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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
圣谟
御制卧碑文
圣祖仁皇帝上谕十六条(康熙十八年)
赐靖海将军侯施琅(康熙二十二年)
谕封靖海侯施琅并加恩官员兵丁(康熙二十二年)
御书圣庙匾额(康熙二十四年)
御制至圣先师孔子序赞(康熙二十五年)
御制颜子赞(康熙二十八年)
曾子赞
子思子赞
孟子赞
赐靖海将军施琅碑文(康熙三十七年)
御制训饬士子文(康熙四十一年)
谕表章朱子(康熙五十一年)
谕报增人丁永不加赋(康熙五十二年)
御制周易折中序(康熙五十四年)
御制性理精义序(康熙五十六年)
御制春秋传说汇纂序(康熙六十年)
谕恤老(雍正元年)
谕旌表(雍正元年)
谕立忠孝节义祠(雍正元年)
谕封孔子五代王爵(雍正元年)
谕议叙克复台湾有功身故人员(雍正元年)
谕从优议叙平台官员(雍正元年)
御制圣谕广训序(雍正二年)
谕给戍台兵丁眷米(雍正二年)
谕避先师孔子讳(雍正三年)
御书圣庙匾额(雍正四年)
谕正士习(雍正四年)
御制诗经传说汇纂序(雍正五年)
谕尊崇孔子(雍正五年)
谕耕耤(雍正五年)
谕巡台御史兼管学政(雍正五年)
谕戍台兵丁挑选派往(雍正五年)
谕台湾兵丁学习舵■〈糸寮〉斗绽(雍正六年)
谕台湾军器内地制造(雍正六年)
谕闽广正乡音(雍正六年)
谕台湾文武调补(雍正七年)
谕台湾戍兵内地养赡(雍正七年)
谕赏兵丁银两生息(雍正七年)
谕劝开垦(雍正七年)
谕宽严相济(雍正七年)
谕文武和衷(雍正八年)
谕设立坛墠(雍正十年)
谕斋戒佩牌(雍正十年)
谕正文体(雍正十年)
谕建立书院(雍正十一年)
谕拨补文庙除荒公费(雍正十一年)
谕减台湾丁银(乾隆元年)
谕减台湾社饷(乾隆二年)
敕福建台湾道(乾隆二年)
谕免澎湖鱼船规礼(乾隆二年四月)
御书圣庙匾额(乾隆五年)
谕给台湾换班兵丁盘费(乾隆五年)
谕免台湾旧欠银榖(乾隆五年五月)
·御制卧碑文(顺治九年,奉礼部颁行直省各府、州、县刊刻学宫,俾知遵守)
朝廷建立学校,选取生员,免其丁粮、厚以廪膳,设学院、学道、学官以教之,各衙门官以礼相待,全要养成贤才,以供朝廷之用。诸生皆当上报国恩、下立人品。所有规条,开列於後:
一、生员之家,父母贤智者,子当受教父母;愚鲁或有非为者,子既读书明理,当再三恳告,使父母不陷於危亡。
一、生员立志,当学为忠臣、清官。书史所载忠清事蹟,务须互相讲究。凡利国爱民之事,更宜留心。
一、生员居心忠厚正直,读书方有实用,出仕必作良吏。若心术邪刻,读书必无成就、为官必取祸患。行害人之事者,往往自杀其身;常宜思省!
一、生员不可干求官长、结交势要,希图进身。若果心善德全,上天知之必加以福。
一、生员当爱身忍性,凡有司官衙门,不可轻入。即有切己之事,只许家人代告。不许干与他人词讼,他人亦不许牵连生员作证。
一、为学当尊敬先生。若讲说,皆须诚心听受;如有未明,从容再问,毋妄行辩难。为师者,亦当尽心教训,勿致怠惰。
一、军民一切利病,不许生员陈言。如有一言建白,以违制论,黜革治罪。
一、生员不许纠党多人,立盟结社,把持官府,武断乡曲。所作文字,不许妄行刊刻。违者,听提调官治罪。
·圣祖仁皇帝上谕十六条(康熙十八年)
敦孝悌,以重人伦。笃宗族,以昭雍睦。
和乡党,以息争讼。重农桑,以足衣食。
尚节俭,以惜财用。隆学校,以端士习。
黜异端,以崇正学。讲法律,以儆愚顽。
明礼让,以厚风俗。务本业,以定民志。
训子弟,以禁非为。息诬告,以全善良。
诫逃匿,以免株连。完钱粮,以省催科。
联保甲,以弭盗贼。解雠忿,以重身命。
·赐靖海将军侯施琅(康熙二十二年)
海氛之不靖,■〈舟宗〉艟出没,波涛震惊。滨海居民,渔盐、蚕织、耕获之利,咸失其业;朕心恒悯恻焉。迩者滇、黔、陇、蜀、湖湘、百粤,悉底敉宁;蕞尔台湾,阻险负固。尔施琅衔命徂征,决策进取。楼船所指,将士一心,遂克岛门,逼其营窟。勇以夺其气,诚以致其归。捷书到阙,时值中秋;对此佳辰,欣闻凯奏。念瀛壖赤子获登衽席,用纾南顾之忧,惟尔丕绩。即解是日所御之衣驰赐,载褒以诗:岛屿全军入,沧溟一战收;降帆来蜃市,露布彻龙楼。上将能宣力,奇功本伐谋;伏波名共美,南纪尽安流。
·谕封靖海侯施琅并加恩官员兵丁(康熙二十二年)
上谕吏、兵二部:向来海寇窜踞台湾,出没岛屿,窥伺内地,扰害生民。虽屡经剿抚,余孽犹存;沿海地方,烽烟时警。迩者,滇、黔底定,逆贼削平;惟海外一隅,尚梗王化。爰以进剿方略咨询廷议,咸谓海洋险远,风涛莫测;长驱制胜,难计万全。朕念海氛不靖,则沿海兵民弗获休息;特简施琅为福建水师提督,前往相度机宜,整兵征进。该提督忠勇性成,韬钤夙裕;兼能洞悉海外形势,力任克期可奏荡平。遂训练水师、整顿战舰,扬帆冒险,直抵澎湖;鏖战力攻,大败贼众,克取要地,立奏肤功,余众溃遁。台湾慑服兵威,乞降请命;已经纳土登岸,听候安插。自明朝以来,逋诛贼寇,始克殄除;濒海远疆,自兹宁谧。此皆该提督矢心报国,大展壮猷,筹画周详,布置允当,建兹伟伐,宜沛殊恩。施琅着加授靖海将军,封为靖海侯,世袭罔替;以示酬庸。前进剿云南官员曾各加一级、兵丁赏赉一次,顷因该提督所统官兵出海进剿,勤劳堪念,已经照云南例加级赏赉;复思官兵远抵台疆,冒险剿寇,非滇、黔陆地用兵可比。在军官员着再各加一级,兵丁再赏一次,以示特加优渥至意。尔二部即遵谕行。特谕。
·御书圣庙匾额(康熙二十四年)
万世师表。
·御制至圣先师孔子序赞(康熙二十五年)
盖自三才建,而天地不居其功;一中传,而圣人代宣其蕴。有行道之圣,得位以绥猷;有明道之圣,立言以垂宪。此正学所以常明、人心所以不泯也。粤稽往绪、仰溯前徽,尧、舜、禹、汤、文、武达而在上,兼君师之寄,行道之圣人也;孔子不得位,穷而在下,秉删述之权,明道之圣人也。行道者勳业炳於一朝,明道者教思周於百世;尧、舜、文、武之後,不有孔子,则学术纷淆、仁义湮塞,斯道之失传也久矣。後之人而欲探二帝、三王之心法,以为治国、平天下之准,其奚所取衷焉?然则孔子之为万古一人也,审矣!
