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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百四十二◎总录部·黩货祸败
◎总录部·黩货
书称黩货无厌诗恶贪人败类是知冒于货赂先贤所讥。若乃票彡缨入仕代耕受禄不能澡身而自洁乃复受财以逞欲至使外资敌国旁通绝塞求媚富室苟利私家繇是正吕刑之文加萧斧之戮千载之下耻莫大焉伯封乐正后夔之子实有豕心贪忄林无厌。
汉项伯项羽兄也。高祖为汉王王巴蜀赐张良金百镒(二十两曰:镒秦以镒名金。若汉之论斤也。)珠二斗良俱以献项伯汉王亦因令良厚遗项伯使请汉中地(本不尽於汉中故请求之)项王许之。
周意封汾阴侯孝文十二年坐行受财髡为城旦许元封宋子侯孝景中二年坐寄使匈奴买塞外禁物免。
卫侈封乐平侯孝武建元六年坐买田宅不法有请赇吏死。
薛欧封广平侯元狩元年坐受淮南赂称臣在赦前免。
杨毋害封赤泉侯坐许绐人赃六百免。
任当千嗣梁期侯宣帝太始四年坐买马一疋价钱十五万过平赃五百以上免。
陈汤为从事中郎时大司马王商不善汤按验汤诸所犯汤前为骑都尉王莽上书言父早死独不封母明君共养皇太后尤劳苦(莽传言莽母渠今此云:明君则明君者字也。)宜封竟为新都侯後皇太后同母弟苟参为水衡都尉死子为侍中参妻欲为求封汤受其金五十斤许为求比上奏(比例也。音必寐反)弘农太守张匡坐赃百万以上狡猾不道有诏即讯(就其所居考问之)恐下狱使人报汤汤为讼罪得逾冬月许谢钱二百万。
後汉傅昌封芜湖侯(芜湖县名属丹阳郡)章帝建初中遭母忧因上书以国贫不愿之封乞钱五十万为关内侯帝怒贬为关内侯竟不赐钱。
魏丁斐初从太祖性好货数请取犯法辄得原宥为典军校尉。
晋桓玄既自署太尉性贪鄙好奇异尤爱宝物珠玉不离于手人士有法书好画及佳园宅者悉欲归已犹难逼夺之皆蒲博而取遣臣佐四出掘果移竹不远数千里百姓佳果美竹无复遗馀。
殷仲文桓玄篡位时以佐命亲贵厚自封崇舆马器服穷极绮丽後房妓妾数十丝竹不绝音性贪吝多纳货贿家累千金常。若不足。
宋王僧达为太子洗马母忧去职与兄锡不协锡罢临海郡还送故及奉禄百万以上僧达一夕令奴辇取无复所馀。
阮佃夫既以弑废帝及太宗即位论功行赏寿寂之封应城侯佃夫建城侯馀有封时佃夫及王道隆杨运长并执权权亚人主大通货贿凡事非赂不行人有饷佃夫绢二百疋嫌少不答。
後魏张僧告明帝孝昌中徵为散骑侍郎不赴世号徵君僧告好产业孜孜不已藏钅强巨万他资亦称是兄弟自供俭约车马瘦敝身服布裳而婢妾纨绮僧告尤好蒲奕戏不择人是以获讥於世。
隋宇文述为太子左卫率时申国公李穆孙筠卒高祖议立嗣而穆第十子浑规欲绍之述即其妻兄也。浑谓述曰:若得袭封当以国赋之半每岁奉公述利之因入白皇太子曰:立嗣以长不则以贤今申国公嗣绝遍观其子孙皆无赖不足以当荣宠唯金才有勋於国谓非此人无可以袭封者太子许之竟奏高祖封浑为申国公奉穆嗣。
宇文化及自炀帝为太子时领干牛军见人子女狗马珍玩必请求之尝与屠贩者游以规其利累迁至太子仆射数以受纳货贿再三免官太子嬖昵之寻复职。
唐李庆远睿宗景中为左帅府右郎将初庆远从皇太子诛韦氏有功其後恃宠多受货贿按问得实命杖一百放于岭表。
