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国学台湾日记与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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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日记(光绪十九年五月一日迄六月初一日)

  致邓季垂

  日记(光绪十九年六月初二日迄初五日)

  禀台湾抚、藩、臬道三大宪

  致张月楼

  日记(光绪十九年六月初六日)

  致张经甫

  日记(光绪十九年六月初七日迄十六日)

  上道宪顾

  日记(光绪十九年六月十七日迄二十日)

  复张月楼

  日记(光绪十九年六月二十一日迄二十六日)

  上臬道宪愿

  日记(光绪十九年六月二十七日迄三十日)

  致张月楼

  禀臬道宪顾

  日记(光绪十九年七月初一日迄初二日)

  致张蕊卿

  致张聘之

  日记(光绪十九年七月初三日迄初四日)

  复介如四弟

  日记(光绪十九年七月初五日)

  致包哲臣太守

  日记(光绪十九年七月初六日迄初十日)

  复张蕊卿

  日记(光绪十九年七月十一日迄十五日)

  禀臬道宪顾

  日记(光绪十九年七月十六日迄十七日)

  复谢锺英

  日记(光绪十九年七月十八日迄二十一日)

  复谢锺英

  复张经甫

  日记(光绪十九年七月二十二日)

  上吴清卿师

  日记(光绪十九年七月二十三日迄八月初六日)

  上臬道宪顾

  日记(光绪十九年八月初七日迄十二日)

  禀臬道宪顾

  日记(光绪十九年八月十三日迄十四日)

  复张月楼

  日记(光绪十九年八月十五日迄十六日)

  禀抚宪邵

  日记(光绪十九年八月十七日迄九月十七日)

  禀臬道宪顾

  日记(光绪十九年九月十八日迄二十二日)

  禀臬道宪顾

  日记(光绪十九年九月二十三日迄十月初三日)

  复范荔泉

  日记(光绪十九年十月初四日迄十二月初一日)

  上吴清卿师

  日记(光绪二十年十二月初二日迄二十五日)

  日记(光绪二十年正月元日迄七月初四日)

  复邓季垂大令

  日记(光绪二十年七月初五日)

  上臬道宪顾

  日记(光绪二十年七月初六日迄八月初二日)

  上吴清卿师

  日记(光绪二十年八月初三日)

  禀复顾廉访

  日记(光绪二十年八月初四日迄十二月三十日)

  日记(光绪二十一年正月元日迄二十一日)

  禀抚宪邵

  日记(光绪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二日迄二十五日)

  禀臬道宪顾

  日记(光绪二十一年正月二十六日迄四月二十九日)

  日记(光绪二十一年五月初一日迄二十八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五月一日迄六月初一日)

  光绪十九年五月壬午朔,朱调元、包哲臣二太守枉顾。送朱雨帆孝廉赴旗後海关。飞捷船自澎湖修水线工竣来安平运盐;管驾林锦堂协镇来拜。是夜,台南府唐韡之观察招饮。施山长过谈。

  初二日,作书寄张经甫、范荔泉。接李丽川、胡次樵凤山来信各一。黄冕斋、郑文海、冯兰生来见。谒臬道宪。陶声甫过谈。

  初三日,邀包哲臣太守、朱调元观察、谢锺英大令、疏禹门司马、陶声甫、舒品三、范膏民三兄饮於局;惟朱未到。奉抚宪札,令卸提调及安嘉总馆差。

  初四日,奉藩宪牌,委代理台东直隶州知州。朱调元观察来贺。顾月卿、梁寿生、胡蔗村三场员到。

  端节,赏从人二各一元,馆丁二各四百,厨子二元,局丁四各四百,茶夫二元。

  初五日,交卸盐局提调及安嘉总馆。诣臬道辕及各衙门贺节。得李丽川书。俞伟臣之封翁送肴点各二;各收其一。

  初六日,作书复李丽川。谒道宪;蒙谕:家眷既不同赴台东,不须於外赁房,可迁於道署东边余屋内居住。道宪言此者屡矣;其意甚厚,不敢复违。应禀知屋有漏处,明日即雇匠修理,工竣即迁焉。作书托万棣花参戎代招护勇四名。因台东地僻,有瘴,原用随从陈福、林福二仆均不顾往,托故请假,不能不另招人故也。是日,王彬斋大令荐一人至:黄云泽,年三十九岁,湖南乡人。

  初七日,棣翁来拜,兼送代招四勇至。

  黄锦春,三十二岁,江西清江县人;左手三箕,右手一斗。

  蔡逢胜,二十六岁,江西兴国州人;左手五箕,右手无斗。

  李锡元,二十六岁,广东大埔县人;左手四箕,右手一斗。

  周福春,二十八岁,湖南湘阴人;左手四箕,右手一斗。

  吴瑞祥,三十四岁,江苏铜山人;左手三箕,右手二斗。

  俞伟臣大令来拜;饶禹甸来拜;包哲翁、疏禹翁均枉顾。

  初八日,拟上福建谭文卿制军、福州将军希赞臣侯爷、署福建藩台张笏臣方伯骈禀三稿。欧阳椿庭来拜。朱调元太守订十一日申刻招饮於安平县署。得胡次樵书;即复。得李丽川书;即复。

  头品顶戴福建台湾等处承宣布政使霍伽春巴图鲁唐。

  头品顶戴兵部侍郎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福建台湾巡抚兼管海关学政邵。

  初九日,谒臬道宪谢委代理台东直隶州知州;未见。贺万军门生日;未见。诣台南府、支应局、电报局谢步。发递呈抚宪、藩宪三红禀,兼禀明不及到省叩请训示,即就近起程赴任。寄范荔泉、张经甫书各一。

  初十日,谒道宪。朱太守枉顾。诣城内诸同寅处谢步。

  十一日,右手大指患疔忌口,不能赴朱太守招饮之约;自往谢之,兼诣城外诸同寅谢步。拟上福建臬司龙、粮道陈二骈禀稿。作书寄虎臣兄及叔祖、嘉兄,又致岳丈。

  十二日,拟挽潘彬卿方伯联句:

  从公忆郑、宋之间:五百丈重筑河堤,雪夜霜天备驱策。

  移官在闽、瓯而外;三千里惊闻邮讣,蛮烟瘴雨助悲思!

  十三日,搬移家眷居道署之西边。

  十四日,往安平答拜台东协岱,兼辞行。又拜柯月波、万棣花二参戎及朱太守,兼辞行。拜俞伟臣乔梓。作书致李丽川大令。拟准十七日起程赴台东。

  十五日,诣臬道辕禀辞;诣各同寅处辞行。

  十六日,唐观察及包太守、俞大令来送行。包太守送火腿、皮蛋、笋乾、磨菇;收笋、菇二物,余璧。是夜,臬道台招饮,并招介如、朗山。

  十七日,早晨顾臬道台枉驾来送行。朱调元太守、谢仲英、俞伟巨大令及同寅十余人皆於南门外梦蝶园相送。是日宿阿公店。轿夫每名银七角二分,挑夫每七十斤价同。轿夫十一名,挑夫九名。

  十八日,辰刻过楠子坑盐馆,遇余瑞卿。午刻至凤山署拜李丽川大令及王葆三、邵翼卿、张、赵、王三幕客与其叔与弟。午後出拜叶渭川协镇、胡次樵司马、梁宇尧二尹;皆见。又白少安、何劲臣来见。是夜同饮於县署。胡次樵送牛乳四个、洋饼一匣,收;火腿、皮蛋,璧。

  十九日,由凤山县代雇夫送至埤南;轿夫十一名,挑夫十三名,每名银五元,共给银一百二十元。送李大令火腿二条、龙井茶四瓶、洋酒四瓶、洋饼二方匣(回力二元)。赏李厨及其从者银四元。辰刻起程,申初至东港。顺元号司事邱拱辰,字仰斗。

  各宪生日:

  臬道顾,十月初三日,太太十一月十八日。

  台南府唐,五月二十一日,老太爷十一月十八日,唐太太正月二十五日。

  藩台唐,十一月二十七日,老太太七月二十三日,太太八月十一日。

  镇台万,五月初九日,老太爷五月初七日。

  抚台邵,十二月十六日。帮办林,三月二十一日。

  福州将军希,七月初四日。台湾府陈,十二月二十七日。

  二十日,由东港而东南,一十里至林边。又十二里至西公馆。又八里至三条仑;拜管带李质甫协镇及帮带杨宝卿。

  二十一日,上岭,二十五里至六仪社,蒙黄千总登麟留饭。又七里至大树前,宿。驻防哨长欧本益。

  二十二日,十七里至大树前,晤驻防守备修福荣(字德三)。又十八里至出水坡,晤驻防千总曾金生。又七里至溪底;此处营防前月被灾,尚未修造齐备。夜静,哨官曾丽川自巴朗卫来见。

  二十三日,行十里至巴朗卫。又二十里至大高足。又二十里至大麻里;拜管带埤南屯军参将黄寿庭,即宿其营。

  二十四日,行二十里至知本社。又二十里至埤南;俞翼卿吏目偕镇海後军帮带及各哨官来迎。止於天妃宫。吕耀卿大令来拜。出拜吕大令及代统埤南各军副将後海吾。夜,吕大令复便衣来谈。拟定六月初一日接印;以月为界限,冀交代易清也。吕大令、俞吏目皆劝於二十七日接印:予念此不过多得津贴数日耳,决意不从。至夜,乃知前二日奉到裁减安抚军一半札文,口粮截至五月底为止,秘而未宣。劝早接印者,欲以裁减事相诿也。予无心,应之以诚而已。俞吏目送一品锅。

  二十五日,吕大令来商裁勇事。本百名,去冬已裁四名,今文只言裁半;未言明数目也。予忆臬道宪顾临行有安抚军只存五十名之言,乃与酌定裁四十六名。吕大令送酒席;以忌口不能食,转送後海吾副将。作书禀道台,寄四弟,又书致凤山李大令。埤南久不雨,似有旱象。心甚忧之。秀始峦抚垦委员雷含三来见。得四弟、嘉兄、叔祖及吴应文、汪上锦、沈肖韵、嘉义邓大令、范荔泉、苏冶生书各一,畏三书一。

  二十六日,便衣往见吕大令。作书复叔祖、嘉兄、四弟及吴、汪、沈各一,又书致谢锺英大令、朱调元太守。又得皖南道袁爽秋观察书一。

  二十七日,访吕大令、後代统。午後吕大令过访。得任幼生书。

  二十八日,吕大令过访。梁少玉,广东嘉应州人,在台东州署司帐及徵比;吕大令荐而来见。俞吏目来见。作书复任幼生。得张月楼军门书一。

  二十九日,吕大令派人来打扫天妃宫,将於明日移出署住之。余住此已六日;房狭而地湿;僧养犬八、鸡六、猴狲七;日与禽兽为伍,嘈杂殊不可耐。且署内房宽,即余入署,亦可同居;乃劝令勿迁出,而不从。复往署阻之。午後,後海吾遣人来言,胸腹胀痛,问带有药能瘳否。与以川厚朴,不效;复与保和丸。

  六月初一日,卯刻接印。辰出诣各庙行香并拜客。作书寄嘉义邓大令及台北苏冶生、任幼生。申刻,闻後海吾痛似增。猴子山番社头人来献小米及猪一口,赏以酒并布三疋、红五段。通事廖亮、张新才言各社均将来贺。是夜得小雨。

  ·致邓季垂

  季垂仁兄大人阁下:

  弟承役台东;奉札後,从人皆来求退,无一肯相随赴任者。可发一叹!然彼有监於去年之役,而有惧心,亦人之常情,不足怪也。迫不得已,募勇六名,携第二子年十七者以行。於五月十七日起程,於六月朔日接印。奉到惠书,过蒙借奖,读之汗颜。台东土荒地僻,民少番多;岁只征银一千二百两,尚由官垫完小半。无城,无署,只有茅屋数间。官如弁髦,恃营以自立,不能以有为也。近数年之小安,专恃一张月楼军门。光绪十四年之秋,东番因地亩升科不服而叛,纠合六、七千人,尽歼文武员弁及驻防勇丁,群集於埤南,围攻张军门;一孤垒之中,不满二百人,历十四日夜之久而不下。援兵由海道乘轮船驰至,一战而围解,进攻吕家望着名凶恶番社。几得手,而彰化乱作;援兵调回,不得已而复抚。群番知张能战、能守,不可动摇,乃俯首而听命。去岁始开征,能收额之大半;亦张之余威有以慑之也。今张已调台北矣。州原设安抚军百名;亦已裁其半矣。地方官之於番,非有通事不能达其情。通事初皆由营所招充,重营而轻官。官或廉得通事欺蔽情状,欲惩之,或逃於深山,或营出为解说。不听,则必以番情不服将作逆相哃喝;不得已,必从之。其由来久矣。□去年周历台东疆宇,十得七、八,略知其大略情形。地方官无威力足以制通事之死命,断不能治番。盖非德可化,恩可结,文法可羁縻;与内地情形迥不相同。非变通成法,不能治也;非假地方官以权,不足以有为也。阁下试思当今之时,成法谁敢变通哉?威权亦岂能轻假哉?台东用兵十数年,岁糜饷十余万金,而民不加多,土不加辟,无丝毫之成效,职此之故。然此之故,弟只敢以告阁下;若语他人,不诮其妄,必讥其激,且疑故作危词以欺其上,觊得重权作威福矣。吁!台东之事,不但难为,且难言矣。弟竭蹶是惧。阁下将何以教之?

  谨再启者:静字工夫,养心者每屏却人事以求之。此禅家空诸所有之静,非吾儒定之以仁义中正而主於静之静也。孟子之养气在集义;孟子事事求合於义,斯心有主而不动矣。朱子解大学定而後能静曰,「静,谓心不妄动。」不曰「不动」而曰「不妄动」,可见动者,此心之灵动,非妄动者,必求合义而非胡思乱想也。太极图说主静注曰,「无欲则静。」无欲斯不妄动,斯可谓之静。皆於实处寻讨,非於虚处用功也。阁下见义勇为;於一义或有所未尽於心,即有所不安。此其所以不能自怡也。心注乎义,而勤以赴之:此即孟子集义养气之功。吾儒主静之真实力量与禅家大不相同;慎毋苦此而羡彼也。请再返求,必得之矣。如不谓然,不妨往复详辩,教我以所未知也。

  光绪十九年六月初一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六月初二日迄初五日)

  初二日,晨起闻代统镇海後军各营後海吾协镇已於本日丑刻病故;亟步诣该营看视。辰刻作函禀臬道台,请发电禀抚台并关会张统领。申刻,诣该营送殓。夜三更亲带勇丁十名巡新街、马兰坳、宝庄三处;四更後回署。是日发递福建将军、总督、藩、臬、粮、盐道五衙门红禀,并呈履历。作书复陈子垣、苏冶生。

  初三日,拟劝民四字谕示:

  台东各处,土旷而沃;劝尔居民,各求富足。

  多开荒地,多种五谷,多养牛羊,多栽竹木:

  利用厚生,以资富足。毋吸鸦片,严禁赌博,

  力戒惰游,庶免穷蹙。早完钱粮,无待催促。

  无论民番,共敦和睦:毋相寻仇,以全类族。

  各安生业;各除恶俗。勉为善良,毋违特告。

  巳刻地微震。查点军械子药。拟挽後海吾联句:

  悲君转战三年,起行伍,统边兵,不辞备历艰辛,竟向炎荒殉烟瘴。

  憾我到官一日,内抚番,外防海,未及熟商筹略,顿惊山後失干城。

  初四日,送後海吾总戎灵柩移停天妃宫之西园。拜新开园管带前营营官张蕊卿协镇。高锡之司马及傅翼如并张蕊翁来答拜。拟求雨谕官民一体斋戒稿。

  初五日,以地方近日实在情形禀抚、藩、臬道,并书致张月楼军门,又函禀道台,又书致四弟。出示斋戒求雨。申刻大雨果下。彻夜绵绵不止。拟示免海口商船收费稿、禁赌稿。

  ·禀台湾抚、藩、臬道三大宪

  谨禀者:六月初二日,代统镇海後军各营後镇元福在营病故。已由卑职就近禀请臬道电禀宪闻;其详细情形,并由该营禀报在案。卑职到州甫六日,接印甫一日,一切未谙,遽遇此变故,自应格外慎重地方事务,以期民番安谧,仰副宪台委任之至意。惟查後山民少番多,地僻而远;近年之小安,惟恃一张统领耳。查光绪十四年,後山之乱,叛番以丈地征赋之故,纠合六、七千人,尽歼水尾、大坡、新开园一带文武员弁营勇,群萃於埤南,围攻张统领。一孤垒之中,只百余人;历十七日夜之久,而不能下。援兵由海道驰至,其围乃解。进攻吕家望叛社,几得手而彰化乱作,援兵调回,不得已,而复议抚。凶番固未受大创也;然皆知张能战、能守,不易动摇,畏而服之,故复就抚。即去年代理州牧吕令兆璜之开征能收岁额之大半,亦张之威有以慑之。今春张调台北,後山军民均失所恃,其局势已异於前矣。後镇起自列校,各营管带素与等夷,耻为所属。闻二月间,北路大卤番、木瓜番屡出草杀人;四月间,该军领饷回,经南路大树林、出水坡之间,被凶番暗伏草中,放枪击毙一马,并伤一勇。後镇行文查诘该处防营,均至今未见回文;其威令似已不行,又遽病故,军无主将,各营互相观望,民心皇皇。此台东近日军营之实在情形也。卑州向设安抚军百名,今已裁其半,只存五十名。每月派出前山护领军饷,常有十名、八名在路,又有胥役、厮养、通事人等厕名者十余,实只二十余人在营,仅仅足敷守垒,民番益不之畏,视之如弁髦。此台东近日州军士实在情形也。台东官无城,民无垒;田则水利未修,海则商船罕至;凶番则恶意渐萌,通事则恶习渐肆:在在急须整顿经理。而州恃军营以自立,其势原难以有为;今军营复纷纭如此,卑职身任地方,责无可贷,理合详察局势机宜,苟有闻见,不敢有所忌徇欺饰,不敢不据实禀陈,以便宪台洞悉确实情形,相机调度。或赶紧酌派威望素着之统将速来後山接统各营,以定军心,以固民志,以镇番社,弭患于无形。或速请张统领速乘轮船暂来後山经理旧部,俟代者得人,事势已定,而後复回沪尾,亦属权宜缓急之要着。後山统领得人与否,实地方安危之所系,实非卑职恇怯,故作危语,冀耸动宪台之听闻,预为卸责于人地步,规免害之相及也。伏乞宪台格外监核,俯赐采择。地方万幸!卑职不胜企祷之至。除分禀藩、臬、司、道外,端此,禀陈。恭请钧安。伏祈垂监。

  卑职传谨禀〔六月初五日〕

  ·致张月楼

  月楼军门老仁长大人阁下:

  前月奉檄承乏台东,比肃芜函,恳求指教;想蒙钧监。台东自大纛北移,军民皆失所恃。州原恃贵营以自立;□接印甫一日,而後代统复遽作古人,人心愈觉皇皇矣。□查後山近数年之安,皆老仁长一人之力。比以此意禀达抚宪,重借旌麾速乘轮船东驶。暂驻埤南一月、两月,俾代者得人,军心已定,番社帖服,而後仍回沪尾。如果蒙抚宪俯允,在老仁长不无跋涉之劳;而以定东军之志,固番社之心,弭隐患於无形,计无踰于此者。且台东原系老仁长十余年辛苦经营开创之地;贵部各弁勇皆昔年与同艰苦共患难之人,如郭汾阳之於朔方军。闻其重来,莫不额手称庆;诸事可指顾而定。即老仁长之勋望,亦由此而愈隆也。□之冒昧,谅蒙格外监原,至後代统身後萧然,旅榇难归;寡妇孤女,无以为养;兼闻有遗腹,尚可望忠嗣一脉之延。老仁长想早闻而矜悯焉,必为之设法,俾无失所也。谨此启闻;敬请钧安。初五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六月初六日)

  初六日,黎明而起,诣天后宫设四海龙王、风、云、雷、雨神位,虔诚拜祷,求甘霖及时多降。

  ·致张经甫(焕纶)

  经甫仁兄同研大人阁下:

  前月初旬,奉寄芜函;想已达左右。闻铁路已达新竹。大工告成,时届茶市,商民附车者较他时必加数倍;日收车费,除给工食及一切日用花费外,必沛然而有余。吾兄勋猷日着;上台倚重益殷:敬佩之至!弟于五月二十四日抵台东;六月朔日接印。州原设安抚军一哨;近奉檄裁去一半,只存五十名。民番视地方官原如弁髦,今益轻矣。地方官原恃防营以自立;不意弟到任之第二日,防营统领後海吾总镇突然病故。军无主,民心愈皇皇。又天久不雨;朔日得小雨,无济於事。弟适逢其会,不得不格外慎重。杳後山近数年之小安,皆张月楼军门一人之力。今春张调台北,军民均失所恃,局面已异于前。因冒昧禀请抚宪重借张军门,乘轮东驶,以维系东军之心,固民番之志;俟代者部署已定,而後北还。未审抚军能俯允否。後山恃防军;防军可恃与否在统领:一方安危所系在此一举。质之吾儿,亦必谓然。惟弟才短,忝任地方,目击无城、无堡,不足以固民志,卫民生;水利未练,荒地未僻,不足以阜民财;海滨口岸,商船招徕未广,百货昂贵,不足以利民用:在在均须设法经理。而力实不足,势亦不能行,无可着手,实深惭惧。且因地、因时、因人,各有所宜,实有非寻常文法所能治者。不但行之难,即言之亦非易易也。吾兄将何以教之?初六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六月初七日迄十六日)

