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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策卷二十八 韩三
或谓韩公仲
或谓韩公仲〔一〕曰:「夫孪〔二〕子之相似者,唯其母知之而已;利害〔三〕之相似者,唯智者知之而已。今公国,其利害之相似,正如孪子之相似也。得以〔四〕其道为之,则主尊而身安;不得其道,则主卑而身危。今秦、魏之和成〔五〕,而非公适〔六〕束〔七〕之,则韩必谋〔八〕矣。若韩随魏以善秦,是为魏从也〔九〕,则韩轻矣〔一0〕,主卑矣。秦已善韩,必将欲〔一一〕置其所爱信者,令用事於韩以完之〔一二〕,是公危矣。今公与安成君〔一三〕为秦、魏之和,成固为福,不成亦为福。秦、魏之和成,而公适〔一四〕束之,是韩为秦、魏之门户也〔一五〕,是韩重而主尊矣。安成君东重於魏,而西贵於秦,操右契〔一六〕而为公责德於秦、魏之主,〔一七〕裂地而为诸侯,公之事也〔一八〕。若夫安韩、魏而终身相,公之下服〔一九〕,此主尊而身安矣。秦、魏不终相听者也〔二0〕。齐怒於不得魏,必欲善韩以塞魏;魏不听秦,必务善韩以备秦,是公择布而割也〔二一〕。秦、魏和,则两国德公;不和,则两国争事公。所谓成为福,不成亦为福者也。愿公之无疑也。」
〔一〕 姚本曾作「中」。
〔二〕 鲍本孪,一乳两子。补曰:孪,来恋、力员二反。
〔三〕 鲍本「利」上有「夫」字。○ 补曰:一本「利害」,无「夫」字。
〔四〕 鲍本无「以」字。○
〔五〕 鲍本转则二国和。
〔六〕 鲍本「适」下有「两」字。○ 札记今本「适」下有「两」字。
〔七〕 鲍本束,犹约。
〔八〕 鲍本谋,谓和不坚而复议之。
〔九〕 鲍本从人而已,非自约也。
〔一0〕鲍本无「矣」字。○ 补曰:一本「韩轻矣」。
〔一一〕鲍本无「欲」字。○
〔一二〕鲍本全秦之事。
〔一三〕鲍本韩人。
〔一四〕鲍本「适」下有「两」字。○ 札记今本「适」下有「两」字。
〔一五〕鲍本喻两国由之。
〔一六〕鲍本左契,待合而已;右契,可以责取。
〔一七〕鲍本「主」作「王」。○ 公仲制和,为德於秦,今责其报。
〔一八〕鲍本言当务此。
〔一九〕鲍本服,犹事。以侯国为上,则相犹为下也。
〔二0〕姚本刘有「者」字。 鲍本後必有违。
〔二一〕姚本钱作「择豨而割之」,曾、刘作「择布」。 鲍本布,喻齐、魏。割,喻制之。补曰:「齐怒」,详文意当作「秦怒」。
或谓公仲
或谓公仲曰:「今有一举而可以忠於主,便於国,利於身,愿公之行之也。今天下散而事秦,则韩最轻矣;天〔一〕下合而离秦,则韩最弱矣;合离之相续,则韩最先危矣。此君国长民之大患也。今公以韩先合於秦,天下随之,是韩以天下事〔二〕秦,秦之德韩也厚矣。韩与天下朝秦,而独厚取德焉,公行之〔三〕计,是其於主也至忠矣。天下不合秦,秦令而不听,秦必起兵以诛不服。秦久与天下结怨构〔四〕难,而兵不决,韩息士民以待其亹〔五〕,公行之计,是其於国也,大便也。昔者,周佼以西周善於秦,而封於梗阳〔六〕;周启以东周善於秦,而封於平原。今公以韩善秦,韩之重於两周也无计〔七〕,而秦之争机也〔八〕,万於周之时。今公以韩为天下先合於秦,秦必以公为诸侯,以明示天下,公行之计,是其於身大利也。愿公之加务也。」
〔一〕 鲍本「天」上有「今」字。○
〔二〕 姚本钱作「予」。
〔三〕 鲍本之,犹此。
〔四〕 鲍本「构」作「构」。○ 御名。
〔五〕 鲍本亹,罅也。
〔六〕 鲍本太原榆次有梗阳乡。
〔七〕 鲍本「无」下有「先」字。○ 札记丕烈案:策文「无」多作「无」,而误复衍也。
〔八〕 鲍本在己之计,无先於此。在秦则为争,言欲之急。机,言不可失。
韩人攻宋
韩人攻宋〔一〕,秦王〔二〕大怒曰:「吾爱宋,与新城、阳晋〔三〕同也。韩珉与我交,而攻我甚所爱,何也?」苏秦〔四〕为韩说秦王曰:「韩珉之攻宋,所以为王也。以韩之强,辅之以宋,楚、魏必恐。恐,必西面事秦。王不折一兵,不杀一人,无事而割安邑,此韩珉之所以祷於秦也〔五〕。」秦王曰:「吾固患韩之难知,一从一横,此其说何也〔六〕?」对曰:「天下固令韩可知也〔七〕。韩故〔八〕已攻宋矣,其西面〔九〕事秦,以万乘〔一0〕自辅;不西事秦,则宋地不安矣〔一一〕。中国白头游敖〔一二〕之士,皆积智欲离秦、韩之交。伏轼结靷〔一三〕西驰者,未有一人言善韩者也;伏轼结靷东驰者,未有一人言善秦者也。皆不欲韩、秦之合者何也?则晋、楚智而韩、秦愚也。晋、楚合,必伺〔一四〕韩、秦;韩、秦合,必图晋、楚。请以决事。」秦王曰:「善。」〔一五〕
〔一〕 鲍本齐记闵三十八年,书韩为齐攻。今从史,定为此十年。
〔二〕 鲍本昭。
〔三〕 鲍本补曰:正义引括地志云,新城故城,在宋州宋城县界。阳晋故城,在曹州乘氏县西北。又见楚策。
〔四〕 鲍本「秦」作「代」。○ 原作「秦」,今从史。 补曰:当作「代」。
〔五〕 鲍本祷,言以此求事秦。
〔六〕 鲍本韩难知,而代说如此,何也?
