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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番事物产与商务

 

  ●叙呈送各大宪缘由

  一千八百六十七年至六十八年所寄每年报单,已付本国史官存案,想大人必当阅过在六十八年四月间所载往台湾迤南一带保固和好之事。此事系上年与土人已立定约;但此番到彼,因天气不佳,未能如愿悉往所应到地方,尽行面约,致事尚未定着。本年却有一椿幸事甚好:二月二十一日由打狗开船,二十七日到一地方,此地在内地(内地谓土番之界内)五里,值东北二十二度,是麦肯士被戕地方。若照平时文书旧例,此事本不必载,但观本地土人所谈风土民情,似与我们有可以通好机缘。故仍详晰开载。

  ●叙领事及同伴诸人入生番境缘由

  毕客淋所论府城情形,翻译最好;除此人外,各人即未必有此了亮。

  初起身时,偕台湾南埠总税务司意勒安打们并出名翻译官毕客淋与某及随丁五人,坐一小船·启行同往。时水师提督接待甚优,若向借炮船固易,因某等虑土人(土人谓土番也)疑骇,故意用此等小船驾往。

  论〔一千八百〕六十七年所立定约,中间规条甚多,想经大人明监。此约若较之「库腊」及「拖士索」两处合约,尤为确实,且更有用。

  福州英领事星察里当日所发文书,原议与此地土人立约,并与别派土人无干。文书内又说:此次西国难民若亦由呼路儿(船名)水手受害地方上岸,必不中用,势终为土人所杀。故彼时某之力量亦难保其十分平安也。然当时原驻有一队兵丁,某初意即领之前进,径除此凶恶土人,至今此念犹觉魂梦不忘也。事後追思·当时未举行亦好,幸彼时之性情阅历有以自主也。

  十六个月之内,绝无意外事故,此可见某之用心矣。某自信无论何时、何地,所值何事,皆能立时决断举行。

  ●论生番杀害西人及汉人缘由

  某曾同可靠随丁数人,亲到彼无可凭藉地方,适遇难民,某即径向前进,寻觅土人与说。其土人後亦带某觅路回来。是某固亲历此危险地方,看来此辈土人,亦不甚可畏也。

  某料难民受害缘由,以善恶本念推之,想必因从前受过我辈不义之事(我辈二字,似合中外人统言之,不端指外国人,故下文乃论海贼,其意似以土番必曾受害於贼,故见有异方人即行戕杀报复,非其性之本恶也;但证之旧史、考之人言,无从查悉耳),意在报复,故视戕杀为当然也。但某所带从前书籍,并未检出昔年海贼多在彼地上岸情事,即询之诸人所说,以意类推,想海贼之近在彼地者从前甚多,而今甚少。

  今以海贼所作残忍之事,於下文详言之:从前「气利伯赊」海岛本属「肯褒爹」埠头,海贼约驻一个月,随驶到暹罗海湾并中国洋,遇有船只,无论吕宋、蒲萄牙及中国,悉被劫掠。时有西洋外科医生与登赊(洋人名)并一癫痫水手皆在劫内。三人不愿从贼,意欲逃走,拟到苏门答腊或近一英国地方,即行脱身。无如拘禁甚严,只得随贼船到澎湖并「伯士喀多」海岛,历尽艰苦。曾於该贼下碇所在,见有大城,中有旗兵驻札。嗣後贼因检阅海图,知台湾与「留库呢哑」之间,有无数小岛,意欲驶到彼处,不论有无民居,在彼打劫,可免官兵逐捕。乃於一千六百八十五年(即康熙二十四年)八月初六日,驶往此岛之「瓜山」上岸。因望见台湾南岸,遂直驶到郎娇之东,忽然失事。此郎娇东岸,本系是年土人所新得者,後由福州陆续移住者甚多,即今赤嵌地方是也(此条似系援据旧事,见书中所说海贼上岸地方,系在郎娇,不近彼地也)。

  现在台湾迤南各族械斗,多因族姓争强起衅;须有一族斗败输服,方可息事。顷罗马教门教士卑儿信在打狗地方,与本地人往来颇熟,据述有奉教一乡名「迫朴」者,曾说彼地亦因此事於一百二十年前本乡在山上械斗,经别乡极力调停,终不肯止;可见非势穷力屈,终无以服其心也。

  未知土人与我们何以不对。想必另有缘故,非徒素性好斗也。方斗时,土官多克察亦恐酿成大事,亲到弹压,赶紧扑灭。缘此地从前曾与西国水手相斗,该土官失去货物甚多,故此番未免畏事。若有中国官兵驻札,以为声援,则彼尚不甚畏也。

  相斗时,土人原无意於戕我兵丁、致麦肯士於死地也,特欲虚张声势,令我退兵,免後来再生觊觎耳。其实彼意亦虑结衅,恐自己并受大伤。且我水手虽败退回船,尚能在三里外开炮攻打,想土人亦当畏惧也。

  凡人心思所能到、笔墨所能书者,皆为上天所能行之事(此一条未知何指,盖其意欲归美於天主之有大能力也)。

  呼路儿水手受害之日,亦是彼地十八族後来晦气。据一千八百六十七年九月闻毕客淋来信云:彼地土人为开花炮子所伤者甚多。又据彼地女巫说:我们回船之後,复加咀咒,故彼地自是以後,诸凡多事。五谷既不成熟,牲畜亦多暴死;甚至酒席中间,忽起忿争,致两人因此毙命者;又有人在海湾钓鱼,竟为水蛇所咬,痛苦随毙;并有一群猎户经从前开炮地方,适见未爆炮子一枚,遂投诸火,此炮子出其不意炸开,伤毙多人:皆为意外不幸之事。

  凡人能制造开花炮子者,其胆力必壮,不若中国人一闻炮声,即行退走;盖华人较土人胆力尤歉。土人与人仇杀,尚能从树丛避炮前进,即炮多难进,亦能从树丛缓缓退去。若西国人则尤不然,即当争斗危险之时,若另有一副胆略奋勉竟进,视险地如安居也。故土人自视弗如,亦愿两相息兵,为自安之计。但恐经前番酿祸,必留一疑虑於心,不能遽忘耳。

  现某与两个夥计,夙系同心,故任到何方,皆可平安无事。

  ●论美领事入生番境立约情节及风土人情

  今再将所到土人地方,详细言之。二月二十四日由打狗开船(上文系二月二十一日开船),天气甚好,直至下午五点钟,风浪平静。因晚,乃下碇於赤当茭附近地方。是夜食物甚缺,睡处用布帆遮蔽,并须自己张挂。

  上午三点钟即开船前进,时值大风,舟行甚险,几至失事。是日至郎娇地方。此地离「赊厘务」城约在赤嵌之南二里。十二点後上岸。

  赊厘务城有五百民居。民有番、汉两种什居。男貌近汉,颇美,格局亦好;女多粗肥,不知礼貌。以两种合计之,大约土人之种类较多。倘再传两代,将汉人悉化为土人矣。若台湾之「买士提落」地方,其面貌常似汉人,虽屡传不变也。

  赊厘务人皆以贩柴为业;所产半出本乡,半在西岸,西岸在本乡之南;此柴运往府城发售。

  郎娇之山谷地虽肥沃,然一界赤嵌东南之高山,一界西南荒崖,地方迫窄,出产尚不敷用也。计所产最要者,米与花生、金薯、甘蔗及麻少许,果则柑橘、芭蕉;另有一种果品,味似梨,野生於山谷高岗等处,食之祛风。

  现江口之水,其流入城内者业经淤塞,亦可忧也。二年前大船所泊地方,近为沙滩,潮退时竟成高燥之地。即自北至南一带,亦多此境,望之高下不齐。

  次日已正起身,到彼界内,计所带一帮人,有乡导二名、轿班六名抬礼物,并随丁三名,皆汉人。

  起身前行,初望东南向,缘崖曲折,到郎娇山谷之後,乃向东为多。行不多时,即离赤嵌并赊厘务番汉杂居之田野。顷又离「波梨格」下甲人之田野(按粤中猺人有下甲名目,似即此种人客居於波利格者)。此数种人皆纳粮於多克察。

  一点钟到孤滩地方。其地有迫朴人侨寓,因借憩焉。时已望见土人所住山岗。轿班人等皆恐畏不肯前进。某彼时心虽烦懑,只得用好语极力劝导令行。因思方来之时,若辈原知必到此地,且已与约过,曾经允愿随某所向前行。况此地果甚危险,某先不敢进前矣。奈众人见某心意甚决,悉皆色变,遂有决不肯进之意。待某与「迫朴」头人商谈事情之时,若辈竟卒然潜散,并不问取辛钱。迨欲发钱相付,已远扬多里矣。此事即在中国亦属罕见。人众哄散,诚失所望,幸所担搁日期与未来时所计程期尚为快速,乃赶雇下甲挑夫,待其来齐,即起身到彼山谷。时值大雾,所带风雨表不可作准,以意悬度,约彼地最高地方不过离海面四、五百尺。

  当初上高岗时,已穿过多克察所驻之山谷。彼时从东向望海,计有三、四洋里之远。回顾各山,迤逦下伏,景象甚佳;兼有众水萦绕之。

  山谷之中,多半可耕。土产有凤尾草、野黄梨及竹。椰子、枫树、大樟木,彼界内迤北八十洋里,随在多有,某所亲见;至此绝不复见,缘海风甚多,故小岛皆荒也。猴甚多,缘木嘻戏。

  前所到城内,兽畜颇多。据乡导云:所产有豹、熊、獐、鹿、野兔、山猫、山羊、水獭、松鼠、野猪。松鼠能飞,色如森木(木名),大似英国狐狸,惟界内北地多有之,此地亦不得睹。飞禽亦少。径路约可容牛车经过。车式仿中国制造所常用者,计阔五尺二寸,夹以坚木两轮,驾三、四牛掣之。

  下午五点钟,再行四洋里路程,乃到「色比里」一族。此为人烟最盛地方。其乡村住屋比连,形如半环,中为田园。约行一周,须一点钟乃遍。外面周围种竹,以为护卫,中开一路,路亦宽坦,牛车牲口出入颇易。

  土人接待甚优,并不阻我辈在村中挂搭帐房。但跟丁见土人手中所执之枪,枪头饰以人发,仍是胆寒。某等重经劝谕。迨归棚安歇,自己亦觉辛苦。

  次日极早,即寄信多克察处,久待回信未来,几不耐烦。然後多克察之兄弟方到。据云:多克察一族,数日前往山上射猎未归。当时无可奈何,只得耐心再候。时已接到色比里头人以瑟请帖,因起身先往其家。家离乡约行一点钟方到。所居处周围甚佳。住屋多以竹杂土为之,因此处时常地震,故最为相宜。打狗东边土人所用以起盖之石板沙石,此地亦少,偶有碎石,皆巉岩不适用,故土匠亦不之用也。

  某等甚羡以瑟住屋,并屋内家伙,甚为齐整,中庭尤佳,屡经睥睨,实无纤秽可议。圈养牲畜之地,亦极洁净。所有田亩,收拾清楚,皆可入画。

  屋宇朝东,以秸本为檐,饰以鹿角,大抵与英国未保险以前之屋仿佛相似,所异者以秸盖屋,不用麻皮或柳条紧束,仅用佳竹数竿架之耳。

  屋中房四间,厨房在南,卧室次之,客房及余房一间在北,某尚未入内阅看。各房皆有门出入,而无窗牖。其接待某等所坐之房,甚为迫窄,仅容椅二张、桌一张,椅、桌皆汉人所为。有一幅中国画图,绘数美人手弹琵琶,妆饰华丽;主人以此相示,诧为奇观。

  壁之外用鹿角数条撑之,壁旁倚一素用之枪,洗刷莹洁,似匠人所新制者。

  门之对面靠墙一带,堆积今年所需粮食。凡粮食,中国用米,彼地则以此物为粮,亦甚贵重。值收成时,有一定期,合族皆往,此礼最重。彼地以此物为粮外,兼用以酿酒,味颇清甜。其堆积法甚妙,初到时乍见此堆,几疑是一领花毡罩着。

  某方各处张望,适以瑟妻奉酒一杯。以瑟递过烟袋,小儿辈将炭焰摔地,以备吃火之用。台湾南边所吃之烟,味皆极好极清。所有各岛土人,呼烟为「宅麦口」,大约近吕宋语言。考烟种本由小吕宋传入中国,此烟想亦由彼处移种台湾。

  聚谈未久,延食晚餐,某因固辞,甚觉抱歉,缘天气已晚,路径崎岖,不得不赶紧回去也。

  在以瑟家中即闻多克察射猎已回,订期於明日来访。

  色比里一族人众,体格雄健,目眶长而且大,发亦打辫,同於中国。倘与中国交战,最易相混,看之不觉。因此与邻近迤北一带装束较易,盖迤北一带近於「麦黎」人(日本地名)装束也。

  衣服有两种:一种小黑衫,一种麦黎杉;自胸前绣起,绕至手袖,缘边用银炼并金银五金及玻璃等件为镶。老人衣服,除此两种外,又加外衫,以鹿皮或豹皮为之;贱者用布包头,略似厦门、汕头撑船人装束。

  军器有鸟枪、短剑。某旧年曾寄样回国。弓矢以竹为之,箭镞用铁或铜,皆波梨格之下甲人所制。

  妇人容貌,多半齐整,其中有数人体格匀称,面貌尤美。待人礼貌亦甚和。其装束,发分两绺,披至双鬓,用帕束之,余垂脑後,乃将银练并红布绞之,叠为两摺,挽於头上为髻;其银炼、红布之饰,不啻自然髻冠一顶,略如从前花旗妇人妆饰。短裤及膝,短衫蔽身,长仅及腰,袖短及臂,衽拂向右,与中国同。