〔朕〕巡省东国,谒祀阙里,景企滋深;敬摛笔而为之赞曰:清浊有气,刚柔有质;圣人参之,人极以立。行着习察,舍道莫由。惟皇建极,惟后绥猷。作君、作师,垂统万古;曰惟尧、舜,禹、汤、文、武。五百余岁,至圣挺生。声金振玉,集厥大成;序书、删诗,定礼、正乐;既穷象系,亦严笔削。上昭往绪,下示来型;道不终晦,秩然大经。百家纷纭,殊途异趣;日月无踰,羹墙可晤。孔子之道,惟中以庸;此心此理,千载所同。孔子之德,仁义中正;秉彝之好,根本天性。庶几夙夜,勖哉令图。溯源洙、泗,景躅唐、虞。载历庭除,式观礼器;摛毫仰赞,心焉遐企。百世而上,以圣为归;百世而下,以圣为师。非师夫子,惟师於道;统天御世,惟道为宝。泰山岩岩,东海泱泱;墙高万仞,夫子之堂。孰窥其藩?孰窥其径?道不远人,克念作圣。
·御制颜子赞(康熙二十八年)
圣道蚤闻,天资独粹,约礼博文,不迁不贰。一善服膺,万德来萃;心斋坐忘,其乐一致。礼乐四代,治法兼备。用行舍藏,王佐之器!
·曾子赞
洙泗之传,鲁以得之。一贯曰唯,圣学在兹。明德新民,止善为期;格致诚正,均平以推。至德要道,百行所基。纂承统绪,修明训辞。
·子思子赞
於穆天命,道之大原。静养动察,庸德庸言;以育万物,以赞乾坤。九经三重,大法是存。笃恭慎独,成德之门。卷之藏密,扩之无垠。
·孟子赞
哲人既萎,杨墨昌炽;子舆辟之,曰仁曰义。性善独辟,知言养气。道称尧舜,学屏功利。煌煌七篇,并垂六艺。孔学攸传,禹功作配。
·赐靖海将军施琅碑文(康熙三十七年)
朕惟国家有戡乱宁民之略,必有协谋宣力之臣;用能殚布天威,廓清海宇。绩既书於册府,宠亦集於私门。堂陛之谊常通,始终之礼攸渥。弘兹异数,以劝有功。尔施琅材略夙优,忠诚丕着。自分阃同安,从征用命;每当调遣,辄冠军锋。寻总水师,屡陈进取。厦门之克,尔与有劳;召列环卫之班,晋锡躬圭之爵。暨朕削平僭逆,底定多方;蠢兹海氛,阻远负固。欲声厥罪,以救边氓;谘诹在廷,谓难剪灭。惟尔独抒忠悃,力赞成谋;聚米堪图,指掌可述。朕心益断,命尔徂征。尔能上度天时、下睽地利,更行间谍,收合人心。排群帅以密陈,乘南风而破浪。六月於迈,一鼓而平;四十余年之巨孽悉除,三十六岛之残黎皆悦。戢兵而惟宣德意,受降而不复私仇。调度周详,朕深嘉叹!尝赋诗以当劳还之宠,解衣以弘挟纩之恩;世爵尔侯,董戎如故。既而入觐,训以温言;仍赴军中,委任不替。尔能祗遵朕训,保有令名。何不遐年,朕心轸悼!泽加身後,悉准来章;赠恤政优,谥曰「襄壮」。
呜呼!赐尔丧之反葬,永增耀於乡邦;嘉尔子之多材,更推恩於部曲。情惟念旧,义不忘劳。勒之贞珉,垂休无斁!
·御制训饬士子文(康熙四十一年)
国家建立学校,原以兴行教化、作育人材,典至渥也。朕临御以来,隆重师儒,加意庠序;近复慎简学使,厘剔弊端。务令风教修明,贤才蔚起;庶几棫朴作人之意。乃比年士习未端、儒效罕着;虽因内外臣工奉行未能尽善,亦由尔诸生积锢已久,猝难改易之故也。兹特亲制训言,再加警饬。尔诸生其敬听之!
从来学者,先立品行,次及文学;学术事功,原委有叙。尔诸生幼闻庭训,长列宫墙;朝夕诵读,宁无讲究?必也躬修实践,砥砺隅;敦孝顺以事亲,秉忠贞以立志。穷经考业,勿杂荒诞之谈;取友亲师,悉化憍盈之气。文章归於醇雅,毋事浮华;轨度式於规绳,最防荡轶。子衿佻达,自昔所讥;苟行止有亏,虽读书何益?若夫宅心弗淑,行已多愆:或蜚语流言,胁制官长;或隐粮包讼,出入公门;或唆拨奸猾,欺孤凌弱;或招呼朋类,结社邀盟。乃如之人,名教不容、乡党弗齿;纵幸脱褫扑、滥窃章缝,返之於衷,宁无媿乎?况乎乡、会科名,乃抡才大典,关系尤钜;士子果有真才实学,何患困不逢年?顾乃标榜虚名、暗通声气,夤缘诡遇,罔顾身家;又或改窜乡贯,希图进取,嚣凌腾沸,网利营私:种种弊端,深可痛恨!且夫士子出身之始,尤贵以正;若兹厥初拜献,便已作奸犯科,则异时败检踰闲,何所不至!又安望其秉公持正,为国家宣猷树绩,膺後先疏附之选哉?
