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国学续资治通鉴长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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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九十一 元佑元年(丙寅,1086)

 

  起哲宗元佑元年十一月乙卯尽是月丁丑

  十一月乙卯朔,户部言:「金部员外郎范谔等状,自奉行官制,应陈乞酬奖,并系太府寺依条取会官物收附指定名目,保明申本部,本部勘验,关司勳勾覆。近准朝旨,将五曹、寺、监应干钱谷财用,以类相从,合关申并归户部,即诸色人酬奖难以却令本寺主行。欲乞自降新格已前该酬奖人,太府寺施行,即行结绝。自指挥後,更不下本寺保明,只委本部审会,庶免留滞、冲改元丰指挥。」从之。(苏辙【一】三月内曾有申请。)

  礼部言:「将来冬至节命妇贺太皇太后,比附坤成节例,改笺为表。」从之。

  故事,冬至百官皆上表贺皇帝。崇政殿说书程颐建言:「神宗丧未除,节序变迁,时思方切,恐失居丧之礼,无以风化天下。乞改贺为慰。」不从。(颐言附见。)

  丙辰,诏:「吏部选在部大使臣,年五十五以下,曾经亲民两任,内边任一任,成资以上【二】,不曾犯赃、私罪情重,有本路经略、安抚、转运、提刑、总管三人以上同罪奏举者,具历任申赴枢密,审察人才,参校选定上簿,候有阙与在院人滚同取旨定差。其三路、京东路钤辖、都监并只差内臣一员,如未有可选之人,即权於前班内差。」先是,内臣庄院使梁安礼等自陈历任,乞附朝廷差遣,故有是命。

  刑部言:「大理寺状,见勘百姓王秉告梢工赵僧等私载物货。按纲船载私物明破二分,盖虑不容私载,则必於官物为弊,若稍有过数便许人陈告给赏,纲运人兵实受其獘。欲请罢告赏条,仍将见勘公事依自首法。本部看详,嘉佑敕无告赏之文,熙宁敕惟立新钱纲告赏之法,欲并依所请。」从之。(苏轼奏议有可考。)

  自张璪罢,中书侍郎久未补人。吕公着言吕大防忠实可任大事,退而上奏曰:「检会官制以前,中书宰臣二员,参知政事二员。今虽分三省,事多同呈,然机务之本并在中书。犬马之齿,六十有九,多病早衰,精力不健,难以独当繁务。伏望出自宸衷,早赐选差中书侍郎一员,庶宽圣虑,不至鍯旷。」上又以手札问公着曰:「卿前日言刘挚可作执政,缘未曾作尚书,恐无此体例。欲且除尚书,卿更详度,并此文字同进来。」公着奏曰:「国朝自中丞入二府者,如贾昌朝、张昪【三】、赵概、冯京等例甚多。近年,蔡确不曾历直学士以上职,自权中丞除参知政事。又章献垂帘初,闻姜遵劲直,自散谏议大夫擢枢密副使,当时谓之『姜擦子』。兼新定官制,御史中丞在枢密直学士、诸行侍郎之上。」挚遂自中丞入辅。