  初七日,大风雨。至午,风止而雨仍未止;彻夜不息。

  初八日,具太牢酬谢四海龙王、风、云、雷、雨。申刻雨止。

  台湾田亩清丈後,计原额之外,每年溢出银三十六万三千三百余两;旧征额粮一十八万三千余两。

  拟书上江苏陈臬台。

  初九日,招吕耀如大令、倪榆三先生、张蕊卿管带及梁少翁小饮;皆到。惟高锡之、雷含三、俞翼卿以疾辞未到。

  初十日,书谱牒寄万棣花,兼璧其所呈受业门生帖;不敢为之师,而愿与为兄弟也。作书寄四弟。

  十一日,以前任吕移到交代清册八本寄凤山,托李丽川大令转托其钱席代阅有无错误;吕所嘱也。

  十二日,诣营贺张蕊卿保升副将之喜。

  十三日,张蕊卿来谢步。

  十四日,作书寄谢锺英大令及四弟。

  十五日,诣天妃宫、昭忠祠、观音祠、土地祠行香。

  十六日,作书上道台顾及四弟、秠儿。夜邀吕耀如大令、倪榆三刑名及张蕊卿协镇、俞翼卿二尹、梁少玉兄饮;为吕、倪祖道也。

  台东州每月由藩库津贴银五百八十三两三钱三分三厘三毫;按九七三七一折实库平银五百六十七两九钱九分七厘四毫。

  ·上道宪顾

  谨禀者:窃卑职於本月初二、初五排递各禀函;想均蒙宪监。自初五午後,大雨历三日夜,至初八日午後乃止。五禾沾足,人心略定。堪以仰慰宪廑。卑职详细询察地方利弊;地方深患民少,而尤患吸鸦片之人,现已不少。市中商贾懋迁,烟土居其大半。营中饷糈之消耗,烟土亦居其大半。民日贫,军日弱,而番则日富而日强:诚可患也。往者番不知用银,所需者盐布;今官月以银饷之,番自以其所有与民易银而积之,则日富矣。往者番只有铁铳与刀枪;今知官兵後门新式洋枪之灵巧,亦不惜重价以购之,则日强矣。自三条仑以至知本社,为後山出入必由之道,官民出入须护送。去年分驻屯军三哨,今添一哨,差役本烦。管带官利番人能耐苦,捷足而走疾,上下山岭如飞,不畏风雨,而每月工食银只四元,值贱,争雇以充伍,没其余饷;有事则以番勇任之,出入营勇无禁阻。番知屯军疲弱无能为,与人言常有骄色;见吸鸦片者尤诽笑而鄙夷之,以手抚其刀,指其人,揶揄而去,若以其血不足污我刀者。而通事复唆播其间,动辄以番情不便相恐喝。民畏番,兵亦畏番,则官亦不能以不畏,亦不能不为通事所愚弄矣。後山之事势如此。目睹地方事宜,无一不急需整理;而其势实有所难为。冒昧固不可,苟安亦不可。惟有据实禀陈;伏乞宪台详以教之!此禀;敬请钧安。

  谨再禀者:军饷逐月备文派人诣郡领解回营给发:此定例也。後山地僻,路远而险;领饷非派勇十、八名则不敢行,每次非二十余日不能往。(水按:往下疑脱还字。)卑州安抚军现已裁去一半,只存五十一员名,不敷差遣。每次所领银数不过二百;而托他营顺便代领,又以干系重不肯应允。拟六月之饷,待至下旬派人赴领,至郡已在六月底,发饷已在七月初;并领七月之饷,不过略早数日,并不违例,而于卑州可免一次跋涉之劳。伏乞宪台格外体恤,便中关照支应局,以便遵行。不胜企祷之至。

  〔六月十六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六月十七日迄二十日)

  十七日,大风雨。作书复宜兰盐馆委员卢少农大令。

  十八日,作书复万锦堂、沈昂青、苏赓华。

  十九日,大雷雨。

  汉王吉论养生云:休则俛仰屈伸以利形,进退步越以实下,吸新吐故以练臧,专意积精以适神。

  作书致张经甫,请代领六月津贴银两五百六十七两九钱九分七厘四毫,并恳以银三百四十二两代交前任吕幼渔大令以偿其移交及借款。仍余二百二十五两九钱九分七厘四毫,存之以待各大宪有喜庆派分子应付也。作书并以诗词寄虎臣兄;又书复谢锺英、范膏民。得张月楼军门书,并基隆海口地势,拟筑炮台新式二图。

  二十日,作书复张军门,奉还二图。

  ·复张月楼

  月楼军门仁长大人阁下:

  奉到钧谕及海口地势、炮台新式二图;较量则如樊若水之引绳,规划则似马伏波之聚米,而且虚怀若榖,博访详谘,如诸葛忠武欲集众思以广忠益。再三披览,钦佩莫名。承示岸鳞堆一处,可以兼顾三面,於此建台置炮,则基隆海口门户益固,锁钥益严。足徵老谋深算。第此堆地势孤露。我台现购之炮,及远究有几里?堆之三面,沙线之向背、海潮之顺逆、轮船往来针路之远近,必须测验明确,期於炮可制敌,台能自固,斯为布置得宜。老仁长身历其地,智烛几先,乞格外留意也。炮台之式,各处不同。以台北原有者而言,沪尾炮台之兵房即在台下,不忧敌弹自上而下震;得其备御之一法矣。而台之中心,不知掘深坎,开大池,多筑夹垣甬道,防敌弹飞入横炸而伤人;是其疏处。其兵房之顶,以木架之,不能经久,不知用砖卷砌如城门之式,亦是疏处。基隆炮台地势太高,炮可及远而不能击近,固已失算。其中不知作坎、作池、筑夹垣甬道以自防,与沪尾同。而兵房如民间常住之瓦屋,丝毫不为备御计;射寮并陷于绝地而不自知。此等工程,皆由当事者不自深思熟虑,惟听洋不洋、华不华之工匠妄言英如此、德如此。而遂从之。殊不知外洋各国之炮台,从不许我华人观看;即彼之示我者,亦其吐弃之糟粕也。惟沙线之向背,海潮之顺逆,敌船之行必准乎此以为趋避。我能精察敌船趋避之处,因其势以筑台、以置炮,或足以制其死命耳。老仁长悉心经营,监於旧者之疏,以求将来之利,自然尽美尽善矣。抑传更有请者,我中国各处炮台所有之炮皆购於外洋,其能及远若干里,皆一一籍而记之。闻其用兵,专以长击短:如我此台所设系及远十里之炮,彼则以及远十五里之炮来攻;测定道里,然後开炮;故彼炮能及我台,而我炮不能及彼船。此固不可不防者也。彼船之炮及远若干里,我不能知,而又不能不虑。我炮不及彼炮之远;似乎我之建台,不宜於露,而宜於藏。岸鳞堆地势能兼顾三面,固当扼要以建台。或者於射寮及三条仑之里向,择地之低而隐藏、敌船从外来不能了见、炮自远发不能及垒之处,欹斜相对,添建二小台;所设之炮,虽力弱只能击一面,如伏兵然,彼船不近,我机不发。反用我之所短,以破彼之所长;似于兵家出奇反正相生之意,亦略有当也。猥蒙老仁兄不以书生迂腐不足与言兵事,不远千里殷殷下问,用敢贡其千虑之愚,以备择采。图并奉缴;伏乞检存。并祈不时教之。端此启复;恭请钧安。统希垂监。如小弟胡传顿首六月二十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六月二十一日迄二十六日)

  二十一日,吕幼渔大令起程回台南;初拟十七日起程,因大雨溪水涨而止,故至是乃行也。

  二十二日,得吕幼渔自大麻里来信,言溪水幸不甚大。张蕊卿协镇过访。

  二十三日,讯结王珍控案。出访张蕊卿不遇。晤高锡之;谈久之而回。得李质甫总镇书一,得四弟及姚述庭书各一。张蕊卿持其兄月楼军门书来示予,有抚宪拟以予统领後山防营之语;恐未必然也。

  二十四日,作书复李质甫。

  二十五日,奉道宪转札,奉抚宪电谕,令兼统镇海後军各营,并手书一函。又得四弟书,又得唐观察、包太守书各一,朗山侄书一,秠儿书一,汪上锦书一。

  二十六日,辰刻接统镇海後军各营。具禀报接统日期,禀陈势难兼顾实情,请速派统将来东接统。又作书复臬道宪。又书复包太守,托其代领六、七月安抚军饷银。又书复朗山侄、汪上锦。

  ·上臬道宪愿

  敬禀者:窃卑职遵奉宪札,暂行兼统防营,并蒙手书谆谆教诲;莫名感激。敢不敬遵。业申报接统日期及势难兼顾禀请速派统领在案;想均蒙宪监。卑职伏查後山地方之安危,群番之叛服,其机括皆在防营而不在州署。今事权归一,可以相机操纵,而无掣肘之虞,岂非卑职之深幸!岂不思格外黾勉以图报称;而不自量力,冒昧尝试,亦非卑职之所敢为。自古任重人轻,兵骄将懦,鞭长莫及马腹,筑室而与道谋,从未有能济事者。想我公必早为卑职计及矣。练兵二字,实为後山全局第一要义。而不汰去老弱,则虽日日训练,亦不精强。後山一有简汰,则患无人可以选补:此因循而坐误,彼蟠据而日牢。我公戒以不可性急,遽有更张;实则最难更张也。卑职前禀请仍派张统领东来暂行料理,正欲其不露声色,自图救覆,庶可期如我公所云面子照常耳。此次复申前请;如蒙俯允,莫大之幸。如不得请,必求我公派二人以助之,一则请派汪君玉农,一则能书算可典饷者。并恳我公为选之也。端此,禀闻;恭请勋安。〔六月二十六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六月二十七日迄三十日)

  二十七日,查点镇海後军中营弁勇人数,送张蕊卿回新开园。

  二十八日,李丽川大令代阅前任交代各册寄回。得唐太尊及万镇台、李仲雄协台、疏禹门司马、詹仲芳从九、谢锺英大令及四弟书各一。

  二十九日,检各案卷核对前任交代清册;签出与卷不符及无卷可稽之处,作函并册寄还前任,请更核之。作书复唐观察、包太守,作书复李丽川大令。

  三十日,作书与张月楼统领论军当汰老弱事。又禀臬道宪。又复谢锺英大令。

  ·致张月楼

  月楼军门仁长大人阁下:

  前肃复函,并奉还二图;想已蒙台监。六月二十五日,奉抚宪电谕臬道宪转札,以後山乏统将,军务紧要,令暂兼摄。遂于二十六日入营,兼统其众。闻此举由老仁长推毂。□自顾不谙军旅,且非统驭才,恐辜负宪意,累老仁长知人之明;业已禀明实难兼顾,请速派统将来东。昔周瑜命凌统代将;统以十日为请,久则恐误事。□今亦类此。惟路远不知何日能达;而整顿之方,练训之法,目前亦不能不暂行讲求。後山乃老仁长开辟之地,此军皆老仁长与同甘苦之人;地势军情,深知底蕴。当如何布置始能得宜,伏乞详悉教之。

  谨再启者:日来查点人数,接见各哨官弁,始知军中吸鸦片者十居其九。前营十有六、七,左营尤甚於中营。月得饷银,尽耗于此。皆形容羸槁,穷窘而无聊。大纛移北,尚未半年,而法纪日弛,流弊日滋,遽至于如此。此不但□所不及料,亦老仁长所不及料也。似此情形,若遽显揭于上台,恐论者不察,深文巧诋,转追咎于老仁长,以冀遂其嫉妒之私心。若仍相隐匿,置若罔闻,恐一旦败露,获咎尤重。急图补救,计莫如汰。然汰不胜汰,汰而不能资遣回籍,彼穷无复之,必留为地方之患。深思熟虑,夜不能寐,而不得善处之道。前两次禀请抚宪,仍借老仁长台旆东临。一则藉威名以镇番社,一则设良策以汰老弱;务使地方永远安谧,防军莫不精强,老仁长克竟全功,无丝毫遗人訾议于其後。斯尽美而又尽善也。□之所筹,公私兼顾;区区之忱,伏乞监谅。老仁长公忠体国,见义勇为;上台深相倚重,言无不从。如肯惠然东来,莫大之幸。如基、沪事尤重大,难以分身,则□所日夜忧思而未得其善处之道者,老仁长闻亦必代为之忧。伏乞书策函封,驰以见教,俾知遵循,不致冒昧获戾。亦莫大之幸也。

  六月三十日

  ·禀臬道宪顾

  谨禀大人钧座:谨禀者,窃卑职六月二十七日,肃呈禀函各一件;想蒙钧监。日来接见各哨官弁,查阅勇丁,不料吸鸦片者竟十有其九,所见更甚於所闻。又闻前营染此者亦十有六、七;左营更甚於中营。不胜骇异。日夜筹思,似此情形,不可遽以显揭,不能复相隐徇。而官弁则调无可调,勇丁则汰不胜汰。将奈之何?现飞函以此实情告张统领,请代筹补救之方,免致声扬,遗人嗤议;未知其能关怀否。卑职生平最恶此物,我公所素知。今所部属皆是嗜此之人,如水火冰炭不相入,固不待言,千数百人好之,而一人独恶而欲去之,其势甚难,其机甚险,亦不待言。留之则无用而徒糜饷项;汰之而不能资遣回籍。必留为地方之患,为厉之阶,诚不知伊於胡底。忧心如焚,夜不能寐;实无善处之策,益深竭蹶之惧。谨披肝沥胆,密禀我公。此中操纵缓急,必如何始当?伏乞详悉指示!俾知遵从,不致冒昧干咎也。不胜企祷之至。此禀;恭请均安。伏祈垂监。卑职传谨禀六月三十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七月初一日迄初二日)

  七月初一日,诣各庙行香。移居中营。是日以前,军中所应领正杂饷项、公费、薪水、统费、夫价银两概归前代统,由营务处为放给;自初一日起,由予经理;以清界限。

  初二日,作书致管带前营张蕊卿协戎、管带左营张聘三都戎,论整顿军务。令军中开通沟渠,以除秽浊。

  ·致张蕊卿

  蕊卿四哥大人阁下:

  自送台从北旋,军中遇有疑难之事,益少商榷之人。遥企芝仪,曷胜葵向。辰维厘延虎帐,阵整鱼丽,部伍益严,勋猷卓着:以颂、以羡。弟连日查阅所部,不意吸鸦片者竟十有八、九;殊出情理之外,骇人听闻。以难筹之饷,养自弃之人,上台若知,不但弟等获咎,且恐论者不察,深文巧诋,追咎於令兄军门大人,关系非小。弟忧心如焚;与锡翁再三商榷。惟有赶紧将瘾深者汰去,而令浅者速行自戒,急图补救,庶望保全此军声名。阁下军令素严;贵部亦有染此者否?祈即查明,相告以实。设法整治,以期转弱为强,不使令兄军门大人美盛之功业,被人訾议於後;公私兼顾。想阁下必尤关切於心也。如别有补救之良策,并希教之。此启,敬请勋安。诸维心监不备。

  〔七月初二日〕

  ·致张聘之

  聘之仁兄大人阁下:

  自去年夏初别後,转瞬年余矣。敬维虎帐延厘,勳猷卓着:以颂、以羡。弟近承乏兼统东军。日来查阅中营弁勇,不意吸鸦片者竟十有八、九;殊出情理之外,骇人听闻。以难筹之饷,养自弃之人。上台若知,不但弟等获咎,且恐追咎君家老统领,以为不早整治。关系非浅。小弟忧心如焚;与锡翁再三商酌。惟有赶紧对瘾深者汰去,而令瘾浅者速行自戒,急图补救,庶望保全此军声名。开贵营染此者较中营尤多;未知确否?请速查明,以实相告,力除宿弊,以期补过;毋使君家老统领美盛之功业,被人訾议於後。兼顾公私。想阁下必尤关切於心也。手此启恳,敬请勋安。诸希心照不备。

  七月初二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七月初三日迄初四日)

  初三日,令军中一律操练枪法。作书复詹仲芳。

  初四日,作书寄四弟、朗山侄及嘉言兄。

  ·复介如四弟

  来书均收到;想弟必早达沪上矣。痢疾是否全愈?殊殷念念。天热,望格外保重也。乡试入场作文,随兴所至,随笔所如,不拘长短作几篇;但无嫩稚语,亦能中式;不必沾沾揣摩墨调也。试毕,即检点起程回里。家内事多须及早安排;先事经营,临事自无贻误。续弦固不可不审慎选择,然亦不可太苛;总以能持家为上选也。余自兼统防军,事务日形忙剧;而所奉之札,系令暂行兼统,并有俟另简统将之语,是以目下不便遽求帮手。後山瘴疠,苦无良医;一有病者,则吸鸦片以图御瘴,遂致各营弁勇受烟累者甚众。留之,则无用而糜饷;一经简汰,而地僻民少,苦无精壮可以募代,又患此种自弃之人,留为地方之患。所以难也。现已禀明难以兼顾,请速派统将东来接手。能否邀准,尚不可知。余既得代理台东,正图事简,可暂偷闲一年;而接印甫一日,而後海吾总镇遽尔病故,所辖三营五哨,分防地方四百余里;文武两事,遂丛集於余一身。岂苍苍者必不许余安闲耶!余生平颇喜谈兵;今虽精力大不如前,尚善饭,壮心不已。如果上台不准所请,必令兼统,是亦书生难得之奇遇;自不能不强自振作,蒐讨军实,勤加训练,以期转弱而为强,图报称於万一。军中弊窦,自当次第堵塞;不图私利以媚势要,又不能不歛怨矣。然亦不暇顾也。惟秬儿随任,余无暇课之读,与之讲解书理;正恐误此儿。舐犊之私,不能或释耳。弟明春能早来,固余所甚望也。此复;即颂元祺。诸维心照。七月初四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七月初五日)

  初五日,作书寄包哲臣太守,又寄范荔泉。

  ·致包哲臣太守

  哲臣仁兄太守大人阁下:

  前肃芜函,谅蒙藻监。以弟才短,复兼防务;虽系暂局,而竭蹶贻误,时切忧虞。现已禀明势难兼顾,请抚宪速派统将来东;想能邀准。惟查军中每月应领之饷,遵照新章,须迟一月而後得请。如敝军七月之饷,必过八月至九月始能领到。面阖营四百二十五人,七、八月两月,日食米、盐、油、菜等价,均须预筹垫发,不能少缓。弟仓卒入军,应垫不及,拮据殊甚。为此函恳阁下,代以此情禀商豸宪,先借库平银乙千两以资军粮。谨具钤领一纸;祈即监存。弟得此数,可以暂时周转。将来统将派出,即能速来,计弟应领之饷,由贵局扣除,亦不致于亏空。如蒙允许,此款发出,仍恳另存贵局。弟现因军中日食所需,迫不及待,已就近於埤南舖户先挪垫办,许俟该舖户到郡配货时,持弟字据诣贵局照数领取,以图两便。然非藉大力为之斡旋其间,不克有济也。谨此端函,以求曲赐成全焉,不胜企祷之至!手肃;恭请勋安。统希亮监。

  〔七月初五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七月初六日迄初十日)

  初六日,得宋渤生观察自闽省来书一,又得署彰化令俞冬生复,又得张月楼军门书。

  初七日,得吕幼渔大令书,即复。派员日夜轮流查拿赌匪。

  初八日,作书复唐韡之观察、万道生军门。

  初九日,得张蕊卿复书。

  初十日,作书致张蕊卿,并致邱耀庭。俞翊卿自大麻里放番社夏季饷回,来见。

  ·复张蕊卿

  蕊卿四哥协戎大人阁下:

  接到还云,藉知贵营弁勇吸鸦片者亦十有七、八;不胜焦灼。後山自光绪十四年以後,藉君家统领大哥威名,镇服群番,无有战事,各营得享安居之福;遂逸则思淫,各陷溺於烟毒之中,迷而不悟;壮士变为癯怯,钜饷化作灰尘,以至如此之甚。此军营之极弊,天下十八行省之所绝无而仅有者也。今若据实以禀抚台,请尽汰疲癃,另募精壮,以期饷不虚糜,缓急可恃,必无不允之理。请派轮船载而往返,三、五月之间,可期壁垒一新,旌旗生色矣。固不难於整理也。整理之後,如恐仍染恶习,查而诛之,惩一亦足以警百矣。何患之有!然如此办理,後山之禀一出,则君家统领大哥之威望必顿减损;阁下与各营管带皆在军中日久,不能早整治,亦必获咎矣。将如之何?若今日明知弊已极甚,仍相徇隐,置之不理,一旦上台查知,则弟等获咎必更重矣。将如之何?且自君家统领大哥调北以来,群番已无复有所忌惮,恶意渐将复萌;而我军犹不思及早整练。万一变出意外,以此瘾深力弱不能振作之烟鬼,抵御壮健勇捷行走如飞之凶番,非枉送死,必大溃逃,公私必两误矣。又将如之何?弟已两次禀请抚台,重借君家统领大哥暂行来此,汰去此辈,以免自累,而竟全功,实为兼顾公私之上策。而日来急急简汰瘾深者,而责令浅者速戒,作此迂缓之计,实具万不得已之苦心。而来教以为汰之不可,禁之不能,另募壮健亦必仍染烟毒,则是後山营勇非长令烟鬼充当不可也!此乃骇人听闻之事。即能暂复掩饰以欺上台,将来上则误国,下则误民,兼以自误,不待言矣。恐非君家统领大哥训练此军之本意,亦似非阁下忠诚自许实事求是之本心;或系一时未暇详思耳。利害所关非小;故披肝沥胆,复此函商。惟阁下再三思之。此复;敬请勋安。敬璧谦版。初十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七月十一日迄十五日)

