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国学明季遗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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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序

 

  明季之误,从前京贯中连,顾厨外角,槎枒错出,已非一日。即如豫楚败局,予所目击心讶。不知当年方剿何以遽抚?既抚何以旋剿?何以食葚怀音,方吞灰洗胃,而过憎鸠眼,反俾饱扬?何以负嵎伏毒,犹坐睨玩掌,而厚奉骄子,甘以身殉?自予在南,遥切齿此事,犹计寇与兵马牛其风耳。及莅汴而始惊左右之皆寇,敌国之皆兵。腰鞬叩首之材官,自供皆闯、操营裹脱;而对垒所获,无非昔日阶下卒。督抚道帅,固多西人,胸中即未忍逆料。而畏爱兼至者,惟其枌梓,视赤子直草菅然。从此入蜀、入楚,捷於奔尘;破畿、破都,争先面媚。至南中之恃一江、闽中之恃一岭,譬灶婢重箦扞扉以攫羹汁,悍奴潜踪三窟而窃金珠。蓝鬼杞之频激叛宿将,长脚桧之私自筑秦城,又何诛乎!

  顷者,野史纷纷,类非典要。惟吾流绮,家擅史才,博雅宏通,覃精时务。年来着述颇富,几於等身。既旌诗媛,随辑遗闻。中若雪北阙之祸非中枢,东隅之衅生旧辅。明夫贵阳一姥,将鼓桃叶之楫,以再败苎萝;南安半褵,冀偷归命之荣,以徐居奇货。试朗诵崑山片檄、遂东尺笺,已足令脂憔粉泣;何似寓英雄於儿女者,香奁烛泪,犹痛深今古耶!故予序流绮着述种种,而尤神醉於遗闻。盖深慨夫马革羊肠,前辕後艇,岂无郭李,讵异姬姜?不觉惭翰墨於虎貔,而更让须眉於巾帼也。前年家弟薛釆、今衲米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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