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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百四十六◎总录部·失礼奢侈厚葬

 

  ◎总录部·失礼

  夫礼者天之经地之义人之行也。可使颠沛而求不可斯须而去仲尼有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矧乎!吉凶威仪之盛酬酢升降之繁享宴宾介之容贽弊笾豆之数过与不及皆为失也。苟有失之讥诮及焉。

  郑公子忽以鲁隐公八年四月甲辰如陈逆妇妫辛亥以妫氏归甲寅入於郑陈针子送女先配而後祖针子曰:是不为夫妇诬其祖矣。非礼也。何以能育。

  原壤孔子之故人其母死夫子助之沐椁(沐治也。)原壤登木曰:久矣。予之不於音也。(木椁材也。寄也。谓叩木以作音)歌曰:狸首之斑然执女手之卷然(说人辞世)夫子为弗闻也。者而过之(佯不知)从者曰:子未可以巳乎!(已犹止也。)夫子曰:丘闻之亲者毋失其为亲也。故者毋失其为故也。

  叔孙武叔为鲁大夫其母死(武叔公子牙之六世孙名州仇毁孔子者)既小敛举者出尸出户袒。且投其冠括(尸出户乃变服失哀节冠素委貌)子游曰:知礼(嗤之)。

  国昭子为齐大夫母死问於子张曰:葬及墓男子妇人安位子张曰:司徒敬子之丧夫子相男子西乡妇人东乡(夹羡道为位夫子孔子也。)曰:噫母(噫不寤之声母禁止之辞)曰:我丧也。斯沾(斯尽也。沾读觇觇视也。国昭子自谓齐之大家有事人尽视之欲人观之法其所为)尔专之宾为宾焉主为主焉(专犹同也。时子张相)妇人从男子皆西乡(非也。)。

  叔孙子柳鲁人其父仲皮学子柳(叔仲皮鲁叔孙氏之族学教也。子柳仲皮之子)叔仲皮死其妻鲁人也。衣衰而缪(衣当为齐坏字也。缪读为不つ之つ士妻为舅姑之服也。言虽鲁钝其於礼胜学)叔仲衍以告(告子柳言非也。衍盖皮之弟衍或为皮)请繐癐攰环(繐衰小功之缕而四升半之衰环吊服之时妇人好轻细而多服此者衍既不知礼之本子柳亦以为然而请於衍使其妻为舅服之)曰:昔者吾丧姑姊妹亦如斯末吾禁也。(衍子柳也。姑姊妹在室齐衰与妇为舅姑同末无也。言无禁我欲其言行)退使其妻繐衰而环(妇以诸侯之大夫为天子之衰吊服之服其舅非)。

  汉翟方进为丞相身既富贵而後母尚在方进内行修餙供养甚笃其後母终既葬三十六日除服起视事以为身备汉相不敢逾国家之制(汉制自文帝遗诏之後国家遵以为常大功十五日小功十四日缌麻七日方进自以大臣故云:不敢逾制)。

  晋刘颂为光禄大夫颂嫁女临淮陈矫矫本刘氏子与颂近亲出养於姑改姓陈氏中正刘友讥之颂曰:舜後姚虞陈田本同根系而世皆为婚礼律不禁今与此同义为婚可也。友方欲列上为陈骞所止故得不劾。

  谢安为太保性好音乐自弟万丧十年不听音乐及登台辅期丧不废音乐王坦之书喻之不从衣冠效之遂以成俗。

  谢琰安子也。为尚书右仆射领太子詹事加散骑常侍遭母忧朝廷疑其葬礼时议者云:潘岳为贾充妇宜城宣君诔云:昔在武侯丧礼殊伦伉俪一体朝仪则均谓宜资给葬礼悉依太傅故事先是王娶万女弟珉娶安女并不终由是与谢氏有隙时为仆射犹以前憾缓其事琰闻耻之遂自造辒京车以葬议者讥之。

  宋张畅为侍中领太子右卫率出为会稽太守畅爱弟子辑及畅临终遗命与辑合坟时议非之。

  後魏甄琛字思伯少敏悟闺门之内兄弟戏狎不以礼法自居後终於侍中赠司徒。

  孙绍为太府少卿曾因朝见灵太后谓曰:卿年老矣。绍曰:臣年虽老臣卿乃少太后笑之。

  高肇为司徒父兄封赠虽久竟不改瘗孝庄延昌三年乃诏令迁葬肇不自临赴唯其兄子猛改服诣代迁葬於乡时人以肇无识哂而不责也。

  隋郑译为上柱国沛国公有罪除名後徵见复其勋爵高祖令内史令李德林立作诏书高[A13C]戏谓译曰:笔乾译答曰:出为方岳杖策言归不得一钱何以润笔帝大笑。

  唐王为礼部尚书兼魏王师性简傲薄於自奉准令三品已上并立私庙四时享祀焉通贵渐久独祭於寝下同庶人为法司所劾太宗优容弗之谴也。因为其营造以愧其心职在秩宗俭不中礼时论以是少之。

