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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策卷二 西周
鲍本西周 汉志,河南、洛阳、谷城、平阴、偃师、巩、缑氏,皆周地也。正曰:按大事记,周贞定王二十八年考王初立,封其弟揭於河南,是为河南桓公。河南即郏鄏。武王迁九鼎,周公营以为都,是为王城。洛阳,周公所营下都,以迁顽民,是为成周。平王东迁,定都王城。王子朝之乱,敬王徙都成周。至是考王以王城故地封桓公焉。平王东迁之後,所谓西周者,丰镐也;东周者,东都也。威烈王以後,所谓西周者,河南也;东周者,洛阳也。何以称河南为西周?自洛阳下都视王城,则在西也。何以称洛阳为东周?自河南王城视下都,则在东也。河南桓公卒,子威公立。威公卒,子惠公立。考王十五年,河南惠公复自封其少子班於巩以奉王,号东周,没亦谥惠。是时东、西周虽未分治,河南惠公既号奉王者为东周,亦必自号西周矣。显王二年,赵与韩分周为二,於是东西各为列国。显王虽在东周,特建空名。是後史传所载致伯赐胙之类,周王也。征伐谋策称东、西周君者,皆谓二周也。周本纪云,赧王时,东、西周分治,非也。赧王特徙都西周耳,当以赵世家为正(以上并大事记文)。按高诱注,西周王城,今河南;东周成周,今洛阳。世本云,西周桓公名揭,居河南;东周惠公名班,居洛阳。及索隐、正义所载甚详。独邵子经世书纪赧王为西周君与东周惠公并,而不纪西周公,仍旧误也。鲍考之不精,即以西周为王,谓之正统,谓东不得先於西,乱易旧次,此开卷第一缪。近时陈振孙书录,特举其首西周为美,亦失考,所当改正从旧。又考春秋,书王城、成周。公羊传曰,王城者何?西周也;成周者何?东周也。说亦甚明。昭二十六年,天王入于成周。左传以十二月入王城,三十二年,城成周。盖敬王定迁,在既城之後,而孙莘老、胡康侯皆以成周即京师,亦未考王城、成周之实,而误合为一也。要之,此文古今说者,多以迷瞀致误。故大事记辨之甚详,且实因鲍氏而发。近有着东西周辨者,其说亦然,而不引吕子,岂未之见邪?徐广云,周地亡,凡七县,河南止缑氏。此是合东、西周地言之。今总注,盖因正统之说而误者。
薛公以齐为韩魏攻楚
薛公〔一〕以齐为韩、魏攻楚〔二〕,又与韩、魏攻秦〔三〕,而藉兵乞食於西周〔四〕。韩庆〔五〕为西周〔六〕谓薛公曰:「君以齐为韩、魏攻楚,九年而〔七〕取宛、叶〔八〕以北以〔九〕强韩、魏,今又攻秦以益之〔一0〕。韩、魏南无楚忧,西无秦患,则地广而益重〔一一〕,齐必轻矣〔一二〕。夫本末更〔一三〕盛,虚实有时〔一四〕,窃为君危之〔一五〕。君不如令弊邑〔一六〕阴合於〔一七〕秦而君无攻〔一八〕,又无藉兵乞食〔一九〕。君临函谷而无攻〔二0〕,令弊邑以君之情〔二一〕谓秦王〔二二〕曰:『薛公必〔二三〕破秦以张〔二四〕韩、魏,所以进兵者,欲王令楚割东国以与齐也〔二五〕。』秦王出楚王以为和〔二六〕,君令弊邑以此忠〔二七〕秦,秦得无破〔二八〕,而以楚之东国〔二九〕自免也,必欲之。楚王出,必德齐〔三0〕,齐得东国而益强〔三一〕,而薛世世无患。秦不大弱〔三二〕,而处之三晋之西〔三三〕,三晋必重齐〔三四〕。」薛公曰:「善。」因令韩庆入秦,而使三国无攻秦,而使不藉兵乞食於西周。〔三五〕
〔一〕 姚本薛,齐邑也。齐公子田婴也,孟尝君田文之父也。封於薛,号靖郭毛君,今属鲁国也。鲍本靖郭君田婴之子孟尝君田文也。袭其父封薛。薛属鲁国。
〔二〕 鲍本楚怀二十六年,齐、韩、魏攻楚,此十二年也。
〔三〕 鲍本齐闵二十六年为韩、魏攻秦,此十七年也。正曰:此据史。按通监、大事记,赧王二年,当闵王元年。此当作十六年。
〔四〕 姚本食,粮也。 鲍本藉,犹借。
〔五〕 姚本韩庆,西周臣也。 鲍本凡韩皆韩人,其在周,去韩仕周也。凡非本国人,皆自其国求仕者也。
〔六〕 姚本续:史记,苏代为西周。
〔七〕 鲍本「年」下无「而」字。○ 「九」字误,当云「六」或「五」。
〔八〕 鲍本二县属南阳。补曰:宛,於袁反,邓州县。叶,舒涉反,汝州县。