  公着又因奏言,此後有孙觉、李常、胡宗愈皆可用,上深以为然。觉、常竟不至执政而卒。

  戊午,朝请郎、试侍御史中丞刘挚为中大夫、尚书右丞。中大夫、尚书左丞吕大防守中书侍郎。吏部侍郎兼侍读傅尧俞为御史中丞,仍兼侍读。

  先是,右司谏王觌言:「臣窃以赏罚者,大公之器也,重轻予夺之间,不可以不审。苟重轻不伦,予夺失当,则非所谓大公,而无以示惩劝於天下。诗云:『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谓均平而无偏曲也。臣伏见向者东南郡县,缘根究逃、绝户而增税受赏者,朝廷察知其獘,故李琮降黜。而今年七月十三日敕:『应因李琮奏请被差根税官更不酬赏,已酬赏者,吏部根究追夺。』此有以见朝廷深恤民隐,不忍使贪竞欺罔之吏盗取恩赏,以蠹害无辜之民也。然臣所未谕者,彼缘市易冒赏之人【四】,朝廷亦察知其奸矣,乃独吕嘉问降知淮阳军,而其余冒赏者并无追夺指挥。窃闻言事官亦颇有论列,而久未行遣,公论深以为疑。夫根税之患止於东南,而所增之税皆入於县官,尚可以还於民也。其赏大率不过堂除优便、先次差遣之类而已,有得以转官、循资者少矣。市易之患被於天下,破民之产,而利皆归於牙侩胥徒,不可以复还於民也。有赏至於转官、陞任、分取息钱者,莫知其数矣。夫为患之狭且浅而冒赏之少者,即行追夺;为患之广且深而冒赏之多者,即置而不问。其轻重不伦、予夺失当者如此,则果何以示惩劝於天下哉?或谓今年七月八日诏书,既宣示中外以荡涤隐疵、阔略细故矣,今冒赏者复行追夺,则岂诏书之意哉?臣窃以为不然。夫前日诏书之所恕者,隐疵、细故而已。今市易之患,遍於天下,凡富商大姓破家竭产而弃妻鬻子者,道路相望也。赖圣慈矜察无辜,蠲放逋欠,滨於死亡之民复有生意。其虚增息钱欺罔之吏,缘诏书而不治其罪可矣,至於冒受爵赏,岂诏书之意耶?假如有诏书之前妄冒取官俸、诈欺取民财者,今日发露而有司治之,则岂可引诏书而不行追理也?兼契勘今年七月十三日敕,根税官酬赏追夺系七月十二日圣旨,指挥亦在七月八日手诏之後,即是追赏与诏书两不相妨,事理明白。臣乞朝廷指挥有司,缘市易而冒赏者,依根税官体例追夺,以慰公议。」

  贴黄言:「臣伏见前日朝廷行法之初,其意未尝不善也,皆因奸吏营私以乱法意,浸以为患。故如根究逃、绝之法,本以杜绝走移正税,而奸吏为之,乃使民无故而增税;市易之法,本以平物价,而奸吏为之,乃使民无故而破产。使民增税,使民破产,非欲以利国家,其意在於求赏而已。今朝廷既见奸吏之情状矣,与其保全奸吏,而朝廷受其恶名,不若尽正奸吏之罪,使天下後世知前日之害民者,非朝廷立法之本意,且有以为奸吏之戒也。其罪既以累经赦宥而恕之,则所冒之赏,自当追夺,岂不愈於置而不问也?」

  又言:「臣访闻市易本钱约一千二百万贯,其法每岁收息钱二分。市易官以收息之多,岁岁被赏,行之一十五年之间,若收息皆实,则子本自当数倍矣。今勾收还官及别作支用者,仅足本钱而已。盖奸吏恣为欺罔,凡支钱出外未见增耗,买物入官未经变卖,并先计息而取赏【五】。既以得赏之後,物货损恶,本钱亏损,则皆上下相蒙而不复根究。故朝廷有得息之虚名,而奸吏有冒赏之实弊也。其京师市易与诸路市易论赏实异,有不可以一概施行者。乞指挥有司,详为区别。」

  又言:「凡堂除、先次等酬奖不惟微薄,兼内有因授差遣已经用过者,理难追夺外,惟有陞任、转官、循资请过俸给,亦乞圣慈特与除放。夫有所夺,以其过甚而不得已也;有所不夺,以其微细而足以示朝廷宽大之恩也。臣兼访闻根税酬奖内先次、指射等恩例,亦有因授差遣已经用过者,臣未委吏部如何追夺?若别未有法,亦乞指挥依此施行。」(觌章在十月二十八日,今附此。)

  於是诏户部:「自置市易已来,应官员、吏人以收息被赏转官、减年磨勘、陞任、循资之类,已未收,使具职位姓名以闻。」(旧录云:以右司谏王觌言,缘市易冒赏人,独吕嘉问降知淮阳军,而其余未追夺故也。今已载觌全章,削此不着。嘉问等追夺在二年五月六日,王岩叟章附彼。)

  又诏:「故龙图阁直学士宋敏求特与子孙一名太庙斋郎。」以其子言敏求尝与修仁宗、英宗两朝国史也。

  皇城使、利州刺史、内侍押班赵世长为昭宣使。

  中书省言:「刑房断例,嘉佑中宰臣富弼、韩琦编修,今二十余年。内有该载不尽者,欲委官将续断例及旧例策一处看详情理轻重,去取编修成策,取旨施行。」从之。(绍圣元年十一月己亥可考。)2011诏吏部、殿前司选差大使臣二人,充广南西路经略司准备差使,小使臣三人、殿侍三人,充准备指使。仍各选一倍,赴枢密院呈检定差。以经略司言本路官阙故也。(新无。)

