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国学抱朴子内篇校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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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朴子内篇卷之二   论仙

 

  或问曰:「神仙不死,信可得乎?」抱朴子答曰:「虽有至明,而有形者不可毕见焉。虽禀极聪,而有声者不可尽闻焉。虽有大章竖亥之足〔一〕,而所常履者,未若所不履之多〔二〕。虽有禹益齐谐之智〔三〕,而所尝识者〔四〕未若所不识之众也。万物云云〔五〕,何所不有,况列仙之人,盈乎竹素矣。不死之道,曷为无之?」

  於是问者大笑〔六〕曰:「夫有始者必有卒,有存者必有亡。故三五丘旦之圣〔七〕,弃疾良平之智〔八〕,端婴随郦之辩〔九〕,贲育五丁之勇〔一十〕,而咸死者,人理之常然〔一一〕,必至之大端也〔一二〕。徒闻有先霜而枯瘁,当夏而凋青,含穗而不秀,未实而萎零,未闻有享於万年之寿,久视不已之期者矣〔一三〕。故古人学不求仙,言不语怪,杜彼异端,守此自然,推龟鹤於别类,以死生为朝暮也〔一四〕。夫苦心约己,以行无益之事〔一五〕,镂冰雕朽,终无必成之功。未若摅匡世之高策,招当年之隆祉,使紫青重纡,玄牡龙跱,华毂易步趍〔一六〕,鼎餗代耒耜,不亦美哉?每思诗人甫田之刺〔一七〕,深惟仲尼皆死之证,无为握无形之风,捕难执之影,索不可得之物,行必不到之路,弃荣华而涉苦困〔一八〕,释甚易而攻至难,有似丧者之逐游女〔一九〕,必有两失之悔,单张之信偏见〔二十〕,将速内外之祸也。夫班狄不能削瓦石为芒鍼〔二一〕,欧冶不能铸铅锡为干将〔二二〕。故不可为者,虽鬼神不能为也;不可成者,虽天地不能成也。世间亦安得奇方,能使当老者复少〔二三〕,而应死者反生哉〔二四〕?而吾子乃欲延蟪蛄之命,令有历纪之寿,养朝菌之荣,使累晦朔之积〔二五〕,不亦谬乎?愿加九思,不远迷复焉〔二六〕。」

  抱朴子答曰:「夫聪之所去,则震雷不能使之闻,明之所弃,则三光不能使之见,岂輷磕之音细〔二七〕,而丽天之景微哉?而聋夫谓之无声焉〔二八〕,瞽者谓之无物焉。又况管弦之和音,山龙之绮粲,安能赏克谐之雅韵,暐晔之鳞藻哉?故聋瞽在乎形器,则不信丰隆之与玄象矣。而况物有微於此者乎〔二九〕?暗昧滞乎心神,则不信有周孔於在昔矣。况告之以神仙之道乎?夫存亡终始,诚是大体。其异同参差,或然或否,变化万品,奇怪无方,物是事非〔三十〕,本钧末乖,未可一也。夫言始者必有终者多矣,混而齐之,非通理矣。谓夏必长,而荠麦枯焉〔三一〕。谓冬必凋,而竹柏茂焉〔三二〕。谓始必终,而天地无穷焉。谓生必死,而龟鹤长存焉〔三三〕。盛阳宜暑,而夏天未必无凉日也。极阴宜寒,而严冬未必无暂温也。百川东注,而有北流之浩浩〔三四〕。坤道至静,而或震动而崩弛〔三五〕。水性纯冷〔三六〕,而有温谷之汤泉〔三七〕;火体宜炽〔三八〕,而有萧丘之寒焰〔三九〕;重类应沈,而南海有浮石之山〔四十〕;轻物当浮,而〈牛羊〉柯有沈羽之流〔四一〕。万殊之类,不可以一概断之〔四二〕,正如此也〔四三〕久矣。

  有生最灵,莫过乎人。贵性之物,宜必钧一〔四四〕。而其贤愚邪正,好丑修短,清浊贞淫,缓急迟速,趋舍所尚,耳目所欲,其为不同,已有天壤之觉〔四五〕,冰炭之乖矣。何独怪仙者之异〔四六〕,不与凡人皆死乎?

  若谓受气皆有一定,则雉之为蜃,雀之为蛤〔四七〕,壤虫假翼〔四八〕,川蛙翻飞〔四九〕,水蠇为蛉〔五十〕,荇苓为蛆〔五一〕,田鼠为鴽〔五二〕,腐草为萤〔五三〕,鼍之为虎,蛇之为龙,〔五四〕皆不然乎?

  若谓人禀正性,不同凡物,皇天赋命,无有彼此,则牛哀成虎,〔五五〕楚妪为鼋〔五六〕,枝离为柳〔五七〕,秦女为石〔五八〕,死而更生〔五九〕,男女易形〔六十〕,老彭之寿,殇子之夭,其何故哉?苟有不同,则其异有何限乎〔六一〕?

  若夫仙人,以药物养身,以术数延命,使内疾不生,外患不入,〔六二〕虽久视不死,而旧身不改,苟有其道,无以为难也。而浅识之徒,拘俗守常,咸曰世闲不见仙人,便云天下必无此事。夫目之所曾见,当何足言哉?天地之间,无外之大,其中殊奇,岂遽有限,诣老戴天,而无知其上〔六三〕,终身履地,而莫识其下〔六四〕。形骸己所自有也,而莫知其心志之所以然焉。寿命在我者也〔六五〕,而莫知其修短之能至焉〔六六〕。况乎神仙之远理,道德之幽玄,仗其短浅之耳目,以断微妙之有无,岂不悲哉?