〔九〕 鲍本「以」作「为」。○ 补曰:一本「而取宛、叶以北以强韩、魏」。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以」,无「而」字。
〔一0〕姚本益韩、魏之强也。 鲍本益其强。
〔一一〕姚本广,多也。重,尊也。
〔一二〕姚本益韩、魏,韩、魏重而齐轻也。
〔一三〕鲍本更,犹迭。
〔一四〕鲍本言不可常。
〔一五〕姚本谓薛公。危,不安也。 鲍本并言齐、薛今虽善,韩、魏复或为患。
〔一六〕鲍本周也。
〔一七〕姚本阴,私也。 鲍本「於」作「为」。○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於」。
〔一八〕姚本无攻秦也。 鲍本但出兵临秦,不用攻也。
〔一九〕姚本勿示秦以少兵少粮也。 鲍本勿示秦以弱。
〔二0〕姚本临,犹守也。函谷,关名也,在弘农城北,今在新安东。无攻秦。 鲍本临,言以兵至其地。补曰:正义云,陕州桃林县西南有洪溜涧,古函谷也。今属灵宝县。
〔二一〕鲍本心所欲也。
〔二二〕鲍本昭襄。
〔二三〕鲍本「必」下补「不」字。○ 补曰:史,下有「不」字,是。
〔二四〕姚本张,强也。 鲍本张,去音,大之也。
〔二五〕鲍本「也」作「而」。○ 补曰:史作「而」。楚之东地,即楚策「下东国」云。
〔二六〕姚本出,归也。是时张仪诱楚怀王令召秦,秦使质之,故曰归楚王以为和。 鲍本怀。楚怀三十年,张仪诱楚王会秦,秦留之。此十六年也。
〔二七〕鲍本「忠」作「患」。○ 札记今本「忠」作「惠」,鲍本作「患」。丕烈案:史记作「惠」。
〔二八〕鲍本「破」作「攻」。○ 秦得无攻,周之力也。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破」。「破秦」,上文有。鲍改误甚。
〔二九〕姚本楚东国,近齐南境者也。
〔三0〕鲍本齐出之,齐之恩也。
〔三一〕姚本恩德齐,使得归,楚王必以东国与齐也。
〔三二〕鲍本无三国之兵故。
〔三三〕姚本三晋,晋三卿韩氏、魏氏、赵氏分晋而君之,故曰三晋也。
〔三四〕鲍本秦居晋西,不弱而善齐,三晋畏秦,故齐重。
〔三五〕鲍本孟尝传有。今按楚记,三国攻楚,秦救之,引去。与此言取宛、叶小驳。正曰:大事记,颖滨苏氏云,秦昭王欺楚怀王,要之割地。诸侯孰视,无敢一言问秦者。惟田文怨秦,借楚为名,与韩、魏伐秦,自山东难秦,未有若此其壮者也。惜其听苏代之计,临函谷而无攻,以求楚东国,而名义索然以尽。由此观之,秦惟不遇桓、文之君,故横行而莫之制,世岂有以大义而屈於不义者哉? 「为强」、「为和」之「为」,如字,余去声。
秦攻魏将屖武军於伊阙
秦攻魏将屖武军於伊阙〔一〕,进兵而攻周〔二〕。为周最谓李兑〔三〕曰:「君不如禁〔四〕秦之攻周。赵之上计,莫如令秦、魏复战〔五〕。今秦攻周而得〔六〕之,则众必多伤矣。秦欲待〔七〕周之得,必不攻魏;秦若攻周而不得,前有胜魏之劳,後有攻周之败,又必不攻魏。今君禁之,而秦未与魏讲〔八〕也。而〔九〕全赵令其止,必不敢不听,是君却〔一0〕秦而定周也。秦去周,必复攻魏,魏不能支〔一一〕,必因君而讲〔一二〕,则君〔一三〕重矣。若魏不讲,而疾支之,是君存周而战秦、魏也。重亦尽在赵。」
〔一〕 鲍本唐志,为县,属河南。注,北有伊阙故关。此役秦昭十四年,此二十二年。补曰:正义云,水经注,禹疏龙门以通水,两山相对若阙,故谓之伊阙。今洛南犹谓之龙门也。诸本「犀」作「屖」,当正。 札记丕烈案:「屖」即「犀」别体耳。後策文杀屖武,史记作「仆师武」,集解引此作「犀师」。「犀」者,声之转也。
〔二〕 姚本秦攻魏将屖武军於伊阙,秦遂进攻周。伊阙,在洛阳西南六十里,禹所辟也,水所由此流入于洛川也。
〔三〕 姚本李兑,赵将也。 鲍本赵司寇。
〔四〕 姚本禁,止也。
〔五〕 鲍本赵,魏邻也。魏有秦兵,则赵无事。
〔六〕 鲍本得,犹胜。正曰:得其土地人民也。
〔七〕 鲍本「待」作「持」。○ 补曰:字有讹。 札记今本「待」作「持」。
〔八〕 姚本讲,和也。一曰「战」。 鲍本讲,和解也。补曰:史甘茂传索隐云,邹氏「讲」读曰「媾」。又曰汉、史「媾」、「讲」两字常杂。愚按,「构」、「构」、「购」(韩世家有)亦然。今凡为和解之义者,定读从「媾」;为交结之义者,字当从「扌」。後放此。
