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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序
连子既成「台湾通史」之三年,益以其间撰为「台湾诗乘」一书。书成,属序於余。余惟诗之存亡,岂不重视其人哉?逊清三百年间,前後称诗者众矣。自渔洋、秋谷、愚山、初白诸子以来,各家流派,虽互有得失,然风骚坛坫,迭为主盟;独台湾以边陲僻处,远介东堧,卒未获左旗右鼓,驰骋中原,以争黄池一日之长。间有寓贤、名宦如沈斯庵、唐薇卿辈所谓「福台新咏」、「斐亭诗畸」者,曾几何时而声销采匿,几几乎与太液之波、昆明之灰同归闠寂也。盖风气之所塞、壤地之所囿、才力之所绌,实无人焉为之表彰而羽仪之。诗之亡,匪自今日始也。
连子以抑塞磊落之才,丁否厄流离之会,间尝涉江踰河,吊旧都,歌易水,北至渖阳、山海关外,所过山川都邑之沿革,声华文物之盛衰,激昂豪宕,一寓於诗。连子之诗姑勿论,独念连子崛起榛芜,慨然以表彰羽仪之功引为己任,卒使沉渊之珠腾於赤水、埋幽之剑焕於丰城,炳炳琅琅,於今为烈。意者天殆欲昌明诗教於边陲僻处之区,而特特以表彰羽仪之功归我连子也!往者顾侠君选元诗,梦古衣冠来拜者数百人;王德甫撰「湖海诗传」成,同时有捧书饮泣者。盖诗文之道,感乎幽明。异日此编一出,风行海内,方且左旗右鼓,驰骤中原,以争黄池一日之长。微我连子,其谁属乎?然则连子表彰羽仪之功,顾不伟欤!顾不伟欤!
壬戌冬节,晋江苏镜潭菱槎甫序於淡江寓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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