〔七〕 鲍本「也」作「矣」。○ 言非独代知之。
〔八〕 鲍本「故」作「固」。○
〔九〕 鲍本无「面」字。○
〔一0〕鲍本万乘,秦也。
〔一一〕鲍本虽得宋地,不能自安。
〔一二〕鲍本敖,出游也。
〔一三〕鲍本靷,驾牛具,在胸者。
〔一四〕鲍本伺,亦图也,小言之。正曰:伺,窥也。
〔一五〕鲍本齐记有,「韩」字并作「齐」。补曰:赵策,谓魏王曰「韩珉处於赵,去齐三千里」,王以此疑齐曰「有秦阴」;五国伐秦无功,苏代谓齐王举说奉阳君之辞曰,「天下争秦,秦内韩珉於齐」,又云「与韩氏大吏东勉,齐王必无召珉」。而韩策云「韩珉相齐」。盖韩珉为齐伐宋也。首句不云「韩攻宋」,而云「韩人」,疑「人」即「珉」之讹。苏代为燕反间,劝齐伐宋,将以敝齐而为燕,恐秦之败其事,故游说以止之尔。史记恐有所据,当考。 札记丕烈案:鲍氏引史记齐世家,此下「韩」字皆作「齐」。考此策文必本亦作「齐」。史记索隐引此策文异同,不及「韩」、「齐」字,可证。因韩珉而在韩策,後人乃误改之耳。
或谓韩王
或〔一〕谓韩王曰:「秦王〔二〕欲出事於梁,而欲攻绦、安邑,韩计将安出〔三〕矣?秦之欲伐韩,以东闚周室,甚唯寐忘之。今韩不察,因欲与秦,必为山东大祸矣。秦之欲攻梁也,欲得梁以临韩,恐梁之不听也,故欲病〔四〕之以固交也。王不察,因欲中立〔五〕,梁必怒於韩之不与己,必折为秦用,韩必举矣。愿王熟虑之也。不如急发重使之赵、梁,约复为兄弟,使山东皆以锐师戍韩、梁之西边,非为此也,山东无以救亡,此万世之计也。秦之欲并天下而王之也,不与古同。事之虽如子之事父,犹将亡之也。行虽〔六〕如伯夷,犹将亡之也。行虽如桀、纣,犹将亡之也〔七〕。虽善事之无益也。不可以为存,适足以自令亟亡也。然则山东非能从亲,合而相坚如一者,必皆亡矣。」〔八〕
〔一〕 姚本钱添「或」字。
〔二〕 鲍本昭。
〔三〕 鲍本谓有齿寒之忧。
〔四〕 姚本钱、刘作「痛」。 鲍本「病」作「痛」。○ 攻之深,使之惩创,不敢离秦。补曰:一本「固欲病之」。姚同。
〔五〕 鲍本不助秦,亦不救魏。
〔六〕 姚本钱添此「虽」字。
〔七〕 鲍本言志於亡之而已,无择也。
〔八〕 鲍本彪谓:秦之大情,此士陈之无余蕴矣,非苏氏兄弟不能也。说之着明如此,而听之者藐藐,岂天亡之邪?盖汉运将兴,而秦为之鸇獭也。补曰:大事记引此策自「秦之」止「益也」,谓论秦最得其情。附见于赧王二十九年,魏献安邑之後。愚以齐、赵、燕策考之,宜附赧王十六年。说见齐策秦伐魏陈轸合三晋而东一章。
谓郑王〔校一〕
〔校一〕姚本「谓郑王曰」至「我将为尔求火也」为一篇,从「东孟之会」至「圣人之计也」为另一篇。鲍本将以上两篇合为一篇。据文义,从鲍本合为一篇。
谓郑王曰:「昭厘侯,一世之明君也;申不害,一世之贤士也。韩与魏敌侔之国也,申不害与昭厘侯执珪而见梁君,非好卑而恶尊也,非虑过而议失也。申不害之计事,曰:『我执珪於魏,魏君必得志於韩,必外靡〔一〕於天下矣,是魏弊矣。诸侯恶魏必事韩,是我免〔二〕於一人之下,而信〔三〕於万人之上也。夫弱魏之兵,而重韩之权,莫如朝魏。』昭厘侯听而行之,明君也;申不害虑事而言之,忠臣也。今之韩弱於始之韩,而今之秦强於始之秦〔四〕。今秦有梁君之心矣,而王与诸臣不事为尊秦〔五〕以定韩者,臣窃以为王之明为不如昭厘侯,而王之诸臣忠莫如申不害也。
〔一〕 鲍本靡,蔑视之。正曰:靡,散也,忙皮反。补曰:昭厘侯朝魏,见魏策。
〔二〕 鲍本「免」作「俛」。○ 补曰:此书「免」、「俛」通。
〔三〕 鲍本平。
〔四〕 鲍本补曰:孔丛子,「韩与魏有隙,子顺谓韩王曰:『昭厘侯,一世之明君也;申不害,一世之贤相也。韩与魏敌侔之国,而厘侯执珪见梁君者,非好卑而恶尊,虑过而计失也。与严敌为邻而动有灭亡之忧,独动不能支二难,故降心以相从,屈己以求存也。申不害虑事而言,忠臣也。昭厘侯听而行之,明君也。今韩弱於始之韩,魏均於始之魏,秦强於始之秦,而背先人之旧好,以区区之众,居二敌之间,非良策也。齐、楚远而难恃,秦、魏呼吸而至,舍近而求远,是以虚名自累,而不免近敌之困者也。为王计者,莫如除小忿,全大好也。吴、越之人,同舟济江,中流遇风波,其相救如左右手者,所患同也。今不恤所同之患,是不如吴、越之舟人也。』韩王曰:『善。』」按此文与策上文略同,其下则异。子顺之言,主除忿全好,策文主尊秦,非子顺意也。今全录以俟考者。
