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国学续资治通鉴长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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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十 元丰三年(庚申,1080)

 

  起神宗元丰三年十一月尽是年十二月

  十一月己丑朔,翰林天文院言,日食,云阴不见。又言,巳时六刻,云开见日,不及所食分数。宰臣王珪等上表贺。(旧纪书日食不见,新纪削去。)

  辛卯,诏提举教习马军所,见教诸将下马军兵级,除已得精熟引见讫发遣外,其後来续教到事艺成就人,宜令具姓名人数闻奏,听旨呈验讫,遣还本将下。(此据御集一百二十三卷手札增入。熙宁七年九月十九日,十年九月二十三日,元丰二年五月十四日,三年三月十一日、五月十一日、六月十八日、十一月三日,五年十一月十七日,六年二月五日。)

  甲午,诏:「御史六员,令三员分头察案,三员专言事。」

  提举河北路义勇、保甲兼提点刑狱司言:「知相州、朝议大夫刘航,到官半年,已在优课。近朝旨修置集教场,航日在役所,劝督规画,两月而毕。室宇什器,一一精至,比之它处,大省功费。本司已缋图,牒诸州为法。又劝谕民兵赴场简阅,莫不踊跃待选,及诏诱义勇军员与保正、附保人投状愿教阅者不少。内外帖然,无惊扰畏避者。伏望旌其异效,以劝诸郡。」诏降敕奨谕,仍赐银绢。

  荆湖南路安抚司乞依湖北沅州例,募禁军同丁夫建筑郡州溪峒城寨。从之。

  提举河东路义勇、保甲司言:「愿习学武艺人约束,乞依义勇、节级、大保长法。」从之,仍令河北、陕西准此。

  乙未,陕西路转运司言,知陇州、左藏库使薛繗闇缪,不觉察吏受赃,乞放罢。上批:「繗常以卖酒过度得罪,今又不能率履励行,整饬职事,乃因循纵弛,有甚前日,不可不痛惩治。其陇州干系官令转运司劾之,繗先冲替,今任内举繗官,亦案後收坐。」

  丙申,知代州刘昌祚言:「瓶形寨地,有北人欲取直路趋团山铺往来。臣已谕本寨使臣回答,不可更令希觊侵越。」诏:「如北人来境上问语言,密谕使臣等,以理道婉顺开说,无得先为形迹,致敌别起事端。」

  河北沿边安抚司言:「准朝旨定移牒北界安抚司,问人船入界河北放箭因依。牒本缴奏。」上批:「移牒已数可具止之,恐敌习玩,不以为诫。」

  诏右正言、直龙图阁、前知熙州赵济落直龙图阁,追三官勒停;太常博士、前管勾机宜文字许醇,镇宁军节度推官、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司勾当公事赵辉,各追一官,并勒停;崇仪使、泾原都监第六将张恩,西染院使、熙河都监第二将许利见,各追一官;指使、西头供奉官张祚,三班借职吕忱,各赎铜十斤,并冲替。济坐遣祚、忱以私役禁军至京买婢;醇、辉各以般家人假济踰数,又差禁军;利见知而故纵,并特责之。已而济又坐奏熙州钱数马料不实事,复诏俟合敍官更展两期。

  侍御史知杂事何正臣言:「中书吏王冕、马永锡不当扶宰臣王珪升慈圣光献太后神御殿阶。」诏王冕、马永锡各罚铜八斤。

  壬寅,诏会校诸路马不出牧,以岁入地租除补还转运司所费草粟价直外,余并合入羣牧司:兼转运司已承认积欠及岁额等钱,宜下羣牧司置簿,以时举催勾收。

  癸卯,河北沿边安抚司奏:「信安军地分界河内,有北人渔船,知军王惟纯指挥约栏须管,却入元出来鹿角口内,而北人益以人马,却要向下去,以致各曾放箭。本司勘会惟纯虽是用心,缘未中理。若因此特有行遣,又虑北人别致生事。兼勘会界河北岸通连北界,河港不一,乞今後婉顺说谕,如离元出口子已远,止令於近便口港回归,免致引惹争斗。」从之。

