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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人生极乐:“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5)



  妻子感到莫大的羞耻和气愤,她匆匆回家把所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妾,并痛心地说:“丈夫是咱们一辈子的依靠,真想不到他竟这样不知羞耻。”说着,俩人不由相对哭起来了。而就在此时,她们的丈夫又从外面回来了,照例又在妻妾面前洋洋得意地自吹自擂起来了,全然不知羞耻为何事!

  对如此不知羞耻的丑行,亚圣孟子深有感慨:“由君子观之,则人之所以求富贵利达者,其妻妾不羞也,而不相泣者,几希矣。”(离娄章句下)那些以卑劣手段,谋求功名利禄者,竟让妻妾蒙羞,而自己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实在是寡廉鲜耻到了极点。

  动物无“羞恶之心”,是由于其尚处于蒙昧无知的状态;一些人的无“羞恶之心”并不是因为无知,而是明知如此,却要如此!这大概是这些人比动物的“进化”之处吧。

  那么,究竟是什么泯灭了这些人的“羞恶之心”呢?

  “道不行,耻也”

  在亚圣孟子看来,道义得不到伸张,也是一种耻辱。“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耻也。”(万章章句下)这种耻,有别于作假之耻,也与偷盗之耻不同,它使抱负得不到实现,虚度光阴,禄禄无为。若是无志者,可能会以为正好混日子;但对于有志者,那就是一种壮志未酬,怀才不遇的耻辱。

  唐代大诗人李白的大名,可以说,妇孺皆知。人们读他那豪情满怀的诗句,可能会以为他是一个一生快乐无忧的人,其实不然。“愿为辅弼”,也曾是李白矢志追求,并抱憾终生的人生愿望和目标,只不过是由于“道不行”而一直郁郁不得志罢了。

  秋来相顾尚飘蓬,

  未就丹砂愧葛洪,

  痛饮狂歌空度日,

  飞扬跋扈为谁雄。

  诗圣杜甫《赠李白》一诗表现了诗仙豪放、孤傲、洒脱的性格。

  李白的人生,向以浪漫着称。“五岁观六甲,十岁观百家”,十五能做诗,好读书、击剑。祖居陇西(今甘肃秦安),先辈避居碎叶(古西域),后又随父入蜀。青少年时的经历跨越中原文化区、西域文化区、巴蜀及楚文化区,又经唐武后、中宗、睿宗、玄宗、肃宗朝,亲眼目睹了唐王朝由强盛走向衰弱的全过程,因而对社会人生更多了些深刻的体验和认识。

  唐朝虽然是诗繁荣的朝代。科举考试也考诗,诗人的地位也很高,做官为宦的诗人也不少,仅诗人宰相就能列举出好几个大名来。但诗人依然不是一个独立的自由的阶层,诗人的成名和保名始终离不开官场。这是官本位社会存在的一种普遍现象。

  做诗,不是作为一种兴趣爱好,似乎就是充当官场的御用工具,或者只是一种标签,代表着自己的身份,或者只被用做敲门砖,一旦进了官场,就被抛向一边,犹如垃圾一般。

  官本位社会,衡量一个人的人生价值标准只有官位。除官位以外,皆为“下品”“贱业”。诗人,也是如此。

  所以,李白终生“愿为辅弼”,“愿一佐明主,功成还旧林”,“功成身不居,舒卷在胸臆”,“济苍生,安社稷”是他最大的愿望,但“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仕途不通的时候,他便寄情山水,饮酒放歌,以诗明志。26岁结婚后,在安陆的十年光阴,就是在游历、豪饮中度过的。

  终于,他久久等待的机会来了。

  天宝初年,经人推荐,李白终于奉诏进京师长安,命运之神向他露出了笑脸。已过不惑之年的他,闻此喜信激动不已。“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他想得到唐明皇的进一步赏识,实现“愿为辅弼”的梦想。

  唐明皇的确是一代明主,盛唐的确为诗人创造了创作的空间,但并不是每个诗人都能“愿为辅弼”的。诗人独立自由的理想人格与圆滑、冷酷、诡诈、攀附的官场人格是格格不入的。即使能像诗人张九龄那样拜相,也当不长久,因为在复杂而黑暗的官场上,诗人是不善和不屑于官场权谋的。“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耻也。”即使进了宫,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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