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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策  卷十八‧趙策一

張孟談既固趙宗

張孟談既固趙宗,廣封疆,發五百,乃稱簡之迹以告襄子曰:「昔者,簡主君國之御有之曰:『五百之所以致天下者約,令主勢能制臣,無令臣能制主。故貴為列侯者,不令在相位,自將軍以上,不為近大夫。』今臣之名顯而身尊,權重而眾服,臣願捐功名,去權勢以離眾。」襄子悢然曰:「何哉?吾聞輔主者名顯,功大者身尊,任國者權重,信忠在己而眾服焉。此先聖之所以集國家,安社稷乎!子何為然?」張孟談對曰:「君之所言,成功之美也。臣之所謂,持國之道也。臣觀成事,聞往古,天下之美同,臣主之權均之能美,未之有也。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師。君若弗圖,則臣力不足。」愴然有決色。襄子去之。臥三日,使人謂之曰:「晉陽之政,臣下不使者何如?」對曰:「死僇。」張孟談曰:「左司馬見使于國家,安社稷,不避其死,以成其忠,君其行之。」君曰:「子從事。」乃許之。張孟談便厚以便名,納地釋事以去權尊,而耕于負親之丘。故曰,賢人之行,明主之政也。

耕三年,韓、魏、齊、楚負親以謀趙,襄子往見張孟談而告之曰:「昔者知氏之地,趙氏分則多十城,復來,而今諸侯孰謀我,為之奈何?」張孟談曰:「君其負劍而御臣以之國,舍臣于廟,授吏大夫,臣試計之。」君曰:「諾。」張孟談乃行,其妻之楚,長子之韓,次子之魏,少子之齊。四國疑而謀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