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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百十八 元符二年(己卯,1999)
起哲宗元符二年十一月尽其月
十一月己巳朔,诏汴渠内流屍,其间多非正命,其下合属相度,令比附京西州军添置铺屋,差人巡逻。
是日,熙河奏种朴战殁。(布录朴事具十月二十一日战殁时。)
庚午,诏王赡引兵归邈川。其河南、北戍守人马,令胡宗回相度,一面从长措置讫奏。(布录。)
辛未,诏:定国长公主元符元年南郊合得亲属恩泽二人,特许回授与勾当本宅入内东头供奉官王承矩、贤妃宋氏亲弟良哲各一官,内王承矩与寄资。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既应诏发遣兵将赴熙河,即具奏曰:
一、本路差发人马往应他路之急,固是臣所愿为,但传闻即是熙河事宜不小,虽未知的实次第,然苗履、姚雄等统兵在邈川等处已至五十日,兵士暴露,未有解严之期;如李宗杰之子李世恭、知河州种朴皆已陷殁;其他所闻甚多,未敢以为信,远近之人甚以为忧。今又差发本路及环庆路兵马前去,深恐更有疏虞,复为两路之患,重贻陛下宵旰之忧,臣不得不详悉奏闻圣听,各具逐项开说。
一、臣今月初一日入内内侍省递具密疏上奏,略言,传闻苗履、姚雄手下人马暴露日久,寅夜寒冻,呻吟之声,所不忍闻。此等事外臣更有所闻,缘难为全信,不敢具录,奏知陛下。今又准朝旨,差发本路及环庆人马,即是熙河事宜未得宁贴,恐实有如臣所传闻事,臣若不言,深虑陛下不知详悉。
一、臣闻熙河经略司即今措置似已计穷,别无擘画,只是赶趁催督将士向前入贼境,不度事势难易,地里远近,兵马强弱,堪用与不堪用。以寡敌众,亦有事机,今乃一切不恤,措置如此,深恐日後愈致败事。
一、臣闻青唐人结连夏国兵马作过,大军若到,贼兵例各窜伏山林川谷隐暗间。官军搜索掩捕,则不知藏匿之处,坐费粮食,皆无所得,不免却归城郭或野寨驻劄。贼众随而据险隘断截粮道,钞掠官军。如此虽更尽发诸路兵马前去救援,必恐无益于事。须是改图,可望早得宁贴。若不改图,可惜一路生灵被害。不惟害及一路,若将别路人马驱迫向前,必又大段伤折。若不大段折伤,亦恐青唐事宜猝未宁贴,别路人马猝无还归之期。更乞圣慈详察。
一、臣伏闻熙河事前後不一,至如运粮人夫头口,目前多被杀掠劫夺。如借雇回鹘橐驼千余头,皆陷没无回者,其他孳畜人口可知。亦虑生事,专务弥缝盖藏,致陛下无由尽知。乞详臣今月初一日所奏事理,速差亲信之人往彼体问,必见子细。审如臣所奏事理,即乞圣慈断自宸衷,别行讲究措置青唐边事【一】。
一、臣不知熙河共有若干兵马,但闻多是蕃兵,若只据本处旧日及新展城寨约度,以本路人马分布防拓已是阙少,今来更置鄯、湟等州及城砦诸处,未委用甚处人马经久防守,或且辍熙河新旧城寨人马往彼。又缘会州、兰州,通远军皆是接连夏国边面,防守之人既少,夏贼岂不窥伺,别启奸心?则新旧城寨久远未可保守。一、臣闻青唐道路山谷险峻,或言有至险处为栈道通行。自河州去青唐约四五百
里,此後屯戍兵马既多,不知用何人搬运粮草应副,可以足得岁计?愿陛下诏有司约计彼处合用屯戍人马数目,并计道路远近,般运合用脚乘雇赁钱物,及如何措置经营般运,并岁计合用若干钱帛粮斛,指甚处所有应副,见今有备与未有备,每年朝廷合添赐若干钱帛与本路转运使计置,方得足备?
一、乞陛下询问主议大臣,假令鄯、湟州事宜便得定夺,可以保全城郭,即不委新造之州,邻近是何国土,合与不合更置边寨、堡子、烽台,通贯血脉,扞御贼寇,又合添多少戍兵人马及官员数目?设若新郡所邻国土,其间有未知朝廷收复建置之意,万一倔强,时来扰边,即合如何措置?