〔九〕 姚本曾,一作「攻」,刘作「而」。
〔一0〕鲍本却,犹退。
〔一一〕鲍本支,犹拒。
〔一二〕鲍本与秦和也。
〔一三〕姚本君,谓李兑也。 鲍本凡言重,皆制人而不制于人者也。
秦令樗里疾以车百乘入周
秦令樗里疾〔一〕以车百乘入周,周君迎之以卒〔二〕,甚敬。〔三〕楚王〔四〕怒,让周,以其重秦客〔五〕。游腾〔六〕谓楚王曰:「昔智伯欲伐厹由〔七〕,遗之大锺,载以广〔八〕车,因随入以兵,厹由卒亡,无备故〔九〕也。桓公伐蔡〔一0〕也,号〔一一〕言伐楚,其实袭〔一二〕蔡。今秦者〔一三〕,虎狼之国也〔一四〕,兼有吞〔一五〕周之意;使樗里疾以车百乘入周,周君惧焉,以蔡、厹由戒〔一六〕之,故使长兵在前〔一七〕,强弩在後,名曰卫〔一八〕疾,而实囚之也〔一九〕。周君岂能无爱国哉?恐一日之亡国〔二0〕,而忧大王〔二一〕。」楚王乃悦。〔二二〕
〔一〕 姚本疾,秦公子名也。其里有大樗树,因号樗里子也。 鲍本秦惠王弟。其居在渭南阴乡樗里,故号樗里子。後相武王。
〔二〕 姚本百人为卒。
〔三〕 姚本甚敬,敬樗里疾也。
〔四〕 姚本楚王,怀王也。一曰顷襄王之子,怀王之孙也。
〔五〕 姚本怒周敬重秦客,故责让之也。 鲍本谓疾。
〔六〕 姚本续:後语,游胜。游腾,周臣也。 鲍本周人。正曰:高注作「臣」。
〔七〕 姚本智伯,晋卿智襄子孙也。厹由,狄国,或作仇首也。 鲍本夷国,属临淮。汉志,「由」作「犹」。又九域图,并州有仇犹城,引此。正曰:高注狄国。括地志云,并州盂县外城,俗名原仇山。史樗里传作「仇犹」,韩子「仇繇」,吕春秋、刘外纪「夙繇」。高注「或作仇首」。汉志,临淮,乃泗之连水。罗氏路史谓,非智伯所伐者。厹,音求,字又作「叴」、「〈口九〉」。札记丕烈案:「夙」是「厹」形近之讹。「厹」、「仇」同字。
〔八〕 姚本广大车也。 鲍本欲开道也。
〔九〕 姚本厹由贪大锺之赂,开道至晋以受锺,智伯随入兵伐而取之也。 鲍本受其锺,不防以兵。
〔一0〕姚本桓归蔡姬,未绝;蔡人嫁之,故伐蔡也。不欲令蔡知,故诈言诛楚也。 鲍本僖三年,蔡姬沈舟荡公,公怒,归之,未绝也。蔡嫁之,故伐之。蔡,蔡叔度所封,属汝南,後徙封下蔡。
〔一一〕鲍本号,声言也。以伐楚号众。
〔一二〕鲍本无钟鼓曰袭。正曰:此据左氏说。陆氏纂例,掩其不备曰袭。
〔一三〕鲍本「秦」下无「者」字。○ 札记丕烈案:史记无。
〔一四〕姚本秦欲吞灭诸侯,故谓虎狼国也。鲍本喻其贪残。
〔一五〕姚本吞,灭也。 札记丕烈案:史记无。
〔一六〕姚本戒,以二国为戒也。 鲍本「戒」作「惑」。○ 一本「戒之」。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以仇犹、蔡观焉」,与策文不同。
〔一七〕鲍本戈矛之属。
〔一八〕鲍本卫,行列为护也。
〔一九〕鲍本「之」下无「也」字。○ 补曰:一本有「也」字。 札记丕烈案:史记无。
〔二0〕姚本钱、刘一无「国」字。 鲍本恐秦亡之。
〔二一〕姚本恐不敬其使,一日之中以灭亡国,而为大王忧也。 鲍本为楚王忧。
〔二二〕鲍本补曰:樗里传有。
雍氏之役
雍氏之役〔一〕,韩徵甲与粟於周〔二〕。周君患之,告苏代。〔三〕苏代曰:「何患〔四〕焉?代能为君令韩不徵甲与粟於周,又能为君得高都〔五〕。」周君大悦曰:「子苟能,寡人请以国听〔六〕。」苏代遂往见韩相国公中〔七〕曰:「公不闻楚计乎?昭应〔八〕谓楚王〔九〕曰:『韩氏罢〔一0〕於兵,仓廪空,无以守城,吾收〔一一〕之以饥,不过一月必拔之。』今围雍氏五月不能拔〔一二〕,是楚病也〔一三〕。楚王始不信昭应之计矣,今公乃徵甲及粟於周,此告〔一四〕楚病也。昭应闻此,必劝楚王益兵守雍氏,雍氏必拔。」公中曰:「善。然吾使者已行矣。」代曰:「公何不以高都与周。」公中怒曰:「吾无徵甲与粟於周,亦已多矣。何为与高都?」代曰:「与之高都,则周必折〔一五〕而入於韩,秦闻之必大怒,而焚周之节〔一六〕,不通其使,是公以弊高都得完周也,何不与也?」公中曰:「善。」不徵甲与粟於周而与高都,楚卒不拔雍氏而去。〔一七〕
