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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论 下

汉·桓谭

离事第十一

举网以纲,千目皆张;振裘持领,万毛自整。治大国者亦当如此。以贤代贤谓之顺,以不肖代不肖谓之乱。

关并,字子阳,材智通达。大司马张戎,字仲功,习溉灌事。曰:「河水浊,一石水,六斗泥,而民竞决河溉田,令河不通利,至三月桃花水至,则决,以其噎不泄也。可以禁民勿复引河。韩牧,字子台,善水事。王平仲云:「《周谱》言:『定王五年,河徙故道。』今所行处,非禹所穿。」

四渎之源,河最高而长,从高注下,水流激峻,故其流急,为平地灾害。通历数家算法,推考其纪,从上古天元以来,讫十一月甲子夜半朔冬至,日月若连璧。余前为郎,典漏刻,燥湿寒温辄异度,故有昏明昼夜,昼日参以晷景,夜分参以星宿,则得其正。

扬子云好天文,问之於黄门作浑天老工,曰:「我少能作其事,但随尺寸法度,殊不晓达其意,然稍稍益愈。到今七十,乃甫适知己,又老且死矣。今我儿子爱学作之,亦当复年如我,乃晓知己,又且复死焉。」其言可悲可笑也。

通人扬子云因众儒之说天,以天为如盖转,常左旋,日月星辰随而东西,乃图画形体行度,参以四时历数、昏明昼夜,欲为世人立纪律,以垂法後嗣。余难之曰:「春、秋分昼夜欲等,平旦,日出於卯,正东方,暮,日入於酉,正西方。今以天下人占视之,此乃人之卯酉,非天卯酉。天之卯酉,当北斗极。北斗极,天枢,枢,天轴也;犹盖有保斗矣,盖虽转而保斗不移。天亦转,周匝,斗极常在,知为天之中也。仰视之,又在北,不正在人上。而春、秋分时,日出入乃在斗南。如盖转,则北道远南道近,彼昼夜刻漏之数何从等乎?」子云无以解也。後与子云奏事待报,坐白虎殿廊庑下,以寒故,背日曝背。有顷,日光去,背不复曝焉。因以示子云曰:「天即盖转而日西行,其光影当照此廊下而稍东耳,无乃是,反应浑天家法焉!」子云立坏其所作。则儒家以天为左转,非也。

五藏言太山之上有刻石,凡千八百余处,而可识知者七十有二。太史《三代世表》,旁行邪上,并效《周谱》。

汉之三主,内置黄门工倡。昔余在孝成帝时为乐府令,凡所典领倡优伎乐,盖有千人之多也。圣贤之材不世,而妙善之技不传。扬子云大材,而不晓音。余颇离雅操,而更为新弄。子云曰:「事浅易善,深者难识,卿不好《雅》、《颂》,而悦郑声,宜也。」惟人心之所独晓,父不能以禅子,兄不能以教弟也。五声各从其方:春角、夏徵、秋商、冬羽,宫居中央,而兼四季,以五音须宫而成。可以殿上五色锦屏风谕而示之:望视,则青、赤、白、黄、黑各各异类:就视,则皆以其色为地,四色文之。世其欲为四时五行之乐,亦当各以其声为地,而用四声文饰之,犹彼五色屏风矣。

余年十七为奉车郎中,卫殿中小苑西门。谭谓扬子曰:「君之为黄门郎,居殿中,数见舆辇,玉蚤、华芝及凤皇、三盖之属,皆玄黄五色,饰以金玉,翠羽珠络,锦绣茵席者也。虽不见古路车,亦数闻师之说,但素舆而蒲茵也。宓牺之制杵臼,万民以济,及後世加巧,因延力借身重以践碓,而利十倍杵舂,又复设机关,用驴、骡、牛、马及役水而舂,其利乃且百倍。」