于为奉天令时宪宗起山陵与山陵使亲吏韦正收及阴阳官等同隐官钱十五万贯不给工徒事发皆伏诛。
後唐卢汝弼客游上党丁会荐武皇即代李袭吉为副使军国政务委其参决庄宗嗣晋王位乃承制署吏。又得汝弼有。若符契繇是除补之命皆出於汝弼之手既而畿内官吏考课拟议奔走盈门颇以贿赂闻人士少之庄宗嘉其才不之诘。
李全晖乾中为礼宾使与副使高行进减刻蕃部买马钱下开封府勘问皆伏罪并决杖流房州。
周马从斌世宗显德中为殿中监初从斌有女故晋国公霍彦成之子承後数岁俱亡有息女一人年五六岁从斌收而养之霍氏资业并为从斌所据既而从斌令其女弟尼德坚私度霍氏为尼未几而卒乃尽收其邸第复贸其资产乾没其直至是为霍氏近亲所讼下御史府按之得实免官。
◎总录部·祸败
古人有言祸福无门惟人自召既有积善之庆岂无祸淫之责人事易辨阴骘难诬求而得之。又何怨也。观夫蛇虺之行溪壑之心欺罔君亲绝弃仁义残忍不道贪冒无厌莫不十目所视众怒难犯天肆恶盈之罚鬼得复雠而诛孽不可逭速如影响大则兵连祸结灾延方域小则巢倾卵碎辱及宗亲犹谓不幸,岂非痛哉!所以克己复礼谦谦君子<单展>然而笑矣。秦卫鞅孝公时为左庶长定变法之令太子犯法刑其傅公子虔复犯约劓之孝公卒太子立公子虔之徒告商君欲反发吏捕商君商君亡至关下欲舍客舍舍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舍人无验者坐之商君喟然叹曰:嗟乎!为法之弊一至此哉!去之魏魏人怨其欺公子而破魏师弗受商君欲之他国魏人曰:商君秦之贼秦之强而贼入魏弗归不可遂囚入秦商君既复入秦走商邑与其徒属发邑兵北出击郑秦发兵攻商君杀之於郑黾池秦惠王车裂商君以狥
曰:莫如商鞅反者遂灭商君之家。
吕不韦为相国始皇九年有告毐实非宦者尝与太后私乱生子二人皆匿之与太后谋曰:王即薨以子为後(毐与侍中左右贵臣博饮酒醉争言而斗目大叱曰:吾乃皇帝假父也。窭人子何敢乃与我亢所与斗者走以白始皇),於是秦王下吏治具得情实事连相国吕不韦九月夷毐三族杀太后所生两子而遂迁太后於雍诸毐舍人皆没其家而迁之蜀王欲诛相国为其奉先王功大及宾客辩士为游说者众王不忍致法秦王十年十月免相国吕不韦及齐人茅焦说秦王秦王乃迎太后於雍归复咸阳入南宫而出文信侯就国河南岁馀诸侯宾客使者相望於道请文信侯秦王恐其为变乃赐文信侯。《书》曰:君何功於秦秦封君河南食十万户君何亲於秦号称仲父其与家属徙处蜀吕不韦自京兆郑县也。黾或作彭度稍侵恐诛乃饮而死(吕览曰:不韦冢在河南雒阳北邙道西大冢是也。民传言吕母冢不韦妻先葬故其冢名吕母也。)秦王所加怒吕不韦毐蝋归毐舍人迁蜀者。
汉主父偃为齐相初尊立卫皇后及发燕王定国阴事偃有功焉大臣皆畏其口赂遗累千金或说偃曰:大横(横音胡孟反)偃曰:臣结游学四十馀年身不得遂(遂犹达也。)亲不以为子昆弟不收宾客弃我我厄日久矣。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则五鼎烹尔吾日暮故倒行逆施之(日暮言年已老也。倒行逆施谓不遵常理)後以齐王自杀遂族偃。