  权发遣熙河兰会经略司公事刘舜卿言:「本路宂员稍多,相度到存减关堡官员数。」从之。

  又言:「西蕃阿里骨为进奉所得回赐物色数少,乞依旧例。」枢密院言:「所赐比元丰四年以前旧例已为数多,其逐次回赐,并於进奉物估价外添二分支赐,亦无裁减。」诏舜卿详此委曲,说谕令知。(新无。)

  户部言:「籴买粮斛,除陕西、河东、河北依旧例外,余路欲乞转运司遇阙少年额,听於提刑司依常平钱元价兑籴,仍先桩拨价钱。不桩钱而劶支用,依擅支封桩钱物法。」从之。(十一月二十七日可并此。)

  中书省言:「臣僚上言,元丰荐举令,被旨特举官者奏讫,具所举官报御史台。比诏大臣荐馆职,又设十科举异材。请并依元丰令关报御史台,非独内外之臣各审所举,庶使言者闻知,得以先事论列,不误选任。」从之。上言者,御史孙升也。(升奏议第二卷有此章,贴黄论近臣荐王巩不当,或可增入。)

  兵部状上槽马草料等,将逐路省费钱物免封桩,令转运司出备等事。诏逐路转运司将所认省费钱物应副新复诸监草料、请受等使用,如有剩数,即依旧封桩。(三年四月二十七日编录册载此。)

  刑部言开封府首获畿内逃军,杖罪详部,送往营县施行。从之。以前此开封府言应获畿县逃军即送往营县,而刑部以谓徒以上罪不免解府故也。(新无。)

  蔡硕奏:「臣僚论奏臣任军器少监任内公事付大理寺,缘少卿杜纯并纯弟右司郎中紘、左司郎中刘奉世、监察御史孙升皆有私雠,乞别推。」诏开封府根究,紘、奉世免签。(政目十一月四日事。按实录,此月十四日,朝奉大夫莫君陈、奉议郎杜纯为大理少卿。又按此月六日,王觌云云,并此蔡硕奏,则纯为大理少卿必在九月十四日矣,不应十月十四日方与莫君陈同除也。政目既於四日书蔡硕奏,又於十四日如实录所书,疑政目十四日所书盖误,而实录又承其误也。今削去十四日所书。刘奉世改左司,在此月二十二日。)

  己未,权发遣秦州兼管勾秦凤经略安抚、都总管司【六】范育言:「知州系都总管、安抚使、都钤辖,其将下公事乞不许通判同管【七】。」从之。

  庚申,枢密院言:「诸路将兵那移阙人处,自有近降朝旨合申枢密院外,若本处依自来条例差使,即不须申。其元丰将官敕军防令差讫申枢密院一节,欲乞删去。」从之。

  右司谏王觌言:「臣伏见给、舍、左右司郎官等,见准朝旨,相度裁减入流人数。臣窃见文臣与武臣任子之法,殊有未均。文臣承议郎班列既在武臣诸司副使之上,而诸司副使虽常调皆得任子,承议郎以上至朝请郎非带职者皆不得任子。以品秩言之,武臣视文臣若皆常调,虽诸司使犹未可以任子也,况副使哉。盖前日诸司副使员少,任子不多,而入流之人未宂也,推恩稍广,无所不可。今副使员多,任子者众,而入流之人宂甚,则理当比类文臣,重别立法。伏望圣慈指挥下有司,与前项裁减入流事一处相度施行。」(觌章疏自注云:十一月六日上殿劄子。)

  又言:「臣伏见前军器少监蔡硕与窦长裕、刘仲昕等使用官钱公事,先系工部根究,累月不决,遂送大理狱,亦复累月未见结绝。今窃闻因蔡硕陈诉,又移送开封府。伏缘府司及左右巡院自来以公事繁宂,於推鞫不得专一,上件公事若送开封府,必更迟留,别致生弊。况窦长裕、刘仲昕主管官钱至多,未见归着者不少,若蔡硕委曾用过官钱,则刑名不轻,其於推鞫,理当审重。硕乃是前宰臣蔡确之弟,爱憎恩雠,易生议论,夤缘请托,亦合关防。臣欲乞朝廷於臣僚中选择公正之人,置司推勘,庶几得其情实,庶免更致淹延。」(觌章奏自注云:十一月七日。)

