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国学风俗通义校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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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俗通义声音第六

 

  〔一〕

  易称:「先王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二〕」诗云:「钟鼓鍠鍠,磬管枪枪,降福穰穰。〔三〕」书曰:「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四〕」鸟兽且犹感应,而况於人乎?况於鬼神乎?夫乐者,圣人所以动〔五〕天地,感鬼神〔六〕,按〔七〕万民,成性类者也。故黄帝作咸池〔八〕,颛顼作六茎〔九〕,喾作五英〔一0〕,尧作大章〔一一〕,舜作韶〔一二〕,禹作夏〔一三〕,汤作护,〔一四〕武王作武〔一五〕,周公作勺〔一六〕。勺,言能斟勺先祖之道也〔一七〕;武,言以〔一八〕功定天下也;护,言救民也;夏,大承二帝也;韶,继尧也〔一九〕;大章,章之也〔二0〕;五英,英华茂也〔二一〕;六茎,及根茎也〔二二〕;咸池,备矣〔二三〕。其後,周室陵迟,礼崩乐坏〔二四〕,诸侯恣行,竞悦所习,桑间、濮上〔二五〕,郑、卫、宋、赵之声,弥以放远,滔湮心耳,乃忘和平〔二六〕,乱政伤民,致疾损寿。重遭暴秦,遂以阙忘〔二七〕。汉兴,制氏世掌大乐,颇能纪其铿锵,而不能说其义〔二八〕。武帝始定郊祀,巡省〔二九〕告封,乐官多所增饰,然非雅正〔三0〕,故继其条畅曰声音也〔三一〕。

  〔一〕 苏颂曰:「声音六,子抄云:『十三。』」

  〔二〕 豫卦文。

  〔三〕 周颂执竞文也,今诗作「磬管将将」,荀子富国篇作「管磬瑲瑲」,说文作「管磬{将足}{将足}」,古同声通假,盖三家诗异文也。毛传:「将将,声和貌;穰穰,众也。」

  〔四〕 尧典文。

  〔五〕 汉书礼乐志「动」作「感」。

  〔六〕 汉志作「通神明」。

  〔七〕 「按」,汉志作「安」,按左传襄公十一年:「乐以安德。」安子义长。大戴礼记礼三本篇:「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性、生古通。

  〔八〕 白虎通礼乐篇:「礼记曰:『黄帝乐曰咸池。』」庄子天地篇:「黄帝张咸池之乐,於洞庭之野。」吕氏春秋古乐篇:「黄帝又命伶伦与荣将铸十二钟,以和五音,以施音韶,以仲春之月,乙卯之日,日在奎,始奏之,命之曰咸池。」文选啸赋注引乐纬动声仪,初学记十五引乐协图徵,礼记乐记疏、类聚四一、御览五六六、初学记十五引乐纬,并云:「黄帝乐曰咸池。」白虎通礼乐篇:「黄帝曰咸池者,言大施天下之道而行之,天之所生,地之所载,咸蒙德施也。」初学记十五引刘向五经通义:「黄帝所以为咸池者何?咸,皆也,施也,(「施」上脱「池」字)黄帝时道皆施于民。」乐记:「咸池,备矣。」郑注:「咸,皆也;池之言施也。言德之无不施也。」(周礼大司乐注同)初学记十五引乐纬注:「池音施,道施于民,故曰咸池。」又引宋均乐协图徵注:「咸,皆也;池,取无所不浸;德润万物,故定以为乐名也。」御览五六六引乐纬注:「池,施也,道施於民,故曰咸池。」

  〔九〕 广雅释乐「茎」作「〈经,中"糹改音"〉」。白虎通:「礼记曰:『颛顼乐曰六茎。』」又:「颛顼曰六茎者,言和律吕以调阴阳。茎者,万物也。」乐记疏引乐纬:「颛顼曰五茎。」宋均注:「五茎者,能为五行之道立根茎也。」(书钞一0五引乐纬及注,类聚四一引乐纬,初学记十五引乐协图徵及宋均注,文选魏都赋注,又傅毅舞赋、周礼大司乐疏引乐纬动声仪,并同。)初学记十五引乐纬:「颛顼曰五茎。」注:「道有根茎,故曰五茎。」御览五六六引乐纬:「颛顼曰六茎。」注:「道有根茎,故曰六茎。」通典乐典一:「颛顼作六茎。」注:「茎,根也,谓泽及下也。又乐纬云:『乐名五茎。』」

  〔一0〕广雅「英」作「韺」。白虎通:「礼记曰:『帝喾乐曰五英。』」又:「帝喾曰五英者,言能调和五声以养万物,调其英华也。」乐记疏引乐纬:「帝喾曰六英。」宋均注:「为六合之英华。」类聚四一引乐纬:「帝喾曰六英。」通典:「帝喾作五英。」注:「英谓华茂也。又乐纬云:『乐名六英。』」初学记十五引乐纬:「帝喾曰六英。」注:「道有英华,故曰六英。」御览五六六引乐纬:「帝喾曰五英。」注:「道有英华,故曰五英。」吕氏春秋古乐篇:「帝喾命咸黑作为声,歌九招、六列、六英。」困学纪闻五:「乐纬动声仪:『颛顼之乐曰五茎,帝喾之乐曰六英。』汉志、白虎通云:『六茎、五英。』帝王世纪:『高阳作五英,高辛作六茎(宋翔凤集校本失引此条)。』列子注(周穆王篇)以六莹为帝喾乐,通监外纪(卷一)云:『汉志、世纪放六乐撰其名,故多异。』」

  〔一一〕乐记:「大章,章之也。」郑注:「尧乐名也,言尧德章明也。」疏引乐纬:「尧作大章。」白虎通:「礼记曰:『尧乐曰大章。』」又:「尧曰大章者,大明天地人之道也。」书钞一0五引乐纬:「尧曰大章。」注:「言其德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其道大章明也。」类聚四一引乐纬:「尧曰大章。」初学记十五引乐纬曰:「尧曰大章。」注:「尧时仁义大行,法度章明,故曰大章。」御览五六六引乐纬:「尧曰大章。」注:「尧时仁义大行,法度彰明,故曰大章。」吕氏春秋古乐篇:「帝尧立,乃命质为乐,质乃效山林谿谷之音以歌,乃以麋〈革各〉置{午止}而鼓之,乃拊石击石,以象上帝玉磬之音,以致舞百兽;瞽叟乃拌五弦之瑟,作以为十五弦之瑟,命之曰大章,以祭上帝。」

  〔一二〕「韶」,汉志作「招」,下同。乐记:「韶,继也。」注:「舜乐名也。韶之言绍也,言舜能绍尧之德。周礼曰:『大招。』」疏引乐纬:「舜曰箫韶。」又引元命苞:「舜之时,民乐绍尧业,故云韶之言绍也。」白虎通:「礼记曰:『舜乐曰箫韶。』」又:「舜曰箫韶者,舜能继尧之道也。」春秋繁露楚庄王篇:「舜时民乐其昭尧之业也,故曰韶。韶者,昭也。」公羊传隐公五年,何注:「舜曰箫韶,舜时民乐其修绍尧道也。」周礼大司乐大磬,注:「大磬,舜乐也,言其德能绍尧之道也。」论语八佾疏引元命苞:「舜之时,民乐其绍尧业。」书钞一0五引乐纬:「舜乐曰箫韶。」注:「韶,绍也,言绍尧之德。」类聚四一引乐纬:「舜曰箫韶。」初学记十五引乐纬:「舜曰箫韶。」注:「韶,继也,舜继尧之後,循行其道,故曰箫韶。」御览五六六引乐纬:「舜曰箫韶。」注:「韶,绍也,舜绍尧之後,修行其道,故曰箫韶。」类聚十一、御览五六六引元命苞:「舜之时,民乐其绍尧业,故乐名韶,韶者,绍也。」吕氏春秋古乐篇:「帝舜乃命质修九招、六列、六英,以明帝德。」

  〔一三〕乐记:「夏,大也。」注:「禹乐名也,言禹能大尧、舜之德。周礼曰大夏。」疏引乐纬:「禹曰大夏。」周礼大司乐大夏注:「禹乐也,禹治水傅土,言其德能大中国也。」白虎通:「礼记曰:『禹乐曰大夏。』」又:「禹曰大夏者,言禹能顺二圣之道而行之,故曰大夏也。」春秋繁露楚庄王篇:「禹之时,民乐其三圣相继,故夏,夏者大也。』初学记十五引乐纬:「禹曰大夏。」注:「禹承二帝之後,道重太平,故曰大夏。」又引乐协图徵:「禹乐曰大夏。」宋均注:「其德能大诸夏也。」御览五六六引乐纬:「禹曰大夏。」注:「禹承二帝之後,道重太平,故曰大夏。」类聚十一、御览五六六引春秋元命苞曰:「禹之时,民大乐其骈三圣相继,故乐名大夏,夏者大也。」公羊隐公五年注:「禹之时,民乐其三圣相继,故夏,夏者大也。」吕氏春秋古乐篇:「禹於是命皋陶作夏龠、九成,以昭其功。」

  〔一四〕郎本校云:「『护』,俗本作『濩』,今从宋本。」周礼大司乐大濩,注:「大濩,汤乐也,汤以宽治民,而除其邪,言其德能使天下得其所也。」白虎通:「礼记曰:『汤乐曰大濩。』」又:「汤曰大濩者,言汤承衰,能护民之急也。」春秋繁露楚庄王篇:「汤之时,民乐其救之於患害也故頀,頀者救也。」公羊隐公五年注:「殷曰大护,殷时民大乐其护己也。」乐记疏引元命苞:「汤之时,民乐其救之於患害,故曰濩,救世申救之,故民得所。」类聚十二引元命苞:「汤之时,民大乐其救於患害,故护者救也。」又四一引乐纬:「殷曰濩。」初学记十五引乐纬:「殷曰大濩。」注:「汤承衰而起,濩先王之道,故曰大获。获音护。」类聚十一御览五六六引春秋元命苞:「汤之时,民大乐其救於患害,故乐名大濩,濩者救也。」墨子三辩篇:「汤放桀,因先王之乐,又自作乐,命曰护。」吕氏春秋古乐篇:「汤命伊尹作为大护。」

  〔一五〕「作」,吴本、汪本误「所」。周礼大司乐大武,注:「大武,武王乐也,武王伐纣,以除其害,言其德能成武功。」疏引元命苞:「文王时,民大乐其兴师征伐,故曰武。」白虎通:「礼记曰:『周乐曰大武,象,周公之乐曰酌,合曰大武。』」又:「合曰大武者,天下始乐周公之征伐行武,故诗人歌之曰:『王赫斯怒,爰整其旅。』当此之时,乐文王之怒以定天下,故乐其武也。」春秋繁露楚庄王篇:「文王之时,民乐其兴师征伐也,故武,武者伐也。」又曰:「当是时,纣为无道,诸侯大乱,民乐文王之怒而咏歌之也。周人德已洽天下,反本以为乐,谓之大武,言民所始乐者武也云尔。」又三代改制篇:「文王作武乐,武王作象乐。」初学记十五引乐纬:「周又曰大武。」御览五六六引乐纬同。类聚十一、御览五六六引春秋元命苞:「武王之时,民乐其兴师征伐,故乐名武,武者伐也。」公羊隐公五年注:「周曰大武,周时民乐其伐纣也。」庄子天下篇:「武王、周公作武。」荀子儒效篇:「武王诛纣,合天下立声乐,於是武、象起,而韶、濩废矣。」吕氏春秋古乐篇:「武王即位,以六师伐殷,六师未至,以锐师克之於牧野,乃荐俘馘于京太室,乃命周公为作大武。」孙诒让周礼正义曰:「案乐记说大武之舞云:『总干而山立,武王之事也;发扬蹈厉,太公之志也;武乱皆坐,周公之事也。』是大武有武王、太公、周公之事,则为武王命周公所作无疑。庄子天下篇亦云:『文王有辟雍之乐,武王、周公作武。』董子及春秋纬并谓『文王作武』,失之。」

