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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论卷第四
龙树菩萨造 梵志青目释
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译
[一]观如来品第二十二
问曰.一切世中尊唯有如来正徧知号爲法王一切智人.是则应有。答曰.今谛思惟
若有应取.若无何所取.何以故. [二]如来
非[三]阴非离阴. 此彼不相在. 如来[四]不有阴. 何处有如来。
若如来实有者.爲五阴是如来.爲离五阴有如来.爲如来中有五阴.爲五阴中有如
来.爲如来有五阴.是事皆不然。五阴非是如来.何以故.生灭相故.五阴生灭相.若如
来是五阴如来卽是生灭相.若生灭相者如来卽有无常断灭等过。又受者受法则
一.受者是如来.受法是五阴.是事不然.是故如来非是五阴。离五阴亦无如来.若离
五阴有如来者不应有生灭相.若尔者如来有常等过。又眼等诸根不能见知.但是
注：
[一]以下无畏论卷六．
[二]二字衍文．
[三]无畏牒颂．阴皆作身．次释乃云诸藴．
[四]番梵意谓不与相应也．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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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然.是故离五阴亦无如来。如来中亦无五阴.何以故.若如来中有五阴[一]如器中
有果水中有鱼者则爲有异.若异者卽有如上常等过.是故如来中无五阴。又五阴
中无如来.何以故.若五阴中有如来如牀上有人器中有乳者.如是则有别异如上
说过.是故五阴中无如来。如来亦不有五阴.何以故.若如来有五阴[二]如人有子如是
则有别异.若尔者有如上过.是事不然.是故如来不有五阴。如是五种求不可得.何
等是如来。问曰.如是义求如来不可得.而[三]五阴和合有如来。答曰.
[四]阴合有如来 则无有自性. 若无有自性 云何因他有。
若如来五阴和合故有卽无自性.何以故.因五阴和合有故。问曰.如来不以自性故
有.[五]但因他性故有。答曰.若无自性云何因他性有.何以故.他性亦无自性.又无相待
因故他性不可得.不可得故不名爲他。[六]复次.
法若因他生 是卽非有我. 若法非我者 云何是如来。
若法因衆缘生卽无有我.如因五指有拳是拳无有自体.如是因五阴名我是我卽
注：
[一]无畏原作如雪中有药乳中有蜜．
[二]无畏原作如有牛有财．
[三]无畏原作依诸藴得施设如来爲有．
[四]番梵颂云．若佛依於藴则非自性有．自性无所有异性复有何．
[五]原刻下衍应字．依丽刻及番本删．
[六]无畏问曰．此依取变异而说如来．颂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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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自体。我有种种名.或名衆生天人如来等。若如来因五阴有卽无自性.无自性故
无我.若无我云何说名如来.是故偈中说法若因他生是卽非有我若法非我者云
何是如来。复次.
若无有自性 云何有他性. [一]离自性他性 何名爲如来。
若无有自性.他性亦不应有.因自性故名他性.此无故彼亦无.是故自性他性二俱
无。若离自性他性.谁爲如来。[二]复次.
若不因五阴 先有如来者. [三]以今受阴故 则说爲如来。
今实不[四]受阴 更无如来法. 若以不受无 今当云何[五]受。
[六]若其未有受 所受不名受. 无有无受法 而名爲如来。
若於一异中 如来不可得. 五种求亦无 云何受中有。
又所受五阴 不从自性有. 若无自性者 云何有他性。
若未受五阴先有如来者.是如来今应受五阴已作如来.而实未受五阴时先无如
注：
[一]无畏释．此答如来无性亦有．
[二]无畏问曰．如来依藴施设．但不可说与藴一异颂答．
[三]番梵云．而今始相依乃爲依彼起．此楷定他执依义也．
[四]番梵作依字．下受字亦同．
[五]番梵作取字．无畏释云．取诸藴也．以下受字皆同．
[六]无畏释．此下一颂答取者与取一时爲依而施设如来．一颂答如来卽因取而说．三句答取是有法．一句答取依他有．文皆前後相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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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今云何当受。又不受五阴者.五阴不名爲受.无有无受而名爲如来。又如来一异
中求不可得.五阴中五种求亦不可得.若尔者云何於五阴中说有如来。又所受五
阴不从自性有.若谓从他性有.若不从自性有云何从他性有.何以故.以无自性故
又他性亦无。复次.
以如是义故 受空受者空. 云何当以空 而说空如来。
以是义思惟受及受者皆空.若受空者云何以空受而说空如来。问曰.汝谓受[一]空受
者空则定有空耶。答曰.不然.何以故.
空则不可说 非空不可[二]得 共不共叵说. 但以假名说。
诸法空则不应说.诸法不空亦不应说.诸法空不空亦不应说.非空非不空亦不应
说.何以故.但破相违故以假名说。[三]如是正观思惟诸法实相中不应以诸难爲难.何
以故.
寂灭相中无 常无常等四. 寂灭相中无 边无边等四。
注：
[一]原刻下衍者字．依丽刻及番本删．
[二]番梵仍作说字．
[三]无畏问曰．何故如来常无常等边无边等亦不可说耶．颂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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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法实相如是微妙寂灭.但因过去世起四种邪见. [一]世间有常世间无常世间常无
常世间非常非无常.寂灭中尽无.何以故. [二]诸法实相毕竟清净不可取.空尚不受.何
况有四种见。四种见皆因受生.诸法实相无所因受。四种见皆以自见爲贵他见爲
贱.诸法实相无有此彼.是故说寂灭中无四种见。如因过去世有四种见.因未来世
有四种见亦如是.世间有边世间无边世间有边无边世间非有边非无边。[三]问曰.若
如是破如来者则无如来耶。答曰.
