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国学续资治通鉴长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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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六十九 元佑七年(壬申,1992)

 

  起哲宗元佑七年正月尽其月

  春正月甲申朔,枢密院言:「永州蛮猺因乏食,出没剽劫,除已赈济外,欲诏安抚、钤辖司募勇敢、效用人及晓谕猺众能自相捕,依格给赏。应合添使臣处,选有才略三两员,量带兵甲,於要害处掩杀,毋得妄诛。」从之。

  乙酉,枢密院言:「辽使耶律迪病且殆。缘通好已来,未有故事,今用章频、王咸宜奉使卒於契丹,北人津送体例比类,预立画一,送馆伴所密掌之,如迪死,即施行。」从之。迪寻死於滑州,送伴使校书郎吕希绩等以闻,诏赐下飨器币、赙赠等,就差知通利军赵齐贤假中大夫充监护使,诏遣内供奉官王遘驰驿治丧事【一】,特赐迪黄金百两,水银、龙脑以殓。(正月八日,范祖禹乞不迁开封府奏议可增入。仍考从违。)

  辛卯,礼部侍郎范祖禹言:「准尚书省批送工部状,乞迁开封府於旧南省,令礼、工部与将作监同勘当者。臣窃以开封府自太祖皇帝开国建置於此【二】,太宗、真宗,皆尝尹京,潜龙故迹,至今存焉。昨因廨舍遗火,逼近原庙,遂有迁改之议。若以火而迁,则庙之东北,皆有民居,比之开封,尤更不远,火何可防?又旧南省已为试院,今欲以开封府为试院,岂可不严火禁乎?若以开封敲朴之地不可近原庙,则景灵宫在祖宗时已有列圣神御,比之今日,轻重亦均。若以狭隘而迁,则祖宗以来,官吏所容,亦足以治事。且开封非贮火之所,但长吏与僚属住家於其中尔!比之民居,孰为难防?当申严火禁,或筑墙以为隔限,亦可以备患矣。今乃欲改已成之试院为府,废百三十余年之府为试院,此两大役营造不小。夫土木之功,使匠人度之,无不言费省而易了,及其作之,便见费大。臣恐劳苦人力,虚费国用,无大利害,不必迁也。今若因旧兴葺,稍徙近南,比之两处营造,工费犹小。凡官舍数迁改,则民心亦不定,不若因其故便。昔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孔子称之。盖为国者姑务省事,不欲多变革也。伏望圣慈更赐详择。」(其从违当考。)

  甲午,朝献景灵宫。

  正字宋匪躬为秘阁校理。

  乙未,诏尚书左丞苏颂撰皇后册文并书。

  丙申,诏:「宗室袒免亲参选,常许不拘名次路分,陈乞指名差遣一次【三】,并替任满阙。初任并与监当,须职事干集,操守修饬,有监司或长官同罪保明【四】,与亲民。内选人与录事参军,即别有县令举主二员,内一员职司,仍通注县令。其无保明者,并依外官条例。」从尚书省所请也。

  丁酉,幸疑祥池、中太一宫、上清储祥宫、大相国寺,还御宣德门,召从臣观灯。他日,三省、枢密院奏事迩英,吕大防言:「元夕晴霁,游人甚乐。」上亦曰:「且得晴霁。」大防曰:「虽人主游幸,本是为民。」韩忠彦曰:「为民祈福尔。」苏辙曰:「为细民经纪。」大防曰:「如唐时供帐排办,皆出於京兆,京兆皆取於民。自祖宗以来,并令官中应办,以此见祖宗爱民之意。」王岩叟曰:「累次进读祖宗爱民之事,陛下必一一在圣意【五】,所谓非苟知之,亦允蹈之。今陛下既已知之,愿陛下常存之於心,思所以力行之,则祖宗之美,复在陛下。」上嘉纳之。

