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国学续资治通鉴长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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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二十一 元佑四年(己巳,1089)

 

  起哲宗元佑四年正月尽其月

  春正月壬申朔,不受朝。

  邈川温溪心男觉勒玛斯多卜为本族都军主【一】,副军主溪氊为本族副都指挥使,军主遵博斯吉为本族副都军主【二】,并授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监察御史、武骑尉。熙河经略司奏:「自鬼章作过,後来阿里骨并温溪心累遣下项人将蕃字出汉,报乞通和夏国,备见向汉用心勾当,乞与推恩故也。(「推恩」字由,据曾肇制集。)

  庚辰,以三佛齐国进奉副使胡僊为归德郎将,进奉判官地华加罗为保顺郎将。

  壬午,朝献景灵宫。

  癸未,范百禄、赵君锡相度黄河利害还,进对,太皇太后问:「河北苗稼、盗贼如何?人不饥否?」百禄等奏:「诸郡苗稼甚广,人无冻馁,盗贼亦息。」(去年十一月二日,初使视河。百禄等言河不可回,具去年闰十二月末,并此年正月二十八日前。)

  右正言刘安世言:「臣近论列除谢景温权刑部尚书不当,今踰半月,未蒙施行。按:景温天资奸佞,素多朋附。熙宁中,王安石用事之日,擢为知杂御史。是时,苏轼方忤安石,景温迎合其意,辄具弹奏,谓轼丁忧归蜀,乘舟商贩。及朝廷下逐路监司体量,事皆无实。章惇以开拓疆土,不次进用景温为湖南安抚使,又欲附会,乞於徽、诚等州建置城寨。一开边隙,今已十年,有不赀之费,无秋毫之利,徒使湖南、湖北及广西接境州县常被蛮寇,未尝休息。止为进身之计,不顾国家之患,附下罔上,孰甚於此!神宗初行官制,首用景温为礼部侍郎。王安礼为尚书右丞,乃景温之妹壻,谄事安礼,阴刺上旨,奏疏指陈边务,其言皆先帝近月与大臣谋议机宜之论【三】,景温借为己说,侥幸称旨。缘所论之事,非他人所能豫闻,上既疑安礼漏省中之语,又怒景温交结执政,遂以本官出知潭州。缘景温与韩缜正是姻家,元佑之初,缜为宰相,首自高阳召归,亟加职名,尹正京邑。及嬖人子弟纵酒犯法,景温释而不问,为台察所纠,朝廷送大理寺取勘,方正其罪。又於瀛州以女巫自随,置之都下【四】,日令子弟考问祸福,小人乘势惑乱愚民,又为言者所发,而韩缜方为执政,遂薄其责,止罢开封,知蔡州。曾未席煖,复徙颍昌,既辞成都之行,仍窃扬州之镇,中外之论,固已不平。况顾临见任刑部侍郎,即是本曹元不阙官;兼先帝建官之初,刑、工二部尚书皆不并置,今来忽降新法,创添权官,搢绅之闲,往往窃议,以谓大臣将援引私党,故更张此制,而景温之名豫为众人所料。盖以执政之内,有亲有旧,私分深厚,常欲提引,是以权官之诏墨未乾,而景温之除书已下,使朝廷威福之柄皆为外人窥测,甚可惧也!近者高士英除权工部员外郎,陛下犹以为因人挠法,别授差遣。今执政欲引亲旧,而先改国制,五日之内,首擢景温,上不奉承陛下之美意,下无以慰多士之公言,幸门既开,进者日滥,臣虽愚闇,实为圣朝惜之。伏望陛下详览臣奏,速降指挥,收还景温新命,依旧与外任差遣;仍诏三省罢尚书权官之法,庶存纲纪【五】,以抑侥幸。」诏谢景温别与差遣。(景温以元丰五年四月除礼侍,十一月出知洪州,此云潭州,恐误。)

  又言:「臣近尝论奏景温差除不当,及乞罢尚书六曹权尚书之制,近日虽闻收还景温之命,而权官之法未蒙指挥,不避烦凟,再具论列。臣伏寻典故,都省令仆之次,即列八座,位貌崇重,实亚执政,苟无其人则阙之,不常置也。先帝改命之初,惟吏部之外,他曹长官多不并建,但以侍郎主行,未闻阙事。考之前代,亦不见有权尚书之品,而遽兹创立,义实未安。臣窃谓侍郎之资望最深者,其拜尚书,自允公议,今若加以『权』字,即是未应正除。以不可假人之名,授非所当得之士,欲望中外厌服【六】,堂陛尊严,何可得也?幸门一开,进者日滥,臣虽愚暗,窃为圣朝惜之。况国家经费不充,正务裁省,而反无名设官,增益厚禄,则是朝廷政事自相违戾。伏望圣慈详此事理,明敕三省,罢尚书权官之法,贵无虚授,以重国体。」

  又言:

  臣近尝论列谢景温除权刑部尚书不当,比闻已得圣旨,别与差遣,今踰浃旬,未睹明降指挥。搢绅之闲,皆谓景温差除全出宰臣范纯仁之意,窃虑九重高远,无由知外议之详,辄具开陈,上裨圣览。

  臣闻谢景温与范纯仁、韩缜素来相结,号为死党,而景温奸邪附会,罪状极多,臣於前疏已略言之矣。昨在开封,又以私昵,为言者所劾,出知蔡州。二年之闲,三易差遣,而贪进之心殊未厌足,屡遣亲密,敦迭麻仁,直露私求,欲得八座。纯仁勇於效力,爱有所忘,不恤人言,先改国制。近者忽降诏旨,六曹尚书并置权官,士大夫素知纯仁与韩、谢二族私分深厚,见其无名变法,逆料必引景温。五日之闲,除书果下,挟情乱法,一至於此!