  丁未,太学博士、通直郎朱服为监察御史里行。

  访闻河北诸将下教头【一】,多未谙习新法事艺,则所教人不应格可知。今侧近各有集教场,可遍下诸将,据诸色事艺人数,精选少壮者,关提举义勇、保甲司教习。候成就,遣还将下分教。河东、陕西准此。

  庚戌,知广州、中大夫、集贤院学士陈绎为龙图阁待制再任。

  曹佾以封济阳郡王恩,乞男四方馆使评、引进副使诱改官。诏评迁引进使,诱迁客省副使。

  侍御史知杂事何正臣【二】等言:「军器监详定法式至今七年,及一司敕亦近五年,尚未成书。盖官吏利于添给,故为迁延。」诏三司勘会逐官自置局後支过食钱,并令回纳,仍于月俸内尅一半。

  辛亥,管勾国子监舒亶言:「近萧之美言,太学考官不详考校,及巡铺官不指约补试生员。考官等虽各会赦,然在臣正以督责官属为职,实无幸免之理。」诏中书上簿。亶以罚轻,又请罪,诏罚铜十斤。

  壬子,直龙图阁、勾当三班院曾巩言:「陛下隆至德,昭大道,参天地,本人伦,兴学崇化,以风天下。唐虞用心,何以加此。然患今之学校,非先王教养之法;今之科举,非先王选士之制。圣意卓然,自三代以後,当涂之君,未有能及此者也。臣以谓三代学校劝教之具,汉氏郡国、太常察举之目,揆今之宜,理可参用。今州郡、京师有学同於三代,而教养选举非先王之法者,岂不以其遗素厉之实行,课无用之虚文,非陛下隆世教育人材之本意欤?诚令州县有好文学、励名节、孝悌谨顺、出入无悖者以闻,令佐升诸州学,州谨察其可者上太学,以州大小为岁及人数之差。太学一岁,谨察其可者上礼部,礼部谨察其可者籍奏。自州学至礼部,皆取课试通一艺以上。今既正三省诸寺监之任,其都事、主事、掌故之属,旧品不卑,宜清其选,更用士人,以应古义。遂取礼部所选之士中第者以次使试守。满再岁或三岁,选择以为州属及县令丞,即有秀才异等,皆以名闻,不拘此制。如此,则为之特举,其课试不用糊名誊录之法,使之通一艺以上者,非独采用汉制而已。周礼,大司徒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亦以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也。其旧制科举,以习者既久,难一日废之,请且如故事。惟贡举缙数,以特举为准,而入官试守,选用之叙【三】,皆出特举之下,至教化已洽,风俗既成之後,则一切罢之,其立法弥纶之详,愿诏有司而定议焉。」不行。(朱本削去。)

  又议经费曰:「臣闻古者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使有九年之蓄。而制国用者必於岁杪,盖量入而为出。国之所不可俭者祭祀,然不过用数之仂,则先王养民之意可知矣。盖用之有节,则天下虽贫,其富易致也。用之无节,则天下虽富,其贫亦易致也。宋兴,承五代之敝,六圣相继,与民休息,故生齿既庶,财用有余。且以景德、皇佑、治平校之,景德户七百三十万,垦田一百七十万顷;皇佑户一千九十万,垦田二百二十五万顷;治平户一千二百七十万【四】,垦田四百三十万顷。天下岁入,皇佑、治平皆一亿万以上,岁费亦一亿万以上。景德官一万余员,皇佑二万余员,治平并幕职、州县官三千三百余员,总二万四千员。景德郊费六百万,皇佑一千二百万,治平一千三百万。以二者校之,官之众一倍於景德,郊之费亦一倍於景德。官之数不同如此,则皇佑、治平入官之门多於景德也;郊之费不同如此,则皇佑、治平用财之端多於景德也。诚诏有司案寻载籍而讲求其故,使官之数,入者之多门可考而知;郊之费,用财之多端可考而知。然後各议其可罢者罢之,可损者损之,使天下之人如皇佑、治平之盛,而天下之用、官之数、郊之费皆同於景德,二者所省盖半矣。则又以类而推之,天下之费,有约于旧而浮于今者,有约于今而浮于旧者。其浮者,必求其所以浮之自而杜之;其约者,必本其所以约之由而从之。如是而力行,以岁入一亿万以上计之,所省者十之一,则岁有余财一万万。驯致不已,至於所省者十之三,则岁有余财三万万。以三十年之通计之,当有余财九亿万,可以为十五年之蓄。自古国家之富,未有及此也。古者言九年之蓄者,计每岁之入存十之三耳,盖约而言之也。今臣之所陈,亦约而言之,其数不能尽同,然要其大旨必不远也。前世于凋敝之时,犹能易贫而为富。今吾以全盛之势,用财有节,其所省者一,则吾之一也,其所省者二,则吾之二也。前世之所难,吾之所易,可不论而知也。伏惟陛下冲静质约,天性自然,乘舆器服,尚方所造,未尝用一奇巧;嫔嫱左右,掖庭之门,位号多阙,躬履节俭,为天下先。所以忧悯元元,更张庶事之意,诚至恻怛,格于上下。其於明法度,以养天下之财,又非陛下之所难也。」