  庚子,龙蕃进奉人安化将军龙以〈王幼〉等并为奉华将军,奉华将军龙以报等并为武宁将军,安远将军龙以万等并为宁远将军,龙以庭、龙延辿等并为保顺郎将。

  辛丑,左朝请大夫、宝文阁待制、提举洞霄宫郑穆卒。

  甲辰,以辽宁昌军节度使耶律迪卒,辍视朝一日。先是,太常寺言:「典故无例辍朝。」用节度使葬格,特辍一日。迪丧所过州致祭,守、倅皆再拜。知瀛州蒋之奇以为生觌且长揖,奈何屈膝向死者,乃奠而不拜。识者韪之。(政目:十四日,北使死,依节度使辍朝。)

  户部言:「广南西路转运司奏:『本路融、柳、郁林、廉、邕等州及邻近全州灌阳县,各产铁甚多,已依陕西等路条例,鼓铸铁折二钱,与本路铜钱兼行。』看详湖、广、江、浙铜坑,近年所收仅足上供,而广西铜钱稍稍流出徼外,岁仰东路铜货,亦无由永远应副,若比类陕西兼行,恐通行日久,私下复有陕西轻重之弊。欲令广西转运司先且踏逐拘收本路出铁坑冶,召人采纳,如可鼓铸,选官并工铸大钱,及一十万贯,令与铜钱兼行,惟得於本路行使,向去民间铁钱渐广,即具实闻奏,立定铜钱铁钱并行分数法。」从之。

  乙巳,环庆路第七将、内园使张诚特迁两官,权发遣本路都监。皇城使、本路都监张存为遥郡刺史。赏浅攻之劳也。(去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诚、存出兵。)

  诏陕西、河东保甲,两丁之家,与免上番差使,遇军马戍边,本州县阙人巡防,听勾抽於本州界上番。

  责授左武卫将军张诚一为右武卫将军、提举明道宫。朝散郎范峋不复职,特迁一官。诚一元任相州观察使,以穿父墓取犀带得罪;峋元任直龙图阁、权府界提点,以应副山陵,奏事理曲,落职知临江军。至是从刑部检举也。

  太常寺言:「本朝因唐之旧,以御史为监祭使,轮知太常寺礼院官监礼。近年以博士为献官,遂罢监礼,惟御史专视祀事。然御史多阙员,博士虽可权摄监祭,又或不赴,遂以他官摄事,无所督察。乞每祠以博士监如故。」从之。

  丙午,诏勿受尚书右丞苏颂乞致仕章奏。(此据御集。)

  丁未,知郓州、观文殿学士刘挚知大名府。知大名府、资政殿学士张璪知扬州。知颍州、龙图阁学士苏轼知郓州。御史中丞郑雍言:「北京重地,刘挚前宰相,以前宰相守重地未为过。然而挚两月前方以罪去,陛下之威令方行於天下,挚之罢相,省咎未数十日而遽迁重镇,天下之人得无疑前日之罢挚为非,而又疑今日之迁挚为速也?伏望断自宸衷,追还刘挚新命,以协公论。」雍又言:「窃谓挚以不公擅权,公议不与,陛下圣明,照见迹状,罢其相位【六】,虽不明言其罪【七】,而天下共知。才经两月,遽迁重镇,使中外闻之,何以示信?伏望断自宸衷,早赐追还新命。」

  殿中侍御史杨畏言:「臣窃思挚昨备位宰执,不能尽节一心,以图报效,背公死党,敢擅威福,反覆怀邪,罪状非一。陛下照知奸回,俾以善去,德音睿意,昭於日星。自挚去位,荐绅大夫莫不相庆,以谓陛下大公无私如此,诚庙社天下之幸,而朋邪罔上之风,庶几不威而自化矣。按挚具位宰相,一朝罢去,天下知其不职有罪。曾未三月,遽移大郡,使朝庭劝沮予夺之权,有所不明;而凡与挚朋比受其私恩之人,必皆鼓舞,以谓挚已迁重镇,行且复用。奸言眩众,不为无害,而流俗观望,亦必有妄意朝廷之心,恐非所以示天下。伏望睿慈特赐寝罢,以厌公议。」

  畏又言:「挚近移知大名府,命下之日,公论沸腾。臣不敢泯默,已具论奏,乞朝廷追寝敕命,未闻指挥。臣愚昧,窃惟朝廷大政,莫重於劝沮予夺之权,今以罪去之人,到任不及两月,遽有迁动,不惟使众人观望疑惑,诚亦未谕大臣所以进拟之意。伏望陛下睿明,深加照察,使去位之奸不能浸长,以明朝廷威令。」