[四]邪见深厚者 则说无如来. 如来寂灭相 分别有亦非。
邪见有二种.一者破世间乐.二者破涅盘道。破世间乐者是麤邪见.言无罪福无罪
福报无如来等贤圣.起是邪见舍善爲恶则破世间乐。破涅盘道者贪着於我分别
有无起善灭恶.起善故得世间乐.分别有无故不得涅盘。是故言无如来者是深厚
邪见乃失世间乐.何况涅盘。若言有如来亦是邪见.何以故.如来寂灭相而种种分
别故.是故寂灭相中分别有如来亦爲非。
注：
[一]无畏原作如来．下俱同．与前问辞相顺．
[二]无畏原云胜义中如来无生故．
[三]无畏问曰．如来定有．教中说灭度已则无故．颂答．
[四]番梵颂云．若说如来有是深执者执．说灭度中无亦属於分别．无畏佛护牒颂云．若深执起执乃由分别说於彼灭度中如来有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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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性空中 思惟亦不可 如来灭度後 分别於有无。
诸法实相性空故不应於如来灭後思惟若有若无若有无.如来从本已来毕竟空.
何况灭後。
如来过戏论 [一]而人生戏论. 戏论破慧眼 是皆不见佛。
[二]戏论名忆念取相分别此彼言佛灭不灭等.是人爲戏论覆慧眼故不能见如来法
身。此如来品中初中後思惟如来有性不可得.是故偈说.
如来所有性 卽是[三]世间性. 如来无有性 世间亦无性。
此品中思量推求.如来性卽是一切世间性。问曰.何等是如来性。答曰.如来无有性
同世间无有[四]性。
观颠倒品第二十三
问曰.
从[五]忆想分别 生於贪恚痴. 净不净颠倒 [六]皆从衆缘生。
注：
[一]下二句番梵云．其於无漏中戏论所坏者．
[二]无畏释云．戏论谓有无常无常色身法身圣言身相可相等．
[三]番梵作诸趣．次同．
[四]无畏次云．以如来无性与诸趣无性平等．非功德平等也．佛护释云．此依胜义而说．
[五]番本作遍计．
[六]番梵云．爲缘而现行．无畏释云．由遍计所生贪等卽缘净不净倒而现行．今译文倒．
经说因净不净颠倒忆想分别生贪恚痴.是故当知有贪恚痴。答曰.
若因净不净 颠倒生三毒. 三毒卽无性 故烦恼无实。
若诸烦恼因净不净颠倒忆想分别生卽无自性.是故诸烦恼无实。复次.
[一]我法有以无 是事终不成. 无我诸烦恼 有无亦不成。
我无有因缘若有若无而可成.今无我.诸烦恼云何以有无而可成.何以故.
谁有此烦恼 是卽爲不成. 若离是而有 烦恼则无属。
烦[二]恼名爲能恼他.恼他者应是衆生.是衆生於一切处推求不可得。若谓离衆生但
有烦恼.是烦恼则无所属。若谓虽无我[三]而烦恼属心是事亦不然.何以故.
[四]如身见五种 求之不可得. 烦恼於垢心 五求亦不得。
如身见五阴中五种求不可得.诸烦恼亦於垢心中五种求不可得.又垢心於烦恼
中五种求亦不可得。复次.
净不净颠倒 是则无自性. 云何因此二 而生诸烦恼。
注：
[一]番梵云．我有性无性．
[二]无畏下二句原云．若烦恼是属谁我者．今译衆生．原作我．
[三]无畏原云．而烦恼是有．思惟如此故．是亦不然．
[四]番梵颂云．诸惑如身见於染五种无．染亦如身见於惑五种无．意谓互求皆无也．今译脱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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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不净颠倒者.颠倒名虚妄.若虚妄卽无自性.无自性则无颠倒.若无颠倒云何因
颠倒起诸烦恼。问曰.
色声香味触 及法爲六种. 如是之六种 是三毒根本。
是六入三毒根本.因此六入生净不净颠倒.因净不净颠倒生贪恚痴。答曰.
色声香味触 及法体六种. [一]皆空如焰梦 如乾闼婆城。
如是六种中 何有净不净. 犹如幻化人 亦如镜中像。
色声香味触法自体未与心和合时空无所有.如焰如梦如化人如镜中像.但诳惑
於心无有定相.如是六入中何有净不净。复次.
[二]不因於净相 则无有不净. 因净有不净 是故无不净。
若不因於净先无有不净.因何而说不净.是故无不净。复次.
不因於不净 则亦无有净. 因不净有净 是故无有净。
若不因不净先无有净.因何而说净.是故无有净。复次.
注：
[一]番梵下云．如健达缚城如焰亦如梦．亦如幻化人亦如色影像．复何所得有净与不净起．无畏释顺此．今译改文．
[二]番梵释次二颂皆互倒．而文句歧异．今取梵本意译首颂云．因依於不净乃得施设净．不净未待净无故净不成．次颂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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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有净者 何由而有贪. 若无有不净 何由而有恚。
无净不净故则不生贪恚。问曰.经说常等四颠倒.若无常中见常是名颠倒.若无常
中见无常此非颠倒.余三颠倒亦如是.有颠倒故颠倒者亦应有.何以言都无。答曰.
於无常着常 是则名颠倒. 空中无有常 [一]何处有常倒。
若於无常中着常名爲颠倒.诸法性空中无有常.是中何处有常颠倒.余三亦如是。
复次.
[二]若於无常中 着无常非倒. 空中无无常 何有非颠倒。
若着无常言是无常不名爲颠倒者.诸法性空中无无常.无常无故谁爲非颠倒.余
三亦如是。[三]复次.
可着着者着 及所用着法 是皆寂灭相. 云何而有着。
可着名物.着者名作者.着名业.[四]所用着法名所用事.是皆性空寂灭相如如来品中
所说.是故无有着。[五]复次.
注：
[一]番梵云．执如何是倒．与此译合．但无畏佛护牒颂云．执云何非倒．与此相反．
[二]番梵颂云．於无常着常是则爲颠倒．空中说无常执云何非倒．承上颂而反说也．
[三]无畏问曰．执着定有．以有能取取者所取故．颂答．颂中着字原作取．
[四]无畏原作所由取者爲动作．
[五]无畏问曰．颠倒定有．以有成就倒者故．颂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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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有着法. 言邪是颠倒 言正不颠倒 谁有如是事。
着名忆想分别此彼有无等.若无有此着法.谁爲邪颠倒.谁爲正不颠倒。复次.
[一]有倒不生倒 无倒不生倒. 倒者不生倒 不倒亦不倒。
若於颠倒时 亦不生颠倒. 汝可自观察 谁生於颠倒。
[二]已颠倒者则更不生颠倒.已颠倒故。不颠倒者亦不颠倒.无有颠倒故。颠倒时亦无
颠倒.有二过故。汝今除憍慢心善自观察.谁爲颠倒者。复次.