  男女皆穿耳,耳孔长约二分,耳环用各烧料,或用竹至银、铜不等。以上衣饰,皆汉人所制。

  尽某所见男人,多以射猎为生;女人理家务、治田园。又有一种人在彼家里同住,略比奴仆好些,助其耕种,以力受佣。此种皆系北向「意米亚」种类,到此已久,尚能操旧地土音。因在此地雇役,习於主人言语,改从此地土音,反觉顺口。

  色比里以南,土人容色较白。照常比较,人亦更倾而勇。当交战时,此种人可恃为一枝合心可靠之兵。

  某想此两种人(指色比里及迤南土人)必曾互通婚姻,而相习染,故色比里人虽为多克察所辖之族,仍与西岸及界内居住「毛里逊」山与郎娇海关中间之各族(谓两地中间之土番,因不知此地何名,故以左右两地之毛里逊山及郎娇两地名之,否则当云与西岸及某地人形貌各异也),形貌独异。因语言、文字、射猎、迁移,其风气大抵相类,或概指为一种类土人,其实诸族土人较之色比里形貌更劣,举动更粗,学问亦更不如。

  迤南各族,无一人娶数妇者,缘役地夫妇皆情好甚笃也。

  若论彼地教门,除不拜神佛外,实未知其属何教也。

  礼仪政事,某亦未闻,不能详陈。

  其测算岁时之法,亦与我辈大异。我辈以点钟、日月、岁时积算,皆彼所未知也。

  语言与日本之麦黎人相似,口音极清顺。

  若论其人民风俗,与亚细亚何国甚似,某不能定;且俟有较某聪明者再为定拟(外国以中华地方属於亚细亚洲)。

  台湾相近各族,某所见过者,其数目名字,大抵与美国命意相类。若依色比里土音,如一、二、三等数,应呼作意他、佬沙、拖路等数。今依美国语言,二十应呼作两个十,彼地亦呼作佬沙波卢,佬沙为二,波卢为十,是亦呼作两个十也。三十即呼拖路波卢,亦是此意。大抵数目积算,本属相同,惟各有土音之异耳。台湾各族土音各不相同,故称呼各异。然未有文字,皆知积算。今将其土音各相比较,亦颇新闻,特表列於左:

  以上诸族,皆不知所本。惟库腊自称前由东洋坐船到此,此语颇得其实,盖东洋有急流冲至南洋,汇在台湾正南及东南之界。在一千八百六十七年九月间,毕客淋曾赎出一帮「伯司」海岛难人於「拖士索」部族,亦因此岛人坐一小船,近在「伯宅里」海岛钓鱼,遂被急流所冲,溜到台湾东南岸,事相类也。伯宅里者,系一群海岛,在东南角之南八十五洋里。

  次早,多克察应期而至。大家相见,多克察似有喜色。开口即云:『我近日心内不忘汝等,亦望汝心内勿忘於我』。某即答云:『我所住地方,人数多於列星,自不能逐个应酬得来;但我国在上之人,皆与我心事相同,若使十八族谨守数月前所寄字样,愿与汝等和好,并不遣船到此交战』。伊又问云:『汝能信汝之百姓以後再不兴起争端否』?

  某答云:『此节勿虑』。伊又问云:『此後更有友爱情事须新添否』?某答云:『现在实无;但初次相见,时日无多,尚望得闲时再细谈从前事情,庶不负火山与汝相遇一遭』。伊又云:『船必认旗以後,不论大小式样,只认红旗便是耳;但我仍不欲有破船情事,致难民拿出此旗』等语。若照此语,则船有失事时,伊肯来救,和好之事,更属实心。伊又云:『如船上要用压载及淡水,务须小心,皆应将红旗展拂,待岸上亦有此旗相应,乃可上岸』。伊又指引有两处地名为船中寻觅好水之处。伊又云:『彼地土音呼水为「利哩庵」,呼石为「测赤莱」,肚饥为「麦措粮」,冷为「日里历凯」,兄弟为「喀喀」,头人为「麦里森丝儿」』。又伊意决不准一人上岸,到彼部族及打猎地方,因又云:『我辈一帮人,见汝等甚奇甚喜,若汝仍於此地自来自去,是使争端复启,祸势蔓延也。

  头人之兄弟甚通汉语,据云:若欲定约,托某将约内规条写出,使各族并难民有不知误犯者,阅此最为有用。某彼时心中颇为骇异,仍即刻依据写出一示。此示若当文书,原不中用,惟贴於迤南各埠头,使各国到此者,皆知遵约,不启衅端,未必无益。示云:

  『郎娇之南十八族,并迤东一带之山若海,统包海澳在内,其地总名为台湾南澳。澳之土官头目多克察,因台湾有美国三枝桅之船,船名呼路儿,其水手被库腊人所害,今特请某出示,某名让礼、姓李想儿,现作美国领事,料理台湾并厦门通商事务,特发此一纸告示,为我们与多克察同记着一千八百六十七年事情。现今花旗国家亦乐准照此举行,即驻札北京通商大臣亦当允准。今将所约各款列左:

  一、多克察所辖十八族,无论何族,皆当善遇西国难民;而难民未上岸之先,亦须先挂红旗为号,即欲用石为载、或需淡水及船中尚有应需各物,皆当令水手在岸边先展红旗,待岸上有旗接应,方可进前。至所向地方,亦当依彼人指引。

  一、船中人不准到各部族居住之乡村,及其射猎所到之山岭,只许在「抽哑梭竿」地方行走。此地系东南第一川,在南澳东南角之北。又许到「吐拚勒」地方。此地在呼路儿水手受害之磐石西边,此处值东北风时,水泉最好。除此两处外,凡有由别处上岸者,皆是自蹈危机。尔等勿恃国家成约,谓可护庇,反受土人之累。缘以外地方,不在约内,倘被土人欺陵,彼地不担干系也。

  让礼李想儿押

  在见台湾南埠总税务司意勒安打们押

  翻译官毕克淋押』

  此示写好,即付与多克察,某亦留一稿底。

  某随送红羽毛一百八十码、小手枪一柄、不合用单门鸟枪一柄、钢枪一杆。以上诸物,皆系厦门宅儿并儿梨两行商所送。又牙镶千里镜连匣一具,是意勒安打们所送。某某答云:『此节勿虑』。伊又问云:『此後更有友爱情事须新添否』?某答云:『现在实无;但初次相见,时日无多,尚望得闲时再细谈从前事情,庶不负火山与汝相遇一遭』。伊又云:『船必认旗以後,不论大小式样,只认红旗便是耳;但我仍不欲有破船情事,致难民拿出此旗』等语。若照此语,则船有失事时,伊肯来救,和好之事,更属实心。伊又云:『如船上要用压载及淡水,务须小心,皆应将红旗展拂,待岸上亦有此旗相应,乃可上岸』。伊又指引有两处地名为船中寻觅好水之处。伊又云:『彼地土音呼水为「利哩庵」,呼石为「测赤莱」,肚饥为「麦措粮」,冷为「日里历凯」,兄弟为「喀喀」,头人为「麦里森丝儿」』。又伊意决不准一人上岸,到彼部族及打猎地方,因又云:『我辈一帮人,见汝等甚奇甚喜,若汝仍於此地自来自去,是使争端复启,祸势蔓延也。

  头人之兄弟甚通汉语,据云:若欲定约,托某将约内规条写出,使各族并难民有不知误犯者,阅此最为有用。某彼时心中颇为骇异,仍即刻依据写出一示。此示若当文书,原不中用,惟贴於迤南各埠头,使各国到此者,皆知遵约,不启衅端,未必无益。示云:

  『郎娇之南十八族,并迤东一带之山若海,统包海澳在内,其地总名为台湾南澳。澳之土官头目多克察,因台湾有美国三枝桅之船,船名呼路儿,其水手被库腊人所害,今特请某出示,某名让礼、姓李想儿,现作美国领事,料理台湾并厦门通商事务,特发此一纸告示,为我们与多克察同记着一千八百六十七年事情。现今花旗国家亦乐准照此举行,即驻札北京通商大臣亦当允准。今将所约各款列左:

  一、多克察所辖十八族,无论何族,皆当善遇西国难民;而难民未上岸之先,亦须先挂红旗为号,即欲用石为载、或需淡水及船中尚有应需各物,皆当令水手在岸边先展红旗,待岸上有旗接应,方可进前。至所向地方,亦当依彼人指引。

  一、船中人不准到各部族居住之乡村,及其射猎所到之山岭,只许在「抽哑梭竿」地方行走。此地系东南第一川,在南澳东南角之北。又许到「吐拚勒」地方。此地在呼路儿水手受害之磐石西边,此处值东北风时,水泉最好。除此两处外,凡有由别处上岸者,皆是自蹈危机。尔等勿恃国家成约,谓可护庇,反受土人之累。缘以外地方,不在约内,倘被土人欺陵,彼地不担干系也。

  让礼李想儿押

  在见台湾南埠总税务司意勒安打们押

  翻译官毕克淋押』

  此示写好,即付与多克察,某亦留一稿底。

  某随送红羽毛一百八十码、小手枪一柄、不合用单门鸟枪一柄、钢枪一杆。以上诸物,皆系厦门宅儿并儿梨两行商所送。又牙镶千里镜连匣一具,是意勒安打们所送。某所送者,珠数串、戒指及脚镯数枚、并火酒一匣。

  某有一好枪,名莺呼哩,特送与尽心办事之乡导,渠是「赊厘务」着名之人,系刘镇台辖内营兵亲戚;此营即因保护本县防备土人而设。

  多克察本意,原不料我们如此礼待,甚为感激。因云:『君等用许多礼物,若是结我欢心,则我们诸语已许在先,可不必费;若用以结我为友,留作纪念,则我受了甚为欢感』。某答云:『此语甚是。但外面虚言结好,众人皆能,谁能识我之心乎』?语毕,多克察先自退出。嗣後寂然甚静。旋见一老妇出行教门之礼,其貌甚敬;手执一盃,满贮清水,环走上下,口念咒语,语音甚速;念毕,乃将水洒地。厥後老妇退出,乃设席於老妇行礼时所环走之内,每席各安於每人面前,惟头目多克察另设於别室。约一点钟,终席。所设者饭、水及猪肉三品。

  某带有火酒甚多,虽为彼地土人所喜,然每饮不多。迨席散後,仍复肃静,却似黎明初起时气象。

  散席已及三点钟,本意欲再与盘桓,略习些某所愿闻之事,如教门风俗及部族政事等件,但察看各族中似有恐畏我们形状,若无要事,不便久坐,盖彼地人见我辈挨延不去,或妄揣我辈有伺察情形、窥探路径之心,倘或因此生疑,则彼地恐畏之情,未能脱化,恐贻祸後来不浅,是以不敢挨延,即与多克察说过回台路远,当即赶紧起身。彼亦无语牵留。因作别,遂行。随即紮束帐房、收拾行李,不及十五分钟,即行。行时,土人向两旁开炮,以示亲爱之意,除此并无送别礼貌,此全岛风俗皆然也。

  回时暂住火山,此地即十六个月之前与多克察初次相会地方。细心察看相会处,在石坡之旁,石甚崎岖,此皆因火山融出之粉石、海底所结之虫石、两石渐长,互相触抵,兼以山石时有隤坏,更加摧击,故多龃龉不平也(海底虫石,谓海波所结,意亦如蛎房之类)。

  日未落时,某即到「古丹」地方,地系迫朴人分族迁居之所,因与其头人矮三闲谈。

  迫朴为平原土人,与山内土人「克厘士」风俗各异。从前迫朴一族即能忍耐劳苦,善待外人。计一千七百年内,此地辖於荷兰时,绵延至今,仍是茂盛。前一千六百七十五年,荷兰作史者,已详论此族风俗,今引列於左。

  其书云:『此地百姓皆甚友爱,性情最好。自来接待我们荷兰人,却尽礼貌,并无糟蹋偷窃情事。相与亦极诚实,不似印度土人也。至诡诈之事,有虽死不为者。

  此地人皆习耕种,产米极多。其耕种法,不论田业之多寡,但计全家岁需若干,即种若干。性颇懒惰,田地皆推与妇女为之。收成时亦系妇女刈获,贮藏室内,夤夜用火烘之,明早即乾。随经筛净以後,计本日所需粮米,每早舂揄供给;逐日逐年,皆是如此举行。米之外,又有二、三种谷食,可当面包,遇缺乏时亦用以代粮。果品除外来者,土产有姜、蔗、西瓜等件。

  西国有一种葡萄酒,彼地并未之见。彼所酿酒,其酒味酒性亦弗亚於大吕宋、日耳曼诸国酒,亦以妇女酿之。

  妇女闲时,皆往海旁钓蟹、凿蛎,缘谷食外,以此为食中佳品也。

  其城若乡,并皆宽敞,以竹为之』。

  以上书中所说,今因汉人迁住於此,渐迫土人退後,故钓鱼之事,及今已废。余计迫朴一族,所有治生事业,皆与二百年前无异,惟废渔耳。

  其所操另有土音。因与汉人时相往来,学习甚熟,故所说汉语甚好。服饰亦渐变於前。

  居民所奉,依汉人供天后神像,并其下甲人素祀之偶像。某不能知其礼仪政事备细。惟受人欺陵,即起相仇,仍是从前习气。

  此辈及山内土人,除将仇人头骨宝藏外,余皆视为不甚贵重之物。

  据「荷兰」书中又云:『此土人颇习雕琢、绘画,用以饰屋』。然某所历,皆未之见;惟竹烟袋颇有雕绘,兼用铜、锡镶之,然皆汉人所为,且式样亦粗。若辈所谓机巧者,惟有织布一事,亦系妇人所为。有一种布,甚佳且韧。其布或绩麻所为,或用一种柔韧之树皮为之。

