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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   卷四十五‧韓世家第十五

韓之先與周同姓,索隱曰按左氏傳云「邗、晉、應、韓,武之穆」,是武王之子,故詩稱「韓侯出祖」,是有韓而先滅。今據此文,云「其後裔事晉,封于韓原,曰韓武子」,則武子本是韓侯之後,晉又封之於韓原,即今之馮翊韓城是也。然按系本及左傳舊說,皆謂韓萬是曲沃桓叔之子,即是晉之支庶。又國語叔向謂韓宣子能修武子之德,起再拜謝曰「自桓叔已下,嘉吾子之賜」,亦言桓叔是韓之祖也。今以韓侯之後別有桓叔,非關曲沃之桓叔,如此則與太史公之意亦有違。姓姬氏。其後苗裔事晉,得封於韓原,正義曰括地志云:「韓原在同州韓城縣西南八里。又韓城在縣南十八里,故古韓國也。古今地名云韓武子食菜於韓原故城也。」曰韓武子。武子後三世索隱曰系本云:「萬生賕伯,賕伯生定伯簡,簡生輿,輿生獻子厥。有韓厥,從封姓為韓氏。

韓厥,晉景公之三年,晉司寇屠岸賈將作亂,誅靈公之賊趙盾。趙盾已死矣,欲誅其子趙朔。韓厥止賈,賈不聽。厥告趙朔令亡。朔曰:「子必能不絕趙祀,死不恨矣。」韓厥許之。及賈誅趙氏,厥稱疾不出。程嬰、公孫杵臼之藏趙孤趙武也,厥知之。

景公十一年,厥與郤克將兵八百乗伐齊,敗齊頃公于鞍,正義曰音安。括地志云:「故鞍城今俗名馬鞍城,在濟州平陰縣十里。」獲逢丑父。於是晉作六卿,而韓厥在一卿之位,號為獻子。

晉景公十七年,病,卜大業之不遂者為祟。韓厥稱趙成季之功,今後無祀,以感景公。景公問曰:「尚有世乎?」厥於是言趙武,而復與故趙氏田邑,續趙氏祀。

晉悼公之十年,韓獻子老。獻子卒,子宣子代。宣子徙居州。索隱曰宣子名起。州,今在河內是也。正義曰括地志云:「懷州武德縣本周司寇蘇忿生之州邑也。」

晉平公十四年,吳季札使晉,曰:「晉國之政卒歸於韓、魏、趙矣。」晉頃公十二年,韓宣子與趙、魏共分祁氏、羊舌氏十縣。晉定公十五年,宣子與趙簡子侵伐范、中行氏。宣子卒,子貞子代立。貞子徙居平陽。索隱曰系本作「平子」,名須,宣子子也。又云「景子居平陽」。平陽在山西。宋忠曰「今河東平陽縣」。正義曰平陽,晉州城是。

貞子卒,子簡子代。徐廣曰:「史記多無簡子、莊子,而云貞子生康子。班氏亦同。」索隱曰徐廣云:「史記多無簡子、莊子,而云貞子生康子。班氏亦同。」按:系本有簡子,名不信;莊子,名庚。趙系家亦有簡子,名不佞。簡子卒,子莊子代。莊子卒,子康子索隱曰名虎。代。康子與趙襄子、魏桓子共敗知伯,分其地,地益大,大於諸侯。

康子卒,子武子索隱曰名啟章。代。武子二年,伐鄭,殺其君幽公。十六年,武子卒,子景侯立。索隱曰紀年及系本皆作「景子」,名處。

景侯虔元年,伐鄭,取雍丘。二年,鄭敗我負黍。六年,與趙、魏俱得列為諸侯。九年,鄭圍我陽翟。景侯卒,子列侯取立。索隱曰系本作「武侯」。

列侯三年,聶政殺韓相俠累。徐廣曰:「六年救魯也。」索隱曰戰國策作「殺韓傀」,高誘曰「韓傀,俠侯累也」。九年,秦伐我冝陽,取六邑。十三年,列侯卒,子文侯立。索隱曰按:紀年無文侯,系本無列侯。是嵗魏文侯卒。