  已而再上议曰:「陛下谓臣所言,以节用为理财之要,世之言理财者,未有及此也,令付之中书。臣待罪三班,案国初承旧,以供奉官、左右班殿直为三班,立都知、行首领之。又有殿前承旨班院,别立行首领之。端拱以後,分东、西供奉,又置左、右侍禁及承旨、借职【五】,皆领于三班,三班之称亦不改。初,三班吏员止於三百,或不及之。至天禧之间,磤总四千二百有余,至于今,乃总一万一千六百九十,宗室又八百七十。盖景德员数已十倍于初,而以今考之,殆三倍於景德。略以三年出入之籍较之【六】,熙宁八年,入籍者四百八十有七;九年,五百四十有四;十年,六百九十。而死亡退免出籍者,岁或过二百人,或不及之。则是岁岁有增,未见其止也。臣又略考其入官之繇,条於别记以闻,议其可罢者罢之,可损者损之,惟陛下之所择。臣之所知者三班也,吏部、东西审官与天下他费,尚必有近於此者,惟陛下试加考察,以类求之。使天下岁入亿万,而所省者什三,计三十年之通,当有十五年之蓄。夫财用,天下之本也,使国家富盛如此,则何求而不得,何为而不成!以陛下之圣质而加之励精,以变因循苟简之弊,方大修法度之政,以幸天下,诏万世,故臣敢因官以讲求其损益之数,而终前日之说以献,惟陛下裁择。」上颇嘉纳之。(此据本传附见。)

  检正中书礼房公事、会定陕西五路年计王震言:「既已会见实数立为定法,决能自办,更无可以干朝廷之理。前此转运司积欠别司钱,纵朝廷督责拨还,有司虽获罪,未有可还之期,不如加恩一切蠲赐。自今明立约束,不得更有陈请借支,或遇非时添屯兵马及甚灾伤,自可朝廷临时处置。」诏所欠三司经略淤田并博马、盐引提举催驱。秦、熙等州市易钱物并与蠲免外,余限三年拨还。

  编类将官敕所言:「应将副兼知州军者,乞免逐营巡教,庶免官属就营过厅。」诏应兼知州将官,若於巡教悉免,则与独任将副一同,其诸军武艺进退皆不与责,尔後更无以考验职事修废以为赏罚。可改令五日一赴,即当巡日在营,其州军职事,非急速不得行遣及接见官属。(新本削去。)

  甲寅,御史台言:「御史分领察事,逐员各领二案,文字繁简不同,难以次第分定。欲以一员领吏、工,一员领兵、刑,一员领户、礼。」从之。

  丁巳,三司言:「乞依成都府路转运司奏,兴复雅州钱监鼓铸钱,且以二万缗为额,候将来成伦序,每年铸三万缗。」从之。

  十二月己未朔,诏诸路监司具到部下知州、通判治状最优,有未经朝廷任使者,令中书籍其姓名。

  庚申,上批:「诸路教民兵多用马,陕西买马司上供岁额有限,在京支遣常不足。可差羣牧判官郭茂恂,往与提举买马司会计每岁朝廷所给买马钱帛,当买若干?除上供及就配陕西诸路土军弓箭手外,有若干可以益发上京,应副民兵。」