一、议者谓既收复青唐之後,来春便可种青窠、大麦,足以赡军,陛下闻此言乎?此乃欺陛下之说。臣不敢远引他事为证,只乞陛下试询问左右亲信之人,昔年先帝初诏熙河招置弓箭手,假钱粮牛具,几年後方获耕种之利,便见此言是非。一、今来自关以西以至沿边鄜延、环庆、泾原、秦凤路,连值夏秋不熟,斛斗不收,价比旧日三四倍高贵。人民饥饿,不免流移,渐有遗弃儿女,道路之间,往往有之。虽有常平仓斛斗,又缘军粮乏绝,须趁急且兑那支遣,以此多不得全充赈济之用。今更开拓疆境,用兵不已,臣窃为陛下忧之。
一、臣昨赴泾原,朝辞登对之日,亲闻陛下圣语,戒臣谨重,言至数次,则知陛下谨于用兵,爱惜财用,凡遣师征讨,实不得已而为之也。伏见兴师以来,陕西府库、仓廪储蓄,内外一空,前後那内藏库金帛不知其几千万数,而陕西目今处处无不阙乏粮草,转运司计亦无所出,惟是行移公文,指空画空,郡县差衙前往指定处般运,多是空回。臣窃恐内藏库金帛数亦有限,苟迁延岁月,亦虑支那将尽。今日收复青唐等处,大兴工役缮全城郭,恐非陛下本意,必有大臣误陛下者。况诸路进兵攻讨,建筑城寨弥满于夏贼境中,贼心恐惧,款塞请和。臣窃观祖宗以来,能制远方之命,使之束手破胆,未有如今日,则陛下圣功神德可以夸示万世。今来正是休兵息民,清心省事之时,惟望陛下深察愚臣之言,断自宸衷,裁决此事。若更询问主议大臣,窃恐却将朝夕已在陛下前讲论策画、专务兴师不已之说,遂非掩过,上误圣聪,愿陛下深察。
一,自绍圣四年以後,诸路兴兵进讨,更出迭入,修筑城寨,未尝休息。臣不能尽知他路事体,且以本路今年言之:开春即经营进筑。三月末调发兵马。四月初筑西安州天都、临羌等寨。至五月半间分屯。六月又调发兵马进筑定戎寨。七月初,下手工役未了间,又移兵应副进筑会州。至八月二十间方回,其间空阙月日,又修置正原等处堡子。及日近添筑烽台,移置堡铺,拍立界候,连绵兴役,未尝休息,今又差发五千人赴熙河救援。臣勘会每一出师,士卒病患死损,及将带衣甲逃走,数目不少。此事臣身为将帅,实难言之,然其间目击边防安危利害,愿陛下深察。黄贴子:臣状内所陈,每一出师,士卒患病死损及逃走数目不少。且如京西第三将下,因屯戍回日,勘会到军前带器甲逃走共一百八十二人,其因病死损及逃亡已获之人,不在此数。又如本路第一将,且只会到在渭州四指挥,逃走及死亡共一百一人;第二将,只会到在渭州三指挥,逃走及死亡共二百七十五人。以此可见,因逐次兴举,死伤损失人数甚多,今若连绵兴举不已,更恐逃亡死损加倍于日前。伏望圣慈矜察。
一、本路新展边面西安州,北近黄河,东据葫芦河,深入贼境者可百余里。窃思西贼畏威请命,皆陛下圣德所致,若谓夏人与本路便能解释仇怨,无乘间窥隙之心,臣不敢知也。其势自当寅夜设防严备,杜绝其奸心,乃为上策。今本路诸将之兵,通正兵及弓箭手共七万余人,其间下番正兵,又有在永兴及奉天县者,其余并分布在泾渭西安州、镇戎德顺军并新旧城寨,沿边守御堡子共七十九处巡防、守把、屯戍。以此可见,分擘得沿边戍守之兵甚少。今差发马步军五千人往熙河,除第一将一千二百人在近里州军勾抽前去外,其余诸将人马并是于沿边城寨选择抽摘差发,虽名五千人数,又各差亲兵火头等人,自是五千六七百人往熙河。万一西贼张声欲击鄯、湟,却来本路作过,臣晓夕窃忧之,亦望陛下体念本路新开边面愈远,与贼结怨最多,特赐主张,非臣一身之幸,实一路之幸,实朝廷之幸。臣衰老愚戆,始终荷陛下恩奨,又得指挥,致仕来春取旨。犬马之愚,未尽之年,辄思补报万一,是以自忘触冒天威之罪,缕缕开陈。(十月二十六日令泾原发兵五千赴熙河,故楶有此奏。此据章楶奏议增入,要须痛加删削乃可。楶以十一月二日入内侍省递具此奏,不知降旨如何。)
癸酉,入内供奉官李彀言:「奉诏照管王子瞎征等赴阙,瞎征、拢拶并边厮波结、角蝉首领,乞赐忠顺等旗,使知朝廷恩宠。内瞎征、拢拶等以忠勇及心白为三等【二】,仍等第推恩,赐以银帛袍带,且贷其罪,令赴阙朝见。及选见留诸族首领,自归顺曾立功效之人,权补管勾部族及带巡检,请与给俸,将来与正补管勾。」从之。