  〔一六〕白虎通:「礼记曰:『周公之乐曰酌。』」又:「周公曰酌者,言周公辅成王,能斟酌文、武之道而成之也。」独断:「勺,一章九句,告成大武,言能酌文、武之道,以养天下也。」类聚四一引乐纬:「周曰酌。」初学记十五、御览五六六引乐纬:「周曰勺。」注:「周承衰而起,斟酌文、武之道,故曰勺。」诗周颂酌序:「言能酌先祖之道以养天下,故以酌为名。」左传宣公十二年疏引诗序,「酌」作「汋」。器案:酌、汋古通,周礼士师:「掌士之八成,一曰邦汋。」注:「郑司农读汋如酌酒尊中之酌。」诗酌序释文:「『酌』本作『汋』。」左传宣公十二年、荀子礼篇引诗皆作「汋」。

  〔一七〕「勺」,意林、吴本、汪本作「酌」。汉志无「斟」字。

  〔一八〕意林有「武」字,汉志无。

  〔一九〕意林作「韶者,绍尧也」。

  〔二0〕意林作「章者,彰也」。

  〔二一〕意林作「英者,华也」。

  〔二二〕汉志同,师古曰:「泽及下也。」

  〔二三〕自篇首至此,用汉书礼乐志文。

  〔二四〕汉书武纪元朔五年夏六月诏:「盖闻导民以礼,风之以乐。今礼坏乐崩,朕甚闵焉。」

  〔二五〕汉志注,应劭曰:「桑间,卫地;濮上,濮水之上;皆好新声。」

  〔二六〕左传昭公元年:「滔湮心耳,乃忘和平。」

  〔二七〕「忘」,拾补云:「似当作『亡』。」拾补识语云:「汉人忘、亡通用,说苑引诗『不忘』作『不亡』,汉书戾太子传注:『忘,亡也。』」

  〔二八〕汉书礼乐志:「汉兴,乐家有制氏,以雅乐声律,世世在太乐官,但能纪其铿枪鼓舞,而不能言其义。」又见艺文志。

  〔二九〕「省」,郎本误「首」。

  〔三0〕汉书礼乐志:「至武帝定郊祀之礼,祠太一於甘泉,就乾位也;祭后土於汾阳,泽中方丘也。乃立乐府,采诗夜诵,有赵、代、秦、楚之讴,以李延年为协律都尉,多举司马相如等数十人,造为诗赋,略论律吕,以合八音之调云云。」两都赋序:「至於武、宣之世,乃崇礼官,考文章,内设金马、石渠之署,外兴乐府协律之事。」文心雕龙乐府篇:「暨孝武崇礼,始立乐府,总赵、代之音,撮齐、楚之气,延年以曼声协律,朱、马以骚体制歌,桂华杂曲,丽而不经,赤鴈群篇,靡而非典,河间荐雅而罕御,故汲黯致讥於天马也。」(事详礼乐志)

  〔三一〕原不分段,今依全书例分之。

  昔皇〔一〕帝使伶伦〔二〕自大夏之西〔三〕,崑仑之阴〔四〕,取竹於嶰谷生,其窍厚均者〔五〕,断两节而吹之〔六〕,以为黄钟之管〔七〕,制十二筩〔八〕,以听凤之鸣;其雄鸣为六,雌鸣亦为六,天地之风气正而十二律定〔九〕,五声於是乎生,八音於是乎出。声者,宫、商、角、徵、羽也,音者,土曰埙〔一0〕,匏曰笙〔一一〕,革曰鼓,竹曰管,丝曰弦,石曰磬,金曰钟,木曰柷〔一二〕。诗曰〔一三〕:「鹤鸣九皋〔一四〕,声闻于天。」书:「八音克谐,无相夺伦。〔一五〕」由是言之:声本音末也〔一六〕。

  〔一〕 「皇」,吴本、锺本、汪本作「黄」,拾补曰:「『皇』与『黄』通。此条当提行起。」

  〔二〕 吕氏春秋古乐篇高注:「伶伦,黄帝臣。」

  〔三〕 古乐篇高注:「大夏,西方之山。」器案:逸周书史记篇有西夏之国,盖即谓此,非华夏之夏也。春秋时,陈公子少西字子夏,郑公孙夏字子西,俱以地取义,故高云「大夏西方之山」也。汉书律历志上注,应劭曰:「大夏,西戎之国也。」

  〔四〕 「崑仑」,汉志作「昆仑」。

  〔五〕 汉志注,应劭曰:「生者,治也。窍,孔也。」

  〔六〕 汉志「节」下有「间」字,吕览古乐、说苑修文并有,当据补。

  〔七〕 「管」,拾补曰:「汉书、吕览皆作『宫』。」器案:说苑亦作「宫」,高注云:「断竹长三寸九分,吹之,音中黄钟之宫。」五行大义四引帝王世纪作「管」。

  〔八〕 「筩」,吴本误「筩」。晋书律志上引传亦作「筩」。吕览作「筒」,高注云:「六律六吕各有管,故曰十二筒。」

  〔九〕 「定」原作「之」,器谨案:「之」当作「定」,「定」俗作「{宀之}」,「之」即「{宀之}」之缺文。汉志:「天地之风气正,十二律定。」注,孟康曰:「律得风气而成声,风和乃律调也。」臣瓒曰:「风气正则十二月之气各应其律,不失其序。」吕览音律篇亦作「天地之风气正,则十二律定矣。」可证。今据改正。说苑修文篇作「天地之风气正,十二律至也」,「至」亦「定」之讹。

  〔一0〕汉志注引应劭曰:「世本:『暴辛公作埙。』」

  〔一一〕汉志注引应劭曰:「世本:『随作笙。』」

  〔一二〕自「昔皇帝」至此,用汉书律历志。

  〔一三〕见小雅鹤鸣。

  〔一四〕今本作「鹤鸣于九皋」。按史记东方朔传引诗无「于」字,文选东方朔答客难亦无「于」字,古钞本文选集注及汉书东方朔传则俱有「于」字,论衡艺增篇、三国志蜀书秦宓传、华阳国志刘後主志、後汉书张衡传注、初学记一、白帖一九四、文选注十三又二四又四二、贾昌朝群经音辨引俱无「于」字,说文鹤下、焦氏易林一及二、希麟续一切经音义四引抱朴子,俱云「鹤鸣九皋」,亦无「于」字,唐石经有「于」字,今本并因之。卢文弨龙城札记:「『臯』一作『皋』,当作『』,即古『泽』字。」

  〔一五〕尧典文。

  〔一六〕白虎通礼乐篇:「声五音八何?声为本,出于五行,音为末,象八风,故乐记曰:『声成文谓之音,知音而乐之,谓之乐也。』」乐书要录五引五经通义:「何谓声?何谓音?曰:声也,人之本性也,情生於心,而形於声,声成文谓之音。宫、商、角、徵、羽,五声也。八音者,谓金、石、革、木、匏、土、丝、竹。五声之散为文章,谓之音也。」

  商

  谨按:刘歆钟律书〔一〕:「商者,章也〔二〕,物成熟〔三〕,可章度也〔四〕。」五行为金,五常为义,五事为言,凡归为臣。〔五〕

  〔一〕 意林作「刘向云」。汉书律历志上:「汉兴,北平侯张苍首律历事。孝武帝时,乐官考正。至元始中,王莽秉政,欲燿名誉,徵天下通知锺律者百余人,使羲和刘歆等,典领条奏,言之最详。」晋书律历志:「王莽之际,考论音律,刘歆条奏,大率有五:一曰备数,一、十、百、千、万也;二曰和声,宫、商、角、徵、羽也;三曰审度,分、寸、尺、丈、引也;四曰嘉量,龠、合、升、斗、斛也;五曰权衡,铢、两、斤、钧、石也。班固因而志之。」

  〔二〕 汉书律历志上:「商之为言章也。」玉海、天中记四二引徐景安乐书引刘歆说:「商者,章也,臣也,其声敏疾,如臣之节而为敏。」器案:汉书此志,即就刘歆书删其伪辞,取其正义而成之者,故晋志引此志直云刘歆序论。困学纪闻五:「朱子语录云:『汉礼乐志刘歆说乐处亦好。」汉志无刘歆说乐,此记录之误,近思续录亦误取之。」今考应氏此书、及北史牛弘传、隋书牛弘传、御览二五俱引刘歆钟律书,则刘歆说乐者,钟律书也。陆德明、徐景安引刘歆说,亦当出钟律书。

  〔三〕 「熟」,意林作「就」。

  〔四〕 汉志:「商之为言章也,物成熟,可章度也。」尔雅释乐释文:「刘歆云:『商,章也,物成熟,可章度也。』」白虎通礼乐篇:「商,张也,阴气开张,阳气始降也。」汉纪:「商者,量也,物盛而可量度也。」晋书乐志上:「商为臣,商之为言强也,谓金性之坚强也。」

  〔五〕 「商为臣」,出乐记,下同。「五行、五常、五事」云云,并详汉志。「凡归」云云,则汉志所谓「以君臣民事物言之」者也,下并同。乐记正义引乐纬声动仪:「商为臣,臣者,当发明君之号令,其声散以明,其和温以断,动肺也。」

  角

  谨按:刘歆钟律书:「角者,触也,物触地而出〔一〕,戴芒角也。〔二〕」五行为木,五常为仁,五事为貌,凡归为民〔三〕。

  〔一〕 意林作「物触地戴芒角而生也」。

  〔二〕 汉志、尔雅释文引刘歆并同,徐景安乐书引刘歆说:「角者,触也,民也,其声圆长,经贯清浊,如民之象而为经。」白虎通:「角者,跃也,阳气动跃。」晋志:「角为民,角之为言触也,谓象诸阳气触物而生也。」

  〔三〕 乐记正义引乐纬动声仪:「角为民,民者,当约俭不奢僭差,故其声防以约,其和清以静,动肝也。」

  宫

  谨按:刘歆钟律书:「宫者,中也,居中央,畅四方,倡〔一〕始施生,为四声纲也。〔二〕」五行为土,五常为信,五事为思,凡归为君〔三〕。

  〔一〕 「倡」,汉志、尔雅释文作「唱」。

  〔二〕 汉志、尔雅释文引刘歆同,徐景安乐书引刘歆说:「宫者,中也,君也,为四音之纲,其声重厚,如君之德而为重。」白虎通:「宫者,容也,含也,含容四时者也。」晋志:「宫为君,宫之为言中也,中和之道,无往而不理焉。」

  〔三〕 乐记正义引乐纬动声仪:「宫为君,君者,当宽大容众,故其声宏以舒,其和清以柔,动脾也。」

  徵

  谨按:刘歆钟律书:『徵者,祉也,物盛大而繁祉也〔一〕。五行为火,五常为礼,五事为视,凡归为事〔二〕。

  〔一〕 汉志、尔雅释文引刘歆同,徐景安乐书引刘歆说:「徵者,祉也,事也,其声抑扬递续,其音如事之绪(天中记「续」)而为迭。」白虎通:「徵者,止也,阳气止。」晋志:「徵为事,徵之为言止也,言物胜则止也。」

