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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公夜从晏子饮晏子称不敢与第十二
景公饮酒,夜移于晏子〔一〕,前驱款门曰〔二〕:「君至!」晏子被元端〔三〕,立于门曰:「诸侯得微有故乎?国家得微有事乎〔四〕?君何为非时而夜辱〔五〕?」公曰:「酒醴之味,金石之声,愿与夫子乐之。」晏子对曰:「夫布荐席〔六〕,陈簠簋者,有人,臣不敢与焉〔七〕。」公曰〔八〕:「移于司马穰苴之家〔九〕。」前驱款门〔一十〕,曰:「君至!」穰苴介胄操戟立于门曰〔一一〕:「诸侯得微有兵乎?大臣得微有叛者乎〔一二〕?君何为非时而夜辱〔一三〕?」公曰:「酒醴之味,金石之声,愿与将军乐之〔一四〕。」穰苴对曰:「夫布荐席,陈簠簋者,有人,臣不敢与焉〔一五〕。」公曰:「移于梁丘据之家〔一六〕。」前驱款门,曰:「君至!」梁丘据左操瑟〔一七〕,右挈竽〔一八〕,行歌而出〔一九〕。公曰:「乐哉!今夕吾饮也〔二十〕。微此二子者〔二一〕,何以治吾国;微此一臣者,何以乐吾身〔二二〕。」君子曰〔二三〕:「圣贤之君,皆有益友,无偷乐之臣,景公弗能及,故两用之,仅得不亡〔二四〕。」
〔一〕 刘师培补释云:「说苑正谏篇作『景公饮酒,移于晏子家,前驱报闾曰「君至」』,则此书古本固有『家』字。下文云『移于司马穰苴之家』,『移于梁丘据之家』,则此文当有『家』字明矣。」◎陶鸿庆说同。◎则虞案:是也。御览八百四十四引正有「之家」二字。
〔二〕 孙星衍云:「『款』,说苑、御览作『报』。」◎则虞案:说苑「门」作「闾」,是也。下云「玄端立于门」,先报闾,故晏子得及被服在门,此「门」字盖为「闾」字之残。
〔三〕 孙星衍云:「『元端』,御览作『朝衣』。说文:『褍,衣正幅。』『端』与『褍』通。」
〔四〕 文廷式云:「微、犹无也,下文司马穰苴语同。」◎则虞案:说苑「事」作「故」,御览四百六十八,又八百四十四,两引亦作「故」。
〔五〕 则虞案:御览八百四十四引「君」上有「今」字。
〔六〕 孙星衍云:「『布』,御览一作『铺』。」◎苏舆云:「广雅:『荐,席也。』释名云:『荐,所以自荐藉也。』」◎刘师培校补云:「书抄百二十二、御览三百五十五、四百六十八、七百九,并引『布』作『铺』,下同。」
〔七〕 则虞案:御览四百六十八引「与」作「预」。
〔八〕 苏舆云:「治要无『曰』字,下同。」◎则虞案:御览八百四十四引作「公乃」。
〔九〕 孙星衍云:「史记列传:『司马穰苴者,田完之苗裔也。』齐景公时,……晏婴乃荐田穰苴。」
〔一十〕则虞案:说苑亦作「闾」。
〔一一〕孙星衍云:「『介』与『甲』通。」
〔一二〕苏舆云:「治要『叛者』作『兵』,下有『大臣得微有不服乎』一句。」
〔一三〕苏舆云:「治要『夜辱』作『来』,非。」
〔一四〕孙星衍云:「『将军』,说苑作『夫子』,谬。」◎王念孙云:「案此文本作『愿与夫子乐之』,与上文答晏子之言文同一例。後人以此所称是司马穰苴,故改『夫子』为『将军』耳。不知春秋之时,君称其臣无曰『将军』者。说苑作『夫子』,即用晏子之文,治要所引正作『夫子』。」◎则虞案:指海本已改作「夫子」。
〔一五〕则虞案:御览四百六十八引「与」亦作「预」。
〔一六〕则虞案:御览四百六十八作「又移」,八百四十四作「公复移」。
〔一七〕孙星衍云:「说苑『左』作『右』,下作『左』。」◎苏舆云:「治要作『拥琴』。」◎刘师培校补云:「书抄一百十引『瑟』作『琴』,治要作『左拥琴』,御览四百六十八作『左援琴』,八百四十四作『左执琴』。此作『操瑟』,『瑟』疑『琴』误。」
〔一八〕则虞案:御览八百四十四引「挈」作「拥」,杨本误「击」。
〔一九〕孙星衍云:「御览『出』作『至』。」◎黄以周云:「元刻『出』作『去』,误。一作『至』,亦非。」
〔二十〕则虞案:说苑「饮」下有「酒」字。御览四百六十八无「也」字,八百四十四无「今夕」五字。
〔二一〕黄以周云:「元刻作『彼』。」◎则虞案:说苑、治要正作「彼」,指海本已据改。
〔二二〕则虞案:御览四百六十八作「微二子」,「臣」下无「者」字,「身」下有「也」字,八百四十四引作「无彼二子何以持国,无此一臣何以乐身」。
〔二三〕王念孙云:「案『君子曰』以下数句,治要及御览人事部百九、饮食部二所引皆无此文。说苑有此文,而无『君子曰』三字,疑後人依说苑增入,而又加『君子曰』也。」
〔二四〕则虞案:指海本删「君子曰」以下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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