〔五〕 鲍本不以尊秦为事。
「昔者,穆〔一〕公一胜於韩原〔二〕而霸西州〔三〕,晋文公一胜於城濮而定天下〔四〕,此以一胜立尊〔五〕令〔六〕,成功名於天下。今秦数世强矣,大胜以千〔七〕数,小胜以百数,大之不王,小之不霸,名尊无所立,制令无所行〔八〕,然而春秋用兵者,非以求主尊成名〔九〕於天下也〔一0〕。昔先王之攻,有为名者,有为实者。为名者攻其心〔一一〕,为实者攻其形〔一二〕。昔者,吴与越战,越人大败,保於会稽之上。吴人入越而户抚之〔一三〕。越王使大夫种行成於吴,请男为臣,女为妾,身执禽〔一四〕而随诸御〔一五〕。吴人果听其辞,与成而不盟,此攻其心者也。其後越与吴战,吴人大败,亦请〔一六〕男为臣,女为妾,反以越事吴之礼事越。越人不听也,遂残吴国而禽夫差,此攻其形者也。今将攻其心乎,宜使如吴;攻其形乎,宜使如越。夫攻形不如越,而攻心不如吴,而君臣、上下、少长、贵贱,毕呼霸王,臣窃以为犹之井中而谓曰:『我将为尔求火也。』
〔一〕 鲍本「穆」上补「秦」字。○
〔二〕 鲍本晋记「毙於原」注,晋韩原。後志,在冯翊夏阳。补曰:左氏僖十五年传,在同州韩城。
〔三〕 鲍本犹言西方。
〔四〕 姚本曾改「子」作「下」。 鲍本「下」作「子」。○ 僖二十八年。
〔五〕 鲍本尊,谓霸。
〔六〕 鲍本令,谓使。正曰:「立尊令」句。
〔七〕 鲍本「千」作「十」。○ 札记丕烈案:「十」字是也。
〔八〕 鲍本诸侯不从其令。
〔九〕 鲍本「名」作「王」。○
〔一0〕鲍本言志於尊王而已。
〔一一〕鲍本使其心服而已。
〔一二〕鲍本形,在外者,谓地与民。
〔一三〕鲍本遍至其家抚安之。
〔一四〕鲍本禽,鸟,小鸷也。正曰:执禽鸟服役。
〔一五〕鲍本吴之执事者。
〔一六〕鲍本「请」作「谓」。○
「东孟之会〔一〕,聂政、阳坚〔二〕刺相兼君。许异〔三〕蹴〔四〕哀〔五〕侯而殪之,立以为郑君。韩氏之众无不听令者,则许异为之先也。是故哀侯为君,而许异终身相焉〔六〕。而韩氏之尊许异也,犹其尊哀侯也。今日〔七〕郑君不可得而为〔八〕也,虽终身相之焉,然而吾弗为云者,岂不为过谋哉〔九〕!昔齐桓公九合诸侯,未尝不以周襄王之命。然则虽尊襄王,桓公亦定霸矣。九合之尊桓公也〔一0〕,犹其尊襄王也。今日天子不可得而为也,虽为桓公吾〔一一〕弗为云者,岂不为过谋而不知尊哉〔一二〕!韩氏之士数十万,皆戴哀侯以为君,而许异独取相焉者,无他〔一三〕;诸侯之君,无不任事於周室也,而桓公独取霸者,亦无他也〔一四〕。今强国将有帝王之亹〔一五〕,而以国先者,此桓公、许异之类也。岂可不谓善谋哉?夫先与强国之利,强国能王,则我必为之霸;强国不能王,则可以辟〔一六〕其兵,使之无伐我。然则强国事成,则我立〔一七〕帝而霸;强国之事不成,犹之厚德我也。今〔一八〕与强国,强国〔一九〕之事成则有福,不成则无患,然则先与强国者,圣人之计也。」〔二0〕
〔一〕 鲍本补曰:姚及一本自为一章,恐非。
〔二〕 鲍本坚,政之副,犹秦舞阳。正曰:说见前。 札记丕烈案:此在东周策。
〔三〕 鲍本韩人。
〔四〕 鲍本「蹴」作「蹙」。○ 蹙,犹留侯蹑汉王足,盖使之佯死。补曰:「蹙」,一本作「蹴」,字通。说文,蹴,蹑也;蹑,蹈也。
〔五〕 鲍本「哀」作「列」。○ 下同。补曰:「哀」、「列」二字,讹舛不明,且从本文读之而已。 札记丕烈案:鲍改非也,吴补亦未是。说在前。
〔六〕 鲍本补曰:按哀侯既弑,则无终身相之事。以为列侯,则又非阳坚为贼之事。
〔七〕 鲍本补曰:一本「日」作「曰」。
〔八〕 鲍本「为」,去音,谓蹙之。正曰:下文「天子不可得而为」与此仝,则「为」当如字。
〔九〕 鲍本言无前日之难而可以久相,而曰不为者,过也。