  其人能知银钱价值,不似山内各族,然却不贪心。某曾试之。有一次某送与头人矮三以渠所中意之英国红布做成各种物件并玉器少许,渠亦报某以鹿脯并鲜肉强某收领。

  由彼地起身,不过数点钟,即到「赊厘务」地方。到时,值十点钟,颇觉饥饿辛苦,急欲回到打狗。

  未下船之先,先到赤嵌地方,此城在地图统名为郎娇,惟此地尚在郎娇之北,计有福建人二千灶,皆以贩运柴炭、鹿角、生鹿、獭、豹、野猫皮、水牛、牛革为生。

  有一小屋在此地之西,系为了望海贼及内地土人而设;因华人初到时曾与土人交战,故须预防也。

  次日风顺,即行开船,经过凤港,此地为郑成功夫人坟墓所在。郑成功系中国将官,曾为海贼,於一千六百六十二年战败荷兰攻取台湾者。

  此乡米最着名,但所产仅足自给。

  「帖九辨」一大族,所居近於山傍,闻此地可出壮丁千人。

  赤嵌居民,多以贩柴为业。其柴与本地土人克厘士交易,用鸟枪、火药、炮子并布匹所做各物件与之兑换。

  某在「板寮」一日,欲到山内不果,因彼地居民逐处皆设法拦阻也。随即起身到北边。

  板寮是一座小城,约有二千灶。城在海澳之首,有一座山岭环屏其东,恰障住沿海东风。

  某所见岸边居民,下等者皆以扑鱼为生。有一种烟草,得之土人者,最佳;布疋一种,亦佳,系由土人贩出转售;余尚有米谷、鹿角、牛革及各种皮毛、火柴,些须皆运往府城脱销。

  时值风势不顺,离中港数里,即行上岸。其地有鸦片、洋货,运往府城者,在此漏税。

  次早为三月初五日,七点钟平安回到打狗口。

  ●论台湾汉番来历

  此事所最关涉者,须先查明彼岛土人风俗,并中国与本国从前所有在台通商原约。某今略就所见闻者,开列於左。

  据台人云:岛内土人,中国并未尝在彼设官管束,不算是服属中国地方;众人皆可迁住,若土官允准,则樟脑之事即可举行,某思此议大错。

  台湾地方,本非中国命名。於一千四百三十年时,方有中国人到此。自是至今,而全台所有地方,中国仍未周知。

  现在看台湾山势巉岩,彼地土人,尚不忘从前倭寇事情。因倭人於一千五百八十五年以前,与中国未经构衅,驶船东来·曾到此「冰碻」海关地方。闻彼时曾与通商,但不知为何年之事。故所有交战得胜及调停定约等事,传闻各有异辞。

  郑成功於一千六百六十二年逐荷兰人离去一呢能爹哑」炮台及包肯一小城,遂据住台湾西岸之中。彼时议有一节,甚为得力;余所递降书十八条,不过议准荷兰所顿各埠货物,许其携归,其实仍多失落也。

  ●论台南包肯小城地近台湾府

  自一千六百八十三年,中国人陆续迁居此岛,皆由郑成功得胜占据而起。至今日迁居益多,土人益退入内山。故迤西一带平壤,至海岸止,皆被中国占据。南北皆直占至山岭为界。

  ●论台北治丹、罗蚶山界

  更有「治丹」、「罗蚶」两山(原注:在麦桑秃古及艋舺埠头)及艋舺之「荷威」,并南港江复有近「奎隆」之产煤各山,并其最膏腴之西南村落凡为奎隆江所环绕者。

  又东城外诸山地,直到「索圩」海关止(原注:即所谓噶吗兰厅也),皆经占据;其深并进至内地山脚为界,至此乃不可进矣。盖再进则土人凶猛,多与仇敌,至今犹然,不能逐之再退也。兹特於地图内划一线为界,注明中国界限,此界外人亦失望,无从设法再逐矣。

  ●论生番种类及风土、人情、互市等事

  据云:有一大队下甲人,起初是广东人,最勤;最可怜者,被本地逐出,迁居於此,多住於能知礼貌之土人地方,与闽人之泛海者杂住,自北至南,随在多有,未久即熟於土语。今多为土人所藉以收买鸟枪、火药、炮子及中西各种衣服、铜锡物饰、食盐等件,复代贩土人之鹿角、乾肉、熊豹等皮、姜、黄梨果、麻布、樟脑等件,两相兑换。物件既多,获利亦广。得此一番贸易,两边并受其利。

  近日更通婚娶,故所得土人之山地益多;藉此基业,因以致富。财源既裕,用以贩运,故樟脑一项,必须让此等人为之。

  某於旧年四、五月间,於此等人家曾到数处。有一家住在乌兰东边山脚。计其田地甚广,所种番薯、烟叶、糖蔗等件,极多极盛;樟炉亦最多,都已起制。

  其余下甲人,虽亦剃发打辫,与中国装束相似,皆不知中国规矩。缘此辈皆视广东诸族为主人,第听其主调度也。彼人皆纳税於土官。缘起初所得之地,皆由土官给凭也。彼人皆屯货於下甲城内,然後转运到最近埠头,售卖好价。

  看各处土人情景,虽属土官管内,并未有主仆之分,仍凭己意行为;故土官法律之施於彼地者,自始至终,皆先细心讲解,以通其情。其实政令所及,尚属有限,大抵亦听其所自为耳。且彼地生性桀骜,断难受约也。

  又有一种土人,各辖各族,并不受土官节制者。其居住射猎之地,各据一方,不通往来。亦颇知选择猎地,随时迁移,以此为生,与中国人之在平壤者耕渔资生,亦颇相类。时将田地出租,或卖与中国人,皆自立主意,随时可行。卖时,将伊之凭据原单统付买主。至所有家产各凭据,并不与海关及外人关涉,且不为外人所诒也。若使将山树尽砍,变为田地,或开凿大石,及挖掘地内,取其所产,皆可任意为之。中国人於此等皆有例禁,彼地皆无主,任人为之。彼人亦知开矿,亦许他人於界内开矿;亦知起屋,屋制全不遵中国例禁,无拘无束,自视甚乐也。盖彼之所行,自合彼地律法,及交界之土人律法,惟不合中国律法耳。缘不归中国管辖也。惟田地交易一节,中国人可以与议,因买时须在所辖之官府加印也。即货物售买者,皆有买单为凭,亦当加印。加印一节,不过列官府衔头,载明准买耳。

  百年前,曾有一作书人,曾论迫朴一族云:此种人,自中国观之,概指为愚顽之类。其实有一种真智慧,且胜於西国之格致士也。即现今中国人,亦谓此土人除与通事时有争执外,余〔无〕欺骗、偷窃、口角、词讼之事,人皆互相亲爱,极其公道。若有人以物持赠,皆不自用,即转赠素所帮助之人。

  前归荷兰管辖时,似其地已有奉教者,故现在彼地人多通於荷兰之语言文字。以荷兰书籍问之,尚能检出旧书之零页,且不肯崇奉各神,最恶闻鬼神之事,故自己亦不立教,亦不诵经。

  荷兰人说此事甚详。一千六百七十五年间,荷兰史官曾记彼地风俗云:土人性情最好,亦最友爱,待荷兰人亦好,并无偷窃及害人情事,结交亦甚信实。当荷兰在彼时,彼人亦知以西字自写所言等语。某看此语是实。据荷兰书籍及前手文凭中曾说:迫朴一族,在「白沙」地方(原住:在打狗口之东二十八洋里)有旧文凭一纸,系彼地土人所写者。此纸於旧年二月间府城某先生曾寄来与某阅过。

  或云:有一种土人,甚为下等。此语系近於「索淤」土人所说。其人住居,近在「索淤」海关之东北岸「板崎」地方(原注:板崎系打狗口南边一小城)。据云自己是「宅确落」子孙,於一千六、七百年间与荷兰、吕宋人同来此岛,逐去土人,占住田地,乃掳此土人为奴。其人面貌甚黑,性凶而毒,却与「麦里那」相似。即荷兰人所论内土各族许多好处,迨论到此族土人,亦无可说。

  ●论番汉争斗事

  彰化迤西之一带山脚,中国人前所未到者,近日亦有文凭来往争议其事,曾拨队伍到彼,与土人交战,因欲据其产樟之山也。此辈冒险邀利之人,於交战事甚乐为之,且决必胜,复筹备一项赏钱为伤亡恤养之费。无如前进甚缓,而内地产樟既多,利仍归於下甲之广东人也。

  内地各族,与下甲及迫朴之平壤土人,曾经合议,欲於此岛设立主意人,自掌大权,勿受他人驱使。询之众议亦然。但据中国人之意,谓倘依此议,彼人诚为愿意,但土人地方,应归中国管辖,不特他国不得干预,即土人亦不能自主也。此却似从前花旗国人欲辖亚墨利加土人、英国之欲辖阿西亚呢亚及新西兰土人也。

  ●论中外立约通商利弊

  使中国与西国立约时不准於台湾通商,西国人亦不敢以中国官员业经收税,遂任意到此贸易,盖西人原无不循理念头,想抗拒中国官员·不令於所辖地方自据樟脑之利也。嗣後得以自便者,亦系中国皇帝格外加恩,准换前约,许西国通融办理。故从前中国官员勒令西商於各埠采办樟脑,只许与官商一家交易(原注:此商名杭,或呼为库杭,曾领官府执照者),此法实为窒碍。嗣於英国换约时,即除此弊。今开列原约於左。

  一千八百四十二年第二十二条和约有云:中国皇帝准西国商家於约内埠头通商,无论何项人民,悉听西商择便贸易等语。是台地亦在约内。故从前官员勒西商专与官商交易,今照和议所载,则前议不足为凭也。若使中国与西国立约之时,将各处土人情形细载约内,亦天下之大利益也。盖既载约内,则各国可到彼地,亦与在下甲通商一样,既可令中国之工艺增获厚利,亦可以渐化土人使之驯服。且彼处土人,不特据某之意见谓为易化,即从前久驻此处与之来往者,亦同此论也。今可预料,樟脑之事,中国官员异日必有一番翻约。现我国须从头彻尾通行算过,目下先与定约,方保长久。

  ●论前刘镇台曾遣人至生番请其会办事情

  当一千八百六十七年,在赤嵌地方,刘镇台曾遣人到多克察处,请其会办番汉不协事情。彼不肯来,命其两女同到,兼有桀骜不驯之文书,嘱其女与中国官员说云:台地百姓俱多失信,此次所议亦难准信;方今争战难息,却似两个人共引一索也(此系彼地俗语,谓事势牵引方长也)。此两女所以放胆前来者,恃翻译官毕客淋为之拥护也。见镇台时并不肯跪,致语既毕,即行退去,视镇台蔑如也。

  ●论台南降叛等处

  台城之南,有城堡十二座,本属中国所辖,现今只存九座,余三城前经叛去,合於东海岛诸族。然自同治以来,又有许多城堡新入版图者,愿以後积渐降服也。

  ●论台南郎娇城外设立炮台

  现中国官员意欲奏请於郎娇城外「拖首板」地方设立炮台,依西国前已故提督率卑鲁及前任史官原议之意。旧年五月,伟廉先生有信,催某与官府说明,照部文所颁条款举行;某已遵办。且在前已接到总督咨文,又续接到钦差咨文,咨内所议,某彼时甚为满愿,过後追思,始知被欺。兼以府城地方,某未经久驻,察看其举行後事势若何。通事郑礼乾因某不在,遂将此事延搁。

  某见刘镇台於一千八百六十七年所筑「拖首板」暂时炮台,顷已废壤,存炮二尊及守兵数名,皆移於赤嵌地方。

  据众人云,此县拟设第三望台,现已出奏,未奉批回。此事应如何料理,请大人自行斟酌,某候信遵办。

  现总税务司安打们先生及毕克淋先生皆不欲中国於此地设立炮台,并颁行中国条约於郎娇地方,此事属某职司,不敢不代为上闻。

  各人皆劝某信守土人之约,谓土人近已通好矣,某则不然。多克察於设立炮台一节,并无异议,从前与某谈论时,已说过此地为炮台地方。

  「拖首板」设立炮台,亦是紧要情事,显然可见;盖中国与西国均须在此地驻守,可令土人知畏,然後权势在我·异日或有翻约,亦易钤制。

  某想山内野族之土人,若与中国交通,渐化美俗,於西国亦甚利益;盖彼地倘与中国立约,即当依西国和约也。但土人各派既未与西国立约,并未受他人约束,除非为所钤制,不得已乃肯受约也。

  ●论郎娇地方番汉地界急宜清理

  多克察谓郎娇地方系彼从前所得,欲征税於在地之□□、□□两种人,事在必行。某未知此县与彼有否关涉。果系土官旧地,则汉人必须纳税於多克察,而官府不得收税矣。否则,亦须用钱向多克察买断方可。

  ●论台南险处宜设法保护海船

  现某有数语欲陈,深望诸大人允准,想大人亦乐於允准也。台岛之南,算是最要大路,又算是中国诸洋中此处为风浪最狂、地震最多地方。其南澳之岸并岸傍礁石数处,海舶多在此失事。缘船驶到此,适值海湾急流故也。然停泊上岸,又为必由路迳,应请危险数处,设法修治。

  ●论台北及山中物产

  今专论台北迤北及居中一带。计自淡水至打狗口,所产各物,统计各处出产,似无有如此之多且贵者。

  由打狗口再过数洋里,有岛甚狭,前後向并受海风,兼多沙地,本难出产。近因各■〈氵义〉港潮涨,逐次递缩,积渐壅成山谷,亦产有糖品、皮革及柴些须,但所产不多,难与迤北比也。

  ●论产煤及茶、靛、樟脑地方

  奎隆产煤之处,砂石必异。现勘过此种砂石,自奎隆起,直至拖首板以南,所在多有。拖首板者,郎娇极南之地也。石油炭、煤汽油、光煤油三种,在「屈茭」、奎隆地方多见之。们顺先生云:「麦库里」地方,亦产此物;其地离海面四十尺。毕克淋先生云:此各种之产於矿内者,「屈茭」、「麦库里」之间迤西一带山岭,固产此物。若某所见,则迤南「色比里」一带亦有之。然则合观两说,可知台地所产,合南北皆是相同。故煤炭、硫磺、煤炭油等物,人只知为淡水厅及迤东一带所产,其实再迤而南亦有之,似山势由东趋西,极於东海岸,皆是此矿也。