〔一〕 姚本雍,韩别邑也。楚攻韩,围雍氏,故曰役。役,事也。 鲍本周纪注,阳翟有雍氏城。韩纪注,赧王三年、十五年,楚再围雍氏。此十五年也。
〔二〕 姚本韩召兵及粮於周也。 鲍本徵,犹索。
〔三〕 姚本苏代,苏秦兄也。 鲍本秦之弟,洛阳人。
〔四〕 姚本患,忧。
〔五〕 姚本高都,韩邑。今属上党。 鲍本属上党。正曰:水经云,伊水迳邥邮亭,又北迳高都。杜预云,河南新城有邥邮亭。括地志云,高都故城在洛州伊阙县北。京相璠云,非在上党者。
〔六〕 姚本听,从也。 鲍本以国事从之。
〔七〕 姚本公中,韩公侈,为相国也。 鲍本「中」作「仲」。○ 韩公族。正曰:古「仲」字省。补曰:索隐云,公仲侈。裴駰云,相国,秦官。韩亦有相国,仿秦也。
〔八〕 姚本昭应,楚将也。 鲍本昭、屈、景皆楚之族姓。
〔九〕 鲍本怀王。
〔一0〕鲍本「罢」,「疲」同,劳也。
〔一一〕鲍本「收」作「攻」。○ 补曰:一本「收之」。
〔一二〕鲍本得城曰拔,如拔物然。
〔一三〕姚本病,困也。
〔一四〕鲍本犹以饥疲告之。
〔一五〕姚本折,屈也。 鲍本入,犹归。
〔一六〕姚本节,符信也。 鲍本节,符信也,行者所执。焚之者,不通周也。周官,通达於天下必有节,无节则不达。
〔一七〕鲍本纪有而略,周君为东周。补曰:正义,雍,於恭反。
周君之秦
周君之秦。谓周最〔一〕曰:「不如誉秦王〔二〕之孝也,因以应为太后养地〔三〕。秦王、太后必喜,是公有秦也〔四〕。交善,〔五〕周君必以为公〔六〕功;交恶,劝周君入秦者,必有罪矣。」〔七〕
〔一〕 姚本谓,有人谓周最,姓名不见也。最,周公子也。 鲍本最时从王。
〔二〕 鲍本秦昭。
〔三〕 姚本原,周邑也。太后,秦昭王母也。 鲍本「应」作「原」。○ 补曰:史同。徐注,颖川父城县应乡。 札记今本「应」作「原」。丕烈案:史记作「应」。考索隐云,案战国策作「原」。原,周地。小司马依高注为说,则作「原」为是,因史记而讹为「应」也。吴氏引姚本云史同,失考索隐耳。
〔四〕 鲍本有,言得其意。
〔五〕 鲍本周、秦之交。
〔六〕 姚本公,周最也。
〔七〕 鲍本纪四十五年有。
苏厉谓周君
苏厉〔一〕谓周君曰:「败韩、魏,杀屖武〔二〕,攻赵,取蔺、离石、祁者,皆白起〔三〕。是攻用兵,又有天命〔四〕也。今攻梁〔五〕,梁必破,破则周危,君不若止之。谓白起曰:『楚有养由基者,善射〔六〕;去柳叶者百步而射之,百发〔七〕百中。左右皆曰善。有一人过曰,善射,可教射也〔八〕矣。养由基曰,人皆〔九〕善〔一0〕,子乃曰可教射,子何不代我射之也。客曰,我不能教子支左屈右〔一一〕。夫射柳叶者,百发百中,而不已善息〔一二〕,少焉气力倦,弓拨矢钩〔一三〕,一发不中,前功尽〔一四〕矣。今公破韩、魏,杀屖武,而北攻赵,取蔺、离石、祁者,公也。公之功甚多。今公又以秦兵出塞,过〔一五〕两周,践〔一六〕韩而以攻梁,一攻而不得,前功尽灭〔一七〕,公不若称病不出也。』」〔一八〕
〔一〕 鲍本亦秦之弟。
〔二〕 姚本屖武,魏将。
〔三〕 姚本白起,秦将也。杀屖武於伊阙。蔺、石,本属西河;祁,本属太原也。
〔四〕 姚本是,实也;攻,巧玄也。白起用兵,又有天命之助也。 鲍本攻,功字,言善巧也。正曰:「攻」、「工」字通借。
〔五〕 鲍本魏都。
〔六〕 姚本养,姓;由基,名。楚善射人也。 鲍本楚共王将。
〔七〕 鲍本发,发矢。
〔八〕 姚本集、刘、钱无「也」字。 鲍本意欲其息。
〔九〕 姚本刘、钱下有「曰」字。
〔一0〕鲍本善,善我。
〔一一〕姚本支左屈右,善射法也。 鲍本支,去竹之支也。盖取其直左右臂。正曰:列女传云,左手如拒,右手如附枝,右手发之,左手不知,此射之道也。
〔一二〕姚本「已」,钱、刘作「以」。 鲍本「已」作「以」。○ 百中善也,此时宜息。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以」。
〔一三〕鲍本「钩」作「拘」。○ 补曰:「拘」有钩音,古或通。 札记丕烈案:「拘」当是。此亦因史记而讹为「钩」耳。
〔一四〕鲍本尽,犹灭。
〔一五〕姚本曾一作「周」,集、刘作「过」。
〔一六〕鲍本践,履也,犹过。
〔一七〕姚本灭,没也。