  殿中侍御史吴立礼言:「窃以朝廷罢免大臣,谪命固有轻重,恩礼固有厚薄,盖因其轻重厚薄之际,所以明赏罚而示劝戒也。比观近岁宰臣出守外镇,若无故而罢,则必优进美官,加大学士以宠之。苟缘罪去,则止以学士补外,未尝进秩。缘挚近自右仆射出知郓州,既不转官,止兼学士。及其行也,仍放谢辞。方是时,臣虽在外,不知所以罢免之因,然观朝廷退之之礼,固已甚薄,则以罪而去,从可知矣。今到任曾未两月,而遽易重镇,不惟留守陪京,复兼一路绥抚之寄。牵复太速,物论未平,伏乞圣慈断自宸衷,追寝新命,庶几赏罚昭明,下厌公议。」从之。璪与挚皆不迁,苏轼亦改扬州。(轼改扬州在二十八日。今并书。)

  先是,开封诸县多水患,吏不究本末,决其陂泽,注之惠民河,河不能胜,则陈亦多水。至是又将凿邓艾沟,与颍河并,且凿黄堆注之於淮,议者多欲从之。轼至颍州,遣吏以水平准之,涨水高於新沟几一丈,若凿黄堆,水反流浸州境,决不可为。朝廷从之。颍有宿贼尹遇等四人,羣党惊劫,杀被主及捕盗吏兵者非一,朝廷以名捕不获,被杀者噤不敢言。轼召汝阴尉李直方谓之曰:「君能擒此,当力言於朝乞行赏,不获,亦以不职奏免君矣。」直方退,缉知羣盗所在,命弓手往捕其党,而躬往捕遇,获之。然小不应格,推赏不及。轼为言於朝,请以年劳改朝散郎阶为直方赏,朝廷不从。其後吏部以轼当迁,以符改扬州,轼自谓已许直方,卒不报。

  诏:「通、泰州扞海兵士,诸处不得勾抽,虽有朝旨差出,亦令本州执奏,特许存留,违者并科违制之罪,不以遇赦、去官原减。」从发运使范纯礼请也。

  工部侍郎钱勰为户部侍郎。

  戊申,荆湖南路【八】钤辖谢麟言:「乞依旧制,邵州邵阳、武冈、新化等县中等以下户选差充土丁、弩手,与免科役,七年一替,排补将级,不拘替放年【九】,分作两番边寨防托,不得雇人。每遇上番,依禁军例教阅武艺及专习木弩。如妄有役使,并依私役禁军敕。」从之。

  己酉,罗蕃遣使贡方物。

  诏:「沿边城镇堡砦,委本将选差医工一人,月给药钱八贯,遇随军出入,给马一疋,二年一替,愿再留者听。」时虑诸将在外,虽有军医,不能诊治,故有是诏。

  诏岷州并通远军威远镇铸钱监官,任内铸到钱,除支费外,每净利钱三万贯,减一年磨勘,幕职州官占射差遣,六万贯循一资。二员者分受。

  步军副都指挥使、徐州观察使、泾原路经略安抚使、知渭州刘舜卿召还宿卫,卒於道,赠奉国军节度使,諡毅敏。

  左朝请郎、集贤校理、知润州崔公度为起居郎,公度辞,之後复知润州。(公度知润州在六年闰八月六日,政目於七年六月二日又书公度知润州,实录无之,今并此。八年六月八日,除秘少。)右朝请郎、秘阁校理、徐王府翊善乔执中为起居舍人。右朝请郎欧阳棐为礼部员外郎。工部郎中苏澥为徐王府翊善。左朝请大夫魏广为徐王府侍讲。(二月四日,杨畏、姚勔论广。)

  辛亥,诏逐路帅臣检会元佑二年所上扞御邀截策画,参议豫为计虑,毋令缓急误事,仍密具利害以闻。(此当考详。)