  十一日,答候俞翊卿吏目。

  十二日,出营查看义塾幼童,兼视黄寿廷游击疾。

  十三日,得吕幼渔大令书;即复。又书致李丽川大令,又书致李质甫游击。前营文案龙少由来见。

  十四日,新任台东州吏目姜春棠(字芳坡)到。张有临自台南来。得臬道宪初五日手书,又得张经甫别驾五月二十五日书,又得虎臣兄五月五日书,又得王蔀畇孝廉诗筒,又得张逖先大令书并联屏四条(附有窦甸嵩大令书)。又得李丽川大令书,并凤山出结前任交代并册稿,淡水交代稿;共稿四件,册稿二十七本。又得黄云孙、黄冕斋、鲍叙五书各一,又得侄及秠儿书。(又寄来大连四纸十刀、大帐簿十本、移封二百个、红洋布二疋、津蜡二十五包、洋蓝二瓶、小棕刷一个、羊皮马褂一件、蓝绸短棉袄一件、蓝绸棉套裤一双、桑寄生酒二瓶、吕宋烟一匣、黄烟二筒、半夏二小匣。)

  十五日,行香。作书禀复臬道台,并复朗山侄。申刻出祭厉坛。酉刻,闻黄寿廷游击病故於寓所。

  ·禀臬道宪顾

  谨禀者:十四日姜吏目到州,奉到我公六月初五日手谕,示以招徕教养之法,训练简汰之方;劝勉兼殷,情意恳挚。十读三复,感激良殷。伏查後山开辟已十数年,而地不加广者,实由平地高山,番社星罗棋布,叛服无常;前山之民畏之,皆裹足不前。又十四年之变,水尾、新开园一带垦荒之民,惨遭杀害,脱逃者少;闻者益惧;是以近年虽甚安靖,亦不敢复来。又查後山近数年之安静,实恃张统领一人之力。十四年秋间,平埔、高山各番社大半皆变,纠合六、七千人,围攻埤南一孤垒。张以百三十余人抗之,历十七日夜之久,以待救到而解围。从此群番皆知其能战、能守,不可轻易动摇,故畏而服之。张亦自恃威名已着,役属群番,莫不如意,遂并疏节阔目以休息其军。地方无事,法纪甚宽;弁勇由逸而惰,而肆,而陷溺於鸦片,亦置若罔闻。此流弊所由日甚也。今张北调,群番已无复有所畏惮,恶意渐萌,後山之局势渐变矣。卑职审事势,察机宜,计惟急急整饬军旅,使转弱而为强,庶足以弭患於无形。故以此为第一要义。欲力图此,而谨恃一手一足之烈必不克济。前禀请速派统将并急呼将伯,为目前训练起见,实为将来招徕地步。以为能卫民生,斯能固民志;能弭番祸,斯能招远人也。而欲整顿军旅,必先简汰老弱。宪谕资遣、另募二条,尤为後山今日第一要义。而欲仿行古者屯田、营田之法,亦非此疲癃之人所能胜任也。卑职现汰瘾深者而令瘾浅者戒。为此迂缓之计,实由前禀均未奉到宪批,不敢冒昧遽事更张,非存五日京兆之见也。祈我公格外监谅而更教之。此禀;恭请钧安。伏乞垂监。卑职传谨禀七月十五日

  谨再禀者:代统军营,与代理州县大不相同。州县所治之百姓,皆地方所原有之人;军营所辖之弁勇,乃前统将所召募之人。故代理州县易,而代统军营难;以前统将之亲属代之尚易,以客将代之尤难。部下弁勇各有所恃,不但以五日京兆视代者,且须代者将就之;否则,索瘢求疵,谗间谣诼,无所不至。或媒蘖其短,以速其去;或藉端鼓噪,使得罪以快其私。伊古及今,皆有此弊。积习牢不可破,人人知之;卑职往年游历所至,亦屡亲见之;实难以有为也。现奉抚宪檄文,只有认真『代统』字样,并无整顿之言,尤难处置。日来简汰烟壳,则以『辜负张统领之教养,坏营规并坏主将声名』罪之;使勤训练,则以『速自振作,为张统领争气,勿负栽培之恩』勉之;函请前、左二张汰练,则以『速图补救,勿因循贻误,累及乃兄』劝而激之。仅与言情,未纠以法;苦心调剂,苦口训诫,实欲兼顾公私。卑职深知群番只畏一张统领。现实欲其重来以资整理;将来万一有事,尤当藉其余威以警慑之。何敢遽发其覆,一旦而尽改其所为,使怨而生隙?然弊已至如此之甚,仍相隐徇而不早图补救于後,不但将来误国、误民兼以自误,即目前体验代字之义,亦属为谋不忠,咎无可逭。是以不敢遽以显揭,而先以苦情,披肝沥胆密禀我公,以求默监而曲谅焉。卑职处此万难之势,实无兼顾之策。如蒙俯监愚忱,速派统将东来,俾得早释重负,莫大之幸。如不蒙允许,可否放胆、放手条陈积弊,请大简汰,派轮船载回内地,另招壮健之处,伏乞详悉训示,以便祗遵。我公实事求是,能尽下情,务洞悉其隐微曲折;卑职不敢有所徇忌隐饰,而尽倾其底蕴以言之。区区之忱,并祈垂监也!卑职传谨再禀〔七月十五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七月十六日迄十七日)

  十六日,姜吏目接印。出送黄寿庭大殓。夜邀姜芳坡、俞翊卿、张有临、高锡之、傅翼如、梁少玉、罗云五饮于营。

  十七日,作书复张经甫、李丽州,又书复李仲雄、岱镇山二协镇。得王彬斋大令书一。

  ·复谢锺英

  锺英仁兄大人阁下:

  两奉惠书,深蒙关切;而於用人一事,尤以小心二字再三反覆叮咛。铭感於中,莫能言喻。惟人实难知,知人亦甚不易。吾辈生今之世,出为俗吏,求试者类皆管、晏、申、商之遗法,古之圣贤所不肯为者;而由吾辈所委于任者尤为鄙事。何能得圣贤而用之!即极高其选,安从觅许多圣贤而用之哉!絜短取其长,责以大端,不苛细故,聊取于事有济而已。斯固无当于知人之明,而亦无当于千万小心之嘱。而不如此,则竭蹶立见,小处精明,大处转不精明,而贻误更多矣。忝在知己,敢布腹心。是否有当,伏乞进而教之。蒙假多金,以济敝寓之空乏,高谊尤可感。谨此申谢,并请勋安。

  〔七月〕十七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七月十八日迄二十一日) 

  十八日,得介弟初五日厦门书及朗山侄台南书各一。作书复王彬斋、谢锺英二大令。

  十九日,作书复介弟及朗山侄,又书致吕幼渔大令,皆托俞翼卿明日带去。出送俞翼卿回台南。

  连日阅本营打靶,中不及三成;而安抚军转能中四成以上。可叹也矣!得张月楼军门六月三十日书。

  二十日,作书复张军门;又书致左营及花莲港抚垦局。得谢锺英大令、张经甫别驾书各一。又作书唁胡慎之之子在儒,并托张经甫别驾代挪洋银二十四元作为吊仪,转托艋舺盐馆张眉生大令转交。

  二十一日,作书复张经甫,又书复谢锺英。

  ·复谢锺英

  锺英仁兄大人阁下:

  十七日奉复一函;想蒙台监。兹接十五日手书,深蒙多方指教,感谢不尽。惟□素恶石头记,未知其中奥妙。来教云云,亦不解所谓也。敝州如能运销官盐,则有澎湖、恒春之例可援,乃地方官之利,前乎弟者五、六公,其才皆胜□十倍,必早举行矣。所惜运道险远,民少,销路不畅,无利且恐有累耳。由台南运盐入恒春南境,须候北风;由恒南而东,而北,又须候南风:盐在船久,弊必不可胜言。到岸又须分储於三处,一埤南,一成广澳,一花莲港,乃能遍销於境内。分则每处销少而费多,无利;不分则官销其一,私销其二,引必积滞,课必难缴,无利而兼有累。行销民盐,名为便民,实乃牟利;苟无利,谁肯行哉?左传所载季文子逐莒仆事,□前在龙门肄业时,曾着论非之。季文子不谏宣公纳莒仆,不请宣公逐莒仆,而擅逐之,不义甚矣,无礼极矣;又使太史克妄引古义,以劫制其君,而妄自比拟于舜,诬罔悖谬,亦如王莽之自拟於伊、周,曹丕、司马炎之效法唐、虞耳。鲁公失政,自宣公始;季氏窃权,自行父始;此其造端也。克者,刘歆、甄丰、王朗、华歆、贾充之流亚,缘饰经术,为奸雄文过而饰非,敢于欺君而惑世者也。而阁下转艳称之!亦弟所不能解者。请更进而教之。古人文字复往,论事论理,互相诘难,弗明弗措,而此彼各无所嫌疑;似吾辈亦当如此也。

  〔七月〕二十一日

  ·复张经甫

  经甫仁兄同研大人阁下:

  接诵七月初十日手书,深蒙直发其病痛之所在,而赐以医治之良方;厚意深情,即百朋之锡不是过矣。九顿首以谢,犹自以为不足也。弟性愚戆而躁急无涵养,不能变化气质;年来自恐血气渐衰而志气亦因而不振,欲强作之,殊不自知乃虚矫也。作事宽以济猛易,猛以济宽难;治心则宽以济猛难。盖不能持其志,必暴其气矣。此弟之病源也。然弟不敢畏难,而必试之。伏乞随时加赐药石也。〔七月〕二十一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七月二十二日)

  二十二日,作书请张月楼军门主稿,为後海吾总镇、黄寿庭游击在营积劳染瘴病故禀请恤典。

  ·上吴清卿师

  谨禀者:□于六月朔日,到台东任所;前已禀闻。兹于六月二十五日,复奉抚宪札委兼代统领镇海後军三营、海防屯军二哨、南路屯军二哨、埤南屯军一哨。计东防海面延袤三百余里,西控熟番一百七十二社、生番百余社。而与前山相通,只一缕之道穿番社中,极其艰险。海道则轮船不能停泊。地僻而事艰、责重。传去年巡阅,皆亲历其垒,知其翔翱逍遥为日已久。又复以鸦片能御瘴,受累者多,疲弱已甚,急应整顿。自度才短,恐难胜任,即以兼顾良难,禀请速派统将东来。迄今二十余日,未奉批示。缉公书至,则言目前恐难邀准,戒以勿存五日京兆之心。□自憾前从吾师在军日浅,军旅之事,未遑请学,悔无可追。今冒昧从事,简汰训练,未得其方,必不获效,惧或贻误,不但辜负平日之期望,且累吾师知人之明。惟有恳求指授方略,俾识遵从;或能稍寡愆尤,图报万一耳。伏乞随时教之!不胜企祷之至。七月二十二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七月二十三日迄八月初六日)

  二十三日,作书致虎臣兄,又书致朗山侄。

  二十四日,作书复宋渤生观察,又书禀吴清师。

  二十五日,作书复沈韵松太守,又书禀陈舫仙廉访、袁爽秋观察,又作书并以时辰表寄李兰亭带至南郡交朗山修正之。

  二十六日,作书并具禀稿呈于臬道宪。

  二十七日,作书寄呈吴培卿、谊卿二先生。

  二十八日,以日来大雨已三昼夜不息,骑马出视各处水势。

  二十九日,雨仍未止。作书致王蔀畇孝廉。

  八月初一日,诣各庙行香。午後晴。作书致经甫、荔泉,又书致包太守、吕大令,并发各处贺节禀函。

  初二日,大风。作书致李丽川大令。

  是日,台风挟大雨自东北横空卷地而来,势甚猛烈。而大雨自七月二十四、五日连日夜不止;至初一日稍霁。山水正涨,海潮外涌,互相抵击,漫溢泛滥,遍地皆水;而新街、宝桑之间,遂淘成一沟。宝桑民居圯入水者三家。昭忠祠被风吹倒;州署营房被倒者十六间,民房吹坏十一间。自丑至亥始息。

  初三日,出勘风灾、水灾。

  初四日,踏看漫溢之水、淘开之河,来源去路,绘图禀报。

  初五日,料理营房,而无法可以修整。

  初六日,作书禀道台言营务。又作书致黄云孙及朗山侄、包哲臣太守,兼托云孙领朗山见包太守领银千两以汇付吴勳曹。

  ·上臬道宪顾

  谨禀者:窃查卑部各营,军政废弛原委,前已屡次据实禀明。前月二十六日,复具禀稿封呈宪监。日来多风雨,恐途中稽延;心甚焦灼。而自接统至今已四十日,仍未接到抚宪批示。台北张统领处亦无回音。卑职手书分致卑部各营者,惟前营参将张□□回书力言万难禁汰;余则并回书无之。其置之不理,不待问矣。卑职自带之中营,已不止三令五申,而汰去尚不过三成。各哨官只有右哨一吴才宝无瘾;而糊涂实甚,不知振作以求自异,均似左袒有瘾之人以示德者,断难望其自新。伏思军旅、国之大事;鸦片乃军中最忌之物,急宜严禁,不容或犯之条。後山官民,皆恃军营以立足,尤关紧要。而废弛之责,卑职适逢其会而独任之。若不急急整汰,不但负国、负民、负我公及各大宪委任,亦负其初心。除却决计整汰,别无立足地步。而功过、恩怨、毁誉、利害不当自计,即难之一字亦可不必复言。其济与否,惟有行一步见一步,任一日行一日耳。现已明饬各营查汰,并拟次第撤换卑营各哨官。前呈禀稿,伏乞即赐监定发还,以便缮递。卑职愚戆,生平无学养,专恃血气用事。今血气渐衰,志气渐因而不振;若不格外黾勉,而畏难苟安之念起而乘之,必辜我公栽培期望之至意。爰是冒昧决计而行。伏乞格外监谅,并不时有以教之。〔八月初六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八月初七日迄十二日)

  初七日,得吕幼渔大令书二并交代册,又蒙于郡托余彦士先生代办接收结册稿,代订送束修银二十圆;即作书答之,又得朗山侄及秠儿信各一。

  初八日,阅操枪靶。得抚宪批;抄呈臬道宪。又得吕大令二十二日书;即作答。又接谢仲英大令书;即作答。

  初九日,查实亲兵哨无烟瘾者只有十三人,後哨十一人,左、前二哨各二十二人,右哨三十人,共百人而已。可叹!可叹!是日以接收各结册寄吕大令。又得余彦翁代办接收会盘总册稿及吕大令书。

  初十日,卯刻,台风自西北起转而西,午後转南,酉初乃止;吹倒州署草房十一间。补初九日:得张军门书二。

  十一日,出勘各处风灾。作书并会盘文册寄吕大令分投藩、臬、道署。又作书谢台南府唐韡之观察及余彦士先生。又书复陈子垣大令、李质甫游击、疏禹门司马、岱协台镇山。

  十二日,上臬道宪书,论资遣吸烟勇丁回籍。又书并具七、八两月津贴文领托张经甫兄代领折实库平银一千一百三十五两九钱九分四厘九毫;并托领出後以七百两汇台南还道宪帐房借款,以三百两交南中公馆,余者存于伊处;又托以银六元送张逖先大令,酬其赠联屏也。

  又作书致李丽川大令,并寄还借来文稿四件、册稿二十七本。又书寄朗山侄。

  ·禀臬道宪顾

  谨禀者:前月二十六日及本月初六、初七日所呈函禀,想已次第蒙我公垂凿。初九日接到张统领回书;言及鸦片,有「此癖不独後山各营,全台莫不皆然,几成积疾难反之势」之语。又有「於各哨汰其老弱不堪者数人」之嘱。不但护疾而且忌医,必不能曲体卑职公私兼顾之苦衷,亦已明矣。卑职初八日阅校枪靶,亲自详细查询。亲兵一哨,无瘾者只有十三人,後哨只有十一人,前、左二哨各二十二人,右哨三十人;大半皆新募者。而谓各汰数人,余则听之;无是理也。予以一月之限,则已满矣;而能戒者竟无一人。其不肯戒,亦可知矣。而初十日早晨,骤有老瘾二十四人前来请假;十一日各纷纷而来。盖一准假,必将所欠之饷尽数发给。现在後镇代统期内,三、四两月饷未清,五、六两月领而末到。卑职接手後,分清界限,自七月初一日起;又已欠饷四十日。其意欲索此以困卑职,便藉端鼓噪也。卑职察知其意,急柔词告以「回籍固善。但为尔等计,远隔在海外,回籍亦大不易。将禀请抚宪派轮船来此,送尔等到镇江。该处有轮船搭往两湖甚便。距徐州路近。丰、沛、萧、砀所产之烟土价贱;自煎成膏,每一钱不过二十文。即不回籍,到此谋生亦易。尔等先於哨官处挂号;俟稽数禀准,再准尔假。决不令尔等流落海外」等语。乃各散去。台北初九日信到,而军中遽有此举动;似有所使而然。前禀言机甚险,言代甚难;大率类此。若非权词以导其意,几乎顷刻变生。亦幸我公先以赀遣之说启之,乃得临急借以应变。卑职孤身一人,势逼处此,断不敢因危机已露,自变其生平之所守,生畏难之心。军中夜夜狗哭,卑职明知其不祥,亦不自惧。惟惧办理不善,於公事无济耳。伏恳我公始终矜全,先以後山实在情形及前所教赀遣之法,函达抚宪商派轮船,以为之遣。并关会支应局许多借饷,以为之赀。庶卑职呼应通灵,或不致为众烟鬼所祟而殆也。张统领既护疾而忌医,近在台北,必自先为之地。卑职禀达甚缓。若抚宪疑新进躁妄有倾挤之心,而不之信,则不但卑职冤诬莫白,而後山之事,亦从此愈沦於烟瘴不复能清矣。卑职所忧在此,欲求卸此重责意亦在此。然终不敢不勉;愚而又愚,惟我公知之。自到台东前後所函禀者,实无一虚语,亦无一毫私意;而他人不知也。伏祈格外垂悯,力为主持。後山幸甚,卑职亦幸甚。此禀;恭请钧安。

  □□□谨禀八月十二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八月十三日迄十四日)

  十三日,作书复万锦堂。

  十四日,作书寄张月楼军门。

  ·复张月楼

  月楼军门仁长大人阁下:

  接读福书,深蒙以烟瘴之厉,医药之艰,人材之难得,宽猛之并用,详悉教之;感荷无既。第目下情形,出乎情理之外,实出乎老仁长意料之外。局势大异於从前,老仁长殆犹未之知也。自大纛北移以後,官则竞以多售烟土为能事,发财为得计,孳孳汲汲惟恐吸之者少,而不顾其他。勇则公然偃卧於烟霞窟里,互相劝诱而不复知操防为何事。後海吾总镇无如之何,日夜忧虑,志不得展,而以身殉焉。可哀也矣!老仁长在後山时,寗有是哉?老仁长与部下同艰苦,共患难,冀共图富贵,衣锦荣归耳。若早见其自弃如此之甚,亦必怒发冲冠,禁戒之,斥逐之,雷厉而风行矣。亦岂能忍而坐视其陷溺如此之深,而不早为之计哉!且当年与老仁长处危亡交迫之地,力守孤垒,生死不渝者,不过一百数十人。死者已矣,生者贵矣,归矣,今在营中已寥寥矣。假令此一百数十人今犹在老仁长麾下,而皆不知自爱,恣睢自由,不受老仁长约束训诫,各陷溺於鸦片毒海之中,老仁长姑息而一一听之,亦不过使之生则终身老死于後山,死则无人为归骨於乡里,长为海外之羁魂耳。弟知老仁长之心,亦必不忍其如此也。而惜乎今日之情形,老仁长不能复来而目睹之也。後山近数年之安靖,惟恃老仁长一人之声威足以慑之。群番惟畏服老仁长一人;其余他将蔑如也。彼见老仁长已去,已无复忌惮矣。彼见防营遽尔废弛,愈无忌惮矣。弟等犹不知警惧,不以军政为意;岁縻国家钜万难得之饷,务悦吸鸦片者之心,冀各相安於无事。即恃地僻路远,上台难遽察觉不致败露;而一旦变出意外,率此羸弱不堪之烟鬼,以当凶焰方张之群番,非枉送死,必自溃逃,意中事也。老仁长威望素着;抚宪必派老仁长东征,亦意中事也。当此之时,不但老仁长垂怜弟等,欲检收其遗骸于灰烬荆榛之中恐不可得;而後山之事,老仁长前此十年辛苦之功,均已不堪复问矣。然则今日之废弛,寗非老仁长他日之忧哉?弟不敢以此积弊遽揭于上台,而先请教於老仁长,正欲兼顾公私,殷殷以手书致蕊卿、聘三、质甫、焕庭诸管带,请各急图补救。为国家计,为後山计,正为老仁长计。皆可取阅,无他意也。老仁长嘱弟每哨各汰老弱不堪者数人;弟早遵行矣。而本月初八日校枪靶,亲自确查;亲兵一哨,无烟瘾者只有十三人,後哨只有十一人,左哨二十一人,前哨二十二人,右哨三十人,共九十九人,而大半皆新募者。此诚出乎老仁长意料之外也。将奈之何?伏乞老仁长更有以教之。不胜企祷!恭请勋安。八月十四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八月十五日迄十六日)