  设有哲人大才〔六七〕,嘉遁勿用,翳景掩藻,废伪去欲〔六八〕,执太璞於至醇之中〔六九〕,遗末务於流俗之外,世人犹尠能甄别,或莫造志行於无名之表〔七十〕,得精神於陋形之里,岂况仙人殊趣异路,以富贵为不幸,以荣华为秽污,以厚玩为尘壤,以声誉为朝露,蹈炎飙而不灼,蹑玄波而轻步,鼓翮清尘〔七一〕,风驷云轩,仰淩紫极〔七二〕,俯栖崑仑,行尸之人,安得见之?假令游戏,〔七三〕或经人间,匿真隐异,外同凡庸,比肩接武,孰有能觉乎?若使皆如郊闲两曈之正方〔七四〕,邛疏之双耳〔七五〕,出乎头巅。马皇乘龙而行〔七六〕,子晋躬御白鹤〔七七〕。或鳞身蛇躯〔七八〕,或金车羽服,乃可得知耳。自不若斯,则非洞视者安能觌其形,非彻听者安能闻其声哉?世人既不信,又多疵毁,真人疾之,遂益潜遁〔七九〕。且常人之所爱,乃上士之所憎〔八十〕。庸俗之所贵,乃至人之所贱也。英儒伟器,养其浩然者,犹不乐见浅薄之人,风尘之徒。况彼神仙,何为汲汲使刍狗之伦,知有之何所索乎,而怪於未尝知也〔八一〕。目察百步,不能了了,而欲以所见为有,所不见为无,则天下之所无者,亦必多矣。所谓以指测海〔八二〕,指极而云水尽者也。蜉蝣校巨鳌〔八三〕,日及料大椿〔八四〕,岂所能及哉?魏文帝穷览洽闻,自呼於物无所不经〔八五〕,谓天下无切玉之刀,火浣之布〔八六〕,及着典论,尝据言此事。其闲未期〔八七〕,二物毕至〔八八〕。帝乃叹息,遽毁斯论。事无固必,殆为此也。陈思王着释疑论云,初谓道术,直呼愚民诈伪空言定矣。及见武皇帝试闭左慈等,令断谷近一月〔八九〕,而颜色不减,气力自若,常云可五十年不食,正尔,复何疑哉〔九十〕?又云,令甘始以药含生鱼,而煮之於沸脂中,其无药者,熟而可食,其衔药者,游戏终日,如在水中也〔九一〕。又以药粉桑以饲蚕〔九二〕,蚕乃到十月不老。又以住年药食鸡雏及新生犬子〔九三〕,皆止不复长〔九四〕。以还白药食白犬,百日毛尽黑〔九五〕。乃知天下之事,不可尽知,而以臆断之,不可任也。但恨不能绝声色,专心以学长生之道耳。彼二曹学则无书不览,才则一代之英〔九六〕,然初皆谓无,而晚年乃有穷理尽性〔九七〕,其叹息如此〔九八〕。不逮若人者,不信神仙,不足怪也。刘向博学则究微极妙,经深涉远,思理则清澄真伪,研核有无,其所撰列仙传,仙人七十有余,诚无其事,妄造何为乎?邃古之事〔九九〕,何可亲见,皆赖记籍传闻於往耳。列仙传炳然其必有矣。然书不出周公之门,事不经仲尼之手,世人终於不信。然则古史所记,一切皆无,何但一事哉?俗人贪荣好利〔一0十〕,汲汲名利,〔一0一〕以己之心,远忖昔人,乃复不信古者有逃帝王之禅授〔一0二〕,薄卿相之贵任,巢许之辈〔一0三〕,老莱庄周之徒〔一0四〕,以为不然也。况於神仙〔一0五〕,又难知於斯〔一0六〕,亦何可求今世皆信之哉〔一0七〕?多谓刘向非圣人,其所撰录,不可孤据,尤所以使人叹息者也。夫鲁史不能与天地合德,而仲尼因之以着经〔一0八〕。子长不能与日月并明,而扬雄称之为实录〔一0九〕。刘向为汉世之名儒贤人,其所记述,庸可弃哉?凡世人所以不信仙之可学,不许命之可延者,正以秦皇汉武求之不获,以少君栾太为之无验故也〔一一十〕。然不可以黔娄原宪之贫〔一一一〕,而谓古者无陶朱猗顿之富〔一一二〕。不可以无盐宿瘤之丑〔一一三〕,而谓在昔无南威西施之美〔一一四〕。进趋尤有不达者焉,稼穑犹有不收者焉,商贩或有不利者焉,用兵或有无功者焉〔一一五〕。况乎求仙,事之难者,为之者何必皆成哉〔一一六〕?彼二君两臣,自可求而不得〔一一七〕,或始勤而卒怠,或不遭乎明师,又何足以定天下之无仙乎?

  夫求长生,修至道,诀在於志〔一一八〕,不在於富贵也〔一一九〕。苟非其人,则高位厚货,乃所以为重累耳。何者?学仙之法,欲得恬愉澹泊,涤除嗜欲,内视反听,尸居无心,而帝王任天下之重责,治鞅掌之政务,思劳於万几,神驰於宇宙,一介失所,则王道为亏,百姓有过〔一二十〕,则谓之在予。醇醪汩其和气,艳容伐其根荄,所以翦精损虑削乎平粹者〔一二一〕,不可曲尽而备论也。蚊噆肤则坐不得安〔一二二〕,蝨群攻则卧不得宁〔一二三〕。四海之事,何祗若是。安得掩翳聪明,历藏数息,长斋久洁,躬亲炉火,夙兴夜寐,以飞八石哉〔一二四〕?汉武享国,最为寿考,已得养性之小益矣。但以升合之助,不供锺石之费,畎浍之输,不给尾闾之泄耳。

  仙法欲静寂无为,忘其形骸,而人君撞千石之锺,伐雷霆之鼓,砰磕嘈囐〔一二五〕,惊魂荡心,百技万变,丧精塞耳,飞轻走迅,钓潜弋高。仙法欲令爱逮蠢蠕,不害含气,而人君有赫斯之怒,芟夷之诛,黄钺一挥,齐斧暂授〔一二六〕,则伏尸千里,流血滂沱,斩断之刑〔一二七〕,不绝於市。仙法欲止绝臭腥,休粮清肠,而人君烹肥宰腯,屠割群生,八珍百和〔一二八〕,方丈於前,煎熬勺药,旨嘉餍饫。仙法欲溥爱八荒,视人如己,而人君兼弱攻昧,取乱推亡,辟地拓疆,泯人社稷,駈合生人〔一二九〕,投之死地,孤魂绝域,暴骸腐野〔一三十〕,五岭有血刃之师,北阙悬大宛之首,坑生煞伏,动数十万,京观封尸,仰干云霄,暴骸如莽,弥山填谷。秦皇使十室之中,思乱者九。汉武使天下嗷然,户口减半。祝其有益,诅亦有损。结草知德,则虚祭必怨。众烦攻其膏肓,人鬼齐其毒恨。彼二主徒有好仙之名,而无修道之实,所知浅事,不能悉行。要妙深秘,又不得闻。又不得有道之士〔一三一〕,为合成仙药以与之,不得长生,无所怪也。

  吾徒匹夫,加之罄困,家有长卿壁立之贫〔一三二〕,腹怀翳桑绝粮之馁〔一三三〕,冬抱戎夷後门之寒,夏有儒仲环堵之暎〔一三四〕,欲经远而乏舟车之用〔一三五〕,欲有营而无代劳之役〔一三六〕,入无绮纨之娱,出无游观之欢,甘旨不经乎口,玄黄不过乎目,芬芳不历乎鼻,八音不关乎耳,百忧攻其心曲,众难萃其门庭,居世如此,可无恋也〔一三七〕。

  或得要道之诀,或值不群之师,而犹恨恨於老妻弱子,眷眷於狐兔之丘,迟迟以臻殂落,日月不觉衰老,知长生之可得而不能修,患流俗之臭鼠而不能委。何者?爱习之情卒难遣〔一三八〕,而绝俗之志未易果也。况彼二帝,四海之主,其所耽玩者,非一条也,其所亲幸者,至不少矣。正使之为旬月之斋,数日闲居,犹将不能,况乎内弃婉娈之宠,外捐赫奕之尊,口断甘肴〔一三九〕,心绝所欲,背荣华而独往,求神仙於幽漠〔一四0〕,岂所堪哉〔一四一〕?是以历览在昔,得仙道者,多贫贱之士,非势位之人〔一四二〕。又栾太所知,实自浅薄,饥渴荣贵,冒干货贿,衒虚妄於苟且,忘祸患於无为,区区小子之奸伪〔一四三〕,岂足以证天下之无仙哉?昔勾践式怒〈圭黾〉〔一四四〕,戎卒争蹈火。楚灵爱细腰,国人多饿死〔一四五〕。齐桓嗜异味,易牙蒸其子〔一四六〕。宋君赏瘠孝,毁殁者比屋〔一四七〕。人主所欲,莫有不至。汉武招求方士,宠待过厚,致令斯辈,敢为虚诞耳。栾太若审有道者,安可得煞乎〔一四八〕?夫有道者,视爵位如汤镬,见印绶如縗絰,视金玉如土粪〔一四九〕,睹华堂如牢狱。岂当扼腕空言,以侥幸荣华,居丹楹之室,受不訾之赐,带五利之印,尚公主之贵,耽沦势利,不知止足,实不得道,断可知矣。按董仲舒所撰李少君家录云,少君有不死之方,而家贫无以市其药物,故出於汉,以假涂求其财〔一五十〕,道成而去。又按汉禁中起居注云,少君之将去也,武帝梦与之共登嵩高山〔一五一〕,半道,有使者乘龙持节,从云中下。云太乙请少君。帝觉,以语左右曰,如我之梦,少君将舍我去矣。数日,而少君称病死〔一五二〕。久之,帝令人发其棺,无尸,唯衣冠在焉〔一五三〕。按仙经云,上士举形昇虚,谓之天仙。中士游於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死後蜕,谓之尸解仙。今少君必尸解者也。近世壶公将费长房去〔一五四〕。及道士李意期将两弟子去,皆托卒,死,家殡埋之。积数年,而长房来归。又相识人见李意期将两弟子〔一五五〕皆在郫县。其家各发棺视之,三棺遂有竹杖一枚〔一五六〕,以丹书於枚〔一五七〕,此皆尸解者也。