  壬子,诏以灵壁镇为县。从转运、提刑司请也。

  尚书省勘会:「诸路近参行差役、雇募之法,其间未便事件,随宜增损,务宽民力。前後诏旨,非不丁宁。访闻州县不切奉行,以致差徭轻重失当,或令役人陪备,或占役钱不尽雇募。假如一州年收役钱一万贯,累留不得过五分,即是合留五千贯止,更不桩留。如有见在及三万贯,只合存留五千贯外,其余二万五千贯【一○】,并年内所收钱数,并合依条支充雇钱。若见在未及五千贯,据所少数贴留,但及五千贯即止。按察使官亦无纠劾,窃虑浸坏大法。正月二十九日奉圣旨,诏令诸路运使、提刑司遍行指挥诸州县当职官,悉心依法推行,务在详究法意,均当无扰,候施行讫,具次第申尚书省,仍仰监司官常切检察,如有违慢,并具因依奏劾。如州县奉行均当无扰,即岁具保明申尚书省,其诸县亦仰本州依此检察,仍先次施行。」(编录册七年正月二十九日圣旨,六年十月二十二日、二十五日可考。)

  环庆路经略使章楶奏:

  夏贼狂悖,不知天地亭育之德,还其土地而寇掠愈甚,给以岁赐而侮慢益深,然则豺狼之性,贪婪之心,恩果不足以抚其众,信果不足以使之孚。天威赫怒,遂下攻讨之诏。朝廷本无负於小羌,而蠢尔蚁聚,盖自取灭亡之道也。臣叨护诸将,尝陈浅攻牵制之策,朝廷兼采羣议,略施行之矣。臣再惟夏国之地,广袤仅四五千里,其居民散居於沙漠山野之间,无城郭之固,无营卫守戍之兵,啸之则能聚,既散则难复,然所以能长为边患者,举国并力,专寇一路尔。夫以数十万之众,操戈被甲而来,一路之兵固不足以枝梧也。宜其鼓行深入,抄掠俘虏,无所忌惮,未尝不得志而还。前日泾原、河外是也。伏睹诏令累下,授以浅攻扰耕之策,贼众大入,则使坚壁清野,谨防深入寇攘之事。臣窃谓浅攻扰耕,止可为西贼皮肤之患,不能病其心腹。又坚壁清野,足以备寇尔,未足以制寇也。夫制寇之术,不伐奸谋,而专待其来,以自全之计,则贼之气从何而沮?贼之力从何而屈哉?彼气不沮力不屈,两敌相持,淹以岁月,宿兵於边,则忧其老,不伐其谋,则取其侮,驱收居民,保聚於城郭,不可以常也。夫兵固有先虚而後实者,何以言之?贼计狡狯,每有啸聚,未尝不屯於两路之间,声言入寇某处,或更在数百里之外,知吾催收人口入城郭,则偃然不至;不收无备,则倏然必来。又蕃、汉之民,岂无牛羊犬彘之畜,室庐门户之具,舍之而去,则有毁败攘窃之虑,迁之以行,则劳於奔走挈负。一岁之间,苟至於再三,吾民亦将自困矣【一一】,况於耕作刈获之时,妨害农业,岂曰小哉?然则坚壁清野,果不足以制贼明矣。不於此时图惟策画,以制其命,则恐兴师劳众,未有休息之期也。臣夙夜计虑,思有以上报主恩,敢陈破贼伐谋之策,谨列於後:

