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国学恒春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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弁言

 

  这部恒春县志,原抄本系修史庐藏,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晒蓝。远在民国二十六年七月,该所图书室管理员张政烺先生所编的「图书室报告第二号,方志目」,在福建省「台湾附」,即列有此书。二十八年我在昆明,亦已看到这一本「方志目」,但当时并未深切注意。那目录上是这样写的:『恒春县志,清光绪二十年修,本所由抄本晒蓝,二十二卷(原误作二十一卷,校勘记更正),首一卷,末一卷,四册。主修陈文纬纂修屠继善。附注:旧隶台湾』。

  因为这本书一直在国内,而史语所的「方志目」,也是对日抗战时期用云南当地出产的土纸印刷的,所以流传也不很广;因此,不用说台湾学人,或到过台湾的日本人,在民国三十九年前,发表有关台湾地方志的文字中,或专书中涉及台湾方志时,绝未提到这部恒春县志。连朱士嘉编的「中国地方志综录」和「中国地方志备征目」,也没有列入本书。

  我是三十八年二月到达台湾的。六月,约姚从吾先生到杨梅史语所看书;其时,陈列的书很少,极大部分还锁在箱内。奇怪的是我回到台北,逢人便说我已看到了一部恒春县志,是晒蓝本;而且,还仿佛记得是在第三排最下格。当时首先怀疑的便是好友杨云萍先生,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并问我『是不是在大陆另有一个恒春县』?

  同年国庆日,我再约杨先生同去,竟找不到此书;我因为肯定的说曾目睹此书,而且也没有人借阅,所以管理员王宝先先生也为我们翻寻了四、五次,仍然是杳无踪迹。查卡片目录,比「方志目」只多了一句『修史庐抄本』。回台北後再去函查询,并说明在何排何格,管理员仍苦觅不得。最後,王宝先先生把「方志目」寄来,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我第一次去杨梅时,见到「方志目」,并记得是晒蓝本,大约因为那时我正在起草「台湾方志中的利玛窦」,天天萦绕在我心目中的是台湾方志,所以回到台湾大学宿舍,便在梦中重游杨梅史语所图书室,居然在我梦想中的第三排书架最下格,梦见其书,然後又像目睹一般的向别人津津乐道。其实是太虚幻境,真书还锁在箱内哩。

  三十八年十月以後,史语为进行检查、登记及杀虫等工作,分批将全部书箱开启,但因地方狭窄,随开随装;我请求负责人检查到恒春县志时,把它取出,暂时替我保留。那年十二月二十日,我三游杨梅,恒春县志还不知深藏在那一箱内。三十九年一月十四日,四访杨梅,史语所全体朋友看到我来,都不约而同的说:『恒春县志出来了』!後来我曾在台湾文化季刊第六卷第一期发表了一篇「恒春县志的发现」,叙述找到这本县志的经过,并介绍其内容。

  台湾省文献委员会曾於民国四十年将此志付印,由林熊祥、廖汉臣二君校阅标点。现在台湾银行经济研究室重印此志,嘱我重校;我为审慎起见,请现在中央研究院工作的学生张存武和王玺二君,根据晒蓝本对校,然後再由我校阅。这一切的经过,我是很乐意向读者报告的。

  至於民国二十年(昭和六年)日人稻叶直通、濑川秀吉所着「红头屿」一书中所提到的「恒春县志稿本」,我相信是另一个本子。因为那段文字是在原书十一页「岛之历史」一节中,兹译如下:『如看恒春县志稿本,则有光绪三年三月固有基、汪乔年等一行二十余人勘查此地,并把此地划入恒春县的报导。这是政府派员视察曾被列於化外之岛的嚆矢』。按史语所藏本恒春县志卷末「附红头屿、火烧屿」,原文说:『光绪三年,前恒春县周有基、船政艺生游乐诗、汪乔年,偕履其地,归述其所见如此』。日人据所见恒春县志稿本,记勘查者只有周(误为固)有基和汪乔年二人,而史语所藏本却多一游乐诗;日人记勘查时期为光绪三年三月,而史语所藏本有年无月;日人所见稿本,记勘查者一行达二十余人,而史语所藏本只记三人;日人所见稿本又有『并把此地划入恒春县管辖之报导』,史语所藏本却不见有这一报导。可见「红头屿」一书作者见到的「恒春县志稿本」,并不同於我向台湾学术界报告的史语所藏本「恒春县志」。这一别本,至少民国二十年还在本岛;至目前是否仍在本岛?只能说「待访」了。

  中华民国四十九年五月四日,杰人方豪谨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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