  昔王莽引典坟以饰其邪,不可谓儒者,皆为篡盗也。相如因鼓琴以窃文君,不可谓雅乐主於淫佚也。噎死者不可讥神农之播谷〔一五八〕,烧死者不可怒燧人之钻火,覆溺者不可怨帝轩之造舟,酗醟者不可非杜仪之为酒。岂可以栾太之邪伪,谓仙道之果无乎?是犹见赵高董卓〔一五九〕,便谓古无伊周霍光〔一六十〕。见商臣冒顿〔一六一〕,而云古无伯奇孝己也〔一六二〕。又神仙集中有召神劾鬼之法〔一六三〕,又有使人见鬼之术。俗人闻之,皆谓虚文。或云天下无鬼神,或云有之,亦不可劾召。或云见鬼者,在男为觋,在女为巫,当须自然,非可学而得。按汉书及太史公记皆云齐人少翁,武帝以为文成将军。武帝所幸李夫人死,少翁能令武帝见之如生人状。又令武帝见灶神,此史籍之明文也。夫方术既令鬼见其形,又令本不见鬼者见鬼,推此而言,其余亦何所不有也〔一六四〕。鬼神数为人间作光怪变异〔一六五〕,又经典所载,多鬼神之据,俗人尚不信天下之有神鬼,况乎仙人居高处远,清浊异流,登遐遂往,不返於世,非得道者,安能见闻〔一六六〕。而儒墨之家知此不可以训,故终不言其有焉。俗人之不信,不亦宜乎?惟有识真者,校练众方,得其徵验,审其必有,可独知之耳,不可强也。故不见鬼神,不见仙人,不可谓世闲无仙人也〔一六七〕。人无贤愚〔一六八〕,皆知己身之有魂魄,魂魄分去则人病,尽去则人死。故分去则术家有拘录之法〔一六九〕,尽去则礼典有招呼之义〔一七十〕,此之为物至近者也。然与人俱生,至乎终身,莫或有自闻见之者也。岂可遂以不闻见之〔一七一〕,又云无之乎〔一七二〕?若夫辅氏报施之鬼〔一七三〕,成汤怒齐之灵〔一七四〕,申生交言於狐子〔一七五〕,杜伯报恨於周宣,〔一七六〕彭生托形於玄豕〔一七七〕,如意假貌於苍狗〔一七八〕,灌夫守田蚡〔一七九〕,子义掊燕简〔一八十〕,蓐收之降於莘,〔一八一〕栾侯之止民家〔一八二〕,素姜之说谶纬,孝孙之着文章,神君言於上林〔一八三〕,罗阳仕於吴朝,鬼神之事,着於竹帛,昭昭如此,不可胜数。然而蔽者犹谓无之,况长生之事,世所希闻乎〔一八四〕!望使必信,是令蚊虻负山〔一八五〕,与井蟆论海也。〔一八六〕俗人未尝见龙麟鸾凤〔一八七〕,乃谓天下无有此物,以为古人虚设瑞应〔一八八〕,欲令人主自勉不息,冀致斯珍也。况於令人之信有仙人乎〔一八九〕!

  世人以刘向作金不成〔一九十〕,便谓索隐行怪〔一九一〕,好传虚无,所撰列仙,皆复妄作。悲夫!此所谓以分寸之瑕,弃盈尺之夜光,以蚁鼻之缺〔一九二〕,捐无价之淳钧〔一九三〕,非荆和之远识〔一九四〕,风胡之赏真也〔一九五〕。斯朱公所以郁悒〔一九六〕,薛烛所以永叹矣〔一九七〕。夫作金皆在神仙集中,淮南王抄出,以作鸿宝枕中书,虽有其文,然皆秘其要文〔一九八〕,必须口诀,临文指解,然後可为耳。其所用药〔一九九〕,复多改其本名,不可按之便用也。刘向父德治淮南王狱中所得此书〔二0十〕,非为师授也。向本不解道术,偶偏见此书,便谓其意尽在纸上〔二0一〕,是以作金不成耳。至於撰列仙传,自删秦大夫阮仓书中出之〔二0二〕,或所亲见,然後记之,非妄言也〔二0三〕。狂夫童谣,圣人所择。蒭荛之言,或不可遗。采葑采菲〔二0四〕,无以下体,岂可以百虑之一失,而谓经典之不可用,以日月曾蚀之故〔二0五〕,而谓悬象非大明哉〔二0六〕?外国作水精椀,实是合五种灰以作之。〔二0七〕今交广多有得其法而铸作之者。今以此语俗人,俗人殊不肯信〔二0八〕。乃云水精本自然之物〔二0九〕,玉石之类。况於世间,幸有自然之金,俗人当何信其有可作之理哉〔二一十〕?愚人乃不信黄丹及胡粉,是化铅所作〔二一一〕。又不信骡及駏驉〔二一二〕,是驴马所生。云物各自有种。况乎难知之事哉〔二一三〕?夫所见少,则所怪多,世之常也。信哉此言,其事虽天之明,而人处覆甑之下,焉识至言哉〔二一四〕?」

  校 释

  〔一〕 虽有大章竖亥之足 大章竖亥,古时善走者。淮南子地形篇云:禹使大章步自东极,至於西极,二亿三万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步;使竖亥步自北极,至於南极,二亿三万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步。後汉高诱注:太章竖亥,善行人,皆禹臣也。

  〔二〕 未若所不履之多 「多」下敦煌有「也」字。案下文语法,当有「也」字。

  〔三〕 虽有禹益齐谐之智 孙校:「智」,藏本作「识」。明案鲁藩本亦作「识」,敦煌作「博」。禹,夏禹。益,舜臣。齐谐,人名,见庄子逍遥游篇司马彪注。

  〔四〕 而所尝识者 孙校:藏本无「尝」字。案敦煌「尝」作「记」。

  〔五〕 万物云云 「云云」,校勘记:「荣案卢本作芸芸,道德经夫物芸芸」。明案慎校本、宝颜堂本亦作「芸芸」。芸芸,众多貌。

  〔六〕 於是问者大笑 校补云:敦煌残卷「大」下有「而」字,是也。大而笑之者,以为迂阔而笑之也,与大笑义异。本书微旨篇云,大而笑之,其来久矣。是其证。

  〔七〕 三五丘旦之圣 三谓三皇,五谓五帝。丘,孔丘;旦,周公旦。

  〔八〕 弃疾良平之智 后稷名弃,儿时屹如巨人之志,其游戏好种树麻菽,麻菽美;及为成人,遂好耕农,相地之宜,宜谷者稼穑焉。见史记周本纪。樗里子名疾,秦惠王之弟,滑稽多智,秦人号曰智囊。见史记樗里子传。张良,字子房,辅佐汉刘邦。史记留侯世家:高帝曰,运筹帷帐中,决胜千里外,子房功也。史记陈平世家云:汉六年,人有上书告楚王韩信反,高帝用陈平计,伪游云梦,禽韩信。又高帝至平城,为匈奴所围,七日不得食,高帝用陈平奇谋,围得以解。

  〔九〕 端婴随郦之辩 「婴」敦煌作「晏」。史记仲尼弟子列传:端木赐,字子贡,利口巧辞,孔丘常黜其辩。婴,晏婴,谥平仲,相齐景公,善谏说,史记有管晏列传。随何善辩,为刘邦说黥布畔楚归汉,见史记黥布列传。郦生食其,从沛公刘邦略地,郦生常为说客,驰使诸侯,见史记本传。