  〔二〕 乐记正义引乐纬动声仪:「徵为事,事者,君子之功既当急就之,其事勿久流亡,故其声贬以疾,其和平以切,动心也。」

  羽

  谨按:刘歆钟律书:「羽者,宇也,物聚〔一〕藏,宇覆之也。〔二〕」五行为水,五常为智,五事为听〔三〕,凡归为物〔四〕。故闻其〔五〕宫声,使人温润而广大;闻其商声,使人方正而好义;闻其角声,使人整齐而好礼;闻其徵声,使人恻隐〔六〕而博爱;闻其羽声,使人善养而好施〔七〕。宫声乱者,则其君骄;商声错者,则其臣坏;角声缪者,则其民怨;徵声洪者,则其事难;羽声差者,则其物乱〔八〕。春宫秋律,百卉必雕〔九〕;秋宫春律,万物必荣;夏宫冬律,雨雹必降;冬宫夏律,雷必发声〔一0〕。夫音乐至重,所感者大,故曰:「知礼乐之情者能作,识〔一一〕礼乐之文者能述。作者之谓圣,述者之谓明,明圣者,述作之谓也。〔一二〕」

  〔一〕 「聚」,锺本作「始」,臆改。

  〔二〕 汉志、尔雅释文引刘歆同,徐景安乐书引刘向说:「羽者,宇也,物也,其声低平掩映,自下而高,五音备成,如物之聚而为柳也。」白虎通:「羽者,纾也,阴气在上,阳气在下。」晋志:「羽之为言舒也,言阳气将复,万物孳育而舒生也。」

  〔三〕 「听」原作「德」,朱筠云:「当作『听』。」案汉志正作「听」,今据改正。

  〔四〕 乐记正义引乐纬声动仪:「羽为物,物者,不齐委聚,故其声以虚,其和断以散,动肾也。」

  〔五〕 意林无五「其」字。

  〔六〕 「恻隐」,意林作「隐恻」。

  〔七〕 说郛载五经通义:「闻宫声,使人温良而宽大(初学记十五引作「闻宫声,无不温雅而和之」);闻商声,使人方廉而好义;闻角声,使人恻隐而爱人;闻徵声,使人乐养而好施(初学记「闻徵声,无不善养而好施者也」);闻羽声,使人恭俭而好礼(初学记「圣人闻羽声,无不恭俭谦让」)。」据此,则子骏述父说而参以异闻也。韩诗外传八:「汤作护,闻其宫声,使人温良而宽大;闻其商声,使人方廉而好义;闻其角声,使人恻隐而爱仁;闻其徵声,使人乐养而好施;闻其羽声,使人恭敬而好礼。」史记乐书:「故闻宫音,使人温舒而广大;闻商音,使人方正而好义;闻角音,使人恻隐而爱人;闻徵音,使人乐善而好施;闻羽音,使人整齐而好礼。」白虎通礼乐篇:「闻角声,莫不恻隐而慈者;闻徵声,莫不喜养好施者;闻商声,莫不刚断而立事者;闻羽声,莫不深思而远虑者;闻宫声,莫不温润而宽和者也。」公羊隐公五年注:「闻宫声,则使人温雅而广大;闻商声,则使人方正而好义;闻角声,则使人恻隐而好仁;闻徵声,则使人整齐而好礼;闻羽声,则使人乐养而好施。」疏云:「温雅而广大者,土之性也;方正而好义者,金之性也;恻隐而好仁者,木之性也;整齐而好礼者,火之性也;乐养而好施者,水之性也。」初学记十五引邯郸绰五经析疑:「闻角声无不恻隐而慈者,闻商声无不断割而亡事也(当从白虎通作「立事」)。」晋志:「是以闻其宫声,使人温良而宽大;闻其商声,使人方廉而好义;闻其角声,使人恻隐而仁爱;闻其徵声,使人乐养而好施;闻其羽声,使人恭俭而好礼。」器谨案:听音知德,本按五行立说,此盖儒先旧义,而引用或殊,应氏谓闻角声使人整齐而好礼,闻徵声使人恻隐而博爱,与韩诗说、太史公书、白虎通、公羊解诂俱异,准五常角为仁,徵为礼之说,则此适当互易耳。又应氏谓闻羽声使人善养而好闻(从意林本),羽於五常为智,岂白虎通所谓深思远虑耶。

  〔八〕 拾补校「缪」为「谬」,案:二字古通。礼记乐记:「宫乱则荒,其君骄;商乱则陂,其官坏;角乱则忧,其民怨;徵乱则哀,其事勤;羽乱则危,其财匮。」郑注:「君臣民事物其道乱,则其音应而乱。」史记乐书:「宫乱则荒,其君骄;商乱则槌,其臣坏;角乱则忧,其民怨;徵乱则哀,其事勤;羽乱则危,其财匮。」又见说苑修文篇。

  〔九〕 「雕」,御览二五又五六六引作「凋」。

  〔一0〕「雹」,拾补校作「电」。案北史及隋书牛弘传俱引刘歆钟律书「春宫秋律」以下八句。

  〔一一〕「识」,御览五六五引作「知」,案:乐记作「识」。

  〔一二〕礼记乐记文。

  埙〔一〕

  谨按:世本:「暴辛公作埙。〔二〕」诗云:「天之诱民,如埙如箎。〔三〕」埙,烧土为之〔四〕,围五寸半,长三寸半,有四孔,其二通,凡为六孔〔五〕。

  〔一〕 原校:「一作『埙』者,古今字也。」器案:御览五八一引作「埙,一作『埙』字也」,在正文「凡为六孔」下。

  〔二〕 汉书律历志注引应劭、广韵二十二元、文选长笛赋注,俱引世本此文,御览五八一引较详,具见後文。

  〔三〕 大雅板作「天之牖民,如埙如箎」,此毛、鲁之异。

  〔四〕 拾补据书钞引校原句「烧土也」为「烧土为之也」。按:卢所据见陈本书钞一一一,孔本作「三礼投壶图云:『埙,烧土为之,雅埙如土,大如鸡子也。』」与应氏文不合,且亦非引风俗通也。寻御览五八一引作「烧土为也」,今参酌御览同卷引乐书及宋书乐志定为「烧土为之」。

  〔五〕 御览五八一:「世本曰:『埙,暴新公所造。』亦不知何人,周畿内有暴国,岂其时人乎?本作『埙』,围五寸半,长三寸半,凡六孔。宋均注云:『暴公国(当作「周」)平王诸侯也。』」又引乐书:「埙者,喧也,周平王时暴辛公烧土为之。」案宋书乐志一:「八音,三曰土,土,埙也。世本云:『暴新公所造。』亦不知何代人也。周畿内有暴国,岂其时人乎?烧土为之,大如鹅卵,锐上平底,形似称锤,六孔。尔雅云:『大者曰嘂,嘂音叫。小者如鸡子。』」诗疏引古史考,以为「古者,埙箎尚矣,周幽王时,暴辛公善埙,苏成公善箎,记者以为作,谬矣。」是谯周以暴辛公为周幽王时人,并埙亦非其所作,直好之耳。

  笙

  谨按:世本:「随作笙。〔一〕」长四寸,十二簧,像凤之身,正月之音也,物生故谓之笙〔二〕。诗云:「我有嘉宾,鼓瑟吹笙。〔三〕」大笙谓之{竹巢},小者〔四〕谓之和〔五〕。

  〔一〕 汉书律历志注引应劭注、书钞一一0、类聚四四、初学记十六、通志乐略、路史後纪二注,俱引世本此文,宋均注:「随,女娲臣也。」礼记明堂位:「女娲氏之笙簧。」

  〔二〕 说文:「笙,十三簧,象凤之身也。笙,正月之音,物生,故谓之笙。大者谓之巢,小者谓之和。」白虎通礼乐篇:「笙者,太簇之气,象万物之生,故曰笙,有七政之节焉,有六合之和焉,天下乐之,故谓之笙。」释名释乐器:「笙,生也,竹之贯匏,象物贯地而生也,以匏为之,故曰匏也。」初学记十六、御览五八一引邯郸绰五经析疑:「夫笙者,法万物始生,导达阴阳之气,故有长短,黄锺为始,象法凤皇。」器谨案:古书言笙者,皆云小者十三簧,书钞一一0引三礼图:「雅笙,簧十三,上六下七。」此即白虎通所谓「有七政之节,六合之和」之说也,此作「十二簧」,非,当据改正。

  〔三〕 小雅鹿鸣文。

  〔四〕 吴本「者」作「笙」。

  〔五〕 锺本「和」下有「也」字。尔雅释乐:「大笙谓之巢,小者谓之和。」释文引孙炎云:「巢,高也,言其声高;和,应和於笙。」李巡云:「小者,声少音出和也。」御览五八一引舍人云:「大笙音声众而高也,小者音相和也。」

  鼓

  谨按:易称:「鼓之以雷霆,圣人则之。〔一〕」不知谁所作也〔二〕。鼓者,郭也,春分之音也,万物郭皮甲而出〔三〕,故谓之鼓〔四〕。周礼六鼓〔五〕:雷鼓八面〔六〕,路鼓四面〔七〕,睾鼓、晋鼓皆二面〔八〕。诗云:「击鼓其镗。〔九〕」论语:「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一0〕」

  〔一〕 系辞上文。

  〔二〕 宋书乐志一、初学记十六、御览五八二引「作」作「造」。通志乐略引世本:「夷作鼓。」

  〔三〕 初学记引无「皮」字。

  〔四〕 初学记引「鼓者,郭也」至「故谓之鼓」,在「易称『鼓之以雷霆』」之前。白帖十八、书林事类韵会五四引作「鼓者,春分之音,以助万物发生」。说文:「鼓,郭也,春分之音,万物郭皮甲而出,故谓之鼓。」释名释音乐:「鼓,郭也,张皮以冒之,其中空也。」白虎通礼乐篇:「鼓,震音,烦气也,万物愤懑,震而出,雷以动之,温以煖之,风以散之,雨以濡之,奋至德之声,感和平之气也。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神明报应,天地佑之,其本乃在万物之始耶,故谓之鼓也。」汉书律历志注,师古曰:「鼓者,郭也,言郭张皮而为之也。」

  〔五〕 周礼地官鼓人:「掌教六鼓。」

  〔六〕 鼓人:「以雷鼓鼓神祀。」郑注:「雷鼓八面。」说文鼓下引周礼:「六鼓,雷鼓八面。」文选东京赋薛综注、宋书乐志、魏书礼志崔逸说并同,大司乐先郑注以为「雷鼓六面」,与此异。

  〔七〕 鼓人:「以路鼓鼓鬼享。」注:「路鼓,四面鼓也。」说文引周礼:「路鼓四面。」宋志:「四面者路鼓。」大司乐先郑注以为「路鼓两面」,与此异。

  〔八〕 鼓人:「以鼛鼓鼓役事,以晋鼓鼓金奏。」说文引周礼:「鼖鼓、皋鼓、晋鼓皆两面。」「皋」通作「睾」,俱为「鼛」之借字。鼓人疏云:「案韗人为皋陶,有晋鼓、鼖鼓、皋鼓,三者非祭祀之鼓,皆两面,则路鼓祭宗庙,宜四面,灵鼓祭地祗,尊於宗庙,宜六面,雷鼓祀天神,又尊於地祗,宜八面。」考工记韗人疏云:「以六鼓差之者,鼓人『雷鼓祀天,灵鼓祭地,路鼓享鬼』,下二鼓,据鼓人『鼖鼓鼓军事,皋鼓鼓役事』,惟此鼓经不言其名,五鼓已配讫,惟有晋鼓当此鼓可知。故引贾侍中云:『晋鼓大而短近晋鼓也。』此後郑所解也。」器谨案:应氏此文,全本许氏说文解字,应据补「灵鼓六面,鼖鼓二面」之文,以足六鼓之数,今本疑出後人臆删。