王温舒为河内太守好杀行威迁为中尉坐以法免後拜为少府徙右内史治如其故奸邪少禁坐法失官复为右辅行中尉事如故操岁馀会宛军发(发兵伐大宛)诏徵豪吏温舒匿其吏华成及人有变告温舒受员骑钱它奸利事罪至族自杀(员骑骑之有正员也。)其时两弟及两婚家亦各自坐它罪而族光禄勋徐自为曰:悲夫夫古有三族而王温舒坐罪至同时而五族乎!(温舒与弟同三族而两妻家各一故为五)温舒死家累千金。
董贤为大司马哀帝末太皇太后召贤引见东厢问以丧事调度贤内忧不能对免冠谢太后曰:新都侯王莽前以大司马奉送先帝大行晓习故事吾令莽佐君贤顿首幸甚太后遣使者召莽既至以太后指使尚书劾贤帝病不亲医药禁止贤不得入出宫殿司马中贤不知所为诣阙免冠徒跣谢莽使谒者以太后诏即阙下册贤(即就也。)曰:间者以来阴阳不调害并臻(古灾字)元元蒙辜(蒙被也。)夫三公鼎足之辅也。高安侯贤未更事理(更历也。音工衡反)为大司马不合众心非所以折冲绥远也。其收大司马印绶罢归第即日贤与妻皆自杀家惶恐夜葬莽疑其诈死有司奏请发贤棺至狱诊视(谓发冢取其棺柩也。诊验也。音轸)莽复风大司徒光奏贤(风读曰讽光孔光也。)质性巧佞翼奸以获封侯(翼进也。)父子专朝兄弟并宠多受赏赐治第宅造冢圹放效无极不异王制(放依也。音甫往反)费以万万计国家为空虚父子骄蹇至不为使者礼(言不敬天子之使)受赐不也。拜罪恶暴着贤自杀伏辜死後父恭等不悔过乃复以砂画棺(以朱砂涂之而。又雕画也。)四时之色左苍龙右白虎上着金银日月玉衣珠璧以棺(以此物棺敛也。棺音工唤反)至尊无以加恭等幸得免诛不宜在中土臣请收没入财物县官诸以贤为官者皆免父恭弟宽信与家属徙合浦母别归故郡钜鹿长安中小民讙譁乡其弟哭几获盗之(阳往哭之实欲窃盗也。乡读曰乡几读曰冀)县官斥卖董氏财凡四十三万贤既见发诊其尸(露形也。音郎果反)因埋狱中。
原涉字巨先祖父武帝时以豪杰自阳翟徙茂陵涉性外温仁谦逊而内隐好杀睚眦於尘中触死者甚多王莽末为镇戎大尹莽败更始西屏将军申屠建请涉与相见大重之故茂陵令尹公坏涉冢舍者为建主簿涉本不怨也。涉从建所出尹公故遮拜涉谓曰:易世矣。宜勿复相怨涉曰:尹君何以鱼肉涉也。(言以涉为鱼肉不以人遇之)涉用是怒使客刺杀主簿涉欲亡去申屠建内恨耻之阳言吾欲与原巨先共镇三辅岂以一吏易之哉!宾客通言令涉自系狱谢建许之宾客车数十乘共送涉至狱建遣兵道徼取涉於车上(徼要也。音工尧反)送车分散驰遂斩涉县首长安市。
後汉牛辅为中郎将董卓子婿营中无故大惊辅惧乃赍金宝逾城走左右利其货斩辅送首长安(献帝纪曰:辅帐下支胡赤儿等素待之过急尽以家宝与之自带二千馀饼金大白珠璎胡谓辅曰:城北已有马可去也。以绳系辅腰逾城悬下之未及地支胡放之辅伤腰不能行诸胡共取其金并珠斩首诣长安)。
公孙瓒献帝时为奋武将军因怒袁绍遂出军屯河将以报绍(即九河钩之河也。)乃上疏疏绍罪绍惧以所佩渤海太守印绶授瓒从弟范遣之郡欲以相结范遂背绍领渤海兵以助瓒与绍大战瓒军败还蓟後保易京建安三年袁绍复大攻瓒瓒遣子续请救於黑山诸帅而欲自将突骑直出傍西山以断绍後长史关靖谏曰:今将军将士莫不怀瓦解之心所以犹能相守者顾恋其老小而恃将军为主故尔坚守旷日或可使绍自退。若舍之而出後无镇重易京之危可立待也。瓒乃止绍渐相攻逼瓒众日蹶乃却筑三重营以自固四年春黑山贼帅张燕与续率兵十万三道来救瓒未及至瓒乃密使行人赍书告续曰:昔周末丧乱尸蔽地以意而推犹为否也。不图今日亲当其锋袁氏之攻状。若鬼神梯冲舞吾楼上鼓角鸣於地中日穷月急不遑启处鸟归人氵畜水陵高汝当碎首於张燕驰骤以告急父子天性不言而动。且厉五千铁骑於北隰之中起火为应吾当自内出奋扬威武决命於斯不然吾亡之後天下虽广不容汝足矣。绍候得其书如期举火瓒以为救至遂便出战绍设伏兵瓒遂大败复还保中小城自计必无全乃悉缢其姊妹妻子然後引火自焚绍兵趣登台斩之续为屠密所杀。