〔一0〕鲍本侯之与九合者。
〔一一〕鲍本「吾」上补「然而」二字。○
〔一二〕鲍本此欲其尊秦。
〔一三〕鲍本「他」下有「也」字。○
〔一四〕鲍本知所尊而已。
〔一五〕鲍本谓秦。
〔一六〕鲍本「辟」作「避」。○ 补曰:一本「避」作「辟」,当音辟。 札记丕烈案:凡「辟」音「避」者,鲍本多作「避」。此非异本,亦不音辟,吴说皆未是。
〔一七〕鲍本立,言彼为帝,由我尊之。
〔一八〕鲍本今,谓韩。
〔一九〕姚本曾、刘无下「强国」两字。
〔二0〕鲍本正曰:此策时不可考。其说虽多,务尊强国而已,非善谋也。「为名」、「为实」、「为尔」、「为之先」之「为」,去声。
韩阳役於三川而欲归
韩阳役於三川〔一〕而欲归,足强〔二〕为之说韩王曰:「三川服矣,王亦知之乎?役且共贵公子〔三〕。」王於是召诸公子役於三川者而归之。〔四〕
〔一〕 鲍本征伐之役。
〔二〕 鲍本韩人。
〔三〕 鲍本役,役人。公子,谓阳等辈。贵,言立之为君。
〔四〕 鲍本正曰:时不可考。
秦大国
秦,大国也。韩,小国也。韩甚疏秦。然而见亲秦,计之〔一〕,非金无以〔二〕也〔三〕,故卖美人。美人之贾贵,诸侯不能买,故秦买之三千金。韩因以其金事秦,秦反得其金与韩之美人。韩之美人因言於秦曰:「韩甚疏秦〔四〕。」从是观之,韩亡〔五〕美人与金〔六〕,其疏秦乃始〔七〕益明。故客有说韩者曰:「不如止淫〔八〕用,以是为金以事秦,是金必行,而韩之疏秦不明。美人知内行者也〔九〕,故善为计者,不见〔一0〕内行。」
〔一〕 鲍本「而」上无「然」字,「计」上补「韩」字。○ 为秦所亲。补曰:一本「然而」。正曰:「然而」止「以也」句。「计之」恐当作「之计」,谓见亲於秦之计,非金无以为亲。 札记今本「计」上有「韩」字,乃误涉鲍也,鲍补「韩」字。丕烈案:依文自通,鲍补、吴正皆非。
〔二〕 姚本曾作「已」。
〔三〕 鲍本金以事秦。
〔四〕 鲍本美人怨韩卖之,又知韩之情。
〔五〕 鲍本「亡」作「之」。○
〔六〕 鲍本此两者。
〔七〕 鲍本「始」下衍「於」字。○ 补曰:一本无,姚同。
〔八〕 鲍本滛,侈也。
〔九〕 鲍本谓国中隐事。
〔一0〕鲍本见,显示之。补曰:见,贤遍反。正曰:时不可考。
张丑之合齐楚讲於魏
张丑之合齐、楚讲於魏也,谓韩公仲曰:「今公疾攻魏之运〔一〕,魏急,则必以地和於齐、楚,故公不如勿攻也。魏缓则必战〔二〕。战胜,攻运而取之易矣〔三〕。战不胜,则魏且内之〔四〕。」公仲曰:「诺。」张丑因谓齐、楚曰:「韩已与魏矣〔五〕。以为不然,则盖〔六〕观公仲之攻也。」公仲不攻〔七〕,齐、楚恐〔八〕,因讲於魏,而不告韩。
〔一〕 鲍本「运」作「郓」。○ 下同。後志,琅邪东筦有郓亭。正曰:非魏地。运,未详。
〔二〕 鲍本与齐、楚战。
〔三〕 鲍本胜则兵敝,又无齐、楚之助,韩可取运。
〔四〕 鲍本内运於韩。
〔五〕 鲍本与之讲。正曰:公仲事,当附襄王时。
〔六〕 姚本三本同作「盖」,一本作「盍」。 鲍本「盖」作「盍」。○
〔七〕 鲍本从丑之言。
〔八〕 鲍本恐韩、魏合。
或谓韩相国
或〔一〕谓韩相国〔二〕曰:「人之所以善扁鹊者,为有臃肿也;使善扁鹊而无臃肿也,则人莫之为之也〔三〕。今君以所事〔四〕善平原君者,为恶於秦也〔五〕;而善平原君乃所以恶於秦也〔六〕。愿君之熟计之也。」
〔一〕 姚本钱添「或」字。 鲍本无「或」字。○
〔二〕 鲍本公仲也。正曰:无考。未必厘王时。
〔三〕 鲍本无为善之。
〔四〕 鲍本谓王
〔五〕 鲍本以见恶於秦,故善之以支秦。
〔六〕 鲍本秦以平原君难之,故恶之;而韩与之善,故亦恶韩。
公仲使韩珉之秦求武隧〔校一〕
〔校一〕姚本《公仲使韩珉之秦求武隧》《韩相公仲珉使韩侈之秦》和《客卿为韩谓秦王》连篇,鲍本分为三篇。据文义,从鲍本。
公仲使韩珉之秦求武隧〔一〕,而恐楚之怒也。唐客〔二〕谓公仲曰:「韩之事秦也,且以求武隧也,非弊邑之所憎也。韩已得武隧,其形乃可以善楚。臣愿有言,而不敢为楚计。今韩之父兄得众者毋相,韩不能独立,势必不〔三〕善楚。王曰〔四〕:『吾欲以国辅韩珉而相之可乎?父兄恶珉,珉必以国保楚。』」公仲说〔五〕,士〔六〕唐客於诸公〔七〕,而使之主韩、楚之事。