刘歆致雨,具作土龙、吹律,及诸方术,无不备设。谭问:「求雨所以为土龙何也?」曰:「龙见者,辄有风雨兴起,以迎送之;故缘其象类而为之。」难以:「顿牟、磁石,不能真是,何能掇针取芥?」子骏穷,无以应。

扶风漆县之亭,部言本太王所处,其民有会日,以相与夜市,如不为期,则有重灾咎。

太原郡民,以隆冬不火食五日,虽有疾病缓急,犹不敢犯,为介子推故也。

天下有鹳鸟,郡国皆食之,而三辅俗不敢取之,取或雷霹雳起。

原夫天不独左彼而右此,其杀取时,适与雷遇耳。

余小时闻闾巷言:「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鬭,问其故。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近,日中时远。』一儿以日初出远,日中时近。」长水校尉平陵关子阳以为:「日之去人,上方远而四旁近。何以知之?星宿昏时出东方,其间甚疏,相离丈余。及夜半,在上方,视之甚数,相离唯一二尺。以准度望之,逾益明白。故知天上之远於旁也。日为天阳,火为地阳,地阳上升,天阳下降。今置火於地,从旁与上诊其热,远近殊不同,乃差半焉。日中,正在上覆盖人,人当天阳之冲,故热於始出时。又新从太阴中来,故复凉於其西在桑榆间。大小虽同,气犹不如清朝也。」桓君山曰:「子阳之言,岂其然乎!」

公孙龙,六国时辩士也,为坚白之论,假物取譬,谓白马为非马。非马者,言白所以名色,马所以名形也,色非形,形非色。人不能屈。後乘白马,无符传,欲出关;关吏不听。此虚言难以夺实也。

世俗咸曰:「汉文帝躬俭约,修道德,躬先天下,天下化之,故致充实殷富,泽加黎庶,谷至石数钱,上下饶羡。」

太史公造书,书成,示东方朔,朔为平定,因署其下。「太史公」者,皆朔所加之者也。

洛阳季幼宾有小玉检,卫谒者史子伯素号玉器,见而奇之,使余报以三万钱,请买焉。幼宾曰:「我与好事长者传之,已雇十万,非三万钱主也。」余惊骇云:「我若於路见此,千钱亦不市也。」故知之与不知,相去甚远。

道赋第十二

余少时学,好离骚,博观他书,辄欲反学。扬子云工於赋,王君大习兵器,余欲从二子学。子云曰:「能读千赋,则善赋。」君大曰:「能观千剑,则晓剑。」谚曰:「伏习象神,巧者不过习者之门。」谚曰:「侏儒见一节,而长短可知。」孔子言:「举一隅足以三隅反。」观吾小时二赋,亦足以揆其能否。

余少时为奉车郎,孝成帝出祠甘泉河东,见部先置毕阴集灵宫,武帝所造,门曰望仙,殿曰存仙,欲书壁为之赋,以颂美二仙之行。

辨惑第十三

五福:寿、富、贵、安乐、子孙众多。百足之虫,共举一身,安得不济?无仙道,好奇者为之。

曲阳侯王根迎方士西门君惠,从其学养性却老之术。余见侯曰:「圣人不学养性,凡人欲为之,欺罔甚矣。」君惠曰:「夫龟称三千岁,鹤言千岁,以人之材,何乃不如虫鸟邪?」余应曰:「谁当久与龟鹤同居?君审知其年岁乎?设令然,蝉螵渠略,又可使延年如龟鹤耶?」圣人何不学仙而令死邪?圣人皆形解仙去,言死者,示民有终也。

