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只园图记_敦煌变文集新书　潘重规

十二、只园图记

　　又列只树处，是僧园也，说经处，此以上合不殊。稻疏言：只者，只陀也。此国傍有城主，先日不●（宾），频举兵战不降，後因战胜。先王兵强，战胜之时，生此只陀，便立此名，号曰只陀，此名战胜。言只树者，有其因由：其国有大长者号曰能施，生其一子名号善始，与宝严缨，人乞与之，终无悭滞。渐渐时长，王敕乳母，从今不许其子出门。我非悭惜，其王中情，璎总是宝，难可求觅，不许出门。後王出浴，其母将子共浴，父王不许，恐溺水也，子便啼泣。乳母口●（承）母一能保（抱）到水之傍，乃於水中●（抛）出四釜黄金。父王大悦，「汝何能见水中之金？」其子答曰：「非但此金，世间一切伏藏未出之者，我能尽见。」王曰：「若能如是，一任布施，纵施不畏。」因此之事，号曰善施。善施者，即须达是也。须达者，梵语也。其後受济贫之号与给孤独。

　　其须达後有七子，六个婚骋（聘）巳讫。（第）七小者未取妻房，须达常忧。朋友见忧而问之曰：「何不悦？」「忧此小子上来之事。」其友曰：「勿忧，与公间此之妻。」便往王舍城而乞，到一大富长者之门，有一美女，将食给施。友问女曰：「汝出适否？」答言未出。友曰：「我要汝父，事必相见。」即便出来，共相慰问。其友保曰：「舍卫长者大臣闻君有女，故来求婚。」长者护弥答曰：此则门当户对，要马百匹，黄金千量，青衣百口，●物百车。」应声许之。友便遗书往至须达，上来所许，备办速来。须达得书，便来至此。其夜严饰宅宇，广敷茵蓐，大小奔驰，营办食饮。须达怆（仓）至，莫知所由，为屈王耶？臣耶？护弥答曰：「请●（佛，下同）供养。」须达问曰：「佛是何人？」「佛者是雪山之北，香山之南，有城名迦毗罗，净饭王子号悉达多，此子生时，相师曰：『作金轮之王。若也出家，为作三界大师。』已成正觉，今见住城南，去城不远。」

　　须达闻已，身毛皆竖，即自思惟，佛若是贱人，肯供敬而至。思惟专伫天明，即思进驾。忽然半夜，佛施神光，朗而（如）白日。须达既见，将为天明，严驾顺路行至城南，到天祠边，其名（明）即没，方之半夜。须达思念，适来明是何妖魅之所幼（诱）患（惑），我须却回，待明方往，回驾拟归。其回之处，在天嗣（祠）傍，其须达先友因食致患，身子目连与看病，闻法已死，得生於四天王宫，遂往帝释，乞在王舍城南安置。挔（依）愿与之，其天得生此天嗣（祠）中。已见须达拟回，为是宿友，空中语曰：「卿不须回，去城不远，即至佛所。」天神言讫，须达根熟，令得见佛。佛放光明，依前见道，寻光直至如来之前。到已不解●（仪）则，相挹而已，亦不作礼。佛慰问已，便坐佛前。尔时四天王见须达不闲（娴）礼则，化为四人而来拜佛，而请问法。须达却整衣冠，然始作礼问法。佛为说法，得预流果。遂请佛往依舍卫。佛言：「夫出家之人，所置须有伽蓝，汝能办否？」须达言：「我不解仪则，令佛弟子与我指受。」佛即观彼城人，与谁有缘，而得度脱。维舍利弗敕令，俱彼相随。