文侯二年,伐鄭,取陽城。伐宋,到彭城,執宋君。七年,伐齊,至桑丘。鄭反晉。九年,伐齊,至靈丘。正義曰靈丘,蔚州縣也,此時屬燕也。十年,文侯卒,子哀侯立。

哀侯元年,與趙、魏分晉國。二年,滅鄭,因徙都鄭。索隱曰按:紀年魏武侯二十一年,韓滅鄭,哀侯入于鄭。二十二年,晉桓公邑哀侯于鄭。是韓旣徙都,因改號曰鄭,故戰國策謂韓惠王曰鄭惠王,猶魏徙大梁稱梁王然也。

六年,韓嚴弒其君哀侯。而子懿侯立。索隱曰按:年表懿侯作「莊侯」。又紀年云「晉桓公邑哀侯于鄭,韓山堅賊其君哀侯而立韓若山」。若山即懿侯也,則韓嚴為韓山堅也。而戰國策又有韓仲子,名遂,又恐是韓嚴也。

懿侯二年,魏敗我馬陵。正義曰在魏州元城縣東南一里。五年,與魏惠王會宅陽。正義曰在鄭州也。九年,魏敗我澮。徐廣曰:「大雨三月也。」正義曰澮,古外反,在陵州澮水之上也。十二年,懿侯卒,子昭侯立。

昭侯元年,秦敗我西山。二年,宋取我黃池。徐廣曰:「在平丘。」魏取朱。六年,伐東周,正義曰河南鞏縣。取陵觀、邢丘。

八年,申不害相韓,脩術行道,國內以治,諸侯不來侵伐。

十年,韓姬弒其君悼公。索隱曰紀年「姬」亦作「玘」,並音羊之反。姬是韓大夫,而王邵亦云不知悼公何君也。十一年,昭侯如秦。二十二年,申不害死。二十四年,秦來拔我冝陽。

二十五年,旱,作高門。屈冝臼許慎曰:「屈宜臼,楚大夫,在魏也。」曰:「昭侯不出此門。何也?不時。吾所謂時者,非時日也,人固有利不利時。昭侯甞利矣,不作高門。徃年秦拔冝陽,今年旱,昭侯不以此時卹民之急,而顧益奢,此謂『時絀舉嬴』。」徐廣曰:「時衰秏而作奢侈。」二十六年,高門成,昭侯卒,索隱曰按:紀年「鄭昭侯武薨,次威侯立。威侯七年,與邯鄲圍襄陵。五月,梁惠王會威侯于巫沙。十月,鄭宣王朝梁」,不見威侯之卒。下敗韓舉在威侯八年,而此系家即以為宣惠王之年。又上有殺悼公,悼公又不知是誰之謚。則韓微小,國史失代系,故此文及系本不同,蓋亦不可復考。果不出此門。子宣惠王立。

宣惠王五年,張儀相秦。八年,魏敗我將韓舉。索隱曰韓舉則是韓將不疑,而紀年云韓舉,趙將,蓋舉先為趙將,後入韓。又紀年云其敗當韓威王八年,是不同也。十一年,君號為王。與趙會區鼠。十四,秦伐敗我鄢。徐廣曰:「潁川鄢陵縣。音於乾反。」正義曰今許州鄢陵縣西北十五里有鄢陵故城是也。