  十五日,诣各庙行香。申刻汪玉农兄自台南至;得臬道宪书一、吕大令书一、李大令书一。

  十六日,拟禀抚台稿。

  ·禀抚宪邵

  谨禀者:窃□□於八月初八日,奉到七月十一日宪批:「张提督甫经接统基、沪各营,势难再赴後山经理。该牧自谓不能胜任;倘有才具威望较胜而为该牧所素识者,尽可据实保荐,听候酌派。若意中并无其人,计惟有振刷精神,力图整顿之一法。姑俟办理数月,察度情形。果实形竭蹙,本部院自当相机设法,断不强该牧以所难也。仰即遵照」等因。奉读之下,不胜惶恐。伏查卑州惟恃防营以立足,营务尤关紧要。张统领兆连才具威望素着;前在後山,群番莫不畏服。近数年之安,皆恃彼一人之力。今春调驻台北,群番无复忌惮;北路木瓜、大卤各番,南路三条仑一带各番,已渐滋生事端。如蒙宪派〔张统领〕暂来经理旧部,群番慑服,地方自安。□□前次冒昧禀请,为地方计也。既而渐闻军营积弊深重;镇海後军中营弁勇吸鸦片者十有其九,左营更甚於中营,前营十有六、七,海防屯军十有五、六,埤南屯军、南路屯军除番勇外亦十有五、六。初犹疑言者过甚其词;既奉宪札兼暂代统,入军查询,果系实情。兼询何以致此之甚;则称後山烟瘴甚厉,弁勇多病,苦无良医,误以吸鸦片能辟瘴气,遂开其端。张统领查禁虽力,及见病而死者垒垒,无可救药,不忍坐视其死,亦姑听之,冀延彼生命,病愈复戒耳。于是病则吸,愈则戒,复病则又吸,久之渐难于复戒。然张统领军令素严,查察甚紧,劝诫甚切;究竟病癒而戒者多,不能复戒者少,数年所积,不过三成。自去秋调剿射不力逆番,在山遇台风大雨,帐棚均被吹去,衣裤尽湿;恐番乘之,露立两日夜,不能举火作炊,饥寒交迫。其体稍弱者,禁持不住,已死其处;余者莫不深受风寒潮湿,回营即病者不少。及至今春天气渐煖,积感皆发,莫不大病。其时後总兵元福新为代统,更不能禁其吸烟,弁勇病愈亦不复戒;後镇无可如何,积忧致疾,竟以身殉。假令张统领未离後山,谁敢为此哉?如果重来,既寒番胆,更洽军心,番社之患自弭,军营之弊亦除;故冒昧复申前请。为军营计,正为地方计,并非擅敢保荐也。□□素无知人之明;意中亦无素识堪为统将者。其冒昧指名禀请宪派张统领,以其功效已着,众所共知,非有所徇也。然□□到军以後,亦不敢不振刷精神,努力整顿。卑州事简,□□日夕在营,专心致志,查汰瘾深者;而勒限一月,令瘾浅者各图速戒。早晚亲历行间,巡视站练枪架,教以手法、眼法,并苦心、苦口劝其戒烟,兼手书分致各营屯将领,令各急图汰禁。乃一月限期已满,能戒绝者实无一人。是戒之一字,已属空言矣。而汰则有可虑者二;可危者一焉。汰去老弱,必招募强壮之人以补其缺,始免行伍空虚;後山民少,强壮者尤少,无可募补;可虑者一。汰而不能赀遣回籍,穷无复之,必贻地方之患:可虑者二。现在饷章必迟一月而後发,如七月之饷必至九月初始发;後山路远,必至九月底始到。而七、八、九三个月,数百人日食米粮盐菜之需不能不先行筹备;每月以情恳求支应局预借银一千两,仅仅足资周转,实无余存。是以军中恒欠弁勇两个月之饷。而汰去一名,必将欠饷先行垫给,始能遣之出营。偶不能垫,则请假者故意纷纷而来,藉索欠饷以困之:不但希图挟制,且将藉以鼓噪。同病者众,各自相怜;稍不留意,顷刻变生。此又可危者也。□□自六月二十六日接统,迄今已五十余日;而所汰不过六十余名,所补不过五十余名。近日校阅枪靶,亲自确查无瘾者拔为亲兵。查亲兵原无瘾者只十有三人,左哨只二十二人,右哨只三十人,前哨只二十一人,後哨只十一人,共九十九人而已。(编者按:此处分述的人数与总人数不符,疑有错字。)余皆吸鸦片者。非不欲多汰、速汰,势有所难也。□□到军未久,不敢遽有更张;事事恪遵绳墨,以待张统领东来。已形竭蹙矣。今张统领既不能来,声威无可凭藉、营务又极废弛,惟有急急蒐讨军实,勤加训练,以备不虞,或足弭番患;固民志耳。而通查各营屯管带、帮带、哨官、哨长、随员、差弁,自副参以及千把约近百员,吸烟者亦十有其八;委员、幕友亦然。言及军务,则皆以鸦片为必不能禁;如出一口。□□孤身无助,漫思汰之、禁之、整齐而训练之,俾国家每岁十余万之饷不致虚縻,地方养一勇即得一勇之用。是犹一发挽千钧也;势必竭蹙,夫复何疑!□□不胜其任,自知明甚。□□若不早言,待至竭蹙,贻误已多,言亦无及矣。□□私心窃计,军中不汰去羸弱,即日日训练,亦不能精强。既知其弊,任其责,无可旁贷。与其因循坐误,不早整顿,或至变出意外,误国、误民而兼以自误,不如及早力任劳怨,黾勉为之。纵以竭蹙得罪,亦职分所当然,不当自惜。而仅汰数十人、百余人,实亦无济于事。现查卑营吸鸦片者,两湖、三江、两广、闽、浙等省之人尚有百五十余名,本省之人,尚有百余名。若一次全汰,营伍空虚,民必惊骇。必须分作两次赀遣回籍,庶免留为地方之害;必须即募壮健二百以补其缺,庶免行伍空虚之忧。惟有恳求宪台格外监谅,准□□先期请领饷银,俾得偿清积欠。并酌派轮船驶抵卑南,将本省之人载至安平,闽、广之人载至厦门,两湖等省之人载至上海、镇江登岸。兼恳俯念後山荒僻烟瘴,异於他处,其吃烟受累,实多因病暂图救死而误,并非甘於自弃,格外垂悯,酌照赀遣他军之例,加赏归途路费,以使各自达其乡里。而卑营亦分二次募补二百壮健,计能得三百名可用之人。以後或续募,或悬额,不复以老弱充数,则目前虽略加费用,以後仍可以节省者抵补。且兵贵精不贵多,亦正不必急於补足。此即□□不顾竭蹙与否,力图整顿之愚见也。为此备由,禀乞宪监。如蒙采纳批准,请先电示台南营务处支应局就近转饬知照。□□一面赶紧派人出山领饷核发,查明汰遣之数,一面飞禀台南电请酌派轮船以图迅速。其前、左二营及各屯,亦拟一律照此次第办理。是否有当,伏祈训示祗遵。恭请钧安。

  □□□谨禀〔八月十六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八月十七日迄九月十七日)

  十七日,作书禀臬道宪,并抄禀抚台稿寄张月楼军门。

  十八日,作书致李丽川、吕幼渔二大令,又书致范荔泉。

  十九日,作书致张蕊卿。

  二十日,得四弟上海七月十五日书,嘉兄屯湖七月初五日书;又得包太守书一,又得章菊农书一、汪钱舫书一,领饷者带来也。又朗山侄、秠儿书各一;买来红白洋布等物,共计洋银二十一元九角二分。

  二十一日,作书复包太守,又复嘉兄,四弟,秠儿,又书致汪上锦、曹在民、守泽弟。

  二十二日,作书禀叔祖。又书致朗山侄嘱领抚垦局各项薪粮及各通事口粮、各番社秋饷及赏番酒食银两,总共计库平银四千零八十七两一钱五分七厘零二丝九忽。

  二十三日,作书复张蕊卿。

  二十七日,寅刻,台风复自北起;巳刻加以大雨,酉刻风止,雨未止。

  二十八日,丑刻,雨止。辰刻,出勘各处民房;幸风势较初二、初十稍逊,未有被吹倒者,而各乡则阻于溪水之涨,不能往勘也。一月之中,遭台三次;惨矣!

  二十九日,勒令本营帮带罗厚昌、前哨哨官岳文孝、哨长李辉高、後哨哨官邢培鑫、亲兵哨长杨云高各交卸差事,限一月戒烟。

  三十日,作书璧台湾县范继庭大令手版。

  九月初一日,诣各庙行香。

  初二日,作书禀顾道台。

  初三日,作书与朗山侄,令于支应局领七月饷库平银九百九十两九钱五分五厘七毫一丝四忽,又湘平银二百零五两,共库平银一千一百九十七两一钱七分五厘七毫一丝四忽;又於八月饷项预借一千五百两。又作书致包太守。

  初四日,派黄锦春、吴英杰赴台南领饷。

  初五日,得张统领八月十七、十九日二信。初三日到顾公信一、黄云孙信一,虎臣兄京信一、张经甫兄信一。

  初六日,作书上顾公。委汪玉农办营务。

  初七日,作书复张经甫、范荔泉。

  初八日,阅操。

  初九日,偕汪玉农及各哨官往鳌鱼山相度改建昭忠祠墓址。

  初十日,得四弟七月二十三、八月十八日金陵所寄二书,朗山侄八月初一日书一,又汪上锦书一。

  十一日,赴鳌鱼山开昭忠祠基址。作书复四弟、汪上锦,又书寄虎臣兄,又书致朗山侄于支应局借九月饷银一千两。

  十二日,海防管带邱焕庭都司来见。以致朗山书交左营领饷哨官带郡,内有预借九月饷项一千两印及合义汇银五百票根。得张蕊卿书。

  十三日,邱焕庭辞赴大麻里。吴才宝赴大庄查询粮价。作书复张蕊卿。

  十四日,作书致张经甫,恳于津贴项下,拨足洋银一百零二元附入汪玉农信内,交李克斋带交上海。

  十五日,诣各庙行香。得顾臬道书,并言已合戒烟丸十斤,嘱先尽苦劝之心,後行严汰之法,反覆叮咛。可感!可敬!

  十六日,汪玉农赴新开园宣示臬道宪德意于营中;欢声雷动,皆愿领药戒烟。

  十七日,各哨呈愿戒烟者名单,其不能戒者只有三十余人而已。亟作书以实情代电禀抚宪,请缓派轮船,宽限一月,俟烟不能戒再行汰革。盖余已决计汰革,而臬道宪有此美意,其言又仁至义尽;不从则余于臬台有『屯其膏』之咎,从之则抚台于余必有举棋不定之讥。斟酌二者之间,寗失于厚,则从臬台计为是也。

  ·禀臬道宪顾

  谨禀者:窃□□奉到本月初八日宪谕,深蒙细微折曲,恳恳款款教以不知,匡以不逮;而「先尽苦劝之心,後行严汰之法」二语,尤为仁至义尽。足徵胞与为量,痌瘝厥心。不胜钦服。敢不遵行。惟鸦片之毒,入人之深,令人莫解其所以然。其始嗜好甚殷;其继受累甚重;其终追悔甚深。欲戒之情甚亟;迫之以不得不戒之境之势亦甚切。而究之真能戒绝者,百人之中不过一、二人。而此一、二人者,数月期年之後,重入迷途,终身不返,比比皆是。殊不可解!□□前在乡里,忝司大宗祠事,与族中父老力劝族人戒姻;无方不设,无药不备;劝戒百余人,历一年有余,卒无丝毫之效。深知此毒所中之人,非法可禁、理可喻、情可感。无可如何,遂为愤激之论,思诛殛放流之。此固□□平日所见之偏,而戒之一字,实则严父慈母所万难得之於子者也。前奉汪君交到之谕,疏於声明,而覆禀呈难戒之说,已虑及此。现在卑部各营屯遵饬查禁,纷纷禀覆,皆言瘾深者均已汰去,瘾浅者均已责限令戒;均是敷衍目前,希图将就。卑营勇弁请限自戒,并自制药者,原不为少;而自七月初三起限,至今自报戒绝者只有三人;亦是敷衍目前,希图将就。实皆不愿乘轮船回原籍也。昨日□□宣示我公颁药德意,确询能戒与否;阖营弁勇欢声雷动,莫不感激涕零,愿具结力戒,改过自新,初无一人自言瘾深不能戒者。继复责成各哨官长,谕以不必勉强,须各着实自量,无负上台美意,自干咎戾。乃查报因病难戒者三十七人。卑营仰赖我公仁德感格,获此转机,不当预存逆忆,阻其向善之路;拟俟药到,顺其所欲,再与期限,以期仰副我公一视同仁、恐有一夫不获之至意。且既加此限期,又与之药,若仍不戒绝,而後汰之,彼心该可输服,无所尤怨。□□遵我公先後次序而行,亦可站稳地步;欣喜出於望外。感服兼殷。即□□已请轮船;拟待船到汰遣百数人或二百数十人一次全行遣去。兹仅汰不能戒者三十余人。恳求我公先代据实发电禀求抚宪暂缓派轮船东来;而□□俟药到事行而後申覆我公仁爱之故。抚宪谅不疑□□中无定见,出乎反乎。将来领药之人,即未必尽行戒绝,亦必深自蔽匿,互相讳饰,难遽察觉,更难一并全汰。渐以图之,次第押送出山,不须更请轮船,似较省力。得我公假二千金,足资周转需用。三数月之後,随时将就,谅无他虞。即其间受弁勇欺蔽之处,必不能免,而题面必能敷衍过去。□□先後奉我公训诫渐字、权字之义,善之善者之说,力改执一沾滞之非。通盘筹划,据实禀陈。是否有当,伏乞更有以教之。此禀;恭请钧安。伏祈垂监。□□□谨禀〔九月十七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九月十八日迄二十二日)

  十八日,吴哨官自大庄回。

  十九日,花莲港抚垦局分局委员袁□□来见。

  二十日,汪玉农自新开园回营。作书致张领统请会衔为後总兵、黄游击禀请抚台奏请恤典。

  二十一日,得臬道台十三日书,又得朗山侄书一,又得初九日书一,又得向春圃万州来书一。又接吕慎甫寄来监盘交代总册稿三本。

  二十二日,作书禀道台,又书致包太守,又书复朗山。

  八月营饷应领库平二千一百二十三两五钱七分三厘七毫七丝七忽;除借一千五百两,仍领实库平银六百二十三两五钱七分三厘七毫七丝七忽。又统费湘平二百两。

  ·禀臬道宪顾

  谨禀者:昨日申刻奉到我公十三日公文手谕,敬悉前禀已蒙抚宪批准,七、八、九三个月饷一并先发;又蒙我公关会支应局饬在郡领饷,弁勇一并领。莫名感激。惟□□前奉初八日钧谕施药苦劝各情,始知仁至义尽,自有至善之策,而自不及见此。深悔前禀端力於汰,图之太急,言之太尽。已经禀出,必难挽回;是以恳求代为电请缓派轮船东来,以期我公仁德得以下逮。否则药甫施而船到,无人上船,则有罔上之咎;逼之上船,则滋罔下之疑。若非仰藉大力斡旋,代为电禀,竭蹙立见矣。不谓才短,其谁信之?转蒙过奖,益令增惭。卑营七月之饷,现已於九月初五日挪移汇款放讫。八月之饷,十月初头必须发放。仅留九月之饷,作为赀遣之资。计至十一月初,十月之饷未能遽领,而已领九月应放之饷,早因赀遣耗去,且须出山购粮。非藉我公假二千金,断难周转。世谓财亟於才,寗不信哉!玉农已於二十日回营。其赴北也,至少亦须选朴实弁勇四人随往,并须自带银两,方能展布其才。该处地尤僻远,营务废弛尤甚,领饷尤为不便。□□使任此,实以此砺之,非以此宠之。现已与密为部署。俟饷到札委,月底必可起程。南路屯兵管带李游击得胜,声名甚狼藉;因天雨久,路多阻,海防、埤南二屯对调尚未就绪,是以从缓。本日李自以亲老禀请归省,自当批准。早拟以新充埤南屯兵管带副将江云代之;以查询历年管带南路屯兵者,声名惟江最优也。拟代江者原为李金鳌。不料自八月初晋郡领饷,讫今未回。查询其故,有言其俟八月饷发并领者;有言前张嘱为谋娶已故埤南管带黄游击定国自金陵聘到台南未婚妻为妾,因此羁留者。不能深悉其为人;只好俟後察看。而卑营右哨哨官吴才宝,人皆谓其糊涂。□□初亦信以为然。至八月底发放後代统期内五、六月之饷,始知各哨轇轕甚多,而惟该哨独无牵扯不清之处。此尤为後山所最不易得者。我公前嘱宜表异之,以示风向;即拟以代江矣。总之,整顿营务,必以得人为第一要义。而人最难知,最难求;而後山尤难。非不知我公物色虽广,许可亦稀,而□□需此实甚迫切;时切不情之请,不得已也。伏祈格外监谅!此禀,恭请钧安。□□传谨禀九月二十二日灯下。

  ·日记(光绪十九年九月二十三日迄十月初三日)

  二十三日,作书并盖监盘交代册印;仍以二本寄还吕慎甫交其兄吕幼渔大令。

  二十四日,作书致张经甫。得张月楼统领书一、邓季垂大令书一。

  二十五日,奉抚台批准赀遣疲弱勇丁。

  二十六日,宝桑居民失慎,出营救火。

  二十七日,收朗山侄书二。黄、吴二弁领饷回营。

  二十八日,得朗山侄书一、叔祖书二、介弟书一、畏三书一、汪上锦书一。作书致疏禹门、李丽川。

  二十九日,查勇弁;瘾深者汰,瘾浅者颁丸药令戒。

  十月初一日,行香。起限戒弁勇戒鸦片。作书禀复叔祖,又复汪上锦。作书致邱焕庭、李质甫。

  初二日,拟统筹全局禀稿。作书复四弟、嘉兄,又致瑍侄。

  初三日,汪玉农起程赴左营。作书禀臬道台。致张经甫请代挪英银三百圆寄交心斋叔祖。得范荔泉书;即复。得袁行南书。又书复朗山侄,内银票根计四纸,办药材一单。

  ·复范荔泉

  荔泉仁兄同门大人阁下:

  接诵九月朔日手书,深蒙忠告善导。感激难以言喻。惟代统军营与代理州县大不相同。来教教子分别亲生母、後母,得其大略。再於其子一边着想,便知其详。盖其心以为後母不当如亲生母之严加教管也。後母之於子,不过一、二人,其难已如此。若子有数百人,为之後母者,难耶?否耶?而能免於竭蹙耶?军骄而易将,自古及今帖耳俯首心服而无异言、无变故者,史册所载,能有几人?古人处此,若何施设方略,阁下试寻绎平日所见、所闻,自知其故。况才短如弟者,而敢以暂未竭蹙自幸也!「宽猛相济」,今人慨作口头语。其实,宽以济猛甚易,猛以济宽甚难。弟之才万万不及诸葛忠武侯,而今日後山之乐於宽纵,甚于刘先主初得之蜀,恩已无可复加;加亦不复知感。惜弟胆略小,魄力不足,畏首畏尾,不敢用猛,惭愧殊甚耳。此弟腹心腑肺之言。阁下闻此,并寻绎诸葛公启法孝直之语,亦当为弟惜矣。乱平已久,各行省养兵不少。弟游历所至,见纵恣者比比皆是,而勇悍则似绝无。今日之大患,在疲弱而纵恣;尤患不能得勇悍者而训练之。阁下以为然否?後山尤患无才可用。近日专注於选将;除汪玉农外,仅仅以不吸鸦片充数。言之可叹。弟愚昧之见,选将於今日,莫要於廉勤二字。廉则可以服众心;勤则操练有实际。能得兼此二字者数人,而一切恩威宽猛之说,尽行一笔抹去无不可矣。阁下有高识;能为物色一、二否?比上统筹全局一禀,不免于煦煦妪妪。然与阁下「渐」字、「兼恩」二字,亦似稍窃得皮毛。请详教之。弟以北路属之汪玉农,以其为人能兼廉勤二字,有深望焉。高新郑谓将才由阅历而成;弟深以为然。阁下以为当否?并请教之!勿以臧否自嫌也。此复;敬请勋安。统希心监。〔十月初三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十月初四日迄十二月初一日)

  初四日,料发放秋季各社通事、社长口粮。作书复王彬斋。

  初五日,作书寄朗山侄,并附票根。派哨长张有福领路费银,会同李管带放给汰勇,并送後夫人及高锡之家眷到郡。东湖傅翼如、王东山亦随去。自此营中所有烟灯一律扫除矣。三月之久,仅仅如此而已,禁烟之难,真难哉!

