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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红袖添香婉约词(17)



  [注释]

  ①横塘:地名,在苏州盘门内,贺铸别墅在此。

  ②芳尘:美人身后的尘土。借指美人身影。

  ③锦瑟华年:美好的青春年华。语出李商隐《无题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④月桥:映月的小桥。

  ⑤琐窗:有雕花格子的窗户。

  ⑥梅子黄时雨:江南五月梅熟时淫雨不断,亦称黄梅雨。

  这是一首脍炙人口的作品。上片所写皆自一个行路女子的倩影生出。一缕遐思,变幻空际,见出文心之巧。下片转写怅悒的情怀。"若问"句宕开一笔,然后连用烟草、风絮、梅雨三个排句作结。以眼前的具体的景物来表现抽象的难以形迹的情绪,显得鲜明、饱满,强烈感人。"梅子"句,化裁口语,以俗为雅,尤为奇警。因而博得了"贺梅子"的雅号。行路人的匆匆一面,何以有偌多的感喟呢?其实不过借为由头,以写其坎坷境遇与索居的枯寂罢了。

  浣溪沙

  楼角初销一缕霞,淡黄杨柳暗栖鸦。玉人和月摘梅花。 笑捻粉香归洞户①,更垂帘幕护窗纱。东风寒似夜来些②。

  [注释]

  ①捻:拈、持。粉香:花朵。洞户:门户相通的房间。

  ②些:语助词,无意。全句犹云:夜来东风增了寒意。

  词写薄暮时分,美人折梅归去,垂下帘栊。而用笔颖妙,通篇写景,不作情语,却能寄情言外。《苕溪渔隐丛话》赏其"淡黄杨柳暗栖鸦",以为写景咏物,可谓造微入妙。杨慎更说:"此词句句绮丽,字字清新。当时赏之以为《花间》、《兰畹》不及,信然。"盖其用笔轻灵,欲落不落。如"初销"、"护窗纱"等自然入妙。最后以"些"字收韵,亦觉生新可喜。

  仲殊

  仲殊(生卒不详),北宋着名诗僧。俗姓张,名挥。法名仲殊,号师利。本安州(湖北安陆)人,进士出身。游荡不羁,几为其妻毒毙。乃弃家为僧,居杭州宝月寺。与苏轼交好。崇宁初(约1002年)自缢死。有《宝月词》。王灼以为"贺方回、周美成、晏叔原、僧仲殊各尽其才力,自成一家。"(《碧鸡漫志》),享誉之高,由此可见。

  诉衷情

  宝月山作

  清波门外拥轻衣①,杨花相送飞。西湖又还春晚,水树乱莺啼。 闲院宇,小帘帏,晚初归。钟声已过,篆香才点②,月到门时。

  [注释]

  ①清波门:地名,在西湖东南。轻衣:薄薄的春妆。

  ②篆香:香烟上袅,如篆字之回旋,故曰篆香。

  神清韵远,小令中逸品。"拥"字工炼,有一种清风动袂,衣带飘然的情致。"钟声"三句,从容自在,一片化机,真是妙到毫巅了。

  诉衷情

  寒食

  涌金门外小瀛洲①,寒食更风流。红船满湖歌吹,花外有高楼。 晴日暖,淡烟浮,恣嬉游。三千粉黛,十二阑干,一片云头。

  [注释]

  ①涌金门:杭州城西门,濒临西湖。小瀛洲:此指西湖。瀛洲:传说中的仙山。

  刻画丽景,款款欲飞。"小瀛洲"三字几尽西湖之胜概,可谓入手擒题之笔。然后层层刷色,处处奇丽,字字清婉。下片用两组排句作收,是意象迭加的技法,铺锦堆花,自然妍丽。情词兼胜,何减花间高致。

  南歌子

  忆旧

  十里青山远,潮平路带沙。数声啼鸟怨年华,又是凄凉时候、在天涯。 白露收残暑①,清风衬晚霞。绿杨堤畔闹荷花②。记得年时沽酒、那人家③。

  [注释]

  ①白露:秋分前的节气名。时近中秋,故无暑气。

  ②闹荷花:欣赏盛开的荷花。

  ③那人:伊人,意中人。

  此为秋日怀人之作。词人行经在青山脚下海堤旁边的沙路上,几声啼鸟,阵阵凉风,勾起了他天涯旧旅的往事。下片着重安排了一个妙人儿的隆重出场:白露如珠,清风动袂,晚霞满天,在绿杨堤畔的荷花荡边,当垆的酒家女亲擎玉盏殷勤劝酒。这是多么难忘的经历啊,虽然华年过尽犹且刻骨铭心。通篇清虚骚雅,一往情深。诗僧亦情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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