  吕乾元二年为武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丁母忧起复本官。又迁黄门侍郎上元初同中书门下三品使有司送戟至其宅既安之,或曰:此吉庆之事不宜以凶服受之遂权释惨衣吉服当中而拜识者讥其失礼。

  李晟为太尉贞元六年晟妾杜氏赠郑国夫人初晟无正室侧室王氏特封晋国夫人王氏无子而杜氏生子愿有诏为嫡子及杜之卒也。追赠之诏云:晟亡妻杜氏而晟实为之服缌议者以为准礼士妾有子而为之缌开元新礼无是服矣。而晟擅举复之後王氏卒晟奏给卤簿。又谓亡妻王氏亦服缌而已名实服纪俱爽颇为当时所诮。

  李齐运贞元中为礼部尚书以妾卫氏为正室齐运冕服以备其礼时人鄙之。

  王绍为兵部尚书绍名初与宪宗同宪宗繇为广陵王顺宗时诏下将册为皇太子数日而王绍上陈请改其名时议者或非之曰:皇太子亦人臣也。东宫之臣当请改尔奈何非其属而遽请改名以避皇太子岂为以礼事上耶左司员外郎李藩曰:历代故事皆自不识大体之臣而失之因不可复正无足怪也。是时韦贯之为监察御史名与上同独不请改既而下诏以陆淳为给事宜改名质充皇太子侍读贯之不得已乃上疏改其名宰相溺於风俗以为细事而不正之典章寝失比方前代难矣。

  杜佑为淮阳节度使丧妻升嬖妾李氏为正室封密国夫人亲族子弟言之不从时论非之。

  文昌西河人家于荆州长庆初为西川节度後为河南节度文昌於荆蜀皆有先祖故第至是赎为浮图祠。又以先人坟墓在荆州别营居第以置祖祢影堂岁时伏腊良晨美景享荐之後即以音乐歌舞继之如事生者缙绅哂焉。

  後唐李从璋为河中节度使明宗长兴四年七月从璋奏臣母亡请准式假仍请定服制从璋帝从子今属籍如皇子而请为母服失礼也。礼寺知其不可无所上闻而止。

  ◎总录部·奢侈

  礼与其奢大圣诲乎!宁俭富不期侈前哲戒乎!自至是知满则招损欲败乃度故以奢为不逊侈为大恶。若乃营耳目之玩尚舆服之餙纷华之靡务在於宣骄泰逸之心唯矜於处乐以败礼而为德岂制义以存诚至於力敝取亡体汰速戾。且莫知其纪极亦唯日而不足是以杨子规其鬼瞰老氏谓之盗夸唯夫行之以衷约之以礼庶可保其中吉免彼恶终者矣。庆封齐大夫奔鲁献车於季武子美泽可以鉴。

  智伯晋大夫为室美士茁夕焉智伯曰:室美夫对曰:美则美矣。抑臣亦有惧也。智伯曰:何惧对曰:臣以秉笔事君志有之曰:高山峻原不生草木松柏之地其土不肥今土木胜臣惧其不安人也。宫成三年而智氏亡。