〔一八〕鲍本周纪三十四年有。补曰:「射之」、「射柳」之「射」,食亦反。
楚兵在山南
楚兵在山南〔一〕,吾得〔二〕将为楚王〔三〕属怒〔四〕於周。或谓周君曰:「不如令太子将军正迎吾得於境〔五〕,而君自郊迎,令天下皆知君〔六〕之重吾得也。因泄〔七〕之楚,曰:『周君所以事吾得者器,必〔八〕名曰谋〔九〕楚。』王必求之〔一0〕,而吾得无效也〔一一〕,王必罪之〔一二〕。」
〔一〕 姚本在周之山南也。 鲍本山,吴岳,属扶风。礼所谓岳山也。正曰:岍山,秦地,非此所指。
〔二〕 姚本吾得,楚将也。「吾」当为「五」,楚五将者也。 鲍本「吾」作「伍」。○ 补曰:「吾」字讹,当作「伍」。 札记丕烈案:鲍改吴补皆非,高注可证。
〔三〕 鲍本顷襄。
〔四〕 鲍本「怒」作「怨」。○ 属,连也,犹结。
〔五〕 姚本或,犹有人谓周君也。使太子与军正於境迎吾得也。 鲍本周太子也。将,去音。军正,犹卒正,军之率也。正曰:此谓将军而正迎也。史穰且传「军正」无注。
〔六〕 鲍本「君」作「军」。○
〔七〕 姚本泄,犹使楚闻之也。 鲍本微漏其言,使楚知之。
〔八〕 姚本一无「必」字。
〔九〕 姚本曾、集作「谋」,钱、刘作「某」。鲍本此以间得於楚,言与得之器,其款识云然。
〔一0〕鲍本楚王。
〔一一〕姚本效,致也。 鲍本得实未尝得器,故无以效。
〔一二〕鲍本以其欺也。彪谓:此谋虽不出於正,而免国於难可也。正曰:鲍以此为尊周,缪矣。
楚请道於二周之间
楚请道於二周之间〔一〕,以临〔二〕韩、魏,周君患之。苏秦〔三〕谓〔四〕周君曰:「除道属〔五〕之於河〔六〕,韩、魏必恶〔七〕之。齐、秦恐楚之取九鼎也〔八〕,必救韩、魏而攻楚。楚不能守方城之外〔九〕,安能道二周之间。若四国〔一0〕弗恶,君虽不欲与〔一一〕也,楚必将自取之矣。」
〔一〕 鲍本以假道请。
〔二〕 姚本临,犹伐也。
〔三〕 鲍本「秦」作「子」。○ 秦字季子,洛阳人,其死时,东、西周未分,此当为代若厉,诸如此处不一。正曰:东、西周见前。史不曰苏秦东周洛阳人乎?
〔四〕 姚本曾一作「调」。集、刘作「谓」。
〔五〕 姚本属,犹至也,通也。 鲍本除,去秽也。
〔六〕 鲍本夏纪注,河出金城、积石。盖道行两周之间,使楚所假连及之。正曰:河,东过洛、汭,在巩县东,洛邑北望有河。
〔七〕 鲍本恶楚。
〔八〕 鲍本道广可以出鼎。
〔九〕 姚本方城,楚塞也。外,北也。
〔一0〕姚本四国,齐、秦、韩、魏也。
〔一一〕鲍本与之道。正曰:谓鼎也。
司寇布为周最谓周君
司寇布〔一〕为周最谓周君曰:「君使人告齐王以周最不肯为太子也〔二〕,臣为君不取也。函冶氏为齐太公〔三〕买良剑,公不知善,归其剑而责之金。越人请买之千金,折而不卖〔四〕。将死,而属〔五〕其子〔六〕曰:『必无独知〔七〕。』今君之使最为太子,〔八〕独知之契〔九〕也,天下未有信之者也。臣恐齐王之为君实立果〔一0〕而让〔一一〕之於最,以嫁之齐也〔一二〕。君为多巧,〔一三〕最为多诈〔一四〕,君何不买信货哉〔一五〕?奉养无有爱〔一六〕於最也,使天下见之」。〔一七〕
〔一〕 姚本布,周臣也。 鲍本司寇,周官,布其名。
〔二〕 鲍本闵王善最,欲其为太子,以赂进之。最时让立,周以最不肯立告齐。正曰:闵王说见前章,此并无据。
〔三〕 姚本齐太公,田常孙田和也,始代吕氏为齐侯,号曰太公。函,姓;冶,官名也。因以为氏。知铸冶,晓铁理,能相剑。太公不知其剑善,故归之而责其买剑金。
〔四〕 姚本虽愿千金,犹未尽其本价也,故折其(钱、刘下有「剑」字),不卖与越人也。 鲍本折,折剑。正曰:高注云,「虽千金,犹未尽其本价,故折其钱而不卖」。则「折」作「折阙」义,若作「断折」,则於下文不通。
〔五〕 鲍本「属」,「嘱」同。集韵,托辞。
〔六〕 姚本函冶氏属其子曰。
〔七〕 姚本必无以语人,独知其利。 鲍本无以告人,自知其良。正曰:因高注。愚意,「必无独知」当作一句,言凡有售,必使众知其良,不可独知也。
〔八〕 鲍本周虽以最不肯立告齐,犹欲立之,特未定耳。
〔九〕 鲍本契,约也。当两知之,今则独。补曰:礼记「右契」注,一书两札,同而别之。