朕用嘉惠尔等,故不禁反复惓惓。兹训言颁到,尔等务共体朕心,恪遵明训。一切痛加改省,争自濯磨;积行勤学,以图上进。国家三年登造,束帛弓旌,不特尔身有荣,即尔祖、父亦增光宠矣。逢时得志,宁俟他求哉?若仍视为具文,玩愒弗儆,毁方跃冶,暴弃自甘;则是尔等冥顽无知,终不能率教也。既负栽培,复干咎戾;王章具在,朕亦不能为尔等宽矣!
自兹以往,内而国学、外而直省乡校,凡学臣师长皆有司铎之责者,并宜传集诸生,多方董劝,以副朕怀。否则,职业弗修,咎亦难逭;勿谓朕言之不预也!尔多士,尚敬听之哉!
·谕表章朱子(康熙五十一年)
上谕:朕自冲龄,即好读书,亦好写字;一切经史,靡不遍阅成诵。在昔贤哲所着之书,间或字句与中正之理稍有未符或稍有瑕疵者,後儒即加指摘,以为理宜更正。惟宋之朱子,注明经史、阐发载籍之理,凡所撰释之文字,皆明确有据,而得中正之理。今五百余年,其一句一字莫有论其可更正者。观此,则孔、孟之後,朱子可谓有益於斯文;厥功伟矣。朕既深知之而不言,其谁言之!於朱子宜何如表章崇奉?尔等与九卿会同具议以闻!
·谕报增人丁永不加赋(康熙五十二年)
上谕:海宇承平日久,户口日繁,地亩并未加广;宜施宽大之恩,共享恬熙之乐。嗣後直隶各省地方官遇编审之期,察出增益人丁,止将实数另造清册奏闻。其徵收钱粮,但据康熙五十年丁册,定为常额;续生人丁,永不加赋。仍不许有司於造册之时,藉端需索!用副朕休养生息之意。
·御制周易折中序(康熙五十四年)
「易」学之广大悉备,秦、汉而後,无复得其精微矣。至有宋以来,周、邵、程、张阐发其奥;惟朱子兼象数、天理违众而定之,五百余年无复同异。宋、元、明至於我朝,因先儒已开之微旨,或有议论己见,渐至启後人之疑。朕自弱龄留心经义,五十余年未尝少辍;但知诸书大全之驳杂,奈非专经之纯熟。深知大学士李光地素学有本,「易」理精详;特命修「周易折中」,上律河洛之本末、下及众儒之考定与通经之不可易者,折中而取之。越二寒暑,甲夜披览,片字一画,斟酌无怠。康熙五十四年春,告成而传之天下。後世能以正学为事者,自有所见与!
·御制性理精义序(康熙五十六年)
朕自冲龄至今,六十年来,未尝少辍经书。唐、虞、三代以来,圣贤相传授受,言性而已。宋儒始有性理之名,使人知尽性之学,不外循理也。故敦好典籍,於理道之言,尤所加意。临莅日久,玩味愈深。体之身心、验之政事,而确然知其不可易。前明纂修「性理大全」一书,颇谓广备矣;但取者大烦,类者居多。凡性理诸书之行世者不下数百,朕实病其矛盾也。爰命大学士李光地诠择进览,授以意指,省其品目、撮其体要,既使诸儒之阐发不杂於支芜,复使学者之披寻不若於繁重。至於图象、律历、性命理气之源,前人所未畅发者,朕亦时以己意折中其间。名曰「性理精义」,颁示天下。读是书者,自有所知也已。
·御制春秋传说汇纂序(康熙六十年)
「六经」皆孔圣删述,而孟子特言孔子作「春秋」。左氏、公羊、榖梁三家各述所闻以为传,门弟子各衍其师说,末流益纷;以一字为褒贬,以变例为赏罚。微言既绝,大义弗彰。至於灾祥、谶纬之学兴,而更趋於怪僻。程子所谓「炳若日星」者,不因此而反晦乎?迨宋胡安国进「春秋解义」,明代立於学宫,用以贡举取士;於是四传并行,宗其说者,率多穿凿附会,去经义逾远。朕於「春秋」,独服膺朱子之论。朱子曰:『春秋明道正谊,据实书事,使人观之以为监戒;书名、书爵,亦无意义』。此言真有得者,而惜乎朱子未有成书也。朕恐世之学者,牵於支离之说而莫能悟,特命词臣纂辑是书。以四传为主,其有舛於「经」者删之;以集说为辅,其有畔於「传」者勿录。书成,凡四十卷,名之曰『传说汇纂」。
夫「春秋」之作,以游夏之贤,不能赞一词;司马迁称七十子之徒,日授其传而人人异端。当时已无定论,後之诸儒欲於千百年後悬断圣人笔削之旨,不亦难乎!是书之辑,亦唯择其言之当於理者;虽不敢谓深於「春秋」而辨之详、取之慎,於属辞比事之教或有资焉。是为序。
·谕恤老(雍正元年)
谕户部:恩赐老人,原为崇年尚齿。而地方赏老人者,每州、县动支数千金;司、府、牧、令上下通同侵扣,吏役复任意需索,老人十不得一。上负旷典,罪不容逭。今饬令督、抚严查,务令有司亲自沿乡访察照看,据实造册给发,不许丝毫侵扣;如仍蹈前弊,立即参处。如督、抚奉行不谨,朕若访出,必加以失於觉察之罪。再,老人九十以上者,州、县不时存问。其或鳏寡无子及子孙贫不能养赡者,督、抚以至州、县公同设法恤养,或奏闻动用钱粮,务令得沾实惠。
·谕旌表(雍正元年)
谕礼部:致治之要,首在风化。移风易俗,莫先於鼓励良善;使人人知彞伦天则之为重、忠孝廉节之宜敦。古帝王劳来匡直,所以纳民於轨物者,舍是无由也。朝廷每遇覃恩,诏款内必有旌表孝义、贞节之条,实系钜典。迩来直省大吏,往往视为具文;并未广谘远访,祗将有力之家嘱托赂遗者,漫凭郡县、监司之申详,即为题请建坊。而山村僻壤贫寒耕织之人,或菽水养亲,天性笃孝;或柏舟矢志,之死靡他:乡邻嗟叹为可钦,而姓氏不传於城邑。幽光湮郁、潜德消沉者,何可胜数!尔部即行传谕督、抚、学政诸臣:嗣後务令各属加意搜罗,虚公核询,确具本人乡评实蹟,题奏旌奖;勿以匹夫匹妇而轻为沮抑,勿以富家巨族而滥为表扬,以副朕成俗化民、实心彰善至意。
·谕立忠孝节义祠(雍正元年)
恩诏内开:
一、旌表节义,乃彰善大典。每见直省地方有力之家,尚能上达;而乡村贫窭之人,则多湮没无闻,深可悯恻!着督、抚、学臣及有司遍加采访,务使寒苦守节之家,同沾恩泽。至节妇年逾四十而身故,计其守节已历十五载以上者,亦应酌量旌奖;着该部议奏。
一、旌表节义给银建坊,民间往往视为具文,未曾建立。恐日久仍至泯没,不能使民间有所观感。着於地方公所设立祠宇,将前後忠孝、节义之人,俱标姓氏於其中;已故者,则设牌面於祠中祭祀,用以阐幽光而垂永久!着该部议奏。
·谕封孔子五代王爵(雍正元年)
上谕:五伦为百行之本,天地君亲师,人所宜重;而天地君亲之义,又赖师教以明。自古师道无过於孔子,诚首出之圣也。我皇考崇儒重道,超轶千古;凡尊崇孔子典礼,无不备至。朕蒙皇考教育,自幼读书,心切景仰。欲再加尊崇,更无可增之处;故敕部追封孔子先世五代。今部议:封公上考,历代帝王皆有尊崇之典:唐明皇封孔子为文宣王;宋真宗加封至圣文宣王,封孔子父叔梁纥为齐国公;元加封孔子为大成至圣文宣王,加封齐国公为启圣王;至明嘉靖时,犹以王系臣爵,改称为至圣先师孔子,改启圣王为启圣公。王、公虽同属尊称,朕意以为王爵较尊;孔子五世应否封王之处?着询问诸大臣具奏!