  初六日,作书禀臬道宪;以昨日书来故也。又作书致虎臣兄,询问〔其弟〕昭甫肯出山否。又作书致朗山侄,又作书致邱焕庭都司。

  宋文帝诫弟江夏王义恭书曰,「天下艰难,家国事重。虽曰守城,实亦未易。隆替安危,在吾曹耳。岂可不感寻王业,大惧负荷!汝性褊急:志之所带,其欲必行;意所不存,从物回改。此最弊事,宜念裁抑。卫青遇士大夫以礼,与小人有恩;西门、安于矫性齐美;关羽、张飞任偏同弊:行已举事,深宜监此。若事异令日,嗣子幼蒙,司徒(彭城王义康也)当周公之事,汝不可不尽祗顺之理。尔时天下安危,决汝二人耳。汝一月自用钱不可过三十万;若能省此,益美。西楚府舍,略所谙究;计当不须改作,日求新异。凡讯狱多决当时,难可逆虑,此实为难。至讯日虚怀博尽,慎无以喜怒加人。能择善者而从之,美自归已;不可专意自决,以矜独断之明也。名器深宜慎惜,不可妄以假人;昵近爵赐,尤应裁量。吾於左右虽为少恩,如闻外论,不以为非也。以贵凌物,物不服;以威加人,人不厌。此易达事耳。声乐嬉游,不宜令过;摴蒲渔猎,一切勿为;供用奉身,皆有节度;奇服异器,不宜兴长。又宜数引见佐史。相见不数,则彼我不亲;不亲无因得尽人情;人情不尽,复何由知众事也?」

  初八日,作书致张蕊卿。

  初九日,阅操。委姜芳坡赴大麻里发放各社通事、社长秋季口粮。

  初十日,发秀姑峦局秋季薪粮及夏季赏番酒食银,共库平一千二百三十四两五钱零四厘四毫;交左营缪哨领解。作书复邓季垂大令。

  十一日,发埤南各番社长秋季口粮银七百二十元。

  十二日,发埤南各番社通事秋季口粮银三百二十七元。张蕊卿自新开园来见。〔补〕十一日,王彬斋偕其侄自台南至营。

  十三日,邱焕庭自大麻里至。张蕊卿自新开园至。

  十四日,作书托张经甫代领九、十两个月津贴银一千一百三十五两九钱九分四厘九毫。

  十五日,诣各庙行香。张回新开园,邱赴拔仔庄。

  十六日,江如典自拔仔庄至;以其赴三条仑南路屯兵,遂令押汰勇及饷银并路费至该屯发遣出山。

  十七日,得玉弟九月十五日上海小东门外绍泰茶舖被灾、其次子嗣馨侄避火跳河落水淹毙信。恸其祸之惨也,肝肠若裂矣!又得叔祖及汪上锦、汪远堂书各一,又得朗山侄书一。

  十八日,作书慰玉弟,禀叔祖;又寄介弟,答汪上锦,又嘱稼儿,又致嘉兄(纲按原稿无兄字)书各一。又书致朗山侄。

  十九日,阅操。作书致包哲臣太守,托其於本部前营、左营各扣六八银二十元,海防、南路各八元,埤南四元,皆于九月饷内,中营十月借款内扣四十元,作为吊胡次樵司马奠敬;以此事系渠所嘱故也。

  二十日,得汪玉农书一,即作答。作书禀臬道台。又书致朗山侄,嘱于支应局领十月借饷银一千两;内除已领九十两零八钱零二厘七毫六丝九忽,又除扣送胡次樵司马奠分银二十七两二钱,实计库平银八百八十一两九钱九分七厘二毫三丝一忽。

  二十四日,作书致朗山侄,嘱领安抚军九月分饷库平银二百零四两一钱三分八厘四毫六丝四忽。

  二十五日,得汪玉农十九日书;即复。作书致张经甫,并托於津贴款内拨库平银一百两与汪信同收。

  二十六日,邱焕庭回大麻里。

  二十七日,收到疏禹门及李丽川信各一、朗山侄书一。

  二十八日,王彬斋起程回前山。孙静甫至。得臬道宪书一,并丸药二十斤。又得朗山侄书,并茶丝四斤、莱菔子一包。

  二十九日,以丸药十五斤寄左营,五斤寄前营;各致一书。

  三十日,作书禀臬道台,又书致朗山侄。

  十一月初一日,诣各庙行香。得汪玉农书;即复,并附致张经甫兄,托于津贴项下拨银五百两交王衍生。盖王已付汪而取之台北,汪则由台南付还也。又书致虎臣兄;又书致朗山侄,嘱以重洋七十元为张有临寄沪。

  初二日,以宋梅记汇银五十两票根寄朗山侄。孙典史预假银三十两。

  初三日,孙典史赴拔仔庄。得张经甫书一、虎臣兄书一、金润生书一、袁爽秋观察书一、朗山侄书一。

  初四日,得汪玉农书一;即作答。作书禀道宪,又书付朗山,又书寄四弟,又书复张经甫,又书复张军门。

  初五日,拟查覆埤南亦不可为治禀稿。

  初六日,作书答张蕊卿。

  初七日,发九月饷。作书复汪远堂,又书复袁行南观察。

  初八日,得宋渤生观察贺节书一、四弟九月九日及二十九日二书、朗山侄书一、秠儿及汪上锦书各一。又得汪玉农书;即复。又得沈(纲按以下应有遗文)。

  初九日,作书复四弟,又寄嘉兄、岳丈、瑍弟、汪上锦、朗山侄书各一。

  初十日,作书嘱朗山领十月饷银一千一百五十六两三钱五分二厘七毫三丝七忽。又书致孙静甫;恐其报到差日期未合式也。

  十一月,是日黄昏,有洋轮船自北而南,经过海上;并不停泊。

  十二日,赴鹿寮埔察看荒地;回宿鹿寮营房。埔在防营北八里,宽广约五、六里。昔为南北社每岁打鹿之所;草甚茂。营勇往来经此,不得遗火烧其草;否则,番必索赔鹿价。为台东第一大平原。而尚未开垦者,缘番占以为养鹿之场故也。予去年经此,已知此地之大。今先谕番「以现已无鹿;荒而不开,诚可惜。」番以为然。又语以「地非数十百家所能开;宜招各处之人皆许其来,不准尔等阻止。」番亦不敢违抗。故自往相度焉。

  十三日,点阅鹿寮防勇四棚。午刻回营。作书寄朗山,嘱令领抚番经费等款银四千四百零六两二钱四分三厘九毫八丝八忽。

  十四日,冬至。黎明率属官诣天后宫向阙行叩贺礼。得苏履生、范膏民书各一,朗山、秠儿书各一。

  十五日,诣各庙行香。作书复苏、范二君及朗山侄;并寄章德明汇银票根一纸,计二百两。又得汪玉农书;即复。

  十六日,作书禀臬道台论开垦事宜。

  十七日,作书寄张经甫,请代拨七兑洋银六十元,解缴资助故员运柩回籍捐,又托其各以六元分送张子云、杨俊甫二处奠分。又得苏履生兄书;即复。又书致万棣花。

  十八日,奉到臬道台手谕,知後路事已酌定派范膏民代为经管;又,蒙电询前禀请缓征事,已得藩台回电,云『台地本年遭风,各属未致成灾。台东一处,未便专案详咨豁缓。该州额征,仅敌坐支。现饬变通办理;所有应解司库存留支賸各款,暂缓提解。一面饬将沙压田园挑复下年带征补款,水冲若干,查明具覆。不日批行矣。』云云。即行禀覆。又书致范膏民。又书致朗山,并开列迁移一切事宜及代交领饷应汇票各款。

  十九日,派黄锦春、张有福带勇八名赴郡解饷兼迎接家眷。又书贺朱苕园观察重临支应局。是日复作书上臬道台论军中用人。又接谢锺英大令书;即作复。

  二十日,作书致汪玉农,又致袁雪卿、孙静甫。又陈子岳送西岳华山庙碑搨一纸,孔子见老子石刻搨本一纸,并书荐其乡人冯蕴斋到营。

  二十一日,得朗山侄书,收到带鱼、酒蛋;即作答。

  二十二日,决计迁前、左二哨营房於州垒。得张军门书。

  二十三日,作书复张军门。又书致范膏民,令代还张聘三银二十六两八钱二分八厘七毫。

  二十四日,得玉农书;即复。又得朗山书一。

  二十五日,臬道宪颁到上海锺氏戒烟药;计元号拌烟药五十两又二方,冲药五十两,二号拌烟药二百两又二方,冲药二百两又三方,人参补养药十两,又补气药十两,又寗神丸十两,共装一皮箱并手书。即禀复。又荐李念椿、余敬符二君到营。

  二十六日,以宪颁之药分一半给前营,另一半则中营与左营各给一半。作书致张蕊卿、汪玉农。

  二十七日,前营汰遣烟勇三十四名,到埤南点验;少周麒麟一名未到,又有病者四名在内。悯之,各赏银一圆;面责押解哨官龚子泽,并函询管带张蕊卿不待其病愈而後遣行也。是日奉抚宪札,以代统以来,整顿有方,令接统镇海後军各营屯。作书致范膏民,请代拨银解本年钱粮。

  二十八日,申报是日接统防军。得范荔泉书;即复。

  二十九日,得朗山侄书。作书复皖南袁观察。

  三十日,作书致李丽川。

  十二月初一日,诣各庙行香。作书禀清师,又禀江苏陈舫仙廉访。

  ·上吴清卿师

  谨再禀者:窃传远隔重洋,不闻训诲,将及两年;翘企师门,倍殷钦慕。自今年季夏,代理边州,兼为统将。地则烟瘴甚厉;军则烟瘾甚深:整顿实难。力辞不脱;时虞竭蹶,兼误公私。良由前随吾师节麾,未请效力行伍,於军事殊少阅历,致昧韬钤。诸葛武侯云:才,须学也。传从吾师久而不知学;悔奚能追!所幸卑州事简,得以专力蒐讨军实,力辟前人吸烟御瘴之误,冀启其痼蔽。又幸贱躯耐瘴,自入军以後,军中病故者均系有瘾之人,而无瘾之人无一病者,众始渐信鄙言。而缉宪复为多制丸药,嘱令戒汰兼施。积弊渐能剔去。但不知苍苍者果能默佑此邦明年春夏不降疠疫,俾益信鄙言否耳?而训练技艺,仍无起色。曾记吾师前在北洋治军刻有枪法一卷;斯时传在吉林,未蒙授及。伏乞补赐数本,以俾遍习。古之学者,必各守师法;传略知此,乃吾师在边时所耳提面命而教之者。今愿卒业;吾师许之乎?端此禀恳,再请钧安。

  受业传谨再禀〔十二月初一日〕

  ·日记(光绪二十年十二月初二日迄二十五日)

  初二日,得张月楼军门书;即复。

  初三日,作书上臬道台。

  初四日,作书致宋渤生观察。

  初五日,得介如十月二十八日信一、叔祖信三、稼儿信一、汪上锦信一。又得虎臣兄信,言已函劝昭甫出山相助矣。

  初六日,作答昨日所得书各一。得朗山书言初三日起程。

  初七日,得汪玉农、孙静甫书各一;即复。

  初八日,作书复张月楼军门。

  初九日,午後移居州署,以待眷属;以前信言初三日起程也。

  初十日,至午後,家眷未至。

  十一日,得汪玉农书;即复。又书托张经甫代领十一、二两个月津贴银一千一百三十五两九钱九分四厘九毫。

  十二日,作书催孙静甫送水冲地亩清册。

  十三日,梁少翁赴乡。

  十四日,内子及子侄辈偕朗山侄、汉生弟并领饷差弁到署。奉到臬道宪手书一、朱苕园太守书二,范膏民、黄云孙、王蓉溪、万棣花书各一。作书复姚芝眉巡检于松江。

  十五日,诣各庙行香。又诣各处谢步。作书上覆臬道宪,又书复朱苕园观察,又书复范膏民,又书致汪玉农。又得孙静甫书;即复。

  道署帐房来条:林文忠公戒烟丸三十斤,每两价钱二百文;共计钱九十六千文九四折洋银一百零二元一角二尖,扣银六十九两四钱四分一厘六毫。

  自基隆西北取道循山而行:四里至三角岭,六里至大武仑,七里至马链庄,八里至大坪脚,四里至鹿角坪,七里至磺山顶,七里至竹子拗,十四里至水竟渡,十里至沪尾。皆由山间取径,海上窥望不及;无险阻,直捷而平坦。

  十六日,作书寄四弟,又寄叔祖,又寄川沙,又书致昭、甫。

  十七日,得范膏民书;即复。得张经甫书;即复。又书谢江、邱二管带。又得疏禹门书。又书致张蕊卿。又得柯月坡书。又得江如点书;即复。

  十八日,得李、疏、柯三君各一函。

  十九日,梁少翁自新开园回署。

  二十日,作书复李大令、疏司马、柯都司。

  二十一日,封印。得李少帆书。

  二十二日,作书禀臬道台。又书致范膏民。得李大令书;即复。

  二十三日,作书复胡在儒。又书致张经甫。发花莲港冬三月薪粮各费共库平银七百九十九两八钱七分三厘三毫四丝;又发秋季赏番酒食银三十八两一钱零六厘。又发秀姑峦冬季三个月库平银一千零九十两零五钱一分九厘;其秋季赏番酒食银四十四两零一分九厘,早给雷呈鑫领去矣。

  是日,收吴勋曹来银二百两。

  二十四日,作书复汪铁舫。是日收张义春来银四百五十两。得汪缙卿书,又得张经甫初十日书。

  二十五日,作书上臬道宪,又书复张经甫与汪缙卿。

  ·日记(光绪二十年正月元日迄七月初四日)

  光绪二十年,岁在甲午,正月丙寅,元朔日己卯,黎明,率领所属文武於天妃宫设位向阙叩贺万寿;诣各庙行香;与部下各官吏将弁团拜,互相贺岁。招幕友饮春酒。

  初二日,具台东志建置沿革稿。

  初三日,作书上臬道宪,又禀抚台、藩台,申明不能晋省贺岁,面禀公事。得范膏民书一、汪玉农书一。又禀臬道台宪函,即寄郡。得张月楼军门书一。

  初四日,作书复汪玉农。邱焕庭都戎、张蕊卿协戎皆於初一、初二日至;是日回营。

  初五、初六日,为修志事采访一切。

  初七日,江如点协戎自三条仑至。

  初八日,张蕊卿请假回籍治病。是日委李守备金鳌充海防屯兵帮带,高守备充中营帮带。

  初九日,开操。作书复张月楼军门。梁少玉回粤东。

  初十日,委江如点协戎接带前营,谭都司桂林接带南路屯兵,丁士文为前哨哨官,王开第为右哨副哨官。

  十一日,作书致范膏民,又书致张经甫。

  十二日,作书上臬道台论调委各营管带及调换军械利弊。

  十三日,为子侄开学。

  十四日,作书寄四弟及禀叔祖,又书寄曹在民表叔。

  十五日,诣各庙行香。

  十六日,汪缙卿自台南至。得张经甫书。

  十八日,作书禀臬道宪。又书致范膏民,附票根三纸,计汇付一千九百五十两,皆十九日发。又书致李丽川及疏禹门司马,又复张经甫。

  十九日,辰刻阅操。午刻开印。得范膏民初六、初九日二信;即复。委哨官丁士文出山办米。得袁行南书。

  二十日,起程北出校阅本部各营屯。午刻,至鹿寮查阅前营後哨一、二、三、四队;阅毕而雨至。夜得陈子岳、范膏民书各一。

  二十一日,沿新武洛溪北行五里,务禄干水自西出山入焉。又五里过鹿寮埔;查新招垦荒民番约五十余户。又十五里至雷公火,其西岸即里□庄。(波按里下空格应系垄字)又十里至新开园;查阅前营中、前、左三哨。设靶只四□(波按四下空格应系十字)弓、八十弓。统计中数不过三成零,中三者只十二人。

  二十二日,十里至大陂。自新开园以北,水皆北流。十八里至大庄。又十二里至璞石阁;查阅前营後哨五、六、七、八队。

  二十三日,五里过迪街。二十里过水尾。十五里至拔子庄;查阅埤南屯兵。至夜而汪玉农、孙静甫皆自花莲港至。

  二十四日,偕玉农过大巴塱、鹿阶皮至象鼻嘴。

  二十五日,过吴全城,至花莲港。

  二十六日,至加里宛;回则沿海察看米仑港。

  二十七日,回抵大巴塱。

  二十八日,由大巴塱东行,上下猴子岭计三十里,沿丁仔老溪至海口;宿猫公社通事李自明家。

  二十九日,南行八里至八里环。又十二里至石梯庄。又十五里至大港口;宿通事萧日隆家。

  二月初一日,渡大港水,南过纳纳社。十里至开伞埔。四里至乌雅石。十五里至水母丁。又十里至大通气。又十里至加早湾。(纯按早应为走地名至今称之)又十里至扫北。又七里至坪子村;宿已革总理廖宗元家。

  初二日,南行十里至乌石鼻。又十里至阿哈姑买。又五里至成广澳。

  初三日,十里至马老漏。五里至加水来。六里至莪律。五里至都力。二十里至马武窟。六里至加里艋押;宿通事刘来成家。

  初四日,寅刻起早餐。亲兵食毕,报失後膛枪一杆。留成广澳哨官萧必胜督率通事严查,务获;而先行。八里至八里芒。五里至都峦。二十里至猴子山。十里至埤南署。始知初一夜三更,社丁棚失慎,延烧左哨五、六、七、八四棚。花莲港哨官陈玉堂及秀姑峦抚垦委员孙静甫偕至。孙则奉臬道宪札来验收营署工程也。得汪玉农书。

  初五日,作书复玉农,又复范膏民。

  初六日,作书禀臬道宪。

  初七日,萧必胜偕通事查获加里艋押所失後膛枪来呈缴。孙静甫辞回局。作书致张经甫,又书致范膏民。

  初八日,祭昭忠祠。作书致谭桂林。

  初九日,作书禀臬道宪。张蕊卿自新开园至。

  初十日,作书致虎臣兄,又书禀叔祖,又书致介弟,又书致江如点。

  正月截(波按截字下似有遗文)三百七十五两九钱三分折(纲按原稿尚有许多数目字无法认清只好存疑)。

  正月应领营饷银一千六百九十五两七钱三分五厘八毫三丝四忽,统费银一百九十三两八分六厘一毫九丝二忽。

  十一日,作书谢李丽川大令,又书致范膏民。

  十三日,作书致张经甫,又书致张月楼军门。

  十四日,自以其意订定阵图。是日春分。

  十五日,行香。演新阵图。作图说一篇。是夜,月食。得唐韡之观察书一、张月楼书一、疏禹门书一、汪铁舫书一、汪玉农书一。作书复玉农。

  十六日,教演新阵。作书复唐观察及朱太守。又书复汪铁舫,嘱于范膏民处取银二百两。又书致膏民。

  十七日,以陈泉泰汇银五百两票根寄范膏民。

  十八日,江如点、邱焕庭、李兰亭至。余步青自前山持潘义庭别驾书至。

  十九日,阅操。以张义春票八百两寄范膏民。又书致张经甫。

  二十日,池云珊自台北、徐伯荣自台南偕至。得茂春、万和书一、守瑍弟收一、虎臣兄书一、张经甫兄书一、单一、范膏民书一。

  二十一日,作书复叔祖,又书致曹在民,又书寄四弟,又书复虎臣兄,又书复范膏民。又书复张经甫。

  二十三日,作书嘱范膏民代领安抚军正月饷银

  二十六日,得汪玉农书、孙静甫书。

  二十七日,复汪玉农、孙静甫书各一。

  二十八日,陈玉堂自新开园至。得陈子垣书一。

  二十九日,令军士出为各荒塚加土。得李丽川书一。

  三十日,清明。出祭厉坛。得李丽川书一。

  三月初一日,日食。作书上臬道台,致范膏民、复李丽川。是日采访志册脱稿。

  初二日,作书复袁行南观察去年九月二十三日书,又书复吉林後路营口转运局查友三,又书致苏冶生。是日以中营帐房交徐伯纯办理。又书复瞿肇生。

  初三日,作书并桑寄生付吴勋曹送台南呈臬道台。

  初四日,得臬道台二十七日书,并户部执照一纸,枪子铅药轻重数目一纸。林明敦枪子药重七分,铅重七钱五分。毛瑟枪子药重一钱,铅重七钱。哈吃开士枪子药重九分,铅重七钱三分。黎意枪子药重一钱二分半,铅重六钱七分。

  初五日,作书上臬道台,又书致膏民。

  初六日,作书致袁雪卿。

  初七日,得汪玉农书;即复。又书复谭丽卿。

  初八日,作书致膏民,又书致邓季垂大令。

  初九日,作书致邱焕庭,询农具来由。

  初十日,孙静甫自拔子庄至。李丽川荐方莘夫至。

  十三日,作书贺丁调臣署彰化县。又书复贺范继庭保晋同知直隶州升阶。夜得汪玉农书。作书寄膏民。

  十四日,复汪玉农。又书寄范膏民,领二月营饷一千八百九十一两零四分六厘二毫二丝,又领春季抚饷四千一百二十六两三钱一分七厘七毫三丝,共六千零十七两三钱六分三厘九毫五丝。

  十五日,作书致张经甫,又书复张月楼军门。

  十六日,作书致童米孙。

  十七日,赴利基利吉社查察煤矿。作书复管凌云太守,又书贺李丽川、俞冬生回本任。

  十八日,作书上臬道台,又书致范膏民,又书寄四弟、嘉兄,又书上叔祖及岳丈。袁雪卿自花莲港至。

  十九日,汪缙卿起程回里。

  二十日,收吴培卿世伯复书一,又得介如二月初十日书,又得嘉兄及伯母、叔祖书各一,章、周二婿书各一,岳父书一。

  二十四日,病。

  二十六日,遣帮带高渭生解坏枪一百九十一杆赴郡。补二十三日,得张经甫书;即复。二十六日又作书呈臬道台。

  二十八日,昭甫兄自家乡至。

  二十九日,作书寄四弟,禀叔祖、伯母及嘉兄,又书寄汪玉农。又得张月楼军门书一。

  四月初一日,立夏。作书复张军门。

  初十日,得虎臣兄京信二函;即复。

  十一日,作书寄张经甫、范荔泉各一。

  十六日,赴大麻里查点屯兵兼放番饷。

  十七日,至大得吉遇大雨;申刻至巴塱卫,止宿。调溪底至此点名。(波按底字下疑脱屯兵二字)。

  十八日,回大麻里。

  十九日,回营。

  二十二日,作书上吴清师,又致范膏民。

  二十三日,作书致张经甫、苏冶生。

  二十四日,得李丽川大令书,有初八日藩辕牌示补台东州缺之语。得心斋、理斋二位叔祖书。

  五月初一日,诣各庙行香。得汪铁舫书。

  初二日,戌刻,马兰街民房失慎,延烧五十一户。

  初三日,踏勘火灾,兼以银一百零二圆给被灾之家。江副将自前营至。得童米孙书一。

  初九日,作书致苏冶生,又致范膏民,又作书并寄英银十圆代礼贺心斋叔祖七十寿。

  初十日,作书贺童米孙大令。是日验明昆仑楼社社目五名、通事二名正身,给发印票并口粮。作书致范膏民。

  十一日,得臬道台手书一;即作书禀复。又书寄虎臣兄,又书寄范膏民。夜得张经甫初二日书

  十四日,得汪玉农书;即复

  拟家乡张睢阳庙楹联:

  孤城原可图存。为诸将不肯赴援,遂令竭力捐躯独完忠节。

  遗憾何由得泯。想厉鬼必能杀贼,故作奇形怪状以示威灵。

  昭甫拟台东昭忠祠楹联:

  此地在邦域之中,不比道辟■〈牛羊〉牱,凿空竟嗤张博望。

  诸君为王事而死;只恨山多烟瘴,跕鸢同怀马文渊。

  又自拟联:

  虫鹤昔同悲;瘴雨蛮烟何太酷!