〔一0〕姚本果,周太子也。 鲍本「为」作「谓」。○ 补曰:策「为」、「谓」通借,此当作「谓」。亦周子也。 札记丕烈案:「谓」、「为」非通借,乃写者乱之,後仿此。
〔一一〕鲍本让,饰说也。
〔一二〕姚本嫁,卖。 鲍本「之」下补「於」字,「齐」下无「也」字。○ 言欺齐。
〔一三〕鲍本巧,犹诈。
〔一四〕鲍本心欲之而言不肯。
〔一五〕鲍本可信之货,非独知也。
〔一六〕鲍本爱,犹吝。
〔一七〕鲍本然则立最信矣。从周纪,皆当为楚王。正曰:使众见之而信最之当立。从周纪改楚,非。补曰:「为周」、「为君」、「为齐」之「为」,去声。
秦召周君
秦召周君,周君难往〔一〕。或为周君谓魏王〔二〕曰:「秦召周君,将以使攻魏之南阳〔三〕。王何不出〔四〕於河南〔五〕?周君闻之,将以为辞於秦而不往〔六〕。周君不入秦,秦必不敢越〔七〕河而攻南阳。」
〔一〕 鲍本意不欲往。
〔二〕 姚本史记作韩王。 鲍本安厘。正曰:无考。
〔三〕 姚本南阳,魏邑也。
〔四〕 鲍本「出」下有「兵」字。○ 札记丕烈案:史记有。
〔五〕 姚本史记作南阳。 鲍本河南,洛阳也。时未为郡,言河之南耳。正曰:河南即西周郏鄏。考王封弟河南,其名久矣。
〔六〕 姚本以魏兵在河南为辞,不往诣秦也。
〔七〕 鲍本越,度也。
屖武败於伊阙
屖武败於伊阙,周君之魏求救〔一〕,魏王〔二〕以上党之急辞之〔三〕。周君反,见梁囿而乐之也〔四〕。綦母恢〔五〕谓周君曰:「温囿不下此〔六〕,而又近〔七〕。臣能为君〔八〕取之。」反见魏王,王曰:「周君怨寡人乎?」对曰:「不怨。且谁怨王?臣为王有患〔九〕也。周君,谋主也〔一0〕。而设以国为王〔一一〕扞〔一二〕秦,而王无之扞也〔一三〕。臣见其必以国事秦也,秦悉塞外之兵,与周之众,以攻南阳〔一四〕,而两上党绝矣〔一五〕。」魏王曰:「然则柰何?」綦母恢曰:「周君形不小利,事秦而好小利〔一六〕。今王许戍〔一七〕三万人与温囿,周君得以为辞於父兄百姓〔一八〕,而利温囿以为乐〔一九〕,必不合於秦。臣尝闻温囿之利,岁八十金〔二0〕,周君得温囿,其以事王者,岁百二十金〔二一〕,是上党每〔二二〕患〔二三〕而赢四十金〔二四〕。」魏王因使孟卯〔二五〕致温囿於周君而许之戍〔二六〕也。〔二七〕
〔一〕 姚本秦将白起败魏将屖武於伊阙,遂进攻,周君故求救於魏也。 鲍本补曰:大事记,秦怒东周助韩、魏,故攻之。按策文当作西周。
〔二〕 鲍本昭。
〔三〕 姚本故不救周。 鲍本意者有赵或韩兵也。正曰:赵兵无考。周、韩、魏共伐秦,此时韩、魏必和。
〔四〕 姚本梁,魏惠王之都也。畜禽曰苑囿,有林池曰园也。 鲍本陈留浚仪注,魏惠王自安邑徙大梁,有林池曰囿。正曰:囿者,蕃育鸟兽之所。
〔五〕 姚本綦母恢,周臣也。
〔六〕 姚本温囿,今在河内,是时属魏。下,犹减也。此,□梁囿(一作梁)也。温囿近周,□能为君取□温囿也。 鲍本温属河内。言其乐不在梁下。
〔七〕 鲍本近周。
〔八〕 札记今本脱「君」字。
〔九〕 姚本患,忧也。 鲍本「怨王」作「怨乎」。○
〔一0〕姚本周,天子也,故曰谋主也。 鲍本犹为天子故。正曰:韩世家,使公孙喜率周、魏伐秦,败伊阙,缘是,故称谋主。比周君也。
〔一一〕鲍本「王」作「乎」。○ 札记今本「王」作「乎」。
〔一二〕姚本扞,御也。传曰,扞御北狄也。 鲍本设,施阵。扞,卫也。
〔一三〕姚本言魏为周无所扞御也。
〔一四〕姚本南阳,魏邑。
〔一五〕鲍本言赵、韩援魏之路绝。正曰:是时魏上党被兵,若周、秦攻南阳,则魏又当御其攻,而上党必绝。後云「上党无患」,言得并力於此也。
〔一六〕姚本形,势也。小利,谓温囿也。 鲍本「不」下有「好」字。○ 国小多忧,其势宜不得游观。札记今本「不」下有「好」字。丕烈案:此「小」字因下文而衍,读以「秦」字句绝。鲍本有「好」字,乃读「利」字为句,所解全谬。今本依之,非也。
〔一七〕姚本戍,守也。 鲍本戍,守边也,许为周扞秦。
〔一八〕鲍本云得戍卒之援。
〔一九〕姚本「利」,钱作「私」。私,爱也。 鲍本「利」作「私」。○ 补曰:作「利」字,则与上协。得戍公也,得囿私也。 札记丕烈案:吴氏说非是,详高注。姚校皆作「私」。秦策「而私商於之地」,亦其证。
〔二0〕鲍本「岁」上有「计」字。○ 魏人贡其上之数。
〔二一〕鲍本周许魏之数。