·谕议叙克复台湾有功身故人员(雍正元年)
谕兵部:进藏及克复台湾有功人员,其现在者俱已议叙;惟已经身故者,未得议叙。同为国家立功之人,乃以身故之後不得均沾恩泽,朕心深为悯恻!尔部着即酌加议叙,着为定例,以副朕褒录有功之至意。
·谕从优议叙平台官员(雍正元年)
上谕:台湾地方,自古未属中国。皇考圣略神威,取入版图。逆贼朱一贵等倡乱占据台地,皇考筹画周详,指授地方官员遣调官兵,七日之内剿除数万贼众,克复全台。皇考当春秋高迈,威扬海外,功德峻伟。官兵感戴皇考教养之恩,奋勇攻取,甚属可嘉;固不必援引前例,後亦不得为例。兹仰副皇考从优议叙之旷典,官员现行议叙功加外,着概行各加一等。总督满保,虽有失陷地方之罪,但一闻事发,即亲往厦门抚慰众心,遵依皇考指示调遣官兵,七日之内克复台湾;满保着兼兵部尚书职衔。提督施世骠,统领大兵径渡海洋,鼓励将士,屡经大战,击败贼众,七日之内克复台湾,厥功甚大;施世骠着给与世袭头等阿达哈哈番。总兵官蓝廷珍,曾协助施世骠;蓝廷珍着给与世袭三等阿达哈哈番。水师营副将许云,失陷台湾非关伊罪,奋勇前进,多杀贼众,身又阵亡;着给与世袭拜他喇布勒哈番。参将罗万仓、游击游崇功,俱系阵亡;罗万仓、游崇功着给与世袭拖沙喇哈番。欧阳凯,着追赠太子少保。
·御制圣谕广训序(雍正二年)
「书」曰:『每岁孟春,遒人以木铎徇于路』;「记」曰:『司徒修六礼以节民性,明七教以兴民德』。此皆以敦本崇实之道,为牖民觉世之模,法莫良焉、意莫厚焉。我圣祖仁皇帝久道化成,德洋恩普;仁育万物,义正万民。六十年来宵衣旰食,祗期薄海内外兴仁讲让、革薄从忠,共成亲逊之风,永享昇平之治。故特颁上谕十六条,晓谕八旗及直省兵民人等,自纲常名教之际、以至於耕桑作息之间,本末精粗、公私钜细,凡民情之所习,皆睿虑之所周。视尔编氓,诚如赤子;圣有谟训明徵,定保万世守之莫能易也。
朕缵承大统,临御兆人,以圣祖之心为心,以圣祖之政为政;夙夜黾勉,率由旧章。惟恐小民遵信奉行,久而或怠;用申诰诫,以示提撕。谨将上谕十六条,寻绎其义、推衍其文,共得万言,名曰「圣谕广训」。旁徵远引,往复周详;意取显明,语多直朴。无非奉先志以启後人,使群黎百姓家喻而户晓也。愿尔兵民等仰体圣祖正德厚生之至意,勿视为条教号令之虚文;共勉为谨身节用之庶人,尽除夫浮薄嚣凌之陋习。则风俗醇厚、家室和平,在朝廷德化乐观其成,尔後嗣子孙并受其福。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其理岂或爽哉!
·谕给戍台兵丁眷米(雍正二年)
上谕:前往台湾换班之兵丁守戍海外岩疆,粮饷在台湾支给。伊等所留家口,若无力养赡,则当差之兵丁,必致分心苦累;朕甚为轸恤。每月着户给米一斗,以资养赡。内地米少,则动支台湾所贮米石,合计船价,雇募运至厦门,交与地方官躬亲按户给发,务使均沾实惠!
·谕避先师孔子讳(雍正三年)
『上谕:朕以先师孔子圣讳,理应回避;前降谕旨,令九卿会议具奏。经九卿议覆:凡系姓氏,俱加阝为邱字;凡系地名,皆更易他名。至於书写常用之际,则从古体「业」字』。朕细思:今文出於古文,若改用「业」字,是仍未尝回避也。此字本有期音,查「毛诗」及古文作期音者甚多。嗣後除「四书」、「五经」外,凡遇此字,并加阝为邱,地名亦不必改易。但加阝旁,读作期音,庶乎允协,足副朕尊崇先师至圣之意。
·御书圣庙匾额(雍正四年)
生民未有。
·谕正士习(雍正四年)
上谕:为士者,乃四民之首、一方之望。凡属编氓,皆尊之、奉之;以为读圣贤之书、列胶庠之选,其所言、所行,俱可以为乡人法则也。故必敦品励学、谨言慎行,不愧端人正士;然後以圣贤诗书之道,开示愚民,则民必听从其言、服习其教,相率而归於谨厚。或小民偶有不善之事,即怀愧耻之心,相戒勿令某人知之,如古人之往事;则民风何患不淳?世道何患不复古?即朕观今日之士,虽不乏闭户勤修、读书立品之人,而荡检逾闲、不顾名节者,亦复不少。或出入官署,包揽词讼;或武断乡曲,欺压平民;或抗违钱粮,藐视国法;或代民纳课,私润身家:种种卑污下贱之事,难以悉数。彼为民者,见士子诵读圣贤之书而行止尚且如此,则必薄待读书之人,而并且轻视圣贤之书矣。士习不端,民风何由而正?其间关系,极为重大!