  诏中书宜参详琼管体量安抚朱初平等累奏,请速处分,庶朝廷万里遣使不为徒往,崎岖岛处之民,早沾惠赐。初平等言:「琼州、朱崖等处官卖盐不售,即令主管牙前赔买,及有诸处虚张盐额,初不曾纳足而令专典赔纳者,并乞与免放。又海南四州军诸县簿书不整齐,或书手妄增税苗,或以误税拨入书手户下,或代纳之弊未去,或户名二三,而催科之人不知。乞根括元额存正数外,其余欺弊诡伪,一皆改正。自来黎峒田土,各峒通同占据,共耕分收,初无文记。今既投降入省地,止纳丁身及量纳苗米,而海北之民,乃作请田文字,查其田土,使无所耕种。又或因商贩以少许物货令虚增钱数,立契买峒民田土,岁久侵占,引惹词讼,比及官司追逮,往往拔刀相杀,乞一切禁止。黎峒宽敞,极有可为良田处,欲候将来事定选官,拣愿耕少壮之人,籍成保甲,与黎人杂处分耕。各限以顷亩,教以弓矢武艺,足以枝梧边寇。」

  又言:「琼、崖、儋、万,越在海外,道路不通,民既贫苦,仍出役钱,其少人处,不免依旧轮差。以投雇为名,其间大半贫困,不曾输纳,甚者逃入黎峒,欲乞朝廷且令比不行役法处轮差。会四州军见有宽剩钱七千二百五十余贯,如每年依青苗法,祗令琼管一处给散,所得息钱,尽桩充四州军官员接送。如此,则接送不出於民,而足有赢余。其三军系选人职任,欲乞并支与庸钱。如许所奏,即四州军宂占役人处,亦乞下本路裁减。」

  又言:「海南州军,民间科置食盐不易,除已乞减数外,其煎盐人丁尤更负重,兼所煎盐数例各不同,盖因前後官政擅增盐数。欲乞取逐州军煎盐人丁与所卖盐数,立定一等数,使见役煎盐户,力可以应办,不致破业。如自今出卖得行,更要盐货,即令逐处申转运使相度,添募人丁,或量支价钱和买。如官吏辄敢擅增添,亦乞重立条约。」

  又言:「朱崖军在琼州之南十有六程,地窄人少,税米不足。旧年拨昌化军丁税米输之,不惟地远,兼在路为黎人抄截。每年吏人先以钱往籴纳,每斗算钱三四百,民甚苦之。然闻朱崖军颇有生熟黎峒米,并海北客舟载米,及军人等坐仓,皆可收籴。如岁计得足,乞尽令纳见钱,实为久利。」

  又言:「每年省司下出香四州军买香,而四州军在海外,官吏并不据时估实直,沉香每两只支钱一百三十文。既不可买,即以等料配香户,下至僧道、乐人、画匠之类,无不及者。官中催买既急,香价遂致踊贵。每两多者一贯,下者七八百。受纳者既多取斤重,又加以息耗,及发纲入桂州交纳,赔费率常用倍,而官吏因缘私买者,不在此数,以故民多破产。海南大患,无甚於此。且广州外国香货,及海南客旅所聚,若置场和买,添三二百人,未为过也。」

  又言:「海南收税,定舟船之丈尺量纳,谓之『格纳』。其法,分为三等,假如五丈三尺为第二等,则是五丈二尺遂为第三等。所减才一尺,而纳钱多少相去十倍。加之客人所来州郡物货,贵贱不同,自泉、福、两浙、湖、广来者,一色载金银匹帛,所直或及万余贯;自高、化来者,惟载米包、瓦器、牛畜之类,所直或不过一二百贯。其不等如此,而用丈尺概收税,甚非理也。以故泉、福客人,多方规利,而高、化客人不至。以此海南少有牛米之类。今欲立法,使客船须得就泊琼、崖、儋、万四州水口,不用丈尺,止据货物,收税讫,官中出与公凭,方得於管下出卖。其偷税之人,并不就海口收税者,许人告,并以船货充赏。」