〔一〕 鲍本「隧」作「遂」。○ 札记丕烈案:「隧」、「遂」同字。
〔二〕 鲍本楚人。
〔三〕 鲍本衍「不」字。补曰:疑衍。
〔四〕 鲍本唐客以楚怀言告公仲。
〔五〕 鲍本初恐楚怒己使珉,今欲相珉,则不怒也。
〔六〕 姚本钱作「仕」字。 鲍本「士」作「仕」。○
〔七〕 鲍本盖荐之於韩之大臣乃得仕。
韩相公仲珉使韩侈之秦
韩相公仲珉〔一〕使韩侈之秦,请攻魏,秦王〔二〕说之。韩侈在唐〔三〕,公仲珉死。韩侈谓秦王曰:「魏之使者谓後相韩辰曰:『公必为魏罪韩侈。』韩辰曰:『不可。秦王仕之,又与约事〔四〕。』使者曰:『秦之仕韩侈也,以重公仲也。今公仲死,韩侈之秦,秦必弗入。入〔五〕,又奚为挟之以恨魏王〔六〕乎?』韩辰患之,将听之矣。今王不召韩侈,韩侈且伏於山中矣〔七〕。」秦王曰:「何意寡人如是之权〔八〕也!令安伏〔九〕?」召韩侈而仕之。
〔一〕 鲍本衍「珉」字,下同。补曰:公仲珉,策屡各见,此两言公仲珉,不可晓。公仲即公仲侈,此云公仲死,後韩侈云云,则韩侈别是一人也。文亦多难通,宜缺。 札记今本无「珉」字,乃误涉鲍也。
〔二〕 鲍本昭。
〔三〕 鲍本晋阳。注诗,唐国。正曰:唐,未详。
〔四〕 鲍本言约攻魏。
〔五〕 姚本曾有下「入」字。 鲍本无「入」字。○ 补曰:一本复有「入」字。
〔六〕 鲍本昭。
〔七〕 鲍本惧罪。
〔八〕 鲍本权,犹变也。始说侈而今不入,是变也。补曰:权,未详,字疑有误。
〔九〕 鲍本秦人。正曰:无考。 札记丕烈案:「令」当作「今」。上文云且伏於山中,故此问其今者方安所伏也。鲍以为秦人,吴云「无考」,皆误甚。
客卿为韩谓秦王
客卿〔一〕为韩谓秦王〔二〕曰:「韩珉之议,知其君不知异君,知其国不知异国。彼公仲者,秦势能诎〔三〕之。秦〔四〕之强,首〔五〕之者,珉为疾矣〔六〕。进齐、宋之兵至首坦〔七〕,远薄梁郭,所以不及〔八〕魏者,以为成〔九〕而过南阳之道,欲以四国〔一0〕西首也。所以不者〔一一〕,皆曰以〔一二〕燕亡於齐〔一三〕,魏亡於秦〔一四〕,陈、蔡亡於楚〔一五〕,此皆绝地形〔一六〕,群臣比周以蔽其上,大臣为诸侯轻国也。今王位正〔一七〕,张仪之贵,不得议公孙郝〔一八〕,是从臣不事大臣也〔一九〕;公孙郝之贵,不得议甘戊〔二0〕,则大臣不得事近臣〔二一〕矣〔二二〕。贵贱不相事,各得其位,辐凑以事其上,则群臣之贤不肖,可得而知也。王之明一也。公孙郝尝疾齐、韩〔二三〕而不加贵〔二四〕,则为大臣不敢为诸侯轻国矣。齐、韩尝因公孙郝而不受,则诸侯不敢因群臣以为能矣。外内不相为,则诸侯之情伪可得而知也。王之明二也〔二五〕。公孙郝、樗里疾请无攻韩,陈四辟去〔二六〕,王犹攻之也〔二七〕。甘茂约楚、赵〔二八〕而反敬魏〔二九〕,是其讲我〔三0〕,茂且攻宜阳,王犹校之也〔三一〕。群臣之知,无几〔三二〕於王之明者,臣故愿公仲之国以〔三三〕侍〔三四〕於王,而无自左右也〔三五〕。」
〔一〕 鲍本韩。
〔二〕 鲍本武。
〔三〕 鲍本诎,贬下也。
〔四〕 鲍本「秦」上补「以」字。○
〔五〕 鲍本首,言以兵向之。
〔六〕 鲍本珉者,公仲所善。公仲受兵,则珉病。正曰:珉之议为其国之病也。
〔七〕 姚本曾作「垣」。 鲍本「坦」作「垣」。○ 韩进之。补曰:首垣,魏地。见秦策。
〔八〕 鲍本「及」作「反」。○ 反,不合也。兵薄梁郭,疑於不合而合。补曰:一本「不及魏」,姚同,似义长。
〔九〕 姚本刘作「戍」。 鲍本成,平也,犹和。
〔一0〕鲍本韩、宋、齐、魏。
〔一一〕鲍本言欲攻秦而不果者。正曰:见下。
〔一二〕鲍本衍「以」字。
〔一三〕鲍本亡,谓丧地。补曰:前此四年,齐破燕。
〔一四〕鲍本孟子曰,西丧地。
〔一五〕鲍本此亡国也。
〔一六〕鲍本言其大小相绝,而四国轻以小敌大,故亡。正曰:「所以不者」,再申「不及魏」之说。燕、魏亡地於齐、秦,陈、蔡亡国於楚,则地形已绝,不可复通。韩、齐、宋之於魏,则不然。「绝地形」以下,当有缺文,引言秦事。