  〔一十〕贲育五丁之勇 贲,孟贲,卫人,一说齐人;育,夏育,周时卫人,皆大勇士。参见史记范睢列传及裴駰集解。五丁,秦惠王时蜀力士。华阳国志蜀志云:秦惠王作石牛五头,朝泻金其後,曰,牛便金。蜀人悦之,遣使请石牛,惠王许之。乃遣五丁迎石牛。

  〔一一〕人理之常然 「然」敦煌作「势」。

  〔一二〕必至之大端 「端」敦煌作「归」。

  〔一三〕久视不已之期者矣 「久」上敦煌有「受」字。

  〔一四〕以死生为朝暮也 校勘记:荣案卢本「以」作「比」。

  〔一五〕以行无益之事 「行」敦煌作「修」。

  〔一六〕华毂易步趍 「易」敦煌作「贸」。孙校云:「趍」藏本作「趣」。案鲁藩本亦作「趣」。

  〔一七〕每思诗人甫田之刺 「每」敦煌作「幸」。毛诗齐风甫田篇刺襄公;又小雅有甫田之什,小序云,刺幽王也。

  〔一八〕弃荣华而涉苦困 「苦困」敦煌作「困苦」。

  〔一九〕有似丧者之逐游女 孙校:「丧」当作「桑」,事见列子说符、说苑权谋。明案:「丧」敦煌正作「桒」,即「桑」字别体。列子说符篇云:晋文公出,会欲伐卫。公子锄仰天而笑。公问何笑。曰,臣笑邻之人有送其妻适私家者,道见桑妇,悦而与言。然顾视其妻,亦有招之者矣。臣窃笑此也。公寤其言,乃止。

  〔二十〕单张之信偏见 单,单豹;张,张毅,皆鲁人。庄子达生篇云:鲁有单豹者,岩居而水饮,不与民共利,不幸遇饿虎,饿虎杀而食之。有张毅者,高门县薄,无不走也。行年四十,而有内热之病以死。豹养其内,而虎食其外。毅养其外,而病攻其内。此二子者,皆不鞭其後者也。并见吕氏春秋必已篇。

  〔二一〕班狄不能削瓦石为芒鍼 孙校:「狄」藏本作「秋」,非也,依意林引改。狄、翟同字,又见後辨问篇。曲园云:「秋」字误,宋叶大庆考古质疑引作班输。明案敦煌作「狄」,与意林同,是矣。狄,传说黄帝臣,始作舟,参山海经海内经及郭注引世本。班,公输班,亦称班输,战国初鲁人,有巧艺,能造云梯之械,见墨子公输篇。汉书叙传上:班输榷巧於斧斤。颜注:班输,即鲁公输班也。

  〔二二〕欧冶不能铸铅锡为干将 欧冶子,越人,以善铸剑闻名,越王使欧冶子造剑五枚。干将,吴人,与欧冶子同师,俱善作剑。干将又是剑名,吴王阖闾使干将造剑二枚,一曰干将,二曰莫邪。见吴越春秋卷四。

  〔二三〕能使当老者复少 明案「能」下原无「使」字,疑有脱文,敦煌、慎校本、宝颜堂本皆有「使」字,今据补。「复」敦煌作「常」。

  〔二四〕应死者反生哉 「反」敦煌作「久」。

  〔二五〕而吾子乃欲延蟪蛄之命至使累晦朔之积 「养朝菌之荣」句,孙校云:旧脱「之荣」二字,今补。明案敦煌残卷、藏本、鲁藩本皆无「之荣」二字。校补曰:「延蟪蛄之命」与「令有历纪之寿」,语气相近;「累晦朔之积」,文亦不顺。古写残卷作「而吾子乃欲延蟪蛄令有历纪之寿,养朝菌使之累晦积朔,不亦谬乎」?决是抱朴子原本如此。今本「命」字即「令」字之讹衍。後人又补「之」字,以足其义。「使之累晦积朔」又误作「使累晦朔之积」,故文义不安。孙校补「之荣」二字,与上对文,尤非。孙校又於「使累晦朔之积」下云:「旧此下衍吾子二字,今删」。明案敦煌无「吾子」二字,藏本、鲁藩本并有。

  〔二六〕愿加九思不远迷复焉 校勘记:卢本「九」作「自」,脱下句。

  〔二七〕岂輷磕之音细 輷,音轰,车声。磕,音榼,石声。輷磕,大声。

  〔二八〕聋夫谓之无声焉 「聋」敦煌作「聩」。

  〔二九〕而况物有微於此者乎 「而」敦煌作「何」,敦煌无「有」字。

  〔三十〕物是事非 孙校:「非」,一本作「舛」。案敦煌亦作「非」。

  〔三一〕而荠麦枯焉 「荠」敦煌作「蒜」。校勘记:御览二十二、九百七十七作「蒜麦」,九百五十三作「荠麦」。微旨篇若以荠麦之死生,道意篇不可以荠麦之细碎,是本书有「荠麦」之语。然九百七十七引在蒜门,似亦可据。

  〔三二〕而竹柏茂焉 「竹」敦煌作「松」。

  〔三三〕而龟鹤长存焉 「龟鹤」敦煌作「龟蛇」。

  〔三四〕而有北流之浩浩 「浩浩」敦煌作「活活」。

  〔三五〕而或震动而崩弛 案藏本、鲁藩本并无上「而」字。孙校云:「弛」疑作「阤」。明案「弛」敦煌作「〈拖,中“扌改亻”〉」,殆系「陁」字之讹。「陁」亦作「阤」,毁也。

  〔三六〕水性纯冷 孙校:「性」藏本作「主」。案敦煌亦作「主」。

  〔三七〕而有温谷之汤泉 「温谷」敦煌作「浔〈犭屯〉」。罗氏云「〈犭屯〉」即「豚」别构,「浔」殆「燖」之讹。

  〔三八〕火体宜炽 「炽」敦煌作「热」。

  〔三九〕而有萧丘之寒焰 关於以上四句,刘昼新论从化篇云:「水性宜冷,而有华阳温泉,犹曰水冷,冷者多也。火性宜热,而有萧丘寒炎,犹曰火热,热者多也」。

  〔四十〕而南海有浮石之山 交州记云:海中有浮石山,而峙高数十丈,浮在水上。

  〔四一〕而〈牛羊〉柯有沈羽之流 汉书地理志牂柯郡,颜注引应劭曰:临牂柯江也。沈羽之流,似弱水,不胜鸿毛。

  〔四二〕不可以一概断之 「概」下敦煌有「而」字。

  〔四三〕正如此也 敦煌无「正」字「也」字。

  〔四四〕宜必钧一 孙校云:藏本无「一」字。明案鲁藩本亦无「一」字。敦煌、慎校本、宝颜堂本、崇文本「一」皆作「齐」。

  〔四五〕已有天壤之觉 敦煌「壤」作「渊」,「觉」作「降」。宝颜堂本「壤」作「渊」,「觉」作「隔」。孙校云:刻本「觉」作为「隔」,非;「觉」即「较」字。

  〔四六〕何独怪仙者之异 敦煌无「异」字。

  〔四七〕雉之为蜃雀之为蛤 礼记月令:季秋雀入大水化为蛤,孟冬雉入大水为蜃。按:蜃,大蛤也。论衡无形篇云「气变物类,虾蟆为鹑,雀为蜃蛤」。

  〔四八〕壤虫假翼 尔雅释虫:「蠰,啮桑」。郭注云:「似天牛,长角,体有白点,喜啮桑树作孔」。淮南子道应篇:犹黄鹄与蠰虫也。

  〔四九〕川蛙翻飞 墨子经说上:「化,若鼃为鹑」。淮南子齐俗篇云:「虾蟆为鹑」。虾蟆为鹑,是说川蛙翻飞也。

  〔五十〕水蠇为蛉 「蠇」原作「蛎」,「蛉」原作「蛤」。「蛎」应作「蠇」。礼记月令:季秋之月雀入大水为蛤。未闻水蛎为蛤。孙诒让札迻云:「蛤当为蛉,淮南子齐俗训水虿为蟌(宋本讹蟌莣,王念孙据广韵御览正)。高注蟌,青蛉也」。明案敦煌残卷正作「蛉」。青蛉即青蜓。今据札迻说及敦煌本改正。