  〔九〕 邶风击鼓文。

  〔一0〕先进文。

  管

  谨按:诗云:「嘒嘒管声。〔一〕」「萧管备举。〔二〕」礼乐记:「管,漆竹长一尺,六孔,十二月之音也。象〔三〕物贯地而牙,故谓之管。〔四〕」尚书大传〔五〕:「舜之时〔六〕,西王母来献其白玉琯。〔七〕」昔章帝时〔八〕,零陵文学奚景〔九〕,於冷道〔一0〕舜祠〔一一〕下得生〔一二〕白玉管〔一三〕,知古以玉为管,後乃易之以竹〔一四〕耳。夫以玉作音,故神人和,凤皇仪也〔一五〕。

  〔一〕 商颂那文。

  〔二〕 周颂有瞽文。

  〔三〕 「象」字原无,今据书钞一一二、御览五八0引补。

  〔四〕 汉书律历志注,孟康曰:「礼乐器记:『管,漆竹长一尺,六孔。』」器谨案:乐器即今本礼记乐记篇佚文,而孟康犹得见之也。汉书艺文志六艺略礼类:「乐记二十三篇。」礼记乐记正义曰:「此於别录属乐记,盖十一篇合为一篇,谓有乐本,有乐论,有乐施,有乐言,有乐礼,有乐情,有乐化,有乐象,有宾牟贾,有师乙,有魏文侯,今虽合此,略有分焉。十一篇入礼记,在礼记前也。至刘向为别录时,更载所入乐记十一篇,又载余十二篇,总为二十三篇也。别录十一篇下次奏乐第十二,乐器第十三,乐作第十四,意始第十五,乐穆第十六,说律第十七,季札第十八,乐道第十九,乐义第二十,昭本第二十一,招颂第二十二,窦公第二十三,是也。」又案:说文:「管如箎,六孔,十二月之音,物开地牙,故谓之管。」宋书乐志、御览五八0引蔡邕月令章句:「管者,形长一尺,围寸,有六孔,无底,其器今亡。」广雅释乐:「管,象〈俞虒〉,长尺,围寸,六孔,无底。」尔雅释乐郭注:「管,长尺,围寸,并漆之,有底,贾氏以为如箎,六孔。」

  〔五〕 宋本、仿元本「传」误「傅」。

  〔六〕 五色线下引作「武帝时」,误。

  〔七〕 汉志注,孟康曰:「尚书大传:『西王母来献白玉琯。』」说文竹部琯下曰:「古者管以玉(从段校),舜之时,西王母来献其白琯。」大戴礼记少闲篇:「西王母献白玉琯。」

  〔八〕 大戴记注作「明帝时」,误。

  〔九〕 初学记十五引「文学」作「太守」,文选闲居赋注引「景」下有「仲」字,五色线引作「零陵人文子景」,俱误。太平广记二0三、苏轼送刘寺丞赴余姚诗施注引不误。此用说文,详下。

  〔一0〕汉书地理志上泠道,注:「应卲曰:『泠水出丹阳宛陵西,北入江。』」

  〔一一〕水经湘水注:「九疑山之东北,泠道县界,又有舜庙。」

  〔一二〕初学记、太平广记、路史余论九、苏诗施注引「生」作「笙」,说文、宋书乐志亦作「笙」,当据改。汉志孟注、大戴记卢注俱无「笙」字。

  〔一三〕初学记、五色线引「管」作「琯」,下同。说文、宋志、孟康、卢辩俱作「琯」。开元占经一一三引异苑:「零陵文学奚景,於舜祠下得玉管一,即西王母所献玉琯也。」

  〔一四〕「竹」,太平广记有「为琯」二字。

  〔一五〕郎本「皇」作「凰」,後起字。说文:「前零陵文学姓奚,於泠道舜祠下,得笙白玉琯。夫以玉作音,故神人以和,凤皇来仪也。」隋书律历志上引萧吉乐谱云:「汉章帝时,零陵文学史奚景,於泠道县舜庙下,得玉律度为此尺。」

  瑟

  谨按:世本:「宓羲作瑟,长八尺一寸〔一〕,四十五弦。」黄帝书:「泰帝使素女鼓瑟而悲〔二〕,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三〕」春秋:「师旷为晋平公奏清徵〔四〕之音,有玄鹤二八,从南方来,进〔五〕於廊门之危〔六〕,再奏之而成列,三奏之则延鵛〔七〕舒翼而舞〔八〕,音中宫商,声闻于天。平公大说,坐者皆喜,平公提觞而起,为师旷寿,反坐而问曰:『音莫悲於清徵乎?〔九〕』师旷曰:『不如清角。〔一0〕』平公曰:『清角可得闻乎?』师旷曰:『不可。昔黄帝驾象车〔一一〕,六交龙〔一二〕,毕方并辖〔一三〕,蚩尤居前〔一四〕,风伯进扫,雨师洒道〔一五〕,虎狼〔一六〕在後,虫蛇伏地〔一七〕,大合鬼神於太山之上〔一八〕,作为清角〔一九〕;今主君〔二0〕德薄,不足以听之,听之,将恐有败。』平公曰:『寡人老矣,所好者音也,愿遂闻之。』师旷不得已而鼓之,一奏之,有云从西北起,再奏之,暴风亟至,大雨沣沛,裂帷幕,破俎豆,堕廊瓦,坐者散走〔二一〕,平公恐惧,伏于室侧〔二二〕,身遂疾痛〔二三〕,晋国大旱,赤地三年〔二四〕。故曰:不务德〔二五〕治而好五音,则穷身之事也。〔二六〕」今瑟长五尺五寸,非正器也〔二七〕。

  〔一〕 原无「瑟长」二字,今据拾补校补。

  〔二〕 文选张平子思玄赋注引高诱淮南子注:「素女,黄帝时方术之女也。」

  〔三〕 尔雅释乐疏、广韵七栉、书钞一0九、通志乐略、路史後纪十二注、古今事物考五引世本并云:「庖羲氏作瑟五十弦,黄帝使素女鼓之,哀不自胜,乃破为二十五弦,具二均声。」与此异。史记封禅书:「太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补武纪及汉书郊祀志同)书钞一0九引帝王世纪:「黄帝损庖羲之瑟为二十五弦,长七尺二寸。」王嘉拾遗记:「黄帝使素女鼓庖羲氏之瑟,满席悲不能已,後破为七尺二寸,二十五弦。」御览五七六引三礼图:「雅瑟长八尺一寸,广二尺八寸,二十三弦,其常用者十九弦,其余四弦,谓之蕃羸也。颂瑟七尺二寸,广尺八寸,二十五弦尽用也。」

  〔四〕 诸子拔萃「徵」误「贞」。

  〔五〕 「进」,韩非子十过篇、史记乐书、论衡感虚篇、纪妖篇作「集」。

  〔六〕 「危」原作「扈」,拾补曰:「当作『危』,韩非作『垝』。注:『栋端也。』」器案:论衡两篇俱作「危」,礼记丧大记:「中屋覆危。」注:「危,栋上也。」

  〔七〕 「鵛」,拾补校作「颈」,案郎本、锺本、拔萃本作「颈」,韩非、史记、论衡俱作「颈」,「鵛」是俗字。游仙窟注引作「头」。又胡本、拔萃本「颈」下有「而鸣」二字。

  〔八〕 类聚四四、文选司马彪赠山涛诗注、颜延之曲水诗序注、刘伶酒德颂注引马融琴赋:「昔师旷三奏而神物下降,玄鹤二八,轩舞于庭,何琴德之深哉!」又案:楚辞九叹王注:「师旷鼓瑟,天下玄鹤,皆御明月之珠以舞。」书钞一0九、初学记十六引韩非子:「师旷鼓琴,有玄鹤御明月珠,在庭中舞。」疑即此事。

  〔九〕 论衡「音」作「乐」。

  〔一0〕文选南都赋注引许慎淮南子注:「清角弦急,其声清也。」

  〔一一〕文选上林赋:「乘镂象。」张揖注:「镂象,象路也,以象牙镂其车辂。」颜延年马赋:「代骖象舆。」注引韩子此文及孔丛子云:「楚昭王以安车象饰,因宰予以遗孔子。」楚辞云:「杂瑶象以为车。」

  〔一二〕「六」字原无,今据拾补校补。墨子、韩非子、论衡俱有「六」字。驾四马谓之驷,驾六马谓之六。淮南原道篇:「乘云车,六云蜺。」(从王校)齐俗篇:「六骐骥,驷駃騠。」七发:「六驾蛟龙,附从太白。」上林赋:「乘镂象,六玉虯。」甘泉赋:「驷苍螭,六素虯。」羽猎赋:「六白虎,载灵舆。」西京赋:「驾雕轸,六骏駮。」皆其证。文选七发李善注:「以蛟龙若马而驾之,其数六也。」墨子、韩非子「交」作「蛟」。

  〔一三〕山海经西山经:「章莪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淮南泛论篇:「木生毕方。」高注:「木之精也,状如鸟,青色赤脚,一足,不食五谷。」文选东京赋薛注:「毕方,父老神也,如鸟两足一翼,常御火,在人家作怪。」扬雄羽猎赋:「蚩尤并毂。」并毂犹言侠毂,公羊哀公四年注:「齐、晋前驱,滕、薛侠毂,鲁、卫骖乘。」又十三年注:「齐、晋前驱,吴、卫骖乘,滕、薛侠毂。」韵会:「侠,并也。」

  〔一四〕山海经大荒北经:「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史记五帝本纪正义引龙鱼河图:「黄帝摄政,有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沙石子,造立兵仗刀戟大弩,威振天下,诛杀无道不慈仁。万民欲令黄帝行天子事,黄帝以仁义不能禁止蚩尤,乃仰天而叹;天遣玄女下授黄帝兵信神符,制伏蚩尤,帝因使之主兵,以制八方。蚩尤没後,天下复扰乱,黄帝遂画蚩尤形象以威天下,天下咸谓蚩尤不死,八方万邦,皆为弭服。」

  〔一五〕淮南原道篇:「令雨师洒道,使风伯埽尘。」高诱注:「雨师,毕星也,诗云:『月丽于毕,俾滂沱矣。』风伯,箕星,月丽于箕风扬沙。」

  〔一六〕「虎狼」下,韩非、论衡纪妖多「在前,鬼神」四字。

  〔一七〕「虫蛇」,韩非作「腾蛇」,「伏地」下有「凤皇覆上」四字;论衡有「白云覆上」四字。

  〔一八〕「太山」,韩非作「泰山」,御览七九引韩子、论衡作「西大山」,王先慎曰:「小泰山称东泰山,故泰山为西泰山。」

  〔一九〕庄子天运篇:「北门成问黄帝曰:『帝张咸池之乐於洞庭之野,……建之以太清。』」盖即谓清角也。

  〔二0〕主君注见皇霸篇六国条。

  〔二一〕「坐」上原有「凡」字,拾补云:「韩无。」识语云:「案『凡』乃『瓦』之讹文,当去。」器案:徐校是,今据删。「散」字,郎本误作「败」字。

  〔二二〕「侧」,大德本误描作「恻」。韩非作「伏于廊室之间」。

  〔二三〕「疾痛」,韩非、淮南子览冥篇、论衡俱作「癃病」。

  〔二四〕御览七六七引庄子亦载此事。後汉书臧宫传注:「赤地,言在地之物皆尽。」

  〔二五〕韩非「德」作「听」。

  〔二六〕以上见韩非子十过篇。

  〔二七〕尔雅释乐:「大瑟谓之洒。」郭注:「长八尺一寸。」则此长五尺五寸者,岂所谓小瑟者耶。

  磬

  谨按:世本:「毋句作磬。〔一〕」尚书:「豫州锡贡磬错。〔二〕」诗云:「笙磬同音。〔三〕」论语:「子击磬〔四〕於卫,有荷蒉而过者,曰:『有心哉!』〔五〕」

  〔一〕 礼记明堂位注、山海经海内经注、原本玉篇磬部、初学记十六、御览五七六并引世本此文。初学记又引注曰:「乐录又曰:『磬,叔所造。』未知孰是。无句,尧臣也。」御览同卷引古史考亦云:「无句,尧时人。」又引世本:「叔所造,不知何代人。」又引通礼义纂:「黄帝使伶伦造磬。」古今事物考五:「皇图要记曰:『帝喾造锺磬。』通纂曰:『黄帝使伶伦造磬。』」器案:说文亦云:「古者,毋句氏作磬。」礼记明堂位:「叔之离磬。」