  又言:「海南多贫阙,举贷于豪富之家,其息每岁加倍,展转增益,遂致抑雇儿女,脱身无期。乞严诫官司觉察。」大诏【七】:「琼州、万安昌化朱崖军令依威、茂、黎、雅州罢免役法,依旧差役。其琼管州军,皆有常平,若推行如法,自无人户倍称出息之弊。据初平等所奏,措置海南事不少,并不及常平等事,令具析以闻,余皆从之。」

  命检正中书礼房公事王震,会计分擘三司、开封府界钱物,仍同三司、府界提点官连书以闻。

  甲子,诏应迁官除授者,并即寄禄官除大两省、待制以上至大中大夫,余官至朝请大夫,并通磨勘,进士八年,余十年一迁。所理年月,自降指挥日为始。自官制行,以旧少卿、监为朝议大夫,诸卿、监为中散大夫,秘书监为中大夫。故事,两制以上转官至前行郎中,即超转谏议大夫。前行郎中於阶官为朝请大夫,谏议大夫於阶官为大中大夫,而两制磨勘者,旧不转卿、监,即於今制不当转此三阶。又旧制,朝议大夫止以七十员为额,余官转至朝请大夫,即须俟有阙,方许次补。至是,因有司申明,乃降是诏。其大两省、待制以上,自通直郎至大中大夫,磨勘理三年,承务郎以上至朝请大夫理四年,自如旧制。(本志云云,附九月十六日,诏所称进士八年,余十年一迁,当考。)

  丙寅,诏前权发遣泸州、左藏库副使乔叙,太常少卿、前梓州路转运使高秉并除名。太子中允、集贤校理、权发遣夔州路转运判官许安世降一官,与本等小处差遣。知遂州、比部员外郎范纯礼,前淯井监判官王参各冲替。泸州指使、三班借职杨可久勒停。初,叙等坐奏蛮乞弟打誓不实,致乞弟杀都监王宣等七百余人。又虚奏斗处非省地等事,而安世时为梓州路转运判官,故皆责之。

  御史丰稷言:「臣近监祭社,见摄光禄卿、朝请大夫王之才神气昏惫,步难语澁,应选格差知化州,乞改授以简慢差遣。」诏与宫观,令审官院自今祠祭差官,并选堪任摄事人。

  开封府界提点司言:「诸处县城损坏过半,至有高不盈数尺处。昨扶沟、鄢陵县人户自愿展修,已奉旨施行。而诸县复有愿者,官吏乃不敢专行。欲乞自今愿者为检计监视,惟不得抑配。」从之。

  丁卯,中大夫、集贤院学士苏颂知沧州。颂入辞,因言母老畏寒,须春上道。上曰:「卿母谁氏?」颂曰:「龙图阁直学士陈从易女。」上曰:「天圣间侍从耶?」颂曰:「臣外祖天圣间以直昭文馆知广州罢还,不市南物,辇俸余钱过岭。仁宗闻之,即日擢知制诰。」上曰:「清过于马援矣。」颂到沧州数月召还,判吏部。

  己巳,新成都府路转运判官周之道言:「京东路明堂赦後,强盗八十余乞发下两路安抚、提点刑狱司措置。」诏提点刑狱司具不督捕盗贼因依,未获实数以闻。之道,长兴人也。

  知都水监主簿公事李士良言:「黄河见管大小使臣一百六十余员,并委监丞已上奏举,往往有因缘,未必习知水事。欲乞今後河埽罢举官之制,并委审官西院、三班院选差。其都大提举官即乞且如旧。」从之。仍令内外官司,自来举官泛滥数多处,中书准此立法以闻。

  庚午,诏开封府解额并拨属太学。其国子生解额,以大学分数取人。(绍圣三年八月十九日,当考。)