  侍御史王岩叟亦乞置司推鞫,诏差监察御史韩川、刑部郎中祝庶。(岩叟与觌乞别置司,及差韩川、祝庶,并据政目。)

  诏:「庄宅使、知保州高遵治久历外任,治效有闻,可特除引进副使、遥郡刺史,赴阙供职。」(御集十二月六日下。)

  又诏:「扬王、荆王男各已长立,未有学官。可於今朝官内选差文臣一员,充诸王府小学教授。」(御集十二月六日下。)

  辛酉,张端落致仕,依前朝散郎。(当考。)

  丙寅,刑部尚书苏颂兼详定重修敕令,御史中丞傅尧俞兼看详诉理。

  诏开封府奏断公案,如因论诉,许御史台取索。(日录云:「先是,元丰中已有成法,其後以御史孙升【八】言,虽不因论诉亦许取索疏驳。至是,开封府复言之也。」自「先是」至「复言之」,新录并因旧录,要合削去。)

  刑部言在京刑狱所差狱子取受,依重禄法【九】。从之。

  丁卯,广州东莞县添摄官一员监税。先是,民庶上言,县东三十里有曲龙场,课利至薄,乞移官吏於县,其场许人买扑。下转运司相度以闻,故有是诏。(新本削去。)

  戊辰,追封故越国贤惠长公主为大长公主。

  资政殿学士、知江宁府王安礼知扬州,龙图阁待制、知宣州蔡卞知江宁府。

  枢密院言:「秉常卒,已差金部员外郎穆衍充祭奠使,供备库副使张楙充吊慰使。夏国近遣进物色,系进奉太皇太后、皇帝两殿。」诏:「依明道元年例,共差穆衍、张楙再押赐赠奠安葬物各一番,仍依近皇帝所赐物色数目支赐,令学士院别降祭文、诏录各一。」(十月十六日差穆衍,十月二十六日差张楙。)

  太师文彦博言:「乞请罢男贻庆陞理运判资序,及明堂大礼以在病假,不获陪祠宿卫,其锡赐乞依例半给。」并从之。

  己巳,吏部言:「诸色人援引旧例侥求入官者甚众,小不如意,则经御史台、登闻鼓院诉理。若不约束,窃恐入流太宂。请今後诸色工匠、舟人、伎艺之类,初无法合入官者【一○】,虽有劳绩,并止比类随功力小大支赐,其已前未经酬奖者亦如之,则侥幸之路塞而赏不至滥。」从之。

  户部言:「准敕,都大提举清河辇运司依旧以广济河都大管勾催遣辇运司为名。今相度应官司涉辇运司职事,并用申状,仍许按举。」从之。(诏复广济河催遣辇运司玉牒。)

  荆湖南路安抚、转运司言:「准敕相度邵州弩手上番事,今莳竹县临口等寨铺管内溪峒人户,近方归明,蛮性未驯,乞依旧轮差弩手防拓。」从之。

  庚午,诏:「勾当皇城司三年无过犯者,与转一资。皇城使、遥郡刺史以上,与子之有官者转一资,无子者许回授,有服亲减一年磨勘,再任满者减二年磨勘。皇城使及遥郡刺史以上,许回授与子,如无子,与有服亲,仍减一年。见任官准此。」

  太师文彦博言:「尚书省二十四司郎官迁改不定,往往未能周知本案事务。欲令左右司点检勘当,定为式例,左右丞覆视。刑部尚书苏颂熟知台省典故,亦乞委之详定。兼尚书省见裁减六曹、寺、监迂枉文字,欲令苏颂与左右司共同看详结绝。」并从之。

  辛未,利州路提刑司言:「准敕,应天下免役钱并罢,依熙宁元年以前旧法差役。今本路惟文、龙二州系教阅保甲,准条每年农隙日勾集按阅,缘其间亦有充役之人,欲乞并依府界、三路指挥,权免冬教。」从之。(七月九日、八月十八日可考。)