  牲牢今共享,青山白骨有余荣。

  十六日,作书致陈子垣、李丽川二大令,又书复胡席珍及聂农山,又书复范膏民。

  十七日,呈送福藩黄请验由新海防例报捐请离原省改捐福建省补用户部执照一纸,系光绪二十年二月初五日给。

  十九日,作书上臬道台,又致范膏民。

  二十二日,得虎臣兄书一、范膏民书二、万军门书一及奖札二件。高渭生换枪械回营。

  二十三日,作书复虎臣兄,又复万军门、范膏民。又得汪玉农书一;即复。又得孙静甫书一。又书致德乾表侄。

  二十六日,得宋渤生观察书一、谢锺英大令、孙子明大令书各一。作书致膏民。

  六月初一日,诣各庙行香。作书复谢大令,又致范膏民。(内附後公馆一函。)

  初三日,得黄子林自沪大马路集贤里黑龙江金矿局来书一;即作答,并托寄漠河致袁行南观察书一。

  初六日,得臬道台二十八夜飞函;即禀复。宋雨生、朱润之到营。又得臬道宪二十日书,又得宋渤生、查友山二书,又得范膏民书,又得张经甫、范荔泉书各一。

  台北捐主事,共库平银一千二百九十七两六钱四分。

  捐离原省及指省,正项一千一百六十五两,合公砝平足银一千二百零六两,加换照六两,行查三两,(波按:此处似脱一字。)片九两,共公砝平足银一千二百二十四两,合京平足银一千二百五十七两九钱六分,加汇费合台库平洋银一千三百二十四两四钱一分九厘。

  初七日,作书禀复臬道台,作书致前、左二营管带。

  初八日,作书复张经甫、范荔泉。

  初九日,得臬道台五百里排递初四日函;即禀复。夜作函致前、左二营营官。

  初十日,作书寄虎臣兄,又书致四弟、涌弟于南京,又书寄嘉兄,又书寄申禀叔祖,寄川沙禀伯母,又书谢顾康民秋曹,又书复沈尚韵,又托虎臣兄伐拨银还顾宅。

  十一日,作书寄谢锺英;为昭兄、朗山回籍乡试,求假馆于盐局也。

  十二日,送昭甫、朗山及池云珊回籍乡试。作书上臬道台,又书寄张军门。

  十三日,作书致前、左二营管带。

  十四日,作书上臬道宪,请给器械及帐棚。又书致谢提调,托领夏季番饷。

  十五日,诣各庙行香。

  十六日,派刘德杓、胥森荣赴凤山境内募勇。

  十七日,作书致张经甫。派弁赴猴子山察看地势。

  十八日,自诣沿海察看地势。

  十九日,得范膏民书:知其已於十五日内渡赴试;接手为汪君辛孜。作书致汪辛孜,禀臬道台。

  二十日,得臬道台六月十四日手书;即作禀寄复。又得汪玉农书;即复。查范膏民书,共交汪辛孜兄接收库平银七百八十九两零九分三厘。

  二十二日,杨宝臣自三条仑至。作书复台湾府陈仲英观察。

  二十三日,得虎臣兄京中五月二十四日书,又得川沙曹在民书。又得叔祖书;闻嘉言兄于四月二十二日谢世,而介如竟无信到。嗟悼不已,尤深疑怪。得李丽川大令书。

  二十四日,作书复虎臣兄,又书禀叔祖,又书复曹在民,又书致金陵与昭甫、朗山、介如各一。夜作书禀臬道台,又书致汪辛孜,又书致孙静甫。二十五日,巳刻得臬道台二十一日辰刻手函;申刻禀复。

  二十六日,赴槟榔、阿里摆等社相度营地。

  二十七日,作书复李丽川大令。

  二十八日,於天后宫设位叩祝皇上万寿。作书致张经甫、范荔泉、苏冶生各一。又得道台二十三日书;即禀复。

  二十九日,未刻,得臬道台二十五日手谕,令即择要移营,不须候示;喜甚。立即飞饬沿海各营一律遵办,并即禀覆。江如点副将自成广澳来面商防务,并择澳南八里三台石西移驻该营右哨。

  七月初一日,出诣各庙行香。江副将辞回营。作书致汪辛孜。以腰刀分送前、左二营各二百把,埤南屯兵四十把。

  初二日,得臬台六月二十六日书,知倭背约,已于朝鲜之牙山击我兵船。衅自彼开;总署电令各口见倭船即击矣。即作书禀覆。得汪玉农书;即复。得皖道袁爽秋观察书,兼蒙寄所刊经籍举要一本。得袁行南观察漠河金矿四月朔日书。夜得汪玉农七月二十九日飞报谣传之说。

  初三日,赴阿里摆相度营地。作书复汪玉农,又致江如点。

  初四日,作书贺朱苕园太守署台南府,又书复安平县谢,又书复淡水县李,又书复嘉义县邓。

  ·复邓季垂大令

  奉读手书,敬悉筹防内外,成算在胸,有备无患。而不忍一毫有累于民,尤为独见其大,人所难能。推斯意也,必有孟子所谓仁术德、慧术智,周易所谓牿牛之角、獖豕之牙者,明烛几先,能制治于未乱,弭患于无形也。以此治天下无难矣;寗待下问耶!来教过於谦抑;得毋学颜子之学「以能问於不能,以多问於寡」耶?虽然,阁下以此问,弟虽愚陋,亦不敢不以正对。内奸窃发,乌合之众,癣疥之疾耳。此次倭以全力图朝鲜,而声言将以重兵袭我台湾,此必虚声也。袭人必乘其无备;未有先告之使备而後袭之者也。朝鲜为我属国,而距北洋甚近,我不能不遣兵往援。计我中国亦惟北洋海军有大铁甲兵船可以往援;他省不能也。计彼必不敢不近防我北洋之援,而远袭我台湾:亦事势之显而易见者也。此次大局所系,只在北洋一枝海军。如能力抗倭船,不致蹈曩者马江之覆辙,则朝鲜尚可保,台湾亦无患。否则,倭势益张,既餂糠,将及米,台患亦不远矣。此鲁嫠之所以忧鲁也。阁下以为然耶,否耶?岛屿之邦,利用舟楫,中外所同也。而台湾则否。监于马江之大败,则曰战船不可恃也;狃于沪尾之小胜。则曰俟其登岸而击之,必胜之道也。今之议者,莫不以为然矣。然而敌势不同,时势不同,地势亦不同;固未可一概论也。法人距我台湾数万里;兵来甚不易,既退则难以复来。倭人距我台湾只二千余里;轮船往返,一、二昼夜即达;可以频来扰我。此敌势之不同也。中国之师船,往者惟闽最着;而法悉歼毁无遗。今惟北洋最盛;万一不能胜倭而复至挫失,则我自此以後,必无复有人敢再言办船。倭则纵横东海,肆无忌惮矣。倭师秦人远交近攻之故智;若果得朝鲜,陆路则侵我奉天,海道必先图我台湾,以渐逼我内地。而西洋各国益轻我,而各将生心矣。此时势之不同也。台湾孤悬海外,自无师船;一旦有警,南洋江、粤二省之兵轮,皆不及北洋远甚,必不敢来援;而势益孤矣。除却沿海设防,别无固守之法矣。然而地势不同,台北之基隆、沪尾,台南之旗後,外以山为屏蔽,可以障敌炮,又有炮台可以击敌船,可以言守。其余各处,皆近海而无障,无大炮能击敌船。倭若分番迭出,倏往倏来,绕台游弋,自船架炮,先击我无障之防,其谁能御之?俟其垒既摧而後登岸,复谁能阻之?又况沿海可以登岸之处,实亦防不胜防;其能恃此以为必胜之道哉?此杞人之所以忧天也。阁下以为然耶,否耶?弟僻处後山,见闻寡陋;抱此二忧,而反忘其忧所当忧。此次奉檄筹防:沿海三百六十余里,既防不胜防;而设防之处,又皆近海而无障;兵力单甚,无可如何。现在不请添营,而请移营。迂拙之见,以为沿海之地,外有障蔽,敌船之炮所不能及之处,可以设防;外无障蔽,敌船之炮能及之处,断断不可设防;亦不必处处设防。惟有扼要筑垒,专求自固;避彼所长,匿我所短,庶或能用我之所长。托於兵家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之说,以通禀各大宪。惟豸宪以为所见不谬;函令『不须待批,亟先择地移营』,并有『上台如见怪,当代任咎』之语。可感,可敬。现惟日夜赶办此事;恐或不及,必致贻误。则又忧之不早之咎也。弟无才无助;竭蹶时虞。知关远注,合并附闻。伏乞不时以方略教之。尊称实不敢当,後请勿再施也。专此手复;敬请升安。统希心监。〔光绪二十年七月初四日〕

  ·日记(光绪二十年七月初五日)

  初五日,禀贺藩台老太太生日,又书禀臬道台。

  ·上臬道宪顾

  谨禀者:窃卑职六月二十三、二十五、二十八、二十九日及七月初二日禀陈现择地所赶办筑垒移营,因无帐棚,少锄锸,不能速移各情;并以此次大局所系,只在北洋一枝海军,近日有无确信,伏乞示知等因:想钧蒙宪监。窃查此次倭如入寇我台,揣度时势、敌势,皆与光绪十年法寇不同。台南之防,似宜格外慎重。往者法寇猝出不意,毁我闽省兵轮;西洋各国皆以为我不及防,又无大铁船,势本不敌,且受法欺也。此次北洋之铁船,可谓大矣;如能抵御倭船,获一大胜,则国威一振,时局自然安谧如常。否则,倭势益张;从此纵横东海,肆无忌惮,远交而近攻。既得志於朝鲜,则陆路必侵我奉天,海道必图我台湾,或蹂躏我江、浙、闽、粤,如明嘉靖时;而西洋各国益轻视我,将各生心矣。此时势之不同也。法国距我台湾四万余里;轮船行驶虽速,兵来甚非易事。其不攻我他处而专攻基隆、沪尾二口者;越南之兵未息,有所牵制;计得我台北而先据之,然後从容经理中、南二郡。计不得逞;一经退去,难以复来矣。倭则不然。其国距我台湾只二千余里;轮船往来一、二昼夜即达,可以分番叠出,频来扰我。此敌势之不同也。又查台北基、沪二口,有山为障,有险可扼;既可避敌之炮,又有炮台之大炮可击敌船:易於固守。台南为郑氏旧都,尤倭所垂涎。而地势平衍。只安平有一炮台,他处多可登岸;除旗後亦有炮台外,即多设防,亦无击船之大炮。倭贪而慓悍;明时寇我中国,飘忽无常。今加以轮船之便捷、炮火之坚利。不来则已;来则必有我公所料:必绕台游弋,多方以误我,使兵分力单而後乘我之虚。又必监于法人沪尾之败,必避险而趋夷,避实而蹈隙;决不於严防之处登岸。则必以轻兵缀我台北,以重兵注我台南,并力登岸,分途四出,以图一逞:意中事也。凡制飘忽无常之寇,须备一枝游击活兵以待临时随机应变,乃克有济也。卑职偶思及此,理合献愚者之千虑,以待我公审择而早图之。此禀;恭请钧安。伏乞垂监。卑职□谨禀七月初五日

  ·日记(光绪二十年七月初六日迄八月初二日)

  初六日,江如点报调左哨于成广澳,已于初四日起程。

  初七日,始令子侄作论。

  初八日,大麻里拏获逃勇四名。作书致昭甫。

  初九日,作书致介弟、朗侄,又书致汪辛孜。

  十一日,作书上臬道台请饬发军械,又书致汪辛孜,又致谭丽卿,又致汪玉农。是日黄锦春领饷到营。派彭海南出山领解军械。

  十二日,得臬道台初六日书,奉到七月初一日布告中外上谕一道。作书告五管带。

  十三日,作书致汪玉农,作书上臬道台。

  十四日,得臬道台抄示京来电信,知六月二十六日倭猝击济远轮船于牙山,我济远船回炮,倭船受伤几沈;二十八日,叶军战败,宋军已至平壤。作书禀覆;并书告五管带。夜得汪玉农书;即复。又得谢大令及汪辛孜书。

  十五日,出署行香。作书复谢锺英、汪辛孜。

  十六日,得汪辛孜十一日书;即复。寄安抚军六月领饷文领;计饷一百八十八两二钱零,又葬埋银二十四两一钱七分零。

  十七日,发夏季番饷毕。得臬道台函示总理衙门电示七月初十日,倭船二十一只攻威海卫败去之信。即复;并转告各营屯。又得张月楼军门及汪辛孜书各一。

  二十一日,作书禀道台,又书致张经甫。

  补记:十一(水按:一字疑为八字之误。)日,作书复汪辛孜,又书寄京与虎臣兄及宋渤生观察各一。十九日,作书致凤山县俞冬生大令。

  二十二日,入山查新营。

  二十三日,作书致江如点及汪玉农。

  二十四日,作书以银千两发交江如点,托其办军米;又书催谭丽卿、叶玉田运军械;又书并汇票根寄汪辛孜。是日分中营之半驻新营。得叔祖六月二十七日书及汪上锦书、谢锺英及汪辛孜书各一。

  二十五日,入山查察新营。得汪玉农书;即复。又书复谢锺英大令。

  二十六日,遣幕友人等先移居新营。晚得道台二十二日书;即复。是日,得吴清师六月望日自湖南抚院所寄书,并石刻二种、手谕二种,(水按:禀稿作「手谕四种」。)喜甚!盖自光绪十八年二月渡台以後,三年之久,乃得此一书也。

  二十七日,移驻新营。

  二十八日,得江如点书;言米每包二元,车赁在外,已定三、四百包。

  二十九日,检点军中米袋,共得二百条,函寄前营。

  三十日,得汪玉农书;即复。

  八月初一日,定营规:五鼓作炊,黎明早餐;天明站墙一次,站枪架一次,然後工作。是日诣埤南各庙行香。路遇刘四姑喊称其妻邱被陈那妻打死;即诣其家相验。无伤;责令收殓,具结了案。得李丽川、俞冬生二大令书。

  初二日,作书禀复湘抚吴中丞师,又作书复皖南道袁爽秋观察,作书复李丽川大令,又书复汪辛孜。是日发各省贺节禀。

  ·上吴清卿师

  谨禀者:七月二十六日奉到吾师六月望日所发手教,并石刻二种、手谕四种。十读三复,如亲承提命於函丈之间。而以所教之『诚』字、『公』字、『恕』字,反求诸己,实皆有所未尽。而其弊则吾师谓求速效一语,已揭其所以然。信乎转移风俗、变化人心,尚未得道也。缉公屡以『渐』字谆嘱;而传察见台东草莱甫辟,居民无多,而害民者已多,泥於古人先去害马之说,遂不免操之过急焉。由传素无涵养工夫,愚戆之气质未能变化之咎也。周易无妄之二爻曰,『不耕获,不菑畲,则利有攸往。』程子谓『随时制作,合乎风气之宜;』朱子谓『因时顺理,而无私意期望之心,是谓无妄:』吾师之所谓『诚』,知必以此为注脚。诚则公字、恕字之义,吕新吾先生、陈文恭公之说,已该括於其中。以吾师学养之纯,才力之大,名望素着於天下,尚自期以二年六年;况如传之浅陋而欲速焉,宜乎其不达矣。渐进驯致之训,若不拳拳服膺,是吾师以身教而亦不知从,非传所敢出也。伏乞吾师更有以教之!谨此禀复;恭请钧安。伏祈垂监。

  受业传谨禀

  谨再禀者:台湾现因倭侵三韩,筹防颇急。传所统三营五哨,实额只有一千七百五十余人,原防二十有四处,皆为通文报、护运道而设,不能调合专顾海防;而所辖沿海之地三百六十余里,亦防不胜防。只就现有兵力,择要扼紮为坚壁清野之计;兵力单甚。台南已增募十营,台北已增募十数营;皆只能自顾,不能兼顾台东。传独当一面;除分防外,自带只有四百余人;初未请增兵。盖料倭志在争韩;必先近防北洋之援,必不敢遽以南袭。而又不敢过於自信,故及早禀请择地迁营,不专恃敌不来攻,而专恃我之不可攻也。缉公深以为然;而当事者转有求全责备之意。传处兵单;既不蒙监谅,诚恐事不可测,或有疏虞,转得漫无筹画之咎;近复请二营协防。虽不知能准与否,而迂拙则自知难免矣。伏乞吾师不时以方略教之!受业传谨再禀〔八月初二日〕

  ·日记(光绪二十年八月初三日)

  初三日,作书禀臬道台。

  ·禀复顾廉访

  谨禀者:窃□□於前月三十日奉到我公十七日所颁手谕七纸,敬悉忧时深切,冀集众思以广忠益,不耻下问;钦感莫名。惟愧迂疏,虑不及远;虽遵钧谕直抒胸臆,畅所欲言,不复避忌,深惧言之不当,无益于用,无以副我公之至意耳。伏查今之急务,不外筹饷、筹防二端。今台防新旧至百营,月饷近三十万;洋款迄无成议,端望息借商款:窃以为此恐不可恃。台湾一隅,即借款能得百万,必力竭而无余,而仅仅足敷三月之饷。三月之後,未必即能撤防,又不能再借;即再借,亦恐不能多得矣。此可虑之一端也。闻前山增营虽多,兵力稍厚者亦不过基、沪二要口;其余各处亦只有一、二营,又未有大枝劲旅作为活兵,以备往来应援:窃恐亦未可恃。倭奴恃有坚船,飘忽无常,不可测度;则我各处防兵只有此数,必皆自顾不暇。一处有警,必皆不能互相援应;一处有失,必皆心胆俱寒,更不敢赴救;是虽有百营,其实御敌不过一、二营。此又可虑之一端也。夫兵多则饷绌;备多则力分:此虽老生之常谈,乃兵家之大诫。古之名将,首称颇、牧;其御秦、胡,皆不顾惜小有丧失。近世称知兵者莫如曾、胡。而曾文正惟虑饷乏,不贪兵多;又常留大枝劲旅不令分防,端备援剿。胡文忠每言:处处设防,必处处不能防。皆重在蓄力、蓄势,与颇、牧同意;故能久与大敌相持而不困也。今通计我全台地丁、课税、厘金之所入,不过二百余万;而遽增至百营,月饷近三十万之多,别无拨协钜款可资。必自困矣。将奈之何?夫制飘忽无常之寇,必须有一、二大枝劲旅能与驰驱角逐,乃能迎头截击,旁出应援,有备而无患。零星设防无益也。目前倭熖正张,海氛不知何时始靖;防兵不能遽撤,饷项久益难筹。不可不早为之计,以免自困。而兵不练不精,不汰亦不精。或者汰弱留强,合并零星防营改为大枝劲旅,以量入而为出,使饷常能接济;庶海防可以持久。虽兵力嫌单,而每枝十营、八营,至少亦有六营、五营,分布南、北、中三属要害之地,或四处、五处,较之每处一、二营,则力已较厚矣。此一说也。若不汰、不并,必以处处设防为万全之计,亦须预筹增二枝活兵,以备南北应援。斯为万全。饷项日绌,惟有效曾文正吁请於朝廷,张罗於邻省耳。此又一说也。除此二者,而欲设法每月筹添十数万之饷,乃必不可得之数。想早在我公洞监之中。然求诸人,不如求诸己;似乎汰并一说,尤为今日之亟务。且揣敌势,非有大枝劲旅,添练炮队,不得抗御。尤须及早谋之也。□□僻处後山,未详悉大局情形;率尔妄言前山防务:狂愚之罪,伏乞我公格外监谅。不胜企祷之至。此禀;恭请钧安。〔八月初三日?〕

  ·日记(光绪二十年八月初四日迄十二月三十日)