  〔五一〕荇苓为蛆 广雅释虫云:蛆蟝、马〈虫逐〉,马蚿也。王念孙疏证云:蚿之转声为蠲。说文:蠲,马蠲也。引明堂月令云,腐草为蠲。又转而为蠸为蚈。吕氏春秋季夏纪:「腐草化为蚈。」高诱注:「蚈,马蚿也」。然则荇苓为腐草,蛆为马蠲、马蚿之类。故曰荇苓为蛆。慎校本「苓」作「菜」。

  〔五二〕田鼠为鴽 礼记月令:季春之月,田鼠化为鴽。案鴽,音如,鹑也。

  〔五三〕腐草为萤 礼记月令:季夏之月,腐草为萤。

  〔五四〕蛇之为龙 史记外戚世家褚少孙引传曰:蛇化为龙,不变其文。

  〔五五〕牛哀成虎 淮南子俶真篇:鲁牛哀病,七日化为虎,其兄启户,虎搏而杀之。

  〔五六〕楚妪为鼋 後汉书五行志:灵帝时,江夏黄氏之母,浴而化为鼋,入於深渊。

  〔五七〕枝离为柳 原校:「枝离一作滑钱」。案敦煌亦作「枝离」。札迻十云:「庄子至乐篇:支离叔与滑介叔观於冥伯之丘,俄而柳生其左肘。支离叔曰,子恶之乎?滑介叔曰,亡,予何恶?是生柳者乃滑介叔,非支离叔也。此枝离当作滑叔。或本作『钱』,即『叔』之误」。明案「柳」殆即「瘤」,一声之转(见王先谦庄子集解、郭庆藩庄子集释)。曲园谓此则以柳生左肘为杨柳之柳,晋人旧解固然。亦通。

  〔五八〕秦女为石 宋吴淑事类赋七引蜀记云:梓潼县有五妇山,昔秦遗蜀五美人,蜀遣五丁迎之,至此,五丁踏地大呼,五女皆化为石。按华阳国志三亦载此事,唯未云秦女化石。

  〔五九〕死而更生 後汉书五行志:建安四年,武陵充县女子李娥死,埋於城外,已十四日。有行闻其塚中有声,便语其家。家往视,闻声便发,出遂活。此事并见干宝搜神记。张华博物志异闻亦记死人复生。

  〔六十〕男女易形 汉书五行志:史记魏襄王十三年,魏有女子化为丈夫;汉哀帝建平中,豫章有男子化为女子。後汉书五行志:建安七年,越嶲有男化为女。又後汉书方术传:徐登,闽中人,本女子化为丈夫。是皆所谓男女易形。

  〔六一〕则其异有何限乎 「有何限乎」敦煌作「何限」。

  〔六二〕外患不入 「入」敦煌作「加」。

  〔六三〕而无知其上 孙校:藏本「而」下有「或」字,「其」下有「为」字。明案敦煌「无」下有「或」字。鲁藩本与藏本同。

  〔六四〕而莫识其下 敦煌作「而未有识其下」。

  〔六五〕寿命在我者也 「在我」二字敦煌作「老夭」。西昇经五云:我命在我,不属天地。

  〔六六〕而莫知其修短之能至焉 「之」下敦煌有「所」字,校补云是也,此与上句「而莫知其心志之所以然焉」对文。

  〔六七〕设有哲人大才 敦煌无「大才」二字。

  〔六八〕废伪去欲 「欲」原作「役」。孙校云:藏本作「欲」。明案敦煌残卷、鲁藩本、慎校本、宝颜堂本、崇文本皆作「欲」,当作「欲」,今据改。

  〔六九〕执太璞於至醇之中 「太璞」敦煌作「大朴」。藏本「太」作「大」。

  〔七十〕世人犹尠能甄别或莫造志行於无名之表 「世」下十二字敦煌作「世人犹尠能标美逸」。孙校:藏本无「志行」二字。案鲁藩本亦无此二字。校补云:无「志行」二字是也。「美」疑当作「英」,本书多「英逸」连文,详见博喻篇。「莫造」即「英逸」之形讹。案校补所云,可备一说。

  〔七一〕鼓翮清尘 校补云:「清尘」当从敦煌残卷作「清虚」。

  〔七二〕仰淩紫极 紫极,紫宫,即紫宫垣,星座名。晋书天文志云:北极五星,钩陈六星,皆在紫宫中。北极,北辰最尊者也。紫宫垣十五星,其西蕃七,东蕃八,在北斗北。

  〔七三〕假令游戏 「游戏」敦煌作「游敖」。

  〔七四〕郊闲两瞳之正方 校勘记:郊闲未详。案本书袪惑篇云:仙人目瞳皆方。葛洪神仙传:李根两目瞳子皆方。

  〔七五〕邛疏之双耳 列仙传:邛疏,周封史,能行气链形。

  〔七六〕马皇乘龙而行 列仙传云:马师皇者,黄帝时马医也。有龙下,向之垂耳张口。皇曰,此龙有病,乃鍼其唇下口中,以甘草汤饮之而愈。後一旦负皇而去。

  〔七七〕子晋躬御白鹤 列仙传云:王子乔,周灵王太子晋也,好吹笙作凤凰鸣,後乘白鹤而去。

  〔七八〕鳞身蛇躯 「躯」原作「首」。原校:「首或作躯」。明案当作「躯」,敦煌正作「躯」。後汉王延寿鲁灵光殿赋云:「伏羲鳞身,女娲蛇躯」。今据改。

  〔七九〕遂益潜遁 「遁」敦煌作「退」。

  〔八十〕乃上士之所憎 敦煌「憎」下有「也」字。按下文语法,当有「也」字。

  〔八一〕而怪於未尝知也 「未尝知」敦煌作「未之尝见」。

  〔八二〕所谓以指测海 「以」上敦煌有「人」字。

  〔八三〕蜉蝣校巨鳌 「蜉」上敦煌有「犹」字。

  〔八四〕日及料大椿 孙校:「日」藏本作「白」,今改。案敦煌亦作「日」。日及,菌类。庄子逍遥游释文云:朝菌,天阴生粪上,见日则死,故名日及。

  〔八五〕自呼於物无所不经 校勘记:荣案卢本「自呼」作「自谓」。

  〔八六〕切玉之刀火浣之布 博物志异产引周书云:西域献火浣布,昆吾氏献切玉刀;火浣布污,烧之则洁;切玉刀如腊布,汉世有献者。列子汤问篇:周穆王征西戎,西戎献锟鋙之剑,火浣之布;其剑用之切玉如切泥焉;火浣之布,浣之必投於火,出火而振之,皓然疑乎雪。後汉书蛮夷传论称火毳,李贤注:火毳,即火浣布也。桓帝时,梁冀作火浣布单衣。明案火浣布有三说,以矿物石棉说为是。其它动植物二说:或谓以南方炎火山之木皮绩之,或谓以火林山之兽毛绩以为布,殆皆非。参阅英国李约瑟博士着中国科学技术史第三卷第二十五章矿物学。