  汉史丹大司马车骑将军高之子为左将军尽得父财身。又食大国邑重以旧恩数见褒赏赏赐累千金僮奴以百数後房妻妾数十人内奢淫好饮酒极滋味声色之乐。

  陈咸为冀州刺史历楚内史北海东郡南阳太守所居调发属县所出食物以自奉养奢侈玉食(玉食言美食如玉也。)。

  後汉马融为议郎达生任性不拘儒者之节居宇器服多存侈餙常坐高堂施绛纱帐前授生徒後列女乐弟子以次相传鲜有入其室者。

  魏何夔为太子太傅迁太仆节俭之世最为豪汰。

  李胜为议郎少游京师雅有才智与曹爽善明帝禁浮华而人白胜堂有四窗八达各有主名用是被收以其重直用反所连引者多故得原禁锢数岁。

  吴宁巴郡临江人也。为蜀郡丞弃官归家其出入步则陈车骑水则连轻舟侍从被文绣所如光道路住止常以缯锦维舟去或割弃以示奢也。

  晋王恺武帝时为吏部尚书奉车都尉既为贾充所构失职乃纵酒耽乐极滋味以自奉养初何邵以公子奢侈每食必尽四方珍馔恺乃逾之一食万钱犹云:无可下箸处。

  夏侯湛为散骑常侍湛族为盛门性颇豪侈侯服玉食穷滋极珍。

  石崇为卫尉财产丰积室宇宠丽後房百数皆曳纨绣珥金翠丝竹尽当时之选庖膳穷水陆之珍与贵戚王恺羊之徒以奢靡相尚恺以台澳釜崇以蜡代薪恺作紫丝布步障四十里崇作锦步障五十里以敌之崇涂屋以椒恺用赤石脂崇恺争豪如此武帝每助恺常以瑚树赐之高二尺许枝柯扶疏世所罕比恺以示栾高二族皆出惠公崇崇便以铁如意击之应手而碎恺既惋惜。又以为疾已之宝声色方厉崇曰:不足多恨今还卿乃命左右悉取瑚树有高三四尺者六七枝条绝俗光彩耀日如恺比者甚众恺恍然自失崇为客作豆粥咄嗟便办每冬得韭氵笄齑常与恺出游争入雒城崇牛迅。若飞禽恺绝不能及恺每以此三事为恨乃密货帐下问其所以云:豆至难煮预作熟末客来但作白粥以投之尔韭氵笄齑是捣韭根杂以麦苗尔牛奔不迟良由驭者逐不及反制之可听蹁辕则驶矣,於是悉从之遂争长焉崇後知之因杀所告者崇以奢豪矜物厕上常有十馀婢侍列皆有容色置甲煎粉沉香汁有如厕者皆易新衣而出後崇既诛有司簿开崇水碓三十馀区仓头八百馀人他珍宝货贿田宅称是。

  宋谢灵运晋车骑将军玄之孙袭封康乐公为琅琊王大司马行军参军性奢豪车服鲜丽衣裳器物多改旧制世共宗之咸称谢康乐也。

  阮佃夫为黄门侍郎封建城侯宅舍园池诸王邸第莫及妓女数十艺貌冠绝当时金玉锦绣之餙宫掖不逮也。每制一衣造一物京邑莫不效法焉於宅内开渎东出十许里塘岸整洁轻舟奏女乐中书舍人刘休尝诣之值佃夫出行中路相逢要休同返就席便施设一时珍羞莫不毕备凡诸火剂并皆始熟如此者数十种佃夫常作数十人馔以待宾客故造次便办类皆如此晋世王石不能过也。

  南齐到宋护军彦之之孙袭封建昌公资籍豪富厚自奉养宅宇山池京师第一伎妾姿艺皆穷上品才调流赡善纳交游庖厨丰腆多致宾客。

  茹法亮为竟陵王司徒中兵参军广开宅宇杉斋光丽与延昌殿相埒延昌殿武帝中斋也。宅後为鱼池钓台土山楼馆长廊将一里竹林花药之美公家苑囿所不能及。

  吕文度为外监专兵权既见委用广开宅宇盛起土山奇禽怪树皆聚其中後房罗绮王侯不能及。

  陈休尚显达之子也。为侍中镇军将军家既豪富与王敬则诸儿并精车牛丽服餙当世快牛称陈世子青王三郎乌吕文显折角江瞿昙白鼻而皆陈集舍显达知此不悦及休尚为郢府主簿过九江别拜显达曰:凡奢侈者鲜有不败麈尾蝇拂是王谢家物汝不须捉此遂自即取於前烧除之。