  枢密院言:「剩员上番,日破口食,若数多可以分番,即不须别支,缘未有明文。」诏剩员数多处,许差二人当兵士一名,仍分番。

  壬申,给事中胡宗愈为吏部侍郎,朝散郎、直龙图阁顾临为给事中,司农少卿马默为河东路转运使,秀州刺史、提举醴泉观向宗良为京东西路钤辖,从所乞也。

  诏司马光西京园宅及赐书,令子康照管,不得破动。(政目十八日事。)左谏议大夫鲜于侁言康伯父中大夫致仕旦者所为无状,每责康要求财物故也。(此据密疏增入。)

  殿中侍御史吕陶奏:「伏见利州路转运副使蒲宗闵始附会李稷,以卖茶为名,兴贩诸物,贪息冒赏,累次迁官。明堂赦後,有利州衙前何宪等乞除免市易等钱,宗闵一切不为受理。伏望早赐责降。」诏:「蒲宗闵等先次放罢,仍令本路提刑司体量诣实闻奏。」(此据密疏十月十一日间事,今因实录十一月十八日岑象求除利州路运判附见。蒲宗闵放罢,更须考详。)

  左司谏王觌言:(觌自注:十一月十八日上殿劄子。)「臣近以为马事不经由驾部,高丽、夏国进奉不经由鸿胪,失本末之序,有害官制,非经久之道。其状於九月二十八日投进讫,至今未蒙施行。臣窃以朝廷改更政事,皆出不得已,若可以改、可以无改,则不若因仍旧贯之为愈也。况徒致纷更之劳,未见其利,且复有害者,又可以轻改哉?夫尚书省六曹无所不统,实姬周六官之遗法也。今内则寺、监分治场务,外则监司分治郡县,而六曹二十四司行其政令焉,乃上下相维之序,不可乱也。若使驾部不得预太仆之马政,何异提刑司不得预州县之刑狱,转运司不得预州县之钱谷哉?於州县则便矣,论朝廷之纲纪则非也。使鸿胪不得预高丽、夏国之朝贡,而专之於主客,何异州县不得治刑狱、钱谷,而专之於提刑、转运司?於提刑、转运司则专矣,论朝廷之纲纪则非也。诚使如建议者之意,以谓马事不经由驾部而後功可成,则是省曹有害於寺、监,而凡事在於寺、监者,省曹皆可以不预矣,何独驾部也?谓高丽、夏国朝贡不经由鸿胪而後事可济,则是寺、监无益於省曹,而凡事在於寺、监者,皆可以归之於省曹矣,何独鸿胪也?若此,则场务亦可不隶寺、监,而省曹亦可专领场务矣。太仆不肯领车营、致远等务,而归之驾部,是也。以至凡所谓法度纲纪者,颠倒错乱,无所不可矣。此岂陛下增修典法,欲以维持长久之意也?臣窃为朝廷惜之。伏望圣慈特赐指挥,检会臣九月二十八日奏状,早赐施行。」

  贴黄称:「马事不经由驾部,此太仆寺之所欲也。大凡欲专权而自快者,皆恶於属人。如张诚一用事之际,尝领牧马矣,亦不肯有所属,朝廷俯从其意,亦欲其有成而已。诚一岂不专哉?然终以败事而无所成就,此非驾部之为害也明矣。今太仆已欲袭蹈诚一之迹,可复许哉?臣谓若使驾部预太仆之马政,决不为马政之害,而亦须有补及可以存朝廷之纪纲也。惟圣慈详察。」(十二月十四日可考。)