诸颠倒不生 云何有此义. 无有颠倒故 何有颠倒者。
颠倒种种因缘破故堕在不生.彼贪着不生谓不生是颠倒实相.是故偈说云何名
不生爲颠倒。乃至无漏法尚不名爲不生相.何况颠倒是不生相。颠倒无故何有颠
倒者.因颠倒有颠倒者。复次.
[三]若我常乐净 而是实有者. 是常乐我净 则非是颠倒。
若我常乐净是四实有性者[四]是我常乐净则非颠倒.何以故.定有实事故.云何言颠
注：
[一]番梵颂云．已是颠倒中颠倒则不生．未是颠倒中颠倒亦不生．今译改文．
[二]无畏释云．三义不成．如去来品广说．
[三]原刻作我若．依丽刻改．番梵作若我净常乐．下幷同．
[四]原刻作我是常．依丽刻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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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若谓常乐我净是四无者.无常苦无我不净是四应实有不名颠倒.[一]颠倒相违故.
若不颠倒是事不然。何以故.
若我常乐净 而实无有者. [二]无常苦不净 是则亦应无。
若我常乐净是四实无.实无故无常等四事亦不应有.何以故.无相因待故。复次.
如是颠倒灭 无明则亦灭. 以无明灭故 诸行等亦灭。
如是者如其义.灭诸颠倒故十二因缘根本无明亦灭.无明灭故三种行业乃至老
死等皆灭。复次.
若烦恼性实 而有所属者. 云何当可断 谁能断[三]其性。
若诸烦恼卽是颠倒而实有性者.云何可断.谁能断其性。若谓诸烦恼皆虚妄无性
而可断者是亦不然.何以故.
若烦恼虚妄 无性无属者. 云何当可断 谁能断无性。
若诸烦恼虚妄无性则无所属.云何可断.谁能断无性法。
注：
[一]无畏意云．由倒执是等故四倒是有．
[二]番梵具云无我不净无常苦．今译脱略．
[三]番梵作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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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观四谛品第二十四
问曰.破四颠倒通达四谛.得四沙门果。
若一切皆空 无生亦无灭. 如是则无有 四圣谛之法。
以无四谛故. [二]见苦与断集 证灭及修道 如是事皆无。
以是事无故 则无有四果. [三]无有四果故 得向者亦无。
若无八贤圣 则无有僧宝. 以无四谛故 亦无有法宝。
以无法僧宝 亦无有佛宝. 如是说空者 是则破三宝。
若[四]一切世间皆空无所有者卽应无生无灭.以无生无灭故则无四圣谛。何以故.从
集谛生苦谛.集谛是因苦谛是果.灭苦集谛名爲灭谛.能至灭谛名爲道谛.道谛是
因灭谛是果.如是四谛有因有果.若无生无灭则无四谛。四谛无故则无见苦断集
证灭修道.见苦断集证灭修道无故则无四沙门果.四沙门果无故则无四向四得
者。若无此八贤圣则无僧宝.又四圣谛无故法宝亦无。若无法宝僧宝者云何有佛.
注：
[一]六本皆作观圣谛品．
[二]番梵下二句云．遍知与断弃修习及现证．
[三]番梵云．无果则无住．亦复无趣入．
[四]无畏原作诸趣．前文有释云．趣是有情世间及行世间．月称释云．一切内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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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法名爲佛.无法何爲佛.汝说诸法皆空则坏三宝。复次.
[一]空法坏因果 亦坏於罪福. 亦复悉毁坏 一切世俗法。
若受空法者则破罪福及罪福果报.亦破世俗法.有如是等诸过故诸法不应空。[二]答
曰.
汝今实不能 知空[三]空因缘 及知於空义. 是故自生恼。
汝[四]不解云何是空相.以何因缘说空.亦不解空义.不能如实知故生如是疑难。复次.
诸佛依二谛 爲衆生说法. 一以世俗谛 二第一义谛。
若人不能知 [五]分别於二谛. 则於深佛法 不知真实义。
世俗谛者.[六]一切法性空而世间颠倒故生虚妄法.於世间是实。[七]诸贤圣真知颠倒性
故知一切法皆空无生.於圣人是第一义谛名爲实。[八]诸佛依是二谛而爲衆生说法.
若人不能如实分别二谛.则於甚深佛法不知实义。若谓一切法不生是第一义谛
不须第二俗谛者是亦不然.何以故.
注：
[一]勘番梵本.前颂无空字．以此空法属上读云．如是说空则破三宝坏因果云云．无畏佛护牒前颂亦无空字．但以此空法属下读．今译取意．两处皆有空字也．
[二]番梵此二字系颂文．
[三]番梵意谓空之所爲．
[四]月称释云．汝自颠倒增益以无爲空．故有此难云云．
[五]番梵云．二谛之分别．
[六]无畏意谓世间颠倒不知诸法自体空故．乃见诸法有生．此於幻惑中爲实．
[七]无畏意谓诸圣者无倒念故．见诸法无生．是胜义中实．
[八]无畏此句原在文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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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若不依俗谛 不得第一义. 不得第一义 则不得涅盘。
第一义皆因言说.言说是世俗.是故若不依世俗.第一义则不可说。若不得第一义.
云何得至涅盘.是故诸法虽无生[二]而有二谛。复次.
不能正观空 钝根则自害. [三]如不善呪术 不善捉毒蛇。
若人钝根不善解空法.於空有失而生邪见.如爲利捉毒蛇不能善捉反爲所害.又
如呪术欲有所作不能善成则还自害.钝根观空法亦复如是。复次.
世尊知是法 甚深微妙相 非钝根所及. 是故不欲说。
世尊以法甚深微妙非钝根所解.是故不欲说。复次.
[四]汝谓我着空 而爲我生过. 汝今所说过 於空则无有。
汝谓我着空故爲我生过.我所说性空空亦空.无如是过。复[五]次.
以有空义故 一切法得成. 若无空义者 一切则不成。
以有空义故一切世间出世间法皆悉成就.若无空义则皆不成就。复次.