  合此数物,加以茶、靛两件,皆为淡水厅及迤西一带贩售出口最重之货。

  樟脑树产於内地,至「麦库里」止。噶吗兰厅兼产有五、六十种杂件木料。合而观之,计台地所辖,及「麦库里」部族止,可为台地出产最盛地方。

  ●论台北及居中煤矿

  台地迤北及居中一带所有产煤大矿,人尚未知,开凿者少。所开者不过在奎隆港口近水地方,因其地较别处产煤运道最便也。

  旧年十二月,有管轮人姓都逢者,系福州船政监督由欧罗巴延到中国,专司煤务。此人曾写有一纸文字,专论奎隆煤炭一节,字甚细密,已被人抄传。

  此人曾历过奎隆、「赤牳」、艋舺、淡水至滨海止,计程共十四万八千二百六十八亩。但台北凡草木丛杂地方,皆无路迳,倘欲觅路,诸多阻碍,故都逢所搜索之处,为众所未历,而新辟者亦属有限。计所得煤矿祗有二条地脉。一条在上向,约在三十七寸四分之下,便是煤炭。此炭是石油色,又坚又实,不似彼条所产煤质甚杂,兼有硫磺土石等质,须经火炼过,方可合用也。

  都逢估计开矿之费,每煤一吨,须用三元三角七尖。其煤可比进口之煤好,煤价卖出,可获倍利。次条煤矿所出尤多,但为人所不屑耳。

  若觅可炼煤骨,为鼓铸铜铁五金之用,则台地尚未见此种;即或有之,亦当向苏澳海澳求之。

  现所看各矿,仍旧未开。

  ●论开煤法

  开煤法如开町畦。每畦之外,各余七尺,名为煤柱,所以支架山地,使不倾压也。然後乃逐畦开掘渐深,可得大块煤炭。直开到天气所不能通,或因出生阻住,无从开掘,方弃此矿另觅。开矿人历久相承,悉用此法。若使煤矿少产五分之一,则所用木料亦省(产煤益多,则开掘益深,故所用支撑间架之木料亦愈费;意谓煤矿少产,则台人便知早弃另觅,煤利仍在而用料可省也)。每日开矿,得煤之多寡,亦关器具之利钝。现中国开矿人,每日工作八点钟,仅开立方尺三尺,比西国工程,仅得三分之一,若亦与以利器,便可得西国工程,且省力也。

  奎隆开矿,另有一种尖锄。此锄之一端用以开凿,其一端又兼槌用。计锄长七寸八分,尖阔一寸五分六厘,槌阔如锄,长二寸三分四厘,柄长十五寸六分。

  亚墨利加及欧罗巴两洲,其开矿之利器有一种共四件,并一种共七件,各视矿内之土性,择宜而用。至槌、凿、锥、钻等件,尚不在此数内。

  奎隆开煤,盛以竹笼。每笼所盛,不及二十二夹笼(每夹笼约盛水八升)。笼底贴一木板,板略中凸(以便掣曳),固之以藤。盛煤出矿,乃搁於地上,掣而曳之。此法最钝,历时久而用力劳苦,若代以小车,车路铺垫木板,则运之较易。其铺垫必用木板者,因产煤地水多咸酸,铁路易於朽坏也。

  矿内之灯,用小盏满贮清油,以六厘径、四寸长之灯草燃之,或燃纸浸油,随地携带往照,亦可代灯。

  所开煤,随其大小,以手掇拾,分地堆垛。所余炭粉,皆为烧灰人取以煆石灰。若烧灰不要,则废弃无用,反须烧毁,以净地方。

  ●论开煤经费估价

  今将现开四矿,分为甲、乙、丙、丁等名目,所用各费,统为核算列左:

  甲矿若开五十二担,工钱须番一元,运费六角八尖(此运费系起煤出矿、挑运到山厂之费),漉水工一角七尖,家伙、灯油各杂费扯算一角八尖,共估在山费二元。

  乙矿若开二百六十担,工钱须番七角五尖,运费八角一尖,各杂费扯算一角二尖,共估在山费一元七角八尖。

  丙矿若开三十九担,工钱须番七角五尖,运费八角一尖,各杂费扯算一角二尖,共估在山费一元七角八尖。

  丁矿若开一百六十八担,工钱须番三元五角,运费二元六角七尖,各杂费四角三尖,共估在山费六元六角。

  今又列一单,开载各处运煤到发售地方之费。所载中国担数,折计西国磅数,每担折一百三十三磅三三。

  甲矿五十二担,在山费共番二元,折计每百担应番三元八角四尖;运到奎隆发售埠头,运费十元,共十三元八角四尖。若以西国吨数计之,折计每吨应在山费六角四尖,运费二元三角,共二元九角四尖。

  乙矿二百六十担,在山费共番七元八角,折计每百担应番三元,运费七元四角,共十元四角;折计每吨应在山费五角,运费一元二角三尖,共一元七角三尖。

  丙矿三十九担,在山费共番一元七角八尖,折计每百担应番四元五角六尖,运到淡水江边,运费一元,共五元五角六尖;折计每吨应在山费七角六尖,运费一角六尖,共九角六尖。

  丁矿一百六十八担,在山费共番六元六角,折计每百担应番三元九角二尖,运到内河,运费一元,共四元九角二尖;折计每吨应在山费六角五尖,运费一角六尖·共费八角一尖。

  合观以上两单,便见开煤及运煤两费之较数。可知北路一带运煤之縻费反钜。若据都逢本意,拟请中国亦照西法,以小车运煤,利器开煤,则甲矿煤炭每百担只须用番二元至三元为止。

  就现今一千八百六十八年计之,奎隆一带,全年开矿所得煤炭,不能至三万六千二百一十八吨一二,复在本地销磨去四分之一。以後若株守此法开掘,据都逢所算,一矿之产,数百年後开掘不尽也。

  高山诸水,伏流地中,顺注於奎隆以南各煤光,灌入煤矿,故漉水工费颇繁。

  ●论开煤之险

  据某所揣,近奎隆数座火山,与煤矿恐有窒碍。虽现在各煤矿尚是照旧无事,若经一番地震,恐火山之火,或迸出於煤矿穴中也。倘地震时矿内人站立不定,事势亦极危险。但开矿者总不灰心,因煤矿在奎隆缘山以上,地极旷阔,足偿其愿也(谓煤多利厚,死亦甘心也)。

  ●论中国开煤阻挠等情

  某见中国工商欲阻开煤之事者,议论甚妄。因华人与各国人风气相类,但思利己,不愿利人;甚至於己有利,无论何项人品,皆与纳交。惟官府绅士尚少此习。其议阻开煤之说,谓於栽种有碍。且矿役现在麇集,倘煤矿或竭,则若辈旧业已荒,无可觅食,势必聚众妄为,不畏官府法纪也。此等鄙见,蓄积不化,即领事亦无如之何。除非日与往来,缓缓劝导,余无他法。

  ●论火山

  今另附一纸报单,详论火山,似亦有裨益之处。

  彼地所谓火山,非火山也,不过於山脚近水处,因煤气郁蒸於内,乃时从山罅透出煤烟。此火系煤光,非火光。计天下此境最多,是名光煤。「厄伯呢」山(在意大利国北境)迤北一带,尤多见之。「识星里」岛(在地中海中)内之「麦气哪把」地方,光煤气蔽地甚远。白来士在「库里美亚」(在黑海)海关,亦曾见过。或说有一种杂色石中,亦含煤气,其气却似「加士邦」(即里海,在黑海之东)海边之「伯尔欬」火山之煤气,惟彼山除煤气外有石脑油之气蒸出耳。光煤气在「亚墨里驾」部洲亦有之。

  据门顺先生云:渠在打狗地方,约离府城之东四十里,亲见有火山一座,名「非素亚」,亦系光煤气所成。某於屈茭之北,亦曾见过。屈茭地方在「淡水乌兰」之东,彼山石罅所流,有一种石油泉。有时煤气与石油泉一迸涌出,有时层递而出,其泉源时亦枯涸,需数月或数年後又发。初发时,泉水先流,次发煤气,次涌石油。若煤气同泉水迸流,则煤气甚冷,不闻其臭。又屈茭之煤气迸出,甚为有力,声亦甚洪,能自发燃,或燃至数年方灭。若所谓真火山者,景象与此颇异。

  凡煤气不能自涌,或因地震时陷入数寸,或地上枯草薰灼日久,因而发燃,乃引出其气为光,既燃後,亦不自灭,须遇甚狂海风,扑之方烬。

  火山在一带群山之顶。计自屈茭各山起,至「施噜美哑」各山止,又自台湾南澳迤东各山起,至迤南各山止,所在多有。某於屈茭及南澳等处,见过大石,曾经测验知之。即驻札打狗之们顺先生在「麦库里」地方,毕客淋先生在「毛里逊山」及近山一带,皆曾见过。

  凡近煤气地方,其砂石、砖灰、黄土、红土,皆与别处较异。

  煤气初发时,远在山颠,人或未觉。直待草木皆燃,融化石油,流到附近地方,见者方知此煤气与地气相合则能发火。彼时草木皆燃,土石并灼,遥望各峰顶皆有火光,故在地人亦概指为火山也。

  中国所论台湾火山诸书,想必不能细辨,但载明此火能燃耳。其实上文所论之火山,皆非有汤泉气(谓山产硫磺,涌成汤泉者)。

  若某在淡水及在奎隆之西,金包里、大有港与近艋舺地方所见真火山,皆有汤泉气。汤泉气与煤泉气各异。汤泉气,在真火山常有之。火山高者至三千尺,中多蓝色土及青色水晶料,暨土内数种如飞甘石灰咸硫磺等类,兼有红黄两色赭石,并融出之石汁粉石。

  山有汤泉气者,皆属火山种类。此气於未经开凿之先,或伏流而注於山根,或郁积日久乃迸裂山根而出。又另有一种硫磺色之轻气,被地气冲散後,余质乃凝结为硫磺色,如五金之类(外国以磺为流质,伏流矿内,其凝结者乃轻气已散也)。

  以上所论各种,看似细微,无关紧要,其实可以测知台地出产,并矿内所出各种异物。

  ●论石油一种

  此种系代理淡水领事官约翰多卓觅得,产在「乌兰」东南二十洋里,属於土人境内,及一带高山皆有之。该领事曾於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在奎隆砂石中测验煤炭者。据云:此石油从山脚罅中流出,下甲人以六尺径之大水桶承之,或於樟树根旁掘得之。彼乡居民,以此燃灯,兼医轻重各伤。其油件前曾寄回本国,存於纽约之博物院。现中国官禁止开掘,及装运出口。

  ●论硫磺一种(硫磺出口,虽亦为和约所禁,但此物於此岛中,实关要重之物,今亦载入报单)

  由海滨开船,往西向淡水驾驶,约二点钟,到一土角(土角谓海岸之旁砂洲突出,横亘於海面者是也)。其土角已绘於图内。前奎隆一带所见煤矿之砂石,凡海滨一带所在皆有,但渐远渐变,至此则益变益奇。石形或棱角凹凸不等,甚觉巉岩。此石定因火山迸裂时经过此地,为所冲磕也。再进少许,与土角相对,有一座真火山,高一千四百五十尺,名金包里。又向西少许,复有一座真火山,名大有港,山高二千二百七十五尺。大有港之南,离海面四百五十尺,台湾所谓淡水矿者在焉。诸火山皆产硫磺。其磺却似拍拉吐江之汤泉气。拍拉吐江者,在「省佛淋食士库」之北,约近於赫里那山。汤泉气与硫磺所以各异者,彼地之汤泉气有时迸流溢出於花刚石之外,台地硫磺逐儭产於地内也(盖一为流质硫磺,一为已结硫磺也)。

  奎隆之煤矿砂石,所在皆是,或被粘腻粉石压蔽其上,故伏藏地内,乃未见之耳。

  火山所有硫磺,本系大块流质,粘为一片,磺中兼有深蓝色土泥、鲜黄色铁粉融结在内,故初看时色莹如金。复有地内红白两色腻土杂结其中。合此杂质,经山罅或山峰上涌出冷暖两泉,与为融淬,乃结成凝质。

  大有港草木丛生山边,而各种竹树为多。某曾亲登此山,寻汤泉所出之区,细究形迹。初到时,小溪从身傍流出,因山形所蔽,遥望不能全见,故汤泉全势亦不可见也。

  某因立一标竿於硫磺所出之处,兼开掘少许藏之。时已见汤泉甚热,味略带酸。若後来此岛为人所得,则此种酸泉,除台地西北一带贩糖人视为贵重外,余亦无用;缘彼地崖蔗最多,制糖需用此种也。

  某随寻到溪边,求揽全势,路径甚难。其溪泉与汤泉气味相同,亦略带酸。

  再沿溪行数码(每码合中国二尺半)之地,乃得汤泉源头。初闻溪声涌出如沸,所历之地,步步皆嗅,有磺气。渐到涌沸处,俯身下视,觉磺上拂眼镜,镜为障翳,望物皆不之见。

  溪水屈曲而下,间处一静,复值涌沸所在,则石罅中涌出之泉声,如轮船上之汤气筒。

  某为磺气所触,呼吸甚觉不调。近源头五十码之内,草木皆被烧毁。

  倘石罅涌泉之处,泉眼或有淤塞,则汤气郁极,涌出转觉旺盛,远望之如一盆热汤上蒸也。某因亲到其傍,约离十五寸左右,按之以掌,掌为所灼。其沸声不断,好似一手艺店方在做工之时。不幸方看时,忽值二、三百尺狂风卷空而至,绕於此山,似将某身里住。此时雷电交作,霖雨骤来,觉头上有甚怒之天威,脚下为极危之世界,忽别换一番景象,乃胆怯而归。

