隶畿内,置京畿转运使。五州各增钤辖一员,曹州更增都监一员,留屯兵三千人,以时教阅。若出戍,即於开封府近县或邻州徙兵足之。
天章阁直学士、吏部郎中王贽为枢密直学士【三七】、京畿水陆计度转运使。
是岁,天下上户部户口,主户六百九十三万七千三百八十,口一千五百五十九万七千四百五十;客户三百八十五万五千三百二十五,口六百六十九万五千四百一十一。
左司谏贾黯建言:「天下无事,年谷丰熟,则民人安乐,父子相保。一遇水旱,则流离死亡,捐弃道路。发仓廪以赈之则籴不给,课粟富人则力不赡,转输千里则不及事,移民就谷则远近交困。朝廷之臣,郡县之吏,仓卒不知所出,则民饥而死者已过半矣。夫水旱之灾,虽尧、汤有所不免,今不思所以备灾之术,而岁幸年谷之熟,则是求出於尧、汤之所不可必者也。臣尝读隋史,见所谓立民社义仓者,取之以时而藏之於民,下足以备凶灾,而上实无所利焉。愿仿隋制,诏天下州军,遇年谷丰熟,立法劝课畜积以备灾。此孟子所谓『乐岁粒米狼戾,多取之而不为虐』者也,况取之以为民耶!」下其说司农寺,且命李兑与黯合议以闻。乃下诸路度可否,而以为可行者才四路,余或谓赋税之外两重供输,或谓恐招盗贼【三八】,或谓已有常平足以赡给,或谓置仓烦扰。
於是黯复上奏曰:「臣尝判尚书刑部,见天下岁断死刑多至四千余人,其间盗贼率十七八。原其所自,盖愚民既迫於饥寒,又因之水旱,枉陷重辟。故臣请立民社义仓,以备凶岁。今诸路所陈,类皆妄议。若谓赋税之外两重供输,则义仓之意,乃教民储积以备水旱,官为立法,非以自利,行之既久,民必乐输。若谓恐招盗贼,则盗贼利在轻货,不在粟麦,今乡村富室有贮粟数万石者,亦不闻有劫掠之虞。且盗贼之起,本由贫困。臣建此议,欲使民有贮积,虽遇水旱,不忧乏绝,则人人自爱而重犯法,此正销除盗贼之原也。若谓已有常平仓足以赡给,则常平之设,盖以准平谷价,使无甚贵甚贱之伤。或遇凶饥,发以赈救,则既已失其本意,而常平之费,又出公帑,方今国用颇乏,所畜不厚。近岁非无常平,而小有水旱,辄流离饿莩,起为盗贼,则是常平果不足仰以赈给也。若谓置仓廪,歛材木,恐为烦扰,则臣闻『以佚道使民,虽劳不怨』。义仓之设,本为百姓,晓谕诚至,约束诚谨,则下民虽愚,宜无所惮。况今州县修治邮传驿舍,皆歛於民,岂於义仓,独畏烦扰?人情可与乐成,不可与谋始,如臣言可采,愿自朝廷断而行之。」然当时牵於众论,终不果行。
注 释
【一】知而言之兹曰罔「言之」原作「不言」,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宋大诏令集卷一六六作「知其不可而言之兹曰罔」,亦可证。
【二】服玩原作「物玩」,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编年纲目卷一四、宋史卷一五四舆服志改。
【三】梁适「适」原作「边」,据阁本改。
【四】仍免两料催科「料」原作「科」,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食货六九之四改。
【五】朝廷昨者筑城境外「者」原作「日」,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治蹟统类卷九仁宗筑古渭寨改。
【六】项城阁本同。宋史卷三○○本传作「须城」。
【七】此迫於饥尔阁本同。宋本、宋撮要本及同上宋史均作「此脱死尔」。
【八】章句断绝者为下阁本同。「下」,宋本、宋撮要本作「不通」,宋会要选举一二之三一作「否」。
【九】九经各本同。同上宋会要作「九经五经」,治蹟统类卷二八祖宗科举取人作「凡经」,疑作「凡经」是。
【一○】八匹「匹」上原有「百」字,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治蹟统类卷九仁宗筑古渭寨删。
【一一】君人之道「君」、「人」二字原互倒,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全文卷九上、宋史卷二九四赵师民传乙正。
【一二】乐原作「智」,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书改。
【一三】举动必顺天时变各本同。宋史卷二九四赵师民传作「举动必顺天时,所以四时变」,疑宋史是。
【一四】火随木性「木」原作「本」,据阁本及同上宋史改。
【一五】何直所记如此各本同。同上宋史作「何其所记如此」,疑是。
【一六】不时进击「时」原作「得」,据阁本及下文十二月庚子条李焘自注改。同上宋史作「逗挠不时进」,亦可证。
【一七】诏益梓州路转运使司各本同。宋会要方域八之三作「诏益、梓州、夔路转运司」,疑会要「州」字为「利」之误,本书「益梓州路」亦当作「益梓利夔路」。
【一八】唐介为殿中侍御史「殿中」下原有「丞」字,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删。
【一九】明堂大礼「礼」原作「德」,据同上诸本及宋会要礼二五之七六改。
【二○】御崇政殿「御」字原脱,据宋会要乐二之二八、宋史卷一二七乐志补。
【二一】钟磬之音「磬」原作「律」,据宋本、宋撮要本及本条李焘自注、同上宋会要改。
【二二】史官蒲宗孟李清臣曰按此句以下小字宋本及治蹟统类卷七皇佑论乐同异均为大字正文。
【二三】真若此哉「真」原作「直」,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治蹟统类改。
【二四】瑗原作「阮」,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三一皇佑再定、同上治蹟统类改。
【二五】论原作「谕」,据同上诸本及同上治蹟统类改。
【二六】以俟知音者焉「俟」原作「候」,据同上诸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三一皇佑再定、同上治蹟统类改。
【二七】於见秩上更加一等「见」原作「视」,据乐全集卷二五论内臣奏荫子弟改。
【二八】王凯「王」原作「玉」,据阁本改。宋史卷二五五王凯有传。
【二九】朔月辛卯「月」原作「日」,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改。
【三○】家伯维宰「维」原作「冢」,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毛诗正义、宋史卷二九四赵师民传改。
【三一】内外百职「职」,宋本、阁本作「执」,同上宋史作「执事」。
【三二】依石位「石」原作「右」,据阁本及宋会要仪制三之二三改。下「独立石位」同。
【三三】天章阁「阁」字原脱,据阁本补。
【三四】川峡西路按宋无「川峡西路」之目,本书卷四八咸平四年三月辛巳条谓「分川峡转运使为益、梓、利、夔四路」,九域志卷七亦云「咸平四年分益、梓、利、夔四路」,疑「西路」为「四路」之误。
【三五】增盈者「盈」原作「益」,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大诏令集卷一九三、宋史全文卷九改。
【三六】岂荐识面台官邪「官」原作「郎」,据宋本、宋撮要本及琬琰集下编卷一五、东都事略卷七五、宋史卷三二二吴中复传、宋史全文卷九上改。
【三七】枢密直学士「密」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补。
【三八】盗贼二字原互倒,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四四义仓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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