注：
[一]番梵云．不依於假名不能说胜义．与释相顺．
[二]无畏原云而须施设二谛．
[三]番梵下二句互倒．与释相顺．
[四]番梵颂云．所欲作过失空皆不成故．汝说空能断於我则不成．无畏牒颂大同今译．
[五]以下无畏论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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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今自有过 而以回向我. 如人乘马者 自忘於所乘。
汝於有法中有过不能自觉.而於空中见过.如人乘马而忘其所乘。[一]何以故.
若汝见诸法 [二]决定有性者. 卽爲见诸法 无因亦无[三]缘。
汝说诸法有定性.若尔者则见诸法无因无缘.何以故.若法决定有性则应不生不
灭.如是法何用因缘。若诸法从因缘生则无有性.是故诸法决定有性则无因缘。若
谓诸法决定住自性是则不然.何以故.
卽爲破因果 作作者作法. 亦复坏一切 [四]万物之生灭。
诸法有定性则无因果等诸事.如偈说.
[五]衆因缘生法 我说卽是空. 亦爲是假名 [六]亦是中道义。
未曾有一法 不从因缘生. 是故一切法 无不是空者。
衆因缘生法我说卽是[七]空.何以故.衆缘具足和合而物生.是物属衆因缘故无自性.
无自性故空。空亦复空.但爲引导衆生故以假名说。离有无二边故名爲中道.是法
注：
[一]无畏下复次释．
[二]番梵作自性有．与下释意相顺．
[三]无畏下接次颂爲一段．
[四]番梵云．生灭及於果．
[五]吉藏疏卷一卷三凡三处引此句．皆作因缘所生法．又次句末字原刻作无．今依番本及释文改．
[六]番梵作卽此是中道．结上文也．但月称释云．缘起法不自生爲空．卽此空离二边爲中道云．
[七]无畏次云．随物是有卽是缘起．卽是依缘假设．是故无法非缘起．亦无法非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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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性故不得言有.亦无空故不得言无。若法有性相则不待衆缘而有.若不待衆缘
则无法.是故无有不空法。汝上所说空法有过者.此过今还在汝.何以故.
若一切不空 则无有生灭. 如是则无有 四圣谛之法。
若[一]一切法各各有性不空者则无有生灭.无生灭故则无四圣谛法。何以故.
苦不从缘生 云何当有苦. 无常是苦义 定性无无常。
苦不从缘生故则无苦.何以故.经说无常是苦义.若苦有定性云何有无常.以不舍
自性故。复次.
[二]若苦有定性 何故从集生. 是故无有集. 以破空义故。
若苦定有性者则不应更生.先已有故.若尔者则无集谛.以坏空义故。复次.
苦若有定性 则不应有灭. 汝着定性故 卽破於灭谛。
苦若有定性者则不应灭.何以故.性则无失故。复次.
[三]苦若有定性 则无有修道. 若道可修习 卽无有定性。
注：
[一]无畏原云若一切趣不空者则无生灭．
[二]番梵颂云．若由自性有何者复成集．以是损坏空而集亦非有．
[三]番梵作道字．
********************
法若定有则无有修道.何以故.若法实者则是常.常则[一]不可增益。若道可修.道则无
有定性。复次.
若无有苦谛 及无集灭谛. 所可灭苦道 [二]竟爲何所至。
诸法若先定有性则无苦集灭谛.今灭苦道竟爲至何灭苦处。复次.
[三]若苦定有性 先来所不见. 於今云何见. 其性不异故。
若先凡夫时不能见苦性今亦不应见.何以故.不见性定故。复次.
如见苦不然. 断集及证灭 修道及四果 是亦皆不然。
如苦谛性先不可见者後亦不应见.如是亦不应有断集[四]证灭修道.何以故.是集性
先来不断今亦不应断.性不可断故。灭先来不证今亦不应证.先来不证故。道先来
不修今亦不应修.先来不修故。是故四圣谛见断证修四种行皆不应有.四种行无
故四道果亦无。[五]何以故.
是四道果性 先来不可得. [六]诸法性若定 今云何可得。
注：
[一]无畏原云不可修习而成．
[二]番梵云．意欲何所得．
[三]番梵颂云．若由彼自性非是遍知者．云何能遍知．岂非性常住．末句反质．今译改文．
[四]原刻作灭证．依丽刻改．
[五]无畏下复次释．
[六]此句番梵在颂首云．由执自性故．与释相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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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法若有定性.四沙门果先来未得今云何可得.若可得者性则无定。复次.
若无有四果 则无得向者. 以无八圣故 则无有僧宝。
无四沙门果故则无得果向果者.无八贤圣故则无有僧宝.而经说八贤圣名爲僧
宝。复次.
[一]无四圣谛故 亦无有法宝. 无法宝僧宝 云何有佛宝。
行四圣谛得涅盘法.若无四谛则无法宝.若无二宝云何当有佛宝.汝以如是因缘
说诸法定性则坏三宝。问曰.汝虽破诸法.究竟道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应有.因是
道故名爲佛。答曰.
汝说则不因 菩提而有佛. 亦复不因佛 而有於菩提。
汝说诸法有定性者则不应因菩提有佛.因佛道有菩提.是二性常定故。复次.
虽复勤精进 修行菩提道. [二]若先非佛性 不应得成佛。
以先无性故.如铁无金性虽复种种锻链终不成金。复次.
注：
[一]无畏次下九颂连读爲一章．无释文．
[二]番梵以此爲颂首句云．汝谓性非佛．与释相顺．
********************
若诸法不空 无作[一]罪福者. 不空何所作. [二]以其性定故。
若诸法不空终无有人作罪福者.何以故.罪福性先已定有故.又无作作者故。复次.
汝於罪福中 不生果报者. 是则离罪福 而有诸果报。
汝於罪福因缘中皆无果报者.则应离罪福因缘而有果报.何以故.果报不待因出
故。问曰.离罪福可无善恶果报.但从罪福有善恶果报。答曰.
若谓从罪福 而生果报者. 果从罪福生 云何言不空。
若离罪福无善恶果.云何言果不空.若尔离作作者则无罪福.汝先说诸法不空是
事不然。复次.
[三]汝破一切法 诸因缘空义. 则破於世俗 诸余所有法。
汝若破衆因缘法第一空义者.则破一切世俗法。何以故.