  一,陕西、河东六路帅臣之所治,惟环庆切近贼之巢穴,勒兵出塞,掩袭不备,可以戕其腹心,最为顺便。臣故陈诸路更相助顺之略,以伐其谋,仍以本路为先。夫区区小羌,自宝元、庆历以後,未尝不举国并力,攻吾一路,使我师不敢为之敌,可以谓全胜之策也。堂堂中国,奄有四海,亿万之众,济之以节度之师,何所施而不可?诚能取彼之策,出其不意,反加於贼,则何贼之不灭,何功之不成哉!恭惟神宗皇帝,挺英武之姿,有并吞西夏之志。不幸所委非人,所建非策,尝兴师深入矣,乃无尺寸之功;尝拓地进垒矣,或有覆军亡将之辱。民苦於转饷,而关陕虚竭,兵疲於征讨,而亡逸自如。倾天下之财,委於一路,如填沟壑,而贼气不少衰者何耶?盖先劳其众,不恤其本,议论攻取,未尝揣度可否,宜乎卒无成功也。臣今日之所陈,不敢乞广益师屯,当思横费也。遇出塞,欲令邻路更相资助,迁塞则复归本道。不敢乞差夫运粮,当思先固其本也。故欲雇蕃部富赡之人,以驴畜般运,伺贼众啸聚未集之时,攻捣虚处,或兵马已散之後,掩其不备,讨击钞掠,皆委主将随宜措置。旬日之间,即令还塞。一路之师既归,少使休养,他路乘间伺隙,更迭复出。终岁之间,苟能且令三路出师,诸路兼行浅攻扰耕之策,则小国腹背受敌之不暇,彼将有俘虏灭亡之忧,岂复能大举而入境哉?不一二年间,自当面缚欵塞,制贼之命,此为上策。

  一,贼虏知我六路之兵,各有分守,以为未尝敢越境以相资。今出其不意,且合三路之众,深入攻讨,必获全胜。勘会本路汉、蕃之兵,除州县城寨防拓及留将官守御外,所合遣者,不过二万五千人、马六千疋,兵势甚轻,不足以驱除豺狼,覆荡巢穴。欲於邻路不系边面所驻之兵,辍假五七日或十余日,并力攻讨,内鄜延第一将在延安府,第八将在河中府,第九将在鄜州,三将骑兵,约有马二千匹,其间亦有新马未堪战阵,必须拣选下三二百匹。欲乞令本路於诸将下更选募抽摘添差骑兵,共及三千,三将之步人,共选募勇壮兵卒七千人【一二】,成一万之数。又如泾原第一、第二将在渭州,第三将在原州,第七将在德顺军,第八将在治平寨,第十一将在永兴军,第十二将在陇山,第四将在绥宁、靖安寨(此将兵马若出塞之兵不由此路,则更不差。)八将之骑兵,尽乞差拨,仍於步人内选拣二万人。合三路兵马,七万余众矣,可以号十万而行,驰逐贼境,谁敢当我哉?今所假邻路兵马,非谓当贼众啸聚之处,妄有举动。须探伺得人马分散,近边人户悉已还家,方为此举。只乞朝廷严立约束,预降指挥,候见本路关牒,火急应副。一二路之兵约七万余众,所资粮馈,不为不少。勘会环、庆二州蕃部脚乘稍多,自来行兵出塞,皆以自随,今已根括所有骆驼、驴、骡之类,可以资行军之用。假有十分之内,将三分令蕃部自用,七分和雇齎粮,专运汉兵口食。骆驼每头运粮三石,支钱四贯文省,驴、骡每头运粮一石,支钱二贯文省。今来擘画,大抵依放浅攻之计,只是须合於蕃界劄寨,少驻军马,散遣骑兵讨击。出寨之後,只五七日,远不过十日,而汉、蕃军众,亦人自齎五七日乾粮。又每至其处,发掘窖藏,自可因粮而食。所备脚乘般载,须当预防阙乏,以备缓急之用。今兴师旅,不止讨击,兼行招抚。

  一,夏国贼臣梁乙逋,挟恃其妹梁氏之势,辅立非嵬名氏之种以为国主,诛逐嵬名亲族,潜萌篡夺之计久矣。虐用其众,冀幸成功,妄肆杀戮,庶几人服。而又啸聚无时,举兵无节,民疲於点集,家困於资助。内外之人,无不咨怨愤怒,欲食其肉而无由也。本路不住有落蕃人投来,及归顺蕃人,皆能详道其事。若今下诏,许其并边之羌纳欵归命,锡以爵赏金帛,旌以服章银器,各许其耕垦故土,自为篱落,效顺者必众。所有拟定招纳爵赏锡赉则例,已具状奏闻。