  梁朱异自员外常侍累迁侍中异及诸子自潮沟列宅至青溪其中台池玩好每暇日与宾客游焉四方所馈财货充积性[A092]啬未尝散施。

  陈孙为侍中五兵尚书右军将军其自居处颇失於奢豪庭院穿筑极林前之致歌童舞女当世罕俦宾客填门轩盖不绝。

  後魏李世哲尚书左仆射崇之长子性轻率供奉豪侈。

  王超为并州治中性豪华能自奉养每食必穷水陆之味。

  隋樊略为司农卿性颇豪侈每食必方丈水陆必备虞孝仁为都水丞伐辽之役充使监运颇有功然性奢华以骆负函盛水养鱼而自给。

  唐范传正为宣歙观察使元和中受代至京师宪宗闻其理第过侈薄之拜光禄卿传正精悍有力好古自餙及为廉察颇事奢侈。

  韦陟为吏部侍郎门地豪华早践清列侍儿阉阍列侍左右者十数衣书药食咸有典掌而舆马童奴势侔於王家陟自以才地人物坐取三公颇以简贵自处善诱纳後进其同列朝要视之蔑如也。

  潘孟阳为户部侍郎气尚豪俊不拘小节居第颇极华峻宪宗微行至乐游原见其宏敞工犹未已问之左右以孟阳对孟阳惧而罢工作性喜游宴公卿朝士多与之游。

  晋史为枢密院学士日两使故乡而金装焕赫其极餙有识无不哂之。

  ◎总录部·厚葬

  《易》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礼》曰:棺周於衣衣周於椁所以表藏掩之义思不毁之道也。乃知举称其财斯为之礼至於後世因其侈心被以珠玉送以舆马罄极工巧殚竭财力故仲尼兴犹父之叹华元贻不臣之讥良有以乎!

  齐桓公墓有水银池金蚕数十簿珠襦玉匣缯采不可胜数(又云:晋曹嶷为青州刺史愍帝建兴中发齐景公及管仲蒙尸并不朽缯帛可服珍宝巨万)。

  华元乐举俱为宋大夫宋文公卒始厚葬用蜃炭瘗车马始用殉(烧蛤为炭以瘗圹多埋车马用人从葬)重器备(重犹多也。)椁有四阿棺有翰桧(四阿四注椁也。翰旁饰桧上饰皆王礼)君子谓华元乐举,於是乎!不臣臣治烦去惑者也。是以伏死而争今二子者君生则纵其惑(谓杀母弟须)死。又益其侈是弃君於恶也。何臣之为(。若言何用为臣)。

  桓为宋司马自为石椁三年而不成孔子曰: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愈也。

  颜回字子渊鲁人也。既死门人欲厚葬之孔子曰:不可门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言颜路在听门人厚葬之)。

  汉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既薨夫人显改光时所自造茔制而侈大之(茔墓域也。)起三山阙筑神道北临昭灵南出承恩(昭灵承恩皆馆名也。)盛饰祠室辇阁通属永巷而幽良人婢妾守之(蒙上作辇阁之道及永巷)。

  董贤为大司马哀帝令将作为贤起蒙茔傍内为便房侧柏题凑外为缴道周垣数里门阙罘罳甚盛及至东园秘器珠襦玉柙豫以赐贤无不备具及贤自杀其父恭不悔过乃复以砂画棺作四时之色左苍龙右白虎上着金银日月玉衣珠璧至尊无以加。

  原涉祖父自阳翟徙茂陵父哀帝时为南阳太守天下殷富大郡二千石死官赋敛送葬皆千万以上妻子通共受之以定产业涉父死让还南阳赙送繇是显名涉自以为前让南阳赙送身得其名而令先人坟墓俭约非孝也。乃大治起蒙舍周阁重门初武帝时京兆尹曹氏葬茂陵民谓其道为京兆阡涉慕之乃买地开道立表署曰:南阳阡人不肯从谓之原氏阡。

  後汉崔济北相瑗子也。瑗卒剽卖田宅起蒙茔立碑颂葬讫资产竭尽因穷困以酤酿贩鬻为业时人多以此讥之终不改亦取足而已不致盈馀晋桓温为大司马葬女蒙中有金巾箱织金蔑为严器。又有金蚕银茧等物甚多南齐宜都王鉴镇姑熟於时人发蒙得之。

  後魏赵修宣武时为光禄勋修之葬父也。百僚自王公以下无不吊祭酒犊祭奠之具填塞门街於京师为制碑铭石兽石柱皆发民车牛传致本县财用之费悉自公家凶吉车乘将百两道路供给亦皆出官。

  唐李义府为司列太常伯同东西台三品义府改葬其祖父茔墓於永康陵侧三原令李孝节私课丁夫车牛为其载土筑坟昼夜不息,於是高陵栎阳富平阳华原同官泾阳等七县以孝节之故惧不得已悉课丁车赴役高陵令张敬业恭勤怯懦不堪其劳死於葬所王公已下争致赠遗其羽仪导从需盾器服并穷极奢侈。又会葬车马祖奠供帐自灞桥属於三原七十里间相继不绝武德已来王公葬送之盛未始有也。

  李先进代宗大历中为检校刑部尚书兼太子太保葬其母于京城之南原将相致祭凡四十四幄穷极奢侈城内士庶观者如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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