若破於空义 卽应无所作. 无作而有作 不作名作者。
若破空义则一切果皆无作无因.又不作而作.又一切作者不应有所作.又离作者
注：
[一]番梵作法非法．次云罪福俱同．
[二]番梵云．自性无所作．
[三]无畏牒此二颂文句错落．意义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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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有业有果报有受者.但是事皆不然.是故不应破空。复次.
[一]若有决定性. 世间种种相 则不生不灭 常住而不坏。
若诸法有定性.则世间种种相天人畜生万物皆应不生不灭常住不坏.何以故.有
实性不可变异故.而现见万物各有变异相生灭变易.是故不应有定性。复次.
若无有空者 未得不应得. 亦无断烦恼 亦无苦尽事。
若无有空法者则世间出世间所有功德未得者皆不应有得.亦不应有断烦恼者.
亦无苦尽.何以故.以性定故。
是故经中说 若见因缘法 则爲能见佛. 见苦集灭道。
若人见一切法从衆缘生.是人则能见佛法身增益智慧.能见四圣谛苦集灭道.见
四圣谛得四果灭诸苦恼.是故不应破空义。若破空义则破因缘法.破因缘法则破
三宝.若破三宝则爲自破。
观涅盘品第二十五
注：
[一]番梵颂云．若自性有者．诸趣应不生不灭而常有远离种种相．
********************
问曰.
[一]若一切法空 无生无灭者. 何断何所灭 而称爲涅盘。
若一切法空则无生无灭.无生无灭者何所断何所灭名爲涅盘.是故一切法不应
空.以诸法不空故断诸烦恼灭五阴名爲涅盘。答曰.
若诸法不空 则无生无灭. 何断何所灭 而称爲涅盘。
若一切世间不空则无生无灭.何所断何所灭而名爲涅盘.是故有无二门[二]非至涅
盘。所名涅盘者.
[三]无得亦无至 不断亦不常 不生亦不灭 是说名涅盘。
无得者於行於果无所得。无至者无处可至.不断者五阴先来毕竟空故得道入无
余涅盘时亦无所断.不常者若有法可得分别者则名爲常.涅盘寂灭无法可分别
故不名爲常.生灭亦尔.如是相者名爲涅盘。复次经说涅盘非有非无非有无非非
有非非无一切法不受内寂灭名涅盘.何以故.
注：
[一]番梵云．若是一切空．无法字．无畏下释爲一切趣．後又云一切世间．次颂诸法同此．
[二]无畏意谓不成涅盘．
[三]番梵云．无舍亦无得．长行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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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盘不名有 有则老死相. 终无有有法 离於老死相。
眼见一切万物皆生灭故是老死相.涅盘若是有则应有老死相.但是事不然.是故
涅盘不名有。又不见离生灭老死别有定法.若涅盘是有卽应有生灭老死相.以离
老死相故名爲涅盘。复次.
若涅盘是有 涅盘卽有爲. 终无有一法 而是无爲者.
涅盘非是有.何以故.一切万物从衆缘生皆是有爲.无有一法名爲无爲者。虽常法
假名无爲.以理推之无常法尚不有.何况常法不[一]可见不可得者。复次.
若涅盘是有 云何名无[二]受. 无有不从受 而名爲法者。
若谓涅盘是有法者.经则不应说无受是涅盘.何以故.无有法不受而有.是故涅盘
非有。问曰.若有非涅盘者.无应是涅盘耶。答曰.
有尚非涅盘 何况於无耶. 涅盘无有有 何处当有无。
若有非涅盘.无云何是涅盘.何以故.因有故有无.若无有云何有无。如经说先有今
注：
[一]原刻下衍得字．依丽刻删．
[二]番梵作依．下俱同．梵文 upa^da^ya 本兼有取依二义也．
********************
无则名无.涅盘则不尔.何以故.非有法变爲无故.是故无亦不作涅盘。复次.
若无是涅盘 云何名不受. 未曾有不受 而名爲无法。
若谓无是涅盘.经则不应说不受名涅盘.何以故.无有不受而名无法.是故知涅盘
非无。问曰.若涅盘非有非无者.何等是涅盘。答曰.
[一]受诸因缘故 轮转生死中. 不受诸因缘 是名爲涅盘。
不如实知颠倒故因五受阴往来生死.如实知颠倒故则不[二]复因五受阴往来生死.
无性五阴不复相续故说名涅盘。复次.
如佛经中说 断有断非有. 是故知涅盘 非有亦非无。
有名三有.非有名三有断灭.佛说断此二事故当知涅盘非有亦非无。问曰.若有若
无非涅盘者.今有无共合是涅盘耶。答曰.
若谓於有无 合爲涅盘者. 有无卽解脱 是事则不然。
若谓有无合爲涅盘者.卽有无二事合爲解脱是事不然.何以故.有无二事相违.云
注：
[一]番梵颂云．卽彼流转体依因所作者．非依因作时说彼爲涅盘．
[二]原刻下衍受字．依丽刻及番本删．
********************
何一处有。复次.
若谓於有无 合爲涅盘者. 涅盘非无受 是二从受生。
若有无合爲涅盘者经不应说涅盘名无受.何以故.有无二事从受生相因而有.是
故有无二事不得合爲涅盘。复次.
有无共合成 云何名涅盘. 涅盘名无爲 有无是有爲。
有无二事共合不得名涅盘.涅盘名无爲.有无是有爲.是故有无非是涅盘。[一]复次.
有无二事共 云何是涅盘. 是二不同处 如明暗不俱。
有无二事不得名涅盘.何以故.有无相违一处不可得如明暗不俱.是故有时无无
无时无有.云何有无共合而名爲涅盘。问曰.若有无共合非涅盘者.今非有非无应
是涅盘。答[二]曰.
[三]若非有非无 名之爲涅盘. 此非有无非 以何而分别。
若涅盘非有非无者.此非有非无因何而分别.是故非有非无是涅盘者是事不然。
注：
[一]无畏云．下颂答他执有有无二法是爲涅盘．
[二]无畏此下原接第十六颂．下云复次．乃出第十五颂．
[三]六本下二颂皆互倒．今译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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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次.
分别非有无 如是名涅盘. 若有无成者 非有非无成。
汝分别非有非无是涅盘者是事不然.何以故.若有无成者然後非有非无成。有相
违名无.无相违名有.是有无第三句中已破.有无无故云何有非有非无.是故涅盘
非非有非非无。[一]复次.