乙亥,翰林学士兼侍读蒋之奇落翰林学士兼侍讲【三】,知汝州;宝文阁待制、知开封府吕嘉问落宝文阁待制,知怀州;权吏部尚书叶祖洽罢吏部尚书,知济州;奉议郎王回特除名勒停:坐与谏官邹浩语言交通也。奉议郎、勾当杂买务田衍,奉议郎、监元丰库王琳,奉议郎岑棫,承议郎、秘书省正字吴师礼,宣德郎李友谅并特追一官勒停;宣德郎、秘书郎白时中【四】,宣德郎岑穰,宣德郎、枢密院编修文字张庭坚【五】,吏部员外郎毕渐,考功员外郎蔡蹈,承议郎张琳,太学博士范致虚各冲替【六】;承议郎、监榷货务陈举,朝请郎、都官员外郎朱绂,承议郎、诸王府翊善傅楫,通直郎、监在京都麴院胡安修,越州山阴县主簿范钦君【七】各特追一官勒停;宣德郎、监元丰库蒋球特冲替;宣德郎、秘书省正字叶承特差替;右侍禁王溥落合门祗候勒停:坐以银钱遗浩且致简敍别也。(尚书省送到御史台取问所收取到吏部员外郎毕渐称:赵务本托带与邹浩书并还金三两,自到京未会见,闻邹浩被责新州,遂写简将赵务本所附金与邹浩。奉敕毕渐特冲替。本所勾到邹浩供,毕渐所送金等头主未明,准朝旨取赵务本状。当月二十七日勾到赵务本取问称【八】:今年八月间毕渐入京,务本托寄书一封,後至十月间,毕渐差到不得姓名厅子寄书至。务本看书之时,知邹浩言事得罪,渐因送书时惠金三两作路费。思之不合与他,惧朝廷问着,供称务本元少邹浩金三两,因渐入京还他,或恐州府来取问时如此供答。务本以此依随毕渐虚妄供析。奉圣旨:毕渐前断冲替,私罪事理重,特不用今来赦恩递减除落,令吏部与外任监当差遣。王回,兴化人,元符三年十二月有传。张庭坚,广安人,政和元年十二月有传。吴师礼,杭州人,崇宁五年五月有传。朱绂,兴化人,有行状无传。傅楫,兴化人,有传。蒋球,之奇子,元符三年二月二十四日邹浩等牵复。)
枢密院言:「已降旨令熙河经略使胡宗回相度贼势,如王赡在鄯州粮草果是阙乏,即令拘收统制林金、安儿等处城守,将蕃汉兵马还湟州驻劄。仍严切责付将佐于大军内里护伪公主及大小首领前来。」时朝廷已议弃青唐,独未晓然行下耳。是日,三省与枢密院始同进呈种朴战殁等报,上甚骇之,再三顾问:「此将奈何?」众皆曰:「贼势如此,若株守不改图,即恐王赡一行将士陷殁,则于威灵愈为不便。须至如此指挥,若保全得王赡一行人马归邈川,则鄯州徐更措置。」上曰:「溪巴温如何?」众亦曰:「王赡朝出鄯州,即巴温暮入无疑。」上曰:「何以处之?」布曰:「次第不免如折氏府州措置,乃可速定,尚未知巴温肯听命否。幸而拢拶已来,庶可与之语。昨青唐初被围时,章惇便要如府州折氏处置,遂降此诏。」布又言:「种朴被杀,何可但已?兼邈川系隔绝西蕃与夏国交通之地,及河南叠、宕【九】一带部族见归明,可因而建置洮州,以成先帝诏旨。兼庆、渭步骑万人,可令姚雄统领前去,讨击河南作过杀种朴者。如此,则朝廷威灵稍振,而湟、洮之计亦已先定。不尔,边臣见朝廷已弃青唐,则并洮、湟皆无经营之意矣。」众皆曰:「然。」上亦然之。又诏李彀相度,如三公主已有来期,即并瞎征、拢拶等赴阙。布因言:「青唐之变如此,政府不得无罪。臣素知人情事理不顺,恐必难济,累曾于陛下前开陈。其後瞎征、拢拶皆出降,臣无复可以启口,然臣知其不可为而不能固执所见,随顺人言,致误国事。兼是密院职事,比之众人,臣罪为最多。」上亦欣纳。布又言:「章惇初与张询、王赡等阴造此事,後又与孙路交通,以此力主其议。臣以为青唐国人不平瞎征父子篡弑,故欲逐之而立董氊之侄。我乃因其扰乱,遂欲夺之,於人情事理不顺,明白可知。况朝廷以四海之大,所不足者非地土,安用此荒远之地?兼青唐管下部族有去青唐马行六十三日者,如何照管?兼生羌荒忽,语言不通,未易结纳,安能常保其人人肯一心向汉?凡此等语皆曾于陛下前敷陈,恐久远必为患,不谓不旋踵便有此变。蔡卞素不知边事蕃情,又与惇议论多异,独於此助惇甚力,今日却无以处之。至於章惇,初勇于开拓,才闻青唐被围,便以书令胡宗回如府州折氏措置。此事不降朝旨,岂可便以告边臣?又才闻姚雄于邈川解围,却以书令宗回将作过首领家族一处拘管,先执其首领,便从婴孩以至少壮者一一次第淩迟讫,然後斩首领。如此岂不激怒众心!」上深骇之,曰:「此是何措置?」布曰:「宗回录到惇书一一具在,及今日种朴战殁,气已消沮,更无处置。臣遂自条今日所陈三事示之,亦莫敢以为不然。如此轻易反覆,岂不上误国事?」上但再三骇叹其率易也。
又诏青唐蕃部巴厮鸡与东头供奉官,充本族巡检,巴厮铎等并与右侍禁,野氊等并与右班殿直,郍逋等并与指挥使。巴厮鸡等首能率神波族向汉,掩击作过部族,经略司以功状闻,故有是命。