朕自即位以来,加恩学校培养人才,所以教育士子者,无所不至。宜乎天下之士,皆鼓舞兴奋,争自濯磨,尽去其佻达之习矣。而内外诸臣条奏中,胪列诸生之劣蹟,请行严惩者甚多。朕思转移化导之法,当先端其本原。教官者,多士之仪型也;学臣者,教官之表率也。教官多属中材,又或年齿衰迈,贪位窃禄,与士子为朋俦,视考课为故套;而学臣,又但以衡文为事,任教官之因循怠惰、苟且塞责,漫不加察。所以倡率之本不立,无怪乎士习之不端、风俗之未淳也。朕孜孜图治,欲四海之大、万民之众,皆向风而慕义、革薄而从忠;故特简督学之臣、慎重教官之职,欲使自上而下端本澄源,以收实效也。凡为学臣者,务须持正秉公,宣扬风化。於教官之称职者,即加荐拔;溺职者,即行参革。为教官者,训诲士子,悉秉诚心,如父兄之督课子弟。至於分别优劣,必至公、至当,不涉偏私。如此各尽其道,则士子人人崇尚品诣、砥砺廉隅;不但自淑其身,而群黎百姓日闻善言、日观善行,必共生感发之念。风俗之丕变,庶几其可望也。
·御制诗经传说汇纂序(雍正五年)
朕惟「诗」之为教,所以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其用远矣。自说「诗」者,各以其学行世,释解纷纭,而经旨渐晦。朱子起而正之,集传一书参考众说,探求古始,独得精意。而先王之诗教,藉之以明。国家列在学宫、着之功令,家有其书,人人传习;四始六义,晓然知所宗尚。我皇考圣祖仁皇帝右文稽古,表章圣经。御纂「周易折中」,既一以本义为止;於「春秋」、「诗经」,复命儒臣次第纂辑,皆以朱子之说为宗。故是书首列集传,而采汉、唐以来诸儒讲解训释之与传合者,存之;其义异而理长者,别为附录。折中同异,间出己见。乙夜披览,亲加正定。书成,凡若干卷,名曰「诗经传说汇纂」。
朕惟「诗」三百篇,先王所以明劝惩而行黜陟,盖治世之大经。而後世文人学士,乃以风云月露之辞,自托风雅;学经者,又溺於训话词章之陋习,乌在其能明先王之道也?我皇考指授儒臣,勒为是编,期以阐先王垂教之意与孔子删诗之旨。学於是者,有得於兴观群怨之微,而深明於事父、事君之道;从政专对,无所不能。则经学之实用着,而所谓用之乡人、用之邦国以化天下者,亦於是乎行焉。刊校既竣,敬述圣意,序之简端。
·谕尊崇孔子(雍正五年)
上谕:朕惟孔子以天纵之至德、集群圣之大成,尧、舜、禹、汤、文、武相传之道具於经籍者,赖孔子纂述修明之;而「鲁论」一书,尤切於人生日用之实。使万世之伦纪以明、万世之名分以辨,万世之人心以正、风俗以端。若无孔子之教,则人将忽於天秩、天叙之经,昧於民彝、物则之理,势必以小加大、以少凌长、以贱妨贵,尊卑倒置、上下无等,干名犯分、越礼悖义,所谓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其为世道人心之害,尚可胜言哉?惟孔子之教,而人道之大经、彝伦之至理,昭然如日月之丽天、江河之行地。历世愈久,其道弥彰;统智愚、贤不肖之俦,无有能越其范围者。纲维既立,而人无踰闲荡检之事,在君上尤受其益。「易」曰:『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礼运」曰:『礼达而分定』。使非孔子立教垂训,则上下何以辨?礼制何以达?此孔子所以治万世之天下,而为生民以来所未有也。使为君者不知尊崇孔子,亦何以建极於上,而表正万邦乎?人第知孔子之教,在明伦纪、辨名分、正人心、端风俗;亦知伦纪既明、名分既辨、人心既正、风俗既端而受其益者之尤在君上也哉?朕故表而出之,以见孔子之道之大而孔子之功之隆也。
·谕耕耤(雍正五年)
谕直省总督、巡抚等:自雍正二年以来,朕躬耕耤田。而耤田之中,每岁必产嘉榖;上年自双穗至於九穗,今岁则自双穗至於十三穗。在廷诸臣及京都耆庶,皆惊讶以为奇。朕之宣示於众者,并非矜诩夸张以为祥瑞,盖实有见於天人感召之理捷於影响,而朕敬天心之至诚至切,愿与内外大小臣工共勉之也。稼穑为天地之宝,民命攸关;我圣祖仁皇帝临御六十余年,无刻不以重农力穑为先务;仰观天时、俯察地利,辨土性而课人功,资雨阳而防旱潦,绸缪区画,旰食宵衣。偶遇雨泽愆期,圣心忧劳之切,侍侧臣子皆惶悚不宁。所以为万世谋粒食者,至矣尽矣。朕朝夕瞻仰者四十余年,今缵承大统,竭诚效法,念切民依;每年虔祀先农,躬耕帝耤。仰蒙上天眷佑,叠锡嘉禾;信而可徵,纤毫不爽。
是以特颁谕旨,令各省守土官共举耕耤之礼,为万方百姓祈祷秋成。今见各省督、抚奏报前来:处处风雨均调,春麦、秋禾并登丰稔;虽边远荒僻之地,亦庆有秋。惟直隶、湖广、安徽数州县近水最低之处常年被潦者,略有浸注,亦不为灾。是今岁可称大有年矣。朕感上天之垂慈、庆下民之受福,而推求其故,良由今年各省初耕耤田,各该有司自然小心敬慎,斋祓虔诚,是以感格上苍而获此盈宁之锡。倘从此益加敬谨,不懈初心,则岁岁屡丰,可以预必!尔督、抚等可通行晓谕所属官民:当凛帝监之匪遥,勿视耕耤为故事;永矢严恪,以迓天和。天下臣民受福,斯朕之福也。思之、慎之,毋忽朕言!