  且陛下用文彦博为平章军国重事,所总政目,明有定格【七】,差除尚书已上,自合同议。昨者,创立权官及除景温,彦博初不豫谋,不知三省安敢辄废定格?议者皆谓吕大防等明知不协士论,而重违纯仁之意,是以雷同诡随,不能拒止。纯仁既已逼胁同列,又欲陵蔑彦博,但令吏人以除目就第呈知,未尝禀其可否,意彦博沮难,故不与共同商议,止於次日便具进呈【八】。彦博以外议沸腾,遽出造朝,遂得追寝。纯仁尚忿形於色,屡发躁辞,且云:「待教辞免,即行寝罢。」彦博又折之曰:「此朝廷之事,执政岂可通私意,教他辞免?」此语即时传播,闻者无不骇愕。纯仁虽屈於正论,而终欲遂非,无故迁延,不追前命,盖欲景温赴阙,更为别营差遣。以朝廷之公器,为死党之私恩,有以见纯仁事上不忠,操心不正,力进奸慝,妄改宪章,若不辨之以早,异日必败国事。

  况纯仁凭藉门阀,素无他才,矫情饰诈,善取名誉,久在闲局,时以为贤,一入枢庭,固已改节。陛下即政之初,罢青苗、免役之法,及司马光久在病告,纯仁遽以国用不足为言,复使州县俵散青苗,天下之人,莫不疑惑。光既视事,争於上前,极言论列,方得寝罢。此事甚近,陛下当悉记忆。光未薨半月之前,尝与臣言:「纯仁自为执政,言行反覆,阴怀顾望,止为全身之谋,以名取人,其弊至此。」盖光见其奸状渐露,心实悔之,业已荐延,未能遽罢。使光存至今日,必不容纯仁久处廊庙。

  臣窃惟陛下富於春秋,太皇太后、陛下不出房闼,政事之柄,仰成大臣,尤是修明纪纲、谨守法度之日,而纯仁弃其素能,背公向私。惟陛下详览臣言,博采公议,若未欲遽行罢免,即望常加防察,无使专恣,侵坏朝政,则天下幸甚!贴黄称:「臣本欲上殿奏陈,适会左右省无谏官,拘碍文法,不得独对。臣既当耳目之任,日闻外议喧腾,不敢不具奏知,伏望圣慈详察。」(实录於此载:「诏王巩罢知宿州,以御史论巩资质浮浅,贪赃污秽也。」按:六年六月八日丙申,乃罢宿州,据刘挚叙巩本末,则此时未除宿州也。罢宿州实在六年六月八日丙申,今削去。)

  诏宗室右监门卫大将军士香特令秘书省试换,以其进所业议论故也。

  甲申,左司谏韩川为集贤校理,权发遣颍州。川既辞免太常少卿,又坚请补外,以数言胡宗愈不听故也。(去年闰十二月十六日除少卿,尝同刘安世劾胡宗愈。第二十章载川所以罢谏职,见三月七日。)

  诏:「夏国遣人诣阙谢封册,将过界,令逐路经略司谕沿边兵将官,不得纵容人马以探事为名,入西界杀掳人口,别致生事。」

  诏讲筵官许依秘书省职事官例,观新乐,赐闻喜宴,许依带职人并赴。从崇政殿说书颜复请也。

  右正言刘安世言:(按安世集有此章,当是元佑四年事,而是年张灯如故,实录去年亦不书愆雪,姑存备考。)「臣伏见去冬以来,时雪愆亢,询问四方,亦多旱暵,关、陕、淮、浙民已艰食,物价翔踊,日益增甚。虽朝廷广行赈贷,而岁事失望,荐饥可忧。臣观周礼大司徒荒政之目,十有二品,救民之道,最为详备,其九曰『蕃乐』,盖岁有凶歉,人君悯恤元元,为之闭藏乐器而不作也。礼曰:『虽有凶旱、水溢,民无菜色,然後天子食,日举以乐。』先王之制,具在方册,圣明之主所宜留心。伏望陛下继天奉元,仁民爱物,有年之瑞,宜不绝书,而雨雪失时,人且狼狈,虽两宫忧劳轸念,无或少忘,而远方之民,未见陛下至诚恻怛之意。今上元密迩,有司举行常例,犹欲张灯。臣愚欲望圣慈明谕执政,特以岁旱,俾罢游宴,使四海之内,莫不戴陛下勤恤之德,庶几天人感通,风雨时若,天下幸甚!」又言:「臣昨具劄子,乞罢上元张灯,窃闻寻以降付三省,而连日值假,故执政未遑进呈。每接宾客,询访中外利病,皆言去岁甚愆时雪,来牟之望,殊未可期,民将荐饥,深可忧悯。今外方郡县,或有灾伤,犹不放灯,着为令敕。陛下子育黎庶,以天下为家,一夫不获,尚轸圣虑,而况关、陕、淮、浙民已艰食,凶荒辽远,所宜矜恤。伏望圣慈特降中旨,明谕圣意,罢止游宴,以答天变,广谋赈贷,用济民生,使覆载之闲,莫不衣被两宫之仁德,天人和同,嘉气自致。惟冀留神省览,早赐指挥。」

