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红学”研究中的三大派和“正照风月鉴”(1)
“红学”研究中的三大派和“正照风月鉴”
一、红学三大阵地和三大派
红学界基本有三大阵地:一是中国艺术研究院;二是有关大学;三是文学工作者。这三大块中中国艺术研究院是一个龙盘虎踞之所。
红学中三大阵地,无论如何纷纷纭纭,眼花缭乱,但从对《红楼梦》的理解上,都逃不出三大派:其一,爱情悲剧论;其二,自传说;其三,由自传说发展成的索隐派。考证派自称不是红学家,但实际他们不可能脱离对《红楼梦》内容的种种解释。只要解释,就必然关系到对其内容的看法、观点和认识,就必然关系到《红楼梦》的主题问题。周汝昌曾自称不是红学家,而是“曹学家”。美国耶鲁大学教授余英时在他的《近代红学的发展与红学革命》一文中提出:“周汝昌把历史上的曹家和《红楼梦》……贾家完全地等同起来了……考证派……实质上已蜕变为‘曹学’了……试看《红楼梦新证》……功力不可谓不深,搜罗也不可谓不富,可是……有几条……涉及了《红楼梦》旨趣本身呢?……‘曹学’代替了‘红学’……”(《红学》,刘梦溪着)
“曹学”的提出,使考证派一片哗然,它象征着考证派被红学界剔除出去的危险;但出乎人们意料之外的是周汝昌这位考证派大师“在威斯康辛国际《红楼梦》研讨会上……说自己是‘曹学家’,并提出‘内学’和‘外学’的概念……以作品……为主的研究……叫‘内学’,侧重时代背景、家世历史的研究……叫‘外学’。”(引文同上)。冯其庸先生说:“我们不应该用讽刺鄙视的眼光来对待‘曹学’这两个字,不承认它是一门真正的学问。”(引文同上)
但从周老最近出版的《红楼梦的真故事》、《曹雪芹新传》、《红楼夺目红》等书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彻底的“自传说”者。他自称“曹学家”只不过是“金蝉脱壳”之法。“否则红学的‘红’字就落空了。研究曹雪芹,归根结底也是为了更准确、更深刻、更科学地理解《红楼梦》。”(刘梦溪语)
周汝昌在1991年接受《北京日报》采访时说:
我不认为《红楼梦》是部描写爱情悲剧的小说。它的形式是小说,而内容是……涉及了各个方面……它是个综合体,是个奇迹,它的内涵巨大。有人说它是部百科全书,我不赞成这种说法……毕竟不是工具书。说《红楼梦》是历史,它又不同于《史记》,司马迁……是个历史学家,而曹雪芹是大诗人、大思想家。他对人生社会、宇宙万物都有自己的体会和看法。此人什么也干不成,只好写小说……家族里……大家骂他,说他不争气,是不肖子孙……他有富贵的一面,又有许多难言之苦……把对这些问题的看法都用小说的形式表达出来。因此……《红楼梦》不是一部描写爱情悲剧的、反封建的小说……第五十四回是贾府最热闹的一节,是高潮鼎盛时期,从第五十五回以后,就越写越惨,贾府走了下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