  初四日,发各处贺节禀启,作书致张经甫、范荔泉、苏冶生。

  初五日,得汪辛孜二十六日十三号信;即复。作书禀臬道台。

  初六日,得朱苕园观察复书。

  初七日,赴埤南祭昭忠祠。得朗山侄七月十二日书;初七日到沪。得虎臣兄七月初六日书,得汪辛孜书。

  初八日,作书禀臬道台,又书复汪辛孜。

  初九日,得汪玉农书;即复。

  初十日,拟请仍照旧章由各营屯自请给发饷械稿。是日将夜,有兵轮一艘,泊火烧屿南面海中;至晓不去。

  十一日,作书禀叔祖,又书致介如弟、朗山侄及昭甫兄各一,又作书致张经甫,又书致汪辛孜。

  十二日,作书致谭丽卿,覆麻袋收到。

  十三日,作书上臬道宪,又复李丽卿大令。

  十四日,得汪辛孜书一,江如点、叶玉田至。

  十五日,诣埤南各庙行香。

  十六日,得上海理叔祖书,知心叔祖于七月二十五日谢世。呜呼痛矣!又得谢提调书一、汪辛孜书一。夜得汪玉农书;即作复。

  十七日,作书并以银三十圆寄交理叔祖,请代办祭奠心叔祖之仪。又作书禀臬道宪请发枪及子。又复谢、汪二书。致汪辛孜请代办申报。

  十八日,得江如点书;即复。

  十九日,大雨。

  二十日,大雨。

  二十一日,得臬道台十二日书,又得李丽川、万棣花、汪铁舫书各一。夜作书复臬道台。

  朱子曰:挂仂之数,四、五为奇,九、八为偶。挂仂三奇,合十三策,则过揲三十六策而为老阳,其画为口:所谓重也。挂仂两奇一偶,合十七策,则过揲三十二策而为少阴,其画为一;所谓拆也。挂仂两偶一奇,合二十一策,则过揲二十八策而为少阳,其画为一;所谓单也。挂仂三偶,合二十五策,则过揲二十四策而为老阴,其画为乂:所谓交也。(原注:见筮仪。)

  凡阳爻皆用九而不用七,阴爻皆用六而不用八。用九,故老阳变为少阴;用六,故老阴变为少阳;不用七、八,故少阳、小阴不变。(原注:见启蒙。)

  凡卦六爻皆不变,则占本卦彖辞,而以内卦为贞,外卦为悔。一爻变,则以本卦变爻辞占。二爻变,则以本卦二变爻辞占,仍以上爻为主。三爻变,则占本卦及之卦之彖辞,而以本卦为贞,之卦为悔,前十卦主贞,後十卦主悔。四爻变,则以之卦二不变爻占,仍以不爻为主。五爻变,则以之卦不变爻占。六爻皆变,则乾坤占二用,余卦占之卦彖辞。(原注:见启蒙。)

  二十二日,作书复汪辛孜。

  二十三日,作书复汪铁舫。

  二十四日,初令本营练分三路出队法。

  二十五日,作书致张经甫。

  二十九日,作书上臬道台。

  九月初一日,大雨,不能诣埤南行香。

  初五日,作书禀道台。得虎臣兄七月二十二日书,又得李丽川大令八月二十二、二十七日二书,又得理叔祖及仁恩叔二书,又得汪辛孜书。

  初七日,作书复叔祖及仁恩叔;又书致万和,又书复虎兄。

  初九日,作书禀道台。

  初十日,作书复李大令,唁范荔泉,致谢锺英。

  十一日,作书致汪玉农。

  十二日,接汪辛孜初九日信,知军火已由豸宪派道标押解起程。

  十三日,作书飞递三条仑谭管带接收军火,赶速递运。又作书禀道台。又书关照叶玉田管带设法助运。又书致张经甫。

  十五日,诣埤南各庙行香。作书致汪辛孜。

  十六日,遣二弟回沪,偕黄锦春至台南;黄为领饷也。

  十七日,作书复叶玉田。得李丽川大令、汪铁舫书各一。

  十八日,作书致俞冬生大令。收到陈万年解来饷银二千两。

  十九日,作书复汪铁舫,又复汪辛孜。发秀峦局饷银一千两。(纲按:秀峦二字他处均作秀姑峦疑脱一姑字。)

  二十日,作书致江云山,复汪玉农。得姜芳坡书。

  二十三日,作书以垦照五百张寄姜芳坡,又书致江如点。得汪辛孜书,知抚台邵调抚湖南、藩台唐护台抚、臬道台顾署藩司、台湾府陈署道台。

  二十四日,作书禀臬道台顾,又书致汪辛孜。

  二十七日,作书贺新任抚台唐、新任藩台顾;又书致谢锺英。

  二十八日,起程赴头人埔查案。(纯按:头人埔当作刣人埔地名今称。)

  二十九日,回宿新开园。

  三十日,回营。

  十月初一日,诣埤南各庙行香。午後祭厉。

  初二日,作书复汪玉农、孙静甫。

  初四日,作书复李丽川大令。

  初五日,得张经甫书一。汪辛孜书一;即复。(水按:汪字上疑当有又得二字。)

  初六日,作书致李丽川大令,又书致胡自求同乡,又书复张经甫。得姜芳坡书一。

  初七日,作书复姜芳坡,又书致江如点。

  初八日,作书致谭桂林、叶玉田、吴大生,嘱查历年死事弁勇姓名,附祀昭忠祠也。

  初九日,作书致汪玉农。

  十二日,作书致台南府朱观察。

  十三日,作书禀藩台顾,又书致虎兄,又书致汪辛孜。

  十四日,孙静甫自秀姑峦局至。

  十五日,诣埤南各庙行香。得李丽川大令、汪辛孜书各一。

  十六日,作书复李丽川大令。查玉笙至,得查友三书。

  十七日,作书禀台南营务处,请示紧要电报也。又作书复汪辛孜。又书并银五十九两零二分四厘寄後海吾总镇夫人,为追出杜光亮、廖吉元欠款也。又作书禀叔祖,致四弟及涌泉弟。又作书致江如点,为追出宋梅芳脏款一百六十元三角请代给还原主也。又书致谭丽卿,托于东港代购麻袋六百条也。

  十八日,作书寄叶玉田,请代发番饷。

  由天津铁路至山海关六百二十五里;由山海关至奉天省驿路八百二十里;又四十里至凤凰城;三十里至高丽门;九十里至九连城;过鸭绿江十五里至义州;(江水大,宽十五里;水小,分二河:一爱河,一云河。)由义州八十里至龙川府;三十里至铁山府;五十里至宣川府;五十里至郭山郡;过定州九十里至嘉江郡;过右津镇五十里至安州;过津头江、青津江六十里至肃州府;过顺安县一百一十里至平壤城;过大同江五十里至中和府;五十里至黄州府;过凤山郡七十里至钊水;过瑞兴府、慈秀站一百二十里至平山府;过遏川郡一百里至开城府;四十里至长湍府;过临津江四十里至坡州;四十里至高阳站;四十里至汉城:共三千一百二十里。

  十九日,大风。作昭忠祠联句:

  人能为王事、死边远瘴乡,岂非志士?

  我改作新祠,得山水佳处,期慰忠魂!

  二十日,大风。派弁解大麻里等社秋季口粮银两交海防屯兵叶管带代发。作书致江如点。

  二十一、二日,大雨。作鳌鱼山昭忠祠外联句:

  听海潮作悲壮之声,时应激发英雄怒。

  愿瘴气与战征并息,人共讴赓耕凿歌。

  日朗风清,登斯邱可以眺望。

  天空海阔,问何人具此胸襟。

  是日,得介如弟台南十七日书。

  二十三日,书写昭忠祠楹联。

  二十四日,查台东州原额田二千二百五十五甲五分八厘八毫一丝二忽七微。十九年秋查报水冲田一百二十五甲八分九厘二毫一丝一忽一微,沙没田一百零七甲四分九厘零六忽五微,二十年查报佳乐庄抛荒田九十甲零八分七厘三毫零一忽,补报上年水冲田一十一甲一分五厘八毫六丝二忽六微,碉堡庄抛荒田九甲零一厘七毫六丝:共悬额田三百四十四甲四分三厘三毫四丝零九微。具禀禀藩台,求豁免也。

  二十五日,作书上藩台顾。

  二十六日,作书复汪玉农。

  二十八日,介如、吉庭二弟自沪至。

  二十九日,得宋渤生观察京城来书及家乡与沪上各亲友书。又得朱苕园观察书。又得陈臬道台书,有奉天旅顺、金州及山东威海卫并失之信。又得汪辛孜信。

  十一月初一日,奉昭忠祠各神牌升座。得范膏民书,闻范荔泉已於十月十四日逝世。又得宋渤生观察自京来信一。

  初二日,作书上臬道宪陈。又书致范膏民、汪辛孜。收谭丽卿代办来米袋五百条。收李丽川大令及胡自求兄回信各一。

  初三日,作书致范膏民。

  初四日,得范膏民来书一,得虎臣兄十月初十日书。

  初五日,作书复李丽川大令及胡自求同乡,又书致罗肯堂,又书禀理斋叔祖,又书致冯岳丈,又书复朱苕园观察,又书复范膏民。

  初六日,得汪玉农、江如点书各一。作书致叶玉田。

  初七日,作书复汪玉农,又书致谭丽卿。

  初八日,作书致江如点论宋梅芳等案,嘱其就近代给还赃款。

  初九日,作书致姜芳坡。收台南办来绍酒十坛。

  初十日,得李丽川大令书一、汪铁舫书一。

  十一日,得汪辛孜书二、范膏民书一、姜芳坡书一;均即复。又书致谭丽卿,嘱其派弁送炮子样并书交汪辛孜也。

  光绪二十年八月十六日,加上皇太后徽号恩诏第七条:内外大小各官,除各以现在品级已得封赠外,凡升级及改任者,着照新衔封赠。

  十二日,作书复虎臣兄。

  十五日,诣埤南各庙行香。

  十七日,得范膏民书二;即复。得台南臬道陈公书。作书致李丽川大令。

  十八日,书复汪玉农,作书上臬道台陈。

  二十一日,得范膏民书一、涌泉弟金陵书一、叔祖、玉弟、上锦兄书各一,得汪玉农书。

  二十二日,作书复膏民;派黄锦春明日带去。作书寄昭甫兄。

  二十三日,作书复涌弟并书致祝封弟,又复汪玉农。

  二十四日,作书寄范膏民,又书复黄子林。

  二十九日,得藩台顾书一、李丽川大令书一、顾月如先生书一、范膏民书一、汪辛孜书一并炮子样一个。

  十二月初一日,诣埤南各庙行香;兼于海滨演放大炮。

  初二日,作书复范、汪二君。得沈韵松太守书一。

  初三日,作书上藩台顾。得沈少韵书一。

  初四日,作书上吴清卿师。

  初六日,作书致後海吾总镇夫人;派员裴锦堂送後公灵柩由海道至安平。又书由站排递安平,托范膏民以六八银一百三十二元送交夫人,预备砖灰,俟柩到安葬也。

  初七日,率各哨弁至天后宫送後海吾总镇灵柩登舟;计船价银四十元。

  初八日,作书上皖南道袁爽秋观察。

  沈韵松太守由杭州寄示自咏东山行旅图册诗稿及纸索和;率占一律:

  万里驰驱意气雄,当年我亦共从戎。(光绪壬午、癸未年曾在甯古塔共事於吴愙斋师幕府)周游黑水、白山外,久住冰天雪海中。翦烛何时逢旧雨,乘槎惟愿驾长风。(此次倭奴侵占我朝鲜属国,豕突狼奔,入我奉天边界,人人知直捣倭巢为胜算,而舰船坚而大者少,不足以济师,真大憾事也!)迩闻都护将重出,(吴愙斋师现已奉旨督师东征将出关。)那得追随马首东。

  十一日,作书并诗寄沈韵松太守,又书上吴培卿世伯,又书致程周卿;又书复李丽川大令,托领冬季三月津贴一千七百零四两。又书寄膏民。

  十四日,作书致苏冶生、李丽川、张月楼。

  十五日,诣各庙行香。

  十六日,作书致万军门、万棣花、俞冬生、顾月卿、陈子垣,又复柯月坡。

  十七日,作书致范膏民,托领十一月饷银二千二百一十两有奇。

  十八日,得孙静甫书。作书致江如点。

  十九日,封印。

  二十日,作书上藩台。

  二十一日,作书寄宋渤生、袁行南二观察,兼复查友三。

  二十二日,得汪玉农书;即复。

  二十三日,作书致江如点、孙静甫,为划交钱粮银四百五十七两九钱七分七厘八毫以抵秀姑峦局饷也。

  二十四日,作书致江如点,托其就近饬催新乡未完钱粮。又书致孙静甫,为派册书林金榜解交库平银二百四十二两有零,找足冬饷尾数也。得范膏民书(十六号)。

  二十五日,得范膏民书(十七号),知後海吾总镇之灵柩已於十七日到安平。得李丽川大令书一。又得邓季垂大令书一,即复。

  二十六日,得张月楼军门十三、四日二书;即复。

  二十七日,得江如点书,知新乡册书朱紫贵脱逃;即作书令追保人逐一经理。

  二十八日,作书以各营屯寄到助後海吾总镇葬费银共一百四十元五角寄送其夫人。合前次运柩五十四元,寄送一百三十二元,总共三百二十六元五角;一并寄清。

  二十九日。得虎臣兄十一月二十四日书;即复。

  三十日,作书寄范膏民。

  ·日记(光绪二十一年正月元日迄二十一日)

  光绪二十一年,岁在乙未,正月戊寅,元朔日癸酉,率领所属文武於本营设位向阙叩贺祝万寿;诣各神庙坛行香;与僚属团拜。招募友饮春酒。

  初二日,接范膏民上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书(十九号)。江如点自新开园防营至。

  初三日,江如点回营。叶玉田自大麻里至。

  初四日,叶玉田回营。陈玉堂自新开园至。

  初五日,开操。得谭桂林书,知臬道台委忠令满字若灵者至凤、恒查营。

  初六日,陈玉堂回营。

  初七日,得汪玉农书。又得范膏民书(二十号)。

  初八日,作书复汪玉农,又书致江如点。

  初九日,作书致范膏民,并票根一纸。

  初十日,接范膏民书一(元号)。是日立春。

  十一日,拟发行李;因天阴竟日未毕。作书致叶玉田、谭桂林各一;作书并以番草蓆二条、燕窝二匣寄苏州吴培卿世伯转寄关外送吴清卿师。(原注:由四弟带至上海转寄。)

  十二日,作书唁潘子静观察丁外艰;又寄范膏民。

  十三日,介如、吉庭两弟偕内人、秠儿、穈儿、稷侄起程赴台南,内渡回里。

  十四日,得汪玉农书;即复。又得李丽川大令书一。

  十五日,诣埤南各庙、祠行香。袁雪卿自花莲港至。

  十六日,作书上藩台;又书复淡水李大令,复书寄四弟於台南。

  十七日,裴锦堂自台南回营,带至後宅复函。

  十八日,得范膏民书(四号)。

  十九日,开印。辰初,见倭船一自南而北,又二船自北而南,停泊红头、火烧二屿之间。未刻向东开去。即飞禀各大宪;并饬本部各防加意防备。作书复膏民。

  二十日,得臬道台书,言得抚台电示:倭中集议。其相欲攻台南,由恒、凤或後山进兵;其君欲攻北京,由山东进兵。

  二十一日,作书上臬道台陈。又得范膏民第五号书;即复。

  ·禀抚宪邵(水按:邵字应为唐字的误笔。)

  谨禀者:窃卑职正月十九日,禀报倭船三艘在後山洋面游弋停泊情形,想已蒙宪监。兹奉台南营务处臬道宪函开:顷奉抚台密电:闻倭廷集议,其相大岛圭介欲攻台南,由恒、凤或後山进兵;其君欲攻北京,由山东进兵。今山东之说既验,台南恐亦不免。饬各路严加防范。等因。奉此:伏查蹈瑕抵虚,抄袭後路,乃兵家常用之策。此次倭攻金州、旅顺,皆以此而得计。又查前後山水陆地势:陆路由巴塱卫登岸,踰岭至凤山之东港,不过百里;轻兵疾走,一日可达。海道由埤南开轮,六点钟可驶至台南之安平口。倭议欲由後山进兵以攻台南,似欲乘我之虚,出我不意;先使陆兵于後山登岸,预为抄袭地步,而後以舟师驶至安、旗各口,以为夹攻之计。又查上年八、九月中,倭船曾四次来泊後山洋面红头、火烧二屿之间,窥伺已久;今卒又复来泊,奸谋已露。其兵所向,动辄万数千人,枪炮异常精利。而卑部防兵,至多之处不满四百人。至少之处只有二十人。众寡悬殊;万万不能抵御。其势本甚岌岌。兹查倭兵已三路萃於辽、渖,又分扰及山东荣城、威海一带,势已北注。其兵轮必俟渤海开冻,以图大逞于北,或无余力更袭台湾。则後山之幸也。然兵无常势。万一倭用大岛圭介之策,後山必殆。卑职等死不足惜,惟恐贻前山之忧。届期禀报,亦无路可达。再四筹思,只有吁请帮办宪刘所部之兵派二百名预驻卑辖六仪社、大树前二处。此二处地在高山,天生奇险,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又距东港只五、六十里,势相联络,可杜由巴塱卫踰岭至前山之路。卑部原防人数太单,又无利炮,恐不足恃。其地亦甚狭,不能驻紮多兵。得二百人以炮扼此,虽不足以兼顾後山,而前山可免由後抄袭之患。亦绸缪未雨之道也。是否有当,理合禀请宪台裁酌施行。再此事业已函禀台南营务处宪就近商酌;理合声明。此禀;恭请钧安。伏祈垂监。正月二十一日

  ·日记(光绪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二日迄二十五日)

  二十二日,因雨未出大操。作书寄玉农、如点、静甫各一。是日,雪卿回花莲港局。予为代撰昭忠祠联句云:

  见斯祠两度落成;急先务也。

  为家君七年经始;到今称之。

  以祠并祀袁警斋太守,即其父也。

  二十三日,忌辰。孙静甫自秀姑峦局至,为奉札来验收各处工程也。

  二十四日,得范膏民书二(六、七号)。作书致五管带。

  二十五日,作书上藩台顾。

  ·禀臬道宪顾(水按:顾时已是藩台。)

  谨禀者:卑职今年正月初三、十六、十九、二十一日叠呈三禀一函;想均蒙宪监。近闻威海失守,海军覆没;不但北洋势愈岌岌,而中国之大,遂无复有能驰逐海面之船,如人病痿痹,手足麻木,动弹不得:後患不堪设想矣。将奈之何!又查倭奴所向,皆以轮船载兵乘虚登岸,包抄夹击;其攻金州、旅顺、岫岩、荣城、威海,如出一辙。是彼船多人众,挟其全力,乘便趋利;而我陆兵各处设防,因势分而力弱,又防不胜防。战则众寡不敌;援则劳逸悬殊,缓不济念。胜负之计,似其势使然;不待交兵而可决也。倭议攻台南,欲由恒、凤进兵,或由後山进兵,其欲乘虚登岸包抄夹击也,明甚。恒、凤兵多,尚可并合,厚集其力以待人。後山地势、兵力无一可恃,无可如何。前者,我公以程昱之守甄城者相勖。现在後山实类甄城;实恃敌不来攻,即敌不攻後山,而攻凤山、旗後、东港,後山饷道立断,亦饥溃堪虞。程昱谓,「增兵二千,亦徒同毙」:言甚明切;足为殷监。卑职前日禀请六仪社、大树前二处增设炮兵,以杜由後山抄袭台南之路;端为前山计,请勿以不顾後山为嫌。卑职岂不顾刘帮宪部下精锐之兵分一营驻於巴塱卫海边山内,杜其登岸,兼壮後山之势?而恐敌来则船多兵众,非一营之力所能御,如程昱所云。故请据险,稍易为力,兼与东港相联络,呼应通灵耳。至後山危殆情形,二十一日禀内业经陈明。伏乞我公与抚宪格外监谅。不胜企祷之至。此禀;恭请钧安。正月二十五日

  ·日记(光绪二十一年正月二十六日迄四月二十九日)

  二十六日,孙静甫回局。

  二十七日,作书复范膏民。

  二十八日,得李丽川大令书一、张经甫书一、汪铁舫、范膏民(八号)及四弟书各一。又得玉农、如点书各一;即复。

  二十九日,作书复李丽川大令、张经甫别驾。

  三十日,作书复范膏民。姜芳坡报查新垦田五百六十八甲四分八厘七毫二丝二忽二微。

  二月初一日,诣埤南各庙行香;并演放克虏伯炮。得四弟及范膏民书(九号)各一,报正月二十四日趁福星轮船竟开上海也。

  初二日,得江如点书;即复。又书致叶玉田。补记:正月三十日得藩台顾手谕;当即禀复。得理斋叔祖正月十一日信。

  初三日,得范膏民信(十、十一号);即复。又书呈理叔祖,又书寄四弟。

  初四日,作书致膏民,领安抚军正月饷一(水按:下阙。)