天下神人五:一曰神仙,二曰隐沦,三曰使鬼物,四曰先知,五日铸凝。

淮南王之子娉迎道人,作为金银,又云:「铅字『金』与『公』,铅则金之公,而银者金之昆弟也。」

武帝有所爱幸姬王夫人,窈窕好容,质性佞。夫人死,帝痛惜之。方士李少君言能致其神,乃夜设烛张幄,置夫人神影,令帝居他帐中遥望,见好女似夫人之状,还帐坐。

元帝被病,广求方士,汉中送道士王仲都者,诏问:「何所能为?」对曰:「但能忍寒暑耳。」乃以隆冬盛寒日,令袒衣,载以驷马,於上林昆明池上环冰而弛。御者厚衣狐裘,甚寒战,而仲都独无变色。卧於池台上,曛然自若。此耐寒也。因为待诏。至夏大暑日,使曝坐,又环以十炉火,不言热而身不汗出。

近哀、平间,睢陵有董仲君,好方道。尝犯事,坐重罪,系狱,佯病、死。数日,目陷虫出。吏捐弃之。既而复活。故知幻术靡所不有。

又能鼻吹口歌,吐舌,耸眉动目。荆州有鼻饮之蛮,南城有头飞之夷,非为幻也。

哀帝时,有老人范兰,言年三百岁。初与人相见,则喜而相应和;再三,则骂而逐人。史子心见署为丞相史,官架屋,发吏卒及官奴婢以给之,作金,不成。丞相自以力不足,又白傅太后。太后不复利於金也,闻金成可以作延年药,又甘心焉。乃除之为郎,舍之北宫,中使者待遇。

余尝与郎冷喜出,见一老翁,粪上拾食,头面垢丑,不可忍视。喜曰:「安知此非神仙?」余曰:「道必形体如此,无以道焉。」

刘子骏信方士虚言,为神仙可学。尝问言:「人诚能抑嗜欲,阖耳目,可不衰竭乎?」余见其庭下有大榆树,久老剥折,指谓曰:「彼树无情欲可忍,无耳目可阖,然犹枯槁朽蠹;人虽欲爱养,何能使之不衰?」

黄门郎程伟,好黄白术。娶妻得知方家女。伟常从驾出,而无时衣,甚忧。妻曰:「请致两端缣。」缣即无故而至前。伟按枕中《鸿宝》作金,不成;妻乃往视伟。伟方扇炭烧筒,筒中有水银,妻曰:「吾欲试相视一事。」乃出其囊中药,少少投之;食顷发之,已成银。伟大惊,曰:「道近在汝处,而不早告我,何也?」妻曰:「得之须有命者。」於是伟日夜说诱之,卖田宅以供美实衣服,犹不肯告伟。伟乃与伴谋挝笞伏之,妻辄知之,告伟言:「道必当传其人。得其人,道路相遇,辄教之;如非其人,口是而心非者,虽寸断支解,而道犹不出也。」伟逼之不止,妻乃发狂,裸而走,以泥自涂,遂卒。

吕仲子婢死,有女儿年四岁,葬後数来抚循之,亦能为儿沐头浣濯,甚令人恶之。以告方士,云其家青狗为之,杀之则止;婢遂不复来。杨仲文亦言:所知家妪死,已敛未葬,忽起饮食,後醉而坐棺前祭床上。如是三四,家益厌苦。其後醉,形坏,但得老狗,便打杀之。推问,乃里头沽家狗。

述策第十四

或云:「陈平为高帝解平城之围,则言:『其事秘,世莫得而闻也。』此以工妙踔善,故藏隐不传焉。子能权知斯事否?」吾应之曰:「此策乃反薄陋恶,故隐而不泄。高帝见围七日,而陈平往说阏氏,阏氏言於单于而出之,以是知其所用说之事矣。彼陈平必言汉有好丽美女,为道其容貌天下无有,今困急,已驰使归迎取,欲进与单于,单于见此人,必大好爱之;爱之,则阏氏日以远疏,不如及其未到,令汉得脱去,亦不持女来矣。阏氏妇女,有妒之性,必憎恶而事去之。此说简而要,及得其用,则欲使神怪,故隐匿不泄也。」刘子骏闻吾言,乃立称善焉。