丙子,宝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府李南公权户部尚书,试户部尚书吴居厚为龙图阁学士、权知开封府,宝文阁待制、新知瀛州孙路为宝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府。(闰九月七日路自河南改瀛,今自瀛改成都,寻责知兴国军。路墓志云:自西洛改瀛,留为兵部尚书。寻以龙图阁学士知成都。未行,落职知兴国军。按实录不载路为兵书,又不为龙图,恐墓志未可信。姑附此,须考。)
诏赠种朴防御使,与十资恩泽,赐钱银绢布各五百,羊酒米麪各五十,母特封郡太君。(布录甲子。)
遣内臣犒设熙河战守蕃汉士卒及支紬绢,环庆、泾原兵未经出入,亦与特支。(布录。)
丁丑,胡宗回奏令拢拶作书遣蕃僧往招溪巴温,许以节度使,依旧管勾青唐部族。(布录。)
奉议郎许端卿为刑部员外郎。
己卯,监察御史石豫言,今臣僚论事,如迹涉暖昧不根,先询承传之人察实施行。诏如遇有此等事理,令三省取旨。
淮南东路提点刑狱朱伯虎知随州,以奉使无善状故也。
鄜延奏,西夏进誓表官称,昨一奏便蒙听许,岂敢不依回诏指挥,兼别有谢恩表。诏差工部员外郎韩跂押伴。
诏诸路未降誓诏以前收接西界投来人户,候降誓诏,别听指挥。
诏熙河寻访种朴屍首,获者与银绢各一百。
又诏熙河、秦凤,限百日许逃亡军人自首,与依旧收管,弓箭手仍免降配。
庚辰,朝请郎、充秘阁校理、权发遣河东转运副使郭时亮落秘阁校理,降授朝散郎,以本路提举常平陈琥言转运司行遣违戾,致脚乘钱不足故也。
起居郎孙杰为太常少卿。先是,三省以体量孙杰事进呈,内有差与常安民船及庇赃吏路班等罪,章惇欲黜之,而蔡卞以为复吕温卿之怨,惇亦以卞为立党,面相诋讦久之。或有言杰与安民亲,而上亦嘉其能击温卿,故止罢左史。惇留身论之甚久。既退,曾布再对,上以谕布,且问杰之罪如何。布曰:「臣悉不知所体量事,然杰击温卿诚可激赏,若有过,以此少宽假之亦无害。」上曰:「杰击温卿诚可嘉,惇与温卿兄弟诚为党与。」布曰:「此众所知,惇既有此嫌,亦不当力乞罢杰。」上曰:「惇必欲罢杰,蔡卞实不曾称荐杰。杰击温卿,张商英以书称之云:『排巨奸,破大党。』巨奸、大党为谁?」布曰:「大党必是惇。商英乃惇门下士,然亦每事谄奉蔡卞,只如近命蹇序辰词云:『尝助国是,岂以一眚,遂忘前功。』朝廷与序辰复职,本无此意,此盖谄词。」上曰:「既为惇门下人,又却如此,士人何可尔?章惇以为可作翰林学士,还作得否?」布曰:「若文采及人望,亦可为之,然不能自立,亦诚如圣谕。」上曰:「如此之人,终不可在朝廷,莫可以作藩,兼诰命亦不甚佳。」上又曰:「章惇只听贾种民言语,如何?」布曰:「亦有之,然惇、卞亦各有党,惇所悦即曾旼、周穜之类,卞所悦即郑居中、邓洵武、叶棣之徒,要皆不协公议。」布又曰:「闻杰作太常少卿,何以处旼?」上曰:「两员不妨。」又曰:「旼更不可向上,学问、文词、吏能皆不易得,但不平稳。」布曰:「陛下知人如此,天下之福,臣复何言。然左右史久阙,今又无人。」上曰:「邓洵武可否?」布曰:「洵武正如曾旼,文学亦不易得,但附卞太偏,以此为众所恶。」上曰:「亦别无过恶?」布曰:「彼方在闲地,未有所为,若处之要路,则其资性憸险,未可量也。」布又曰:「从官中文釆可作翰林者却是安惇,臣亡兄巩以文章名重一时,称惇文釆可跂及苏轼。」上笑曰:「中丞尤难得人。」既而又言:「安惇亦只是章惇门下人,昨举商英自代,可见也。」布曰:「安惇与商英俱是蜀人,安惇固未免观望,然粗识深浅,非若蹇序辰之比也。」(杰察访淮浙,在元年二月一日并十五日,四月十六日吕惠卿以温卿对狱,乞纳节。)翊日,蔡卞亦留身奏事甚久。曾布再对,上谕以卞云不可与惇共处,待过兴龙节求去。布曰:「臣昨日蒙圣谕,既退,亦闻惇、卞面相毁訾甚峻,大臣不当如此。」上曰:「失体。章惇多以语言伤人。」布曰:「惇性暴,率多轻发,卞则阴巧,能窥伺其所短,故卞多胜,惇多屈,必无以逃圣鉴。惇知孙杰事既有温卿之嫌,自不当力争,亦无可胜之理,惇不识便宜多此类。」上曰:「惇却言只是孙杰立党,不是说卞。」布曰:「此乃惇畏卞之词,卞与惇皆有党,而卞之党为多。