  〔二〕 禹贡文。

  〔三〕 小雅鼓钟文。

  〔四〕 大德本、两京本「击磬」二字倒植。

  〔五〕 宪问篇文。

  钟

  谨按:世本:「垂作钟。〔一〕」秋分之音也〔二〕。诗:「鼓钟于宫,声闻于外。〔三〕」论语云:「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四〕?」周景王将铸大钟,单穆公谏曰〔五〕:「夫先王之制钟也,大不出均〔六〕,重不过石,律度量衡,於是乎生,小大器用,於是乎出,故圣人慎之。今王作钟,听之弗及〔七〕,比之不度,钟声〔八〕不可以知和,制度不可以出节,无益於乐,而鲜〔九〕民财,将焉用之?〔一0〕」

  〔一〕 明堂位注、海内经注、广韵二锺、初学记十六并引世本此文。

  〔二〕 说文:「钟,秋分之音,物种成。古者,垂作钟。」初学记十六引五经通义:「钟,秋分之音也。」书钞一0八引五经通义:「钟者,秋分之气。万物至秋而成,至冬而藏,物之坚成不灭绝莫如金,故金为钟,相继不绝也。」白虎通礼乐篇:「钟之为言动也,阴气用事,万物动成,钟为气用金为声也。」

  〔三〕 小雅白华文。

  〔四〕 阳货篇文。

  〔五〕 「曰」字原无,今补。

  〔六〕 「均」,国语周语下作「钧」,韦注:「钧,所以钧音之法也,以木长七尺,有弦系之,以为钧法也。」

  〔七〕 孔本书钞一0八引国语作「德之弗反」。

  〔八〕 「声」原作「磬」,拾补依周语校改,今从之。

  〔九〕 鲜读为斯,谓尽也。

  〔一0〕以上见周语中。

  柷

  谨按:礼乐记〔一〕:「柷,漆桶,方画木,方三尺五寸,高尺五寸,中有椎,止其名也〔二〕,用柷止音为节。〔三〕」书曰:「合止柷敔,笙镛以间。〔四〕」声所以〔五〕五者,系五行也,音所以八者,系八风也〔六〕。传曰:「八音之变,不可胜听也。〔七〕」由〔八〕经五艺六〔九〕,而其枝别叶布,繁华无已也。

  〔一〕 礼乐记有乐器章,前既明之矣,张揖上广雅表:「叔孙通撰置礼记,文不违古。今俗所传三篇尔雅,或言仲尼所增,或言子夏所益,或言叔孙通所补,或言沛郡梁文所考。」然则礼记中不仅乐器一篇取自尔雅也。公羊宣公十二年注:「礼:『天子造舟,诸侯维舟,大夫方舟,士特舟。』」说文引此四句亦作礼,乃尔雅释水文也。孟子万章下:「帝馆甥于贰室。」赵注云:「礼记:『妻父曰外舅,谓我舅者,吾谓之甥。』」乃尔雅释亲文也。白虎通三纲六纪篇:「男子先生称兄,後生称弟,女子先生者为姊,後生者为妹。」称礼亲属记,乃尔雅释亲文也。应氏本书此篇後籁条引礼乐记,亦见尔雅释乐也。

  〔二〕 此句:原止作一「上」字,拾补曰:「疑『止』字,当云『止其名也』,文有脱误。」器按:尔雅释乐:「所以鼓柷谓之止。」郭注:「止者,其椎名也。」今从卢校补正。

  〔三〕 说文:「柷,乐木空也,所以止音为节。」周礼小师郑司农注:「柷如漆筩,中有椎。」疏引尚书郑注:「柷,状如漆筩,中有椎,合之者投椎於其中而撞之。」吕氏春秋仲夏纪高注:「柷如漆桶,中有木椎,左右击以节乐。」广雅释乐:「柷象桶,方三尺五寸,深尺八寸,四角有陞鼠。」释名释乐器:「柷状如漆桶,柷如物始见柷柷然也。祝,始也,故训柷为始以作乐也。」尔雅释乐郭注:「柷如漆桶,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中有椎柄,连底挏之,令左右击。止者其椎名。」

  〔四〕 益稷文。合谓合人声与乐声。止节谓合始终而言之。

  〔五〕 拾补曰:「御览有『有』字,下句亦同。」器案:文选张景阳七命注引无「有」字。

  〔六〕 白虎通礼乐篇:「声五音八何?声为本,出於五行;音为末,象八风。故乐记曰:『声成文,谓之音;知音而乐之,谓之乐也。』」

  〔七〕 淮南原道篇:「音之数不过五,而五音之变,不可胜听。」与此微异。

  〔八〕 由,通犹。

  〔九〕 汉书艺文志:「歆於是总群书而奏其七略,故有辑略,有六艺略……」师古曰:「六艺,六经也。」

  琴

  谨按:世本:「神农作琴。〔一〕」尚书:「舜弹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而天下治。〔二〕」诗云:「我有嘉宾,鼓瑟鼓琴。〔三〕」雅琴者,乐之统也〔四〕,与八音并行〔五〕,然君子所常御者,琴最亲密〔六〕,不离於身,非必陈设於宗庙乡党,非若钟鼓罗列於虡悬也〔七〕,虽在穷阎陋巷,深山幽谷,犹不失琴,以为琴之大小得中,而声音和,大声不喧哗而流漫〔八〕,小声不湮灭而不闻,〔九〕适足以和人意气,感人〔一0〕善心〔一一〕。故琴之为言禁也,雅之为言正也,言君子守正以自禁也〔一二〕。夫以正雅之声,动感正意,故善心胜,邪恶禁;是以古之圣人君子,慎所以自感,因邪禁之适,故近之闲居,则为从容以致思焉〔一三〕,如有所穷困,其道闭塞,不得施行,及有所通达而用事,则着之於琴,以杼〔一四〕其意,以示後人;其道行和乐而作者,命其曲曰畅〔一五〕,畅者,言其道之美畅,犹不敢自安,不骄不溢,好礼不〔一六〕以畅其意也〔一七〕;其遇〔一八〕闭塞,忧愁而作者,命其曲曰操,操者,言遇菑遭害,困厄穷迫,虽怨恨失意,犹守礼义,不惧不慑,乐道而不失其操者也〔一九〕。伯子牙方鼓琴,锺子期听之,而意在高山,子期曰:「善哉乎,巍巍若太山!」顷〔二0〕之间而意在流水,锺子又曰:「善哉乎,汤汤若江、河!」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以为世无足为音者也〔二一〕。今琴长四尺五寸,法四时五行也;七弦者,法七星也〔二二〕。

  〔一〕 史记乐书正义、初学记十六、乐府诗集五七并引世本此文。说文:「琴,神农所作。」御览五七七、路史後纪三注引扬雄琴清英,初学记十六、御览五七九、路史後纪三注引桓谭新论,书钞一0九引傅玄琴赋序,并以为神农作。

  〔二〕 陈寿祺尚书大传定本云:「尚书无此文,盖出书传。」皮锡瑞疏证曰:「礼记乐记:『昔者,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注:『南风,长养之风也,以言父母之长养己,其辞未闻也。』正义:『案圣证论引尸子及家语难郑云:昔者,舜弹五弦之琴,其辞曰: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郑云其辞未闻,失其义也。』今案马昭云:『家语,王肃所增加,非郑所见;又尸子杂说,不可取证正经,故言未闻也。』」今案:乐府诗集五七引扬雄琴清英:「舜弹五弦之琴而天下化。」应说义又本此。

  〔三〕 小雅鹿鸣文。

  〔四〕 拾补曰:「『雅』,初学记(十六)、类聚(四四)引无,案当有。」器案:孔本书钞一0九、御览五七九引亦无「雅」字,又书钞引「统」作「纪」。

  〔五〕 书钞引「并」作「兼」,又引此句下有「由君臣之相得」句,初学记同卷另一条引作「与八音并行,君臣以相御」,类聚作「与八音并行,君臣以相御也」,御览同卷别引作「与八音并行,君臣以相御也」。初学记、御览引此条,俱与「君子所常御」条别行,则应氏原书自有「由君臣之相得」或「君臣以相御」句,承「与八音并行」句下,迻录者以与下句「然君子所常御者」相似,遂夺之耳,而不知下句「然君子」云云,正紧承上句为言,然犹然则也,拾补以此为「君子所常御」句异文,非是。

  〔六〕 说苑修文篇:「乐之可密者,琴最宜焉。」

  〔七〕 拾补云:「此二句御览作『非若锺鼓陈於宗庙,列於簴悬也』。」器案:初学记亦与御览同。

  〔八〕 「諠譁」原作「譁人」,拾补依初学记改作「諠譁」。器案:御览、天中记四二亦作「諠譁」,今据改正。慧琳一切经音义八0引嵇康瑟赋:「不喧哗而流漫。」案:荀子乐论:「乐姚冶以险,则民流僈鄙贱矣。」说苑反质篇:「锺鼓之乐,流漫无穷。」文选嵇康琴赋:「纷〈亻歰〉譶以流漫。」李周翰注:「涩譶、流漫,乱极长远声也。」

  〔九〕 文选成公子安啸赋注引新论琴道:「大声不振华而流漫,细声不堙灭而不闻。」

  〔一0〕「人」,拾补云:「初学记『发』。」器案:御览、天中记亦作「发」。

  〔一一〕御览五七九引大周正乐曰:「琴所以修身理性,反其天真也,君子所以常御不离於身,非若锺鼓陈於宗庙,列於簴悬也。以其大小得中,而声音和,大声不諠譁而流漫,小声不湮灭而不闻,适足以和人意气,感发善心也。」即本风俗通为说。

  〔一二〕文选长门赋注引七略:「雅琴,琴之言禁也,雅之言正也,君子守正以自禁也。」通典一四四、御览五七七引扬雄琴清英:「昔者,神农造琴,以定神,禁婬嬖,去邪欲,反其真者也。」说文:「琴,禁也。」白虎通礼乐篇:「琴者,禁也,所以禁止淫邪,正人心也。」玉篇十六引桓谭新论:「琴,神农造也。琴之言禁也,君子守以自禁也。」广雅释诂:「琴者,禁也。」乐府诗集五七琴曲歌辞:「琴者,先王所以修身理性,禁邪防淫者也。是故君子无故不去其身。唐书乐志曰:『琴,禁也,夏至之音,阴气初动,禁物之淫心也。』」

  〔一三〕後汉书曹褒传注引刘向别录:「君子因雅琴之适,故从容以致思焉。」

  〔一四〕「杼」,郎本、程本作「舒」。拾补曰:「『抒』同,程本『舒』,是後人所改。」

  〔一五〕群书通要丁二引作「凡琴曲和乐而作,名之曰曲」,误。

  〔一六〕「不」,拾补云:「下脱一字。」识语云:「『不』因上三『不』字而长,好礼乐道,本论语『富而好礼,贫而乐道』,无庸譄字。」

  〔一七〕御览七五九引大周正乐:「凡琴曲和乐而作,命之曰畅,畅者,言其道之美畅,从不敢自安也。」即本此文。文选琴赋注、七发注引新论琴道:「尧畅远则兼善天下,无不畅通,故谓之畅。」又引七略:「雅畅第十七。」乐府诗集五七引琴论:「和乐而作,命之曰畅,言达则兼济天下,而美畅其道也。」

