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宝玉路谒北静王和得趣馒头庵(3)
故:秦氏之弟之所钟、所爱、及“情种”,在人世间的种种传花播情之形态和秦氏“老朽”在艺术上就形成了一个事物的“女儿”和“男儿”的两个方面。秦氏“老朽”之弟,也可称之“老朽”!秦钟、秦爱、秦情、钟情于秦这一“老朽”,在人间的种种行为、作爱、传情、播意在艺术上也是“先以声色情欲,警人痴顽”,使之“跳出迷人圈子”之法。
秦氏名曰死,实则在“天香”楼、“登仙阁”,用北静王的话说:“逝者已登仙境,非碌碌你我尘寰中之人也。小王虽上叨天恩……岂可越仙而进也?”:舆棺之车曰。故秦氏“登仙”,必有“《还魂》、‘归省’之时”。元春出也!对秦氏葬于“铁槛寺”:
“原来这馒头阉(庵)就是水月庵,因他庙里的馒头好,就起了这个浑号,离铁槛寺不远。”(脂曰:“前人诗云:‘纵有千年铁门槛(限),终须一个土馒头’,是此意。故‘不远’二字有文章。”)妙玉自称是蹈于铁槛之外之人,她将世俗之人,称为“世之扰扰之人”。“馒头好”,即人好安身之处,清静无为之所也。“馒头庵”,即“水月庵”。此庵是为曹植的《洛神赋》中的“洛神”所建之庵。宝玉祭“金钏”即借此情而授意传理赋哲。“美优伶斩情归水月”也借此意。秦钟在“水月庵”的“偷情传意”,是指秦法和曹操父子、宝玉崇拜之境界间的暗度春秋。将来宝玉的“撮土为香”也同此意。“水月”:水中月影,喻空明、清净之界。“净虚”的两个徒弟“智善、智能”:清净无为之界的二美!秦之情与此之界、之情、之理的暗中“媾合”和秦氏的“登仙”入境、跳出三界外,进入“铁槛寺”是异曲同工之妙。是一种精神的“飞升”、“羽化”过程。故,在此背景下,秦之情和“净虚”之界的“作爱”就不怪了。
宝玉笑道:“能儿来了。”秦钟道:“理那东西作什么?”宝玉笑道:“你别弄鬼,那一日在老太太屋里,一个人没有,你搂着他作什么?这会子还哄我。”(脂曰:“细思秦钟近日在荣府所为可知矣!”)秦钟笑道:“这可是没有的话。”宝玉笑道:“有没有也不管你,你只叫他倒碗茶来我吃,就丢开手。”秦钟笑道:“这又奇了,你叫他倒去,还怕他不倒?……”宝玉道:“我叫他倒的是无情意的,不及你叫他倒的是有情意的。”(脂曰:“总作如是等奇语。”)秦钟只得说道:“能儿,倒碗茶来给我。”那智能儿自幼在荣府走动,无人不识,因常与宝玉、秦钟玩笑。他如今大了,渐知风月,便看上了秦钟人物风流,那秦钟也极爱他妍媚,二人虽未上手,却已情投意合了。(脂曰:“不爱宝玉,却爱秦钟,亦是各有情孽。”)今智能见了秦钟,心眼俱开,走去倒了茶来。秦钟笑道:“给我。”宝玉叫:“给我!”智能儿抿嘴笑道:“一碗茶也争,难道我手上有蜜!”(脂曰:“一语毕肖,如闻其语,观者已自酥倒,不知作者从何着想。”)
【解】
作者把个体现、代表“净虚”之界的“水月洛神、曹操父子”之精神,写得栩栩然如同一个翩翩少女,这样使秦宝的每句话背面敷粉,字字生翼。
“能儿来了”,“理他呢”,“你别弄鬼”:本来是在“弄鬼”,是要骗读者中的“呆汉”,偏要点出“弄鬼”二字。“那一日在老太太屋里,一个人没有,你搂着他作什么?这会子还哄我。”脂批所谓可“细思秦钟近日在荣府所为可知矣!”——指秦钟在荣府中作尽了“以情传意”的种种“隐密”之事。
秦钟笑道:“这可是没有的话(事)。”——这是欲盖弥彰之术。“有没有不管你,只叫他来,吃了茶就丢开手”。——这话巧就巧在不去深究,而是在于把读者的思想引向事物的另一种意境,另一种意态,藏春秋于背后。意在深潭,字如漪涟;自然中透着诡密之心。“这又奇了,你叫他倒去,还怕他不倒?”:此几句和上几句,一个藏,一个露;一个隐,一个揭。把不合逻辑之诡,揭出诡中之用心。“奇了”二字是点睛字。“我叫他倒的是无情意,你叫他倒的是有情意的。”“倒的”二字,强调了“倒”的神意。脂曰:“总作如是等奇语。”“如是”:这等样子。“能儿自幼在荣府走动,与秦宝‘玩笑’,渐知风月,爱上秦钟风流、妍媚”。“秦钟”:秦种、情种、秦情、秦哲、秦理、秦法也!“掩面人”之情也!爱秦钟之种种,如同“识通灵玉”一样,是一理也。能儿:“一碗茶也争,难道我手上有蜜不成?”脂曰:“一语毕肖,观者已自酥倒,作者是从何作想?”此处是和宝玉“爱弄花儿、弄粉儿、爱红的‘毛病’”儿暗度陈仓。此处一个“蜜”字,可知秦钟和智能儿也在作宝玉和花之间的种种密事蜜情,即蜂花之情也。即所谓:“昔安南国使有题一丈红句云:‘五尺墙头遮不得,留将一半与人看’”是也!——脂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