既已言之,何必更解?」上亦哂之。布曰:「惇之党衰,卞之党盛,故众皆畏卞,而惇亦畏之,谓卞为不立党,尤不可也。惇、卞纷纷,固未足道,然三省密院皆阙人,陛下不可不留意。宗庙社稷大计,天下安危,士民休戚,只系此三人者。惇、卞既暌,许将凛凛畏此两人,不敢启口。每有一事,惇以为可而卞未答,卞以为可而惇未然,则将莫敢对;直俟两人者稍同,将乃敢应答。两人者又交恶,自此政事愈乖谬矣。故上下内外阙官鲜有差除,纵有差除,人必以为不当。两人好恶各有所偏,各有党类,若有一人能执义理、持公论以自处,无不可胜人之理。古人云:『正己而物正,未有枉己而能直人者也。』」上云:「深欲补人,卿视在朝谁为可进者?若补得两人,方不阙事。蒋之奇亦不可得,又适有事。」布曰:「之奇官是太中大夫,数月间未可进职,且移一藩亦可。」上曰:「亦无事,复职亦不妨。」又曰:「年岁间莫却可用。」布曰:「之奇比在朝廷,颇平稳自守,亦老成故尔。」(案此段原本脱去,今据布录增入。)上又曰:「韩忠彦可用否?」布曰:「方三省需人,如忠彦辈但恐不济,须是奈何得此两人,乃有补。许将固恐惧,以元佑中为执政,常虑为惇、卞所倾;黄履虽或复启口,又不晓事,亦不为两人所畏。」上云:「履不晓事,不足道。」布曰:「人君所以垂衣拱手无为而天下治者,以得人也。若庙堂得人,则亦不至每事烦圣听。」上又问:「吴伯举如何?」布曰:「亦如曾旼、邓洵武之徒,陛下论曾旼曲尽之矣,此三人者乃一体之人也。陛下必欲用洵武之徒亦不妨,然须以一正直不附丽於人者兼进之,则人情亦必悦服,独进洵武辈则不可也。洵武、刘拯辈皆在要路,则卞党益盛,自章惇以下皆畏之,谁复敢言其短?如此不惟于士类不便,陛下聪明亦从而壅塞,每事愈费力尔。若谓卞无党,则郑居中乃王珪壻,何缘得进?刘挚吕大防婿,有敢引之者否?缘居中故,闾邱吁亦得差遣,初改官不作县,自宫教除通判,皆众人所不可得也。章惇虽多轻发,至於毁居中辈以至逐方天若,外议翕然称之。」上又曰:「蔡京亦不平稳。」布曰:「京所引乃天若辈,安得平稳?陛下论人材性行,皆曲尽之矣。」布又曰:「章惇多轻信,初力引序辰、嘉问,既而反为仇怨。嘉问何足引?王安石力欲以为待制而先帝终不与,後处之以光禄卿而已。」上曰:「安石称道嘉问过当。」布曰:「诚如圣谕。安石平生交游多暌乖,独与嘉问始终,故称之太过。作嘉问母祭文云:『是生贤子,经德秉哲。』此乃商周先王之德,嘉问何足以当之?」上笑曰:「安石性强。」布曰:「安石以义理、名节、忠信自任,不肯为非。至于性强,自是以此骄人,故时有过举,岂他人可比。」上曰:「安石诚近世人所未见。」布曰:「此非可与章惇、蔡卞同日而语。其孳孳于国事,寝食不忘,士人有一善可称,不问疏远,识与不识,即日招用。诚近世所无也。」
辛巳,三省言:「按元丰五年四月诏,见带馆职人依旧,即不供职。如除职事官,校理已上转一官,校勘减三年磨勘,校书减二年磨勘,并罢。今後更不许带馆职。」诏集贤殿修撰、直龙图阁、直秘阁依旧外,余依前诏。先是,上与辅臣言:「先朝既罢馆职,後不当复。」曾布曰:「先朝因除职事官既罢,仍与转一官无害。」章惇等亦以为当罢。布因言:「若总罢则无以待小帅及被奨擢者,先朝以无直秘阁等职名,便除直龙图阁,诚可惜。」惇等共议定,遂降此诏。(自十月丙辰移此。)
诏熙河经略司勘会苗履、姚雄、种朴下亡失使臣、士卒人数,并其他战斗亡殁之人并勘会闻奏。
又令李彀因便犒设将士,及密切勘会阵亡人数闻奏。以李夷行言苗履在青唐获八九百级,失三千余人及其他使臣、士卒阵亡者甚众,而经略司失奏故也。(布录辛巳。十二月十五日夷行罢提举弓箭手。)
壬午,录故蕃官右班殿直雅密男雅星明子为三班借职。
诏胡宗回休息将士,俟事力全壮,决可取胜,方得前去讨击河南等处作过蕃贼。(布录甲申,同呈十四日已作圣旨令宗回云云,今附本日。)又立赏钱募捕郎阿章。