如来灭度後 不言有与无. 亦不言有无 非有及非无。
如来现在时 不言有与无. 亦不言有无 非有及非无。
若如来灭後若现在.有如来亦不受.无如来亦不受.亦有如来亦无如来亦不受.非
有如来非无如来亦不受.以不受故不应分别涅盘有无等。离如来谁当得涅盘.何
时何处以何法说涅盘.是故一切时一切种求涅盘相不可得。复次.
[二]涅盘与世间 无有少分别. 世间与涅盘 亦无少分别。
五阴相续往来因缘故说名世间.五阴性毕竟空无受寂灭此义先已说.以一切法
注：
[一]无畏问曰．然则如何．颂答．
[二]四本此颂皆一三句互倒．吉藏疏卷一卷二十四引此文亦先云世间与涅盘．疑今刻本误．
********************
不生不灭故世间与涅盘无有分别.涅盘与世间亦无分别。复次.
[一]涅盘之实际 及与世间际. 如是二际者 无毫氂差别。
究竟推求世间涅盘[二]实际无生际.以平等不可得故无毫氂差别。复次.
灭後有无等 有边等常等 诸见.依涅盘 未来过去世。
如来灭後有如来无如来亦有如来亦无如来非有如来非无如来.世间有边世间
无边世间亦有边亦无边世间非有边非无边.世间常世间无常世间亦常亦无常
世闲非有常非无常.此三种十二见.如来灭後有无等四见依涅盘起.世间有边无
边等四见依未来世起.世间常无常等四见依过去世起。如来灭後有无等不可得.
涅盘亦如是.如世间前际後际有边无边有常无常等不可得.涅盘亦如是.是故说
世间涅盘等无有异。[三]复次.
一切法空故. 何有边无边 亦边亦无边 非有非无边。
何者爲一异. 何有常无常 亦常亦无常 非常非无常。
注：
[一]番梵云．若是涅盘际彼卽流转际．吉藏疏卷一引此文云．生死之实际及与涅盘际．与今刻异．
[二]无畏原云乃至究竟边际不可得皆平等故．
[三]无畏云．此中颂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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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法不可得. [一]灭一切戏论. 无人亦无处 佛亦无所说。
一切法一切时一切种从衆缘生故毕竟空故无自性。如是法中何者是有边谁爲
有边.何者是无边亦有边亦无边非有边非无边谁爲非有边非无边.何者是常谁
爲有常.何者是无常常无常非常非无常谁爲非常非无常.何者身卽是神.何者身
异於神.如是等六十二邪见於毕竟空中皆不可得.诸有所得皆息.戏论皆灭.戏论
灭故通达诸法实相得安隐道。从因缘品来分别推求诸法有亦无.无亦无.有无亦
无.非有非无亦无.是名诸法实相.亦名如法性实际涅盘.是法如来无时无处爲人
说涅盘定相.是故说诸有所得皆息戏论皆灭。
[二]观十二因缘品第二十六
问曰.[三]汝以摩诃衍说第一义道.我今欲闻说声闻法入第一义道。答曰.
衆生痴所覆 [四]爲後起三行. 以起是行故 [五]随行入六趣。
以诸行因缘 识受六道身. 以有识着故 增长於名色。
注：
[一]番梵云．灭戏论而寂．有二义．与论初颂同．
[二]番梵作观十二有支品．释作观梦幻品．灯作观世谛缘起品．
[三]无畏原云．汝已说依大乘教入胜义．与下文相对．又以下分段解颂．今译总略．
[四]番梵作有故．
[五]番梵云．随业往诸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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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色增长故 因而生六入. [一]情尘识和合 以生於六触。
因於六触故 卽生於三[二]受. [三]以因三受故 而生於渴爱。
因爱有四取. 因取故有有. 若取者不取 则解脱无有。
[四]从有而有生. 从生有老死. 从老死故有 忧悲诸苦恼。
如是等诸事 皆从生而有. 但以是因缘 而集大苦阴。
是谓爲生死 诸行之根本. 无明者所造 智者所不[五]爲。
以是事灭故 是事则不生. 但是苦阴聚 如是而正灭。
凡[六]夫爲无明所盲故以身口意业爲後身起六趣诸行。随所起[七]行有上中下.识入六
趣随行受身。以识着因缘故有名色集.名色集故有六入.六入因缘故有六触。六触
因缘故有三受.三受因缘故生渴爱.渴爱因缘故有四取。四取取时以身口意业起
罪福.令後三有相续。从有而有生.从生而有老死.从老死有忧悲苦恼种种衆患.但
有大苦阴集。是故知凡夫无智起此生死诸行根本.智者所不起。以如实见故则无
注：
[一]番梵云．依於六处故．
[二]四本此下皆有一颂半云．以眼色作意爲依而得生．如是名与色爲依而生识．眼色以及识三和合爲触．今译脱略．
[三]番梵此颂作一颂半云．受缘有爱者爲受而成爱．有爱则有取而爲四种取．有取则取者有亦得生起．释灯大同．今译脱略．
[四]番梵此下一颂半云.有复是五藴．从有而有生．老死及忧愁悲伤及苦痛意不乐扰乱是皆从生起．
[五]四本此下皆有一颂云．无明若灭者则诸行不起．卽此灭无明智者所修习．与下释文相合．今译脱略．
[六]上文原有十二颂．无畏分段牒释．今译颂旣脱略．释亦从删．对勘可知．
[七]无畏原作善不善业．
********************
明灭.无明灭故诸行亦灭.以因灭故果亦灭。如是修习观十二因缘生灭智故是事
灭[一]故是事灭.乃至生老死忧悲大苦阴皆如实正灭.正灭者毕竟灭。是十二因缘生
灭义如阿毗昙修多罗中广说。
[二]观邪见品第二十七
问[三]曰.已闻大乘法破邪见.今欲闻声闻法破邪见。答曰.