  乙酉,幸凝祥池、中太一宫、集禧观、大相国寺,御宣德门,召从臣观灯。

  丁亥,诏以愆雨,开寺观。

  己丑,诏坤成节进奉物色,准天圣八年九月故事,留本处,止奉表附驿以闻。

  刑部员外郎刘赓知宿州。

  辛卯,尚书左丞王存等奏:(此据王存奏议,四年正月二十日上此。)

  臣等窃见朝廷遣范百禄、赵君锡相度孙村回河及减水河利害,百禄已行相度,条奏孙村不可回河为减水之河,乞罢孙村有害无利之役,挪人工物料缮筑西堤,以护南宫决口,其说甚详,奏上今已多日,朝廷尚未降指挥。臣等忝荷拔擢,实以河役大事,所系朝廷利害不小,不敢苟默,以图自安,上负二圣任使之意,固当昼讲夕思,博采兼访,欲以究见利害之实。详观百禄等所陈利害,及论王孝先前後异同狂率之见,较然明白,可谓曲尽。然臣等窃虑人情论议,鲜肯公心,虽知己说不长,终是遂非护短,所以孝先等狂妄难回,有误朝廷。臣恐孝先等耻回河之说不可施行,则必强为减水,以盖前失。臣等推寻孝先所开减水河,本欲以试回大河,今既不可回河,不知安用减水?

  或以谓河势卧西,多决西岸,孙村不可以回河,且开减水河杀大河水势,可以免西决之患。臣等窃谓不然。自河决北流,元丰四年,先帝即下诏云:「河决小吴,其东行故道已是淤高,理不可塞。将来更不修闭决口,候见大河归纳去处,合修立堤防【九】,令李立之经画闻奏。」自是未尝大理堤防,二三年来,用王孝先之说,专欲自孙村回河,不复更理西岸,故南宫上下堤防怯薄,前此二年,皆噎淩而决。缘北流之河入地已深,其流顺快,只为不能增筑西岸堤防,所以连年溃决。自孙村兴事,兵夫之役者,日二万有余,八九月而止,民夫之役者,日三万有余,计一月而止。总兵民之用力者,无虑数百万,辇运物料者,又不在此数,其於大河略无所补。向使一二年前移此兵民之力,以缮西岸,则堤防完壮,南宫上下自不至再决。

  今来刘何等奏南宫水口已夺过河身八分,范百禄等乞不行闭塞,只理遥堤。如此,则西岸不可不理,既须兴西岸堤防之工,又不免起孙村减水之役,两役并兴,劳动转甚。假使尽役兵夫,兵夫力已困竭,去年修河之役,逃亡死损十有二三。二圣哀矜,今岁并令放免,令下不日,岂可复差?若令用钱雇夫,所雇者众,应募数少,必致官差。虽以差雇为名,其实抑而强雇,强雇之弊,与差一般。若令一例差夫,则兴发者众,京西去秋大旱,十室半饥,监司方乞粟赈救,本路夫力必不可差,则专差京东、河北。京东、河北亦灾伤连岁,去秋虽有薄熟去处,民力未甚舒苏,譬如久病之人,才能支扶履地,而强之负重,则必颠顿毙踣。臣等熟计,不若速罢孙村减水之役,专力以厚西岸堤防,北流入地既深,其势自然安帖,公私之力,可以不劳而就。

  或以谓孙村减水为河既北流,则中国失险,分减水势,使之东注,所以存中国之险。且自河决小吴,已及十年,先帝不为减水回河之议者,岂谓中国之险可以失之?盖虽北流,其入海之口,犹在乾宁、沧州之地,漫水合界河入海,相度官范百禄、赵君锡言之亦已详悉。兼上流之势,本在中国,非敌人所得而据。昔日东流入海,今日东北流入海,昔日横断河北之地,今日斜断河北之地。河北之地皆吾中国所有,其为设险一也,敌人安能度越大河以用吾之险哉?但近世习见大河自澶渊而横断河北,遂以为不如此中国失险,非京师之利。臣等虽至愚,决知今日大河东北入海,未失中国之险。

  或以谓不为减水分减水势,使之东流,则塘泺有漫水淤淀之虞。臣等闻古今河道北流之处,自商胡之决,早已淤淀。信安以西,河水不到,自无淤淀之患。假使能全回大河北去断流,昔日淤淀之地方,且反为边患。今开减水河,而欲望北流之河前无淤淀,亦已难矣。臣等愚见,以谓既不能回河,而尚开减水以分水势,不止於目前有枉费公私财力之劳,而於大河及沿边塘泺全无所补,抑将开後日无穷之患。自大河北流,每年差夫、科买物料,尚不能完固沿河堤防,使之不决,今又增孙村一河,名为减水,水既分流,则泛涨之时,溢沿河两岸,去海口各六七百里,旧约五千余埽,每年逐埽各须豫积物料,差夫修固,此後年年不得休已,是一河未能处置,而别生一河,枉费工料,遗患於河北生灵,岂有宁日?