  大有港与金包里所产之磺,大略相同,而是港较佳。若淡水磺,形亦颇似,而出产较少。

  制磺之事,虽为中国所禁,而台地仍有偷制者,皆在大有港地方结聚一小村落。其磺灶之安置,颇为妥贴。先择於山之平旷处为灶,覆以枯草(原注:此草并可为制矿时代薪之用),上安铁镬,下涂以泥,外砌以砖,乃成一小砖灶。然後将开出之磺,淘洗沙土已净,放於镬内融化。融後,时时以物搅之,挑去杂质令纯,方倾於木模内(原注:模形似圆锥而中处),俟冷而凝。然後揭开模底,徐敲模头,模内之磺,乃从底脱出。每块各肖模形,并重四十五磅左右。承办者私以本地船装载偷运到金包里乡中发售。售有定价,某不能知。至擒获没官之事,皆承办人包领。

  某在大有港时,见过已成硫磺堆积地上者,估价尚不止番银五万元。

  台湾火山所有硫磺,皆藉汤泉气与之销融,盖汤泉气内兼有一种硫磺之煤炭气,加以矿内之地气。当地气与磺气相值时,煤气亦感合於内。三气各有应得分两,乃合聚而化。

  五金之类在矿内者,并受此山之火气,相与煆炼,盖历今尚然也。所见已成质之硫磺,非初开时即成此质也。

  又一法,用盛水大器具置於磺矿之穴孔,久为磺气所蒸,乃得一种硫磺,商人所名为磺粉者是也。其取法颇不费力。有人试过,但不甚获利耳。

  许多年前,法国有一夥人,用大项本钱於「瓜地律袭」地方取磺,後来甚为失意。

  因此岛有三十八处汤泉气,较他处为最多,不谓制造一年,得磺仅及五吨。

  ●论石蟹

  大有港山上,某曾见一种蓝色土,流布海面。近於「嘴等加」地方,产有一种石蟹。现住中国海。卓先生曾於奎隆土内掘得数个。

  在淡水厅之南,有数座土山,约离海岸三十洋里,近在打狗之「邑匏山」,此蟹在彼地蜕壳甚多。

  以上讨论数种之物,所以证台地火山之理,兼详其地内土产也。

  ●论樟脑一种

  樟脑树生於内地至「麦库里」止,噶吗兰兼有之。

  居台湾中段之下甲人,皆以制造樟脑为业,法极简妙,不似日本之钝也。日本皆将樟木入釜煮之;台地则析为细条,每条方围二寸半,长三寸,丛插於磁罐之内,此器下通汤气,汤气上蒸,将逐条樟木之油蒸迫沸涌而出,与松枝之胶燃迫而出者极似。然後愈蒸愈沸,化为樟气,上窜於冷水柜,遇冷凝结,乃成樟脑。

  …………(圆略)

  今将各物合绘为第一图,用甲、乙等号为认,逐一详列:

  甲为冷水柜;

  乙为圆磁■〈石贯〉;

  丙为柜与■〈石贯〉通气之项,用麻紮之,令不通风,外束以藤,藤外以土涂之;

  丁为圆磁■〈石贯〉之底,底用圆木饼两个,各凿四小孔,以通戊处之汤气;

  戊为燂汤出汽之釜;

  己为烧火之灶,所烧柴皆以十寸长为度。

  第二图系指示制樟脑砌炉灶之法,亦用地支为认:

  炉底砌砖为之,经日晒过。炉边如子、丑、寅、卯四隅,皆用三寸厚木板贴之,板各有孔,用圆木贯其中,使前、後、左、右每两隅之板有所钤束,以箍此炉,故炉经汤气不裂。外有炉罩,以薄板及竹草杂为之。罩无他孔,只开一门,以通风透火而巳。每炉日可出樟四斤(原注:即外国磅五磅又三分之一)。当方蒸之时,此油经空中养气,固可凝结成脑;若将油摊於内地地上,或有船之埠头地上(谓近水处也),皆可成脑(三法皆取其遇冷而凝也)。此种取油制脑法,本地人皆所未知,但欧罗巴、亚墨利加两洲人欲行此利民之事,於台湾亦属不能。

  当樟脑於冷水柜内方经取出之时,尚有油气、水气并凝在内。彼时即装桶内,下船载去。逐桶经海关秤过,计百斤之税亦须费去五斤。迨由本埠载往他埠,经舟中一番积压,一番荡漾,油气、水气多由桶底漏出;到埠过秤,斤数复多亏短,又系卖主赔垫。若再经日气所晒,更乾些须。计冬天东北风时,每百斤须短八斤至十斤,夏天须短十斤至十二斤,全年扯算,须短九斤至十一斤。故所得之利,不能补所亏之数,平心而论,价似当加。

  ●论包办樟脑之事

  采办樟脑章程,经花旗官员与中国官员於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在省城大议此事。嗣後安平城所争论之事乃息,而包办樟脑之人,行规亦渐废弛。

  樟脑一节,现与旧规不同,因包办人自己废弛,已於一千八百六十七年间转卖与他人包办故也。

  今可预料,樟脑之事,中国官员异日必有一番翻约。现我国须从头彻尾,通行算过,目下先与定约,方保长久。

  ●论木料一项

  某曾收台地各项木料甚多,惟价值尚未周知。於一千八百六十七年将各种式样寄回本国博物院中,有若干种木料为中国所贵重者。

  有一种名柏木者,木无甚油汁,亦无味,多制为木碗、木拌以盛食物。此木有一种纹理细致(原注:乍看不觉)、木质甚坚者,中国人兼取为雨屐。

  有一种毛木,所产甚多且大。中国人多取为桌、凳、窗棂、门户之用。

  有一种名市颇,多取为桨橹、锄柄、桦柄及一切常用之杂件。

  有一种名杂加丁,多取为饰物之用,如饰臬四围或桌面等项,色极光莹。

  有一种丝秧柳,中国人说此木价值颇昂,而取用最广,多运往厦门,亦系饰物之用,与前木同,色则浅淡。

  有一种亦甚贵重,名为柴寮,多取为图章及细致器具之用,或雕刻为镜架。

  有一种名桑肥厘,出产颇多,亦为适用之材。若为船料,入水经久不腐。但价值颇昂耳。或用为器具,亦佳。船上龙骨,多以此木为之。

  有一种甚巨,名为乌停,多锯为板。

  有一种名为沙虫,此为本地杉木,看似甚佳,若较胜於内地之贩往台湾者,而实不合用。

  有一种果品,名为龙眼,出产最多。核黑而莹,外裹一重薄肉,味香而甜,再外有壳,壳似褐色。

  有一种名为樟木,出产亦多,其适用处西人亦尽知之,可不必论。

  除此数件可以胪陈外,余尚有沙龙眼、即野龙眼并坑榛两件,皆与上文市颇木适用相同。

  有一种名为迫朴,极似柏木,用亦相同。

  有一种名为斑亚(似是斑蝥),此是出腊之树,其子多取为桕油烛外皮之用。

  有一种名为香柳,又名柳树;又有一种名为市乂,多取为伞骨之用;又有一种为乌木。

  在噶吗兰厅,产木最多地方只有一处,若许西国采办,有两种木料可为造船之用:一曰板莫,一曰樟木。其板莫一种,系由探听人传闻出来,此种木料甚多而巨,径长自二十寸至三十八寸不等,木势极直,最坚最佳,节目亦少,若以樟木比之,其出产尚少於彼,即内地所产,彼木亦高於樟木,樟木高不过十五尺。

  若各乡至山旁皆作铁路,则噶吗兰厅及港口运用较易,费亦较省。

  ●论台湾、厦门两处海口宜建旗灯以便行船

  从前原望生理日畅,但以现今一千八百七十一年(即中国辛未年)计之,既无加增,并无起色。船税尚照旧征收,惟台港两岸未设引船灯(夜间高悬,以照驶入港之路)。轮机厂已设,原望船只出入便益,故设立官府、厚给薪水,至今计将二年矣。厦门、奎隆尚未设厂,俱立有引港旗(旗杆插水,以便认港)在彼处港口,然船舶来往,仍不能常保平安。

  打狗地方,未经筹费设立引港旗并挖士机器,令水道浅深一律,以便泊船。前年有一通商西人,自行置买引港旗二面,一立港外,一立港口,计费九百元,因官府不肯垫发,托言无款,延至一年,商议终无成局,其人遂将旗移去。据税务司意见,台港礁石甚多,诚觉危险,但两岸甚高,即设灯亦被障蔽,故不必设。此论甚谬。前据赫德所论,台地迤西一带,由山脚至海岸,约得平原地阔二十四洋里(每洋里合中国三里又三分里之一),高於海面者不过五十尺。

  海岸一带,青泥每涨,壅於平原之上。其土经渐渍而松,一遇地震,最易裂陷。其陷处深长而曲。复经山泉挟沙灌入,积渐填满,而日气所晒,涨为雾霭,往往罩住山岸。加以海风扬沙,高矗半空,障翳益甚。余前年二月间在打狗及台湾府城,亲见此景。

  在海中天气极清、日光极亮之时,所有近岸各山,有不止四千尺至九千尺之高者,一经障翳,有时并尖峰不能望见,故测算须凭海道地图。此图经前人几辈考较摹绘,大都相符。惟内地各山,诸图不符,有系天清时所测望者,列有记号,最便使人观览。他图未列记号者,皆系有雾时所测,非善本也。

  ●论厘金税则宜减轻

  内地生理,现尚系我辈经纪。惟此县於旧年新设厘金,抽法甚重。有时厘金之升降,视通商各国生理之盛衰,官府随时定例。加以捐输之事,为费甚多。想其意不过禁遏台地客商,以阻坏我辈生理耳。

  税既重而漏者多,虽西人在中国海关者亦极思出力整顿,凭公办理,以期永守和约,然仍不能於此一炮地地方(一炮地,谓炮力所及地方)遏绝漏税,以保护守分商家。在汕头所有入口厘金现额,亦与从前无异,约得厦门四十分之一。大约入口各货,自汕头至厦门,皆与前额相符。广东石龙地方,并漳州内地,禁遏漏税之法最好。旧年广东洋药一项,凡由洋船装运者,皆已勒令加税。惟所有中国商家杂货,准於外国通商地方起运上岸,尚不中用,因出口、入口之正税厘金,准於和约内所载码头并未载码头皆可抽税也。

  现和约未载之码头,穙(闽中土字,作租字、赁字解)与民间令其收税,其穙额作为海关正税。其民间所出穙额,即於本地商家税额内抽收。今穙者因商家未旺,特将税额减轻,意望各口生理,尽向此地买卖,则通商各码头生理全停,而此地生理大旺,获息必厚矣。

  台湾南埠与西国通商地方,国课减收甚多,凡农家在「乌兰、高市」等处,其获息亦厚。

  从前在此港内作生意的船帮,於今年俱到厦门去矣。是以出口往外国去的糖业,此处今年已停止不做。

  台湾北埠有出产最要货物,如樟脑、乌龙茶,若许出口到花旗地方,可令花旗人利息加增,从前亏本事情,皆有转机。从前所望生理日畅者,其先原指望此事耳。

  煤炭并茶税必须减轻。保护商家之法,尤须添立规条,亦宜设法清理各积欠账目。如欲行此数事,淡水厅衙门,宜由「抽加簪」移至艋舺,缘彼地距南埠过远也。

  南埠有抽洋桅之税。此税在正税之外,必须停止。即中国生理在外洋,小船者亦可豁免。

  以上所有应改并应添之法,在外国皆易施行,惟中国则多阻碍;缘外国行事,皆期於中外商家并受利益也。现我辈由前手局势观之,知後来已属无望。除非西国人权势有较大於领事官者到此,方可令中国听从施行。

  ●论保护教门

  台地难免有可恶琐事,实由读书小人用诡诈方法施害於在地之西人,缘读书人最为有权。即如近日厦门地方,有捏造摇惑民心告白与教士为难者,致令本地讲书教士被众人责打驱逐出境。余见此事甚险,不敢刻延,立到本地衙门请示严禁,并即时协同擒拿此等棍徒。

  昔年安平城为开花炮攻破後,水师提督乌鲁弯适领全营驶至厦门,故捏造告白之人,即经擒获送官。官立於花旗教士拖米及中国教友四十人面前,笞责二百板归结,一时传遍厦门。县官距厦稍远,初犹迟疑不来,後带兵驰至厦门,适教友有被伊亲戚劫取财物者,官到亦立予惩治。余思此事,亦适藉水师兵船到厦之力,当经遍谕教友,一时幸得了事,勿得狃以为常,盖地方官民欺凌教门,原为和约所禁,但和约亦未经载明官应立予惩办。嗣後遇有睚眦小故求伸理者,应赴中国地方官呈告为是。且尔等如果事事循理,上天必能庇佑,较之告官伸诉,其事更为可据。即和约内备此一条,亦系怜悯教门,使有所恃耳。

  余曾驰书详论艋舺及台湾南方滋事办理情形。他处知此事者亦必以余为然。中国人有造予商问此事者,余与反覆辩论,意见相合。嗣後英国大臣如公爵客拉邦以及中国大员、美国执政亦以如此办理甚为公允。

  ●论厦门入口货物

  某前年所寄报单,已将去年洋货进口甚夥,详细开列,皆系由香港转运到厦门。计英国有两起轮船,系到福州、汕头、香港者,仍与厦门口轮船每月定期照常开驶。此船运印度之鸦片、棉花及英国之洋布、呢羽、洋铜铁等货,并代运天津、燕台、牛庄等处之粗棉花、药材、豆饼、豆子及上海之粗棉布、药材、生丝、绸缎、宁波之粗棉花、福州之杉木、杂货等件,皆运至厦门口发售。大约厦门所用粗棉花,得之印度及中国北省者最多,细棉花、呢羽、棉纱悉由英国、印国运来。又如暹罗、安南,则有米及咸鱼进口。台湾北埠、中国北省并今年新有遮驾及新加坡两处,均有米粮、油饼、豆饼进口。所有洋银,概由香港、台湾、小吕宋等处运来。面粉、麦、煤油、钢钻等货,则由美国运来。生铁、熟铁、钢铁、铁板、铁钉等货,得息甚薄,系一商家独揽运售,如有他商私贩,照例应治以罪。