袁术既僭号而士卒冻馁江淮间空尽人民相食术前为吕布所破後为太祖所败奔其部曲雷薄陈兰於山复为所拒忧惧不知所出将归帝号於从弟绍欲至青州从袁谭发病道死(吴。《书》曰:术既为雷薄等所拒留住三日士众绝粮乃还至江亭去寿春八十里问厨下尚有麦屑三十斛时盛暑欲得蜜浆。又无蜜坐棂床上叹息良久乃大咤曰:袁术至於此乎!因顿伏床下呕血斗馀因而遂死)。
袁谭绍之子也。(谭父为冀州牧)曹公之在邺谭略取甘陵安平渤海河间攻弟袁尚於中山尚走固安从其兄袁熙谭悉收其众会曹公将讨之谭乃拔平原并南皮自屯龙凑谭欲出战军未合而破谭被驱驰追者意非常人趋奔之谭堕马曰:咄而过我我能富贵汝言未绝口头已断地曹公击袁尚袁熙至辽西尚熙与乌丸逆军战败走奔辽东公孙康诱斩之送其首(尚为人有勇力欲夺取康众与熙谋曰:今到康必相见欲与兄手击之有辽东犹可以自广也。康亦心计曰:今不取熙尚无以为悦於国家乃先置其精勇於厩中然後请熙尚入康伏兵出皆缚之坐於冻地尚寒求席曰:未死之间寒不可忍可相与席熙曰:头颅方行万里何席之为遂斩首谭字显思熙字显雍)。
晋石崇为卫尉谄事贾谧及谧诛崇以党与免官时赵王伦专权崇甥欧阳建与伦有隙崇有妓曰:绿珠美而艳善吹笛孙秀使人求之崇时在金谷别馆方登凉台临清流妇人侍侧使者以告崇尽出其婢妾数十人以示之皆蕴兰麝被罗曰:在所择使者曰:君侯服御丽则丽矣。然本受命指索绿珠不识孰是崇勃然曰:绿珠吾所爱不可得也。使者曰:君侯博古知今察远迩愿加三思崇曰:不然使者出而。又反崇竟不许秀怒乃劝伦诛崇建亦潜知其计乃与黄门郎潘岳阴劝淮南王允齐王冏以图伦秀秀觉之遂矫诏收崇及潘岳欧阳建等崇正宴於楼上介士到门崇谓绿珠曰:我今为尔得罪绿珠泣曰:当效死於官前因自投於楼下而死崇曰:吾不过流徙交广尔及车载诣东市崇乃叹曰:奴辈利吾家财收者答曰:知财致害何不早散之崇不能答崇母兄弟妻子无少长皆被害死者十五人崇时年五十二。
杨骏为太傅大都督假黄钺录朝政百官总已多树亲党皆领禁兵,於是公室怨望天下愤然殿中中郎孟观李肇与黄门董猛及汝南王亮楚王玮谋诛之殿中兵出烧骏府。又令弩士於合上临骏府而射之骏兵皆不得出骏逃于马厩以戟杀之观等受贾后密旨诛骏亲党皆夷三族死者数十人。
贾谧为侍中领秘书监谧者贾充外孙韩寿之子也。充养以为後与贾后共谋诬陷愍怀太子及赵王伦废后以诏召谧於殿前将戮之走入西钟下呼曰:阿后救我乃就斩之韩寿少弟蔚及寿兄巩令保弟散骑郎预吴王友鉴谧贾母贾午皆伏诛。
孙为平南将军子弼及弟子髦辅琰四人与孙秀合族及赵王伦起事夜从秀开神武门下观阅器仗兄弟旬日相次为公府掾尚书郎弼。又为中坚将军领尚书左丞辅为上将军领射声校尉髦为武卫将军领太子詹事琰为武威将军领太子左率皆赐爵开国郡侯推崇为车骑将军开府初以弼等受署伪朝遣小息回责让弼等以过差之事必为家祸弼等终不从制之不可但恸哭而已及齐王冏起义四子皆伏诛襄阳太守岱承冏檄诛夷三族。