  〔八七〕其闲未期 「期」敦煌作「几」。

  〔八八〕二物毕至 「毕」敦煌作「俱」。

  〔八九〕令断谷近一月 「月」敦煌作「期」。博物志云:魏太祖好养性法,亦解方药,招引方术之士,庐江左慈,谯郡华陀,甘陵甘始,阳城郤俭,无不毕至。神仙传云:魏太祖召左慈,闭一石室中,断谷期年,乃出之,颜色如故。明案「月」当作「期」,周年也。

  〔九十〕正尔复何疑哉 本句敦煌作「正尔亦复何疑於不然乎」。

  〔九一〕令甘始以药含生鱼至如在水中也 「始」下敦煌有「公」字。此说亦见曹植辩道论,云:甘始取鲤鱼一双,令其一着药,俱投沸膏中,有药者奋尾鼓鳃,游行沈浮,有若处渊;其一者已熟可噉。

  〔九二〕又以药粉桑以饲蚕 慎校本、宝颜堂本、崇文本皆无下「以」字。

  〔九三〕又以住年药食鸡雏及新生犬子 校勘记云:御览九百五作为「驻年」。案本书统作「住年」,而□□篇又作「驻年」,盖二文随作也。

  〔九四〕皆止不复长 「皆」下敦煌有「令」字。

  〔九五〕百日毛尽黑 「尽」下敦煌有「变」字。

  〔九六〕才则一代之英 「英」敦煌作「名」。

  〔九七〕而晚年乃有穷理尽性 「晚年乃有」敦煌作「晚乃云有」。

  〔九八〕其叹息如此 「叹息」二字,敦煌作「难」。按以「难」字於义为长。

  〔九九〕邃古之事 敦煌「邃」作「远」。

  〔一0十〕俗人贪荣好利 孙校:刻本「利」作「进」。案敦煌亦作「利」。

  〔一0一〕汲汲名利 「利」敦煌作「位」。

  〔一0二〕古者有逃帝王之禅授 「逃」敦煌作「违」。

  〔一0三〕巢许之辈 敦煌作「若巢许辈人」。巢,巢父,传说尧时隐人,山居不营世利,年老以树为巢,故号巢父。见皇甫谧高士传。许,许由,尧以天下让许由,许由不受。见庄子逍遥游及让王篇。

  〔一0四〕老莱庄周之徒 老莱子,楚人,着书十五篇,言道家之用。史记正义引列仙传云,老莱子当时世乱,逃世,耕於蒙山之阳。楚王至门迎之,遂去。庄周,蒙人,楚威王闻庄周贤,聘以为相,庄周笑而绝之,终身不仕。并见史记老庄申韩列传。

  〔一0五〕况於神仙 「仙」下敦煌有「之人」二字。

  〔一0六〕又难知於斯 敦煌无「又」字。

  〔一0七〕今世皆信之哉 「今」敦煌作「令」。

  〔一0八〕夫鲁史至仲尼因之以着经 孔丘因鲁史作春秋,上至隐公,下讫哀公十四年,十二公,儒者尊称为经。见史记孔子世家。

  〔一0九〕子长至扬雄称之为实录 案司马迁,字子长,作史记。扬子法言重黎篇云:或问太史迁,曰实录。言司马迁史记,不虚美,不隐恶。

  〔一一十〕以少君栾太为之无验故也 敦煌「以」作「又」,「太」作「大」。李少君栾大以方术干武帝,不验。并见史记封禅书、汉书郊祀志。

  〔一一一〕黔娄原宪之贫 黔娄,春秋鲁人。生时食不充虚,衣不盖形。死则覆以布被,首足不尽敛,覆头则足见,覆足则头见。见刘向列女传鲁黔娄妻条。原宪,春秋宋人,孔丘弟子。庄子让王篇云:原宪居鲁,环堵之室,茨以生草,蓬户不完,桑以为枢而瓮牖,褐以为塞,上漏下湿。此言二人之贫。

  〔一一二〕陶朱猗顿之富 春秋时,越王勾践用范蠡,既雪会稽之耻。蠡乃变名易姓,乘舟适齐,旋至陶,为朱公,善治产业,遂至巨万。故言富者皆称陶朱公。又猗顿用盬盐起家,与王者埒富。并见史记货殖列传。裴駰集解引孔丛子曰:猗顿,鲁之穷士也,闻朱公富,往而问术焉。朱公告之曰,子欲速富,当畜五牸。於是乃适西河,大畜牛羊於猗氏之南,十年之间,赀拟王公,驰名天下,以兴富於猗氏,故曰猗顿。

  〔一一三〕无盐宿瘤之丑 无盐、宿瘤,并战国时齐丑女。锺离春,齐无盐邑之女,其为人极丑:臼头,深目,长肚,大节,昂鼻,结喉,肥项,少发,折腰,出胸,皮肤若漆。行年三十,行嫁不售。乃自谒宣王,陈国之四殆,宣王纳之,拜无盐君,立为王后。宿瘤者,齐东都采桑之女,闵王之后也(闵王,宣王子)。项有大瘤,故号曰宿瘤。并见刘向列女传。参新序杂事二。

  〔一一四〕南威西施之美 晋文公得南威,三日不听朝,遂推南威而远之,曰後世必有以色亡其国者。见战国策魏策。西施,见前畅玄篇注。

  〔一一五〕用兵或有无功者焉 「兵」敦煌作「武」。

  〔一一六〕为之者何必皆成哉 「为」上敦煌有「诸」字。

  〔一一七〕自可求而不得 「求」敦煌作「学」。

  〔一一八〕诀在於志 「诀」敦煌作「决」。「决」通「诀」,敦煌写本往往作「决」。

  〔一一九〕不在於富贵也 「在於」二字敦煌作「须」。

  〔一二十〕百姓有过 「过」敦煌作「罪」。

  〔一二一〕削乎平粹者 「削乎」敦煌作「割削」。

  〔一二二〕蚊噆肤则坐不得安 「蚊」下敦煌有「蚋」字,「安」作「端」。

  〔一二三〕蝨群攻则卧不得宁 原校:「宁」藏本作「安」。校勘记云:御览九百五十一作「蚤蝨群攻卧不获安」,当从藏本。案敦煌残卷亦作「蚤蝨群攻则卧不获安」。校补云,「蝨」上有「蚤」字,今本脱误,当据补。广韵三十二皓「蚤」字注引抱朴子曰,「蚤蝨攻君卧不获安」。

  〔一二四〕以飞八石哉 本书明本篇云:「链八石之飞精」。八石即丹砂、雄黄、雌黄、石留黄、曾青、矾石、磁石、戎盐,为道家链食之药物。

  〔一二五〕砰磕嘈囐 磕同礚。广韵十三耕「砰」字注:砰磕,如雷之声。嘈囐,鼓声。张衡东京赋;奏严鼓之嘈囐。

  〔一二六〕黄钺一挥齐斧暂授 黄钺,金斧;齐斧,利斧;皆古代君王用以杀伐之兵器。

  〔一二七〕斩断之刑 「之」下原无「刑」字。原校:疑「之」下有脱字。明案敦煌作「斩断之刑」,今据补。

  〔一二八〕八珍百和 敦煌「和」作「酱」。

  〔一二九〕駈合生人 敦煌「人」作「民」。

  〔一三十〕暴骸腐野 敦煌「腐野」作「朔裔」。

  〔一三一〕又不得有道之士 「有道之士」敦煌作「道士」。

  〔一三二〕家有长卿壁立之贫 司马相如,字长卿,西汉蜀郡成都人,家贫,徒四壁立。见史记本传。

  〔一三三〕腹怀翳桑绝粮之馁 敦煌「怀」作「有」,「粮」作「粒」,「馁」作「饥」。左传宣公二年载:晋灵公时,赵宣子赵盾田於首山,舍於翳桑,见灵辄饿,问之,曰,不食三日矣。食之。後灵公伏甲欲杀赵盾,灵辄时为公介士,乃倒戟以御公後,盾得以免。问何故,对曰,翳桑之饿人也。