闵友第十五

谚曰:「有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言内有以相知与否,不在新故也。

庄尤,字伯石。高君孟颇知律令,尝自伏写书,着作署郎哀其老,欲代之,不肯,云:「我躬自写,乃当十遍读。」

扬雄作《玄》书,以为玄者天也、道也,言圣贤制法作事,皆引天道以为本统,而因附属万类、王政、人事、法度,故宓义氏谓之易,老子谓之道,孔子谓之元,而扬雄谓之玄。《玄经》三篇,以纪天、地、人之道,立三体,有上、中、下,如禹贡之陈三品,三三而九,因以九九八十一,故为八十一卦。以四为数,数从一至四,重累变易,竟八十一而遍,不可损益。以三十五蓍揲之。《玄经》五千余言,而传十二篇也。王公子问:「扬子云何人邪?」答曰:「扬子云才智开通,能入圣道,卓绝於众,汉兴以来,未有此也。」国师子骏曰:「何以言之?」答曰:「通才着书以百数,惟太史公为广大,余皆残小论,不能比之子云所造《法言》、《太玄》也。《玄经》,数百年外其书必传。世咸尊古卑今,贵所闻、贱所见也,故轻易之。老子其心玄远,而与道合。若遇上好事,必以《太玄》次《五经》也。」

时农。通人如子礼。余同时佐郎官有梁子初、扬子林,好学,所写万卷,至於白首。尝有所不晓百许寄余,余观其事,皆略可见。

茂陵周智、孙胡,不为赋讼酬应之文,为大司徒掾,见使兼领众事,典定文义。

琴道第十六

昔神农氏继宓义而王天下,亦上观法於天,下取法於地,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於是始削桐为琴,绳丝为弦,以通神明之德,合天地之和焉。琴长三尺六寸有六分,象期之数。厚寸有八,象三六数。广六寸,象六律。上圆而敛,法天。下方而平,法地。上广下狭,法尊卑之礼。琴隐长四十五分,隐以前长八分。五弦,第一弦为宫,其次商、角、徵、羽。文王、武王各加一弦,以为少宫、少商。下徵七弦,总会枢极。足以通万物而考治乱也。八音之中,惟丝最密,而琴为之首。

琴之言禁也,君子守以自禁也。大声不震哗而流漫,细声不湮灭而不闻。八音广博,琴德最优。古者圣贤,玩琴以养心。夫遭遇异时,穷则独善其身而不失其操,故谓之「操」。「操」以鸿雁之音。达则兼善天下,无不通畅,故谓之「畅」。《尧畅》经逸不存。《舜操》者,昔虞舜圣德玄远,遂升天子,喟然念亲,巍巍上帝之位不足保,援琴作「操」,其声清以微。《禹操》者,昔夏之时,洪水襄陵沈山,禹乃援琴作「操」,其声清以溢,潺潺,志在深河。《微子操》:微子伤殷之将亡,终不可奈何,见鸿鹄高飞,援琴作「操」,其声清以淳。《文王操》者,文王之时,纣无道,烂金为格,溢酒为池,宫中相残,骨肉成泥,璇室瑶台,蔼云翳风,钟声雷起,疾动天地,文王躬被法度,阴行仁义,援琴作「操」,故其声纷以扰,骇角震商。《伯夷操》,《箕子操》,其声淳以激。

晋师旷善知音。卫灵公将之晋,宿於濮水之上,夜闻新声,召师涓告之,曰:「为我听写之。」曰:「臣得之矣。」遂之晋。晋平公飨之。酒酣,灵公曰:「有新声,愿奏之。」乃令师涓鼓琴。未终,师旷止之,曰:「此亡国之声也。」