  辛未,权荆湖南路转运副使、琼管体量安抚朱初平言:「琼管限隔巨浸,监司未尝巡历,故官吏恣为奸赃。臣等欲乞岁或间岁,专遣广西监司一员,量与支赐,令过海巡历。」

  客省副使王渊言:「近按阅河北等十二将军马多不应格,其将官段怀德、副将王用、兼押队供奉官苗遇、杨立、殿直石舜封,全不晓军中教阅次第。其押队使臣试以弓马,又不谙习。」诏将副段怀德、王用各特追两官勒停,押队苗遇、杨立、石舜封全特勒停。仍令承旨司具将副不职事状,并今次行遣,遍下诸将。後又诏,真定府路安抚司、河北转运提刑司各保明怀德实有材勇,而本官近以不职罢,可各罚铜十斤。

  癸酉,诏自今枢密承旨司传宣,止作直奉圣旨行下。

  知礼院、兼太常寺丞王子韶言:「寺丞刘次庄祖母亡,有嫡曾孙,次庄为嫡孙同母弟。本院定次庄祖母亡,无诸子及无嫡孙,次庄以嫡孙同母弟承重。检近降五服条:『嫡孙为祖』注,谓:『承重者为曾祖,高祖後亦如之。嫡子死,无众子,然後嫡孙承重,即嫡孙传袭封爵者,虽有众子犹承重。』窃详上条,止为嫡孙承重不承重立法,即无庶孙承重之文。自来嫡孙即不问长幼承重。若嫡孙已死,见有亲弟年少,又有庶母弟年长,若论长,即庶长孙承重。若谓庶孙不当承重,即嫡孙同母弟,虽少当为祖父母斩齐三年,未常明降指挥。乞下礼官详议立法。」礼院言:「自今承重者,嫡子死,无诸子,即嫡孙承重;无嫡孙,嫡孙同母弟承重;无母弟,庶孙长者承重,曾孙以下准此。其传袭封爵者,自依礼、令。」从之。

  甲戌,诏:「府界都副保长、大保长,与免春夫一名,及承代大保长充教头人,并与免体量草内至送纳处,不及百里,免二百束。每加远百里,递减六十束,至一百二十束止。如本户不合出夫草,并草数不足,并详计会别户折兑。」

  都大提举汴河堤岸司言:「泗州普济院,自元丰二年七月洛水入汴【八】,至三年闰九月止,得流屍五百四十人,比常年减千五百人。盖以安流少所抛失,难责以及数。其每岁度僧,亦乞依例。」诏自今每及千人,即推恩。

  庚辰,承议郎宇文昌龄为监察御史里行,诏依殿中侍御史言事。昌龄,双流人也。(张璪荐昌龄。)

  诏秘书省正字、驱磨市易钱物范百嘉追一官勒停,权发遣户部副使、都提举市易司王居卿免追官勒停,听以赎论。百嘉坐前任监盐违法冒赏,而居卿失保明,及被劾虚妄也。

  韩存宝言:「乞弟遣人以状来,似有降意。又恐奸谋,故欲相欵,现相度讨杀。」上批:「乞弟昨既伤官兵,又已害王宣等,朝廷遣兵,必诛首恶。存宝自进兵以来,未尝大有斩获,今所收乞弟乞降文字,未知存宝且欲以计欵贼,乘便进讨,或果欲受降。如以计欵贼,乃用兵所宜;若果欲受降,深非朝廷出兵之意。如乞弟尚能蚁聚,委存宝多方择利掩杀。如贼党逃溃,亦选名将搜捕购募杀获,若逗留不能成事,必正军法。」时存宝已与乞弟设誓班师,次江安五日矣。

  宁远军节度使、殿前副都指挥使杨遂卒。车驾临奠,辍视朝,赐银三千两,赠侍中,諡壮敏。

  辛巳,通直郎、监察御史里行朱服言:「臣前为太学博士,昨蒙召对後,入学供职,在博士梅灏直舍,有博士袁默招臣起,就屏处密语臣云:『闻君已有除命。异时举御史,往往迟回多日,君所以速得者,皆章参政致力,当日特将上,即有指挥。』是时,臣以未受命,及素以默言多诞,不复省答。至今月己巳,又有成都路转运判官周之道来臣私居,称见章参政托致意,为臣在言职,不敢奉简,见所上劄子文字极佳,又言甚称美臣形相,更求臣生月。臣昨召对,误被圣擢,固已面蒙宣谕。而惇为执政,乃委曲传意,揽为己恩。况执政之於御史,不应交通。诚如二人所言,则奸邪不可不治。臣与袁默旧同职事,周之道又联亲属,然以职居言责,不敢隐默。」诏大理寺鞫之。(四年三月庚子,惇罢政。)