  〔一八〕史记宋微子世家集解引「遇」作「道」,别录亦作「道」。

  〔一九〕史记宋世家集解「失」作「改」。曾慥类说三六引作「凡琴曲和乐而作者谓之畅,因忧而作者谓之操,今通呼曰操,非也」。後汉书曹褒传注引别录:「其道闭塞,悲愁而作者,名其曲曰操,言遇灾害,不失其操也。」御览引大周正乐:「忧愁而作,命之曰操。操者,言困厄危迫,犹不失其操也。」即本此文。文选芜城赋注、长门赋注、舞赋注引新论琴道篇:「琴有伯夷之操,夫遭遇异时,穷则独善其身,故谓之操。」乐府诗集五七引琴论:「忧愁而作,命之曰操,言穷则独善其身,而不失其操也。」

  〔二0〕徐本「顷」误「顶」。

  〔二一〕事又见列子汤问篇、吕氏春秋本味篇、韩诗外传九、说苑尊贤篇,御览十引傅子:「昔者,伯牙子游於泰山之阴,逢暴雨,止於岩下,援琴而鼓之,为淋雨之音,更造崩山之曲,每奏,锺期辄穷其趣,曰:『善哉,子之听也。』」当即一事而异辞耳。

  〔二二〕御览五七七引此下尚有「大弦为君,小弦为臣,文王、武王加二弦,以合君臣之恩」二十一字,当据补。乐府诗集五七引「七弦」下无「者」字。初学记十六、御览五七七、乐府诗集五七引琴操:「伏羲作琴,长三尺六寸六分,象三百六十六日,广六寸,象六合,文上曰池,池者,水也,言其平。下曰滨(御览「宕」),滨者,服也;前广後狭,象尊卑也;上圆下方,法天地也;五弦象五行,(御览「五弦官也」)大弦君也,宽和而温;小弦臣也,清廉不乱;文王、武王加二弦,(御览无武王)以合君臣之恩。」初学记、乐府诗集同卷又引释智匠乐录:「文王加一,武王加一,今称二弦为文武弦。」御览五七九引琴书:「琴长三尺六寸,法朞之数;上圆而歛,象天也;下方相平,法地也;十三徽配十二律,余一象闰也;本五弦,宫、商、角、徵、羽也,加二弦,文武也。至後汉蔡邕又加二弦,象九星,在人法九窍,其象有异,传於代四,所象凤首翅足尾。南方朱雀,为乐之本也,五分其身,以三为上,以二为下,三天两地之义也。上广下狭,尊卑之象也。中翅八寸,象八风。腰广四寸,象四时。轸圆象阴阳转而不穷也。临乐承露用枣,唇用梓,未达先贤深意也。」

  空侯〔一〕

  谨按:汉书〔二〕:「孝武皇帝赛〔三〕南越,祷祠太一〔四〕后土,始用乐人侯调,依琴作坎坎之乐〔五〕,言其坎坎应节奏也,〔六〕侯以姓冠章耳。〔七〕」或说:空侯取其空中〔八〕。琴瑟皆空,何独坎侯耶?斯论是也。诗云:「坎坎鼓我。〔九〕」是其文也〔一0〕。

  〔一〕 原注:「又坎侯。」案书钞一一0引作「箜篌」,初学记十六、类聚四四、古今韵会举要一、纲目集览四三引作「箜篌一名坎侯」,白帖十八引作「箜篌一名坎篌」,谢氏诗源引作「箜侯曰坎侯」。凡将篇:「钟磬竽笙筑坎侯。」

  〔二〕 见郊祀志上。

  〔三〕 「赛」,汉书作「塞」,史记封禅书、补武纪亦作「塞」。器案:塞借赛字,封禅书:「冬塞祷祠。」索隐:「塞,先代反,与赛同,今报神福也。」郊祀志同,师古曰:「塞谓报其所祈也。音先代反。」後汉书曹节传注:「塞,报祠也,字当为赛,通用。」说文新附字:「赛,报也。」管子小问篇:「桓公践位,令衅社塞祷。」则其来尚矣。

  〔四〕 大德本、汪本、徐本「太一」作「太乙」,初学记、书钞、白帖引作「太一」,类聚作「太山太一」,案史、汉俱作「太一」,无「太山」。

  〔五〕 拾补校作「依琴作坎侯」,识语云:「前文『始用乐人侯调』,後文『侯以姓冠章』,此当去『侯』,或『侯』下譄『坎』。」案白帖作「依琴作坎」,事物纪原二引作「依琴作坎侯」。

  〔六〕 初学记、书钞、类聚、白帖引俱无「奏」字。

  〔七〕 封禅书集解徐广曰:「应劭云:『武帝令乐人侯调始造此器。』」(王应麟急就篇补注三引同)文选箜篌引注引应劭汉书注:「使乐人侯调作之,取其坎坎应节也,因以其姓号名曰坎侯。」宋书乐志一:「空侯,初名坎侯。武帝赛灭南越,祠太一后土,用乐,令乐人侯晖依琴作坎侯,言其坎坎应节奏也。侯者,因工人姓尔,後言空,音讹也。」旧唐书音乐志二:「箜篌,汉武帝使乐人侯调所作,以祠太一。或云侯辉所作。其声坎坎应节,谓之坎侯,声讹为箜篌。或谓师延靡靡乐,非也。旧说亦依琴制,今按其形,似瑟而小,七弦,用拨弹之,如琵琶。竖箜篌,胡乐也,汉灵帝好之,体曲而长,二十有二弦,竖抱於怀,用两手齐奏,俗谓之擘箜篌。凤首箜篌,有项如轸。」乐府古题要解下:「旧史称汉武帝灭南越,祠太乙后土,令乐人侯晖依琴造坎侯,言坎坎节应也,侯,工人之姓,因曰坎侯,後讹为箜篌也。」乐府解题:「汉武灭南粤,令乐人侯晖依琴造坎,音坎坎应节,以侯姓名坎侯。」古今事物考五:「风俗通:『汉武帝令乐人侯调,依琴作坎侯。』杜佑曰:『其声坎坎应节,故曰坎侯,讹为空侯。侯者,因乐人姓也。』」

  〔八〕 释名释乐器:「箜篌,盖空国之侯所存也。」通监汉纪三十六注引世本:「空侯,空国侯所造。」段安节乐府杂录:「以其亡国之音,故号空国之侯。」是又一说也。

  〔九〕 小雅伐木文。

  〔一0〕俞樾茶香室丛钞一:「按此,知诗所谓『坎坎鼓我』者,鼓琴鼓瑟皆是,毛传无文,郑笺云:『为我击鼓坎坎然。』非古义也。诗『鼓我』与『舞我』同,鼓非乐器也,琴瑟皆可鼓,何必击鼓乃谓之鼓乎?」

  筝

  谨按:礼乐记:「筝〔一〕五弦,筑身也。〔二〕」今并、凉〔三〕二州筝形如瑟,不知谁所改作也〔四〕。或曰:秦蒙恬所造〔五〕。

  〔一〕 「筝」字原脱,据拾补校补。

  〔二〕 拾补云:「宋书乐志引『筝,筑身而瑟弦』。」钱大昕曰:「案通监注卷六十引云:『筝,秦声,五弦筑身。筝者,上圆象天,下平象地,中空象六合,弦柱十二,拟十二月,乃仁智之器也。』下接『今并、凉』云云。」器按:群书通要丁二引云:「筝者,上圆象天,下平象地,中空准六合,弦柱十二,准十二月,乃仁智之器也。」是元人所见本,俱有此文。又此所引乐记,乃佚礼文,说已见前。说文:「筝,鼓弦筑身乐也。」(从御览五七六引)初学记十六引「筝,秦声也,或曰:蒙恬所造」,在「五弦筑身」前,又事物纪原二引作「筝,秦声也,而五弦,今十三弦,不知谁作」。今本脱「筝秦声也」句。史记李斯传:「夫击瓮叩缻,弹筝搏髀,而歌呼呜呜快耳目者,真秦之声也。」隋书音乐志:「筝,十三弦,所谓秦声,蒙恬所作也。」据此,则此文「五弦」上当补「秦声」二字,「筑身也」下,当补元人所引「上圆象天」一段。

  〔三〕 事始「凉」误「梁」。

  〔四〕 器案:御览五七六引此下尚有「按京房制五音,唯加瑟十三弦,此乃筝也,今雅乐筝十二弦也,他乐皆十三弦,如筝稍小,曰云和,乐府不用」四十字。

  〔五〕 文选筝赋注引无「秦」字。倭名类聚钞六引作「神农造筝,或曰蒙恬所造,秦声也」。宋书乐志一、初学记十六、书钞一一0、御览五七六引傅玄筝赋序(类聚四四引作傅子):「筝,秦声也,以为蒙恬所造。今观其器,上圆象天,下平象地,中空准六合,弦柱拟十二月,体合法度,节究哀乐,设之则四象在,鼓之则五音发,斯乃仁智之器,岂蒙恬亡国之臣所能关思哉。」

  筑

  谨按:太史公记〔一〕:「燕太子丹遣〔二〕荆轲欲西刺秦王,与客送之易水,而设祖道,高渐离击筑,荆轲和歌,为濮上音〔三〕,士皆垂发涕泣〔四〕,後为羽声,慷慨而索,瞋目,发尽上指冠。〔五〕荆轲入秦,事败而死。渐离变名易姓〔六〕,为人庸保〔七〕,匿作於宋子〔八〕,久之,作苦,闻其家堂上〔九〕客击筑,伎痒〔一0〕不能毋〔一一〕出言,曰:『彼有善不善。〔一二〕』从者告其主曰:『彼庸乃知音,窃言是非。』家丈〔一三〕人作乐,召前使击筑,一坐称美〔一四〕,赐酒;而渐离念久畏约,毋穷已时〔一五〕,乃退,出〔一六〕装匣中筑,与其善衣,更容貌而前,莫不惊愕,下与亢礼〔一七〕,以为上客,使击筑歌,无不涕泣而去者。宋子客传之,闻於秦始皇,始皇召见,人有识者,乃高渐离;始皇惜其善击筑,重〔一八〕杀之,乃矐其目〔一九〕,使击筑,未尝不称善,稍益近之。渐离乃以鈆置筑木〔二0〕中,後进得近,举筑扑始皇,不中,於是遂诛。〔二一〕」

  〔一〕 见刺客列传。

  〔二〕 「遣」,徐本误「达」。

  〔三〕 拾补据史记校作「为变徵之声」。

  〔四〕 拾补云:「『发』史作『泪』。」识语:「『泪』是後人因下文『发尽上指冠』更之,无义。」案汉书中山靖王传注:「应劭曰:『燕太子丹,遣荆轲刺秦王,宾客祖於易水之上,渐离击筑,士皆垂泣,荆轲不能复食也。』」亦不作「发」,当从拾补说校改。

  〔五〕 水经易水注引阚駰称:「燕太子丹遣荆轲刺秦王,与宾客知谋者祖道,皆素衣冠送之於易水之上。荆轲起为寿,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高渐离击筑,宋如意和之,为壮声,士发皆冲冠,为哀声,士皆流涕於此也。」然则所谓濮上之音即哀声,羽声即壮声也。