雍门周以琴见孟尝君。孟尝君曰:「先生鼓琴,亦能令文悲乎?」对曰:「臣之所能令悲者:先贵而後贱,昔富而今贫,摈压穷巷,不交四邻,不若身材高妙,怀质抱真,逢谗罹谤,怨结而不得信;不若交欢而结爱,无怨而生离,远赴绝国,无相见期;不若幼无父母,壮无妻儿,出以野泽为邻,入用堀穴为家,困於朝夕,无所假贷。若此人者,但闻飞乌之号,秋风鸣条,则伤心矣。臣一为之援琴而太息,未有不凄恻而涕泣者也。今若足下,居则广厦高堂,连闼洞房,下罗帷,来清风,倡优在前,谄谀侍侧,扬《激楚》,舞郑妾,流声以娱耳,练色以淫目。水戏则舫龙舟,建羽旗,鼓吹乎不测之渊。野游则登平原,驰广囿,强弩下高鸟,勇士格猛兽,置酒娱乐,沈醉忘归。方此之时,视天地曾不若一指,虽有善鼓琴,未能动足下也。」孟尝君曰:「固然。」雍门周曰:「然臣窃为足下有所常悲。夫角帝而困秦者,君也;连五国而伐楚者,又君也。天下未尝无事,不从即衡。从成则楚王,衡成则秦帝。夫以秦、楚之强而报弱薛,譬犹磨萧斧而伐朝菌也。有识之士,莫不为足下寒心酸鼻。天道不常盛,寒暑更进退,千秋万岁之後,宗庙必不血食。高台既以倾,曲池有已平,坟墓生荆棘,狐兔穴其中,游儿牧竖,踯躅其足而歌其上,行人见之凄怆,曰:『孟尝君之尊贵,亦犹若是乎!』」於是,孟尝君喟然太息,涕泪承睫而未下。雍门周引琴而鼓之,徐动宫徵,叩角羽,初终,而成曲。孟尝君遂嘘欷而就之,曰:「先生鼓琴,令文立若亡国之人也。」

宣帝元康、神爵之间,丞相奏能鼓雅琴者渤海赵定、梁国龙德,召见温室,拜为侍郎。黄门工鼓琴者有任真卿。虞长倩能传其度数、妙曲、遗声。成少伯工吹竽,见安昌侯张子夏鼓瑟,谓曰:「音不通千曲以上,不足以为知音。」

补遗

夏禹之时,鸿水。若其小说家,合丛残小语,近取譬论,以作短书,治身治家,有可观之辞。遏绝其端,其命在天也。

予见新进丽文,美而无采;及见刘扬言辞,常辄有得。文家各有所慕,或好浮华而不知实核,或美众多而不见要约。(及相如之吊二世,全为赋体。桓谭以为)其言恻怆,读者叹息;及卒章要切,断而能悲也。

声氏之牛夜亡而遇夔,止而问焉:「我有四足,动而不善;子一足而超踊,何以然?」夔曰:「以吾一足,王於子矣。」

魏三月上祀,农官读法,法曰:「耒无十其羽,锄无泥其涂。春田如布平以直;夏田如鹜;秋田惕惕,如寇来不可测;冬田吴、越视。上上之田收下下,女则有罚;下下之田收上上,女则有赏。」魏王为青沼。郢王好细腰,而宫人饿。邯郸立王,是抱空质也。

(赵)肃侯游大陵,出於鹿门,大戊午扣马曰:「耕事方急,一日不作,百日不食。」肃侯下车谢,赐大戊金百镒。潇湘之乐,方磐为口。

(楚)庄王为车,锐上斗下,号曰「楚车。」

秦惠文王剖贤人之腹,刑法大坏。秦之重法,犹盛三代之重礼乐也。齐宣王行金刀之法。魏文侯师李悝着《法经》。以为王者之政,莫急於「盗贼」,故其律始於《盗贼》。「盗贼」须劾捕,故着《囚》、《捕》二篇。其轻狡、越城、博戏、假借不廉、淫侈逾制为《杂律》一篇。又以《具律》具其加减。所着六篇而已。卫鞅受之,入相於秦。是以秦、魏二国,深文峻法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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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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