·谕巡台御史兼管学政(雍正五年)
上谕:台湾远隔海洋,向来督学官员,难以按临考试;是以将学政交与台湾道兼管。朕思道员管理地方之事又兼学政,未免稍繁。每年既派御史二员前往台湾巡察,应将学政交与汉御史管理,甚为妥协。现今御史尹秦在彼,着即办理台湾学政。嗣後永着为例。
·谕戍台兵丁挑选派往(雍正五年)
上谕:台湾防汛兵丁,例由内地派往更换。而该营将弁,往往不肯将勤慎诚实营伍中得力之人派往,是以兵丁到彼,不遵约束,多放肆生事。此乃历年积弊,朕知之甚悉。嗣後台湾换班兵丁,着该管官弁将勤慎可用之人,挑选派往;倘兵丁到彼有生事不法者,或经发觉、或被驻台官员参出,将派往之该管官一并议处。如此,则各营派拨兵丁不敢苟且塞责,而海疆得防汛之益矣。
·谕台湾兵丁学习舵■〈糸寮〉斗绽(雍正六年)
上谕:台湾总兵王郡奏称:『台湾换班兵丁,例由内地派拨。而其中有字识、舵工、缭手、斗手、椗手等人,向来多系雇募本地之人,冒顶姓名,并非实有兵丁更换。至字识、舵、缭、斗、椗等务,换班兵丁不能通晓,请照随丁之例就地招募,给以粮饷』等语。此事,从前总兵俱未经陈明;王郡能据实奏明,甚为可嘉!但朕思海洋操练水师,惟舵、缭、斗、椗关系最为紧要。凡在船兵丁之身命,皆操於数十人之手。若不更换内地兵丁,而常令彼地之人执司其事,似有未便。朕意舵、■〈糸寮〉、斗、碇等务,兵丁虽未能骤熟,但未尝不可学习。而能应於换班之内,挑选兵丁随现今雇募之人学习,如雇募有三十名,即於兵丁内挑选三十名随彼学习;三年换班之时,将雇募之人裁省,留此习熟之三十名兵丁教习後班之兵丁;此所留兵丁至六年,然後换班;後班兵丁,皆照此例留换:则新旧更番迭相传习,皆可熟知舵、■〈糸寮〉、斗、椗诸务矣。此事着史贻直会同高其倬、刘世明妥议具奏。又王郡奏称:『赴台兵丁,向例俱将一营之数十人分散数处戍守,难以训练。嗣後请匀拨一处』等语。所奏甚是。但从前何以分散防守?或有别故亦未可定。亦着史贻直会同高其倬等查明奏闻。
·谕台湾军器内地制造(雍正六年)
上谕:驻台兵丁军器,诚属紧要。但此项军器,悉系各营自行制备;是以易於破坏。然将内地精良之器给与台军,亦非善策。嗣後换台兵丁军器,着该督、抚於存公银内动支制造,务必坚利精良,该督、抚验看给发。俟兵丁至台之日,该巡视御史会同该镇查验点收。倘有不堪使用者,巡视御史等即据实题参,将该督、抚及承办官交部议处。如三年之内有应更造者,亦令该督、抚制造给送。
·谕闽广正乡音(雍正六年)
上谕:凡官员有莅民之责,其语言必使人人共晓,然後可以通达民情、熟悉地方事宜而办理无误。是以古者六书之制,必使谐声、会意,娴习语音;皆所以成遵道之风、着同文之治也。朕每引见大小臣工,凡陈奏履历之时,惟有福建、广东两省之人仍系乡音,不可通晓。夫伊等以现登仕籍之人经赴部演礼之後,其敷奏对扬,尚有不可通晓之语;则赴任他省,又安能於宣读训谕、审断词讼,皆历历清楚,使小民共知而共解乎?官民上下语言不通,必使吏胥从中代为传述;於是添饰假借,百弊丛生,而事理之贻误者多矣。且此两省之人,其语言既皆不可通晓;不但伊等历任他省不能深悉下民之情,即伊等身为编氓亦必不能明白官长之意。是上下之情扞格不通,其为不便实甚。但语言自幼习成,骤难改易;必徐加训导,庶几历久可通。应令福建、广东两省督、抚转饬所属各府、州、县有司及教官,遍为传示、多方教导;务期语言明白,使人通晓,不得仍前习为乡音。则伊等将来引见,殿陛奏对可得详明;而出仕地方,民情亦易於通达矣。
·谕台湾文武调补(雍正七年)
上谕:台湾地方远隔重洋,全在道、府、厅、县各得其人;而该员又须熟悉其风土情形,殚心办理,於地方始有裨益。向例:文员俱以三年为满後,经原任总督满保条奏,请将三年任满之员再行加衔留任三年;所以慎重海疆,俾谙练之人久於其任也。今据总督高其倬摺奏:『台员以六年为满而调任之时渡海而往,即须数月;任满之後,候缺挨陞以及交盘渡海,又或一、二年不等。是前後合计,须八、九年方得陞用。且台湾之例:不带家口;其父母、妻子隔越海洋,转托亲朋照看,未免有所牵挂,意念分驰。应否请以四年为满』?等语。朕思台湾道、府、厅、县等官,自宜选用熟习谙练者。然定期六年为满,又加以候缺、交盘渡海之期,实属太久;其父母、妻子隔越重洋,难免内顾之虑。今再四思维,台湾文员自到任之日为始,将满一年之期,着该督、抚於闽省内地官员内拣选贤能之员,乘冬月北风之时,令其到台,新旧协同办理;半年之内,大约可以熟悉地方情形。则令旧员乘夏月南风之便,回至内地补用。将来接任之员,俱照此更换。该员到台协办之时,俱各一体算俸,并给与俸银及养廉之项。如此更换调补,则台员易於得人。且该员在台前後不过二年,为期甚近;而更换之员先往协办,又可习练地方事宜,似有裨益。其道、府大员作何请旨拣选、同知以下等官作何铨选调补及量加议叙之处?该部详悉妥议具奏。
·谕台湾戍兵内地养赡(雍正七年)
上谕:福建台湾戍守之兵丁,其父母、妻子留在内地,前已加恩每月给与米粮,以为养赡之资。闻台兵之例:每月将所颁钱粮扣留五钱於内地,为养赡家口之用。朕思兵丁远涉海洋,所得饷银又复扣除以养家口,恐本身用度或有不敷;今沛特恩:於驻台之兵丁每年赏银四万两,为内地养赡家口之用。着总督等均匀分派,按期给发;俾兵丁本身食用既得宽舒,而父母、妻子之在内地者又得养赡,以示朕恤兵赏劳之至意。
·谕赏兵丁银两生息(雍正七年)