癸未,诏门下、中书後省左、右司见编类臣僚章疏,其已写录校对毕,渐次进入。给事中刘拯言:编类元佑臣僚章疏,伏见河南符尹材系知河南府孙固以遗逸荐于朝廷,特授虢州司户参军,上太皇太后书语言狂妄指斥,罪不胜戮。诏尹材追毁出身已来文字,仍令河南府体访有无子孙仕宦,并尽追遗表恩泽。(尹材书今附见,当删入。虢州司户参军、充耀州州学教授臣尹材谨昧死再拜上疏太皇太后陛下,臣伏睹比年以来,阴阳不和,灾异数见,五谷薄登,民愈愁困。盖由陛下未达天意,故灾异数出,休祥未应者。臣以此见天意属于陛下者至深至厚,非疏贱小臣所能测也。陛下因循谦抑,未能仰副天意,故皇天震怒,再三示谴,又徒使所爱赤子横罹冻馁,以警陛下。岂天意之所欲哉?不得已也。陛下可不惧乎?贱臣愚暗,不足以知天意,试为陛下明其始末,则知天意亦不远于人情也。仁宗皇帝享国四十二年,仁德可谓厚矣。然不与之子者,臣以此见天之眷佑皇家,有无穷之意,欲使陛下圣子神孙继继承承,永为神主,以保天下于亿万年犹未厌也。苟无此意,仁宗皇帝之德,虽百斯男未为过也,然卒不与子者,亦可知矣。天意在主长君,长君则自外入继大统,欲使吾君知外之事,庶能爱养元元,怀保小民,如商之三宗,以绍汤德,此天意也。若降皇嗣,则必生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耳目之玩足以移人,苟非天生神灵,幼而岐嶷,未有不从其习者也。苟从其习,比之长君,岂可同日道哉!臣于此见天于国家有无穷之意,故复乃眷在于陛下也。先帝一旦宫车晏驾,皇帝幼冲嗣位,万机之繁,未能独决,则政将谁出?故在陛下,此天意也。天意岂不以陛下生于勳德之族,长于外宫,稼穑艰难,尽闻之矣,民间疾苦,备知之矣,必能仰副天意以富天下之民,故选择而在陛下。此非人之所能为也,天也。然则天岂私于陛下之圣,可以托其所爱也?然则天之托于陛下者岂轻乎?如臣之愚,辄不自量,愿佐下风。若俟大臣举荐,则臣之狂言,几不得闻于左右之听矣。臣愿陛下与皇帝发政于廷,日收民望,只劳陛下德音数句,不出两旬,泽可加于四海矣。臣之言岂小补哉!臣河南府衣冠之後也。犬马之齿六十有六,熙宁三年,蒙先帝以遗逸召试,臣以疾不行。元佑元年,守臣孙固又以遗逸举臣,蒙陛下特旨授臣虢州司户参军。次年又蒙陛下除臣耀州州学教授。臣蒙陛下之恩不为浅矣,亦欲未填沟壑之前,少报万分于陛下。非自荐,陛下无由知臣之能,故臣不忍默默自弃于圣代也。臣是以不避诛夷,上书自荐,伏望太皇太后陛下特出睿断,召臣暂至阙庭面陈。须至申上者。)
王赡遣第一副将王仲达与高永年帅骑兵千人卫送辽夏回鹘公主及董毡姊妹等自鄯州至湟州,於是复自湟州至鄯州,往反凡八日。时叛羌所在屯聚,梗塞道路,而省章峡尤甚。(此据陇右录。)羌酋多罗巴等又与郎阿章相为掎角,乘冻渡河,攻讲朱城,数出臕哥、瓦吹、圆堡间,伺便寇钞。(此据青唐录十一月事,今附见。)
甲申,诏发运使勾当公事二人专切措置盐事,内扬绍荆湖北路、夔州路,李炎江南西路、广南东路。从中书舍人张商英奏请也。(从商英奏请,以湖北编录盐法增入,十月二十二日先差勾仲甫。)
降授皇城使、康州刺史,熙河兰会路都钤辖王愍与转一官,回授与五服内有官亲属,以进筑会川城毕工故也。(元年十月二十二日愍以吉剌为副总管,今年五月踏逐会州则云钤辖,此又云降授皇城使、康州刺史、都钤辖当考。)
秦凤奏一公城使臣兵马已弃城归错凿。诏胡宗回具析不奏因依。(布录甲申。)
朝请郎、秘阁校理韩治为吏部郎中,依近诏罢馆职进官一等。治,忠彦子也。(十一月十六日甲申。)先是,上谕曾布欲复用忠彦,布谓忠彦无补。(布言忠彦无补在十一月十二日庚辰。)及是,乃言治非出圣意,岂复得召?上笑曰:「章惇言治为刘挚门下半夜客,亦无显状。」布曰:「陛下察言如此,天下之福。如前宣谕欲召忠彦,乃知圣意一无所适莫。」上曰:「忠彦何能为,且令作吏部尚书,莫不妨。」布曰:「诚如圣谕,忠彦先朝擢为尚书,心本无恶,但不能自立,多随顺人尔。在元佑中措置边事,无非曲徇他人。及臣秉政,欲一变前日所为,初虽略争,既而无敢不从者。若谓元佑曾作执政及随顺人,则许将亦是,陛下观此两人何以异?」上笑曰:「正似许将,两人恰一般也。」
奉议郎邓洵仁为考功员外郎,承议郎周纯为户部员外郎,奉议郎吴拭为金部员外郎,朝奉郎许彦为仓部员外郎,左朝议大夫张公庠为比部员外郎。
乙酉,降授朝请郎吕希绩守少府少监,分司南京,随州居住。
丙戌,吕惠卿奏,鄜延戍兵一百一指挥乞减五十指挥。从之。(布录丙戌。)
陕西转运判官秦希甫言:「陕西河东路大小使臣得替,限两月从本任起离赴部。除因军兴被差外,过限不以有无缘故,料钱衣赐勿给。帅司亦不得辟举,仍请令在任日经略司豫行铨度人材,奏填合举员阙。其被举人替讫未上间,亦须离本路伺候。」从之。