  伏望圣慈采百禄、君锡等相度到利害之实,深察孝先前後异同诞妄,博采众论,以喻物理,特降宣谕,依百禄等所请,罢回河并减水河之议,放散所辟官吏,抽回诸路催促物料使臣,令河北转运司专领河事,以年例兵夫、物料修立西堤。其新河并南宫水口被水冲渰州县,有合改移处置事件,并详范百禄等所议,经画闻奏,所贵河北、京东公私稍获苏息。臣等职任丞辖,忝荷二圣顾遇,事有所见,不能竭尽,以补聪明之万一,死有余罪,所以不惮冒凟之责,以尽其愚。贴黄:「见今修河司官吏几百余人,诸州催促物料使臣四五十员,工部每数日一次检举催督,即诸路骚扰可知,理须早行放罢抽回。臣等豫闻国论,职事自合如此商量,然犹不免区区冒烦圣览者,实欲上裨聪明之万一。伏望二圣特垂采择,如臣等所言实有可取,只乞因辅臣奏对之际,特赐圣谕,早令依百禄、君锡之议,罢回河减水之役,不独臣等之幸,乃天下之幸也。」(二十八日,罢回河及修河司。)

  司空、平章军国事吕公着言:「臣以足疾,久在假告,未获入侍轩墀。窃以大河北徙,自近年水势润下,已成河道。昨来为议论不同,须至更遣官按视,今据范百禄、赵君锡同相度,得见今北流深入地中,虽有冀州南宫决溢,寻复还河,益见河势就下,不能为大患。其故道高仰,不当开治,可以省朝廷百万之费,休息得数路民力,即合天时地利,下慰舆情。伏望陛下特与主张,免致公私劳匮。」(公着家传云,百禄、君锡既复命旬日,执政未能决,公着乃上此奏。)

  癸巳,着作佐郎兼侍讲司马康充修神宗皇帝实录检讨官。

  龙图阁直学士、提举醴泉观兼侍讲孙觉免侍讲,依旧提举醴泉观,免朝参,觉以疾请也。(三年九月十六日罢中丞,除龙直、提观、侍讲。政目:「三年九月十六日,孙觉龙直、提观、侍讲;此月二十八日,孙觉除龙直、醴泉,放见谢。」)

  诏开封府妨碍公事体小者,送户部聚勘,以刑部言大理寺右治狱废故也。

  诏寺监属官、库务官,若职事有合赴左右司郎官厅商议者,明具合议事,报左右司呈禀执政,得笔,方许赴。

  龙图阁直学士、大中大夫、知郑州王克臣卒。

  甲午,诏州县当水陆之冲者,监司、守令非假日并禁谒,着为法。

  乙未,监察御史王彭年言,吏人以劳责减年出职入流太滥,增添请受费用太宂,乞付有司立法。诏吏部、户部相度以闻。

  考功员外郎孙路言:「龛谷寨新踏寨基未便,事理有三:其一、地形侧峻,南带高阜,戎马可以下临;二、土桩乾燥夹砂,不可加板筑;三、寨基内新开四井,止是质孤河内渗水,别无泉源,缓急必见阙用。」诏刘舜卿相度具利害以闻。如於边情事力未便可修移增筑,即将质孤、胜如两堡量遣人守据,以示中国边地,无使贼人异日以无人守戍,指为不系汉地。

  诏石州葭芦、吴堡二寨弓箭手所贷钱斛,限三年为六料,随二税送纳。从同管勾河东沿边安抚司公事郭宗颜请也。

  诏:「成都府路见管盐井一百六十余井,立为定额,不问大井及卓筒,并不禁止。若遇盐泉枯竭,许於元井侧近开卓取水,以补元额井数,依条差官榷定认纳课额【一○】。其枯竭元井,却行栈闭,仍不得创於他处及额外增添开卓。」先是,御史吕陶论列陵井监、嘉州等处盐井利害,下转运司相度,故有是诏。

  丁酉,朝奉郎,直龙图阁范育为光禄卿。

  诏故端明殿学士范镇本家不曾陈乞前致仕恩例,遗表外特与恩泽一名。

  诏春秋铨试合格人,上等不得过一人,无则阙之;中等每百人不得过五人。以监察御史王彭年言,每岁承务郎、小使臣及选人并等第推恩,至有赐出身,其次循资减年,或占射差遣,或不拘名次注官,推恩太优故也。

  诏京东路捕盗赏钱,五分支提刑司场务钱,余令转运司应副,诸路准此。

  诏太师文彦博男保雍丁母忧,每遇入朝,许令孙男扶掖。

  戊戌,今後臣僚用冠帔改换医人服色者,不得换紫。

  荆湖北路都钤辖、转运司言:「蛮贼寇澧州义鏁铺,故抛下文字,意望招安,给赐真命券历。若堕其奸计,恐远近蛮人观望。欲召正副都头覃文懿等并都誓主彭仕诚严行约束,如更透漏蛮人入省地作过,责认勒住半年或一年请受,所贵边境安帖,不致生事。」从之。

  诏温溪心妻辖索诺木布摩特封县君,月给绢、茶各有差,从权发遣熙河兰会路经略司公事刘舜卿请也。

  范百禄、赵君锡等既面奏河不可回,乞罢修河司,旬日不报,於是又奏疏曰:臣等闻治水之道无他,惟在顺其就下之性而已。禹行其所无事,是以能成万世之功。或反禹之所为,此鲧之所以致败也。