〔一七〕鲍本言武王能正贵贱之位。
〔一八〕鲍本「郝」作「赫」,又改作「郝」。○ 元作「赫」。下同。补曰:姚作「郝」。
〔一九〕鲍本从臣,谓仪;大臣,郝也。事,言不得干其事。正曰:见下。
〔二0〕鲍本「戊」作「茂」。○ 札记今本「戊」作「茂」。
〔二一〕鲍本近臣,谓茂。正曰:大事记,此秦武王未逐张仪前时事也。大臣、从臣之名,始见于此。大臣者,张仪、甘茂也;从臣者,公孙郝也。秦武不过防其交通,使之互相伺察而已。
〔二二〕姚本刘本作「也」。
〔二三〕鲍本言急於得二国。补曰:「疾」字恐有误。
〔二四〕鲍本贵,言不厚二国。正曰:言郝不加厚也。
〔二五〕鲍本补曰:王之明一也,申群臣比周蔽上之说;王之明二也,申大臣为诸侯轻国之说。
〔二六〕鲍本陈,军陈。以不攻,故解散。补曰:「四」,疑当作「而」。
〔二七〕鲍本宜阳之役。
〔二八〕鲍本欲攻魏。
〔二九〕鲍本违其初约。
〔三0〕鲍本「反」作「攻」,「其讲」作「且构」。○ 初约攻而反敬之,是欲与三国难我也。 札记丕烈案:此有误字,鲍强为之说,吴亦然,皆未是也。
〔三一〕鲍本茂攻宜阳,可以赎前,若他人则置不检校。正曰:按史「茂攻宜阳,请约於魏」,此言在未攻宜阳之时,茂党魏者。楚、赵当时盖与魏不合,茂约结楚、赵而反其敬,魏且将构难於我,其欲攻宜阳,王犹检察之。以此二事,称王之明智。
〔三二〕鲍本几,犹近。
〔三三〕鲍本「国以」作「以国」。○ 补曰:当作「以国」。
〔三四〕鲍本「侍」作「待」。○ 待,待其命。 札记今本「侍」误「待」。
〔三五〕鲍本自,犹由也。欲秦王听己,勿用左右之说。正曰:谓公仲一心听王,不由左右。补曰:大事记引此策在韩襄二年、秦武元年。解题云,韩客谓向寿曰,「今王之爱习公也,不如公孙郝」。当时所谓从臣,指爱习而侍从者也。秦用其爱习为人主私人,其权至与大臣相抗,古无是也。愚谓,公孙郝挟韩而议大臣,必不得与而争於中,故此士欲王自听。公仲之待事而不由左右陈驾御之术,以稔强明猜忌之见尔。张仪出走,毁者固非一人,而茂攻宜阳,亦以奭为忧。大臣卒为从臣所胜,爱习真可畏哉。
韩珉相齐
韩珉相齐,令吏逐公畴竖〔一〕,大〔二〕怒於周之留成阳君〔三〕也〔四〕。谓韩珉曰:「公以二人者为贤人也,所入之国,因用之乎?则不如其处小国〔五〕。何也?成阳君为秦去韩,公畴竖,楚王〔六〕善之。今公因逐之,二人者必入秦、楚,必为公患。且明公之不善於天下〔七〕。天下之不善公者,与欲有求於齐者,且收之,以临齐而市公。」
〔一〕 鲍本齐人。正曰:无考。
〔二〕 鲍本「大」作「又」。○
〔三〕 鲍本君本在齐,为秦善之,珉欲使之之秦,过周,周人留之,故怒。正曰:成阳君,韩人。鲍於魏策已言之。今因此言韩珉相齐而怒之,故又云君本在齐。又因魏策成阳君欲以韩、魏听秦,故生此说,皆非。
〔四〕 鲍本无「也」字。○
〔五〕 鲍本谓周。
〔六〕 鲍本顷襄。正曰:无据。
〔七〕 鲍本明,犹显示。二大国恶之,天下不能善也。
或谓山阳君
或〔一〕谓山阳君〔二〕曰:「秦封君以山阳〔三〕,齐封君以莒。齐、秦非重韩则贤君之行也。今楚攻齐取莒,上及〔四〕不交齐,次弗纳於君〔五〕,是棘齐、秦之威而轻韩也〔六〕。」山阳君因使之楚。
〔一〕 姚本钱添入「或」字。 鲍本无「或」字。○
〔二〕 鲍本韩人。
〔三〕 鲍本兖州郡。
〔四〕 鲍本无「及」字。○
〔五〕 鲍本弗使入莒。
〔六〕 鲍本棘,犹难也。楚攻齐,而不纳秦之所封,山阳又韩人,故云。正曰:「棘」义未详,诗、传多训「急」。「楚攻」以下,本文自明。其时不可考。
赵魏攻华阳
赵、魏攻华阳,韩谒急於秦〔一〕。冠盖相望,秦不救〔二〕。韩相国〔三〕谓田苓曰:「事急,愿公虽疾,为一宿之行。」田苓见穰侯,穰侯曰:「韩急乎?何故使公来?」田苓对曰:「未急也。」穰侯怒曰:「是何以为公〔四〕之王使乎〔五〕?冠盖相望,告弊邑甚急,公曰未急,何也?」田苓曰:「彼韩急,则将变矣。」穰侯曰:「公无见王矣,臣请令发兵救韩。」八日中,大败赵、魏於华阳之下。〔六〕