东上合门使、威州刺史、权管勾镇戎军姚古权泾原路钤辖。
丁亥,诏绥德城为绥德军,并将元系第二将、第四将所管暖泉、米脂、开光、义合、怀宁、克戎、临夏、绥平寨,青涧城,永宁关,白草、顺安寨,并隶本军管辖,以两将主簿为曹官,添置通判官各一员。改知城充知军,从朝廷选官。皆用吕惠卿奏请也。(用惠卿奏请【一○】,据布录增入。)
景福殿使、荣州防御使、入内副都知梁从政为延福宫使。从政磨勘合改延福宫使或观察使。上曰:「且与宫使。」因言从政是先朝任使,颇晓事,但执滞及太絮尔。曾布曰:「冯宗道及从政皆先帝所亲信,皆读书晓事。」上曰:「宗道晓事非从政比。」布曰:「冯世宁、蓝从熙俱已作观察。」上曰:「宫使更数年亦须磨勘作观察。」
戊子,太常少卿曾旼言:黑帝配座名号帝颛,下一字与神宗皇帝庙讳音字同,请改称帝高阳氏。从之。
诏以石州明灵侯为明灵公,胡公神庙为灵佑庙,故北作坊使王吉为忠佑庙。从河东经略司请也。(王吉当考,余可削。)
己丑,礼部言:「按熙宁年中,不许新旧诸科人投下文字,于诸科额内添解进士。今进士到省人数增多,请将来省试增点检试卷官六员,共作二十员。」诏添四员,仍着为令。
吕惠卿奏:「西人乞贺正旦,缘誓诏未降,未可从,又乞优加宠锡西羌,如元佑故事。」章惇因言:「先帝尝欲以金帛结羌中用事者。今西使言国主悔过效顺,皆威明正赛辅佐使然,欲于使还赐以金帛,结其欢心。若元佑加赐乾顺,则不须也。」上令留候。(布录己丑。巴把咓崇宁二年正月二十七日可考。按此段末语似有脱字,然布录亦同,又注与正文不相连属,恐是辛卯熙河条奏下错简。)
李譓奏青唐府库金银等物,王赡、王厚不肯同本司勾当官点检供数,及以银、马等遗运勾窦志充。诏李譓、秦希甫、胡宗回体量根究有无侵欺情弊闻奏。
诏访闻会州新城不至坚固,令胡宗回修葺及具因依闻奏。(三事并布录己丑。)
庚寅,户部言,欲赁屋宅,计会占据,不依条给历,及不输赁直,规求钱物兑赁,若搭盖浮造,遮栏宫屋及妨碍众行出入道路者,各杖一百,许告赏钱五十贯。从之。(新削。)
永兴军路安抚使陆师闵言,盐钞公私买卖,请依钞面饯价,辄增者徒二年。从之。(新削。)
辛卯,大宗正司言据故公着男希孟状,系袒免以外三世无官并无请俸之人,合存恤或赐田土。诏特依袒免外两世条支破钱米屋舍。
熙河兰会路经略司奏,邈川管下新归顺朴心族首领巴把咓、青宜赊罗、添令下族蕃部邦氊,与蕃贼斗敌,射死甚多。诏巴把咓与左侍禁,青宜赊罗与左班殿直,邦氊与右班殿直,仍并差充本族巡检。
嗣濮王宗汉言,窃见故兄宗咏等六坟比诸王有降损,望特降睿旨与追赠。诏:故赠宁海军节度使、忻国公宗咏特追封余杭郡王,故赠昭武军节度使、遂国公宗师特追封益州郡王,故赠建宁军节度使、成国公宗邈特追封同谷郡王,故赠镇宁军节度使、同平章事、陈国公宗治特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澶渊郡王,故赠武宁军节度使、同平章事、楚国公宗益特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山阳郡王,故赠洺州防御使、广平侯宗沔特赠崇信军节度使,追封汉东郡王。
壬辰,宝文阁待制、知光州孙览知瀛州。
水部员外郎曾孝广守都水使者。(十月二十六日注孝广云云可附此,或并十二月二十五日。)
诏:河北路黄河退滩地应可耕垦,并权许流民及灾伤第三等以下人户请佃,与免租税三年。其已前诸逋负亦权住催理三年。如合量行借贷,令提举司相度施行。如官员并吏人及有力之家请佃及官司给与者,各徒二年。
诏平夏城等处厢军未知存亡,仍支请给,如及三年即住支。先是,访闻厢军戍平夏多被贼钞掠,惟以逃亡关报住请给,致被亡之家失所,故有是诏。
癸巳,户部言:「元丰官制:寺监不决者上尚书本部,又不能决者奏裁。若直被朝旨应覆奏者,依本条仍各申知。又六曹通用令称取裁者,并随事申都省。」枢密院言:昨元佑变更,应上朝廷者许直达,显有紊乱官制,今请并依元丰旧制。从之。(新本削「昨元佑」至「官制」等十九字。)
甲午,着作郎吴伯举言,奉诏重修日历,伏见国史院御集御批与日历所书大略符合,乞以次第添入。从之。