〔二二〕鲍本「每」作「无」。○ 札记今本「每」作「无」。
〔二三〕鲍本周善事魏,则赵、韩必不加兵。
〔二四〕姚本温囿贡于魏王八十金耳,周君得之则贡百二十金,故曰「是赢四十金」。鲍本赢,有余贾利也。
〔二五〕鲍本鸿烈泛论训注,齐人,即芒卯。
〔二六〕鲍本「戍」下无「也」字。○
〔二七〕鲍本彪谓:周君非贤君也,秦兵在境,而乐於囿,其志荒矣。恢虽能得囿,非君子所以事其君者也。补曰:「为辞」、「为乐」之「为」,如字,余去声。
韩魏易地
韩、魏易地〔一〕,西周弗利〔二〕。樊余〔三〕谓楚王〔四〕曰:「周必亡矣。韩、魏之易地,韩得二县,魏亡二县〔五〕。所以为之者〔六〕,尽包二周〔七〕,多於二县,九鼎存焉〔八〕。且魏有南阳、郑地、三川〔九〕而包二周,则楚方城之外危〔一0〕;韩兼两上党以临赵,即赵羊肠〔一一〕以上危。故易成之曰〔一二〕,楚、赵皆轻。」楚王恐,因赵以止易也〔一三〕。
〔一〕 鲍本韩策书此在楚围雍氏后。
〔二〕 姚本利,便也。
〔三〕 姚本樊余,周臣也。曾,下有「为周」字。
〔四〕 姚本为周谓楚王。楚王,怀王。
〔五〕 鲍本易地,则魏亦有得;而独言亡者,亡多於得也。
〔六〕 鲍本魏虽多亡,然且为之。
〔七〕 鲍本东、西。
〔八〕 鲍本汉志,武王迁九鼎于郏鄏。郏鄏属河南,为东周。正曰:说见前。
〔九〕 鲍本河内修武注,晋始启南阳是也。京兆、山阳皆有郑,河南有新郑。此在楚、魏之间,新郑也。河南郡注,秦三川郡也。周纪「三川震」注,泾、渭、洛。补曰:杜注,在晋山南河北,故曰南阳。郑本在西都畿内咸林。武公得虢、桧之地,乃徙其封,是为新郑。咸林今华州郑县,新郑今郑州。正曰:三州,河、洛、伊。张仪所谓天下朝市,秦武王所谓车通以闚周室者也。秦拔成皋、荥阳,初置三川郡。
〔一0〕鲍本南阳郡注,叶公邑,号方城。补曰:正义云,方城山在叶县西。
〔一一〕姚本羊肠,赵险塞名也。山形屈璧(钱作辟),状如羊肠。今在太原晋阳之西北也。 鲍本上党壶关有羊肠阪。此皆以所近之国强故危。
〔一二〕鲍本「曰」作「日」。○ 札记今本「曰」作「日」。丕烈案:旧「日」字多写为「曰」字者。
〔一三〕鲍本「赵」下有「兵」字,「易」下无「也」字。○ 补曰:一本「因赵以止易也」。
秦欲攻周
秦欲攻周,周最谓秦王〔一〕曰:「为王之国计者〔二〕,不攻周。攻周,实不足以利国,而声畏天下〔三〕。天下以声畏秦,必东合於齐。兵弊〔四〕於周,而合天下於齐,则秦孤而不王矣。是天下欲罢〔五〕秦,故劝王攻周。秦与天下俱罢〔六〕,则令不横行〔七〕於周矣。」〔八〕
〔一〕 鲍本昭。
〔二〕 鲍本「王之国」作「国之」。○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为王计者」。
〔三〕 鲍本声,犹名也。周,天子也,今见攻,故天下畏秦。正曰:畏,犹恶也。周地狭不足以利国,而有攻天子之恶名,见畏恶於天下。与司马错说同意。
〔四〕 姚本弊,罢也。 鲍本攻虽胜,不无伤失。
〔五〕 鲍本「罢」,「疲」同。下同。
〔六〕 鲍本天下合齐而与秦战,战则必疲。
〔七〕 姚本横行,东行。 鲍本横行,无畏忌也。
〔八〕 鲍本纪有。
宫他谓周君
宫他〔一〕谓周君曰:「宛恃秦而轻晋〔二〕,秦饥而宛亡〔三〕。郑恃魏而轻韩,魏攻蔡而郑亡〔四〕。邾〔五〕、莒亡於齐〔六〕,陈、蔡亡於楚〔七〕。此皆恃援〔八〕国而轻近敌也。今君恃韩、魏而轻秦,国恐伤矣。君不如使周最〔九〕阴合於赵以备秦,则不毁。」
〔一〕 姚本宫他,周臣也。 鲍本周人。
〔二〕 鲍本宛属南阳,故申伯国。南阳,三晋时属韩。韩厘五年,秦拔我宛。盖宛亡在春秋之晋。三晋分晋,乃属韩也。
〔三〕 姚本谷不熟曰饥。亡,灭也。 鲍本此下皆恃远轻近而亡。秦饥不暇救宛,故晋灭之。其亡不经见。
〔四〕 姚本韩哀侯灭亡郑。 鲍本郑,河南新郑。郑君乙二十一年,韩哀侯灭之。
〔五〕 姚本钱、刘下有「臣」字。
〔六〕 姚本为齐所灭亡。 鲍本鲁邹县,故邾也。邾,曹姓国,二十九世,楚灭之。莒属城阳国,故盈姓国,三十世,楚灭之。盖恃齐也。
〔七〕 姚本为楚所灭亡。 鲍本陈,舜後,汉淮阳国。楚惠王十年灭陈,四十二年灭蔡。皆不见所恃。盖即恃楚,不备之也。