杜曾自称南中郎将及王廙为荆州刺史曾距之廙使将朱轨赵诱击曾皆为曾所杀王敦遣周访讨之屡战不能克访潜遣人缘山开道出曾不意以袭之曾众溃其将马隽苏温等执曾诣访降访欲生致武昌而朱轨息昌赵诱息裔皆乞曾以复冤,於是斩曾而昌裔脔其肉而啖之。
祖约为镇西将军苏峻举兵约从之既败奔於石勒勒薄其为人不见者久之勒将程遐说勒曰:天下粗定当显明顺逆此汉高祖所以斩丁公也。今忠於事君者莫不显擢背叛不臣者莫不夷戮此天下所以归伏大王也。祖约犹存臣窃惑之。且约大引宾客。又占夺乡里先人田地地主多怨,於是勒乃诈约曰:祖侯远来未得善欢可集子弟一时俱会至日勒辞之以疾令遐请约及其宗室约知祸及大饮醉既至于市抱其外孙而泣遂杀之并其亲属中外百馀人悉灭之妇女妓妾班赐诸胡。
後魏和跋为尚书性尤奢淫太祖戒之弗革将刑太祖命其诸弟毗等视诀跋谓毗曰:灅北地瘠可居水南就耕良田广为产业各相勉励务自纂令之背已曰:汝曹何忍视吾之死也。毗等解其微意诈称使者亡奔长安追之不及太祖怒遂诛其家。
崔逞初仕慕容燕以留台尚书亡归道武帝亦以为尚书後为御史中丞有罪赐死及其孙孝文帝初以交通境外伏诛自逞之死至之诛三世积五十馀年而在此一门尽矣。
费穆为武卫将军尔朱荣向雒穆劝其大行诛罚荣心然之,於是遂有河阴之事天下闻之莫不切齿及元颢内逼庄帝北幸穆遂降颢颢以河阴酷滥事起於穆引入诘让出而杀之。
尔朱世隆兄弟各拥强兵割剥四海世隆既扌朝政生杀自繇及高欢起兵仲远度律等愚戆恃强不以为虑而世隆独深忧恐及天光战败世隆请出收兵节闵帝不许世隆令其外兵参军阳叔渊单骑驰赴北中简阅败众以次内之而斛斯椿未得入城诡说叔渊曰:天光部下皆是西人闻其欲掠京邑迁都长安宜先内我以为其备叔渊信而内之椿既至桥尽杀世隆党附令行台长孙雅诣阙奏状别使都督贾智张欢率骑掩执世隆与兄彦伯俱斩时年三十三北齐高乾为魏司空为庄帝所杀乾临死神色不变见者莫不叹息焉时武卫将军元整监刑谓乾曰:颇有书及家人乎!乾曰:吾兄弟分张各在异处今日之事想无全者儿子既小未有所识亦恐巢倾卵破夫欲何言。
唐来俊臣则天朝历雒阳令司农少卿恣行罗织多所陷害自侯王将相被其罗织受戮者不可胜计复自称其才可比石勒朝野闻而弥惧。又将诬告皇嗣及庐陵王与南北衙将相谋反冀因此倾动宗社自取国权俊臣与其党卫遂忠饮醉自纠发繇是得罪制曰:来俊臣闾巷小人奸险有素以其颇申纠摘将谓微效款诚遂拔自泥涂齿于簪绂岁月滋久涓埃莫施专构凶邪每相朋扇隐逆贼之妹尤深嬖宠逼良家之女以为妾媵作威作福无礼无义剥夺甚萑蒲之盗赃贿逾丘山之积诸王等磐石宗枝必期毁败南北衙文武将相咸将倾危冀得窃弄机权方拟潜为悖逆无君之心已着不臣之迹显然天下侧目含灵切齿擢其不足以数罪粉其骨不足以塞愆弃市之刑严科未极宫之辟舆议所归宜加赤族之诛以雪苍生之愤可准法籍没其家时年四十七俊臣及伏诛雠人皆脔其肉啖之斯须而尽远近莫不称庆。