上谕:朕为在京八旗兵丁悉心筹画,其家若有吉凶之事需用之费无所取办,一时拮据,实为可悯!特给内库银两,令王大臣等营运生息,以备兵丁一时之用。今思外省驻防之满洲、汉军兵丁等,亦当一体加恩。江宁、杭州、西安、京口、荆州、广东、福建、宁夏、右卫共九处,每处赏银二万两;天津、河南、潼关、乍浦、成都共五处,每处赏银一万两。俱着於布政司库内支给,交与该将军、副都统等公同存贮、营运生息。如该处驻防兵丁家有吉凶之事,将息银酌量赏给,以济其用。其本银永远为存公生息之项,不令缴还。该将军、副都统等务须尽心办理,使兵丁均沾实惠。倘该管大臣、官员有私自侵蚀挪移或委任非人以致本利亏缺者,定行从重治罪;仍於该管及委用等官名下,严追还项。其营运利息之处,亦必公平办理。倘指称官银名色,或占夺百姓行业、或重利刻剥闾阎,与商贾小民争利扰累地方,着各督、抚不时稽查,即行参奏;倘督、抚狗隐不奏,经朕访闻,必将该督、抚一并议处。此项本利银两每年出入之数,交与在京八旗都统、副都统查核;一旗或管一省、或管二省,着怡亲王、大学士等酌量派定。每年於岁底,各省该管大臣、官员等造册賫送各该旗查核奏闻。再,各省督标、抚标、提标兵丁等亦仿此例,每标或给银一二万两、或给银数千两,按照兵丁之额数,分别银两之多寡,亦着怡亲王、大学士等酌量派定。其银即交与各该督、抚、提督委员料理,以惠济兵丁;一切照驻防之例行。其前後接任之时,将此造入交代册内查核。至於各省镇标兵丁等一时难以遍及,候朕酌量国用之出入,次第加恩,陆续降旨。
·谕劝开垦(雍正七年)
上谕:国家承平日久,户口日繁。凡属闲旷未耕之地,皆宜及时开垦,以裕养育万民之计。是以屡颁谕旨,劝民垦种;而川省安插之民,又令给与牛种、口粮,使之有所资藉,以尽其力。今思各省皆有未垦之土,即各省皆有愿垦之人,或以日用无资,力量不及,遂不能趋事赴功,徘徊中止,亦事势之所有者。着各省督、抚各就本地情形,细加筹画,转饬有司作何劝导之法。其情愿开垦而贫寒无力者,酌动存公银榖,确查借给,以为牛种、口粮,俾得努力於南亩。俟成熟之後,分限三年,照数还项;五、六年後,按则起科。总在该督、抚等董率州、县因地制宜,实心经理;务使田畴日辟,耕凿惟勤,以副朕爱养元元之至意。
·谕宽严相济(雍正七年)
谕大学士九卿:自古为政者,皆言宽严相济。所谓相济者,非方欲宽而杂之以严、方欲严而杂之以宽也;惟观乎其时、审乎其事,当宽则宽、当严则严而已。如十人当赏则俱赏之,断无以赏者太多而舍一、二人不赏之理;十人当罚则俱罚之,断无以罚者太多而宽一、二人不罚之理。即如户部也,综核钱榖惟在公平。直省徵解钱粮,其不足者固当查核;若余於额数之外者,岂遂不当查核乎?即如刑部也,按律定罪,务期明允。直省审谳重案,其间失出者,固当驳诘;若失入而致冤抑者,岂遂不当驳诘乎?总之,当宽则宽、当严则严,宽严适协其宜,乃为相济;非参杂於宽、严之间,而为子莫之执中也。譬之饮食,原相需也;然亦当饮而饮,渴者不可以食解;当食而食,饥者不可以饮克。若强饥者以饮、强渴者以食,是相背也;岂相需之道乎?
·谕文武和衷(雍正八年)
谕:自古为治之道,在於和衷。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盖天下之事,未有不和而能有成者。果能和矣,则天地神明尚且感格迅速,自觉呼吸可通;而况於人乎?然能和之道,惟在於公。公则不至於不和,不公则断不能和;此又一定不易之理。朕所以日日训诲天下臣民,而望其洗心涤虑,信受奉行以共享昇平之福也。文武虽属两途,然同在一省、一方之中同办国家之事,则不但有同舟之谊,实如手足臂指之同在一身中也。数年以来,朕留心体察内外同事臣工,颇能遵朕谕旨,勉矢和衷之谊。惟有广东一省,恶习相沿,颓风难挽。尔文武各员,自思膺国家简命之荣、受管辖兵民之寄,乃以营私罔利之故相倾相轧,效市井无赖小人之所为,而置人心、风俗、官方、戎政於不问;尔等不知自愧,朕实为尔等愧之也。况督、抚、藩、臬而有袒护文官之心,则武弁必有被其屈者矣;提督、总兵而有袒护武弁之心,则文员必有受其枉者矣;文员而有袒护百姓之心,则必有无辜受累之兵丁矣;武弁而有袒护兵丁之心,则必有无辜受累之百姓矣。不和之故,由於不公。不公之害,至使官弁、兵民并受其困;为臣工者,尚可溺於故习而不猛醒速改乎?朕今再颁谕旨,通行晓谕。着该督、抚等遵照刊刻,於通省文武大小官弁各给一道;俾令朝夕观览,改前愆而敦善行。倘再有蹈袭故辙、罔知悛悔者,则是冥顽不灵,自违越於德教之外矣。国法具在,本人自无所逃;而文武大臣表率无方、训导不力,有忝封疆之任、负朕倚任之恩者,亦定行严加处分,不稍宽贷。
·谕设立坛墠(雍正十年)
上谕:直隶各府、州、县设立坛墠,致祭社稷及风云雷雨、山川、城隍之神,每岁春秋展祀,以崇报享;典至重也。从前初建之时,有司视为具文,规制未必周备;及历年既久,渐有倾圯之虞,又未及时修葺。是以僻远之郡、县,规模简略、礼仪草率者,往往有之;甚非肃将禋祀之本意也。着礼部查照定例,行文各该督、抚转饬府、州、县敬谨如式修理,以重祀典;仍令造册报部。每遇该管官员陞迁事故,俱照先农坛、忠孝节义祠例,入交盘项内查明接受;庶有司自顾考成,经理益加虔恪!特谕。
·谕正文体(雍正十年)
上谕:制科以「四书文」取士,所以觇士子实学,且和其声声以鸣国家之盛也。语云:『言为心声』。文章之道与政治通,所关钜矣。韩愈论文云:『惟陈言之务去』;柳宗元云:『文者所以明道,不徒务采色、夸声音而以为能也』。况「四书文」号为经义,原以阐明圣贤之义蕴;而体裁格律,先正具在,典型可稽。虽风尚日新,华实并茂,而理法辞气,指归则一。近科以来,文风亦觉丕变。但士子逞其才气词华,不免有冗长浮靡之习。是以特颁此旨,晓谕考官:所拔之文,务令雅正清真,理法兼备。虽尺幅不拘一律,而支蔓浮夸之言所当屏去。秋闱期近,该部可行文传谕知之!特谕。