〔一〕 鲍本以急告也。
〔二〕 鲍本补曰:攻华阳事,见魏策。
〔三〕 鲍本辰也。正曰:无考。
〔四〕 鲍本公,犹国也,言其不任。
〔五〕 鲍本「王」作「主」。○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主」。
〔六〕 鲍本记二十三年有。补曰:与前章张翠说同。
秦招楚而伐齐〔校一〕
〔校一〕此篇鲍本在《楚策》。
秦招楚而伐齐,冷向〔一〕谓陈轸曰:「秦王〔二〕必外向〔三〕。楚之齐者〔四〕知西不合於秦,必且务以楚合於齐。齐、楚合,燕、赵不敢不听。齐以四国〔五〕敌秦,是齐不穷也〔六〕。」向曰:「秦王诚必欲伐齐乎?不如先收於楚之齐者,楚之齐者先务以楚合於齐,则楚必即秦矣〔七〕。以强秦而有晋〔八〕、楚,则燕、赵不敢不听,是齐孤矣。向请为公说秦王。」〔九〕
〔一〕 鲍本补曰:冷,平声。冷伦氏之後。
〔二〕 鲍本惠。
〔三〕 鲍本言合他国,不一於楚。
〔四〕 鲍本与齐善者。
〔五〕 姚本三本同去「国」字。
〔六〕 鲍本兵力不屈。
〔七〕 鲍本秦能收楚之善齐者,则其初虽欲合齐、楚,今必背齐合秦。
〔八〕 鲍本衍「晋」字。
〔九〕 鲍本原在韩策。
韩氏逐向晋於周
韩氏逐向晋〔一〕於周,周〔二〕成恢为之谓魏王〔三〕曰:「周必宽而反〔四〕之,王何不为之先言,是王有〔五〕向晋於周也。」魏王曰:「诺。」成恢因为谓韩王曰:「逐向晋者韩也,而还之者魏也,岂如道〔六〕韩反之哉!是魏有向晋於周,而韩王失之也〔七〕。」韩王曰:「善。」亦因请复之。
〔一〕 鲍本晋,周人,使周逐之。正曰:无据。
〔二〕 鲍本「周」下有「使」字。○
〔三〕 鲍本安厘。正曰:无据。时不可考。
〔四〕 鲍本反,谓还。
〔五〕 鲍本有,言得其用。
〔六〕 鲍本道,犹由。
〔七〕 鲍本不反之则然。
张登请费緤
张登〔一〕请〔二〕费緤〔三〕曰:「请令公子年〔四〕谓韩王曰:『费緤,西周雠之,东周宝之。此其家万金,王何不召之,以为三川之守。是緤以三川与西周戒也〔五〕,必尽其家以事王。西周恶之,必效先王之器以止王〔六〕。』韩王必为之〔七〕。西周闻之,必解子之罪,以止子之事。」〔八〕
〔一〕 鲍本中山人。见其策。
〔二〕 鲍本「请」作「谓」。○
〔三〕 鲍本韩人。
〔四〕 鲍本「年」作「牟」。○ 补曰:一本「牟」作「年」。 札记今本「年」作「牟」。
〔五〕 鲍本三川近西,西雠之,故緤有戒心。
〔六〕 鲍本止韩勿使为守。
〔七〕 鲍本此下登言其效也。
〔八〕 鲍本守三川非緤之欲,登云云,解其罪耳。正曰:韩厘王元年,赵灭中山。大事记载韩、燕、中山称王,在周显王四十六年,当宣惠王十年。中山策有张登,去此时甚远。然此策本不可定为何王之世,鲍强附之。
安邑之御史死〔校一〕
〔校一〕此篇鲍本在《魏策》。
安邑之御史死,其次恐不得也。输〔一〕人为之谓〔二〕安〔三〕令曰:「公孙綦为人请御史於王,王曰:『彼固有次乎〔四〕?吾难败其法〔五〕。』」因遽置之。〔六〕
〔一〕 鲍本输,安邑里名。
〔二〕 姚本三本同,无「谓」字。
〔三〕 鲍本「安」下补「邑」字。○ 补曰:宜有「邑」字。大事记有。
〔四〕 鲍本无「乎」字。○ 补曰:一本「有次乎?吾难败其法,因遽置之。」
〔五〕 鲍本「其法」二字作「之」字。○
〔六〕 鲍本令闻王言,故立其次。大事记、前汉百官表,监御史,秦官,掌监郡。此策云云,六国已遣御史监掌矣,非独秦也。正曰:魏都安邑,在惠王未徙大梁前,昭王十年献安邑於秦,章次不当在此。
魏王为九里之盟
魏王〔一〕为九里之盟〔二〕,且复天子〔三〕。房喜〔四〕谓韩王曰:「勿听之也,大国恶有〔五〕天子,而小国利之。王与大国弗听〔六〕,魏安能与小国立之。」
〔一〕 鲍本安厘。
〔二〕 鲍本「里」作「重」。○ 九重,谓王城。欲城之,先盟其众。正曰:一本「九里」,大事记引之,姚同,说见後。