  窃谓本朝河决必塞,已塞复决,未尝复回於故道也。今河行大岯之西,至于大陆,分注木门,由阎官道会独流口入界河,东归於海,合禹之迹,前人所欲为而不可得者也。元丰以前,未有回河之论。八年之後,乃有一王孝先、俞瑾辈敢妄议回河,孝先身为水官,无容不知有此。臣既按视究见利害,而大臣廷议,踰月未决,臣窃惑之。伏惟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仁心侔天地,利泽施四海,周旋曲尽,无一阙政。每闻一处灾伤、盗贼,恻怛不忍,动於天颜,是以五年之闲,中外蒙德,懽忻鼓舞,不可胜纪。若今来万一议论试辄为之,则非徒河不可回,回之必有大害。臣恐数路半天下之生灵,财困力敝,国家诸路常平司封桩钱物,立见耗竭,民闲诛求既广,嗟怨者多,和气一伤,水旱亦至。当是之时,流亡盗贼无所不有,而公私匮竭,责将安归?臣实寒心,不知议者何以不决。

  昔周灵王时,谷、洛二水斗,将毁王宫,王欲壅之,太子晋力谏以为不可,懃惓反覆,几二千言,大抵止以共、鲧为戒,禹、四岳为法,而曰:「天所崇之子孙,或在〈亩犬〉亩,由欲乱民也;〈亩犬〉亩之人,或在社稷,由欲靖民也。」其靖乱之效,逆顺之理,炳如日月,昭示万世。追原太子晋尊爱君父之心,谓自后稷以来,迄文、武、成、康而仅克安民,由厉王而下基祸十五世,惟民不静,以为王业之忧,直以壅塞谷、洛乃周家福祚兴废短长之所系。古人尊爱君父之心,切至如此!

  臣按谷、洛二水才及黄河百分之一,谷、洛犹不可壅,以其系周家之废兴,况黄河百川之伯,四渎之最尊者乎?今人欲壅之,非见侮,则是愚且狂矣。诗云:「今此下民,或敢侮予。」孟子云:「能治其国家者,谁敢侮之?」今国家无事,一妄人议论直敢以数百千里之外,朝廷所不见,自古所难成之事,致害天下。伯鲧之诛,止因称遂共工之过,壅防百川,稽舜之政治,殛二凶而咸服。盖以为高高下下,乃天地之性,若高者强之使下,下者强之使高,则是逆天地之性。逆天地之性,则必害天地之生民,蠹天下之生物。自古以来,未有如此而能成功立事,兴利除害者也。

  昔尧於鲧得非始信其言与四岳之荐乎?及至九年,绩用弗成,而徒汨陈五行,反为大害,乃悔而更之。废父兴子,才及四载,而禹告成功。今考书传载籍,禹之所为,止於随山濬川,高高下下者,行其所无事而已,未闻有逆折洪流,使回故道之事也。且孝先以即日大河港势方顺,欲趁今年回河,必望朝廷半年之闲,逐急计置五千万物料。臣窃计此数决不可置场收买,必须科配六七路百余州军,骚扰七八百县百姓,文符急於星火,期会比於军兴,鞭笞峻刑,枷锢满道。臣闻河朔父老说往时六塔闭塞北流,民闲见钱五百文,方了得一束稍草。审如此言,生灵何罪?况今京西、陕西连岁不稔,老幼相携,流离道路,县官拯救常苦不给,而又将来闭塞北流之际,全藉人力众多,是时役夫不知几何万数。臣等昨来移文会到诸处,终不报答,人情观望,此可见矣。

  臣等请停罢修河司以来,将近一月,上殿面奏,亦已旬余,寂然未闻朝廷行下,中外窃议,以为河论未决,人莫不疑怪。臣惶恐待罪,不知所裁。又况元丰四年,小吴河决未两月,而神宗皇帝神机睿断,不下堂而见万里之外,顺天地高卑之性,知百川脉络之理,明诏中外,藏之有司,其大略曰:「故道已是淤高,理不可复,自今更不闭塞。」於是远近心服,人无异论。今孝先等乃敢横议,违戾先帝明诏,意欲旁缘以自进尔。伏望睿慈亟罢修河司,以省大费,正孝先之罪,以明典刑,则天下幸甚!贴黄:「臣窃以壅防百川,古人所忌,周太子晋力谏灵王壅谷、洛二水之事是也。况黄河百川所聚,乃天地之脉络,岂有以人力多寡,擗约不顺其性,久之而不致患害者?臣等考古验今,灼见不便,区区愚心既知其如此,夙夜忧惶,不敢缄默,乞赐圣鉴,特达施行。」

  又贴黄:「臣等昨相度利害奏闻後,方始知得元丰四年曾降上件诏劄,寻即移文通利军等处取会录到,合具奏闻,疏入即乞付外。」(此据百禄等奏藳增入。奏云:「臣等乞罢修河司,将近一月,上殿面奏,亦已旬余。」按:百禄等上殿在正月十二日,其乞罢修河司在去年十二月,今参酌附正月二十八日罢回河前。百禄此奏云:「臣等昨相度利害奏闻後,方知元丰四年有诏,寻移文通利军录到。」盖与此奏同上,又在正月二十二日癸巳後也。今本传乃云「至黎阳阅旧牍得之」,恐失事实,今不取。本传大抵因行状,但取行文顺便,不究先後耳。尚书省问百禄等,行状亦附使归,今依实录,载四月十八日。)