〔八〕 鲍本援,引也。故有助意。
〔九〕 鲍本「最」原作「早」,又改作「最」。○ 补曰:姚本正作「最」。
谓齐王
谓齐王〔一〕曰:「王何不以地齎周最以为太子〔二〕也。」齐王令司马悍〔三〕以赂〔四〕进〔五〕周最於周。左尚〔六〕谓司马悍曰:「周不听,是公之知困而交绝於周也。公不如谓周君曰:『何欲置〔七〕?令人微告悍,悍请〔八〕令王进之以地。』」左尚以此得事〔九〕。
〔一〕 鲍本凡言「谓」、言「为」而不人,失之也,犹言「或为」、「或谓」。王,闵王。正曰:周最,屡见东、西周策。「谓周最曰,仇赫之相宋」云云,事在赧王十七年;「周最於齐王厚也,而逐之,听祝弗相吕礼」云云,礼之相,在赧王二十九年,此则正当齐闵之世;周纪,赧王四十五年,「周君之秦,客谓周最以应为太后养地」;五十八年,有「周聚以收齐」,则正当顷襄王之世。相距凡四十年,不可定为闵王时也。按策,西周两章皆云最为太子,而东周又出最名,无曰太子云者,疑或自是二人,然无所考。
〔二〕 姚本齎,进也。周最为周之太子。 鲍本齎,持遗也。最,周之庶子。凡周皆周之族。正曰:鲍意此即上章事,而上有五庶子之文尔,无明据。
〔三〕 姚本刘,一作「秆」。 鲍本齐人。
〔四〕 姚本续:一作「地」。
〔五〕 鲍本进,犹荐。
〔六〕 鲍本齐人。
〔七〕 姚本置,立也。欲立谁为太子也。
〔八〕 鲍本「悍」下无「请」字。○ 补曰:一本「悍请令」。
〔九〕 姚本左尚以教司马悍劝王齎周最地,以此得尊宠之职。 鲍本以教悍得齐王意,故委任之。疑此即上章「楚王」、「楚人」。补曰:最,史作聚。索隐云,「最」,古「聚」字。说文同。赵策颜最,史亦作颜聚。
三国攻秦反
三国〔一〕攻秦反〔二〕,西周恐魏之藉〔三〕道也。为西周谓魏王〔四〕曰:「楚、宋不利秦之德三国〔五〕也,彼且攻王之聚〔六〕以利秦〔七〕。」魏王惧,令军设舍速东〔八〕。
〔一〕 姚本三国,魏、韩、齐也。
〔二〕 姚本反,还也。
〔三〕 鲍本「藉」亦「借」。
〔四〕 鲍本哀。正曰:此据史。按通监、大事记,显王三十五年,乃魏惠王後元年;慎靓王三年,当魏襄元年。说见魏策。此当作襄,事在二十一年。
〔五〕 鲍本「德」作「听」。○ 听,犹顺从。三国近楚、宋,秦听之则强而害楚、宋,故不利也。正曰:三国不攻秦而解,故秦德之;秦德之,则和而不利於楚、宋。
〔六〕 鲍本楚、宋攻魏之廪库。正曰:邑落曰聚。如{单心}狐聚、阳人聚之类。
〔七〕 鲍本若为秦报魏王。
〔八〕 鲍本舍,军次也。魏东还,必道周,周必宾之,故恐。今速东,则无宾之之费矣。
屖武败
屖武败,周使周〔一〕足〔二〕之秦。或谓周足曰:「何不谓周君曰:『臣之秦,秦、周之交必恶〔三〕。主君〔四〕之臣,又秦重〔五〕而欲相〔六〕者,且恶臣於秦〔七〕,而臣为不能使矣〔八〕。臣愿免而行〔九〕。君因相之,彼得相,不恶周於秦矣。』君重秦〔一0〕,故使相往,行而免,且〔一一〕轻秦也,公必不免〔一二〕。公言是而行,交善於秦〔一三〕,且公之成事也〔一四〕;交恶於秦,不善於公〔一五〕且诛〔一六〕矣。」
〔一〕 姚本集、曾、钱,一无下「周」字。刘有。
〔二〕 鲍本周相。
〔三〕 鲍本皆美恶之恶。正曰:左传,周、郑交恶,杜注,两相疾恶。据此,则皆当乌故反。
〔四〕 鲍本主君称周君。
〔五〕 鲍本秦之所重。
〔六〕 鲍本欲得周相。
〔七〕 鲍本此人欲代足相周,故败其使事,此二国所以必恶。
〔八〕 鲍本「臣」下「为」字在「能」字下。○
〔九〕 鲍本免己之相,以顺欲者。
〔一0〕鲍本此下或人复说足也。
〔一一〕鲍本「且」作「是」。○
〔一二〕鲍本虽以免自请,势不可免也。
〔一三〕姚本为秦所善。
〔一四〕鲍本「且」作「是」,「成事」作「事成」。○ 补曰:恐当作「事成」。
〔一五〕鲍本「公」下补「者」字。○ 札记今本「公」下有「者」字,乃误涉鲍也。鲍补「者」字。
〔一六〕鲍本意其恶足于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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