十六年,秦敗我脩魚,索隱曰地名。虜得韓將4c78、申差於濁澤。徐廣曰:「一云鯁、申差。長社有濁澤。」索隱曰4c78、申差,二將名。4c78音瘦,亦作「鯁」。正義曰按濁澤者蓋誤,當作「觀澤」。年表云「秦惠文王更元八年,與韓戰,斬首八萬。韓宣惠王十六年,秦敗我脩魚,得將軍申差。魏哀王二年,齊敗我觀澤。趙武靈王九年,與韓、魏擊秦。齊湣王七年,敗魏。」世家云濁澤,定誤矣。徐廣又云「濁澤在長社」,不曉錯誤之甚。括地志云「觀澤在魏州頓丘縣東十八里」。 韓氏急,公仲索隱曰韓相國,名侈。謂韓王曰:「與國非可恃也。今秦之欲伐楚乆矣,王不如因張儀為和於秦,賂以一名都,具甲,與之南伐楚,此以一易二之計也。」索隱曰一,謂名都也。二,謂使不伐韓而又與之伐楚也。韓王曰:「善。」乃警公仲之行,索隱曰警,戒也。戰國策作「衛」。將西購於秦。索隱曰戰國策作「講」。講亦謀議,與購求意通。楚王聞之大恐,召陳軫告之。陳軫曰:「秦之欲伐楚乆矣,今又得韓之名都一而具甲,秦韓并兵而伐楚,此秦所禱祀而求也。今已得之矣,楚國必伐矣。王聽臣為之警四境之內,起師言救韓,命戰車滿道路,發信臣,多其車,重其幣,使信王之救己也。縱韓不能聽我,韓必德王也,索隱曰言韓王信楚之救,雖不能聽待楚救至,折入於秦,猶德於楚也。必不為鴈行以來,索隱曰言韓以楚必救己,己雖隨秦來戰,猶德於王,故不為鴈行而來,言不同心旅進也。是秦韓不和也,兵雖至,楚不大病也。為能聽我絕和於秦,秦必大怒,以厚怨韓。韓之南交楚,必輕秦;輕秦,其應秦必不敬:是因秦、韓之兵而免楚國之患也。」楚王曰:「善。」乃警四境之內,興師言救韓。命戰車滿道路,發信臣,多其車,重其幣。謂韓王曰:「不穀國雖小,已悉發之矣。願大國遂肆志於秦,不穀將以楚殉韓。」索隱曰殉,從死也。言以死助韓。韓王聞之大說,乃止公仲之行。索隱曰止不令西之秦。公仲曰:「不可。夫以實伐我者秦也,以虛名救我者楚也。王恃楚之虛名,而輕絕彊秦之敵,王必為天下大笑。且楚韓非兄弟之國也,又非素約而謀伐秦也。已有伐形,因發兵言救韓,此必陳軫之謀也。且王已使人報於秦矣,今不行,是欺秦也。夫輕欺彊秦而信楚之謀臣,恐王必悔之。」韓王不聽,遂絕於秦。秦因大怒,益甲伐韓,大戰,楚救不至韓。十九年,大破我岸門。徐廣曰:「潁陰有岸亭。」正義曰括地志云:「岸門在許州長社縣西北十八里,今名西武亭矣。」太子倉質於秦以和。

二十一年,徐廣曰:「周王赧之三年也。」與秦共攻楚,徐廣曰:「圍景痤也。」敗楚將屈丐,斬首八萬於丹陽。索隱曰故楚都,在今均州。正義曰左傳釋例云:「楚居丹陽,今枝江縣故城是也。」是嵗,宣惠王卒,太子倉立,是為襄王。徐廣曰:「一云周赧王六年,韓襄哀王三年,張儀死。赧王九年,襄哀王六年,秦昭王立。」

襄王四年,與秦武王會臨晉。其秋,秦使甘茂攻我冝陽。五年,秦拔我冝陽,正義曰括地志云:「故韓城一名宜陽城,在洛州福昌縣東十四里,韓宜陽城也。」斬首六萬。秦武王卒。六年,秦復與我武遂。九年,秦復取我武遂。十年,太子嬰朝秦而歸。徐廣曰:「與秦會臨晉,因至咸陽而還。」十一年,秦伐我,取穰。正義曰穰,人羊反,鄧州縣也。郭仲產南雍州記云:「楚之別邑。秦初侵楚,封公子悝為穰侯。後屬韓,秦昭王取之也。」與秦伐楚,敗楚將唐眛。

十二年,太子嬰死。公子咎、公子蟣虱争為太子。時蟣虱質於楚。蘇代謂韓咎曰:「蟣虱亡在楚,楚王欲內之甚。今楚兵十餘萬在方城之外,索隱曰方城,楚之北境。之外,北境之北也。正義曰括地志云:「方城山在許州葉縣西南十八里。左傳云楚大夫屈完對齊侯曰『楚國方城以為城』,杜注云『方城山在南陽葉縣南』。」公何不令楚王築萬室之都雍氏之旁,徐廣曰:「在陽翟。」正義曰括地志云:「故雍氏城在洛州陽翟縣二十五里。故老云黃帝臣雍父作杵臼也。」韓必起兵以救之,公必將矣。公因以韓楚之兵奉蟣虱而內之,其聽公必矣,必以楚韓封公也。」韓咎從其計。