　　回家至舍卫城南，乃见只陀之园，不近不远，方堪置寺，余并不堪。须达独自入城，道行作计，王之园也，谁肯出事，须诳其太子。以此思量，入城往於太子之宫。一见太子，而谓言曰：「臣适出城，见太子园有其不祥之事，太子可须卖却。」太子与须达伴行伴语，并驾相随。太子曰：「必若须卖者，地则须补（铺）黄〔金〕，树须尽挂银钱。」作是语时，太子●口，两个并到城南。遥望於园，并无异相。语大臣须达曰：「卿欲图我园，妄说是非。」须达执言太子自许买（卖）园，责臣何过。二人欲见断事，首陀天主恐断事人为太子故。自化为断事〔之〕老人，忽现驾前，询问所诤（争）。大子具上被诳之由，次说补（铺）金之事。老人意为须达，先言所说太子具是。遂责须达大臣：「太子，王之嗣，岂合辄尔相诳，举其过也不轻。然大臣既是王之匡辅，法令於人，若道言无准定，如何●（助）军（君）治化。虽然东宫且先许他，言地补（铺）黄金，树挂银钱。太子即是於王。夫人王也，出语成敕，一言之後，不合改移。太子一旦领金，其园须与长者。」须达闻断，唱喏便归。●（象）载黄金，於时补（铺）合，唯残少地。太子到来，长者暂思，意筹金藏若开小者，恐金不充，欲开大藏，恐金有剩。喑吟之间，太子不恻（测），谓言无金，报大臣曰：「若也无金，休去不迟。何故驰（迟）疑，情事不决。」大臣须达而谓言曰：「具上剩少，一一答之。」太子方知长者重意。太子自惟，佛若不是良被佛田，长者岂能轻金而重土。遂语长者，其空地及树，不许致金，吾自便将此地，已（以）充门楼之地。树亦尽回，供养佛僧。

　　长者遂与舍利弗度量此地，诸外道等尽集到来，便云「我〔与〕瞿昙分界已了，此处不如何，●尔造寺。」须达答：「汝共佛分界，一任我之财物，不与汝合。我出金买地，造其精舍，●（干）公何事。」六师徒党，至死不放。遂云：「必要如此，诸佛弟子共我角其神力，强则任致，弱则不许。」舍利弗闻已，一任便为。又身子入定观诸六师，何时堪度。乃见却後七日，其根合熟。遂却语须达，至第七日决任为。外道既闻，自惟共虑，推後七日者，此无法我也。或缘自不能为，更召於伴耶？为复●（逃）走〔去〕耶？作思计已，并集徒党，有一外道，号曰劳度叉，此云赤眼，解其咒述（术）。七日已满，就於城南广博之地，遂建道场。舍利弗独居一座，赤眼亦登其座。其时胜光王及国人皆集於此。两家推让。舍利弗自忖外道，无劳神力，未可先为。遂言我是客，汝是主，言汝合先。劳度差起至道场心，不现（见）。忽有一树荫覆大众，上蔽日光，森耸如此。大众咸言，外道胜也。忽於道场之内有大恶风，吹树倒地。化如极微，目不能睹，此是弟身子强也。劳度〔差〕忽於道场之中，化出宝池，中有美妙莲花；场中忽有象直入池中，腾蹈一匝，当时士（土）起，花等并无。又劳度差化为龙，或云七头，或云十。忽有鸟金翅，捻〔龙〕吞却。又现一起屍，咒法之中。说有死人无瘢痕者，取之作法，一手中置轮，一手中置刀，法成能害人。其时有此起屍，被外道咒持刀往身子；舍利〔弗〕之力，令却趁劳度叉，彼被趁急，遂失脚走，被舍利弗化火遮之，不能去。既见诸处，并有火，望舍利弗边并无火，即自行走。旋思彼是大力之人，我须投归，便来求救，并诸徒党尽亦咸伏，愿为弟子。

　　於中有烦之熏者不实，而由（犹）颇态，终须作计以酬。便各思惟，於造精舍之处，外道来自雇身，因乍亲拟觅方便。身子意知，化一力士，执持铁杖，驱逐作人不得停憩。外道见舍利弗在旁，欲思加被此所化力士驱驰又不得，便自身困乏，不可言说。外道乞处分力士暂放停憩。身子依请，亦敕力士。外道暂得安乐。外道方思惟，彼是有福德之人，我须归依，归依已，便得度。

　　其时舍利〔弗〕与须达度量其地，各把绳次，身子微笑。善德怪问。身子答云：「此虽量地，长者天宫於四天王宫处早已现也。」须达问曰：「诸天之中，何最快乐？」身子答曰：「诸天相似，若论殊益，无过兜率，一乐、二闻法。」须达回心，其长者宫殿於兜率见。身子又告，故知善业因果，速疾如此。　　　已上只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