  〔一三四〕夏有儒仲环堵之暎 案「仲」原作「行」,敦煌残卷、藏本、鲁藩本皆作「仲」,今据改。校补云:後汉书逸民传,王霸字儒仲,隐居守志,茅居蓬户。「暎」,日照,敦煌误作「叹」。

  〔一三五〕欲经远而乏舟车之用 「欲」敦煌作「且」。

  〔一三六〕欲有营而无代劳之役 「有」下敦煌有「所」字。

  〔一三七〕可无恋也 「可无」敦煌作「无可」。

  〔一三八〕爱习之情卒难遣 「卒难遣」敦煌作「难可卒遣」。

  〔一三九〕口断甘肴 「甘肴」敦煌作「所甘」。

  〔一四十〕求神仙於幽漠 「於」原作「之」。校补云:「之」字当从敦煌作「於」。今订正。

  〔一四一〕岂所堪哉 「所堪」原作「不尠」。敦煌作「所堪」。校补云:「所堪」是。「不」与「所」,「尠」与「堪」,并形近而讹。今据改。

  〔一四二〕非势位之人 「人」下敦煌有「也」字。

  〔一四三〕区区小子之奸伪 「奸伪」下敦煌有「为事」二字。

  〔一四四〕昔勾践式怒〈圭黾〉 韩非子内储说上七术云:越王勾践见怒〈圭黾〉而式之。御者曰,何为式?王曰,〈圭黾〉有气如此,可无为式乎?

  〔一四五〕楚灵爱细腰国人多饿死 韩非子二柄篇云:楚灵王好细腰,而国中多饿人。

  〔一四六〕齐桓嗜异味易牙蒸其子 易牙,齐桓公臣,善烹调五味。韩非子二柄篇:齐桓公好味,易牙蒸其子首而进之。

  〔一四七〕宋君赏瘠孝毁殁者比屋 韩非子内储说上七术云:宋崇门之巷人,服丧而毁,甚瘠。宋君以为慈爱於亲,举以为官师。其党人毁而死者半。参庄子外物篇。

  〔一四八〕安可得煞乎 「得」原作「待」。孙校:「待」当作「得」。明案敦煌正作「得」,今订正。

  〔一四九〕视金玉如土粪 「土粪」敦煌作「粪土」。

  〔一五十〕以假涂求其财 「财」敦煌作「钱」。

  〔一五一〕共登嵩高山 敦煌作「共上嵩高」。

  〔一五二〕而少君称病死 敦煌无「而」字「称」字。

  〔一五三〕唯衣冠在焉 敦煌「唯」作「则」。

  〔一五四〕近世壶公将费长房去 壶公者,不知其姓名也。汝南有费长房为市掾,见公入市卖药,悬一壶於肆头。及市罢,辄跳入壶中,市人莫之见。唯长房於楼上见之,异焉。因往再拜奉酒脯。公知长房意。约长房与语谪仙事。後壶公将长房俱去。参见後汉书费长房传及神仙传壶公。

  〔一五五〕李意期将两弟子 孙校:「刻本有『去,後人见之』五字,非」。明案据敦煌残卷,孙本此下脱「去,皆托卒,死家殡埋之,积数年,而长房来归。又相识人见李意其将两弟子」二十九字,今增补。葛洪神仙传云:李意期者,本蜀人,传世见之,汉文帝时人也。人欲远行速至者,意期以符与之,并丹书两腋下,则千里皆不尽日而还。

  〔一五六〕三棺遂有竹杖一枚 校勘记:「遂有」卢本作「止有」。明案慎校本、宝颜堂本亦作「止有」,敦煌作「悉有」。

  〔一五七〕以丹书於杖 敦煌「书」下有「符」字。

  〔一五八〕噎死者不可讥神农之播谷 敦煌「讥」作「议」。

  〔一五九〕是犹见赵高董卓 赵高,秦中车府令,始皇死,篡权,诈造始皇诏,赐长子扶苏死,立胡亥为二世皇帝。见史记李斯列传。董卓,後汉相国,凶暴有奸谋,策废少帝,立陈留王,是为献帝。见後汉书董卓传。

  〔一六十〕便谓古无伊周霍光 伊,伊尹,商汤臣。汤死,太甲在位,暴虐无道,伊尹放之於桐宫,伊尹摄行政事;及太甲悔过自责,於是伊尹迎帝太甲而授之政。见史记殷本纪。周,周公旦,武王弟。武王死,子成王立,年少,因周初定天下,周公恐诸侯畔,乃摄政,平内乱。至成王长,返政成王。见史记周本纪。霍光,汉骠骑将军霍去病弟,武帝时为大司马大将军。武帝死,昭帝立,帝年八岁,政事一决於光。昭帝死,昌邑王贺嗣立,荒淫无道,乃废昌邑王,立宣帝。见汉书霍光传。

  〔一六一〕见商臣冒顿 商臣,楚成王太子,弑父自立。成王既立商臣,後又欲立公子职。商臣以宫卫兵围成王,成王自绞杀。商臣代立,是为穆王。见史记楚世家。匈奴单于曰头曼,有太子名冒顿,单于欲废冒顿而立少子。冒顿从其父头曼猎,以鸣镝射杀头曼,冒顿自立为单于,见史记匈奴传。商臣冒顿,并谓不孝之主。

  〔一六二〕而云古无伯奇孝己 伯奇,周宣王时尹吉甫子,无罪为後母所谮而见逐。见後汉书黄琼传注引说苑。孝己,殷高宗之子,有贤孝之行,遭後母之难,忧苦而死。荀子大略篇:「孝己孝而亲不爱」。家语弟子解云:「武丁以後妻杀孝己」。参庄子外物篇成玄英疏。

  〔一六三〕神仙集中有召神劾鬼之法 汉书艺文志杂占家有执不祥劾鬼物八卷。後汉书方术传费长房麴圣卿寿光侯皆能劾鬼云。此皆方士之谬说耳。

  〔一六四〕其余亦何所不有也 「也」敦煌作「耶」。

  〔一六五〕鬼神数为人间作光怪变异 「人间」敦煌、藏本、鲁藩本、慎校本皆作「民间」。

  〔一六六〕安能见闻 「安能」敦煌作「莫之」。

  〔一六七〕故不见鬼神至不可谓世闲无仙人也 敦煌作「然虽不见鬼神,不可得谓天下无神也(「神」上殆脱「鬼」字);虽不见仙人,不可谓世间无仙人也」。

  〔一六八〕人无贤愚 「无」原作「有」。校勘记:「有」字误,御览八百八十六作「无」。明案敦煌亦作「无」,今订正。

  〔一六九〕术家有拘录之法 「拘录」敦煌作「录具」。

  〔一七十〕礼典有招呼之义 「招呼」敦煌作「招魂」。

  〔一七一〕岂可遂以不闻见之 「遂」敦煌作「复」。

  〔一七二〕又云无之乎 校勘记:御览八百八十六「又云」作「复言」,荣案卢本作「而云」。明案慎校本、宝颜堂本亦作「而云」。

  〔一七三〕辅氏报施之鬼 晋魏颗败秦师於辅氏,获秦之杜回。初,魏武子有嬖妾,无子。武子疾,命颗曰,必嫁是。疾病则曰,必以为殉。及卒,颗嫁之。曰,疾病则乱,吾从其治也。及辅氏之役,颗见老人,结草以亢杜回,杜回踬而颠,故获之。夜梦之曰,余,而所嫁妇人之父也,尔用先人之治命,余是以报。见左传宣公十五年。

  〔一七四〕成汤怒齐之灵 「怒」敦煌作「怨」。

  〔一七五〕申生交言於狐子 晋侯改葬共太子(共太子即申生)。狐突适下国,遇太子,太子使登仆,而告之曰,夷吾无礼,余得请於帝矣,将以晋畀秦,秦将祀余云云,即指此事。见左传僖公十年。