高骈镇淮南为秦彦幽辱计口给食自五月至八月外围益急供事遂阙庖人以道院栏槛及诸木像毁而为薪以续晨爨时秦彦毕师铎频为杨行密所败颇疑道院禳制使然。又虑一旦府城不守或致窜逸有妖尼王奉仙者谓秦彦曰:此间气候当损一大贵人地方始安以此言故害之是日骈晨起啜粥左右走告云:有兵马来言未毕众已及阶骈谓其徒曰:军府之事有监军使及大将军在汝辈莫无礼因命左右召秦彦词气甚厉群凶惮焉久之有卒自後挥肱中之遂牵下阶仓皇之际犹仰首顾望。若有所伺及就刀断而不殊明日外围知之皆向城大恸竞以纸钱奠而焚之先是骈尝戒群子曰:汝等善自为谋吾必不学俗物死入四片板中以累於汝矣。至是以诸侄同坎而瘗唯骈以旧毡包之正符所言及吕用之伏诛有军人於中堂发得一石函内有铜人一枚长三尺馀身被桎梏口贯长钉胸上疏骈乡贯甲子官品姓名为厌胜之事以是骈每为用之所制如有助焉其後杨行密入城署骈诸孙愈为节度副使令主丧事愈乃发穴长幼凡六人皆敛棺柩自道院迁于愈家既月馀愈。又暴终明年四月孙孺下广陵敕其故吏旷师虔等葬之。
後唐温韬初仕梁为许州节度使明宗即位流于德州俄赐死长子延清泰中为泥水关使次延沼为父牙帐都校次延袤邓州指挥使咸聚居许下晋天福初闻张从宾作乱於河阳咸往依之从宾虑其难制悉斩于帐下(明宗自邺初至雒阳霍彦威怒韬前事与凝同收下狱寻释之下教放归田里天成二年窜於德州是岁秋九月诏曰:德州流人温韬生为黔首起自绿林依凭中夏干戈劫盗本朝陵寝辽州流人凝豺狼类性枭獍为谋无辜而几害平人得便而尝怀逆节岚州司户陶曾司藩翰恣黩货财自处窜流弥兴怨望卢州司户石知讷比居宾佐合务参挥当守殷闲据夷门发文字扇摇戎帅原州司马聂奥擢从班列委出亲贤不守条章强买店宅其後细询行止颇骇听闻丧妻未及於半年别成婚媾弃母动逾於千里不奉晨昏而皆自抵刑章各行窜逐都无省过但出怨词在朕意虽欲含弘於物论固难容舍尚全大体只罪一身并令本处赐死)。
王为镇州节度使令其子昭祚与张文礼以兵围李宏规及军司马李蔼宅并族诛之诖误者凡数十家。又杀苏汉衡收部下偏将下狱穷其反状亲军大恐时诸军皆有给赐唯亲军不时与之众心益惧张文礼因其反侧密谕之曰:王此夕将坑尔曹宜自图之众皆掩泣相谓曰:王待我如是我等焉能效忠是夜亲军十馀人自子城西门寻垣而入方焚香受军士二人突入断其首袖之而出遂焚府第烟焰亘天兵士大乱姬妾数百皆赴水投火而死军校有张支顺者率军人至。
张文礼第请为留後遂尽杀王氏之族张文礼为镇州大将杀节度使王盗其州比厮役小人骤居人上行步动息皆不自安出则千馀人露刃相随日杀不辜道路反目尝虑我师问罪奸心百变南通朱氏北结契丹往往擒获其使庄宗遣人送还文礼繇是愈恐是岁八月庄宗遣阎宝史建瑭及赵将符习等率王本军进讨师兴文礼病疽於腹及闻史建瑭攻下赵州惊悸而卒子处瑾据镇州李存审为北面招讨使以攻镇州是时处瑾危灭日甚昭义军节度判官任圜驰至城下谕以祸福处瑾登陴以诚告乃遣牙将张彭送款於行台俄而李存审师至城下是夜赵将李再丰之子冲投纟追以接王师诸军登城迟明毕入获处瑾处球处琪并其母及同恶人等皆折足送行台镇人请醢而食之入发文礼之尸磔之於市。
郭崇韬为枢密使尝从容谓继岌曰:蜀平之後王为太子候主上千秋万岁神器在手宜尽去宦官优礼士族不唯疏斥阍寺至於扇马亦不可复乘繇是内则伶官巷伯怒目切齿外则旧寮宿将战手痛心掇其族灭之祸有自来矣。复以诸子骄纵不法既定蜀川辇运珍宝实於雒阳之第籍没之日泥封尚湿虽庄宗季年为群小所惑致功臣不保其终亦崇韬自贻其祸。