  今另立为甲、乙二单,内详载进口货物,并本年通行货价,及内地马头名目,并内地税厘、外洋统税,以及洋商在内贩运失利情形。又另一丙单,专载鸦片一项。其单俱附於後。

  ●论厦门出口货物

  出口货物,以最要者另列为丁单。单内惟茶、糖为附厦一带之土产,而出洋尤以茶为大宗。甲单内详载运往美国茶叶名目,并茶数多寡。以今年一千八百六十九年,较之上年,计出洋茶数少运七十三万五千七百九十一磅。又戊单内载由产茶地方运至厦门厘金若干,与外洋总税若干,两数相较清款。其单内又附载各国洋商与美国洋商贩运失利大概情形。又己、庚两单均载去岁一岁中外洋出入口船只若干。另粘一图,系余倩船主勿氏暨管港某先生以一百年前洋人即修所绘图式为凭,细心参考,又经美国教士拖米、英国教士得吉利及中国人数人详阅寄回,内专论产茶地方,及内地最要诸马头情形。查产茶地方极远者,讵厦不过二百洋里(系以英里计算),水陆均可通行。中国官员如不阻禁,西人到彼最易。

  年前,漳州一带,大遭兵燹,死亡过多,生理歇绝。今欲城市照前热闹,买卖照前流通,非培养多年不可。目前民间大欠生色,城墙虽少有添砌,庙宇尚多损坏,即已修者,均吝惜钱财,不能耐久。

  ●论台湾府城及打狗地方通商马头货额

  到台货物,如三号鸦片、布匹、呢羽、麻袋、粗棉花、紫花布、扣布、生烟、钢、铁、红砖等项;由厦门运往者多,由上海、宁波、香港者少。

  今将本年进口货价列左:

  第一号鸦片每箱六百九十元,第二号鸦片每箱七百元,第三号鸦片每箱六百九十元,灰色竹布每匹重八磅又四分之一价三元三角,红羽缎每匹价十九元二角,大红哔吱每匹价九元五角,麻袋每一千口五十元,粗棉花每包三十元,钢每百斤九元,砖每千块九元。

  今将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十月初一日冬季起至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九月三十日秋季止为本年生理,以〔一千八百〕六十七年冬季至〔一千八百〕六十八年秋季为旧年生理,两年消售布匹、呢羽数目相较,列单如左:

  本年售布一万六千五百五十匹,旧年售布一万七千八百七十八匹,计短售一千三百二十八匹。

  本年售呢羽二千九百二十匹,旧年呢羽四千九百三十七匹,计短售二千零十七匹。

  出口最多之货,有白糖、红糖、米粮、萆麻子、花生饼、青豆、白豆、龙眼、樟脑、姜、黄麻等件。糖货往北边最多,如宁波、上海、天津等处;米则多往厦门,麻豆、姜黄及各杂货,除樟脑运往香港转售西国外,余皆往各海口马头。

  今年萆麻子出产比前年较多,缘本年天气最佳,故生长极盛也。若使此货过料出口,到西国脱售,盖萆麻在花旗现在得价易售也。

  今将所开各货,估以常时市价,开单列左:

  白糖每担六元五角,红糖每担二元五、六角,米每担一元二角五尖,萆麻子每担二元二角至一角五尖,樟脑装好者每担十二元,花生饼每千块八十元(似系榨油以後之粗渣),青豆每担二元四角,白豆每担二元二角。

  全年洋船在台湾府城并打狗来往者,开一清数,是为辛单。

  淡水及奎隆马头进口货物最多者,砖及棉布匹头、羊毛匹头、磁器、栲皮、五金、各类洋铁并两号鸦片,大抵由厦门运来。

  今将进口各货,估以常时市价,开单列左:

  一号鸦片每箱七百二十元,二号鸦片每箱七百元,本色洋布每匹重八磅又四分之一价三元二角五尖,白洋布每匹四元,哔吱每匹三元,大红羽绉每匹二十一元,大红哔吱每匹十元,铅每担九元,砖每千块六元。

  今将进口各货,本年生理与旧年生理售数相较,开单列左:

  本年售砖三十二万三千二百二十六块,旧年售砖三十一万一千四百六十一块,计长售一万零七百六十五块。

  本年售棉花匹头三万五千七百六十六匹,旧年售三万二千二百十七匹,计长售四千五百四十九匹。

  本年售鸦片六百六十八箱,旧年售七百二十箱,计短售五十二箱。

  本年售羊毛匹头三千二百三十一匹,旧年售二千一百六十一匹,计长售一千零七十匹。

  本年新售栲皮八百三十四担,旧年无。

  本年售五金类铅锡两项一千二百三十五担,旧年售四百九十担,计长售七百四十五担。

  出口货物最多者,樟脑及茶两项,系往花旗发售,多先运到厦门、香港,再行转运。煤炭多往上海,米糖、黄麻、牛皮、藤皮、木料、木板、坚木、樟木多往内地各马头,而厦门尤多。

  今将上项出口各货,估以常时市价,开单列左:

  樟脑每担九元,乌龙茶每担二十元,红糖每担三元七角五尖,米每担一元二角五尖,麻每包重八十八斤价九元至十四元,煤炭每吨二元至二元五角。

  今将出口各货,本年生理与旧年生理售数相较,开单列左:

  本年售海菜五百一十担,旧年售六百六十担,计短售一百五十担。

  本年售樟脑一万四千一百七十一担,旧年售一万一千一百六十九担,计长售三千零二担。

  本年售煤炭二十六万七千六百三十九担,旧年售四十三万五千五百九十一担,计短售一十六万七千九百五十二担。

  本年售麻一百四十三担,旧年售八百五十三担,计短售七百一十担。

  本年新售通草纸二十二担,旧年无。

  本年新售藤皮四百四十八担,旧年无。

  本年售米一万零八百四十六担,旧年售三万七千二百七十八担,计短售二万六千四百三十二担。

  本年售各木料一万五千五百四十六,旧年售七乾六百三十,计长售七千九百一十六。

  本年售茶四千七百五十五万八千九百四十四磅,旧年售五千九百五十二万七千三百一十一磅,计短售一千一百九十六寓八千三百六十七磅。

  以上出口茶一款,尚存二千担,待年终再运;缘海岛生产各茶运往花旗者甚多也。

  顷有三号船只已由淡水开往花旗纽约地方,系载福州、香港货物。内两号装乌龙茶一万包,一号装樟脑二千一百九十一担。

  今将本年生理,自〔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冬季起至〔一千八百〕六十九年秋季止所有进出口各船,并现泊各船,及其所运各货,开一清款,并与旧年船只相较,开单列左:

  轮船进口单

  帆船进口单

  轮船出口单

  帆船出口单

  ·轮船进口单

  冬季由厦门到淡水一号,载鸦片六百十五箱。

  春季由香港到厦门、转到淡水一号,载鸦片六百十五箱。

  夏季由香港到厦门、转到淡水二号,载鸦片一千二百三十箱;又由厦门到淡水空船一号,载石头一百七十九吨。

  秋季由香港到厦门转到二号,载鸦片一千二百三十箱。共计轮船七号,计载货三千八百六十九吨。

  ·帆船进口单

  冬季由厦门到淡水四号,载杂货五百九十九吨;又到奎隆一号,载杂货二百八十三吨;又由上海到淡水一号,载杂货二百二十二吨;又到奎隆八号,载杂货二千三百六十五吨;又空船二号,可载六百五十八吨。

  春季由香港到淡水一号,载杂货二百七十一吨;又由厦门到淡水一号,载鸦片一百二十六箱;又由福州到淡水一号,载杂货一百一十四吨;又由宁波到奎隆空船一号,可载二百四十吨;又由上海到淡水一号,载杂货二百零七吨;又到奎隆三号,载鸦片八百六十三箱;又由汕头到奎隆空船一号,可载二百五十三吨;又由香港到淡水一号,载鸦片三百三十五箱;又由日本约哈马马头到奎隆空船一号,可载三百四十六吨。

  夏季由厦门到淡水七号,载杂货一千一百三十九吨;又到奎隆二号,载杂货四百八十吨;又由福州到奎隆一号,载杂货三百三十九吨;又由宁波到奎隆一号,载杂货三百七十四吨;又由上海到奎隆空船一号,可载二百八十八吨。

  秋季由汕头到淡水空船一号,可载二百五十五吨;又由厦门到淡水五号,载杂货七百七十五吨;又到奎隆四号,载杂货九百零三吨;又到奎隆空船二号,可载四百九十五吨;又由上海到奎隆六号,载杂货一千九百三十六吨;又空船三号,可载一千二百零七吨;又由香港到淡水一号,载鸦片二百八十六箱;又空船一号,可载石三百一十五吨。

  共计到淡水二十五号,载货四千六百四十四吨;到奎隆四十号,载货一万二千三百九十八吨。淡水进口者:共计英国十五号、法国一号、荷哇炎一号、北日耳曼十五号;奎隆进口者:共计美国六号、英国十六号、琏国一号、法国一号、北日耳曼十二号、挪耳回四号。

  ·轮船出口单

  冬季由淡水往香港一号,载樟脑六百十五吨。

  春季由淡水往香港一号,载樟脑六百十五吨。

  夏季由奎隆往福州一号,载煤炭一百七十九吨;又由淡水往香港二号,载樟脑一千二百三十吨。

  秋季由淡水往香港二号,载樟脑一千二百三十吨。

  共计四季由淡水出口六号,载货三千六百九十吨;又由奎隆出口一号,载货一百七十九吨。

  ·帆船出口单

  冬季出淡水往厦门二号,载茶三百十四吨;又由奎隆往厦门一号,载煤一百十四吨;又由淡水往福州一号,载木板一百十四吨;又由奎隆往上海九号,共载煤二千五百八十七吨;又由淡水往香港二号,载樟脑五百一十吨;又由奎隆往香港一号,载煤四百六十二吨。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春季由淡水往府城一号,载米一百十六吨;又由奎隆往汕头一号,载煤二百五十三吨;又由淡水往厦门一号,载茶一百七十一吨;又由奎隆往福州一号,载煤一百十四吨;又由淡水往宁波一号,载糖米二百七吨;又由奎隆往上海七号,共载煤二千一百三十一吨;又由淡水往香港一号,载樟脑三百三十五吨。

  夏季由淡水往厦门二号,共载茶米二百八十二吨;又由淡水往福州一号,载煤一百九十二吨;又由奎隆往福州一号,载煤三百三十九吨;又由奎隆往上海六号,共载煤二千二百九十六吨;又由淡水往打狗一号,可装载一百二十六吨;又由淡水往香港一号,载樟脑一百五十吨。

  秋季由淡水往厦门四号,共载茶七百三十五吨;又由奎隆往厦门五号,共载煤一千八吨;又由淡水往宁波一号,载糖二百十四吨;又由淡水往上海一号,载樟脑一百三十七吨;又由奎隆往上海十号,共载煤三千二百四十六吨;又由淡水往香港一号,载樟脑二百三十八吨;又由淡水往纽约二号,共载樟脑五百七十吨。

  计四季淡水出口二十三号,共载四千四百二十一吨;奎隆出口四十二号,共载一万二千五百五十吨。内淡水出口:英国十二号、法国一号、荷哇炎一号、北日耳曼十四号、挪耳回一号;奎隆出口:美国五号、英国十九号、琏国一号、法国一号、北日耳曼十三号、挪耳回三号、暹罗一号。共计入口轮船七号,载三千八百六十九吨;帆船六十五号,载一千七百四十二吨;统算七十二号,计二万九百一十一吨;出口轮船七号,载三千八百六十九吨;帆船六十五号,载一万六千九百七十一吨;统算出口七十二号,计二万零八百四十吨。

  又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十月三十日现在奎隆埠头二号客载六百四十七吨。

  甲单所载,系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冬季至一千八百六十九年秋季止,与前年出口茶叶比较多寡单:

  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十二月初十日,日耳曼国船名台湾,运乌龙茶往纽约都城,计二百七十万五千七百九十九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二月十九日,英国船名曼素,运乌龙茶往纽约都城,计六十九万四千四百十六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二月念一日,日耳曼船名西的南,运乌龙茶往纽约都城,计四十五万八千零四十八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二月二十三日,花旗船勃士底,运乌龙茶往纽约都城,计六十七万五千五百一十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三月初六日,日耳曼船名阿加弗理,运乌龙茶往纽约都城,计四十三万一千六百六十六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三月初七日,日耳曼船名阿奴北,运乌龙茶往纽约都城,计三十四万三千八百七十六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三月二十九日,花旗船名西蓬莱士,运乌龙茶往纽约都城,计三十五万二千八百四十一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三月三十日,花旗船名太平洋,运乌龙茶往纽约都城,计四十三万五千四百九十五磅;

  又日耳曼船名乌狸北茭,运乌龙茶往纽约都城,计八千零二十二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四月初二日,花旗船名北里色底,运乌龙茶往纽约都城,计四十二万四千九百五十六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五月初五日,日耳曼船名花事得,运坑固茶往纽约都城,计二百磅;

  又运乌龙茶往纽约都城,计二十六万二千七百六十一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八月十四日,花旗轮船名太平洋,运乌龙茶往纽约都城,计九万一千五百三十八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八月二十七日,法国船名英守孥,运坑固茶往纽约都城,计一十四万四千三百八十九磅;

  又运乌龙茶往纽约都城,计二十九万五千一百二十二磅;