  〔一七六〕杜伯报恨於周宣 墨子明鬼篇:周宣王杀其臣杜伯而不辜。後宣王田於圃,见杜伯乘白马素车,执弓矢,追射宣王,射之车上,伏弢而死。

  〔一七七〕彭生托形於玄豕 曲园曰:左传云见大豕,齐世家止云见彘,均无「玄」字。「玄」或「立」字之误。左史并有「立」字。明案「玄豕」与下句「苍狗」对文,殆亦可通,不必拘泥於「立豕」也。敦煌「形」作「身」。左传庄公八年载:齐襄公田於贝丘,见大豕,从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彭生敢见,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惧,坠於车,伤足丧屦。

  〔一七八〕如意假貌於苍狗 汉高后八年三月袚霸上,还过枳道,见物如苍狗,橶高后掖,忽而不见。卜之,赵王如意为祟。遂病掖伤而崩。先是高后鸩杀如意,支断其母戚夫人手足,搉其眼以为人彘。见汉书五行志。

  〔一七九〕灌夫守田蚡 「夫」下敦煌有「之」字。汉武帝时,灌夫窦婴与田蚡交恶。蚡为丞相,奏劾灌夫窦婴论罪弃市。不久田蚡病,一身尽痛,若有击者。蚡呼服谢罪,使巫视鬼者瞻之。曰,窦婴与灌夫共守笞,欲杀之,竟死。参史记及汉书灌夫传。

  〔一八十〕子义掊燕简 「义」下敦煌有「之」字。燕简公杀其臣庄子仪而不辜。後简公方将驰於祖涂,庄子仪荷朱杖而击之,殪之车上。见墨子明鬼篇。

  〔一八一〕蓐收之降於莘 左传庄公三十二年七月略云,有神降於莘。内史过对周惠王曰,国之将兴,明神降之;将亡,神又降之。内史过往,闻虢请命,反曰,虢必亡矣,虐而听於神。国语晋语云:虢公梦在庙,有神人面白毛虎爪,执钺立於西阿。公惧而走。神曰,无走。公拜稽首。觉,召史嚚占之。对曰,如君之言,则蓐收也,天之刑神也。後六年,虢亡。

  〔一八二〕栾侯之止民家 栾布,前汉梁人,为人所略,卖为奴於燕。高帝杀彭越,禁人勿收,栾布独祠而哭之。幸免於死。文帝时,栾布为燕相,至将军。吴楚反时,以军功封俞侯。燕齐之间,皆为立社,号曰栾公社。见史记栾布传。

  〔一八三〕神君言於上林 「林」原作「临」。校补云:敦煌残卷作「上林」是也。今本作「上临」,声相乱也。史记封禅书:初,武帝求神君,舍之上林中蹏氏观。及帝即位,则厚礼置祠之内中,闻其言不见其人云。今据改。

  〔一八四〕世所希闻乎 敦煌「闻」下有「者」字。

  〔一八五〕是令蚊虻负山 「令」敦煌作「使」。

  〔一八六〕与井蟆论海也 孙校:「蟆」藏本作「〈虫麻〉」。案鲁藩本亦作「〈虫麻〉」。敦煌作「鼃」。校勘记:「蟆」卢本作「蛙」,荣案说文作「鼃」,玉篇「蛙」,并云虾蟆也。

  〔一八七〕俗人未尝见龙麟鸾凤 「麟」原作「鳞」,非。敦煌作为「驎」,即「麟」之假字,藏本、鲁藩本并作「麟」,是,今据改。

  〔一八八〕以为古人虚设瑞应 「古人」,校勘记:荣案卢本作「古者」。

  〔一八九〕况於令人之信有仙人乎 敦煌「令」下无「人」字。

  〔一九十〕刘向作金不成 汉宣帝时,刘向献淮南枕中鸿宝苑秘书,书言神仙使鬼物为金之术,令尚方铸作,事不验。见汉书刘向传及郊祀志。

  〔一九一〕便谓索隐行怪 「谓」下敦煌有「其」字。

  〔一九二〕以蚁鼻之缺 蚁鼻,喻微小。

  〔一九三〕捐无价之淳钧 「钧」当作「钩」。淳钩,良剑名,越人欧冶子所铸。淮南子览冥篇云:「区冶生而淳钩之剑成」。

  〔一九四〕非荆和之远识 「荆」一作「楚」。和,卞和。楚人卞和得玉璞於荆山,先後献楚厉王及武王,皆以为石,刖其左右足。及文王即位,和乃抱其璞而哭於荆山之下,三日三夜,泣尽继之以血。王乃使玉人治其璞,而得宝玉焉,遂命曰和氏之璧。见韩非子和氏篇。

  〔一九五〕风胡之赏真也 风胡,春秋时人,善识剑。越王允常聘欧冶子作名剑五枚,其一曰纯鈎,二曰湛卢,以示薛烛。烛谓初造此剑,赤堇之山破而出锡,若耶之溪涸而出铜;天帝装炭,太一下观,於是欧冶子因天地之精,造为此剑。後湛卢传至楚昭王,王召风胡子问之,此剑直几何?对曰,赤堇之山已合,若耶之谿深不可测,群神上天,欧冶子已死,虽倾城量金,珠玉满河,犹不能得此宝,况骏马千匹,万户之都,何足言也?参见吴越春秋卷四、越绝书卷十一。

  〔一九六〕朱公所以郁悒 朱公见本篇前陶朱条注。

  〔一九七〕薛烛所以永叹 薛烛见前风胡条注。

  〔一九八〕然皆秘其要文 孙校:「文」一本作「又」。案敦煌「文」作「言」。

  〔一九九〕其所用药 敦煌「药」下有「物」字。

  〔二0十〕治淮南王狱中所得此书 敦煌「中」作「时」。

  〔二0一〕便谓其意尽在纸上 敦煌「意」下有「当」字。

  〔二0二〕自删秦大夫阮仓书中出之 孙校:「大夫阮仓」四字刻本讹作「太史暨汉」。案神仙传序云阮仓记古之得仙者数百人。

  〔二0三〕非妄言也 「言」敦煌作「造」。

  〔二0四〕采葑采菲 孙校:藏本作「采葑」二字。案敦煌有。

  〔二0五〕以日月曾蚀之故 敦煌作「以曾蚀之日」。

  〔二0六〕而谓悬象非大明哉 孙校:「悬」藏本作「玄」。明案敦煌、慎校本、宝颜堂本亦作「玄」。

  〔二0七〕实是合五种灰以作之 五种灰,校勘记云:御览七百六十作「百灰」,八百七十一作「五百种灰」,今此脱「百」字。案敦煌「灰」作「石灰」。

  〔二0八〕今以此语俗人俗人殊不肯信 「俗人」下原缺「俗人」二字。校勘记云:御览七百六十「俗人」下复有「俗人」。案敦煌亦重「俗人」二字,是,今据补。

  〔二0九〕乃云水精本自然之物 「本」敦煌作「是」。

  〔二一十〕俗人当何信 「当何」敦煌作「何时当」。

  〔二一一〕愚人乃不信黄丹及胡粉是化铅所作 校勘记云:书钞一百三十五,御览七百十九、八百十二「人」作「民」。案博物志云,烧铅锡成胡粉。

  〔二一二〕不信骡及駏驉 駏驉,宝颜堂本、慎校本作〈马乍〉〈马孟〉。广韵鱼韵:駏驉,畜似骡也。

  〔二一三〕况乎难知之事哉 「乎」敦煌作「於」。校勘记云:御览九百一作「况乎仙者难知之事哉」。

  〔二一四〕信哉此言至篇末二十二字 敦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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