  一,夏国之先,本非强盛,自灵武失守,奄有横山之地,其俗犷悍,其民勇鸷,长於弓马,驰骤山岭谿谷之间,如践平地,此其能取胜於汉兵也。自元昊举兵逆命,敢以猖狂妄行者,横山之众,良有助焉。又其地巇险,其土饶衍,西贼所恃以为固,所仰以为生者,皆横山也。横山之北,沙漠隔限,今若磨以岁月,乘其众怨,徐议进筑堡栅,据要害,擅地利,因其归附之众,使之耕垦,招置汉、蕃弓箭手数千人,以壮屏蔽,然後戍兵可省,粮馈之费可损。横山幅员千里,彼见我尽得形势,皆不敢安居耕作,非徒横山不安也,灵夏岂无忧惧哉?进筑之议,臣今且开其端,候出兵有效,夏国力屈,然後方敢图上方略,以听朝廷采择。

  一,合用邻路将官,欲乞於将副内指名抽差一员。

  一,合用大小使臣,欲乞於本路、他路得替待阙不拘无过犯之人,权差充阵敌使唤。如尚阙少,乞於吏部尚书侍郎右选择少壮敢勇曾经战阵立功该赏之人共二十人,乘递马,给驿券前来。一勘会本路总管李浩,久经战阵,在熙河兰岷屡尝出塞,动有成功,其人果敢有谋,不妄举动,汉、蕃之人,素所信服。臣累与李浩谋议,皆与臣合。亦尝持此奏示浩,以谓皆可施行。今乞朝廷特降指挥,如将来遣师出塞,专委李浩统制二路兵众,攻计进止,并听李浩处分。

  右谨件如前所有边机奏状共五道,并对境地图一面,今遣臣男知河中府、司录参军、管干书写环庆路经略都总管司机宜文字综齎诣阙庭,伏望圣慈特赐详览,或可施行。伏乞早赐指挥。黄贴子:臣自到任,经营谋虑,广采众人之议,断之於心,非敢妄举。所计合用之兵,须及七万人,乃可破贼。苟裁损其数,或杂用东兵,万一临敌误事,臣实系首建此议之人,虽被诛戮,固无所恨,诚恐上损国威,枉伤人命,敢乞圣慈照谅!又邻路更相资助,不损兵势,不耗国财,最是长策。窃恐好事者欲沮此议,以为逐路兵少,或有他虞。检会神宗朝收复熙、河,开拓五溪,征讨交趾、泸南,皆於陕西沿边抽那兵马,或经岁月,尚未还营。是时沿边不闻有阙,况今只於邻路假辍使唤,不过旬日,兼是非边面之兵。欲乞朝廷深赐鉴照,主张施行。又诸路资助兵马,共图破贼,此更互之事也,若不合心并力,以早破贼为意,亦恐论议不一,奏请纷纷,至期误事,为害不小。臣欲乞严立约束,或乞检会律令行下。又勘会遣兵出塞,事体非轻,全藉得力大小使臣驱使,如将来出塞,乞许本司关牒邻路,指名抽差准备将领或准备差使大小使臣三两员,应副阵敌使唤,本处不得占留,回日立便发遣归本任。又将来发兵,内本路兵马欲取环、庆州界择利塞,鄜延、泾原兵马令勾抽於近里前来环、庆州会合,或只於沿边出界,欲并令李浩临时相度处置,所贵不失机会。(楶以七年正月二十日奏此,附见月末,徐考之。十月十二日楶本传云云,当考核。)

  注 释

  【一】诏遣内供奉官王遘驰驿治丧事「王遘」宋会要蕃夷二之二九作「王遇」。

  【二】太祖皇帝开国建置於此「祖」原作「宗」,据阁本改。

  【三】陈乞指名差遣一次「名」原作「上」,据宋会要帝系五之七改。

  【四】同罪保明「罪」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五】陛下必一一在圣意「一一」原作「一二」据,阁本、活字本改。

  【六】罢其相位「罢」原作「罗」,据阁本、活字本改。

  【七】虽不明言其罪「虽」原作「谁」,据阁本、活字本改。

  【八】荆湖南路「南」下原衍「北」字,据阁本及宋会要兵一之一○删。

  【九】不拘替放年宋会要兵一之○「年」下有「月」字。

  【一○】二万五千贯「千」原作「十」,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一】吾民亦将自困矣「自」原作「身」,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二】勇壮兵卒七千人「兵」原作「丁」,据阁本、活字本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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