  癸未,马军副都指挥使、黔州观察使卢政,为殿前副都指挥使、武泰节度使。政起卒伍,以数有功,进领军政。会郝质、贾逵、杨遂继卒,遂骤典禁卫。年七十余,气貌不衰,侍立殿下,更数时无惰容,扈从辇前,能独上马,踊跃先导。观者壮之。(旧纪书政为节度使,新纪削去。)

  上批:「供备库副使董嘉言差管勾京城四壁兼房园等课利,内藏库使、庆州团练使宋用臣,可依旧京城所职任,仍改提辖为提举。」

  甲申,辽主遣长宁军节度使萧伟,太常少卿、乾文阁待制石宗回来贺正旦。

  乙酉,权发遣北外都水监丞陈佑甫言:「商湖决三十余年,所行河道,填淤渐高,不惟岁增堤防,时正泛溢。为今之计,其说有三:谓商湖与横壠故道,及禹之旧迹。商湖横壠,地势高平,土性疏恶,皆不可复,复之亦不足以持久;惟大禹旧迹,故渎尚存,在大伾、太行之间,地卑而势固。故秘阁校理李垂与今知深州孙民先皆有修复之议。乞令民先暂交职事,同河北转运司官一员,自卫州王供埽讫於海口案视。」从之。

  夔州路转运司奏:「南平军止有通判一员,无职官。本军两县、一镇、六寨堡,事务繁多,欲乞依嘉州例,置职官一员,兼监铸钱监。」从之。

  诏:「非久修建尚书省等,方今天下,独熙河山林久在羌中,养成巨材,最为浩翰,可以取足即今合用之数。宜专差都大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事李宪兼专切提举本路采买木植。其合置官属并创立约束,并仰画一条具闻奏。其本路以东涉历路分,应缘今来职事,他司不得辄干预。」

  丙戌,上批:「勘会走马承受公事,系朝廷所遣小行人,设有贪赃不法,监司自当具罪状闻奏,听旨送狱推劾。今秦凤路走马承受公事苏贲,未见有巨蠹罪恶,权发遣秦州蒋之奇轻率恣横,于十二月十二日夜,差人辄便捉送下狱取勘。缘自来守臣,未常有如此狂悖无礼者,宜速下提点刑狱司取勘。其苏贲仍限指挥到立便缙出。」(此据御集二十八日丙戌事,今附见,当考究竟。二年三月二十八日,之奇除陕漕。)

  丁亥,通议大夫、天章阁待制马仲甫卒。

  复置昌化军昌化县,万安军陵水县,泸州罗改寨,河北西原、北河二堡,沅州托口、贯堡二寨。废镇江寨为铺。

  是岁,宗室子赐名授官者五十一人。天下上户部主户一千一百二十四万四千六百一,丁一千六百二十三万六千四百三十;客户五百四十八万五千九百三,丁七百五十九万四千三百五十一。断大辟一千二百一十二人。(纲要云:是岁,始置元丰库;河东、河北、陕西三路始行保甲法。)

  注 释

  【一】访闻河北诸将下教头据文义,疑「访」上脱「诏」字。

  【二】侍御史知杂事何正臣「侍」字原脱,据上文补。

  【三】选用之叙「选」原作「乞」,据曾巩南丰类稿卷三○请令州县特举士改。

  【四】治平户一千二百七十万「七」,同上书同卷议经费作「九」。

  【五】借职「借」原作「供」,据同上书卷三一再议经费改。

  【六】略以三年出入之籍较之「三」原作「二」,据阁本、活字本及同上书改。

  【七】大诏据文,疑「大」为「又」之误。

  【八】自元丰二年七月洛水入汴「二」原作「三」,据阁本、活字本改。按:元丰二年四月兴工导洛入汴,六月工成,见宋史卷九四河渠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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