是日,李彀奏乞早令王赡归湟州焚毁青唐巢穴。诏经略司不得辄有焚毁。彀奏多攻胡宗回,及言青唐近来危急之状,上谓曾布曰:「此辈所言未可尽信。」众皆谓诚如圣谕。因言:内臣好货及作气焰,凡所好恶,皆毁誉过实。上又曰:「利珣喜奏事【一一】,然亦好货。」章惇曰:「珣最甚。」布再对,上又及彀等,布曰:「陛下察见近习,用情如此,乃中外之福。」上亦深然之。(布录)
乙未,诏:诸州置教授者,学生依太学三舍法考选陞补,内上舍生每岁贡一人,内舍生每岁贡二人。上舍生限当年十二月到京,随太学补试,合格者与充内舍生,不合格许再试,三经试不中者遣还。内舍生不候试与充外舍。诸州贡上舍生到京,并权破外舍生食。诸路各选监司一员提举学校,仍令知、通专管勾诸州试。内舍、上舍,并监司选差有出身官一员与教官同考试,仍弥封誊录。合用条贯,令于国子监取索行下,其外州不可行者,比类条具申尚书省。
蔡卞劝上复行畿内保甲教阅法,上屡以督曾布。是日,布进呈,畿内保丁总二十六万,熙宁中教事艺者凡七万。因言:「此事固当讲求,然废罢已十五年,一旦复行,与事初无异,当以渐推行,则人不至惊扰。」上曰:「固当以渐行之。」布曰:「圣谕如此尽之矣。若便以元丰成法一切举行,当时保丁,存者无几,今保丁皆未教习之人,若便令上番及集教,则人情汹汹,未易安也。熙宁中施行亦有渐,臣是时方判司农,首尾本末,无非出臣措置,容臣检寻文字,讲求施行。」退以语卞,卞殊以为不快也,乃云:「熙宁初,人未知保甲之法如何,今耳目已习熟,自不同矣。」布不答。(九月八日丁未布云云,当考参。)
枢密院奏:「勘会已降朝旨,令陕西河东路经略司相度近里城镇堡寨,有可以减并、废罢或裁减冗员,并那移减罢戍守将佐兵马之处,具状闻奏。近据鄜延路经略司奏废关寨四处充驿顿,并裁减屯泊马步军五十指挥,及减罢准备将领差使一十五人,新城寨监押及守御使臣三十六人,并宁河桥废作渡,又减使臣一员、兵士一百四十人,及见阙敢勇一千二百人并住招填。又秦凤路亦奏乞并废堡子及减冗员去处。外所在泾原等路近里闲慢城寨不少,并未见奏到合减并废罢事件去处。」诏令泾原、熙河兰会、环庆、河东路经略司详上件事理,依已降诏旨疾速相度近里城镇堡寨甚处可以并废,及将佐官吏宂员并戍守兵马之类合如何裁减,子细勘会,具经久可行事件,保明闻奏。如目下未可施行。先次奏听朝廷指挥。其鄜延、秦凤路如更有可以裁减去处,亦依此指挥施行。(元符二年十二月十九日章楶奏,准十一月二十七日密劄。)
丙申,权秦凤经略司周綍奏,乞不候来春,先次赈贷本路保甲一次,来春更依条赈贷,以役使劳敝故也。从之。(布录有此,元符三年七月二十八日可考。)
泾原奏乞留大将王翼。枢密院言:「翼乃刘奉世随行遣还都官,而不赴部公参,私往塞上获级迁借职,又举西安州差遣。翼本吏部令史,斩首级必妄冒。」诏追所受赏,勒还都官与重难差使。章楶不合奏留,罚铜二十斤。(布录。)
比部郎中李延宁提点京西南路刑狱。
是日,王厚自湟州遣使臣邢玠护粮至龙支城。(即总噶尔城。)
注 释
【一】别行讲究措置青唐边事「行」原作「以」,据阁本改。
【二】内瞎征拢拶等以忠勇及心白为三等「忠勇」,宋会要蕃夷六之三五作「忠顺」。
【三】翰林学士兼侍读蒋之奇落翰林学士兼侍讲「侍讲」,各本及宋会要职官六七之二八均同,宋史卷三四三蒋之奇传则作「侍读」。
【四】秘书郎白时中「秘书郎」,宋会要六七之二九作「秘书省校书郎」。
【五】张庭坚「庭」原作「廷」,据阁本、宋史卷三四六张庭坚传及本条下文小字注改。
【六】太学博士范致虚各冲替同上宋会要「太学博士」上有「试」字。
【七】范钦君同上宋会要作「范致君」。
【八】当月二十七日勾到赵务本取问称「月」原作「在」,据阁本、活字本改。
【九】叠宕原作「鼑岩」,据阁本及宋史卷四九二赵思忠传改。
【一○】用惠卿奏请「用」原作「周」,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一】利珣喜奏事「喜」字原脱,据阁本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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