  己亥,诏罢回河及修减水河。(此据范百禄元佑八年正月末奏云「四年正月二十八日,准敕罢回河」云云。政目:「二十八日,相度河官范百禄、赵君锡言:『东流高仰,北流顺快,无如北流经久为便。』奉圣旨罢孙村口回河及减水,并罢修河司。」)先是,御史中丞李常言:「臣伏见朝廷以河决大吴,民被其患,遂取献议者之言,或欲开澶州已淤之河,或欲自孙村口导还故处,今以澶州河身至狭,决不可复,疑孙村为可纳还水势,遣使鸠工,自春徂秋,所以劳人动众盖不少矣,未见小效,而财欲殚,人已敝。今又欲广备物料,大兴夫役,修元防,置生堤,约为必复之计,臣窃以为惑矣。臣元佑初年,尝蒙任使相视河事,臣自白马津夹河往复行七千余里,几至河流入海处,升高下下,以水平视地,知孙村地高岸废,堤防俱坏,无可还之理,已尝具奏上闻。虽臣愚昧,不足与讲大河利害,然不犹愈於未尝目视而听浮说者邪?今河流未有可复之势,而修旧防千余里,将用民夫千百万工。民闲凡雇一夫,不减二十千,积而计之,民力其可支邪?去年京东、河北大饥,甚者至人相食,朝廷发常平粟赈济,不足,又继以上供米数十万斛。今年麦粟稍收,饥乏之人方有生意,而欲耗竭民财,事无功之役,臣未知所以处此为何如也。今者山东、河北盗贼数起,濮州之盗,张旗育马,数十为羣,以入镇市,殄灭未闻,而耗民财力,纳之饥寒之域。饥寒切身,不相率而为盗者,未之有也。借使有益於河流,犹可冀幸,况万无一补,而恬不知虑,何也?河之不可复,臣元奏尽之矣。比者转运使谢卿材所陈,亦颇中理,欲望圣慈断以不疑,下半纸诏,以弥不测之患。倘执而不变,臣恐致祸之大,有甚於河流者。臣愚短朴拙,陛下推择於众彦之林,而付之中司,今目睹大害,其状灼然,默而不言,罪在不赦。」(常元奏当考。)

  又言:「臣伏见孙村口回河之役久讲未决,臣前日劄子述利害稍详,虑未以臣言为然,敢再此敷陈,愿赐省览。检会元丰四年六月劄子称:『奉圣旨,河决小吴埽东,所行河道已是淤高,理不可塞。将来更不修闭决口,候见大河归纳去处,应合修立堤防,令李立之经画闻奏。』窃以元丰四年到今七八年矣,方是时,已言河道淤高,理不可塞,况今日邪?其时河初西北流行,注之平地,与旧道高下已是相远,先帝岂不察之详,虑之深,而降此指挥?访闻今来河已成槽,势益就下,激之使仰高而行,臣见其必不可也。今卿士讲於朝,民庶议於野,以此役为可兴者寡矣,而朝廷之意,尚期以庶几可复,旷日持久,犹豫未决。臣愚以谓此一河事耳,按图视地,利害可明,矧成败之机,晦而未兆,且大於此者乎?伏望圣慈早降指挥寝罢,以安羣疑。臣非敢以尝议大河而执为此说,今博访人言,深度事势,以裨圣政,救患害於未然,弥讥诮於他日,伏望特赐采纳。先帝时,曹村决,鸠工积材,随以闭塞,见其有可塞之理故也。後来小吴堤破,塞之随决,遂不复塞,见其势必不可复耳,遂有前项劄子指挥。且一小吴口犹不可强闭,而欲於大河中作生堤,截水势,以入增高之处,其为不可明矣。」

  又言:「复见回河之役,至今未降寝罢指挥,臣已两具劄子,陈述利害甚明,朝廷执而未允。臣以谓纵令有可复之势,在今日犹为未宜,况决无成功之理?常闻唐太宗欲封禅,魏徵以为不可,曰:『且借喻於人,人有十年长患,病治方愈,便欲令负米一石,日行百里,必不可得。』今举大役,夫力之众,必出於民,灵平之役,尝起六七路民夫,况今修千里堤防,截大河使归故处,不知几路民夫,若干物料可以济用。河北、京东皆殍亡之余,京西、淮南悉穷空之後,今来方被德泽,稍有生意,一旦以无功之役,耗其财力,自古乱亡,必因盗贼,盗贼所起,必由疲敝民力,秦长城、隋伐辽是也。伏望陛下奋以独断,降旨寝罢,无贻後患。」(常作中丞在三年九月十六日,言此当是九月末,十月闲。既不得其时,因罢回河乃附此,仍着「先是」字,更徐考之。)

  范百禄等既还自河上,常又言:「臣伏见范百禄等相视黄河,已见得不可还复故道,利害甚明,而修河司尚未降指挥废罢。访闻本司见今辟官一百余员,请受供给不少,役过兵夫六万三千余人,计五百三十万工,约费钱粮四十万许贯,买物料已费七十余万贯,用过条、束二百九十余万,今不即废罢,枉费日滋,欲望早降指挥。其王孝先等妄有建议,上惑朝听,枉耗国财,伏乞重行降黜,严示惩戒。」