  又英国船名南直,运坑固茶往纽约都城,计一十万八千二百五十磅;

  又运乌龙茶往纽约都城,计二十万一千三百八十三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十月十八日,花旗轮船名太平洋,运乌龙茶往纽约都城,计二十三万九千二百七十磅;

  全年计装坑固茶二十五万二千八百三十九磅;计装乌龙茶四百九十七万五千三百五十一磅;合共装茶五百二十二万八千一百九十磅。

  一千八百六十七年至〔一千八百〕六十八年,计坑固茶二十三万五千七百八十七磅,乌龙茶五百七十二万八千一百九十四磅,统共装茶六百二十七万八千零八十九磅;计多坑固茶一万七千五十二磅,计少乌龙茶七十五万二千八百四十三磅,扯算少七十三万五千七百九十一磅。

  寅单详载离打狗并台湾府洋船数目:

  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冬季洋船离港者:有英国船一条,载三百零六吨,较前多一百八十吨;冬季空船五条,载石子六百三十吨,较前多一条并三十五吨;普国船三条,载六百四十一吨,较前少五条并一千零九十七吨;又别国船较前少一条并二百七十二吨。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春季洋船离港者:有美国船较前少一条并四百六十六吨;英国船七条,载一千二百四十八吨,较前少四条并一千三百七十一吨;又空船一条,载石子一百二十六吨,较前少九吨;法国船一条,载二百九十吨,较前多二十一吨;普国船二十条,载四千三百零七吨,较前少一条并五十二吨;又别国船三条,载七百六十六吨,较前多三条并七百六十六吨。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夏季洋船离港者:有美国船较前少一条并四百八十六吨;英国船十一条,载一千九百六十四吨,较前增二条少五百六十吨;又空船较前少一条并石子一百八十三吨;法国船一条,载二百九十吨,较前少三条并四百二十二吨;普国船二十一条,载四千四百零一吨,较前少二条并石子五百六十八吨;又别国船四条,载一千二百五十五吨,较前少二条并九百九十七吨;又空船一条,载石子七十九吨,前无。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秋季洋船离港者:有英国船五条,载六百四十七吨,较前多四条并五百二十一吨;普国船十一条,载二千二百七十七吨,较前多二条并六百吨;又别国船较前少一条并一百七十七吨。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冬季洋船离港者:有美国船较前少二条并九百五十二吨;英国船二十四条,载六千八百六十五吨,较前多二条并一千三百七十吨;又空船六条,载石子七百五十六吨,较前少四条并六百六十一吨;法国船二条,载五百八十吨,较前少二条并四百零一吨;普国船二十五条,载一万一千六百二十七吨,较前少六条并一千六百一十吨;又空船较前少三条并石子七百零三吨;别国船七条,载二千零二十一吨,较前多三条并一千三百十四吨;又空船载石子七百十九吨。所云别国者,如吕宋、荷兰、暹罗等是也。

  乙单详载厦门并内地销货之多寡,除关厘外,合厘税、运费在内,统列为进口单:白洋布每疋约四十码,价四元,厘二角二尖,税一角一尖,共计三角三尖,运费六尖;共售一万六千二百三十九疋,税厘共抽五千三百五十八元八角八尖,运费九百七十四元三角四尖,计亏四千三百八十四元五角三尖。

  灰洋布每疋约四十码,价三元一角五尖,厘税、运费同;共售六千一百九十三疋,税厘共抽二千四十三元六角九尖,运费三百七十一元五角八尖,计亏一千六百七十二元一角一尖。

  染花洋布每疋约四十码,价三元五角,厘税、运费皆同;共售四千四百五十六疋,共抽厘税一千五百零二元四角八尖,运费二百七十三元三角六尖,计亏一百二十三元一角二尖。

  杂色洋布每疋同,余未载。

  提布每疋约四十码,价三元六角,厘税、运费同;共售六百三十疋,计税厘二百零七元九角,运费三十七元八角,计亏一百七十元一角。

  印花布每疋约三十码,价二元五角,厘一角一尖,税六尖,共计一角七尖,运费五尖;共售三千三百五十八疋,共抽税厘五百七十元八角六尖,运费一百六十七元九角,计亏四百二元九角六尖。

  无花者每疋同,价四元九角,厘四角二尖,税二角一尖,共计六角三尖,运费七尖;共售二千四百二十五疋,共抽厘税一千五百二十六元七角五尖,运费一百六十九元七角五尖,计亏一千三百五十八元。

  哔吱每疋同,价三元,厘一角三尖,税六尖,共计一角九尖,运费一角;共售二千六百二十九疋,共抽厘税四百九十九元五角一尖,运费二百六十二元九角,计亏二百三十六元六角一尖。

  羽布每疋同,价三元二角,厘四角二尖,税二角一尖,计六角三尖,运费一角五尖;共售一百三十六疋,共抽厘税八十五元六角八尖,运费二十元四角,计亏六十五元二角八尖。

  扣布每疋约四十八码,价二元六角五尖,厘一角一尖,税六尖,共计一角七尖,运费六尖;共售一万一千八百四十七疋,共抽厘税二千一十三元九角九尖,运费七百十元八角二尖,计亏一千三百零三元一角七尖。

  羽缎每疋约五十六码,价二十元,厘二元一角,税一元五尖,计三元一角五尖,运费二元;共售八百疋,共抽厘税二千五百二十元,运费九百二十元,计亏一千六百元。

  羽纱每疋同,价十八元五角,厘一元四角,税七角,计二元一角,运费五角;共售四百二十八疋,共抽厘税八百九十八元八角,运费二百一十四元,计亏六百八十四元八角。

  多罗呢每疋约五十码,价一十八元,厘一元七角五尖、税八角八尖,计二元六角三尖,运费一元一角六尖;共售二百五十二疋,共抽厘税六百六十二元七角六尖,运费二百九十二元三角二尖,计亏三百七十元四角四尖。

  长袈裟布,每疋约二十四码,价一元八角,厘一角七尖,税八尖,计二角五尖,运费五尖;共售三百四疋,共抽厘税七十六元,运费十五元二角,计亏七十元八角。

  短袈裟布,每疋约十二码,价一元六角,厘八尖,税四尖,共计一角二尖,运费三尖;共售二百二疋,共抽厘税二十四元二角四尖,运费六元六尖,计亏十八元一角八尖。

  棉花每担十八元,厘五角六尖,税二角八尖,计八角四尖,运费二角六尖;共售一万一百四十六担,共抽厘税八千五百二十二元六角四尖,运费二千六百三十七元九角六尖,计亏五千八百八十四元六角八尖。

  棉纱每担五十一元五角,厘八角四尖,税四角二尖,计一元二角六尖,运费五角三尖;共售六千五百一十九担,共抽厘税八千二百一十三元九角四尖,运费三千四百五十五元七尖,计亏四千七百五十八元八角七尖。

  铁制物件每担三元,厘二角二尖,税一角一尖,计三角三尖,运费九尖;共售六百二十八担,共抽厘税二百五元二角六尖,运费五十六元五角二尖,计亏一百四十八元七角四尖。

  铁线每担价十元,厘八角四尖,税四角二尖,计一元二角六尖,运费一元七角二尖;共售七百四十七担,共抽厘税九百四十一元二角二尖,运费一百二十六元九角九尖,计亏八百一十四元二角三尖。

  铅块每担价七元五角,厘四角四尖,税二角二尖,计六角六尖,运费一元七角;共售九千六百一十担,共抽厘税六千三百四十二元六角,运费一千六百三十三元七角,计亏四千七百八元九角。

  水银每担价七十元,厘三元三角三尖,税一元六角七尖,计五元,运费一元四角;共售二百八十五担,共抽厘税一千四百二十五元,运费三百九十九元,计亏一千二十六元。

  锡每担价三十七元五角,厘五角五尖,税二角八尖,计八角三尖,运费八角七尖;共售四千九百四十二担,共抽厘税四千一百一元八角六尖,运费四千二百九十九元五角四尖,计亏一百九十七元六角八尖。

  柯皮每担价八角,厘二尖,税一尖,计三尖,运费二尖;共售二万五千八百五十担,共抽厘税七百七十五元五角,运费五百一十六元,计亏二百五十九元五角。

  苏木每担价二元九角,厘四角四尖,税二角二尖,计六角六尖,运费七尖;共售四千三百三十九担,共抽厘税二千八百六十三元七角四尖,运费三百三元七角三尖,计亏二千五百六十元一尖。

  檀香每担价六元七角五尖,厘二元,税一元,计三元,运费五角五尖;共售一千七百八十四担,共抽厘税五千三百五十二元,运费九百八十一元二角,计亏四千三百七十元八角。

  藤每担价三元五角五尖,厘二角二尖,税一角一尖,计三角三尖,运费一角;共售二千一百七十四担,共抽厘税七百一十七元四角二尖,运费二元七角四尖,计亏六百九十五元六角八尖。

  芝麻每担价三元一角五尖,厘四尖,税二尖,计六尖,运费九尖;共售九千二百二十九担,共抽厘税五百五十三元七角四尖,运费七百三十元六角一尖,计亏二百七十六元八角七尖。

  黑糊椒每担价八元五角,厘一元三尖,税五角二尖,计一元五角五尖,运费二角五尖;共售六百二十三担,共抽厘税九百六十五元六角六尖,运费一百五十五元七角五尖,计亏八百九元九角一尖。

  白糊椒每担价一十三元,厘二元六尖,税一元三尖,计三元九尖,运费三角五尖;共售六十一担,共抽厘税一百八十八元四角九尖,运费二十一元三角五尖,计亏一百六十七元一角四尖。

  牛筋每担价十八元五角,匣二角八尖,税一角四尖,计四角二尖,运费三角一尖;共售一百三担,共抽厘税四十三元二角六尖,运费三十一元九角三尖,计亏十一元三角三尖。

  香柴每担价五十元,厘五角五尖,税二角八尖,计八角三尖,运费三角;共售四百八十七担,共抽厘税四百四元二角一尖,运费一百四十六元一角,计亏二百五十八元一角一尖。

  鱼乾每担价八元,厘二角八尖,税一角四尖,计四角二尖,运费二角;共售一千七百六十二担,共抽厘税七百四十元四尖;运费三百五十二元四角,计亏三百一十七元一角六尖。

  豆饼每担价一元五角,厘二尖,税一尖,计三尖,运费二尖;共售八万四千七百一十七担,共抽厘税二千五百四十一元五角五尖,运费一千六百九十四元三角四尖,计亏八百四十七元二角七尖。

  砂每担价一元五角,厘二尖,税一尖,计三尖,运费一角二尖;共售八千九百九十五担,共抽厘税二百六十九元八角五尖,运费一千七十九元四角,计亏八百九元五角五尖。

  花生每担计三元,厘一角六尖,税八尖,共二角四尖,运费八尖;共售一万五百六十担,共抽厘税二千五百三十四元四角,运费八百四十元四角,计亏一千六百八十九元六角。

  黑海参每担价二十二元,厘八角三尖,税四角二尖,计一元二角五尖,运费一元五尖;共售六百六十二担,共抽厘税八百二十七元五角,运费六百九十五元一角,计亏一百三十二元四角。

  白海参每担价十元,厘八角三尖,税四角二尖,计一元二角五尖,运费二角五尖;共售一千七百二担,共抽厘税二千一百二十七元五角,运费四百二十二元五角,计亏一千七百二元。

  牛骨每担价一元六角,厘一角四尖,税七尖,计二角一尖,运费四尖;共售六千八百八十担,共抽厘税一千四百四十四元八角,运费二百七十五元二角,计亏一千一百六十九元六角。

  生牛皮每担价十五元,厘四尖,税二尖,计六尖,运费三角五尖;共售三担,共抽厘税一角八尖,运费一元五尖,计亏八角七尖。

  豆每担价一元四角,厘二尖,税一尖,计三尖,运费四尖;共售一十八万一千五百八十六担,共抽厘税五千四百四十七元五角八尖,运费七千二百六十三元四角四尖,计亏一千八百一十五元八角六尖。

  麦每担价二元三角,厘四尖,税二尖,计六尖,运费无;共售一万五千八百五十八担,共抽厘税九百五十一元四角八尖。

  翠毛每担价一百元,厘五角五尖,税二角八尖,计八角三尖,运费五角五尖;共售二万五千二百五十六元,共抽厘税二百九元六角二尖,运费一百三十八元九角一尖,计亏七十一元七角一尖。

  以上货物,均系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冬季至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冬季全年所运至厦者。所纳厘税,皆以一千八百五十八年所立为法。消货之处,则在漳州、泉州、台湾并南台等处。

  丁单详载转运货物之费,并厦门纳税之多寡,除各关厘外,合出口货物,其厘税比较,列为一单:

  麻袋一千个,价四十九元二角九尖。此物多产於疏辛地方,用以装载荳米至烟台。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亦有运至美国者。厘二元一角,税一元五角五尖,计三元六角五尖,运费一元二角三尖;共售五十六万三千二百个,共抽厘税二千五十五元六角八尖,运费六百九十二元七角四尖,计亏一千三百六十二元九角四尖。

  细磁器每担价三十五元,出在「珠比」地方,厘二角八尖,税一角四尖,计四角二尖,运费六角二尖。

  粗磁器每担价十五元,出在「珠比」地方,厘一角四尖,税七尖,计二角一尖,运费三角一尖;共售粗磁器五千八百六十五担,共抽厘税三千六百九十四元九角五尖,运费五千四百五十四元四角五尖。

  上等纸每担价十三元,出在「保供」地方,厘一角八尖,税九尖,计二角七尖,运费四角九尖;共售三千六百二十一担,共抽厘税九百七十七元六角七尖,运费一千七百七十四元二角九尖。