楚圍雍氏,徐廣曰:「秦本紀惠王後元十三年,周赧王三年,楚懷王十七年,齊湣王十二年,皆云『楚圍雍氏』。紀年於此亦說『楚景翠圍雍氏。韓宣王卒,秦助韓共敗楚屈丐』。又云『齊、宋圍煮棗』。皆與史記年表及田完世家符同。然則此卷所云『襄王十二年,韓咎從其計』以上,是楚後圍雍氏,赧王之十五年事也。又說『楚圍雍氏』以下,是楚前圍雍氏,赧王之三年事。」韓求救於秦。秦未為發,使公孫昧入韓。公仲曰:「子以秦為且救韓乎?」對曰:「秦王之言曰『請道南鄭、藍田,正義曰南鄭,梁州縣。藍田,雍州縣。秦王言或出雍州西南至鄭,或出雍州東南歷藍田出嶢關,俱繞楚北境以待韓使而東救雍氏。如此遲緩,近不合於楚矣。出兵於楚以待公』,殆不合矣。」索隱曰殆不合於南鄭。公仲曰:「子以為果乎?」對曰:「秦王必祖張儀之故智。徐廣曰:「祖者,宗之習之謂也。故智,猶前時謀計也。」楚威王攻梁也,張儀謂秦王曰:『與楚攻魏,魏折而入於楚,韓固其與國也,是孤秦也。不如出兵以到之,索隱曰到,欺也,猶俗云「張到」。然戰國策作「勁」,勁,強也。魏楚大戰,秦取西河之外以歸。』今其狀陽言與韓,其實陰善楚。公待秦而到,必輕與楚戰。楚陰得秦之不用也,必易與公相支也。索隱曰言楚陰知秦,不為公用,亦必易為公相支拒也。公戰而勝楚,遂與公乗楚,38ae三川而歸。正義曰施猶設也。三川,周天子都也。言韓戰勝楚,則秦與韓駕御於楚,即於天子之都,張設救韓之功,行霸王之跡,加威諸侯,乃歸咸陽是也。公戰不勝楚,楚塞三川守之,正義曰楚乃塞南河四關守之,韓不能救三川。公不能救也。竊為公患之。司馬庚徐廣曰:「一作『唐』。」三反於郢,甘茂與昭魚徐廣曰:「楚相國。」索隱曰戰國策謂之昭蹴。遇於商於,其言收璽,劉氏云「詐言昭魚來秦,欲得秦官之印璽」。收即取之義也。實類有約也。」公仲恐,曰:「然則奈何?」曰:「公必先韓而後秦,先身而後張儀。正義曰先以身存韓之計,而後知張儀為秦到魏之計,不如急以國合於齊楚。公不如亟以國合於齊楚,齊楚必委國於公。公之所惡者張儀也,正義曰惡,烏故反。公孫昧言公仲所惡者張儀到魏之計,雖以國合於齊楚,其實猶不輕欺無秦也。其實猶不無秦也。」於是楚解雍氏圍。徐廣曰:「甘茂傳云『楚懷王以兵圍韓雍氏,韓使公仲告急於秦,秦昭王新立,不肯救。甘茂為韓言之,乃下師於殽以救韓也』。又云『周赧王十五年,韓襄王十二年,秦擊楚,斬首二萬,敗楚襄城,殺景缺』。周本紀赧王八年之後云『楚圍雍氏』,此當韓襄王十二年,魏哀王十九年。紀年於此亦說『楚入雍氏,楚人敗』。然爾時張儀已死十年矣。」正義曰自此已上十二年,並是楚後圍雍氏,赧王之十五年一段事也。前注徐廣云「『楚圍雍氏』之下,是楚前圍雍氏,赧王三年事」,徐說非也。徐見下文云「先身而後張儀」及「公之所惡者張儀也」,言張儀尚存,楚又兩度圍雍氏,故生此前後之見,甚誤也。然是公孫昧卻述張儀時事,說韓相公仲耳。