我於过去世 爲有爲是无. 世间常等见 皆依过去世。
我於未来世 爲作爲无作. 有边等诸见 皆依未来世。
我今过去世爲有爲无.爲有无.爲非有非无. [四]卽名常等诸见.依过去世。我於未来世
爲作爲不作.爲作不作.爲非作非不作.[五]是名边无边等诸邪见依未来世。如是等诸
邪见[六]何因缘故名爲邪见.是事今当说。
[七]过去世有我 是事不可得. 过去世中我 不作今日我。
若谓我卽是 而[八]身有异相. 若当离於身 何处别有我。
注：
[一]原刻作是事灭故．依番本改．
[二]番梵释作观诸见品．
[三]无畏问曰．愿汝依声闻相应契经说诸见相不成．月称云．此释观缘起不依前後际也．我过去有无四见及世间常等四见．此八依前际．余八依後际例知．
[四]无畏意谓卽此等爲因而有世间常等见．
[五]无畏意谓卽此等爲因而有世间有边等见．
[六]无畏原作何故不成．
[七]番梵颂云．过去世已起是说则不成．前时诸所起非卽彼爲此．今译取意爲文．
[八]番梵作受者．次下身字皆同．
********************
离身无有我 是事爲已成. 若谓身卽我 [一]若都无有我。
但身不爲我 身相生灭故. 云何当以受 而作於受者。
若离身有我 是事则不然. 无受而有我 而实不可得。
今我不离受. 亦不但是受. [二]非无受非无. 此卽决定义。
我於过去世有者是事则不然.何以故.先世中我不卽作今[三]我.有常过故。若常则有
无量过.何以故.如人修福因缘故作天然後作人.若先世我卽是今世我者天卽是
人。又人以罪业因缘故作旃陀罗後作婆罗门.若先世我卽是今我者旃陀罗卽是
婆罗门。譬如舍卫国婆罗门名提达.到王舍城亦名提达.不以至王舍城故爲异.若
先爲天後作人则天卽是人.旃陀罗卽是婆罗门.但是事不然.何以故.天不卽是人.
旃陀罗不卽是婆罗门.有此等常过故。若谓先世我不作今我.如人浣衣时名爲浣
者刈时名爲刈者.而浣者与刈者虽不异而浣者不卽是刈者.如是我受天身名爲
天我受人身名爲人.我不异而身有异者.是事不然。何以故.若卽[四]是者不应言天作
注：
[一]番梵云．汝执我则无．意谓以受者爲我则失此我也．
[二]番梵云．我亦非无受．无性亦不定．无畏释云．亦非决定何者爲无也．今译文倒．
[三]无畏以下释文略衍颂意．辞句甚简．今全异．
[四]原刻下衍人字．依丽刻删．
********************
人。今浣者於刈者爲异.爲不异。若不异.浣者应卽是刈者.如是先世天卽是人旃陀
罗卽是婆罗门者.我亦有常过。若异者.浣者卽不作刈者.如是天不作人我亦无常.
无常则无我相.是故不得言卽是。问曰.我卽是.但因受故分别是天是人.受名五阴
身.以业因缘故分别是天是人是旃陀罗是婆罗门.而我实非天非人非旃陀罗非
婆罗门.是故无如是过。答曰.是事不然.何以故.若身作天作人作旃陀罗作婆罗门
非是我者.则离身别有我.今罪福生死往来皆是身非是我。罪因缘故堕三恶道.福
因缘故生三善道.若苦乐瞋喜忧怖等皆是身非我者.何用我爲.如治俗人罪不预
出家人。五阴因缘相续罪福不失故有解脱.若皆是身非我者.何用我爲。问曰.罪福
等依止於我.我有所知身无所知故知者应是我.起业因缘罪福是作法当知应有
作者.作者是我。身是我所用.亦是我所住处.譬如舍主以艹木泥墼等治舍自爲身
故随所用治舍有好恶.我亦如是.随作善恶等得好丑身.六道生死皆我所作.是故
罪福之身皆属於我.譬如舍但属舍主不属他人。答曰.是喻不然.何以故.舍主有形
********************
有触有力故能治舍.汝所说我无形无触故无作力.自无作力亦不能使他作。若世
间有一法无形无触能有所作者我则可信受知有作者.但是事不然。若我是作者
则人不应自作苦事.若是念者可贪乐事不应忘失。若我不作苦而苦强生者.余一
切皆亦自生非我所作。若见者是我.眼能见色眼应是我。若眼见而非我.则违先言
见者是我。若见者是我.我则不应得闻声等诸尘.何以故.眼是见者不能得闻声等
诸尘故.是故我是见者是事不然。若谓如刈者用鎌刈艹.我亦如是以手等能有所
作者.是喻不然.何以故.今离鎌别有刈者而离身心诸根无别作者。若谓作者虽非
眼耳等所得亦有作者.则石女儿能有所作.如是一切诸根皆应无我。若谓右眼见
物而左眼识当知别有见者.是事不然.今右手习作左手不能.是故无别作者。若别
有作者右手所习左手亦应能.而实不能.是故更无作者。复次.有我作者言见他食
果口中涎出是爲我相.是事不然.何以故.是念力故非是我力。又亦卽是破我因缘.
人在衆中愧於涎出而涎强出不得自在.当知无我。复次.[一]又有颠倒过罪.先世是父
********************
今世爲子.是父子我一但身有异.如从一舍至一舍.父故是父不以入异舍故便有
异.若有我是二应一.如是则有大过。若谓无我五阴相续中亦有是过.是事不然.何
以故.五阴虽相续.或时有用或时无用.如蒲桃浆持戒者应饮.蒲桃酒不应饮.若变
爲苦酒还复应饮.五阴相续亦如是.有用有不用。若始终一我有如是过五阴相续
无如是过.但五阴和合故假名爲我无有决定.如梁椽和合有舍.离梁椽无别舍.如
是五阴和合故有我.若离五阴实无别我.是故我但有假名无有定实。汝先说离受
别有受者以受分别受者是天是人.是皆不然.当知但有受无别受者。若谓离受别
有我是事不然.若离受有我云何可得说是我相.若无相可说则离受无我。若谓离
身无我但身是我.是亦不然.何以故.身有生灭相.我则不尔。复次云何以受卽名受
者.若谓离受有受者.是事亦不然.若不受五阴而有受者.应离五阴别有受者眼等
根可得.而实不可得.是故我不离受不卽是受.亦非无受.亦复非无.此是定义。是故
当知过去世有我者是事不然.[二]何以故.