〔三〕 鲍本赧四十二年,马犯请梁城周,有「复之」之语。正此二十三年。复,复其尊。正曰:按周纪「复之」之文,谓许梁以鼎事。正义,复,一音扶又反,非谓复王。大事记,按韩非子,魏惠公为臼里之盟,将复立天子,彭喜谓郑君曰,「君勿听」云云。战国策所载与此同,但止言魏王而不言惠王,以臼里为九里,以彭喜为房喜,以郑君为韩王。所谓将复立天子者,是时七国既称王,不以周为天子也。或者犹咎孟子劝诸侯行王道,何哉?盟不知何年,附载於慎靓王三年,魏惠王薨之前。按此策当属惠王。 札记丕烈案:「九」、「臼」,「彭」、「房」,皆声之转也。「郑君」、「韩王」仝此。魏王,依彼知为惠王。
〔四〕 鲍本韩人。
〔五〕 姚本曾本作「恶有」。
〔六〕 鲍本此言韩亦大国。
建信君轻韩熙
建信君〔一〕轻韩熙,赵敖为谓建信侯〔二〕曰:「国形有之而存,无之而亡者,魏也〔三〕。不可无而从者,韩也〔四〕。今君之轻韩熙者,交善楚、魏也〔五〕。秦见君之交反善〔六〕於楚、魏也,其收韩必重矣。从则韩轻〔七〕,横则韩重〔八〕,则无从轻矣。〔九〕秦出兵於三川,则南围鄢,蔡、邵〔一0〕之道不通矣。魏急〔一一〕,其救赵必缓矣。秦举兵破邯郸,赵必亡矣。故君收韩,可以无亹。」
〔一〕 鲍本赵人。
〔二〕 鲍本「侯」作「君」。○
〔三〕 鲍本赵、魏为邻,故其势如此。
〔四〕 鲍本欲为从,必得韩。
〔五〕 鲍本此为从者说也。从宜善韩,而善此二国者,非也。正曰:初无此意,但谓今君之轻韩熙,因交善於楚、魏故也。
〔六〕 鲍本秦之志,常反诸国。补曰:一本「之交之善」。
〔七〕 鲍本从必得韩,而反轻者,国小不得主从。
〔八〕 鲍本最近秦故。
〔九〕 鲍本韩以为轻。正曰:无从者轻,指赵言也。
〔一0〕鲍本谓颍川鄢陵,汝南二蔡、邵陵。
〔一一〕鲍本上三邑皆近魏。正曰:鄢、许属魏者,策於魏多言许、鄢陵。
段产谓新城君〔校一〕
〔校一〕此篇鲍本在《秦策》。
段产〔一〕谓新城君〔二〕曰:「夫宵行者能无为奸,而不能令狗无吠己。今臣处郎中〔三〕,能无议君於王,而不能令人毋议臣於君。愿君察之也。」〔四〕
〔一〕 鲍本秦人。
〔二〕 鲍本韩襄十二年注,芈戎也。
〔三〕 鲍本「郎」,「廊」同。汉官表注,主郎内诸官。正曰:「廊」字通作「郎」,不谓「郎」为「廊」。郎中令,秦官,郎乃其属。此注在「郎中令」下,非郎职也。大事记谓是时郎中职已亲近。
〔四〕 鲍本原在韩策。魏昭策白圭语同。正曰:见下。
段干越人谓新城君〔校一〕
〔校一〕此篇鲍本在《秦策》。
段干〔一〕越人谓新城君曰:「王良之弟子驾〔二〕,云取千里〔三〕马〔四〕,遇造父之弟子〔五〕,造父之弟子曰:『马不千里〔六〕。』王良弟子曰:『马,千里之马也;服,千里之服也〔七〕。而不能取千里,何也?』曰:『子纆〔八〕牵长。故纆牵於事,万分之一也,而难〔九〕千里之行。』今臣虽不肖,於秦亦万分之一也,而相国见臣〔一0〕不释塞者〔一一〕,是纆牵长也。」〔一二〕
〔一〕 鲍本凡段干皆魏人,今在秦。补曰:史注,段干,魏邑。路史,段干,李姓邑。初邑段,後邑干,因邑而氏。
〔二〕 鲍本良,赵简子御。驾,马在车下负轭。
〔三〕 鲍本其言然。
〔四〕 姚本一无此字。
〔五〕 鲍本造父,周穆王之御,不得与王良同时。然学出於造父者,得称为其弟子,非必与之同时也。
〔六〕 鲍本不能然。
〔七〕 鲍本驾车,马四,两服在中央夹辕,两骖在旁。见太叔于田言马言服。马,岂骖耶?
〔八〕 鲍本纆,索也,以牵马。
〔九〕 姚本曾作「维」。
〔一0〕鲍本戎未尝相,以其传国事称之。
〔一一〕鲍本言障之於下,不解。
〔一二〕鲍本亦在韩策。详二臣之言,则戎之宠少衰矣,故范睢得而间之。正曰:上章为议己者言,下章言相国之短於用己,皆不见芈戎宠衰之意,为秦亦无明徵,当从旧次。难,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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