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周
〖刘宗周〗(1578一1645年)字起东,号念台,因讲学蕺山学者称蕺山先生。明山阴(今浙江绍兴)人。万历二十九年(1601)进士。上疏言东林多君子,不宜弹射。请告归。起礼部主事,劾魏忠贤,转光禄寺丞。寻升尚宝少卿,太仆少卿,疏辞,不允。告病归籍。起右通政,又固辞。内批为矫情厌世,革职为民。后又用为工部左侍郎,因上疏忤上,再度革职为民。崇帧十五年(1642),起吏部左侍郎。寻升左都御史。南明政权建立后,宗周受马士英、阮大铖等排挤,告归。南明政权覆亡,宗周绝食二十日而卒。宗周始从外祖章颖学,长师许孚远。其学以慎独为宗。他认为,盈天地间皆气,其在人心,一气之流行,诚通诚复,自然分为喜怒哀乐,仁义礼智之名,因此而起,不待安排品节,自能不过其则,此即中和。此人生而有之,人人如此,所以谓之性善。即使有过不及之差,而性体原自周流,不害其为中和之德。学者但证得性体分明,而以时保之,即是慎。慎的工夫,只在主宰上,觉有主,即所谓意,离意根一步,便是妄,此便非独。他一再阐释慎独:“独字是虚位,从性体看来,则曰莫见莫显,是思虑未起,鬼神莫知也;从心体看来,则曰十目十手。是思虑既起,吾心独知时也。然性体即在心体中看出。”“独体只是个微字,慎独之功,亦只在于微处下一着子,总是一毛头立不得也,放曰‘道心惟微”。“无极而太极,独之体也。”“或曰:‘慎独是第二义,学者须先识天命之性否?’曰:‘不慎独,又如何识得天命之性?”“离独一步,便是人伪。”(《明儒学案》)他又提倡诚敬之说,谓“一诚贯所性之全,而工夫则自明入,故《中庸》曰‘诚身’,曰‘明善’,《大学》曰‘诚意’,曰‘致知’,其旨一也。要之,明善之善,不外一诚,明之所以诚之也;致知之知,不离此意,致之所以诚之也”(同上)。诚敬并非着力把持此心之谓,他指出:“有不善未尝不知,是谓良知;知之未尝复行也,是谓致知。盈天地间皆道也,学者须自择乎中庸。事之过不及处,即为恶事,则念之有倚着处,即为恶念。择善非择在事上,直证本心始得。《识仁》一篇,总是状仁体合下如此,当下认取活泼地,不须着纤毫气力,所谓我固有之也。然诚敬为力,乃是无着力处,盖把持之存,终属人伪,诚敬之存,乃为天理。只是存得好,便是诚敬。存,正是防检,克已是也;存,正是穷索,择善是也。若泥不须防体穷索,则诚敬之存,当在何处?未免滋高明之惑。”(同上)他承认宋儒所谓水存不灭的“理”,但认为“理即是气之理,断然不在气先,不在气之外”;“离心无性,离气无理”。肯定“理”是“至善之体,而统于吾心者也”、“莫非物也,则莫非心也”。未摆脱王学的束缚。在政治方面,他主张以仁义治天下,减轻对人民的剥削。崇帧二年(1629),朝廷方综核名实考察官吏,宗周以为此乃刑名之术,不可以治天下,而以仁义之说进。上问人才、粮饷、流寇三事,宗周对曰:“天下原未尝乏才,此因皇上求治太急,进退天下士太轻,所以有人而无人之用。加派重而参罚严,吏治日坏,民生不得其所。胥化为盗贼,饷无从出矣。流寇本朝廷赤子,抚之有道,寇还为吾民也。”(同上)其着作有《刘子全书》、《刘子全书遗编》等。刘宗周是蕺山学派创始人,与高攀龙在当世并称大儒。宗周为黄宗羲、陈确之师,其思想对黄、陈有很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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