蘇代又謂秦太后弟芉戎徐廣曰:「號新城君。」索隱曰芉,姓;戎,名。秦宣太后弟,號新城君。曰:「公叔伯嬰恐秦楚之內蟣虱也,索隱曰按戰國策,公叔伯嬰與蟣蝨及公子咎並是襄王子。然伯嬰即太子嬰,嬰前死,故咎與蟣蝨又爭立。此取戰國策說,伯嬰未立之先亦與蟣蝨爭立,故事重而文倒也。公何不為韓求質於楚?索隱曰令韓求楚,更以別人為質,以替蟣蝨也。正義曰為,于偽反。後同。楚王聽,入質子於韓,索隱曰質子,蟣蝨也。正義曰質子,蟣蝨。蘇代令羋戎為韓求蟣蝨入於韓,楚不聽。公叔伯嬰知秦楚不以蟣蝨為事,必以韓合於秦楚。「楚王聽入質子於韓」當云「楚王不聽入質子於韓」,承前脫「不」字耳。次下云「知秦楚不以蟣蝨為事」,重明脫「不」字。則公叔伯嬰知秦楚之不以蟣虱為事,必以韓合於秦楚。秦楚挾韓以窘魏,魏氏不敢合於齊,是齊孤也。公又為秦求質子於楚,索隱曰令羋戎教秦,於楚索韓所送質子,令入之於秦也。楚不聽,怨結於韓。韓挾齊魏以圍楚,楚必重公。正義曰言韓合齊魏以圍楚,楚必尊重羋戎以求秦救矣。公挾秦楚之重以積德於韓,公叔伯嬰必以國待公。」於是蟣虱竟不得歸韓。正義曰自此已前蘇代數計皆不成,故韓竟立咎為太子也。韓立咎為太子。齊、魏王來。正義曰蘇代為韓立計,故得齊、魏王來。

十四年,與齊、魏王共擊秦,至函谷而軍焉。十六年,秦與我河外及武遂。襄王卒,太子咎立,是為釐王。

釐王三年,使公孫喜率周、魏攻秦。秦敗我二十四萬,虜喜伊闕。五年,秦拔我宛。正義曰宛,於元反。宛,鄧州縣也,時屬韓也。六年,與秦武遂地二百里。正義曰此武遂及上武遂皆宜陽近地。十年,秦敗我師于夏山。十二年,與秦昭王會西周而佐秦攻齊。齊敗,湣王出亡。十四年,與秦會兩周間。二十一年,使暴4cd2正義曰音捐。韓將姓名。救魏,為秦所敗,4cd2走開封。

二十三年,趙、魏攻我華陽。正義曰司馬彪云:「華陽,山名,在密縣。」鄭州管城縣南四十里。韓告急於秦,秦不救。韓相國謂陳筮徐廣曰:「一作『筌』。」索隱曰徐廣云一作「荃」。戰國策作「田荼」。曰:「事急,願公雖病,為一宿之行。」陳筮見穰侯。穰侯曰:「事急乎?故使公來。」陳筮曰:「未急也。」穰侯怒曰:「是可以為公之主使乎?夫冠蓋相望,告敝邑甚急,公來言未急,何也?」陳筮曰:「彼韓急則將變而佗從,以未急,故復來耳。」穰侯曰:「公無見王,請今發兵救韓。」八日而至,敗趙、魏於華陽之下。是嵗,釐王卒,子桓惠王立。

桓惠王元年,伐燕。九年,秦拔我陘,城汾旁。正義曰陘音刑。秦拔陘城於汾水之旁。陘故城在絳州曲沃縣西北二十里汾水之旁也。十年,秦擊我於太行,正義曰太行山在懷州河內縣北二十五里也。我上黨郡守以上黨郡降趙。十四年,秦拔趙上黨,正義曰韓上黨也。從太行山西北澤、潞等州是也。殺馬服子卒四十餘萬於長平。十七年,秦拔我陽城、負黍。徐廣曰:「負黍在陽城。」正義曰古今地名云:「負黍在洛州陽城西三十七里也。」二十二年,秦昭王卒。二十四年,秦拔我城臯、滎陽。二十六年,秦悉拔我上黨。二十九年,秦拔我十三城。

三十四年,桓惠王卒,子王安立。

王安五年,秦攻韓,韓急,使韓非使秦,秦留非,因殺之。

九年,秦虜王安,盡入其地,為潁州郡。韓遂亡。正義曰亡在秦始皇帝十七年。

太史公曰:韓厥之感晉景公,紹趙孤之子武,以成程嬰、公孫杵臼之義,此天下之陰德也。韓氏之功,於晉未覩其大者也。然與趙、魏終為諸侯十餘世,冝乎哉!

索隱述贊曰:韓氏之先,實宗周武。事微國小,春秋無語。後裔事晉,韓原是處。趙孤克立,智伯可取。旣徙平陽,又侵負黍。景趙據侯,惠文僭主。秦敗脩魚,魏會區鼠。韓非雖使,不禁狼虎。