  〔六〕 文选射猎赋注引作「变姓易名」。

  〔七〕 刺客列传索隐:「案谓庸作於酒家,言可保信,故云庸保。鶡冠子曰:『伊尹保酒。』」

  〔八〕 史记集解:「徐广曰:『县名也,今属钜鹿。』」册府元龟九四八「作」作「依」。

  〔九〕 颜氏家训书证篇、靖康缃素杂记二引「上」有「有」字。

  〔一0〕「痒」,拾补曰:「文选注引作『养』,乃正体。」

  〔一一〕「毋」字原无,朱筠曰:「文选射雉赋注引作『伎养不能毋出言』,颜氏家训引此作『伎痒不能无出言』,据此应增一『无』字。」拾补曰:「脱,选注有,颜氏家训作『无』。」案靖康缃素杂记引作「伎养不能无出言」,今据朱、卢校补。

  〔一二〕今史记「伎养」作「傍偟」,颜氏家训曰:「案伎痒者,怀其伎而腹痒也,是以潘岳射雉赋亦云:『徒心烦而伎痒。』今史记并作『徘徊』,或作『旁徨不能无出言』,是为俗传写误耳。」案文选李善注:「有伎艺欲逞曰伎养。」

  〔一三〕「丈」,史记作「大」,单行本索隐作「丈」,册府作「主」。

  〔一四〕「美」,史记作「善」。

  〔一五〕史记、册府作「念久隐畏约无穷时」,索隐曰:「约谓贫贱俭约,既为庸保常畏人,故云畏约,所以论语云:『不可以久处约。』」器案:索隐说是,史记秦始皇本纪:「尉缭曰:『秦王为人,……居约,易出人下。』」义与此同。

  〔一六〕拾补「出」下补「其」字。

  〔一七〕史记汲黯列传正义、汉书高纪下注引应劭曰:「亢礼,长揖不拜也。」

  〔一八〕文选喻巴蜀檄文注:「重,难也。」本书穷通篇虞卿条:「魏齐闻信陵君之初重见之。」史记范雎传「重」即作「难」。

  〔一九〕史记集解:「矐音海各反。」索隐:「海各反,一音角,说者云:『以马屎燻令失明。』」

  〔二0〕「木」字,拾补云:「衍。」索隐曰:「案刘氏云:『铅为挺,着筑中,令重以击人。』」器案英人斯氏劫去唐写本卢藏用春秋後语燕语第十注(斯一四三九)引应劭作「押中」,则「木中」当是「柙中」之误。

  〔二一〕此事又见战国策燕策三、论衡书虚篇。器按:史记高纪正义、汉书高纪下注引应劭,文选荆轲歌注引应劭汉书注,唐写本卢藏用春秋後语注引应劭,急就篇王应麟补注引应劭,并云:「筑状似琴(一作「瑟」)而大,头安弦,以竹击之,故名曰筑。」今考应氏此篇释乐器者,俱详其性状,惟此独否,当据应注以补之也。

  缶

  谨按:易称:「日〈吴,中"口改日"〉之离,不鼓缶而歌。〔一〕」诗云:「坎其击缶,宛丘之道。〔二〕」缶者,瓦器,所以盛浆〔三〕,秦人鼓之以节歌〔四〕。太史公记〔五〕:「赵惠文王与秦昭王会於渑池,秦王饮,酒酣,曰:『寡人窃闻赵王好音,请奏瑟。』赵王鼓瑟,秦御史前〔六〕曰:『某日〔七〕,秦王与赵王会饮,令赵王鼓瑟。』蔺相如前曰〔八〕:『窃闻秦王善为秦声,请奏缶以相乐。〔九〕』秦王怒不许〔一0〕。於是相如进曰:『五步之内,相如请得以颈血溅大王矣。』左右欲刃相如〔一一〕,张目叱之,皆靡。於是秦王不怿,为一击缶。相如顾召御史书曰〔一二〕:『秦王为赵王击缶也。〔一三〕』」

  〔一〕 离卦文。

  〔二〕 陈风宛丘文。黄佐曰:「缶,秦声也,陈师从胡公于丰,众习其声以归,国人化之。」

  〔三〕 史记蔺相如传集解、书钞一一一引「浆」上有「酒」字。

  〔四〕 孔本书钞此下有「象形也」三字,说文缶下云:「缶,瓦器,所以盛酒浆,秦人鼓之以节歌,象形。」即此所本。汉书杨恽传注引应劭,文选报孙会宗书注引应劭汉书注,并云:「缶,瓦器也,秦人击之以节歌。」汉书五行志中之下,师古注曰:「缶,盎也,即今之盆。」演繁露四:「应劭风俗通:『缶者,瓦器,所以节歌。」易曰:『日〈吴,中"口改日"〉之离,不鼓缶而歌,则大耋之嗟凶。』杨恽传:『击缶而呼呜呜者,真秦声也。』由此言之:击缶者,皆击之以节其歌,非缶而自能出声也。」

  〔五〕 见蔺相如传。

  〔六〕 史记「前」下有「书」字,今此下文亦有「书」字,当据补。

  〔七〕 史记作「某年月日」。

  〔八〕 史记「曰」下有「赵王」二字。

  〔九〕 史记作「请奉盆缻秦王以相娱乐」,王念孙、张文虎据文选西征赋注、御览五八四引改「奉」为「奏」,云:「奏,进也。」器按:此文正作「奏」,王、张俱失引。

  〔一0〕郎本「许」误作「计」。

  〔一一〕史记重「相如」二字,当据订补。

  〔一二〕史记「曰」下有「某年月日」四字。

  〔一三〕御览引史记作「赵王使秦王击缶」。水经谷水注:「谷水又东迳秦、赵二城南,世谓之俱利城。耆彦曰:『昔秦、赵之会,各据一城,秦王使赵王鼓瑟,蔺相如令秦王击缶处也。』」案:俱利城又见魏书地形志上、通典州郡七、元和郡县志五、舆地广记五、太平寰宇记五。

  笛〔一〕

  谨按〔二〕:乐记:「武帝时〔三〕丘仲之所作也〔四〕。笛者,涤也〔五〕,所以荡〔六〕涤邪秽〔七〕,纳之於〔八〕雅正也。〔九〕」长二〔一0〕尺四寸,七孔〔一一〕。其後又有羌笛,马融笛赋曰:「近世双笛从羌起〔一二〕,羌人伐竹未〔一三〕及已,龙鸣水中不见己〔一四〕,截竹吹之音相似〔一五〕,剡〔一六〕其上孔通洞之,材〔一七〕以当檛便易持〔一八〕,京君明贤〔一九〕识音律,故本四孔加以一,君明所加孔後出,是谓商声五音毕。〔二0〕」

  〔一〕 原注:「『篴』同。」案礼记明堂位音义:「笛本又作『篴』,音狄。」玉篇:「篴,同笛。」

  〔二〕 拾补曰:「脱『礼』字,下同。」识语曰:「谨按:刘子政校书,得乐记二十三篇,小戴记止断取十一篇耳,仲远所引当是乐器篇语,在余十二篇中,不当有『礼』字。郑君周官注:『狸首在乐记。』蔡中郎明堂论引乐记:『武王伐殷,为俘馘于京大室。』都无『礼』字可证也。」

  〔三〕 拾补云:「书钞有『工人』二字。」按孔本无;事类赋十一、御览五八0有。

  〔四〕 通典乐典四引「丘」作「邱」。礼部韵略二十三锡笛下曰:「按说文:『七孔筩也。』羌笛三(五)孔,风俗通云:『武帝时丘仲所作。』则以羌笛为丘仲作。」宋书乐志一:「笛,案马融长笛赋,此器起近世,出於羌中京房备其五音。又称丘仲工其事。不言仲所造。风俗通则曰:『丘仲造笛,武帝时人,其後更有羌笛。』三说不同,未详孰实。」吴翌凤灯窗丛录二曰:「风俗通曰:『笛,武帝时丘仲所作。』非也,高祖初入咸阳宫,得玉笛长二尺三寸,二十六孔,铭曰昭华之琯。在武帝前。」

  〔五〕 释名释乐器:「篴,涤也,其声涤涤然也。」

  〔六〕 初学记十六、类聚四四、书钞一一一、事类赋、群书通要丁二引无「荡」字。

  〔七〕 周礼春官笙师职篴,杜子春读为荡涤之涤。朱筠曰:「文选马融长笛赋注引此作『涤荡邪志』。」案史记乐书:「荡涤邪秽。」

  〔八〕 书钞无「之於」二字;类聚、文选注、事类赋、群书通要无「於」字。

  〔九〕 希麟续一切经音义四引作「笛,涤也,言涤去邪秽,纳正气也」,与此异。御览五八0引乐书:「笛者,涤也,丘仲所作,可以涤荡邪气,出扬正声。」

  〔一0〕「二」,拾补云:「初学记、书钞皆作『一』,类聚无。」案:苏轼李委吹笛诗冯注「二」作「一」,御览、通志乐略二、事物纪原二无。

  〔一一〕苏诗冯注引「七孔」作「六孔」。

  〔一二〕案:此句上,文选马融长笛赋冠以「其辞曰」,李周翰曰:「此丘仲所言之辞也。」李善曰:「风俗通曰:『又有羌笛。』然(读为「然则」)羌笛与笛,二器不同。」

  〔一三〕「未」,从宋本、锺本,余本俱误「木」,朱筠曰:「『木』当作『未』。」拾补校作「未」。

  〔一四〕「己」原作「後」,朱筠曰:「『後』当作『己』。」拾补校作「己」,长笛赋作「己」,今据改正。李善曰「己谓龙也。」

  〔一五〕文选「音」作「声」。旧钞本李冶古今黈五:「季长谓龙吟水中不见羌人,羌人故得截竹吹之,以效其声,而文选音注,大与此别,不见之见,音胡链反,张铣注云:『龙吟水中,不见其身。』李善注云:『己谓龙也。』皆谓在水中不显现其身,实违马旨。」

  〔一六〕刘良曰:「剡,削也。」

  〔一七〕「材」,文选作「裁」,同。

  〔一八〕「持」,宋本、大德本、朱藏元本、仿元本误作「特」,文选「檛」作「簻」,「特」作「持」。梦溪笔谈五:「马融笛赋云:『裁以当簻便易持。』李善注云:『簻,马策也,裁笛以当马簻,故便易持。』此缪说也,笛安可为马策。簻,管也,古人谓乐之管为簻,故潘岳笙赋云:『修簻内辟,余箫外逶。』裁以当簻者,余器多裁众簻以成音,此笛但裁一簻,五音皆具,当簻之工,不假繁猥,所以便而易持也。」(丹铅录袭用此说)西溪丛语下驳存中说云:「据说文簻、檛并音张瓜反,箠也,不闻以簻为乐管。潘岳笙赋乃用檛字,云:『修檛内辟。』注云:『修,长;檛,大;辟,开也。』自与簻字不同,言羌人裁之以当马策,言易执持,而复可吹也。」演繁露八:「予案急就章曰:『吹鞭箛篍课後先。』唐韵曰:『箛,竹也。』说文:『篍,吹筩也。』玉篇亦曰:『篍,吹筩也,以竹为鞭,中空可吹,故曰吹鞭也。』簻即马策,可以策马,又可为笛,一物两用,军旅之便,故云易持也。今行阵间皆有笛,即古吹鞭之制也,括岂不见急就章书,而臆立此难也耶?」

  〔一九〕「京君明贤」,拾补校作「易京君明」,盖从文选也。初学记十六引长笛赋作「京房君明识音律」。

  〔二0〕「毕」字原无,朱筠、卢文弨俱据文选补「毕」字,今从之。李善注:「沈约宋书:『笛,京房备其五音。』」

  批把〔一〕

  谨按:此近世〔二〕乐家所作,不知谁也〔三〕。以手批把〔四〕,因以为〔五〕名〔六〕。长三尺五寸,法天地人与五行〔七〕,四弦象四时〔八〕。

  〔一〕 拾补曰:「释名皆从木。」器按:它书引此,多作「琵琶」,琵琶,说文新附字。

  〔二〕 玉篇琴部、白帖十八、事物纪原二引「世」作「代」。

  〔三〕 朱筠曰:「玉篇琴部引此作『近代乐家所制,不知所造』。」案:书钞一一0、类聚四四引「谁」下有「作」字。初学记十六、白帖、段安节琵琶录、御览三八三引作「不知所起」,事物纪原作「不知其始」。