  右正言刘安世言:「臣伏见南宫决口,今来已未有堤备,涨水在近,权住闭塞,直候将来堤防成立,物料济足,方谋兴功。虽日下苟安,未敢轻论,然询之舆议,窃有可忧,须至开陈,乞赐详览。臣访闻南宫之决,今已累月,适遭亢旱,水势甚平,万一秋夏之交,山水泛滥,与大河相合,夺过河身,一向西流,则深山以下必被其患。今事势已急,尚未见朝廷如何擘画,此不可不豫为之虑也。议者又谓将来若理西堤,须留九门,以道西山之水,使河门太小,则势必拥遏,入纳不快;河门稍大,则黄河暴涨,却致出泄。二者之说,皆不免与民为害,而又修南宫堤後,亦未保他处终无再决之患。向去人使道路,若有侵占,阻滞国信往来,未委如何处置。欲望圣慈详此事理,专委都水使者与本路监司子细相度,其的确委得不致有前後患害,画一条例,结罪以闻,庶得利病之实,不误国事。」(「南宫之决,今已两月」,当考其的时,附见此。)

  左谏议大夫梁焘、右正言刘安世等言:(安世等奏,不得其时,今并附李常後。)「访闻大河西溃,今已累年,汗漫散流,无复河道,故去岁冀州南宫未闭,信都又决,继而大名宗城中埽又决,近日复有焦家堤之患,则北流利害,灼然可见。今欲全复故道,议者以为新修理水堤亦未高阔,自大名之东,埽岸久已废坏,虽南有横堤,颇为坚实,然上卑下薄,恐不足恃。而又故河未尝濬治,一旦遽决梁村,孙村口放水东流,可以分减目下涨水,欲使还复故道,未易能也。盖大河重浊,其流稍缓,旋即淤填。今梁村口循理水堤而下,水去堤面才五六尺,至孙村口,水与堤平,两处下埽,仅免决溢。或闻只是分过大河三四分水,但恐因循浸久,积淤日增,将来闭塞北流,并使东注,地势高仰,壅遏难通,则横堤以南,金堤以东,决须受害。臣等窃谓河事素来论议不一,遂致中辍,今水官既奋然敢为,固有足取,然臣等虽知有可成之功,恐不免欲速之弊。盖旧河不曾疏濬,而向下堤埽全未完葺,遽决梁村放水,理有未安,况今日已後,水势渐小,淤填浸多,万一更坏旧河,不能还复,则是前功尽弃,进退被患,为今日之计,实可重惜。伏望圣慈详此事理,明诏都水官吏及本路监司,协力尽公,讲究长策,广为储备,增固旧防,庶使东流必有成绩,乃河朔生灵之幸。」

  贴黄:「旧河在大名东,水势『丁』字,正冲马陵口,折向东,复西,直注小张口。两处视大名各止及五六里,每岁涨水,岸至危急。马陵之东,元有开〈土厥〉直河,久已淤废。今来欲复东流,亦乞再开上件直河,以纾大名之患。」(贴黄以梁焘集增入。)

  又言:「臣伏见朝廷欲回大河,使归故道,采之舆议,颇有异同。今之言北流,以谓广占民田,大破省税,壅遏西山之水,为深、赵、瀛、莫之患,吞并御河,绝边城转饷之利,淤填塘泊,北使道梗,而又堤防卑薄,全不足恃,故今岁之闲,四次决溢。(「今岁」恐合作「一岁」。四决,即南宫、信都、宗城、焦家堤也。)臣再三推考,实有如此之患,是以议欲复东流。然而自小吴之决,久不闭塞,大河故道,地形高仰,元堤废坏,往往断缺,所植林木,发掘已尽,昔日之备,百无一二,若河流果然东去,不免後患。故论者皆欲先葺旧防,疏凿故道,人功物料,悉令具足,然後乘春夏暴涨之势而顺导之,方有可回之理。昨来都水官吏思虑不审,惟务速成,既未尝完缮废堤,亦不闻濬治故道,乃於水势向衰之际,妄引东注,臣闻止是减得四分以来涨水,才至复槽,遽已断流。缘自来河水稍缓,即有沙淤,故濒河之人,皆咎都水官吏,以谓轻开梁村堙塞故道,非特不能纾一方之患,而反淤坏旧河,此尤可重惜也。今朝廷举不赀之费,广储薪石,调发兵夫,必数十万,劳民耗国,无大於此,而典领之人,终不敢保河之必回,依违观望,侥幸万一,臣窃忧之。伏望陛下明诏执政,熟讲事理,大河决不可回,则乞早降指挥,便令罢役,博选通习水事之人,就今所行,子细相度,别为长久御备之计。若必欲使趋故道,则乞令都水及修河司官吏条具兵夫、物料的确合用之数,指定於何处放水,自何月日兴工,至何时了毕,委得不致误事,结罪以闻。异日成败,用行诛赏,使苟简之吏莫敢诞谩,而利害明白,中外不疑,大众大役,不妄举动,惟冀特留圣虑【一一】,早赐施行。」(焘集无此。)