安重诲为枢密使四五年间独绾大任否臧自。若环卫酋长贵戚近习无敢干政者弟牧郑州子镇怀孟身为中令任过其才议者谓必有覆饣束之祸无何有吏人李虔徽弟扬言於众云:相者言之状今将统军征淮南时有军将密以是闻深骇上听先是东川帅董璋恃险难制方多疑忌。又以武虔裕为绵州刺史董璋日设猜防遂絷之叛及王师讨蜀峡路艰阻粮运不继而重诲请行才许便辞翌日领数骑而出日驰数百里西诸侯闻之莫不惶骇所在钱帛粮料星夜辇运齐赴利州人乘毙踣於山路者不可胜记百姓苦之重诲至凤翔节度使朱宏昭延於寝室令妻子奉食器敬事尤谨重诲坐中言及昨被人谗构几不保全赖圣上保鉴苟获全族因泣下重诲既辞宏昭遣人具奏重诲怨望出恶言不可令至行营恐夺石敬塘兵柄而宣徽使孟汉琼自西回亦奏重诲已至三泉复归阙再过凤翔朱宏昭拒而不纳重诲惧急骑奔程未至京师制授河中帅既至镇心不自安而请致仕制初下其子崇赞崇绪走归河中二子初至重诲骇然曰:二渠安得来家人欲问故里重诲曰:吾知之矣。非此渠意是他人教来吾但以一死报国家馀复何言翌日中使至见重诲号泣久之重诲曰:公但言其故勿过相愍中使曰:人言令公据城异志矣。重诲曰:吾一死未塞责已负君亲安敢辄怀异志遽劳朝廷兴师增圣上宵旰则仆之罪更万万矣。时遣翟光邺使河中如察重诲有异志则诛之既至李从璋自率甲士围其第仍拜重诲於其庭重诲下阶迎拜曰:太傅过礼俛首方拜从璋以挝击其首其妻惊走抱之曰:令公死亦不迟太傅何遽如此并击重诲妻首碎并剥其衣服夫妻裸形踣於廊下流血盈庭翌日副使判官白从璋愿以衣服覆其尸坚请方许及从璋疏重诲家财不及数千缗议者以重诲有经纶社稷之大功然志大才短不能回避权宠亲礼士大夫求周身辅国之远图而悉自恣胸襟果贻颠覆。
冯赟为枢密使明宗大渐闻秦王以兵入侍赟自第驰入皇城与朱宏昭康义诚等同诛秦王语在秦王传明宗晏驾闵帝自邺至京师内外制置皆出宏昭与赟及潞王至陕闵帝召宏昭不至俄闻自致安从进乃杀赟醨第赟母初丧弃尸於路妻子俱伏法朱宏昭为枢密使闵帝即位超加中书令宏昭素猜忌潞王致其背诞以潞王至陕闵帝惧欲奔驰自手诏宏昭图之时将军穆延晖在宏昭第曰:罪我也。其如之何吾儿妇君之女也。可速迎归无令受祸中使继至宏昭拔剑大哭至後亭欲自杀家人力止之使捉之急宏昭曰:穷至此耶乃自投於井安从进既杀冯赟断宏昭首俱传於陕州。
晋王瑜为太府少卿杜重威之镇东平也。瑜父钦祚为节度使及重威移帅崇山瑜乃侥求苟合代其父位後自常州一载再迁刑部郎中丙午岁钦祚刺举义州瑜归宁至郡会北戎盗据区夏何建以秦州归蜀瑜说钦祚曰:若不西走当为左衽矣。厉色数谏怒而不从因其卧疾涉旬瑜仗剑而胁之曰:老懦无谋欲趋炮烙不即为计则死于刃下父不得已而听之时陇东屯兵新关扼其川路将北趣蕃部假途而往乃与群盗酋长赵徽软血为约以兄事之谓之曰:西至成都余身为相馀为将尔当领一大郡能遂行乎!徽曰:诺瑜虑为所卖先致其妻孥馆於郡中行有期矣。徽潜召其党伺于郊林之外子夜瑜聚族而出辎重络绎十有馀里徽之所亲循沟浍而遁至马峡路隅举燧伏莽齐发断钦祚之首贯诸长矛平生聚蓄金币万计皆为乱兵所掠少长百口殆将殄尽瑜尚独战千人矢不虚发手扞射其指流血及箙罄空乃持弓击人箫付皆碎夜窜山谷落为僧月馀为樵人所获絷送岐州为侯益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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