  〔四〕 宋书乐志一、意林作「琵琶」。通典乐四、旧唐书音乐志二、通志乐二、御览作「以手琵琶之」。

  〔五〕 意林「为」作「得」。

  〔六〕 释名释乐器:「枇杷,本出於胡中,马上所鼓也,推手前曰枇,引手却曰杷,象其鼓时,因以为名也。」

  〔七〕 朱筠曰:「玉篇琴部引作『象三才五行』。」

  〔八〕 初学记、类聚、御览句末有「也」字。宋书乐志一:「琵琶,傅玄琵琶赋曰:『汉遣乌孙公主嫁昆弥,念其行道思慕,故使工人裁筝、筑,为马上之乐。欲从方俗语,故名琵琶,取其易传於外国也。』风俗通云:『以手琵琶,因以为名。』杜挚云:『长城之役,弦鼗而鼓之。』并未详孰实,其器不列四厢。」旧唐书音乐志二:「琵琶,四弦,汉乐也。初,秦长城之役,有弦鼗而鼓之者。及汉武帝嫁宗女於乌孙,乃裁筝、筑为马上乐,以慰其乡国之思。推而远之曰琵,引而近之曰琶,言其便於事也。今清乐奏琵琶,俗谓之『秦汉子』,圆体修颈而小,疑是弦鼗之遗制。其他皆充上锐下,曲颈,形制稍大,疑此是汉制。兼似两制者,谓之『秦汉』,盖通用秦、汉之法。梁史称侯景之将害简文也,使太乐令彭隽齎曲颈琵琶就帝饮,则南朝似无。曲颈者,亦本出胡中。五弦琵琶稍小,盖北国所出。风俗通云:『以手琵琶之。』案旧琵琶,皆以木拨弹之,太宗贞观中始有手弹之法,今所谓搊琵琶者是也。风俗通所谓『以手琶琵之』,乃非用拨之义,岂上世固有搊之者耶?

  竽

  谨按:礼记:「管三十六簧也〔一〕,长四尺二寸。〔二〕」今二十三管。

  〔一〕 拾补「礼」下补「乐」字,「管」校改「竽」。识语曰:「按:说文解字亦云『管三十六簧』,知『管』是,此与『武帝时丘仲之所作也』,无『笛』字同例。」器案:汉人着书,多以正文连标题读者,此於列女传及说文解字习见之,卢校非是,徐说亦未得其会通。周礼春官笙师职云:「笙师掌教〈仑欠〉竽。」郑司农云:「竽,三十六簧。」广雅释乐:「竽象笙,三十六管。」御览五八一引通礼义纂:「汉武帝时丘仲作竽笙,三十六管。」

  〔二〕 笙师疏、御览五八一引易通卦验:「冬至吹黄锺之律,间音以竽。竽长四尺二寸。」郑玄注云:「竽,管类,用竹为之,形参差,象鸟翼,鸟火禽,火数七,冬至之时吹之,冬,水用事,水数六,六七四十二,竽之长,盖取於此也。」

  簧

  谨按:世本:「女娲作簧。〔一〕」簧,笙中簧也〔二〕。诗云:「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三〕」

  〔一〕 御览五八一引世本此文同,又引宋均注曰:「女娲,黄帝臣也。」

  〔二〕 释名释乐器:「笙,生也,其中污空以受簧也。」

  〔三〕 小雅鹿鸣文。

  龠

  谨按:周礼:「龠师氏掌教国子吹龠。〔一〕」诗云:「以龠不僭。〔二〕」龠乐之器,竹管,三孔,所以和众声也〔三〕。

  〔一〕 春官龠师职文。

  〔二〕 小雅鼓钟文。

  〔三〕 拾补云:「『之』字衍。」器案:书钞一一一引「声」作「音」。说文:「龠,乐之竹管,三孔,以和众声也。」应氏正用此文,乃衍「器」字,非衍「之」字也。周礼笙师注、礼记少仪注、尔雅释乐注并云:「龠如笛,三孔。」

  篪〔一〕

  谨按:世本:「苏成公作篪。」管乐,十孔,长尺一寸〔二〕。诗云:「伯氏吹埙,仲氏吹篪。〔三〕」

  〔一〕 原注:「〈仑虒〉、{竹池}同。」器案:两京本无此三字。程本、郎本「〈仑虒〉」作「〈仑斤〉」,胡本、锺本作「『篪』与『池』同」,讹。说文作〈仑虒〉,集韵五支:「〈仑虒〉或作篪,亦作{竹池}。」程本、郎本作「〈仑斤〉」者,尔雅释乐:「大篪谓之沂。」御览五八0引舍人曰:「大篪其声悲沂锵然也。」释文引李、孙云:「篪声悲,沂者悲也。」「〈仑斤〉」即「沂」字。

  〔二〕 尔雅释乐释文引世本:「篪,苏成公所作,长一尺二寸。」广韵五支引世本:「篪,苏成公所作也。」御览五八0引世本:「苏成公造篪,吹孔有嘴如酸枣。苏成公,平王时侯也。」後汉书明纪注引世本:「暴辛公作篪,以竹为之,长尺四寸,有八孔。」毛诗序:『何人斯、苏公刺暴公也。」「仲氏吹篪」,郑笺云:「谓相应和如埙篪,以言宜相亲爱也。世遂以为苏成公作。」宋书乐志一:「篪,世本云:『暴新公所造。』旧志云:『一曰管。史臣案:非也。虽不知暴新公何代人,而非舜前人明矣。舜时西王母献管,则是已有其器,新公安得造篪乎?』尔雅曰:『篪,大者尺四寸,围三寸曰沂。』沂音银,一名翘。小者尺二寸。今有胡篪,出於胡吹,非雅器也。」

  〔三〕 小雅何人斯文。今本「埙」作「埙」。

  箫〔一〕

  谨按:尚书:「舜作〔二〕,箫韶九成,凤皇〔三〕来仪。〔四〕」其形参差,像凤之翼〔五〕,十管,长一尺〔六〕。

  〔一〕 朱锡庚曰:「题间之『箫』字,当连下文作『箫,谨按尚书:舜作』为句,其义自明。」按:朱说是,前已明之矣。

  〔二〕 事始引作「舜作箫」,此不明汉人句读,而以臆为之。

  〔三〕 「皇」原作「凰」,俗字,今从尚书校改。

  〔四〕 益稷文,马融注云:「以鸟兽为笋簴。」器案:尔雅释乐疏、初学记十六、类聚四四、书钞一一一、白帖十八、御览五八一、楚辞九歌补注及集注、续一切经音义三、古今事物考五引此,俱作「舜作箫」,下文或承「其形参差」,或接「以象凤翼」,路史後纪十一注、文献通考引世本:「舜造箫,其形参差,象凤翼,管长二尺。」疑此文原当作「谨按:尚书:『箫韶九成,凤皇来仪。』世本:『舜作箫。』其形参差云云」。

  〔五〕 说文竹部:「箫,参差,管乐,象凤之翼。」御览五八一引易说郑玄注:「箫亦管,形似鸟翼,鸟,火禽也,火数七,夏时火用事,二七十四,箫之长由此也。」九歌:「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王注:「言若洞箫也。」文选洞箫赋:「吹参差而入道德兮,故永御而可贵。」荀子解蔽篇:「凤皇秋秋,其声若箫。」是箫形象凤翼,其音亦象凤声也。

  〔六〕 拾补云:「类聚『长三尺』,御览『长尺二寸』,与初学记颂箫同。」器案:诗周颂有瞽正义、尔雅疏、陈景元南华真经章句音义二引作「长二尺」,书钞同今本,事物纪原作「长尺二寸」,古今事物考作「长一尺二寸」。隋书音乐志下:「竹之属三:一曰箫,十六管,长二尺,舜所造者也;二曰篪,长尺四寸,八孔,苏公所造者也;三曰笛,凡十二孔,汉武帝丘仲所作者也;京房备五音,有七孔,以应七声,黄锺之笛,长二尺八寸四分四厘有奇,其余亦上下相次,以为长短。」

  籁

  谨按:礼乐记:「三孔龠也,大者谓之产,其中谓之仲,小者谓之箹。〔一〕」

  〔一〕 说文竹部:「籁,三孔龠也,大者谓之笙(当作「簅」,形近而误,尔雅释文正作「簅」),其中谓之籁,小者谓之箹。」尔雅释乐:「大龠谓之产,其中谓之仲,小者谓之箹。」御览五八0引舍人云:「仲,其声适中,仲吕也;小者,形声细小曰箹也。」

  箛〔一〕

  谨按:汉书旧注:「箛,吹鞭也〔二〕。箛者,怃也,言其节怃威仪。〔三〕」

  〔一〕 「箛」原作「菰」,下同,今俱改正。

  〔二〕 说文:「箛,吹鞭也。」急就章:「箛篍起居课後先。」颜师古注曰:「箛,吹鞭也。篍,吹筩也。起居,谓晨夜卧及休食时,督作之司,以此二者,为之节度。」初学记十五引应劭汉卤簿云:「骑执箛。」宋书乐志一曰:「笳,杜挚笳赋云:『李伯阳入西戎所造。』汉旧注曰:『箛,号曰吹鞭。』晋先蚕仪注:『车驾住,吹小箛;发,吹大箛。』箛即笳也。又有胡笳,汉旧筝笛录(初学记十五、太平御览五八一引作「汉旧录」)有其曲,不记所出本末。」(初学记、御览引尚有「笳者,胡人卷芦叶吹之以作乐也,故曰胡笳」二句。)陈阳乐书曰:「汉有吹鞭之号,笳之类也,乃状大类马鞭,今牧童多卷芦叶吹之也。」

  〔三〕 洪颐烜读书丛录曰:「风俗通声音篇引汉书旧注云:『菰,吹鞭也。菰,怃也,言其节怃威仪。』又引汉书注云:『荻,角也,言其声音荻荻,名自定也。』师古叙例,惟服虔与劭同时,余诸家皆在劭後,则劭以前注汉书者亦多矣。」器案:此条引汉书旧注,下条引汉书注,又史记高纪集解引风俗通曰:「汉书注:『沛人语初发声皆言其,其者,楚言也,高祖始登帝位,教令言其,其後以为常耳。』」此三者当即一书,盖皆汉旧注之误也,作「汉书旧注」者,误衍「书」字,作「汉书注」者,「书」又「旧」之误耳。宋书乐志引汉书注云:「箛号曰吹鞭云云。」即其明证;汉旧注盖即汉旧仪,仪注义同,非注解之注也。卫宏撰汉旧仪四卷,旧唐书经籍志作汉书仪,「书」即「旧」字形讹,新唐书艺文志作汉书旧仪,「书」又「旧」之讹羡,其致误之由,正与风俗通相似,洪氏竟以为汉书注,非也。

  篍〔一〕

  谨按:汉书注:「篍,筩也〔二〕,言其声音篍篍,名自定也。」

  〔一〕 「篍」原作「荻」,下同,今校改。

  〔二〕 「筩」原作「{竹角}」,胡本、郎本、程本、锺本作「筩」,今据改正。说文:「篍,吹筩也。」穆天子传六注:「篍,今戟吏所吹者。」广韵三十五笑:「篍,竹箫,洛阳亭长所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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