注：
[一]原刻作若.依丽刻改
[二]无畏云．今者颂曰．
********************
过去我不作 是事则不然. 过去世中我 异今亦不然。
若谓有异者 离彼应有今. 我住过去世 [一]而今我自生。
如是则断灭 失於业果报. 彼作而此受. 有如是等过。
先无而今有 此中亦有过. 我则是作法 亦爲是无因。
过去世中我不作今我.是事不然.何以故.过去世中我与今我不异.若今我与过去
世我异者应离彼我而有今我.又过去世我亦应住彼. [二]此身自更生.若尔者卽堕断
边失诸业果报.又彼人作罪此人受报.有如是等无量过。又是我应先无而今有.是
亦有过.我则是作法.亦是无因生.是故过去我不作今我是事不然。复次.
如过去世中 有我无我见. 若共若不共 是事皆不然。
如是推求过去世中邪见有无亦有亦无非有非无.是诸邪见先说因缘过故.是皆
不然。
我於未来世 爲作爲不作. 如是之见者 皆同过去世。
注：
[一]番梵云．彼不死而生．
[二]无畏原云复应彼不死而今此生．
********************
我於未来世中爲作爲不作.如是四句如过去世中过咎应在此中说。复次.
若天卽是人 则堕於常边. 天则爲无生. 常法不生故。
若天卽是人是则爲常.若天不生人中云何名爲人.常法不生故.是故常亦不然。复
次.
若天异於人 是卽爲无常. 若天异人者 是则无相续。
若天与人异则爲无常.无常则爲断灭等过.如先说过。若天与人异则无相续.若有
相续不得言异。复次.
若半天半人 则堕於二边 常及於无常. 是事则不然。
若衆生半身是天半身是人.若尔则爲常无常.半天是常半人是无常.但是事不然.
何以故.一身有二相过故。复次.
若常及无常 是二俱成者. 如是则应成 非常非无常。
若常无常二俱成者然後成非常非无常.与常无常相违故.今实常无常不成.是故
********************
非常非无常亦不成。复次.今生死无始是亦不然.何以故.
法若定有来 及定有去者 生死则无始. [一]而实无此事。
法若决定有所从来有所从去者生死则应无始.是法以智慧推求不得有所从来
有所从去.是故生死无始是事不然。复次.
今若无有常. 云何有无常 亦常亦无常 非常非无常。
若尔者以智慧推求无法可得常者.谁当有无常.因常有无常故。若二俱无者云何
有亦有常亦无常.若无有常无常云何有非有常非无常.因亦有常亦无常故有非
有常非无常。是故依止过去世常等四句不可得。有边无边等四句依止未来世是
事不可得.今当说何以故。
若世间有边 云何有[二]後世. 若世间无边 云何有後世。
若世间有边不应有後世.而今实有後世.是故世间有边不然。若世间无边亦不应
有後世.而实有後世.是故世间无边亦不然。复次是二边不可得.何以故.
注：
[一]无畏佛护牒颂云成常是亦无．释中亦有此语．
[二]番梵作他世．下俱同．
********************
五阴常相续 犹若如灯焰. 以是故世间 不应边无边。
从五阴复生五阴.是五阴次第相续如衆缘和合有灯焰.若衆缘不尽灯则不灭.若
尽则灭.是故不得说世间有边无边。[一]复次.
若先五阴坏. 不因是五阴 更生後五阴. 世间则有边。
若先阴不坏. 亦不因是阴 而生後五阴. 世间则无边。
若先五阴坏不因是五阴更生後五阴.如是则世间有边。若先五阴灭已更不生余
五阴是名爲边.边名末後身。若先五阴不坏不因是五阴而生後五阴.世间则无边.
是则爲常.而实不尔.是故世间无边是事不[二]然。世间有二种.国土世间衆生世间.此
是衆生世间。复次如四百观中说.[三]真法及说者听者难得故.如是则生死非有边无
边。不得真法因缘故生死往来无有边.或时得闻真法得道故不得言无边。今当更
破亦有边亦无边。
若世半有边 世间半无边. 是则亦有边 亦无边不然。
注：
[一]无畏云．是故说世间有边无边皆非道理．何故非理．今当说．
[二]无畏次云何以故．卽接下颂．
[三]旧刻本以此爲本颂．吉藏疏二十六云．亦可是龙树自引．但今勘番梵颂释．均无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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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世间半有边半无边则应是亦有边亦无边.若尔者则一法二相.是事不然。何以
故.
彼受五阴者 云何一分破 一分而不破 是事则不然.
受亦复如是 云何一分破 一分而不破 是事则不然。
受五阴者云何一分破一分不破.是事不得亦常亦无常.受亦如是云何一分破一
分不破.常无常二相过故.是故世间亦有边亦无边是则不然。今当破非有边非无
边见.
若亦有无边 是二得成者. 非有非无边 是则亦应成。
与有边相违故有无边.如长相违有短.与有无相违则有亦有亦无.与亦有亦无相
违故则有非有非无。若亦有边亦无边定成者应有非有边非无边.何以故.因相待
故。上已破亦有边亦无边第三句.今云何当有非有边非无边.以无相待故。如是推
求依止未来世有边无边等四见.皆不可得。[一]复次.
注：
[一]番梵此文是颂中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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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法空故. 世间常等见 何处於何时 谁起是诸见。
[一]上已声闻法破诸见.今此大乘法中说诸法从本已来毕竟空性.如是空性法中无
人无法.不应生邪见正见。处名土地.时名日月岁数.谁名爲人.是名诸见体。若有常
无常等决定见者应当有人出生此见.破我故无人.生是见应有处所.色法现见尚
可破.何况时方。若有诸见者应有定实.若定则不应破.上来已种种因缘破.是故当
知见无定体云何得生.如偈说何处何时谁起是见。
瞿昙大圣主 怜愍说是法. [二]悉断一切见. 我今稽首礼。
一切见者.略说则有五见.广说则六十二见.爲断是诸见故说法。大圣主瞿昙是无
量无边不可思议智慧者.是故我稽首礼。
中论卷第四
注：
[一]月称释云．前已就受受者如幻辨常等见不成．此复依一切无自性而辨也．
[二]番梵此句第五转声．云断一切见故．与释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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