  朝请郎、行鸿胪寺丞何琬为江南西路转运判官。

  先是,琬自通判秦州除淮南东路提举常平,到任未几,提举官俱罢,(除常平在元丰八年十一月七日,罢提举在元年闰二月二十八日。)又除开封府界提点,令待黄实阙,寻改知复州,未赴。御史孙升奏:「琬立志不阿,当官有守,先帝擢为江南东路提举官,再召赴阙,为司农寺丞,又除江东路转运判官。在任日,独力按发知江宁府吕嘉问违条修建精义堂奸赃不法等事,忤犯权要,招结怨雠,嘉问坐是贬责,琬由此为公论所称。先帝知之,就移琬荆湖南路提点刑狱。因丁母忧,服阕,再除梓州路提点刑狱。且吏部常调,服阕犹与近地,而琬母丧方终,有父垂老,乃得川远路分。盖琬曾为吴充所荐,在江东日,按发吕嘉问不法形迹,转运使孙珪出巡,奏论前宰相女婿蔡卞朋党。执政者既深恶吴充而私吕嘉问,孙珪、蔡卞乃其亲党,及琬再三以父年老巡白,宰相遂忻然许诺,令具状自陈。琬不悟其机,寻以状诉,即时遂送吏部。夫父母年老,辞免远官,人子之情。身为执政大臣,不以至诚语下,而为欺绐以报私雠,士论薄之。是时,琬之雠人吕嘉问适为吏部郎中,深快其意,遂不与琬正资序,止授秦州通判。至元丰八年十一月内,就移本路提举官。当是时,执政者既自愧欺绐之非,为士论所薄,又知已有罢诸路提举官之议。淮东提举黄实及知县资序,而知枢密院章惇之外甥、宰相蔡确之门人、实父好谦方入为省郎,(好谦为驾部,在八年七月六日。)既恐黄实资序不正,非次罢归,又欲实与好谦相近,遂先除实为开封府界提点,而就除何琬代之,以厌士论。琬到任才三月而罢。盖府界提点,自来任提刑资序人或择台阁之有闻者,黄实以知县资序为之,而父好谦见为省郎,父子同郡守官无异,何幸之甚也。琬为提举官三月而罢,自替罢扶持老父,牢落都城,方又远涉重江,何独不幸也。孤寒之与有力,相远如此!臣窃睹朝廷登用正人,开公道,久冤宿枉咸蒙昭雪,而琬先朝两除提点刑狱,止因父年老巡白,为执政所绐,废坏资任,抱负抑屈,独未为朝廷所知,此臣所以为言也。何琬本两浙处州人,父年七十八岁,伏望圣慈详择,特降指挥,除琬一近乡差遣,不独伸屈抑之冤,足以广孝治之德。」

  贴黄:「孙昌龄,两浙常州人,以父年老,三任本路提刑、转运。近除昌龄知福州,以其亲老,又移本路苏州。伏惟朝廷恺悌均一之政,岂独及昌龄一人而已。」奏入,乃除琬鸿胪寺丞,於是将漕江西,踰月,又改除开封府界提点刑狱。(黄实除府界提点,在元丰八年十月十八日。何琬代实,不见所除月日,其改知复州及为鸿胪丞,实录皆不书,政目亦无之。今因将漕江西,附见升奏。改除府界提刑,在十二月二十四日,今并入此。要考何琬始末,故详着之,须别删修。二年十月八日,朝请郎何琬为工部郎中。)

  乙亥,于阗国遣使入贡。

  丙子,左司郎中、权枢密都承旨刘奉世为起居郎,礼部员外郎孔文仲为起居舍人,中散大夫、集贤校理王鴋判登闻谏院,仍赴馆供职,兵部员外郎叶祖洽、比部员外郎钱长卿并除集贤校理。

  文彦博言:「祖洽熙宁进士首选,今十七年,众谓淹滞。长卿尝譔答高丽国书本,先帝称之,与孔文仲皆曾为校书郎,偶於未复馆职以前就迁省郎,不该新制。乞并加近上职名。」缘此三人亦无人援例,於是文仲迁右史,而祖洽、长卿有是命。(旧录但书祖洽、长卿除校理,不带见所居官,亦无缘由。今以文彦博奏增入。)

  前内殿崇班谢良佐叙复元降内侍省祗候高班内品。良佐尝坐将妇人入家等罪,特旨放归田里,永不收叙。看详诉理所以为情可矜恕,故有是命。

  枢密院言,广州体访得拥峒作过人岑探率羣党四五千人围新州。诏令东南路第六将部领全将兵前去照应,仍立赏募人捉杀。(立赏在二十四日,今并书。蒋之奇传:「八月四日,之奇除集贤殿修譔、知广州。其十月,新州贼岑探攻新州,旁近捕盗官以城陷闻,府帅以闻於朝,且檄江西钤辖司发兵讨贼。探以妖术惑众,聚党二千余人,谋先取新州,经略番禺,奄岭南而尽有,势张甚。官吏至佩印绶逃去,帅府所遣将畏挠不敢进,纵兵掠杀旁近乡民,以效首虏,因利其赀财,岭南萧然不聊生。之奇道闻之,即奏请以重赏募捕首恶,除岑探不赦,凡胁从者许自陈,得以除罪,又飞檄榜示所以捕擒魁首、宥胁从之意。既至,遣兵马钤辖杨从先往讨之,授以方略,得尽获诸将,且说令生致渠魁。从先遂擒探於茶坑,送广州伏诛。」明年正月二十日,获岑探。)