·谕建立书院(雍正十一年)
上谕:各省学校之外,地方大吏每有设立书院,聚集生徒讲诵肄业者。朕临御以来,时时以教育人材为念。但稔闻书院之设,实有裨益者少而浮慕虚名者多。是以未曾敕令各省通行,盖欲徐徐有待而後颁降谕旨也。近见各省大吏,渐知崇尚实政,不事沽名邀誉之为;而读书应举之人,亦颇能屏去浮嚣奔竞之习。则建立书院,择一省文行兼优之士读书其中,使之朝夕讲诵,整躬励行有所成就,俾远近士子观感奋发,亦兴贤育才之一道也。督、抚驻劄之所,为省会之地;着该督、抚商酌举行。各赐帑金一千两,将来士子群聚读书,须预为筹画,资其膏火,以垂永久。其不足者,在於存公银内支用。封疆大臣等并有化导士子之职,各宜殚心奉行,黜浮崇实,以储国家菁莪棫朴之选。如此,则书院之设,有裨益於士习文风而无流弊,乃朕之所厚望也。特谕。
·谕拨补文庙除荒公费(雍正十一年)
上谕:国家祀典,最宜慎重。至於文庙春秋祭祀,尤宜备物尽诚,以申敬礼。闻外省州、县中,有因除荒而裁减祭祀公费者。朕思银数若少,难於措办;或致祭品简略,或恐派累民间,二者均未可定。着各省督、抚查明所属若有除荒减费之州、县,即於存公银内拨补,以足原额,令粢盛丰洁,以展朕肃将禋祀之诚。特谕。
·谕减台湾丁银(乾隆元年)
上谕:朕爱养元元,凡内地百姓与海外番民,皆一视同仁;轻徭薄赋,使之各得其所。闻福建台湾丁银一项,每丁徵银四钱七分;再加火耗,则至五钱有零矣。查内地每丁徵银一钱至二钱、三钱不等,而台湾加倍有余,民间未免竭蹶。着将台湾四县丁银,悉照内地之例酌中减则:每丁徵银二钱,以纾民力。从乾隆元年为始,永着为例。该督、抚可速行晓谕,实力奉行。若因地隔海洋,官吏等有多索滥徵等弊,着该督、抚不时访察,严参治罪。
·谕减台湾社饷(乾隆二年)
上谕:向来台湾丁银重於内地,朕已加恩仿照内地之例,酌中减则:每丁徵银二钱,以纾民力。今闻台地番黎,大小计九十六社,有每年输纳之项,名曰「番饷」;按丁徵收,有多至二两、一两有余及五、六钱不等者。朕思民、番皆吾赤子,原无歧视。所输「番饷」,即百姓之丁银也;着照民丁之例,每丁徵银二钱,其余悉行裁减。该督、抚可转饬地方官出示晓谕,实力奉行,务令番民均沾实惠。又闻澎粮厅、淡防厅均有额编人丁,每丁徵银四钱有零,从前未曾裁减;亦酌照台湾四县之例行。
·敕福建台湾道(乾隆二年)
敕福建台湾道:兹命尔分巡台湾道,专管运粮事务;驻劄台湾府,管辖台湾府、县等处地方。其经管钱榖各官,仍照旧听尔统辖。首在抚绥黎民,劝宣德意;约束衙门官吏、胥役,使之格遵法纪,毋致作弊生事,扰害官民。监司本源既正,方可率表属员,用循职业。宜加意修濬城池,积聚粮饷,督修战舰。仍诫谕有司简讼清刑,洁己爱民,生聚教训,共图保障。凡系流移人户,须设法招徕,各复本业;不许奸人借端诈害。抚绥彝人,善加鼓励;劝课农桑,使服教化。查验各岛澳出入船只,以防奸宄。其台湾府仓库钱粮,不时察盘,毋致亏空。所属官员有贪残溺职者,转报该督、抚参处。尔仍听督、抚节制,年终将行过事蹟开送该抚咨部察考。尔受兹委任,须持廉秉公,殚心竭力,使小民乐业,斯称厥职。如或贪黩乖张,因循怠忽,贻误地方,责有所归。尔其慎之!故敕。
·谕免澎湖鱼船规礼(乾隆二年四月)
上谕:朕查闽省澎湖,地系海中孤岛,并无田地可耕;附岛居民,咸置小艇捕鱼,以糊其口。昔年提臣施琅倚势霸占,立为独行,每年得规礼一千二百两。及许良彬到任後,遂将此项奏请归公,以为提督衙门公事之用;每年交纳,率以为常。行家任意苛求,渔人多受剥削,颇为沿海穷民之苦累。着总督郝玉麟宣朕谕旨,永行禁革。其现在捕鱼船只,饬令该地方官照例编号,稽查办理。此项陋规既经裁除,若水师提督衙门有公用必不可少之处,着郝王麟将他项银两酌拨数百金补之。钦此。
·御书圣庙匾额(乾隆五年)
与天地参。
·谕给台湾换班兵丁盘费(乾隆五年)
上谕:福建台湾换班兵丁远戍重洋,向蒙皇考圣心轸念,於本身应领月饷外,添赏伊家口留住内地者每月米一斗、银二钱八分零,以资养赡;诚属格外之恩。今朕闻得班兵更换之时,一切行李、衣装不能无费,甚为拮据;每於本营私派帮贴,而後启行。是行者、居者均有未便。可寄信与总督德沛,令其将闽省生息银两,查算余剩之数每年共计若干?即於此项内分别班兵路途远近,赏给往来盘费,永禁营中帮贴之弊;庶於内外兵丁,均有裨益。钦此。
·谕免台湾旧欠银榖(乾隆五年五月)
上谕:福建台湾地方,上年秋间缺雨,收成较常歉薄;闻今春以来,米价日渐昂贵,小民谋食艰难,而纳课犹为竭蹶。查台湾县自雍正十三年起、至乾隆三年未完人丁正杂钱粮饷税银共二千二百一十六两零、未完供粟共四万三千七百一十石零,凤山县乾隆三年未完人丁正杂钱粮饷银共三百五十六两零,又未完四、五、六等年带徵三年分被灾官庄银四百三十六两零、未完供粟五千一百四十七石零,诸罗县乾隆元年起、至三年未完官庄银共四百三十九两零、未完供粟共二千六百三十二石零,此皆多年旧欠;今若责偿於俭岁之後,民力未免拮据。朕心轸念,特沛恩膏,概行豁免。至乾隆四年以後未完银粟,统俟本年十月成熟之後,再行徵收。庶追呼无扰,力量宽纾;海疆百姓,共受蠲免缓徵之益。该部即遵谕行!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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