  焘及安世又言:「臣近日延和殿进对,伏蒙宣问大河次第,臣寻具所闻利害,悉已面奏。退而思之,有未尽之意,辄复论列,上裨忧勤之万一。臣窃谓自小吴之决,今已八年,澶州之东,地形高仰,而又堤道废坏,未有完葺,林木剪伐,靡有孑遗。今若不缮旧防,增浚故道,一旦河势全夺东去,而下流御备殊未有涯,脱或疏虞,何以救补【一二】?其可虑者一也。臣闻昨来沙堤之破,北京官吏科配稍草,调发丁夫,期会严峻,甚於星火,民闲劳敝,固已不堪。今回大河,计其薪刍之费,恐须百倍於前日,虽朝廷已降指挥,禁戒骚扰,而有司苟避督责,急於办集,名为和买,实是抑配。若欲来岁兴工,恐日月逼促,地产有限,物价踊贵,重困民力,其可虑者二也。臣愚欲望圣慈更切熟计,明诏执政,参议至理。若东流有可成之功,即乞谨择官吏,委任责成,宽假岁月,无求近效。应修河所须之物,并量价直,只令和买,不得扰民,如有违犯,重行降黜。俟三二年堤防完固,薪石具备,公私之力皆有余裕,然後察水势之所向而顺导之,庶几横流可回,生民受赐,比之轻信浮薄之论,妄举莫大之役,校其得失,固不侔矣。唯冀特留圣虑,早赐施行。」(梁焘集此系第二奏。)

  安世又言:「臣伏见大河西溃,今已累年,朝廷屡遣使者与都水官及本路监司同共按行,固已详熟,而利害纷纭,讫无定论。臣闻自商胡之决,踰三十年,河淤东高,势必西徙,所以连岁泛溢,旋塞旋溃,理有必至,无可疑者。而王孝先等建议,乃欲回复洪流,使归故道,所用人工,动以亿计,薪石粮器,又数千万,国费民劳,莫大於此。或闻孝先等奏章显言新开直河,若有淤填,乞不坐罪,则是妄兴大役,以徇偏见,又虑缓急水势不应,则先入奸言,莫肯执咎。诞谩自便,轻侮朝廷,操心如此,何足倚办!书曰:『汝则有大疑,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人,谋及卜筮。』盖圣人作事谨始,不敢自用,而广谋从众,以求合於天心也。今将动大众,起大役,而庙堂之上,策非素定,付之一二庸人,肆为臆说。治一横堤,已费五百余万,复千里之故道,又将若何?苟暂费而永宁,固不足吝,今建议之臣犹不自保,则生民之膏血何负於此辈,而恣听其轻费乎?况谢卿材与张景先同为一路监司,而二人之论自不相合,恐非询谋佥同之道。伏望圣慈博选深知河事之人,再令经度,参以李陲、孙民先之书,择其可用,俾干系官吏条析利害,结罪以闻,然後付之执政,择定一议,所贵虑无遗策,不贻後悔。」於是回河及修减水河二役皆罢。(此奏系安世集第五奏,当在三年冬。焘集无此奏。刘安世尽言集有回河五奏,其二奏与梁焘同,今附李常後。张景先以元佑二年十二月自京东漕改河北,四年四月,自河北改陕西。安世第五奏云「景先与谢卿材同为一路监司」,则此奏必在四年四月已前。又累奏不及遣范百禄等,则或恐在三年十一月以前也。姑附诏罢回河後。焦家堤,赵瞻奏亦及之,一岁四决当细考,大抵新、旧录载河事殊不详也。王孝先乞不坐罪,苏辙奏亦及之,不知召王孝先等到三省、枢密院果是何时,三年十一月二日可考。)

  诏均定东南诸路盐价,下逐路转运司施行。

  资政殿学士、知郓州蒲宗孟知河中府,龙图阁待制、知河中府王震知郑州。

  辛丑,诏:「莳竹县防托并荆湖南路安抚谢麟将带随行兵员外,杨光衔下山丁防托人,以冬寒暴露日久,令转运司比类厢军例,等第特支。」

  注 释

  【一】邈川温溪心男觉勒玛斯多卜为本族都军主阁本「邈」上有「诏枢密院三省以」七字,「心」下无「男觉勒玛斯多卜」七字。

  【二】军主遵博斯吉为本族副都军主「都军」二字原倒,据文义乙正。「遵博斯吉」,阁本作「觉勒玛斯多卜」。

  【三】其言皆先帝近月与大臣谋议机宜之论「近月」原作「日逐」,据尽言集卷七论谢景温权刑部尚书不当改。

  【四】置之都下「都」原作「郡」,据同上书改。

  【五】庶存纲纪「庶」原作「度」,据阁本及同上书改。

  【六】欲望中外厌服「厌」原作「压」,据同上书改。

  【七】所总政目明有定格「目」原作「事」,「明有」二字原脱,据同上书改补。

  【八】止於次日便具进呈「次」原作「此」,「便」原作「俱」,据同上书改。

  【九】合修立堤防「修」原作「系」,据阁本改。

  【一○】依条差官榷定认纳课额「额」原作「例」,据宋会要食货二四之二九改。

  【一一】惟冀特留圣虑「虑」原作「慈」,据尽言集卷一二论大河利害改。

  【一二】何以救补「补」原作「备」,据同上书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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