  次等纸每担价六元,亦出「保供」地方,厘九尖,税九尖,计一角八尖,运费二角八尖;共售二千二百十二担,共抽厘税三百九十八元一角六尖,运费六百一十九元三角六尖。

  白糖每担价九元,出处同,厘一角四尖,税七尖,计二角一尖,运费一角四尖;共售一万四千七百一十九担,共抽厘税三千九十元九角九尖,运费一千九百八十元六角六尖,计亏一千一百一十元三角三尖。

  红糖每担价三元八角,出处同,厘八尖,税四尖,计一角四尖,运费八尖;共售四万二千七十七担,共抽厘税五千四十九元二角四尖,运费三千三百六十六元一角六尖,计亏一千六百八十三元八尖。

  冰糖每担价九元五角,出处同,厘一角六尖,税八尖,计二角四尖,运费一角七尖;共售三万三千四百六十七担,共抽厘税八千三十二元八尖,运费六千六百八十九元四角,计亏一千三百四十二元六角八尖。

  烟每担价二元四角,出在「朵打」地方,厘二角一尖,税一角一尖,计三角二尖,运费三角二尖;共售三百六十担,余未详载。

  又磁器每担价三元□角,出「漳津」地方,厘税无,运费三尖。

  砖一千块价五元五角,出在「漳津」地方,厘税无,运费三尖。

  瓦每千块价十七元,出处同,厘税无,运费三尖。

  果乾每担价九元,出处同,厘一角四尖,税七尖,计二角一尖,运费三角五尖。

  酸果每担价六元,出处同,厘税无,运费三角五尖。

  夏布每担价八十元,出在厦门,厘三角三尖,税一角七尖,计五角,运费一元七角四尖,余未详载。

  以上皆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冬季至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冬季,全年由厦门转运到他处货物。所纳厘税,皆以一千八百五十八年之定例为准。

  辛单详载洋船到打狗并台湾府城两城数目:

  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冬季,洋船到打狗及台湾府城者:有英船十条,较去年多四条。载八百一十吨,较去年少三十吨;法国较去年少一条并二百六十九吨;普国船四条。较少四条,载一千八十三吨,较少一千十三吨;又他国船较去年少一号并二百七十二吨。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春季所到洋船:英国六条,较去年少二条,载九百五十二吨,少八百五十六吨;又空船三条,载石五百四十八吨,较前少二百七十二吨;法国二条,较前多二条,载五百八十吨,较前多五百八十吨;普国十九条,较前多四条,载四千九十八吨,多一千十六吨;又空船四条,载石九百六十六吨,较前多三十吨;别国船四号,载一千四十二吨,去年无;美国去年到空船一号,载石子四百六十六吨,今年无。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夏季所到洋船:美国无,去年到空船一条,载石子四百八十六吨;英国九条,载一千七百十二吨,较前多三条并一百八吨;又空船一条,载石子一百二十六吨,较前少三条并八百七十七吨;法国较前多三条,多四百三十五吨;又空船一条,载石子二百七十七吨,去年无;普国十六条,载三千四百一十吨,较前少二条并九百二十四吨;又空船载石子三百九十二吨,较前少五条并一千一百三十八吨;又别国船三条,载九百八十八吨,较前多一条,多八百一吨;又空船一条,载石七百九十吨,较前少九十八吨。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秋季所到洋船:英国五条,载六百四十七吨,较前少一条并一百九吨;法国一条,载一百七十九吨,去年无;普国七条,载一千三百九十八吨,较前多一条,多二百七十二吨;又空船二条,载石子四百八吨,较前多三吨;又别国船较前多一条,多一百七十七吨。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冬季所到洋船:美国空船较前少二条,少九百五十二吨;英国三十条,载四千一百二十一吨,较前多四条,少八百九十四吨;又空船三条,载石六百七十四吨,较前少四条,少一千二百四十九吨;法国三条,载七百五十九吨,较前少一条,多载五十五吨;又空船较前少一条,少二百七十七吨;普国四十七条,载九千九百八十九吨,较前少一条,少六百四十九吨;又空船十九条,载石一千七百六十六吨,较前少六条,少一千三百三十七吨;又别国船七条,载二千二十一吨,较前多四条,多一千三百九十五吨;又空船一条,载七十九吨,较前少一百七十九吨。所云别国者,如吕宋、荷兰、暹罗等是也。

  丙单详载厦门并销货处,计抽鸦片多寡数目:

  一千八百六十八年至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全年鸦片,计在厦门所销者:上鸦片一千三百箱,计各等税厘一十七万五千九百四十二元,惟所应纳税五万九千五百七十九元,计差一十一万六千三百六十三元;中鸦片一千二十九箱,计各等税厘一十二万八千三百九十九元,惟所应纳税四万七千一百五十九元,计差八万一千二百四十元;下鸦片二千箱,计各等税厘二十四万九千五百六十元,惟所应纳税九万一千六百六十元,计差一十五万七千九百元。所云各等税厘者,为厘金华税公项及各偏税等是也。至厦门所销鸦片之处,则有漳州、泉州、台湾、金门、保兰、石美、林洋等处。

  戊单详载产茶各处所抽厘税多寡数目,唯除各关厘等:

  上等茶出在林洋,距厦门一百六十里,每担价二十四元,合各厘税运脚应值三十一元一角四尖,运税一元四角一尖,合运费四元二角五尖,并原价二十四元,只售三十元一角六尖,计差九角八尖。

  次等茶出在龙岩州,距厦门一百二十英里,每担价十六元,合各厘税运脚应值二十二元四角三尖,运税一元九角一尖,合运费四元一角,并原价只售二十二元一尖,计差四角二尖;又有出在白崎者,距厦门一百三十英里,每担价并厘税运费等项皆同上;又有出在新桥者,距厦门一百六十英里,每担十六元,合各厘税运脚应值二十二元五角八尖,运税一元九角一尖,合运费四元二角五尖,并原价只售二十二元一角六尖,计差四角二尖;又有漳平所出者,距厦门一百二十英里,每担价十六元,合各厘税运脚应值二十二元四角三尖,运税一元九角一尖,合运脚四元一角,并原价只售二十二元一尖,计差四角二尖;又有出在龙清漳者,距厦门一千(百?)英里,每担价十六元,合各厘税运脚应值二十二元三角七尖,运税一元九角一尖,合运费四元五尖,并原价只售二十一元九角六尖,计差四角二尖。

  下等茶有出在安桂者距厦门六十六英里,龙崎者距厦门三十三英里,曾板者距厦门八十英里,每担价各十二元,各厘税皆二元一角九尖,唯龙崎者一元九角八尖。运费皆四元三尖,合各厘税运脚应值十八元二角二尖,运税一元九角一尖,故合运费并原价只售十一元九角四尖,计差各二角八尖。

  一千八百六十八年至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厦门全年所销之茶,共三万九千二百一十担,计各厘税一十一万三千三百二十六元,运税七万四千八百九十三元,计亏三万八千四百二十八元;此皆美国商家论也。

  庚单详载一千八百六十八年至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全年洋船离厦门数目:

  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冬季离厦洋船:计有美国船三条,载二千二百二十三吨,较前少三条,少二千六百三十七吨;英国船五十四条,载二千四角三十五吨,较前少二十五条,少一万三千六十七吨;又空船较前少七条,少石子三千三百一十四吨;法国船三条,载二百七十六吨,较前多二条,多四十九吨;普国船五条,载一千一百四十八吨,较前少二条,少二百九十八吨;又别国船三十六条,载一万五十一吨,较前少七条,少三千五百一吨;又空船二条,载石子五百五十一吨,较前少一条,少六百三十三吨。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春季离厦门洋船:计有美国船八条,载四千六百零一吨,较前多五条,多二千五十一吨;又空船二条,载石子一千二百六十二吨,前无;英国船四十八条,载二万一千一百一十九吨,较前多一条,多一千三十七吨;又空船五条,载一千六百十吨,较前多四条,多一千二百四十吨;法国船二条,载五百八十吨,前无;普国船十五条,载三千五十一吨,较前多六条,多一千九百三十一吨;又空船二条,载石子三百四十五吨;别国船二十七条,载七千六百八十三吨,较前多十条,多二千五百九十九吨;又空船一条,载石子一百八十九吨,较前少一条,少二百三吨。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夏季离厦门洋船:计有美国船五条,三千四百四十吨,较前多三条,多二千四百五十三吨;又空船较前少一条,少石子五百二十一吨;英国船六十二条,载二万九千五百四十三吨,较前多六条,多五千二百八十吨;又空船七条,载石子三千二百四十七吨,较前多五条,多二千五百六十九吨;法国三条,载一万一千三十五吨,前无;普国船二十六条,载五千六百四十三吨,较前多六条,多一千五百三十八吨;又空船一条,载石子二百八吨,较前少六条,少一千三百二十六吨;别国船二十五条,载六千七百五十五吨,较前多十五条,多四千四百六吨;又空船九条,载石子二千六百二十九吨,前无。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秋季离厦门洋船:计有美国船二条,载一千四十一吨,较前多一条,多二百八十九吨;又空船一条,载石子六百七十七吨,前无;英国船五十条,载二万一千九百八十二吨,较前少二十六条,少一万三千四百五十二吨;又空船五条,载石子三千四十八吨,较前多一千六百八十二吨;法国船二条,载五百八十三吨,较前少一条,少三百五十一吨;又空船一条,载石子七百五十七吨,前无;普国船十三条,载三千四百五吨,较前少八条,少一千九百五十九吨;又空船二条,载石子五百四十一吨,较前少五条,少一千一百七十五吨;别国船十九条,载五千一百九十六吨,较前多八条,多一千五百五十四吨;又空船五条,载石子一千八百六十一吨,较前多三条,多九百五十六吨。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冬季离厦门洋船:计有美国船十八条,载一万一千三百五吨,较前多六条,多二千一百五十六吨;又空船三条,载石子一千九百三十九吨,较前多二条,多一千四百十九吨;英国船二百十四条,载九万六千九百九十四吨,较前少四十条,少一万八千三百四十四吨;又空船十七条,载石子七千九百五吨,较前多二条,多二千一百七十七吨;法国船十条,载二千五百四十二吨,较前多六条,多一千七百八十一吨;又空船一条,载石子七百五十七吨,前无;普国船五十九条,载一万三千七百六吨,较前多二条,多一千二百一十二吨;又空船五条,载石子一千八十九吨,较前少九条,少二千四百九十八吨;别国船一百七条,载二万九千六百八十五吨,较前多二十六条,多五千四十九吨;又空船十七条,载石子五千二百三十吨,较前多十条,多二千七百四十九吨。

  己单专载一千八百六十八年至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全年洋船到厦门数目:

  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冬季到厦门洋船:计有美国船三条,载二千二百二十三吨,较前少三条,少二千六百三十七吨;英国船五十四条,载二万三千七百二十二吨,较前少二十九条,少一万五千七百七吨;又空船二条,载石子一千四百八十六吨,较前多一条,多七百十四吨;法国船三条,载二百七十六吨,较前多二条,多四十九吨;普国船五条,载一千一百四十八吨,较前少一条,多一百三十六吨;又空船较前少一条,少石子四百九十五吨;又别国船三十五条,载九千七百八十五吨,较前多四条,多一百一十一吨;又空船三条,载石子一千六吨,较前少二条,少七百六十八吨。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夏季到厦门洋船:计有美国船五条,载三千四百四十吨,较前多四条,多二千九百七十四吨;英国船六十九条,载三万二千八百吨,较前增五条,多五千五百八吨;又空船较前少一条,少石子二百八十九吨;法国船三条,载一千一百三吨,前无;普国船二十六条,载五千六百一吨,较前少七条,少一千六百四十九吨;又空船一条,载石子二百四十五吨,较前少一条,少一百二十二吨;又别国船三十三条,载八千八百四十一吨,较前多二十条,多四千八百三十二吨;又空船二条,载石子九百吨,较前少一条,多石子四百七十八吨。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秋季到厦门洋船:有美国三条,载一千七百十八吨,较前多二条,多九百六十六吨;英国船六十七条,载二万九千十二吨,较前少九条,少二千八百四吨;又空船较前少二条,少石子五百四十五吨;法国船四条,载一千五百二十九吨,较前多三百一十四吨;又空船三条,载石子一千八百十五吨;普国船二十三条,载五千九百一吨,较前少一条,少二百四十一吨;又空船较前少二条,少石子四百三十七吨;又别国船四十三条,载一万三千五百七十八吨,较前多二十七条,多六千七百三十九吨。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冬季洋船到厦门者:有美国船十九条,载一万二千一百十二吨,较前多七条,多二千九百六十三吨;又空船二条,载石子一千一百三十二吨,较前多一条,少六百一十一吨;英国船二百三十二条,载一十万四千一百九十八吨,较前少三十三条,少一万四千三百五十四吨;又空船十三条,载石子五千五百五十一吨,较前多九条,多三千九百四十五吨;法国船十二条,载三千四百八十九吨,较前多七条,多二千二百三十五吨;又空船三条,载石子一千八百十五吨,前无;普国船六十六条,载一万五千二百四十九吨,较前少五条,少四百七十八吨;又空船七条,载石子一千六百八十七吨,较前多三十六吨;又别国船一百三十四条,载三万七千四百七十九吨,较前多五十七条,多一万三千三百八十七吨;又空船十条,载石子三千五百三吨,较前多一条,多一千一百二十五吨。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春季到厦门洋船:有美国船八条,载四千七百三十一吨,较前多四条,多一千六百六十吨;又空船二条,载石子一千一百三十二吨;英国船四十二条,载一万八千六百六十四吨,较前少一千六百五十一吨;又空船十一条,载石子四千六十五吨,前无;法国二条,载五百八十吨,前无;普国船十二条,载二千五百九十九吨,较前多四条,多一千二百七十四吨;又空船六条,载石子一千四百四十二吨,较前多六条,多一千九十吨;又别国船二十三条,载六千二百七十五吨,较前多六条,多一千七百五吨;又空船五条,载石子一千五百九十七吨,较前多五条,多一千四百七十一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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