  相度河北水事张问言:「臣至滑州决口地分,相视得迎阳埽至大、小吴埽水势低下,旧河淤抑,若复旧道,恐功力难办。请於南乐大名埽地分开直河并签河,分引水势,以解北京向下水患。」从之。(张问旧传云:「河失故道,诏与都水使者王令图行视。问以澶渊故道淤淀已高,可凿土山浚水入孙村口,迁商胡故道,则东流可复。朝廷从之。既而论者不一,问议亦寝。」新传乃削去此段,不知何故。问以九月二十二日使河北,十月五日,令图乃除都水。政目云:「张问乞於南乐大名埽开签、直河引水入孙村口,役春夫万五千,可纾解下流水患,从之。」十二月六日,又云:「大名府奏引河近府不便,诏问再视。二年二月八日,竟开河。」)

  新知大宗正丞事胡宗炎为将作少监,从文彦博荐也。

  门下侍郎韩维言:「天下奏案必断於大理,详议於刑部,然後上之中书,决於人主。近岁有司或昧於知法,或便於营己,但因州郡所请,依违其言,即上中书,贴黄例取旨,故四方奏谳日多於前,欲望刑清事省难矣。今具修立到条:大理寺每受天下奏到刑名,疑虑情理可悯、情重法轻、法重情轻公案,须分明铺坐疑虑可悯、情法重轻等条。若无上项情状,即具合用敕律何条断遣,刑部看详,次第申省取旨。」诏刑部立法以闻。维又请自今每近大礼,令刑部、大理寺、开封府公事并依常时行遣,更不减促日限;罪人情欵重在害理难宽释者,别为一等,从上奏断。从之。(此与范伯禄相关。)

  吏部言:「准敕:『尚书、侍郎、内外学士、待制、两省、台官、左右司郎官、诸路监司,各限一月,同举公明廉干、材堪治剧及系合入知县或县令一员,令吏部不依名次,差充重法地分知县、县令,次差贼盗多处万户已上县。任满,委监司保明治状,作三等推赏。有任满酬奨者,听从重。仍令吏部详立考较等第以闻。』今详到考较等第,其旧有任满酬奨者听累赏。」从之。(七月二十二日,上官均奏乞十科外增举能治剧者【一一】,盖及今始采服其言也。新、旧录差错,具注在五月六日并七月二十一日。)

  丁丑,诏以府界,京东西路灾伤,权罢明年黄河年例春夫;如系干河防紧急,来春须令兴役,即计定的确夫数以闻。

  注 释

  【一】苏辙原作「苏轼」。按本书卷三七三元佑元年三月论三省事多满责中涉及裁减重复者,乃右司谏苏辙而非苏轼;又栾城集卷三七论三省事多满责状,与前引本书内容相同,今据改。

  【二】成资以上「上」原作「下」,据阁本及宋会要选举二八之一八改。

  【三】张昪原作「张昇」,据宋史卷三一八、东都事略卷七一本传及宋史卷一二仁宗纪、卷二一一宰辅表、涑水纪闻张昪条并注改。

  【四】彼缘市易冒赏之人「冒」原作「买」,据阁本改。

  【五】并先计息而取赏「先」原作「免」,据阁本改。

  【六】权发遣秦州兼管勾秦凤经略安抚都总管司「管」下原衍「内」字,据宋会要职官四一之七七删。

  【七】其将下公事乞不许通判同管「公」字原脱,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四一之七七补。

  【八】御史孙升「御」原作「长」,据活字本改。

  【九】依重禄法「禄」原作「录」,据阁本改。

  【一○】初无法合入官者「合」原作「令」,据阁本、活字本及宋会要刑法二之三七改。

  【一一】上官均奏乞十科外增举能治剧者「十」原作「上」。按本书卷三八三元佑元年七月丁丑条,监察御史上官均奏请「於十科外更益以材堪治人能拨烦者,别为一科」,此处「上」显为「十」之误,故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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