  初五日,得汪玉农正月二十九日书;即复。

  初七日,作书托李丽川大令代为拨解十九年钱粮平余、补水、支剩、减平四项银两共计八百四十两零五钱五分五厘四毫六丝;又书托范膏民领本营正月分饷银二千二百两有奇。

  初九日,得谭丽卿书;即复。

  初十日,作书寄沈昂青。得抚台唐正月二十五日复函。

  十一日,作书禀复抚台。又得玉农、雪卿二书;即复。黄锦春领饷银四千回营。得范膏民书;即复,并寄票根五纸。又书致江如点。

  十二日,接到准补台东州缺部文。坐十二月初三日。又接到虎臣兄去腊初六日书。又书寄沈昂青。

  十三日,接李丽川大令书一。

  十五日,得范膏民信一。

  十六日,得范膏民信一(十四号),祝封及汉生弟、燮堂弟信各一,又秀林兄、嗣业侄信各一。

  十七日,作书复燮堂弟,又书致涌泉弟、钟宏弟,又书致介如弟及膏民兄,又作书复李丽川大令。

  十八日,阅操。江如点代办军米一千零四十余石,是日运齐。

  十九日,作书复虎臣兄,作书复江如点。

  二十日,作书上藩台,又书致范膏民。

  二十一日,得范膏民、沈昂青书各一,汪玉农书一。

  二十二日,作书复沈昂青,又书复汪玉农。是日决计自请臬道台陈揭参。

  二十三日,代玉农办米袋一百条,寄交孙静甫。

  二十四日,通详抚藩臬道宪,自请撤参揭参。作书上藩台顾,又书致李丽川大令及范膏民。

  二十五日,作书上藩台顾,又书致孙静甫、汪玉农,又书致江云山。

  二十六日,得四弟书,报正月二十七日到上海也。又得范膏民书(十九号)。

  二十七日,作书致叶玉田。

  二十八日,得玉农书;即复。得范膏民书,又得谭丽卿报。

  东汉以六经为外学、七纬为内学。七纬者:易纬稽览图、乾凿度、坤灵图、通卦验、是类谋、辩终备也;书纬璇玑钤、考灵耀、刑德放、帝命验、运期授也;诗纬推度灾、记历枢、含神雾也;礼纬含文嘉、稽命缴、斗威仪也;乐纬动声仪、稽耀嘉、叶图徵也;孝经纬援神契、钩命决也;春秋纬演孔图、元命包、文耀钩、运斗枢、感精符、合诚图、考异邮、保乾图、汉含孳、佑助期、握诚图、潜谭巴、说题辞也。

  二十九日,得范膏民书,即复。

  三月初一日,诣埤南各庙行香。令营勇加土於所有各坟塚。作书致本部五管带;为倭船十数艘在南洋各处游弋,须加意防守也。

  初二日,作书致范膏民。是日得信,倭船十八艘午刻已攻澎湖。

  初四日,作书致范膏民。又得沈昂青书;即复。

  初五日,得谭桂林书,又得范膏民书(二十一号),又得李丽川、陈子垣书:均即复。

  初六日,作书寄四弟及儿辈,又书禀叔祖,又书复涌泉弟;又书致范膏民请代领二月中营军饷。

  初七日,作书上藩台;又书致范膏民请代领春季番饷。

  得沈昂青初二日书,有愙师内召、祸恐不测之语;怆然於心,不能复释。

  初八日,得范膏民初三夜信,知澎湖已陷,伊已准于初四日趁糖船。所经手领存尚有库平银八百九十两有奇;无处可寄,亦带回沪。且就此款内拟借用二百两;兼询至沪应寄存何处云。比即复书,请代寄存张经甫兄处。又作书致汪辛孜,托其照料一切。又书恳顾月卿先生:闻有紧急军情,飞函赐教。

  初九日,姜吏目偕黄锦春、刘德杓赴郡领饷;作书致朱苕园太守及汪辛孜。

  初十日,得汪玉农书;即复。又书致吴达生。

  十一日,清明。诣埤南教场祭疠。得藩台顾二月二十九日书;又得四弟、秠儿二月初十日在沪报起程回籍书各一;又得程周卿书,报汇款已于正月二十六日收存。夜作书复藩台。是日辰初,见倭船一只自东北向西南驶去。

  十二日,作书致丽卿、玉田、玉农。

  通监:晋成帝咸康七年,燕王皝使阳裕等筑城于柳城之北、龙山之西,立宗庙宫阙,命曰龙城。注:由此改柳城为龙城。八年十月,皝迁都龙城。注:慕容瘣先居徒河之青山;後徙棘城;今自棘城徙都龙城。杜佑曰:营州柳城郡,古孤竹国也。春秋为山戎、肥子二国地。汉徒河之青山,在郡城东百九十里。棘城即颛顼之虚,在郡城东南百七十里。慕容皝以柳城之北、龙山之南、福德之地,遂迁都龙城;号新宫为和龙宫。柳城县有白狼山、白狼水,又有汉扶犁县故城在东南。其龙山,即慕容皝祭龙所也;有饶乐水,汉徒河县城。

  穆帝永和元年,燕有黑龙、白龙见于龙山;交首游戏,解角而去。燕王皝祀以太牢;赦其境内;命所居新宫曰和龙。

  宋元嘉十二年,燕主弘数为魏所攻,遣使至建康称藩奉贡。诏封为燕王。江南谓之黄龙国。注:以其都和龙也。今北国以和龙为黄龙府。

  十三日,江如点自新开园至。

  十五日,赴埤南各庙行香。是日得沈昂青书,始知澎湖已於二月二十八日失守。三月初七日,中、倭两国停战二十一日,洋人所谓三个礼拜,以李傅相赴倭议和故也。作书复沈昂青。致本部五管带。得虎臣兄正月初九日书。

  十六日,得汪玉农书;即复。作书寄川沙万和。

  十七日,陈玉堂自前营至。

  十八日,作书致张经甫托收范膏民带归之款。又书致四弟,又书禀叔祖,又书致汪辛孜。

  十九日,得李丽川大令、沈昂青、汪辛孜书各一。

  二十日,复李、沈、汪三书。又书致汪铁舫,又书复虎臣兄。

  二十一日,得汪玉农书一;即复。又书致叶玉田、汪辛孜。

  二十二日,得顾月卿及汪辛孜书各一。

  齐竟陵王子良笃好释氏;范缜盛称无佛。子良曰:「君不信因果,何得有富贵?」缜曰:「人生如树花同发,随风而散:或拂帘幌坠茵席之上;或关篱墙落粪溷之中。坠茵席者殿下者也;坠粪溷者下官是也。贵贱虽复殊途,因果竟在何处?」子良无以难。缜又着神灭论,以为「形者,神之质;神者,形之用也。神之于形,犹利之于刀;未闻刀没利而存,岂容形亡而神在哉?」此论出,朝野諠譁难之;终不能屈。

  二十三日,作书复汪辛孜。得汪玉农书;即复。

  二十四日,得臬道台陈书一,汪辛孜书一。

  二十五日,作书复臬道台。

  二十六日,得叶玉田书。

  陈太建九年,周灭齐;惟营州刺吏高宝宁不下。注:五代志:辽西郡置营州,治和龙城。又十二月,高宝宁自黄龙上表劝进于高绍义;绍义遂称皇帝,改元武平。注:黄龙即和龙,今之黄龙府。又十三年,开皇元年也,隋文帝以长孙晟为车骑将军,出黄龙道(注同上)齎币赐奚、霫、契丹。注:奚,本曰库莫奚,东部胡之种也。为慕容氏所破,遗落窜匿松、漠之间;後稍强盛。霫,匈奴之别种;居潢水北。契丹之先,与奚同种而异类,并为慕容氏所破;其後稍大,居黄龙之北数百里。

  陈至德元年,隋幽州总管阴寿师步骑十万出卢龙塞击高宝宁。宝宁求救于突厥;突厥方御隋师,不能救。宝宁弃城奔碛北,和龙诸县悉平。

  二十七日,得汪辛孜及谭桂林书各一。作书复谭。

  隋韦世康为吏部尚书十余年,时称廉平;常有止足之志,谓子弟曰;「禄岂须多;防满则退。年不待暮;有疾便辞。」

  隋书:靺鞨在高丽之北,凡有七种:其一栗末部,与高丽接;其二伯咄部,在栗末之北;其三安车骨部,在伯咄东北;其四拂■〈涅,工代土〉部,在伯咄东;其五曰号室部,在拂■〈涅,工代土〉之东;其六曰黑水部,在安车骨西北;其七曰白山部,在栗末东南。而黑水部尤为劲健;即古之肃慎氏也。按:此即今吉林、黑龙江二省地。白山在南;黑水在北:古今不移也。

  隋炀帝大业元年,契丹寇营州;诏通事谒者韦云起护突厥兵讨之。契丹本事突厥,情无猜忌。云起使突厥诈云向柳城与高丽交易。契丹不为备;遂袭而破之。注:隋志:辽西郡、营州并治柳城县,乃龙城县。龙城本和龙城;自後魏以来,营州治焉。开皇元年改为龙山县;十八年改为柳城。

  二十九日,得汪辛孜信,始知和议已成。申刻,姜芳坡、刘德杓领饷到营。得朱苕园观察书一。作书复朱、汪。

  四月初一日,赴埤南各庙行香。得汪辛孜第五号信并申报。

  初二日,作书致李丽川大令,托领春季津贴银一千二百九十两有奇。

  初三日,作书致汪辛孜,托领营房工价银七百三十余两。

  初四日,作书致汪辛孜,托领运脚银二百三十余两;又书托寄张经甫。得罗肯堂书一、朱苕园观察书一。又作书致李丽川大令。又得汪玉农书;即复。又得汪铁舫书。

  初六日,得藩台顾三月二十五日书、李丽川大令书各一;即复。并托李大令拨解二十年应解存留、支剩、补水、平余、减平各款共库平银八百四十二两八钱三分五厘九毫零九忽九微。是夜三更,又得李丽川二十七日书一、汪辛孜三十日书一。

  初七日,得汪辛孜四月初一日书并申报,又得叔祖及仁恩叔、介如弟、畏三弟、秠儿、汪上锦书各一。作书致五管带。发秀姑峦、花莲港二局春季番饷。又得范膏民书一。

  初八日,作书复汪辛孜、范膏民并叔祖、四弟、畏弟;又书复汪玉农。是日江如点自前营至。

  初九日,作书上藩台,又致李丽川大令。江如点回新开园。

  初十日,得汪玉农书,即复。

  十三日,得李丽川大令书及汪辛孜书;各即复。作书致五管带。又得万棣花都戎书一。是日始闻俄攻日本。

  十五日,作书复万棣花。

  十六日,得臬道台十二日手书,又得汪辛孜初十日书,又得高渭川书。作书复臬道台,又致各管带。

  十七日,作书复汪辛孜。

  十八日,三更後,得朱苕园观察书一。

  十九日,送宋雨生、查玉笙出山。作书复朱观察;又作书托汪辛孜领三月饷,以二千两汇申交张经甫代收;又书寄经甫。

  二十日,作书上藩台顾。

  通监:天福十二年正月,契丹以晋主为负义侯,置於黄龙府;黄龙府即慕容氏和龙城也。注:「欧史曰:自幽州行十日过平州;出榆关,行沙碛中七、八日至锦州;又行五、六日过海北州;又行十余日渡辽水至渤海国铁州;又行七、八日过南海府;遂至黄龙府。按契丹後改黄龙府为隆州;北至混同江一百三十里。又按慕容氏之和龙,若据晋书及水经注,当在汉辽西郡界。今晋主陷蕃,度辽水而後至黄龙府,又其地近混同江,疑非慕容氏之和龙城。」

  二十二日,作书致朱观察。

  二十三日,发各处贺节禀函。

  二十四日,发各处贺节禀函。得皖南道袁二月二十六日书;又得汪铁舫、汪辛孜书各一。作书上湘抚吴清师。

  二十五日,复二汪书。又得汪辛孜十八日十三号书。又得汪玉农书;即复。

  二十六日,作书复汪辛孜。补:二十四日,接到理叔祖书。

  二十七日,作书致江辛孜,请领安抚军三月分饷百九十四两有奇。得汪玉农书;即复。

  二十八日,作书寄叶玉田。

  二十九日,得谭桂林书;即复。

  ·日记(光绪二十一年五月初一日迄二十八日)

  五月朔日辛未、卯初,诣埤南各庙行香;午初回营。作书致吉林宋渤生观察,又作书禀叔祖、致四弟及汪上锦,又书致汪辛孜。

  初二日,得汪辛孜二十四日十四号书。作书致本部五管带。又得上海范膏民书一、川沙汪上锦书一。又书致孙、袁二抚垦委员。

  初三日,奉抚台唐批,始见和议已成、台地已割明文;而抚台欲设法坚守,不肯交地,始有确信也。作书复汪辛孜。又得汪玉农二十七日书。

  初四日,得汪辛孜二十七日信,始知抚台唐初拟约西洋各国保台,各国不允;又为绅士所逼,请共坚守,又恐碍和局;乃援外洋例,改为民主国,换挂虎旗矣。即复;并拟稿请代电台北。江如点自前营至。

  初五日,江如点贺节而归。得谭桂林书及抄寄各电音。

  初六日,作书禀抚台唐,陈时事变动,则後山必乏饷不能复守。请早撤遣防军;兼自请开缺回籍治病。又书上藩台顾。又得李丽川大令四月十九日来书;即复。其家眷移寓申江英大马路德馨里内;问二摆渡信昌隆客栈内同顺布号黟县人吴鳌峰兄自然知悉。

  又密启关照本部五管带。得皖南道袁爽秋观察书;即复。

  初七日,得叶玉田禀,自言病危,请委该屯前哨哨官黄名魁代理。酉刻,又得该屯文案杨鸿钧等禀,称叶管带国廷已不幸于初六日酉刻病故矣。惜哉!补发禀各宪请撤防开缺。

  初八日。得朱苕园观察初一日书,始知台北民主之议已决,兼听南郡文武各官自便。又得李丽川大令四月二十四日书,悉知春季津贴银已领出;除去解缴藩库各项应解之款八百四十二两八钱三分六厘二毫零六忽九微九尖,仍余四百二十八两九钱七分。作书致谭丽卿,算清去年秋代垫枪子运脚款项。又书致江如点、吴达生二管带,亦关照运脚数目嘱寄交谭也。又作书复朱观察,又作书寄虎臣兄于京都。

  初九日,作书上藩台顾,又书复淡水李大令及汪辛孜。申刻,奉到藩台顾四月二十四日手书,言後山防兵如撤,可派轮船东来;惟就近遣撤与调出台南而後汰并,尚未能定也。又得汪辛孜五月初一、二、三日三信。拟电稿寄台南,托辛孜代电抚、藩二大宪,兼寄文领请代领四月分饷银二千零六十五两四分八厘二毫,又领安抚军饷一百八十八两九钱三分五厘五毫。又得汪玉农、江如点书;即复。又收支应局发三月营饷银二千一百三十七两九钱八分一厘,又节赏银八十二两七钱四分一厘九毫。

  初十日,黄名魁自大麻里来见,询知已故叶管带军饷无亏欠;身後事易于了结。得汪铁舫书;即复。

  十一日,大雨竟日。

  十二日,筮易,得遯之明夷。法当以之卦二、三爻占,仍以下爻为主。明夷「六二:明夷,夷于左股,用拯马,壮吉。象曰,六二之吉,顺以则也。九三:明夷于南狩,得其大首,不可疾,贞。象曰,南狩之志,乃大得也。」按二爻所言,伤而未切;救之速则可免也。又按本卦遯「六二:执之用黄牛之革,莫之胜说。象曰,执用黄牛,固志也。九三:系遯,有疾厉,畜臣妾吉。象曰,系遯之厉,有疾惫也,畜臣妾吉,不可大事也。」言有维絷之固使不能遯者,因此系恋迟回,则于己有害而其势亦危。系乃臣妾为人所畜养者之道,非君子见机明决之所为也。卦言:去之宜决宜速乃吉也

  是日,得汪玉农书一、袁雪卿书一。

  十三日,作书复玉农,并告以领饷弁偕前营营弁本日午刻到此,报後哨队什长苏登凤在白石口被水冲去。

  十四日,大雨。

  十五日,诣埤南各庙行香。得汪辛孜初六、初八日二书、万棣花初七日书、汪铁舫初七日书,始知抚台已於五月初二日改称台(纯按:台字下疑脱一湾字。)民主国大总统,刘帮办称主军大总统。初七日倭船载兵攻金包里,张月楼军门击之获胜;藩台顾已先回沪;镇道及署台南府朱均请内渡;凤山、嘉义、恒春三县令均准开缺;前山局面已大变矣。夜作书以此事告前、左二营管带。以後山至今未奉明文,又无官电报,无所适从;只有不动声色,照常防守,暂顾目前。其余亦措手不及也。

  十六日,作书复汪辛孜,又书致江、汪二管带。又书致谭桂林;并拟电禀抚宪请准开缺委员接统防军并署州事稿,嘱令派妥弁驰至凤山电局发电,兼守候回电。

  十七日,接淡水李大令初四日书,始知藩台顾初三日已内渡;李亦於初四日交卸,候船到即内渡:以四月二十七日,已奉有电旨,在台大小文武员弁均着陆续内渡故也。又得汪辛孜初十日书,又得万棣花初十日书,言初八日倭攻三刁,粤军大胜;并言万镇台亦已决计即日内渡矣。作书复汪辛孜。

  十八日,得汪辛孜十二日信,言陈道台已请假,准委候补道赖(印鹤年)接署;安平县委忠若虚大令(满)接署;台南府朱亦准假。均俟代者到交卸,即内渡矣。作书复辛孜,又致高谓生、谭桂林。接江如点书;即复。又得汪玉农书;即复。闻十一日大甲溪电线被水冲断,故未知初九、初十、十一等日台北战事也。

  台北改布政使司为内政衙门。不设专员;以刑部主事俞明震为督办、礼部主事李秉瑞、副将陈季同为会办;善後总局隶之。其关防文曰:『台湾承宣布政总理内务衙门关防』。又设外务衙门。以副将陈季同为督办,主事俞明震、李秉瑞为会办。其关防文曰:『台湾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关防』。又改全台营务处为军务衙门。其关防曰:『台湾军务衙门关防』。以主事李秉瑞为督办,主事俞明震、副将陈季同为会办。所有应办事宜,即着该衙门悉心核议,呈请抚台核夺。其余地方民事,仍由道、府、厅、县照旧办理。抚台于外洋各国称台湾民主国大总统,而于本省文武属员仍照衔相称。

  十九日,作书致花莲港、秀姑峦二抚垦委员,关照以时事也。

  二十日,得汪玉农十七日二信,知为谣传初七日基隆兵溃、十三日台北不守之言惑动;作书开解之。兼示江如点、吴大生。是夜三更,得汪辛孜十三日书,言初九日台北获胜,斩倭首六百余级。又得顾月卿书。

  二十一日,复以汪辛孜十三日书告玉农,兼示江、吴二管带。酉刻,得汪玉农十八日一禀,求代二函,言军民心惶甚。即作复书。是日,委都司刘德杓充中营帮带。以辛孜、月卿二书皆言二十左右有糖船至。必趁此内渡。故未作复书也。

  二十二日,复作书致玉农,并如所请,以邱光斗接统该营下委。

  二十三日,得汪玉农二十一日书。又得谭丽卿二十日书,报倭轮一只,十八日至东港口分开二十余炮;复驶至下寮,以小船渡二十余人登岸;闻各庄鸣锣,取竹笋、竹叶、粟穗、清水各少许而去。东港一带乡勇,已集二、三千人,沿海严防矣。作书复玉农,并告以谭所报信,兼示江、吴二管带。又书复丽卿。又书致黄汉星。又得孙静甫书;即复。久盼电报;是夜三更,接凤山、旗後电局来函,称:北线久不通,难以转电;原电发还。真令人大失所望!卧不能寐,复起作书,请禀台南道台代电请开缺;兼请以驻东港统领忠字各营吴总兵光忠兼统後山各营屯,以期声势联络,信息通灵;或权宜停委署州,兼暂停番,俟放州官补给。

  二十四日,辰刻发书禀臬道陈。酉刻得汪辛孜十八日书,言自初十日以後,各处电报生逃去者多,是以不通。台北战事无确信。台南道陈、府朱、安平县谢、盐提调顾、军械局委员沈及镇台万,均拟于明日趁斯美轮内渡;道府代者尚未至也。我营请领四月分饷银,於十六日投文;恐难领出。所存郡银四百余两,渠为带沪。亦准于是日内渡。其饷後或发出;已代托陈翥伯见予手书乃发也。自此台南文报难望矣。

  二十五日,作书致陈翥伯,又书上刘帮办。前营帮带陈玉堂至。

  二十六日,发上刘办帮禀。

  二十八日,书遗嘱授秬儿:

  予生不辰;自弱冠以後,备历艰险;几死者数矣。咸、同之间,粤寇蹂躏吾乡;流离播越,五年之久,刀兵、疠疫、饥饿,三者交迫,屡濒於危;而不死。在婺源覆舟於鹅掌滩下;亦幸不死。光绪癸未正月,在寗古塔奉檄由瑚布图河历老松岭赴珲春与俄罗斯廓米萨尔会勘边界;中途遇大雪,失道误入窝棘中,绝粮三日;不死。(窝棘者译言老林也。)乙酉,署五常抚民同知;八月二十三日,马贼猝来攻城;城人逃散,予以十三人御之;幸胜而不死。丁亥,在粤东,奉檄渡海至琼州察看黎峒地势;自琼而南,直穿黎心以达崖州,染瘴病困於陵水;亦不死。壬辰之春,奉旨调台湾差委;至则派查全省营伍;台湾瘴疠与琼州等;予自三月奉檄,遍历台南北、前後山,兼至澎湖,驰驱於炎蒸瘴毒之中凡六阅月;从人死尽,而予独不死。今朝廷已弃台湾,诏臣民内渡;予守後山,地僻而远,闻命独迟,不得早自拔;台民变,後山饷源断,路梗文报不通,又陷於绝地;将死矣!嗟乎,往昔之所历,自以为必死而卒得免於死;今者之所遇,义可以无死而或不能免於死。要之皆命也。汝从予於此;将来能免与否,亦命也。书此付汝知之。勿为无益之忧惧也。光绪二十一年五月二十八日书于台东镇海後军中营示秬儿。铁花

  一九五一年九月二日夜十一点到三日晨一点改编第一卷。九月六日夜,改编第二卷。九月二十三日夜,改编第三卷。

  七年之後,一九五八年七月十五日到十六日,校勘一遍,稍有补正之处。

  胡适敬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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